ᅟ<span class="date">Updated: 2025-03-21 09:39</span> # 第二篇ᅟ中分五十經篇 ## 初品ᅟ居士品 ### 51 第五十一ᅟ乾達羅迦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瞻波城之伽伽羅蓮池畔,與大比丘眾俱。爾時,象御者倍沙與普行者乾達羅迦同詣世尊之處。詣已,象御者倍沙敬禮世尊,坐於一面,普行者乾達羅迦亦向世尊問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而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普行者乾達羅迦,默默徧觀比丘眾後,而白世尊曰:「不可思議,卿,瞿曇!未曾有哉!卿,瞿曇!依卿瞿曇,此比丘眾成為行正道者也。卿,瞿曇!於過去世亦有應供者、等正覺者,彼等世尊實有如是殊勝之比丘眾行正道,亦猶如今依卿瞿曇之比丘眾行正道者耶?卿,瞿曇!於未來世亦將有應供者、等正覺者、彼等世尊實有如是殊勝比丘眾行正道,亦猶如今依卿瞿曇之比丘眾行正道者耶?」世尊曰:「正如是,乾達羅迦!正如是,乾達羅迦!於過去世亦有應供者、等正覺者,彼等世尊實有如是殊勝,之比丘眾行正道,亦猶如今依予之比丘眾行正道者也;乾達羅迦!於未來世亦有應供者、等正覺者,彼等世尊實有如是之殊勝,比丘眾行正道,亦如今依予之比丘眾行正道者也;乾達羅迦!在此比丘眾中有阿羅漢且諸漏已盡,修行圓滿,所作己作,已捨重擔,逮得[A1]己利,盡諸有結,〔為〕正智解脫者;又,乾達羅迦!有諸比丘,在此比丘眾中是學者、常持戒者、常〔聖〕行者、賢者、賢行者;彼等於四念處,心善住之。云何為四?乾達羅迦!在此,比丘於身,隨觀身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諸受,隨觀受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心,隨觀心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諸法,隨觀法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也。」 ᅟᅟ==[A1] 己【CB】,已【南傳】(cf. N10n0005_p0253a13)== 如是言已,象御者倍沙向世尊曰:「不可思議哉!師尊!未曾有哉!師尊!由世尊所善施設之此等四念處,乃為清淨有情,為使其超出愁、悲,為使其消滅苦、憂,為使其到達正理,為使其證得涅槃;師尊!我等在家白衣者,實亦時時於此等四念處,心善住之。在此!師尊!我等於身,隨觀身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諸受,隨觀受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心,隨觀心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諸法,隨觀法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不可思議哉!師尊!未曾有哉!師尊!世尊對如是現行人間之[1]密林、人間過患、人間詐誑、善知有情之饒益與非饒益;師尊!實有密林,即人類也,實有[2]顯露(光明)處,即〔四足所生〕獸類也;師尊!予實能使一已調御之象憶起,就彼來去瞻波城間為限,顯露此等(人類)一切諸詐誑、詐瞞、邪曲、歪曲;師尊!我等奴僕、或使佣、或雜役者,彼等以變異身行、以變異口行與內心相異也。不可思議哉!師尊!未曾有哉!師尊!世尊對如是人間之密林、人間之過患、人間之詐誑,悉知有情之饒益與非饒益;師尊!實有密林,即人類也,實有顯露處,即〔四足所生〕獸類也。」〔世尊曰〕: ᅟᅟ==[1] 密林(gahana)巴利聖典協會出版註釋本有 gahaṇa(取著)其釋義及見次文,還是gahana較正確,富林者,如密林深茂之陰暗,應為眾生被深重罪惡所蔽,不易脫出之意。== ᅟᅟ==[2] 顯露處(uttānaka)以人為密林,以獸類罪淺露於表面。卻易防御之意。== 「正如是,倍沙!正如是,倍沙!實有密林,即人類也,實有顯露處,即〔四足所生〕獸類也;倍沙!有此等[3]四種人存在於世間,云何為四?倍沙!在此,有一類人,使自苦,專修自苦之行;倍沙!在此,又有一類人,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倍沙!在此,又有一類人,使自苦,專修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倍沙:在此,又有一類人,不使自苦,不專修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者,於現法(現在世)、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依自己成為[4]最高者(世尊)而住之。倍沙!此四種人,何者為汝心所適耶?」 ᅟᅟ==[3] 以下之文參照中部第六十經。== ᅟᅟ==[4] 最高者,以 brahmabkūta 譯之。== 〔倍沙曰:〕「師尊!彼使自苦,專修自苦之行者,彼不適予心;師尊!彼使他苦,專修令他苦之行者,彼不適予心;師尊!彼使自苦,專修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彼亦不適予心;師尊!彼不使自苦,不專修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行者,即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世尊)而住之,此人為適於予之心者也。」〔世尊曰:〕「倍沙!又,由何故此等三種人不適於汝心耶?」〔倍沙曰:〕「師尊!彼使自苦,專修自苦之行者,厭苦欲樂而苦行之、徧苦行之,具此者,不適於予心也;師尊!使他苦,專修吏他苦之行者,厭苦欲樂而苦行之、徧苦行之,具此者,彼不適於予心也;師尊!彼使自苦,以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使他苦,以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厭苦欲樂而苦行之、徧苦行之,具此者彼亦不適於予心也;師尊!彼不使自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而住之,具此者,彼適於予心也。師尊!我等事務繁多、義務繁忙、今欲離去也。」〔世尊曰:〕「倍沙!今汝知適時也!」爾時,象御者之子倍沙對世尊所說,大喜、隨喜,由座而起,敬禮世尊,右繞而去。 是時,世尊於象御者之子倍沙離去不久,呼諸比丘曰:「諸比丘!象御者之子倍沙是賢者也,象御者之子倍沙是有大智也;諸比丘!若彼象御者之子倍沙再坐須臾予就此等四種人再詳解說,則彼更得大利也。諸比丘!然而,即此至今,象御者之子倍沙已得大利也。」〔諸比丘曰:〕「世尊!今正是時也,善逝!今正是時也,世尊!請就此等四種人詳為解說,諸比丘聞世尊所說,必將受持之。」〔世尊曰:〕「諸比丘!若然,聽之!善思惟之,予將說之。」彼等比丘應諾世尊曰:「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示曰: 「諸比丘![5]云何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人?諸比丘!有一類人或者為裸形而不作法者、舐手〔用食〕者也,不受『來』之請、不受『留住』之請、不受持來者、不受特設者、不受特定處之請、不受由壺口或皿之緣直接〔受食〕者、不受於閾之內、不受在棒及杵之間、不受二人食時〔其中只有一人〕者;由妊婦施食則不受、由授乳中之婦施食則不受、由與男人擁抱之女施食則不受、於饑饉之際所集施者不受、立於近狗之處者不受、蠅群集者不受;不食魚、肉;不飲穀酒、果酒、粥汁;彼或為一家受食者、住一口食;或為二家受食者、住二口食……或為七家受食者、住七口食;又依一施而度日,又依二施而度日……依七施而度日;又一日攝一食,或二日攝一食……七日攝一食;如是乃至半月攝一食,從事定期食之修行。 ᅟᅟ==[5] 以下對此節參照中部經典一。== 彼又唯以青菜為食、或以稷為食、或唯以糙米為食、或唯以頭頭羅米為食、或唯以哈達草為食、或唯以糠為食、或唯以泡(飯汁)為食、或唯以胡麻粉為食、或唯以草為食、或唯以牛糞為食、又或以森林樹根及果實為食、或以自然落地之果為食;彼又以麻為衣、或以麻混織為衣、或著塚間衣、或著糞掃衣、或以提利達樹皮為衣、或以黑羚羊皮為衣、或以黑羚羊皮細條編織為衣、或著吉祥草之衣、或著樹皮衣、或著木片衣、或以人髮編織為衣、或以馬毛編織為衣、或以梟毛為衣。 又彼為拔鬚髮行者,從事拔取鬚髮之行;又為常立行者,以常拒座;又常為蹲踞行者,常精勤於蹲踞;又為臥棘刺行者,常臥棘刺之牀……或為一日三浴行者,修水浴之行;行如是種種身體之苦行、難行。諸比丘!是謂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人。 諸比丘!云何為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人?諸比丘!在此,有一類人為屠羊者、屠豬者、捕禽者、捕獸者、獵師、漁夫、盜賊、刑吏、獄吏也,或為其他之殘酷行者也。諸比丘!是謂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人。 諸比丘!云何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人,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人?諸比丘!有一類人或者為剎帝利之灌頂王,或者為剎帝利之灌頂王,或為婆羅門、豪門〔之富有婆羅門〕,彼令於城東建立新會堂,以剃除鬚髮、著粗獸皮衣、以酥油塗身、以鹿角搔背,與王妃、婆羅門王師俱入其會堂;彼橫臥於綠草空地,而一牝牛,有一與其同色之犢牛,牝牛以其第一乳房之乳,以保王之生命,以第二乳房之乳,以保王妃之生命,以第三乳房之乳,以保婆羅門王師之生命,以其第四乳房之乳,供養火,唯以其殘餘之乳,以保其犢牛之生命;彼如是言:『為供犧牲,屠如是數之牡牛、為供犧牲,屠如是數離乳之牝牛、為供犧牲,屠如是數犢牛、為供犧牲,屠如是數之山羊、為供犧牲,屠如是數之牡羊、為供犧牲繫柱,伐如是數之樹木、為供犧牲之草座,刈如是數量之吉祥草。』對彼之奴僕、使佣、或雜仕者,亦以杖威脅之、恐嚇之、以流淚悲哭而勞役之。諸比丘!是謂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人。 諸比丘!云何為不使自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而住之。諸比丘!於此,如來出現於世間為應供、等正覺者、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也;彼包含於此天、魔、梵天之世界,於沙門、婆羅門、天、人眾中,自知、自證而教化;彼說初善、中善、後善、有義、有文之法,說完全具足清淨之梵行,或為居士、或為居士子、或為其他族[A2]姓之再生者,以聽聞其法;彼聽其法已,於如來生信,彼得信具足者生起如次之思惟:『在家為繁雜、塵勞之處,出家為空閑〔寂靜〕也;在家者,若行一向完滿、一向清淨,如切磨硨渠〔清淨光輝〕之梵行,為不容易。讓予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而出家,成為無家者!』彼於後時,或少捨財物、或多捨財物、或少捨親族、或多捨親族,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而出家,成為無家者。 ᅟᅟ==[A2] 姓【CB】,性【南傳】== 如是,彼成為出家者,具足諸比丘之生活規定,捨殺生,成為殺生之離者,捨刀杖、有慚愧、有同情心、憐愍一切眾生而住之;捨不與取,成為不與取之離者,給與而取者、給與之期待者,以不盜之淨物而住之;捨非梵行,成為梵行者、淨行者,離淫欲在俗法;捨妄語成為妄語之離者,為真實語者,住於真實,為可信賴者、誠心者,世間之不欺誑者也;捨兩舌成為兩舌離者,由此處聞,不在彼處語而無離間此等者,或由彼處聞,不語此等而無離間彼等者,如是或為人之和解者,或為諸和合者之促進者,以和合為好、以和合為樂、以和合為喜,以語成為和合語者也;捨粗惡語、離粗惡語,柔和、順耳、樂入於心、優雅、眾人所欲、眾人所好、語如是語者;捨綺語成為綺語之離者,應時語者、實語者、義利語者、法語者、律語者,隨時保持合理、辨別、俱義利之語者也;彼為損害草木之離者;〔一日〕一食者,夜止〔食〕者而離非時食;為歌舞、音樂、觀劇等之離者,為持華鬘、塗香、裝飾、莊嚴住處之離者,為高廣大ᅟ之離者,為受金銀之離者,為受生穀之離者,為受生肉之離者,為受婦人、少女之離者,為受婢僕之離者,為受山羊及羊之離者,為受雞、豬之離者,為受象、牛、牡馬、牝馬之離者,為受田、屋之離者,為專作使節、使佣旅行之離者,為買賣之離者,為詐秤重、偽幣、詐度量之離者,為詐欺、瞞著、奸詐、邪曲之離者,為斬斷、打殺、捕縛、剽奪、掠奪、暴行之離者;彼為知足者,法衣以覆身、乞食以護腹;彼之行處,受持俱行,恰如有翼之鳥彼比翼飛翔,荷翼俱飛,如是比丘為知足者,以覆身衣、護腹之施食,彼彼行處,受持俱行;彼具足此聖者之戒聚,感受內無過之樂。 彼以眼見色、不執總相、不執別相,由於對彼眼根,不予防護而住,諸貪欲、憂慼、惡、不善之法將流入,因此彼遂行防護;護眼根,於眼根達成防護;以耳聞聲……乃至……以鼻嗅香……以舌嚐味……以身觸所觸……以意識法而不執總相、不執別相;由於若對彼意根不予防護而住,諸貪欲、憂戚、惡、不善之法將流入,因此彼遂行防護;護意根,於意根達成防護,彼成就此聖者之根防護,於內感受無過之樂;彼於進退為正知者,於觀前、顧後為正知者,於屈伸為正知者,於大衣及衣鉢之執持為正知者,於噉飲嚼味為正知者,於糞尿之行為正知者,於行、住、坐、眠、寤、及語、默等狀態為正知者。 彼具足聖者之戒聚,具足聖者之根防護,具足聖者之正念、正知;親近遠離世俗之住處——阿蘭若,至閑林、樹下、山巖、石室、山洞、塚間、林叢、露地、及積槁處。彼食後,由行乞歸,結跏趺坐,置身端正,使正念現前;彼於世間,由捨貪欲、以離貪欲之心而住之,由捨貪欲淨化其心;由捨瞋恚,以不瞋恚心而住之,憐憨一切眾生,由捨瞋恚淨化其心;由捨惛沈睡眠,以離惛沈睡眠而住之,有光明想、具正念、正知,由捨惛沈睡眠淨化其心;由捨掉舉、惡作,不掉舉而住之,於內有寂靜心,由捨掉舉惡作淨化其心;由捨疑,離疑而住之,於諸善法無猶豫,由捨疑淨化其心。 彼由於捨此等五蓋、心穢、慧羸,而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之;由尋伺之止息,內淨、心專一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之;由喜之捨離,〔為〕捨者而住之,〔為〕具正念者、正知者,而以身感受樂——諸聖者所謂『捨者、具念者、樂住者』——成就第三禪而住之;由捨樂、由捨苦、由先已滅喜憂,不苦不樂,由捨〔所生〕念之徧淨,成就第四禪而住之。 彼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傾向於宿住隨念智,彼憶念種種宿住,彼如此: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百千生、種種成劫、種種壞劫、種種成壞劫。『於彼處,予為如是名、如是姓、如是階級、如是食。如是受苦樂、如是命終,從其處死、於彼處生;又,於彼處,(再生之)予為如是名、如是姓、如是階級、如是食、如是受苦樂、如是命終,彼〔之予〕於彼處死,又從此處生。』如是憶念行相,境遇種種之宿住。 彼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傾向於有情生死智,彼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卑賤與高貴、美與醜、幸福與不幸、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成:『實有此等之有情,身、口、意具足惡行者、誹謗諸聖者、〔為〕邪見者、持邪見業者,彼等身壞命終後,往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又實有此等有情,身、口、意具足善行者、不誹謗聖者、〔為〕正見者、持正見業者,彼等身壞命終後,往生於善趣、天界。』如是彼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卑賤與高貴、美與醜、幸與不幸,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行。 彼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傾向於漏盡智,彼如實知『此是苦也』、如實知『此是苦之集也』、如實知『此是苦之滅也』、如實知『此是導至苦滅之道也』;又如實知『此等是諸漏也』、如實知,『此是漏之集也』、如實知『此是導至漏滅之道也。』彼由如是知、如是見、彼心由欲漏而解脫,由有漏而解脫,由無明漏而解脫。於解脫,有『已解脫』之智;彼了知『(予)生已盡、梵行已立、應作已作、不復受此〔輪迴〕狀態』。 諸比丘!是為不使自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世尊)而住之。」 世尊說此已,悅意之彼等比丘,對世尊之所說,大歡喜之。 ### 52 第五十二ᅟ八城經 如是我聞。—— 一時,尊者阿難住毘舍離城竹林邑。爾時,八城之居士第十,因某要事,抵巴羅利子城。此八城之居士第十,詣雞園一比丘之處。詣已,敬禮彼比丘,坐於一面。坐於一面八城之居士第十言:「師尊!尊者阿難今在何處?我等欲見彼尊者阿難。」〔彼比丘曰:〕「居士子!彼尊者阿難在毘舍離城之竹林村。」爾時八城之居士第十於巴羅利弗城辦事畢,乃詣毘舍離城竹林村尊者阿難處。詣已,敬禮阿難,坐於一面。坐於一面已,八城居士第十白尊者阿難曰: 「尊師阿難!是否有以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一法,若精進住於不放逸、精勤、自勵之比丘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或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或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涅槃)之逮得耶?」〔阿難曰:〕「居士子!有以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一法,住於不放逸、熱心、自勵之比丘,對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之逮得也!」〔居士曰:〕「師尊、阿難!然則,何者是以彼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世尊所說之一法,住於……之比丘,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或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之逮得耶?」 〔阿難曰:〕「居士子!關於此,比丘確已離諸欲、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之。彼如是思惟、如是知解:『此初禪是造作,是有思,且凡是造作、思惟,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若彼雖不得漏盡,依其法愛、法之歡喜,以斷五下分結而成為化生,於彼處般涅槃,得不退法,終不還此。居士!此是彼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之世尊所說之一法,住於不放逸、熱心,自勵精勤之比丘,其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或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逮得之也。 居士!復次,比丘從尋伺之止息、內淨、一心、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之。彼如是思惟、如是知解:『此第二禪亦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若彼雖不得漏盡,依其法愛、法喜,以斷五下分結即成為化生,於彼處般涅槃,得不退法,終不還此。居士!此是彼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世尊所說之一法,住於不放逸、熱心、自勵精勤之比丘,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或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逮得之也。 居士!復次,比丘從喜貪之捨離,〔為〕捨者而住之,為具念者、正知者,而以身感受樂,即諸聖者所謂『捨者、具念者、樂住者』成就第三禪而住之。彼如是思惟、如是知解:『此第三禪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者也。 居士!復次,比丘,由捨樂、由捨苦、〔由先已滅喜憂、不苦不樂,由捨、念、清淨〕,成就第四禪而住之。彼如是思惟精察、如是知解:『此第四禪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而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也。 居士!復次,比丘以俱慈之心徧滿一方而住之;如是徧滿第二、第三、第四〔方〕;如是徧滿上、下、四維;彼以廣大、廣博、無量、無恚、無害之俱慈心,徧滿全世界、一切處而住之。彼如是思惟精察、如是知解:『此慈心解脫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也。 居士!復次,比丘以俱悲之心……乃至……具喜之心……乃至……俱捨之心,徧滿一方而住之;如是第二、第三、第四〔方〕;如是上、下、四維;彼以廣大、廣博、無量、無恚、無害之俱捨心,徧滿世界一切處而住之。彼如是思惟精察、如是知解:『此捨心解脫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也。 居士!復次,比丘超越一切色想,滅沒有對想,由不作意種種想故,〔作意:〕『虛空是無邊』,成就空無邊處而住之。彼如是思惟精察,如是知解:『成就此虛空無邊處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也。 居士!復次,比丘超越一切空無邊處,〔作意:〕『識是無邊』,成就識無邊處而住之。彼如是思惟精察,如是知解:『成就此識無邊處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也。 居士!復次,比丘超越一切識無邊處,〔作意:〕『無任何(分別識)之存在』成就無所有處而住之。如是思惟、如是知解:『成就此無所有處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若不得漏盡,依彼法愛、法喜,以斷五下分結而成化生,於彼處般涅槃,得不退法,終不還此。居士!此是彼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世尊所說之一法,住於不放逸、熱心、自勵精勤之比丘,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逮得之也。」 如是說已,八城居士第十,語尊者阿難曰:「尊師阿難!恰如求一妙寶之人,同時即得十一妙寶。如是,尊師!予求一甘露門同時即得聞十一甘露門。尊師!恰如人家有十一門,彼於其家失火時,由任一門,己皆得安穩。如是,師尊!予於此等十一甘露門之任一〔門〕,己皆得安穩也。尊師!彼等外道第子皆為師徧求束脩,予何不對尊者阿難作供養耶?」於是,八城居士第十,使「人」集巴羅利弗〔城〕及毘舍離〔城〕之比丘眾,以勝妙之硬食、軟食,親手供養之,滿足之;對各比丘各包與一套衣服,對尊者阿難則包與三衣,且為尊者阿難建立五百僧房。 ### 53 第五十三ᅟ有學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釋迦國迦毘羅衛城之尼拘律園。爾時,迦毘羅衛城釋迦族人之新講堂建立未久,而沙門、婆羅門或其他任何人皆尚未進住。爾時,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釋迦族人白世尊曰:「師尊!於此有一新講堂,乃迦毘羅衛城釋迦族人建立未久者,而沙門、婆羅門或其他任何人,皆尚未進住。師尊!望世尊為最先受用者;世尊最先受用後,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將受用之,其將為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帶來長時之饒益與幸福。」世尊默然許之。 爾時,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知世尊已應諾,從座而起,敬禮世尊,右繞而詣講堂處。詣已,將講堂處裝飾,施設牀座,安置水瓶、裝上油燈已,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彼等釋迦族人白世尊曰:「師尊!講堂已全部裝飾、施設牀坐、安置水瓶、裝上油燈。師尊!今正其時也。」於是,世尊著衣,持鉢、與比丘眾俱詣講堂處。詣已洗足,入講堂,於中央柱近處面東坐下。比丘眾亦洗足,入講堂,於近西壁處面東,坐於世尊後。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亦洗足,入講堂,於近東壁處面西敬禮世尊而坐。於是,世尊對彼等釋迦族人,以法語開示、勸導、鼓勵、令喜直至深夜;語尊者阿難曰:「阿難!汝為彼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說示學人之行道。予背疲勞也,予欲舒暢之。」尊者阿難應諾世尊:「師尊!如是。」是時,世尊將大衣四疊,作右脇獅子臥,以一足置他足之上;具念、正知,作意〔寤即〕起立想。 是時,尊者阿難言釋氏摩訶男曰:「摩訶男!聖弟子是戒具足者,是於諸根門防護者,是於食知量者,是專心警寤者,是七正法具足者,是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也。摩訶男!然則聖弟子如何是戒具足耶?摩訶男!於此,聖弟子為持戒者,防護別解脫律儀而住之,具足正行、行處,於諸微細罪見怖畏,於諸學處受持而學之。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戒具足者也。又,摩訶男!聖弟子如何是諸根門防護者耶?於此,聖弟子以眼見色、不執總相、不執別相,由於若對眼根不于防護而住者,則諸貪欲、憂慼、惡不善之法當流入。因此彼遂行防護,護眼根,於眼根達成防護。以耳聞聲……乃至……以鼻嗅香……乃至……以舌嘗味……乃至……以身觸所觸……乃至……,以意識法,不執總相,不執別相,由於若對意根不于防護而住者,則諸貪欲、憂慼、惡不善之法當流入,因此彼遂行防護,護意根,於意根達成防護。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於諸根門防護者。又摩訶男!聖弟子如何是於食知量者耶?摩訶男!於此,聖弟子對食如理思量而食之,非為嬉戲、非為驕榮、非為裝飾、非為莊嚴,唯為此身之維持、為存續、為止息傷害、為助長梵行,〔即〕:『如是,我斷故受,不使新受生,而予將成為正命、無罪、安穩住者。』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食知量者。 摩訶男!聖弟子如何是專心警寤者耶?摩訶男!於此,聖弟子晝時,以經行、坐禪,由諸障礙法使心淨化。夜時,於初夜分,以經行、坐禪,由諸障礙法使心淨化。於夜中分,作右脇獅子臥,以一足置他足上;具念、正知、作意〔寤即〕起立想。於夜後分,以經行、坐禪,由諸障礙法使心淨化。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專心警寤者。 摩訶男!聖弟子如何是具足七正法者耶?摩訶男!於此,聖弟子〔一〕是有信者,信如來之菩提:『如是,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者、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也。』〔二〕是有慚者,慚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慚諸惡不善法之入罪。〔三〕是有愧者,愧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愧諸惡不善法之入罪。〔四〕是多聞者,持聞者,集聞者;對彼等善說諸法,初善、中善、後善,有義、有文、顯示全部圓滿、清淨之梵行,彼如是於諸法多聞憶持、諸語熟知、諸意熟慮、諸見洞察。〔五〕是發勤精進者,住捨諸不善法,具足諸善法;於諸善法強力、堅定、勇猛、責任、忍持。〔六〕是具念者,以最勝之念,用心具足者,久時所作、久時所言之憶念者、隨憶者。〔七〕是有慧者,通生滅,為聖之有抉擇力而導至苦滅之慧具足者。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七正法具足者。摩訶男!聖弟子如何是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之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耶?摩訶男!於此,聖弟子確已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具足初禪而住之,由尋伺之止息、內淨、心專一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而住之……乃至……第三禪……乃至……具足第四禪而住之。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之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 摩訶男!因此聖弟子如是於戒具足、如是於諸根門防護、如是於食知量、如是專心警寤、如是具足七正法、如是為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之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如是,摩訶男!言此是聖弟子學人之行道,為非腐卵而適於破卵殼者,適於正覺,適於到達無上瑜伽安穩者。摩訶男!恰如雌雞之或八、或十、或十二之卵,此雌雞伏坐,適度溫存,適度孵化,而彼雌雞不生起如是希求:『實我之雛等,或以爪尖、或以嘴啄破卵殼,安穩脫出!』然而,彼雛等確實或以爪尖、或以嘴尖,啄破卵殼而安穩脫出。摩訶男!實如是,聖弟子如是於戒具足、如是於諸根防護、如是於食知量、如是專心警寤、如是具足七正法;如是為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之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 如是,摩訶男!此是聖弟子學人之行道,為非腐卵,適於啄破卵殼,適於正覺,適於到達無上瑜伽安穩者。摩訶男!彼聖弟子得此無上之由捨〔所生〕念之徧淨,憶念種種宿住,即如:一生、二生……乃至……如是,共行相、共境遇,隨種種宿住而憶念之,此是彼之第一破殼,如雛之出卵殼也。摩訶男!彼聖弟子得此無上捨念徧淨,以清淨超人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貴賤、美醜、幸與不幸……乃至……了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受報。此是彼第二破殼,如雛之出卵殼也。摩訶男!彼聖弟子得此無上捨念之徧淨,盡諸漏,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通智自證具足住之,此是彼之第三破殼如雛之出卵殼也。 摩訶男!聖弟子是戒具足者,此為彼之德行。摩訶男!聖弟子是於諸根防護者,此為彼之德行。摩訶男!聖弟子是於食知量者,此為彼之德行。摩訶男!聖弟子是專心警寤者,此為彼之德行。摩訶男!聖弟子是具足七正法者,此為彼之德行也。摩訶男!聖弟子是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之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此為彼之德行。摩訶男!聖弟子憶念種種宿住,即如:一生、二生……乃至……如是共行相、共境遇,隨種種宿住而憶念之,此為彼之明智也。摩訶男!聖弟子以清淨超人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貴賤、美醜、幸與不幸……乃至……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受報,此為彼之明智也。摩訶男!聖弟子盡諸漏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通智自證具足住,此為彼之明智也。摩訶男!如是,此謂聖弟子明具足、行具足,又謂明行具足。摩[A3]訶男!常童形梵天亦說此偈曰: ᅟᅟ==[A3] 訶【CB】,呵【南傳】== 『依止種姓人ᅟᅟᅟᅟᅟ剎帝利最勝 諸天及人間ᅟᅟᅟᅟᅟ明行足最勝』 摩訶男!常童形梵天所說之偈是善頌,而非惡頌;為善說,而非惡說;是義俱饒益,而非無義饒益也;由世尊所認可也。」 爾時,世尊起立而對尊者阿難曰:「善哉!善哉!阿難!汝對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說學人之行道,實為善哉!」 尊者阿難說此已,世尊與之認可。悅意之迦毘羅衛城釋迦族諸人,大喜尊者阿難之所說。 ### 54 第五十四ᅟ哺多利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鴦崛多羅波國之水處鴦崛多羅波有一聚落名謂阿波那。爾時,世尊晨早,著下衣,執持衣、鉢,入阿波那聚落乞食,於阿波那乞食已,食後歸還,於晝住行至一叢林,深入其叢林中,於一樹下坐。時,有居士哺多利以衣裹全身,持傘蓋,著履,徒步彷徉來此叢林,深入此叢林而詣世尊處。詣已,問訊世尊,互為交換友誼禮讓之語,而立於一面。世尊告立於一面之居士哺多利曰:「居士!有諸座,汝若欲者則坐。」如是告已,居士哺多利思念:「沙門瞿曇呼予為『居士』!」忿怒、不悅而默然。世尊再次告居士哺多利:「居士!有諸座,汝若欲坐則坐。」居士哺多利再次思念:「沙門瞿曇呼予為『居士』!」忿怒、不悅而默然。世尊再三告居士哺多利曰:「居士!有諸座,汝若欲坐則坐。」如是告已,居士哺多利思念:「沙門瞿曇呼予為『居士』!」忿怒、不悅而白世尊曰:「卿瞿曇!汝呼予為『居士』乃不確切,其非適當。」世尊曰:「居士!實由汝之外觀、特徵、相貌等有如居士而然也。」〔彼曰:〕「卿瞿曇!否,予實已捨離一切家業,斷一切俗事也。」〔世尊曰:〕「居士!汝如何捨離一切家業,斷一切俗事耶?」〔彼曰:〕「卿瞿曇!於此屬予之財、或穀、或銀、或金等,此等一切,皆以遺產贈與諸兒等。於此,予非謀事、非積備,而以最〔小量之〕衣食過活也。卿瞿曇!如是,實已捨離一切家業,斷一切俗事也。」〔世尊曰:〕「居士!然則汝所述斷絕俗事,與聖者之法、律相異也。」〔彼曰:〕「師尊!於聖者之法、律,斷絕俗事是如何耶?善哉!師尊!凡如是於聖者之法、律為斷絕俗事者,願即如是為予說法。」〔世尊曰:〕「然!居士!汝聽之,善思惟之,余將說之!」居士哺多利應諾世尊:「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曰: 「居士!於聖者之法、律,此於八法導致斷絕俗事者。何等為八?依止不殺生,殺生當捨斷;依止與取,不與取當捨斷;依止真實語,妄語當捨斷;依止不離間語,離間語當捨斷,依止不貪求、貪欲,貪求、貪欲當捨斷;依止不毀呰、瞋恚,毀呰、瞋恚當捨斷;依止不忿怒、懊惱,忿怒、懊惱當捨斷;依止不增上慢,增上慢當捨斷。居士!於聖者之法、律此等八法為導致斷絕俗事者,已略說之,未詳細分別。」〔居士曰:〕「師尊!於聖者之法、律,於此八法為導致斷絕俗事者,已略說之,未詳細分別;善哉!師尊!世尊慈悲為懷,請為余詳細分別此等八法。」〔世尊曰:〕「然!居士!汝聽之,善思惟之,余將說之!」居士哺多利應諾世尊:「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曰: 「『依止不殺生,殺生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關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縛,因其可能使予為殺生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殺生者,緣殺生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殺生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殺生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者,此即殺生也。而緣殺生,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殺生者,則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不殺生,殺生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與取,不與取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關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不與取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不與取者,緣不與取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不與取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不與取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不與取也。而緣不與取,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不與取者,則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與取,不與取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真實語,妄語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妄語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妄語者,緣妄語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妄語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妄語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妄語也。而緣妄語,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妄語者,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真實語,妄語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不兩舌,兩舌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兩舌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兩舌者,緣兩舌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兩舌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兩舌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兩舌也。而緣兩舌,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兩舌者,則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不離間語,離間語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不貪求、貪欲,貪求、貪欲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貪求、貪欲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貪求、貪欲者,緣貪欲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貪求、貪欲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貪求、貪欲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貪求、貪欲也。而緣貪求、貪欲,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貪求、貪欲者,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不貪求、貪欲,貪求、貪欲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不毀呰、瞋恚,毀呰、瞋恚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毀呰、瞋恚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毀呰、瞋恚者,緣毀呰、瞋恚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毀呰、瞋恚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毀呰、瞋恚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毀呰、瞋恚也。而緣毀呰、瞋恚,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毀呰、瞋恚者,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不毀呰、瞋恚,毀呰、瞋恚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不忿怒、懊惱,忿怒、懊惱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忿怒、絕望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忿怒、絕望者,緣忿怒、絕望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忿怒、絕望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忿怒、懊惱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忿怒、懊惱也。而緣忿怒、懊惱,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忿怒、懊惱,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依止不忿怒、懊惱,忿怒、懊惱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不增上慢,增上慢當捨斷。』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過慢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過慢者,緣過慢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過慢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過慢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過慢也。而緣過慢,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過慢者,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不增上慢,增上慢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居士!此等八法已略說之,〔今〕又詳細分別,其等於聖者之法、律為導致斷絕俗事者。然而,非僅此,於聖者之法、律,以一切處、以一切地方皆成為斷絕俗事者也。」〔居士曰:〕「師尊!然則於聖者之法、律,以一切處,以一切地方如何成為斷絕俗事者耶?善哉!師尊!世尊於聖者之法、律,於一切處、一切地方,如實說該應斷絕俗事者,〔即如是法請為予教示〕誠是甚幸也!」〔世尊曰:〕「然!居士!汝聽之,善思惟之,予將說之!」居士哺多利應諾世尊:「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曰: 「居士!猶如被飢餓、衰羸所征服之一犬,出現於屠牛者之店舖前,此一熟練屠牛者或其弟子,擲與彼犬淨除善削無肉沾血之骨頭;居士!汝其如何思耶?是否彼犬齧此淨除善削無肉沾血之骨頭,可除其飢餓與衰羸耶?」〔居士曰:〕「此實不然,師尊!何以故?師尊!實因其骨頭被淨除、善削、無肉唯沾血。於此狀況,彼犬定成為疲勞困惑者也。」〔世尊曰:〕「雖然如此,居士!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由世尊所說——欲者譬如骨頭,苦多、惱多,於此多有災患。』如是以正慧對其欲如實觀之,凡此捨是多種、依止[1]多種,避去之〔欲〕;凡此捨是一種、而依止一種,如是修習彼捨,於此時,滅盡一切世間利得無餘也。 ᅟᅟ==[1] 「依多種」(nānattasita)依註釋,意為依五種欲分(pañca-kāmaguṇa)。次「依一種」(ekattasita)指第四禪之捨。想是指前者於感情情緒等為中性(即捨受),後者指心完全平靜狀態(行捨)。== 居士!猶如一鷲或蒼鷺或鷹,啣肉塊飛去時,而諸鷲、諸蒼鷺及諸鷹等追之、襲之,欲裂取、欲使放棄〔肉塊〕。居士!汝如何思之耶?若彼鷲或蒼鷺或鷹不速棄其肉塊,由此,彼得死或瀕死之苦也。」〔居士曰:〕「師尊!如是!」〔世尊曰:〕「雖然如此,居士!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由世尊所說——欲者譬如肉塊,苦多、惱多,於此多有災患。』如是以正慧對其〔欲〕如實觀之,凡此捨是多種、依止多種,避去之〔欲〕;凡此捨是一種、依止一種,如是修習彼捨,於此時,滅盡一切世間利得無餘也。 居士!猶如一人持點燃之草炬,逆風行之。居士!汝如何思此耶?若彼人不速棄其草炬,則草炬或燒彼手、彼臂、彼之肢節,由此,彼得死或瀕死之苦也。」〔居士曰:〕「師尊!如是!」〔世尊曰:〕「雖然如此,居士!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由世尊所說——欲者譬如草炬,苦多、惱多,於此多有災患。』如是以正慧對其〔欲〕如實觀之……乃至……如是修習彼捨,於此時,滅盡一切世間利得無餘也。 居士!猶如有一逾人之[2]火坑,充滿無焰、無煙〔尚在燃燒〕之火炭,然而,有一人欲生而不欲死,欲樂而厭苦者來〔此火坑〕,即此一人,二力士各握其一臂曳彼至火坑。居士!汝如何思此耶?是否彼人將身作如是又如是之扭曲耶?」〔居士曰:〕「如是!師尊!何以故?師尊!此人實知余若落入此火坑,由此,得死或瀕死之苦也。」〔世尊曰:〕「雖然如此,居士!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由世尊所說——欲者譬如火坑,苦多!惱多,於此多有災患。』如是以正慧對其〔欲〕如實觀之……乃至……如是修習彼,捨於此時,滅盡世間一切利得無餘也。 ᅟᅟ==[2] 火坑(aṅgārakāsu)中部第二十二經譯為炭窩。== 居士!猶如人於夢中見可愛之園、可愛之林、可愛之地、可愛之蓮池。然而,醒後不見任何〔夢中〕物。雖然如此,居士!聖弟子亦復作如此思惟:『由世尊所說——欲者譬如夢,苦多、惱多,於此多有災患。』如是以正慧對其〔欲〕如實觀之……乃至……如是修習彼捨〔滅盡世間一切利得無餘也。〕 居士!譬如此處有人,借用豪華車乘,殊妙之珠璫;彼以此等借來財物莊嚴之、圍繞之,行至市肆,人人見此人而言:『此人實豪富哉!諸豪富實享受財物,傳言如是也。』此人之〔債〕主,無論於何處見之,即在該處奪去彼等〔被借用之財物〕。居士!汝對此作何思耶?其人之〔心起〕變異性耶?」〔居士曰:〕「然也,師尊!〔應起之〕,何以故?師尊!實因主人奪去彼等〔被借用之財物〕也。」〔世尊曰:〕「居士!如是,聖弟子如是思惟之:『欲者譬如借用物,苦多、惱多,為世尊所說,在此,有更多之災患。』如以正慧對此如實觀之……乃至……〔滅盡世間一切利得之執取至無餘。〕如是修習其捨。 居士!譬如村里或聚落之附近,有茂密叢林,其處多有已熟果樹,但其果無一落地,是時,有一人,欲果、求果,索果而來,深入其叢林,見已熟多果之樹,彼如是念:『此樹之果多已熟,但無一落地,予得攀登樹上,儘所需而食,且裝滿圍裙。』彼攀登其樹,儘所需食,且裝滿圍裙。於是,又有第二人欲果、求果、索果。執利斧前來,深入其叢林,見已熟多果之樹,彼如是念:『此樹之果多已熟,而無一落地,予不知如何攀樹,予可將此樹之本幹砍斷,儘所需食,且裝滿圍裙。』彼隨砍斷樹幹。居士!汝對此如何思之耶?彼先攀登樹上之人若不速下,則該樹倒,彼當跌壞手、足或其餘肢節,彼由此,受死或等於死之苦也。」〔居士曰:〕「如是!師尊!」〔世尊曰:〕「居士!如是,聖弟子如次思惟之:『欲者譬如樹果,苦多、惱多,由世尊所說。於此,有更多之災患也。』如是以正慧對此如實觀之,凡此捨是多種,由依止多種而迴避彼〔欲〕,凡此捨是一種,由依止一種而捨之,於是,由滅盡一切世間利得之執取至無餘,如是修習其捨。 居士!彼聖弟子得此無上捨念徧淨,憶念種種宿住,即:一生、二生、三生……乃至……如是憶念行相、境遇,種種宿住。居士!彼聖弟子得此無上捨〔所生〕念徧淨,以清淨超人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貴賤、美醜、幸與不幸……乃至……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受報。居士!聖弟子得此無上捨〔所生〕念徧淨,由盡諸漏,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自己以通智自證具足住之。 居士!如是於賢者之所說,以一切處、一切地方,悉斷絕一切俗事者也。居士!對此汝作何思耶?於聖者之所說,以一切處、一切地方,一切俗事之斷絕,如是俗事之斷絕,汝是否亦於自己觀見耶?」〔居士曰:〕「師尊!予為何者耶?又聖者之所說,以具一切處、一切地方一切俗事皆斷絕者為何者耶?師尊!於聖者之所說以一切處、一切地方,一切俗事皆斷絕者,予距之尚遠也。師尊!我等前於外道出家,對凡庸者思為殊勝者之沙門而以殊勝食供養之。對凡庸者之沙門於殊勝處安置之;師尊!我等又對諸比丘是殊勝者沙門而思為凡庸者,對殊勝沙門以凡庸食供養之。對殊勝之諸沙門於凡庸處安置之。師尊!今我等知諸外道者為凡庸也。對凡庸沙門以凡庸供養之,對凡庸沙門以凡庸處安置之;我等又知,諸比丘為殊勝也,對殊勝沙門以殊勝食供養之,對殊勝沙門以殊勝處安置之。師尊!世尊令予於諸沙門生起敬愛,於諸沙門生起淨信,於諸沙門生起恭敬,偉哉!世尊!偉哉!世尊!世尊恰如能扶起將倒者,能撥露被覆者,對迷路者能導之以道,於闇處能持來明燈,使有眼者見諸色,如是,世尊以種種方便開示法。師尊!予歸依世尊,〔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世尊認予自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 55 第五十五ᅟ耆婆迦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1]耆婆迦養童子之菴婆園內。爾時,耆婆迦養童子者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耆婆迦養童子者白世尊曰:「師尊!予如是聞:『有別請沙門瞿曇而殺生類者;沙門瞿曇正知此而受用為自己所作別請之肉。』師尊!就彼所言『有別請沙門瞿曇而殺生類者;沙門瞿曇正知此而受用為自己所作——別請之肉』如是之說。師尊!彼等對世尊為真實語耶?抑或以非真實語以誣謗世尊耶?或說法之隨法者耶?或不受任何如法之說隨說者訶責耶?」〔世尊曰:〕「耆婆迦!就彼所言:『有別請沙門瞿曇而殺生類者,沙門瞿曇正知此而受用為自己所作——別請之肉』如是之說。彼等對予非為真實語者,彼等對予以非存在、不真實語以誣謗予也。耆婆迦!有三種狀態,予說不受用肉,三種狀態者:即己見(見殺)、己聞(聞殺)、己疑(疑為己殺);耆婆迦!予說於此三種狀態不受用肉。耆婆迦!予又說三種狀態可受用肉,三種狀態者:即不見(不見殺)、不聞(不聞殺)、無疑(無疑為予殺);此三種狀態可受用肉。 ᅟᅟ==[1] 耆婆迦養童子(jivaka-komārabkacca),耆婆迦是「有壽命者」之意,養童子是「依依王子拾而所養」之意,依傳述是娼婦所生之子。捨而被王舍城無畏王子拾養故稱耆婆迦養童子。拾時還有命,故稱為「有壽命者。」後成為名醫,北傳有譯為耆域藥王,童子醫王耆域等。== 耆婆迦!在此,比丘依住一村里或一聚落,彼以俱慈之心,徧滿一方而住之,如是至第二、第三、第四〔方〕,如是至上、下、橫、一切處,一切〔有情〕當作自己,對含有一切〔有情之〕世界,以廣大、廣博、無量、無恚、無害、俱慈之心徧滿而住之。即此,居士或居士子,詣已而招請明朝之食。耆婆迦!比丘願意而同意之,彼過其夜,晨早著衣,執持衣、鉢,詣彼居士或居士子住處。詣已,坐於所施設之座,對彼,該居士或居士子以上妙食供養之。其時,彼念非如是:『善哉!此居士或居士子以上妙食供養予,此居士或居士子於未來亦以如是上妙之食供養予。』彼對其食以不貪著、不惑溺、不耽著、見〔災患〕者,知出離而受用之。耆婆迦!對此,汝作何思耶?彼比丘於其時,有思害自,或思害他,亦思害兩者耶?」〔居士曰:〕「不然,師尊!」〔世尊曰:〕「然則,耆婆迦,彼比丘於其時,食無過之食耶?」〔居士曰:〕「如是,師尊!世尊!予聞:『梵天是慈住者。』師尊!對此,『世尊為予對面親見者,世尊實是慈住者也。』」〔世尊曰:〕「耆婆迦!彼具貪、具瞋、具癡者,是為瞋害者;其貪、其瞋、其癡為如來所捨,已斷根,如截多羅樹頭,成為非有,未來為不生法。耆婆迦!若汝所言為如是意義者,則予對汝認可也。」〔居士曰:〕「師尊!予之所言,實為如是意義也。」 世尊曰:「耆婆迦!在此,比丘依住一村里或一聚落,彼以俱悲心……乃至……以俱喜心……乃至……以俱捨心,徧滿一方而住之,如是至第二、第三、第四〔方〕,如是至上、下、橫、一切處,一切〔有情〕當作自己,對含有一切〔有情之〕世界,以廣大、廣博、無量、無恚、無害、捨俱之心徧滿而住之,即此比丘,居士或居士子,詣而招請明朝之食。耆婆迦!比丘願意而同意之,彼過其夜,晨早著衣,執持衣、鉢,詣彼居士或居士子之處。詣已,坐於所施設座,彼居士或居士子以上妙食供養之。其時,彼念非如是:『善哉!此居士或居士子以上妙食供養予,此居士或居士子於未來亦以如是上妙之食供養予。』彼對其食以不貪者、不惑溺、不耽著、見〔災患〕者,知出離而受用之。耆婆迦!對此,汝作何思耶?彼比丘於其時,有思害自、或思害他,或思害兩者耶?」〔居士曰:〕「不然,師尊!」〔世尊曰:〕「然則,耆婆迦!彼比丘於其時,食無過之食耶!」〔居士曰:〕「如是,師尊!世尊!予聞:『梵天是捨住者。』師尊!對此,『世尊為予對面親見者,世尊實是捨住者也。』」〔世尊曰:〕「耆婆迦!彼具貪、具瞋、具癡者,是為惱害者、嫌惡者、瞋恚者;其貪、其瞋、其癡為如來所捨,已斷根,如截多羅樹頭,成為非有,未來為不生法。耆婆迦!若汝所言為如是意義者,則予對汝認可也。」〔居士曰:〕「師尊!予之所言,實為如是意義也。」 世尊曰:「耆婆迦!凡是別請如來或如來弟子而殺生類者,彼以五事生多非福德。即〔第一〕彼如是言:『汝等去,將彼名之生物牽來。』具此初事即生多非福德。其次,將彼生物繫首牽來感受苦痛、憂傷,具此第二事而生多非福德。其次,彼又言:『汝等去,將彼生物殺害之。』具此第三事,而生多非福德。其次,該生物正遭殺害時,受苦痛、憂傷,具此第四事,生多非福德。其次,彼對如來或如來弟子具不淨嬈害心,具此第五事,生多非福德。耆婆迦!凡是別請如來或如來弟子而殺生類者,彼具此五事,而生多非福德。」如是說已,耆婆迦養童子者白世尊曰:「不可思議,師尊!未曾有哉!師尊!師尊!諸比丘實食淨食,諸比丘實食無過食。偉哉!師尊!偉哉!師尊!乃至……願世尊認予自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 56 第五十六ᅟ優波離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那爛陀之波婆離菴婆園。爾時,離繫派之若提子與離繫派之[A4]大眾俱,住那爛陀。是時,此離繫派長苦行者於那爛陀行乞已,食後由行乞而歸,詣波婆離菴婆園世尊處。詣已,向世尊問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立於一面。世尊對立於一面之離繫派長苦行者曰:「苦行者!有諸座,汝若願意,則[A5]坐之!」如是言已,離繫派之長苦行者取一卑座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離繫派長苦行者曰: ᅟᅟ==[A4] [-]【CB】,[01]【南傳】== ᅟᅟ==[A5] [-]【CB】,[02]【南傳】== 「苦行者,離繫若提子對惡業之成熟、發起,設施若干之業耶?」〔苦行者曰:〕「卿瞿曇!離繫若提子不常施設『業也,業也。』卿瞿曇!離繫若提子是常施設『罰也,罰也。』」〔世尊曰:〕「苦行者!關於離繫若提子對惡業之成熟、發起,設施若干罰耶?」〔苦行者曰:〕「卿瞿曇!離繫若提子對惡業之成熟、發起,施設三罰,即:身罰、口罰、意罰也。」〔世尊曰:〕「苦行者!其身罰、口罰、意罰,各異乎?」〔苦行者曰:〕「卿瞿曇!身罰、口罰、意罰為各異也。」〔世尊曰:〕「苦行者!如是各異,如是特殊此等三罰中,彼離繫若提子對惡業之成熟、發起,汝施設何罰為最重罪耶?身罰耶?口罰耶?抑意罰耶?」〔苦行者曰:〕「卿瞿曇!如是各別,如是特殊之此等三罰中,離繫若提子對惡業之成熟、發起,以施設身罰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不然。」〔世尊曰:〕「苦行者!汝云『身罰為最重罪也』耶?」〔苦行者曰:〕「卿瞿曇!予言『身罰也』。」〔世尊再度曰:〕「苦行者!汝言『身罰也』耶?」〔苦行者再度曰:〕「卿瞿曇!予言『身罰也』。」〔世尊三度曰:〕「苦行者!汝言『身罰也』耶?」〔苦行者三度曰:〕「卿瞿曇!予言『身罰也』。」如是,世尊實對離繫派長苦行者於此論點,至第三次確定之。 如是言已,離繫派長苦行者白世尊曰:「卿瞿曇!然則,對惡業之成熟、發起,汝施設若干罰耶?」〔世尊曰:〕「苦行者!如來不常施設『罰也,罰也』。苦行者!如來是常施設『業也,業也。』」〔苦行者曰:〕「卿瞿曇!對惡業之成熟、發起,汝施設若干業耶?」〔世尊曰:〕「苦行者!對惡業之成熟、發起,予施設三業,即身業、口業、意業也。」苦行者曰:「卿瞿曇!其身業、口業、意業為各異耶?」〔世尊曰:〕「苦行者!其身業、口業及意業為各異也。」〔苦行者曰:〕「卿瞿曇!如是各別,如是特殊之此等三業中,對此惡業之成熟、發起,汝施設何業為最重罪耶?身業耶?口業耶?抑意業耶?」〔世尊曰:〕「苦行者!如是各別,如是特殊之此等三業中,對惡業之成熟、發起,予以施設意業為最重罪也。身業不然、口業亦不然。」〔苦行者曰:〕「卿瞿曇!汝言『意業為最重罪也』耶?」〔世尊曰:〕「苦行者!予言『意業也』」……乃至……「卿瞿曇!汝言『意業也』耶?」〔世尊曰:〕「苦行者!予言『意業也』。」如是,離繫派長苦行者對世尊,實就此論點,至第三次確定後,由座起立,詣離繫派若提子處。 其時,離繫若提子正與以優波離為上首,愚人所組成之大在家眾俱坐。離繫若提子遙見長苦行者前來;見已,對長苦行者曰:「苦行者!汝晨早由何處來耶?」〔苦行者曰:〕「師尊!我由沙門瞿曇處來也。」〔若提子曰:〕「苦行者!汝與沙門瞿曇有所共論耶?」「師尊!我與沙門瞿曇有所共論。」〔若提子曰:〕「苦行者!汝與沙門瞿曇,就何〔事〕共論耶?」於是,離繫派長苦行者將與世尊所共論盡告知若提子。離繫若提子於長苦行者說此時,如是曰:「善哉!善哉!苦行者!如由對師之教說,具正確了解之多聞弟子,如是依離繫派之長苦行者已為沙門瞿曇作答也。微不足道之意罰如何與如此重大身罰比美?然而,更恰當言之,對惡業之成熟、發起,身罰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也。」 說此已居士優波離對離繫若提子曰:「善哉!善哉!師尊苦行者,實如對師之教說具正確了解之多聞弟子,如是依大德苦行者為沙門瞿曇作答也。微不足道之意罰如何與如此重大之身罰比美?然而,更恰當言之對惡業之成熟、發起,身罰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師尊!我亦去向沙門瞿曇對此論點破之。若沙門瞿曇對我如此主張,如依大德長苦行者所確言者;猶如強人將長毛之羊,捉其毛能曳之、能徧曳之、能迴曳之;如是,我對沙門瞿曇,將以論對論曳之、徧曳之、迴曳之;或又如力強之釀造者,將大酒糟袋投入深池,把握其隅端而曳之、徧曳之、迴曳之,如是,我對沙門瞿曇,將以論對論曳之、徧曳之、迴曳之;或又如力強之[1]漉酒人,把握毛篩之端,能篩除之、振篩之、迴篩之,如是,我對沙門瞿曇,將以論對論篩除之、振篩之、迴篩之;或又如六十歲象,入深蓮池,作[2]麻洗遊戲,如是,我思對沙門瞿曇,嬉行麻洗遊戲。師尊!今我往,對沙門瞿曇於此論點破之。」〔若提子曰:〕「居士!汝宜往,向沙門瞿曇於此論點破之。」「居士!我能向沙門瞿曇論破之,離繫派長苦行者〔得論破之〕,汝亦〔得為之〕。」 ᅟᅟ==[1] 漉酒人參照中部經典第三十五經、註[02]。== ᅟᅟ==[2] 麻洗參照中部經典第三十五經、註[03]。== [A6]如是,離繫派長苦行者白離繫若提子曰:「師尊!我不悅居士優波離欲向沙門瞿曇論破〔之事〕,師尊!沙門瞿曇實是幻士,知誘惑術、幻化術,以誘惑外道弟子眾。」〔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優波離之弟子也。居士!汝往,向沙門瞿曇應於此論點議論之,予實得向沙門瞿曇論破之,因長苦行者〔得論破之〕,汝亦〔得為之〕。」第二度……乃至……第三度離繫派長苦行者對若提子曰:「師尊!我不悅居士優波離欲向沙門瞿曇論破〔之事〕,師尊!沙門瞿曇實是幻士,知誘惑術、幻化術,以誘惑外道弟子眾。」〔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優波離之弟子也。居士!汝往,向沙門瞿曇應於此論點論議之,予實得向沙門瞿曇論破之,因離繫派長苦行者〔得論破之〕,汝亦〔得為之〕。」居士優波離對離繫若提子應諾:「如是,師尊!」由座而起,向若提子敬禮,右繞後,詣波婆離菴婆園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居士優波離白世尊曰:「師尊!離繫派長苦行者曾來此處耶?」〔世尊曰:〕「離繫派長苦行者曾來此處。」〔優波離曰:〕「師尊!與離繫派長苦行者有何共論耶?」〔世尊曰:〕「居士!予與離繫派長苦行者有所共論。」〔優婆離曰:〕「師尊!與離繫派長苦行者有何共論耶?」於是,世尊將與離繫派長苦行者之所共論,盡告居士優波離,如此說已,居士優波離白世尊曰:「師尊!善哉!善哉!長苦行者,實如對師之教說具正確了解之多聞弟子,其如離繫派長苦行者對世尊之所答也。微不足道之意罰如何與如此重大之身罰比美?然而,更恰當言之,對惡業之成熟、發起,身罰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也。」〔世尊曰:〕「居士!汝若願住真實而論之,則我等對此宜論議也。」〔優波離曰:〕「師尊!予願住真實而論之,我等在此論議之。」 ᅟᅟ==[A6] 如是【CB】,是如【南傳】== 〔世尊曰〕:「居士!汝對此作何思耶?在此,有一離繫派徒,患病、苦悶、重患、拒冷水,〔僅〕受用熱水,彼得冷水會死去。居士!對彼,離繫派之若提子施設於何處往生耶?」〔優波離曰:〕「尊者!有名謂意著天[3]之天界,彼往生其處,何以故?師尊!彼實為意之執著而命終也。」〔世尊曰:〕「居士!居士!汝實宜思惟已而答之;汝勿前〔言〕置後,而後〔言置〕前。居士!汝前實曾言:『師尊!予願住真實而論之,我等在此論議耶?』」〔優波離曰:〕「師尊!雖然世尊如是言,然此身罰對惡業之成熟、發起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此有一離繫派徒,住四種制戒防護:避[4]一切之水,以防(殺生之惡)。以〔避〕一切水,控制(殺生之)〔惡〕。以〔避〕一切水,抖落〔惡〕。以〔避〕一切水觸,達〔制惡〕。但彼於來回之際已殺害眾多小生類。居士!對此之〔事〕,離繫若提子施設何報耶?」〔優波離曰:〕「師尊!非思非故意者,則離繫若提子不施設大罪。」〔世尊曰:〕「居士!若彼思〔作〕則如何?」〔優波離曰:〕「是大罪也,師尊!」〔世尊曰:〕「居士!離繫若提子對所云思,施設於何處耶?」〔優波離曰:〕「於意罰也,師尊!」〔世尊曰:〕「居士!居士!汝實宜思惟已而答之,汝勿前〔言〕置後而後〔言置〕前。居士!汝前實曾言:『師尊!予願住真實而論之,我等在此論議耶?』」〔優波離曰:〕「師尊!雖然世尊如是言,但是身罰對惡業之成熟、發起為最重罰,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 ᅟᅟ==[3] 意著天(manosatta)於生前,意有執著者之往生處。== ᅟᅟ==[4] 以下四制戒文 sabbavārivārito sabbavāriyuto sabbavāridhuto sabbavāriphuṭo 於長部第二經亦有同文。vāri 謂水之語,始之一通此意義,予亦依此意而譯之。第二以下照這樣即不通,vāri 置於其次,見有 vārita 之有略,予如本文譯之。但依佛音註以水為 vāri、vāraṇa(有防拒)之意。第二以下解為後者之意或然亦說不知。原來此句,本來是否完全同文亦是不明白。現在耆那教典中有否此句,予未曾見聞。如北傳漢譯亦未曾見。故本來如何意義,如何文句以不得明瞭。予即如本文譯之,並附記佛音之註。== 〔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此那爛陀城富裕豐樂,人民眾多耶?」〔優波離曰:〕「如是,師尊!此那爛陀城富裕豐樂,人民眾多。」〔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於此有人拔劍來曰:『予將此那爛陀城之生類等,於一剎那、一瞬間,悉作成一肉聚,一肉山。』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彼人,將此那爛陀城之生類等,於一剎那、一瞬間,得能悉作成一肉聚,一肉山耶?」〔優波離曰:〕「師尊!縱令十人、二十人、三十人、四十人,或五十人,亦不能將此那爛陀城之生類等作成一肉聚、一肉山,何況一惡人〔豈能〕作之耶?」〔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於此,有神通力、得自在之沙門或婆羅門來曰:『予對此那爛陀城以一瞋意,將可化成灰也。』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彼有神通力、得心自在之沙門、婆羅門對那爛陀城以一瞋意有可能化成灰耶?』」〔優婆離曰:〕「師尊!縱令十那爛陀城、二十那爛陀城、三十那爛陀城、四十那爛陀城、或五十那爛陀城,彼有神通力,得心自在之沙門或婆羅門,以一瞋意亦能化成灰也,何況卑劣之一那爛陀城〔不能〕作之耶?」〔世尊曰:〕「居士!居士!汝實宜思惟已而答之;汝勿〔前〕言置後而後〔言置〕前。居士!汝前實曾言:『師尊!予願住真實而論之,我等在此論議耶?』」〔優波離曰:〕「師尊!雖然世尊如是言,但是此身罰為對惡業之成熟、發起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汝聞單達迦閑林、迦鄰伽閑林、迷奢閑林、摩但迦閑林為閑林,為真實之閑林耶?」〔優波離曰:〕「然也,師尊!予聞:『單達迦閑林、迦鄰伽閑林、迷奢閑林、摩但迦閑林為閑林,為真實之閑林也。』」〔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汝未曾聞:『依誰,其單達迦閑林、迦鄰伽閑林、迷奢閑林、摩但迦閑林為閑林,為真實之閑林』耶?」〔優波離曰:〕「師尊!予曾聞:『以諸大仙之瞋意,其單達迦閑林、迦鄰伽閑林、迷奢閑林、摩但迦閑林成為閑林,成為真實之閑林也。』」〔世尊曰:〕「居士!居士!汝實宜思惟已而答之,汝勿前〔言置〕後而後〔言置〕前。居士!汝前實曾言:『師尊!予願住真實而論之,我等在此宜論議』耶?」 〔優波離曰:〕「師尊!予以世尊最初譬喻已歡喜、已滿足;更而,予對世尊猶欲聞此等對種種質問之答辯,然我終不認世尊為[5]敵對者也。偉哉!師尊!偉哉!師尊!世尊恰如能扶起將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能導之以道,於闇中能持來明燈,使有眼者見諸色,如是,世尊以種種方便之開示。師尊!在此!予歸依世尊,亦〔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世尊認予從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ᅟᅟ==[5] 以「為敵對者」於原文有 paccanikātabbaṁ 如佛音註 pscsnkṁ kātabbaṁ 譯之。== 世尊曰:「居士!汝宜作熟慮,如汝等知名之士熟慮為幸甚也。」〔優波離曰:〕「師尊!以世尊對我言:『居士!汝宜作熟慮;如汝等知名之士熟慮為幸甚也。』我對世尊,更生歡喜滿足。師尊!外道實以我為弟子,彼等於那爛陀城全城持幡巡遊,〔宣言〕:『居士優波離為我等之弟子也。』然世尊對我如此言:『居士!汝宜作熟慮,如汝等知名之士熟慮為幸甚也。』師尊!在此!予再度歸依世尊,〔歸依〕法、〔歸依〕僧伽。願世尊認予從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世尊曰:〕「居士!長時,汝家成為供離繫派徒〔所望之〕泉源也,然彼等來乞食時,宜記得與施食。」〔優波離曰:〕「師尊!以世尊對我言:『居士!長時,汝家為供離繫派徒〔所望之〕泉源也,然彼等來時,宜記得與施食。』我對世尊更生歡喜滿足也。師尊!我曾聞:沙門瞿曇如是言:『只應施與我,不應施與他,只應施與我之弟子,不應施與他之弟子;只施與我則有大果報,施與他則無大果報;只施與我之弟子有大果報,施與他之弟子無大果報。』然世尊卻勸導我施與諸離繫派之徒也。師尊!我等於此當知時也。師尊!在此,我三度歸依世尊〔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世尊認予從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於是,世尊對居士優婆離,為之次第說法,即:說施、說戒、說天,欲為災患、罪惡[6]與穢污及離欲之功德。世尊知居士優波離從順心、柔軟心、無蓋心、欣悅心、明淨心;於是,為之說諸佛所稱揚法說,即:苦、集、滅、道也。如是,恰如能受染料之清淨無垢衣;如是,居士優波離即於其座,遠塵離垢,生起法眼,即:「凡由緣生起法,彼一切亦由緣離散而歸於滅法也。」於是,居士優波離,見法、得法、知法、入法,於師教說,已斷疑度惑、得無所畏,不復從他者。向世尊曰:「師尊!我等多所作,多事務,我等今〔辭〕行。」〔世尊曰〕「居士!今汝知適時。」 ᅟᅟ==[6] 罪惡(okāra)此語,於原語不明,中部經典一(原文一一五頁),予為由 avakṛ 來的,譯墮落。出佛音註謂 avakāra 之同義語,同時併記有 lāmakabhāva(罪惡)字。我在此取其後者之意,而為罪惡。北傳有相當於此者有「生死」,以合其次之穢字,故有「生死為穢」,想是原文之文字,故唯有如是之譯。== 爾時,居士優波離對世尊說法歡喜、隨喜,由座起立,敬禮世尊,右繞而歸自己住處。至已,行至喚守門者:「守門者!予今後對離繫派諸男女全閉門,對世尊之諸比丘、諸比丘尼、諸優婆塞、諸優婆夷不閉門;若任何離繫派之徒來,汝宜對彼言:『尊者!請停,勿入。居士優波離今後接近沙門瞿曇、弟子,對離繫派之諸男女閉門,對世尊之諸比丘、諸比丘尼、諸優婆塞、諸優婆夷不閉門。尊者!若汝需要施食,就暫停此處,將為汝持來。』」彼守門者應諾居士優波離曰:「如是!尊者!」 離繫派長苦行者聞,「傳言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於是,離繫派長苦行者,往詣離繫若提子處。至已,對離繫若提子曰:「師尊!予聞:『傳言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弟子。』」〔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居士優波離之弟子。」再度……乃至……三度,離繫派長苦行者對離繫若提子曰:「師尊!予聞:『傳言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優波離之弟子也。」〔長苦行者曰:〕「師尊!然為知居士優波離是否已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予願往視之。」〔若提子曰:〕「苦行者!汝宜往之,宜知居士優波離是否已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 於是,離繫派長苦行者往居士優波離住處。守門者遙見離繫派長苦行者前來,對長苦行者言:「尊者請停,勿入。自今起,居士優波離已成為沙門瞿曇弟子,對離繫派諸男女閉門,對世尊諸比丘、諸比丘尼、諸優婆塞、諸優婆夷不閉門。尊者!若汝需要施食,暫停此處,將為汝持來。」〔長苦行者〕言:「友!不必施食。」從其處歸還,往詣離繫若提子處。至已,對離繫若提子曰:「師尊!居士優波離已成為沙門瞿曇弟子乃事實也。師尊!予〔前〕對汝如是〔言〕:『師尊!予不悅居士優波離欲向沙門瞿曇論破〔之事〕。師尊!沙門瞿曇實是幻士,知誘惑術、幻化術,以誘惑外道弟子眾。』其不得〔尊師之採信〕。師尊!汝之居士優波離今已為沙門瞿曇以誘術、幻化術所誘惑也。」〔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優波離之弟子也。」再度……乃至……三度離繫派之長苦行者對離繫派若提子如是言:「師尊!居士!優波離已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乃事實。師尊!予〔前〕對汝如是〔言〕:『師尊!予不悅居士優波離欲向沙門瞿曇論破〔之事〕。師尊!沙門瞿曇實是幻士,知誘惑術、幻化術,以誘惑外道弟子眾。』其不得〔尊師之採信〕。師尊!汝之居士優波離今已為沙門瞿曇以誘惑術、幻化術所誘惑也。」〔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優波離之弟子也。苦行者!今予親往,以了知居士優波離是否已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 於是,離繫若提子與離繫派大眾等往居士優波離之住處。守門者遙見離繫若提子前來,對離繫若提子言:「尊者!請停,勿入。自今起居士優波離已成為沙門瞿曇弟子,對離繫派諸男女閉門,對世尊之諸比丘、諸比丘尼、諸優婆塞、諸優婆夷不閉門。尊者!若汝需要施食,就暫停此處,將為汝持來。」〔若提子曰:〕「然則,友!守門者!請往詣居士優波離處;詣已,向居士優波離如是言:『尊者!離繫若提子與離繫派大眾俱立於門外,彼欲見汝。』」守門者應諾離繫若提子曰:「如是,師尊!」詣居士優婆離處;詣已,向居士優波離如是言:「尊者!離繫若提子與離繫派之大眾俱立於門外,彼欲見汝。」〔優波離曰:〕「然則,友!守門者!於中央之門房小屋設座。」守門者應諾優波離曰:「如是,尊者」於中央之門房小屋設座後,詣居士優波離處;詣已,向居士優波離是言:「尊者!於中央之門房小屋已設座,今思適時也。」於是,居士優波離往詣中央之門房小屋;詣已,即於其處最上、最尊、最高、殊妙之座就坐已,喚守門者曰:「友!守門者!汝往詣離繫若提子處;詣已,向離繫若提子如是言:『尊者!居士優波離如是言——尊者!傳言汝若願意則請入。』」守門者應諾優波離曰:「如是,尊者!」往詣離繫若提子處;詣已,對離繫若提子曰:「尊者!居士優波離如是言——尊者!傳言汝若願意則請入。」於是,離繫若提子與離繫派之大眾,共詣中央門房小屋處。 爾時,居士優波離遙見離繫若提子前來,出迎之,對其處最上、最尊、最高,殊妙之座,以上衣擦拭,抱置而就座之。彼今於其最上、最尊、最高,殊妙之座自坐之,對離繫若提子曰:「尊者!有諸座位,若欲,請坐之。」如是言已,離繫若提子對居士優波離曰:「居士!汝為狂人也;居士!汝為愚人也;汝言:『師尊!予願往,向沙門瞿曇論破之。』而往之,然被大論所糾纏而還也。居士!恰如前往拔取他人睪丸之人,〔自己〕睪丸被拔取而還也;居士!或又如,前往拔取〔他人〕眼睛之人,〔自己〕眼睛被拔取而還也;如是,居士!汝言『師尊!予願往向沙門瞿曇論議』而往之,然被大論所糾纏而還也。居士!汝受沙門瞿曇以誘惑術、幻化術所誘惑也。」 〔居士曰:〕「尊者!諸誘惑術、幻化術為賢也;尊者!諸誘惑術、幻化術為善也;尊者!予之諸所愛、親戚、血緣是於此誘化而得被化,予之諸所愛、親戚、血緣於長時得為饒益、幸福;尊者!若全王族於此誘化而得被化,則全王族於長時得為饒益、幸福;尊者!若全婆羅門……乃至……毘舍……乃至……首陀,於此誘化,而得被化,則全首陀於長時得為饒益、幸福;尊者!若於天、魔、梵天之世界,於沙門、婆羅門、人天眾中,於此誘化而得被化,則於天、魔、梵天之世界,與沙門、婆羅門、人天大眾,於長時得為饒益、幸福;尊者!為此,予將為汝作喻〔示之〕,蓋有一類智者,依喻了解所說之意義也。 尊者!往昔有一高齡衰耄婆羅門,有年少青春之妻,懷妊臨盆。尊者!於是,彼年輕妻對婆羅門曰:『吾夫,往市肆購一彌猴牽回,將為兒之玩具。』尊者!如是言已,彼婆羅門對彼年輕妻如此言:『吾妻!待汝分娩,若汝產男兒,則予由市肆買牡[A7]獼猴與汝,將為汝男兒之玩具;吾妻!汝若產女兒,予則於市肆買牝[A8]獼猴與汝,將為汝女兒之玩具也。』尊者!彼年輕妻再度對彼婆羅門曰:『吾夫!往市肆買[A9]獼猴牽回,將為兒之玩具。』尊者!彼婆羅門再度對彼年輕之妻曰:『吾妻!待汝分娩,若汝產男兒,予於由市肆買牡[A10]獼猴牽回,將作汝男兒之玩具;吾妻!汝若產女兒,予則於市肆買牝[A11]獼猴牽回,將為汝女兒之玩具。』尊者!三度彼年輕之妻對彼婆羅門曰:『吾夫!往市肆買[A12]獼猴牽回,將為兒之玩具。』尊者!彼婆羅門溺愛彼年輕之妻,戀著其心,乃於市肆買[A13]獼猴牽回,對彼年輕之妻曰:『吾妻!此[A14]獼猴乃由市肆買來,將為汝兒之玩具。』尊者!如此說已,彼年輕之妻對彼婆羅門曰:『吾夫!汝牽此[A15]獼猴至染工子羅陀波泥處;至已,對染工子羅陀波泥如是言:「予欲將此[A16]獼猴染為金黃色,擣洗熨伸,兩面呈光澤。」』尊者!由於,彼婆羅門溺愛彼年輕之妻,戀著其心,乃牽彼[A17]獼猴往染工子羅陀波泥處,至已,對染工子羅陀波泥曰:『友!羅陀波泥,予欲將此獼猴染為金黃色;擣洗熨伸,兩面呈光澤。』尊者!如是言已,染工子羅陀波泥答彼婆羅門曰:『尊者!卿之彌猴,實不堪染色,不堪擣洗、不堪磨光。』尊者!實如是,愚劣離繫派之說,堪染愚人而不堪染賢者,實不堪於修行、不堪使呈光澤也。尊者!又彼婆羅門,他日執一套新衣往染工子羅陀波泥處所;至已,對染工子羅陀波泥曰:『友,羅陀波泥!予欲將此套新衣染為黃金色,擣洗熨伸之,使之兩面光澤。』尊者!如是言已,染工子羅陀波泥對彼婆羅門如是曰:『尊者!卿之此新衣堪染之、堪擣洗熨伸、亦堪使之光澤。』尊者!實如是,彼世尊應供者、等正覺者之說為堪染賢者,不堪染愚人;又堪修行,堪使之光澤。」 ᅟᅟ==[A7] 獼【CB】,獮【龍】== ᅟᅟ==[A8] 獼【CB】,獮【龍】== ᅟᅟ==[A9] 獼【CB】,獮【南傳】== ᅟᅟ==[A10] 獼【CB】,獮【南傳】== ᅟᅟ==[A11] 獼【CB】,獮【南傳】== ᅟᅟ==[A12] 獼【CB】,獮【南傳】== ᅟᅟ==[A13] 獼【CB】,獮【南傳】== ᅟᅟ==[A14] 獼【CB】,獮【南傳】== ᅟᅟ==[A15] 獼【CB】,獮【南傳】== ᅟᅟ==[A16] 獼【CB】,獮【南傳】== ᅟᅟ==[A17] 獼【CB】,獮【南傳】== 若提子曰:「居士!彼大眾包含國王皆知:『居士優波離為離繫若提子之弟子。』然,居士!汝自認為誰之弟子耶?」如是言已,居士優波離從座起,[A18]偏袒上衣之右肩,合掌向世尊處,對離繫若提子如是言:「尊者!然欲聞予為誰之弟子耶? ᅟᅟ==[A18] 偏【CB】,徧【南傳】== 堅固離愚癡ᅟᅟᅟᅟᅟ破障礙得勝 無激情心平ᅟᅟᅟᅟᅟ戒足持善慧 [7]徧度離垢佛ᅟᅟᅟᅟᅟ予為彼弟子 知足無猶豫ᅟᅟᅟᅟᅟ滿悅棄世利 人間作沙門ᅟᅟᅟᅟᅟ住於最後身 離塵無比佛ᅟᅟᅟᅟᅟ予為彼弟子 無惑善持律ᅟᅟᅟᅟᅟ最上調御者 耀法無上士ᅟᅟᅟᅟᅟ無懼現光輝 斷慢大雄尊ᅟᅟᅟᅟᅟ予為彼弟子 人中之獅王ᅟᅟᅟᅟᅟ甚深不可量 智慧到彼岸ᅟᅟᅟᅟᅟ作安穩智者 法住自防護ᅟᅟᅟᅟᅟ越執解脫尊 予為彼弟子ᅟᅟᅟᅟᅟ超眾為龍象 斷結得解脫ᅟᅟᅟᅟᅟ和藹及清淨 調御滅戲論ᅟᅟᅟᅟᅟ隆幢離貪尊[8] 無欺第七仙[9]ᅟᅟᅟᅟᅟ三明達梵天[10] \[11] 淨行通聖句ᅟᅟᅟᅟᅟ輕安得聖智 破城者釋尊[12]ᅟᅟᅟᅟᅟ予為彼弟子 聖者自修習ᅟᅟᅟᅟᅟ得利解說者 具念有觀慧ᅟᅟᅟᅟᅟ不曲不彎者 不動自在尊ᅟᅟᅟᅟᅟ予為彼弟子 正行與禪思[13]ᅟᅟᅟᅟᅟ心不隨煩惱 無依無所畏ᅟᅟᅟᅟᅟ獨住得第一 度己度他尊ᅟᅟᅟᅟᅟ予為彼弟子 寂靜廣大慧ᅟᅟᅟᅟᅟ遠離於貪者 無敵無比類ᅟᅟᅟᅟᅟ如來善逝者 自信聰敏尊ᅟᅟᅟᅟᅟ予為彼弟子 覺者斷渴愛ᅟᅟᅟᅟᅟ無煙無污穢 應請應供養[14]ᅟᅟᅟᅟᅟ最上無等人 得最大名尊ᅟᅟᅟᅟᅟ予為彼弟子」 ᅟᅟ==[7] 度一切(vessantara)佛音對此為度貪欲等之過(rāgādi-visama)有牽強之嫌。vessaṁ 是 vissaṁ(梵語 vi'svaṁ)(一切)而來的解為度一切者甚為至當。vessantara 是出本生故事中菩薩之名,(南傳本生經最後者)南傳之註釋 vessa 生於市鎮之(庶民族)故 vessa-antara 名為(生於庶民族間)此亦是牽強附會之謂。認為從度一切者之意而來才是適當。(CBETA 按:漢譯南傳大藏經此頁對應之註標[03]與章節校注內容不符,故今將此處的[03]註標修訂成[07]註標。)== ᅟᅟ==[8] 「幢被降」(pannadhaia)謂戰勝而終。== ᅟᅟ==[9] 第七仙(lsisattama)過去六佛之次,釋為第七佛,以第七仙稱釋尊。== ᅟᅟ==[10] 「得三明」(tevijja)者,謂得憶宿命智、天眼智、漏盡之三。婆羅門對比此,示為通三吠陀。== ᅟᅟ==[11] 「達梵天」(Brahmapatta)者,信梵天為最高者,「信梵天者,信為達最高者,如達梵天,如是達最高者」之意。== ᅟᅟ==[12] 破城帝釋(purindadassa sakkassa)佛音以 purindada 為「與最勝之法施者。」sakka 梵語 sakya(有可能者之意)其意義無多大關係,但在譯語,當然可近於本來之意譯之。== ᅟᅟ==[13] 譯為無畏,據暹羅皇室出版本有 appabhita 巴利聖典協會本有 appahīna 想是錯誤。== ᅟᅟ==[14] 應令供養原語 yakkha 譯之,此語北傳音譯為普通夜叉,非天、非人,為毘沙門天之從屬者,此語俗語之原解釋 √yaj 由(供養)之語來的,為應供養之意。怕此頌亦豫想其意義想不出,於此而譯之。== 〔若提子曰:〕「居士!汝對沙門瞿曇此等美稱,何時所拾集耶?」〔優波離曰:〕「尊者!恰如種種花之大集積,熟練花鬘師或其弟子,能將其編集作成種種華鬘;如是,尊者!彼世尊具種種美稱,有幾百特色。尊者!有誰能密而不作讚美耶?」 爾時,離繫若提子不耐其對世尊恭敬,〔於此〕口吐熱血。 ### 57 第五十七ᅟ狗行者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拘利耶國,名黃枕邑之拘利耶人聚落。爾時,拘利耶人之牛禁行者芬那,與裸形狗行者仙尼耶詣世尊處。詣已,拘利耶人牛行者芬那敬禮世尊坐於一面。裸形狗行者仙尼耶向世尊問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如〕狗屈曲而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拘利耶人牛行者芬那,向世尊曰:「師尊!此裸形狗行者仙尼耶為行難行者也,〔食物〕置地受用之;彼對其狗行已長時完全正持,彼之趣向何處耶?未來命運如何?」〔世尊曰:〕「此宜止之,芬那!對予勿再問此。」再度……乃至……三度,拘利耶人牛行者芬那白世尊曰:「師尊!此裸形狗行者仙尼耶為行難行者也,〔食物〕置地受用之;彼對其狗行已長時完全正持,彼之趣向何處耶?未來命運如何?」〔世尊曰:〕「芬那!予實不容汝問;此宜止之,芬那!對予勿再問此!然今予將為汝記說。芬那!在此有一人,修持完全充分狗行,修持完全充分狗戒,修習完全充分狗心,修習完全充分狗行儀。彼由於修持完全充分狗行,修持完全充分狗戒,修習完全充分狗心,修習完全充分狗行儀,身壞命終即往生諸狗群中。若彼有:『予以此戒,禁誓、苦行、或梵行,可生天、或為天之某類』之見,其邪見也。芬那!予說邪見者應趣向於二趣中之一趣;二趣即地獄與畜生界也。如是,芬那!若具足狗行者,則導至於諸狗群中;〔若狗行〕失敗者,〔則墮〕地獄。」 如是言已,裸形狗行者仙尼耶啼哭流淚。於是,世尊對拘利耶人牛禁行者芬那曰:「芬那!對此,予實不容汝之問,〔予對汝言:〕『此宜止之,芬那!對予勿再問此。』」〔仙尼耶曰:〕「師尊!予並非為世尊對予如是言而啼哭。師尊!然予完全正持狗行已久矣,師尊!此拘利耶人牛禁行者芬那,對此完全正持牛行,具彼已久矣,彼趣向何處耶?未來命運如何?」〔世尊曰:〕此宜止之,仙尼耶!對予勿再問此。再度……乃至……三度,裸形狗行者仙尼耶白世尊曰:「師尊!此拘利耶人芬那為牛行者,對此完全正持之牛行已久矣!彼之趣向何處耶?未來命運如何?」〔世尊曰:〕「仙尼耶!對此,予實不容汝問,〔予對汝言〕:『此宜止之,仙尼耶!對予勿再問此。』然今予將為汝記說之。仙尼耶!在此有一人,修持完全充分牛行,修持完全充分牛戒,修習完全充分牛心,修習完全充分牛行儀。彼由於修持完全牛行,修持完全充分牛戒,修習完全充分牛心,修習完全充分牛行儀,身壞命終即往生諸牛群中。若彼有:『予以此戒,禁誓、苦行、梵行,可生天、或為天某類』之見則其邪見也。仙尼耶!予說邪見者應趣向於二趣中之一趣;二趣即地獄與畜生界也。如是,仙尼耶!若具足牛行者,則導至於諸牛群中;〔若牛禁行〕失敗者,〔則墮〕地獄。」 如是言已,拘利耶人牛行者芬那啼哭流淚。於是,世尊對裸形狗行者仙尼耶曰:「仙尼耶!對此,予實不容汝之問,〔予對汝言:〕『此宜止之,仙尼耶!對予勿再問此。』」〔芬那曰:〕「師尊!予並非為世尊對予如是言而啼哭。師尊!然予完全正持此牛行已久。師尊!予於世尊已淨信:『世尊如此說法,如是,可使予能捨此牛行,亦使此裸形狗行者仙尼耶能捨彼狗行。』」〔世尊曰:〕「芬那!然,聽之,善思惟之,予將說之。」拘利耶人牛行者應諾世尊:「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曰: 「芬那!此等之四(種)業,依予之通智已自作證而宣教使〔人〕知之,四者為何?芬那!有業黑而黑報也,芬那!有業白而白報也;芬那!有業黑白而黑白報也。芬那!有業非黑非白而非黑非白報,〔此〕業導至業盡者也。芬那!云何為業黑而黑報耶?芬那!在此有一人,以有恚而造作身行,有恚而造作口行,有恚而造作意行。彼因有恚造作身行、有恚造作口行、有恚造作意行,則往生有恚界。彼往生有恚界者,觸有恚之觸。彼觸有恚之觸,感受一向痛苦有恚受;如地獄諸有情。實如是,芬那!由生類〔所作業〕有生類之往生,隨作其〔業〕以其業往生之。諸觸觸此往生者。芬那!予如是說:『諸有情為業嗣續者也。』芬那!此謂之:業黑而黑報也。芬那!云何為業白而白報耶?芬那!在此有一人、無恚而造作身行,無恚而造作口行,無恚而造作意行。彼無恚而造身行、無恚而造作口行、無恚而造作意行,則往生無恚界。彼往生無恚界者,觸無恚之觸。彼觸無恚之觸者,感受一向樂無恚受;如諸徧淨天。實如是,芬那!由生類〔所作業〕有生類之往生,隨作〔其業〕以其業往生之。諸觸觸此往生者。芬那!予如是說:『諸有情為業之嗣續者也。』芬那!此謂:業白而白報也。芬那!云何為業黑白而黑白報耶?芬那!在此有一人,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身行,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口行,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意行,彼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身行、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口行、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意行,則往生亦有恚亦無恚界。彼往生亦有恚亦無恚界者,觸亦有恚亦無恚之觸。彼觸亦有恚亦無恚之觸者,感受混合苦樂之亦有恚亦無恚受。如生於人間,或諸天或諸墮惡處者。芬那!實如是,由生類〔所作業〕有生類之往生,隨作〔其業〕以其業往生之,諸觸觸此往生者。芬那!予如是說:『有情為業之嗣續者也。』芬那!此謂業黑白而黑白報也。芬那!云何為業非黑非白而非黑非白報?而〔其〕業導至業盡者耶?芬那!為彼捨業黑黑報之彼思,為彼捨業白白報之彼思,為彼捨業黑白黑白報之彼思,芬那!此謂之業非黑非白而非黑非白報,〔其〕業導至業盡也。芬那!此等四種之業,乃依予自通智已作證,而宣教使〔人〕知之。」 如是言已,拘利耶人牛行者芬那白世尊曰:「偉哉!師尊!偉哉!師尊!世尊猶如能扶起將倒者……乃至……願世尊認予從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裸形狗禁行者仙尼耶亦白世尊曰:「偉哉,師尊!偉哉,師尊!如是如是,依世尊以種種方便所開示之法,猶如能扶起將已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能告之以道,於黑闇中持明燈,使有眼者得見諸色也。師尊!因此,予歸依世尊,〔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師尊!予願得於世尊之面前出家,願得[1]進入受具足戒。」〔世尊曰:〕「仙尼耶!凡曾為外道者,欲於此法、律出家,欲受具足戒者,彼需於四個月間別住,經四個月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允使受具足(戒),方為比丘身也。然對此,予知個人之差別。」〔仙尼耶曰:〕「師尊!若諸曾為外道者,欲於此法、律出家,欲受具足(戒)者,於四個月間當別住,經四個月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允使受具足(戒)為比丘身份,則予願四年間別住,經四年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允使受具足(戒),成為比丘身份。」〔於是,〕實此裸形狗行者仙尼耶得於世尊之面前出家,得受具足(戒)。受具足(戒)後不久,具壽仙尼耶為獨住者、遠離者、不放逸者、熱勤者、自勵而住者;不久之後,凡良家子為〔達〕目的,正確地由在家出家成為出家者,對彼究竟無上梵行,於現法自己依通智作證具足住之,彼自證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應作已作,不更受此〔輪迴〕狀態。」具壽仙尼耶成為阿羅漢之一也。 ᅟᅟ==[1] 進入請看中部第七經註[07]。== ### 58 第五十八ᅟ無畏王子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之竹林粟鼠飼養處。爾時,無畏王子詣離繫若提子處。詣已,問訊離繫若提子,坐於一面。離繫若提子對坐於一面之無畏王子曰:「善來王子!汝宜破沙門瞿曇之論;汝具好名聞上揚如是:『以無畏王子破如是大神通力,如是大威力之沙門瞿曇論。』」〔王子曰:〕「師尊!予將如何破如是大神通力,具大威力之沙門瞿曇論耶?」〔若提子曰:〕「唉!王子!汝宜詣沙門瞿曇處,詣已,對沙門瞿曇如是問之:『尊者!如來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否?』若沙門瞿曇對汝此問,答為:『王子!如來可語他人所不愛、所不好之語』者,汝對彼宜如是語:『尊者!然云何尊者汝與凡夫之差別?實凡夫亦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若沙門瞿曇對汝此問,如是答:『王子!如來不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也。』則汝宜如是語:『尊者!然尊者對提婆達多記說:「提婆達多為〔趣向〕惡趣者也,提婆達多為〔墮〕地獄者也,提婆達多為〔久〕劫住〔地獄〕者也,提婆達多極苦難者也。」而因汝之語使提婆達多憤激不悅。』王子!沙門瞿曇對汝之此兩〔極〕端之詢問,當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嚥下;恰如有角之鐵刺入人之咽喉,彼將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吞入。如是,王子!沙門瞿曇對汝之此〔兩極〕端之詢問,當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嚥下。」 「然也,師尊!」無畏王子應諾離繫若提子授意,由座起立,稽首離繫若提子,右繞而去,而詣世尊處。詣已,問訊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無畏王子遠見太陽〔之方位〕,而自忖:「今,破世尊之論並非其時,明日於予之住處施與(食物)時,予將破世尊之論。」於是白世尊曰:「尊者!願同意我,世尊明日與[1]其他三人,〔同來受〕供養。」世尊默然同意。無畏王子知世尊已同意,乃由座起立,問訊世尊,右繞而去。於是,世尊於其夜過後,晨早、著衣,執持衣,至無畏王子住處。至已,坐於所設之座;於是,無畏王子對世尊親手以殊妙之嚼食、噉食,供養之、滿足之。如是,世尊食(竟),手離,無畏王子執一卑座坐於一面。 ᅟᅟ==[1] 「共其他三人」(atta-catuttha)其文字之意思,「以第四為自身」,即自己以外有三人。== 坐於一面之無畏王子白世尊曰:「尊者!如來是否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否?」〔世尊曰:〕「王子!一向實無此事。」〔王子曰:〕「尊者!我從離繫派隨聞此事。」〔世尊曰:〕「王子!汝今言:『尊者!我從離繫派隨聞此事。』其為何耶?」〔王子曰:〕「尊者!予詣離繫若提子處,詣已,問訊離繫若提子,坐於一面。尊者!離繫若提子對坐於一面之予曰:『善來王子!汝宜破沙門瞿曇之論。』汝具好名聞上揚如是:『無畏王子破如是大神通力,如是大威力之沙門瞿曇之論。』尊者!如是言已,予對離繫若提子如是言:『師尊!予將如何破有如是大神通力、有如是大威力之沙門瞿曇之論耶?』〔若提子曰:〕『唉!王子!汝宜詣沙門瞿曇處。』詣已,對沙門瞿曇如是問之:『尊者!如來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否?』若沙門瞿曇對汝此問,答以:『王子!如來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汝對彼如是語:『尊者!然云何為尊者汝與凡夫之差別?實凡夫亦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若沙門瞿曇對汝此問,如是答:『王子!如來不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者,則汝宜對彼如是語:『尊者!然尊者對提婆達多記說:「提婆達多為〔趣向〕惡趣者也、提婆達多為〔墮〕地獄者也、提婆達多為〔久〕劫住〔地獄〕者也,提婆達多極苦難者也。」而因汝之語,使提婆達多憤激不悅。』王子!沙門瞿曇對汝之此兩〔極〕端之詢問,當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嚥下;恰如有角之鐵刺入人之咽喉,彼將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吞入。如是,王子!沙門瞿曇對汝之此〔兩極〕端之詢問,當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嚥下。」 爾時,有幼小、遲鈍之兒童仰臥於無畏王子之膝上。於是,世尊對無畏王子曰:「王子!汝對其作何思耶?若此幼兒,因汝之隨時疏忽,或乳母之隨時疏忽,或將木片、或將小石置於口中,汝對其應如何處置耶?」〔王子曰:〕「尊者!予一定將〔其〕取出。尊者!若予不得立即取出,則以左手執其頭,以右手曲指〔即食指〕染血〔亦〕必取出之;何以故?尊者!予於兒童有憐愍心故也。」〔世尊曰:〕「王子!正如是,如來知其語為非實、非真、不具利益者,其因為他人所不愛、所不好者,如來即不語此語。又如來知其語雖為如實、真諦、然不具利益者,其因他人所不愛、所不好者,如來亦不語此語。然如來知其語為實、真諦、具利益者,其因他人所不愛、所不好者,對此如來記說其語是知時者也。又如來知其語為非實、非真、不具利益者、雖然彼語是他人所愛、所好者,如來即不語此語。又如來知其語為如實、真諦、不具利益者,其因他人所愛、所好者,此語如來不語此語。如來知其語為如實、真諦、具利益者,且彼語是他人所愛、所好者,對此,如來即言彼說其語是知時者也。何以故?王子!如來於諸有情、有憐愍心也。」 〔無畏王子曰:〕「尊者!此等王族之諸賢者,婆羅門之諸賢者、居士之諸賢者及沙門之諸賢者,準備問題詣問世尊;然而,尊者!世尊之心是否預先有如次之審慮:『來訪予作如是問者,則予對彼等之如是問,將如是答之。』或非〔於預先審慮〕,其答由如來〔直接〕顯現耶?」世尊曰:「關於此,王子!予反問汝,如汝所容認,即汝當如是回答也。王子!汝對此作何思耶?汝為對車之諸部分、細部分熟知者耶?」〔王子曰:〕「然也,尊者!予為對車之諸部分、細部分熟知者。」〔世尊曰:〕「王子!汝對其作何思耶?有人詣〔汝處〕問:『車之部分、細部分為如何耶?』汝之心是否預先有如次之審慮:『有人訪予作如是問者,予則對彼等之如是問,將如是答之。』或非由〔預先審慮〕,其答為由汝〔直接〕顯現耶?」〔王子曰:〕「尊者!予實為通曉車者也,對車之諸部分、細部分為熟知者,熟達者也;予善知車之一切部分、細部分,由於〔預先無審慮〕,其答對予當為〔直接〕顯現也。」〔世尊:曰〕「王子!實如是,彼等王族之諸賢者、婆羅門之諸賢者、居士之諸賢者、沙門之諸賢者,準備問題詣問如來。於〔預先無審慮〕,其答對如來為〔直接〕顯現也。何以故?王子!實在,彼法為如來熟知之,由自己熟知彼法,其答對如來為〔直接〕顯現也。」 如是言已,無畏王子白世尊曰:「偉哉!師尊!偉哉!師尊!世尊恰如能扶起將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能導之以道,於闇中能持來明燈,使有眼者得見諸色;如是世尊以種種方便法開示之。師尊!因此!予歸依世尊,〔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世尊認予從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 59 第五十九ᅟ多受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祗陀林給孤獨園。爾時,建築師五支詣尊者優陀夷處。詣已,稽首優陀夷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建築師五支白尊者優陀夷曰:「尊者優陀夷!有幾何之受由世尊所說耶?」優陀夷曰:「居士!三受由世尊所說;〔即:〕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也。居士!此等三受實由世尊所說也。」〔五支曰:〕「尊者優陀夷!三受實不由世尊所說,〔唯〕二受是由世尊所說也;〔即:〕樂受與苦受。尊者!此不苦不樂受是處於寂靜、勝妙、安樂,不由世尊所說。」再度,具壽優陀夷對建築師五支曰:「居士!二受實不由世尊所說,〔唯〕三受是由世尊所說;〔即:〕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也。居士!此等三受實由世尊所說也。」再度,建築師五支對具壽優陀夷曰:「尊者優陀夷!三受實不由世尊所說,〔唯〕二受是由世尊所說也;〔即:〕樂受與苦受。尊者!此不苦不樂受是處於寂靜、勝妙、安樂,不由世尊所說也。」如是三度,具壽優陀夷向建築師五支曰:「居士!二受實不由世尊所說,〔唯〕三受是由世尊所說也;〔即:〕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也。居士!此等三受實由世尊所說也。」三度建築師五支對具壽優陀夷曰:「尊者優陀夷!三受實不由世尊所說,〔唯〕二受是由世尊所說也;〔即:〕樂受與苦受。尊者,此不苦不樂受是處於寂靜、勝妙、安樂,不由世尊所說也。」如是,具壽優陀夷不能勸說建築師五支;又,建築師五支亦不能勸說具壽優陀夷。 具壽阿難,聞具壽優陀夷與建築師五支之〔三番〕會話。於是,具壽阿難詣世尊所。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具壽阿難,就具壽優陀夷與建築師五支會話之一切以白世尊。聞是已,世尊對具壽阿難曰:「阿難,只是正有方便說〔受〕,建築師五支不為優陀夷隨喜(同意)然又正有方便另說(受),優陀夷亦不為建築師五支隨喜(同意)。阿難!〔有〕二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三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五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六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十八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三十六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1]百八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阿難!實如是,法是由方便開示也。阿難!實如是由予以方便所說諸法,若人互相對此善說、善語,不認可、不讚同、不滿足時,彼等當期待!生起議論、鬥爭、陷於論諍,互相以口舌之劍相擊而住之。阿難!實如是,法是由予方便開示之。阿難!實如是由予方便所說諸法,若人互相對此善說、善語,認可、讚同、滿足者,則彼等當期待!和合、相喜、無諍,如乳水相融之狀態,互相以愛眼正觀而往之。 ᅟᅟ==[1] 百八受巴利聖典協會本,此處有 aṭṭhasataṁ vedanāsatam pi 暹羅皇室出版本及巴利聖典協會本相應部之原文有 aṭṭhasatam pi vedanā 於註釋有 aṭṭhasataṁ vedanā 之說明。沒有 vedanāsataṁ 之說明,故依暹羅皇室出版本等譯如本文。== 阿難!此等有五種欲分,何為五種?由眼所識色,可愛、可樂、可意、喜好色,伴欲染心者;由耳所識聲……由鼻所識香……由舌所識味……由身所識觸,可愛、可樂、可意,喜好色,伴欲染心者也。阿難!此等實為五種欲分。阿難!緣於此等五種欲分生起樂、喜,此謂欲樂。 阿難!若有人如是言:『(此五種欲為)諸有情感受此最上樂、喜也。』此乃予所不許。何以故?阿難!猶有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也。阿難!更勝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者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已離諸欲、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之。阿難!此是更妙又更殊勝於此(五欲)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如是言:『(初禪之樂)為諸有情最上感受此最上之喜、樂』此乃予所不許。何以故?阿難!猶有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也。阿難!在此,比丘由尋、伺之止息,內淨、心專一,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初禪)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由喜之捨離,〔為〕捨者而住之,為具念者、正知者及以身感受樂——即諸聖者所謂『捨者、具念者、樂住者』成就第三禪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二禪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由捨樂,由捨苦,由先已滅喜、憂,不苦不樂,由捨所生念之徧淨,成就第四禪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三禪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超越離一切色想,消滅有對想,由不作意種種想故,〔而只作意:〕『虛空無邊也』;成就虛空無邊處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四禪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超越離一切虛空無邊處,〔而只作意:〕『識無邊也』;成就識無邊處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空無邊處)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超越離一切識無邊處,〔而只作意:〕『無任何(分別識)也。』成就無所有處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識無邊處)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超越離一切無所有處,成就非想非非想處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無所有處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如是言:『(此非想非非想處之樂)為諸有情感受此最上之樂、喜也。』此乃予所不許。何以故?阿難!猶有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也。阿難!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超越一切非想非非想處,成就想受滅而住之。阿難!此謂更妙又更殊勝於此(非想非非想處)樂之他樂也。 阿難!外道出家行者如是言:『沙門瞿曇:「對其想受滅是施設於樂。」其為何耶?其如何耶?』阿難!對如是說之外道出家行者,應答:『友!世尊對樂,實不只關於受而施設於樂;然,友!無論於何時、何處得樂,即於該時該處,如來各施各設於樂也。』」 世尊說此已,悅意之具壽阿難大喜世尊之所說! ### 60 第六十ᅟ無戲論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遊行於拘薩羅國,與大比丘眾俱行,至名謂薩羅之拘薩羅人婆羅門村。薩羅村之婆羅門居士眾如是聞:「實釋迦族子,由釋迦族人出家之沙門瞿曇,遊行於拘薩羅國中,與大比丘眾俱行至薩羅村。彼尊者瞿曇有如是善美高揚之大名聲;即:『如是,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者、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也。』彼於此天、魔、梵天之世界、於沙門、婆羅門、天、人眾中之人人,自知自證已而教導之。彼說初善、中善、後善,有義、有文之法,顯示完全具足圓滿清淨之梵行。見如是之阿羅漢為甚幸也」。 於是,薩羅村之婆羅門眾詣世尊處。詣已,或者敬禮世尊坐於一面,或者向世尊問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坐於一面,或者向世尊合掌坐於一面,或者於世尊面前自報姓名而坐於一面,或者默然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薩羅村婆羅門居士眾曰:「居士等!然汝等可有任何適意之師,對彼,汝等已獲得理性之信耶?」〔彼等曰:〕「尊者!我等無任何適意之師,對彼,我等已獲得理性之信也。」〔世尊曰:〕「居士等!汝等不得適意之師,宜遂行受持此[1]無戲論法。汝居士等!若完成正持無戲論法者,彼當長夜安穩與幸福。居士等!其無戲論法為何耶? ᅟᅟ==[1] 無戲論法(apaṇṇaka-dhamma)對此譯語參照南傳藏二十八註[01]於此 paṇṇa 梵語 pañca 之轉變,pañca 與 parpañca 大體同意義。予亦從此譯之,但 pañca 與 parp-anca 本來均是「擴大」之意,因此從多岐互意,多岐互迷議論之意想可釋為戲論。然不見為 paṇṇa 是 pañca 轉變,可見為 parṇa(羽、葉)的轉變。即於羽於葉二者均為多數故 apaṇṇaka 可得解為「二又或不分為多數」之意,可見是不多岐指根本一道,即中道。佛音常註為 aviruddha(無障)advejjhagāmin(不分開)ekaṁsāgahika(執於一向)之意,paṇṇa 不解為羽、葉,但原語之意結果是同樣。== 居士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2]布施、無供犧牲、無供養,無諸善惡業、無果報,無此世界、他世界,無父、無母,無化生有情,於世間無沙門、婆羅門之正行、正行道者,自己依通智自作證而教化此世界、他世界。』居士等!彼等對沙門、婆羅門,另有一類沙門、婆羅門正為反對之說,彼等言:『有布施,有供犧牲,有供養,有善惡業、果報,有此世界,有他世界、有父、有母,有化生有情;于世間有沙門、婆羅門之正行、正行道者,自己依通智自作證而教化此世界、他世界。』居士等!……對此汝作何思耶?非此等沙門、婆羅門為相互反對之說耶?」〔居士等曰:〕「然也,尊者!」 ᅟᅟ==[2] 此說參照長部第二經一七中部第四十一經第七十六經等。== 〔世尊曰:〕「居士等!在彼處,彼等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布施、無供犧牲、無供養、無善惡業、無果報,無此世界、無他世界,無母、無父,無化生有情;無沙門、婆羅門之正行、正行道者,於世間,自己依通智自作證教化此世界、他世界。』為彼等期待此:〔彼等〕此等三善法,即——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回避已,遂行受持此等三不善法,即——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何以故?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不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與穢污,〔不見〕諸善法於離欲功德與清淨伴黨〔故〕也。 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見:『無有他世界。』彼有此邪見也。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思惟:『無有他世界。』彼有此邪思惟也。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語:『無有他世界。』彼有此邪語也。他世界實有時,謂:『無有他世界。』此為對彼等知他世界之諸阿羅漢作敵對也。他世界實有時,彼使他知:『無有他世界。』彼其非正法之說示也。由其非正法之說示而自讚、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善戒性,今有現起惡戒;又,此邪見、邪思惟、邪語、及對諸聖者之敵對、使〔他〕知非正法,自讚、毀他,如是此等無數惡不善法,乃緣邪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無他世界,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將自作安穩;若實有他世界,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當往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不管實無有他世界,〔亦不管〕諸沙門、婆羅門師尊彼等之所言為真實,然實此個人於現法,當為諸智者訶責謂:『是惡戒人,邪見虛無論者也。』若實有他世界,則對此個人之不幸,有兩處:即於現法,諸智者予以訶責,又身壞命終後,當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如是對彼,此無戲論法是惡成就、〔[3]惡〕受持徧滿已,唯充滿一邊而住,捨善處。 ᅟᅟ==[3] 「惡」(dus)此字巴利聖典協會本及暹羅皇室出版本及本典亦無,註釋本之暹羅皇室出版本有應取其有的之義。== 居士等!於此,沙門、婆羅門等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有布施、有供犧牲、有供養、有善惡業、有果報,有此世界、有他世界、有母、有父、有化生有情;有沙門、婆羅門之正行、正行道者,於世間,自己依通智自作證教化此世界、他世界。』為彼等期待此:〔彼等〕此等三不善法——即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迴避已;遂行受持此三善法——即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何以故?實彼等沙門、婆羅門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與穢污,〔見〕諸善法於離欲功德與清淨伴黨〔故〕也。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之見:『有他世界。』彼有此正見也。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思惟:『有他世界。』彼有此正思惟也。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語:『有他世界。』彼有此正語也。他世界實有時,謂:『有他世界。』此為對彼等知他世界之諸阿羅漢不作敵對者也。他世界實有時,彼向他說:『有他世界。』彼有正法之說示也。又由彼正法之說示,而不自讚、不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惡戒,今現起有善戒;又,此正見、正思惟、正語,及對諸聖者不敵對,使〔他〕知正法,不自讚、不毀他。如是此等無數之善法,及緣正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有他世界,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不管實無他世界,諸沙門、婆羅門師尊彼等之所言為真實,然此個人實於現法,當為諸智者稱讚謂:『是持戒之人,正見之說有[4]論者也。』若實有他世界,則對此個人之幸福,有兩處:即於現法,諸智者予以稱讚;又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如是對彼,此無戲論法是善成就、〔善〕受持徧滿已,充滿兩邊而住之,捨不善處。 ᅟᅟ==[4] 說有論者(atthikavāda)是對前者之無戲論者(natthikavāda)。== 居士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等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論如何傷害人之事〕,其[5]作者、令作者、切者、令切者、烤者、令烤者、令愁者、令折磨者、戰慄者、令戰慄者、令殺生者、令不與取者、穿入家者、掠奪者、盜竊者、立路旁(搶劫)者、通姦者、妄語者,〔如是〕作者,無罪惡被作也;又,以利劍輪將此大地之生類,作成一肉聚、一肉山,由其因緣,無有罪惡、無有罪惡之果報;又,行於恆河之南岸,害之、殺之、截之、令截、烤之、令烤之,由其因緣,無有罪惡、無有罪惡之果報;又行於恆河之北岸,布施之、令布施之、祭祀之、使令祭祀之,由其因緣,無功德,無功德之果報;依布施、依調御、依自制、依實語,亦無功德、無功德之果報。』 ᅟᅟ==[5] 「作者」原文有 karato 異本有 karoto 佛音之釋有明顯之 karontassa 故依而譯之。== 居士等!對彼等沙門、婆羅門,〔另有〕一類沙門、婆羅門作反對之說,彼等如是言:『〔無論如何傷害人之事〕,其作者、令作者、切者、令切者、烤者、令烤者、令愁者、令折磨者、戰慄者、令戰慄者、令殺生者、令不與取者、穿入家者、掠奪者、盜竊者、立路傍(搶劫)者、通姦者、妄語者,〔如是〕作者,有罪惡被作也;又,以利劍輪將此大地之生類,作成一肉聚、一肉山,由其因緣,有罪惡、有罪惡之果報;又,行於恆河之南岸,害之、殺之、截之、令截之、烤之、令烤之,由其因緣,有罪惡、有罪惡之果報;又,行於恆河之北岸,布施之、令布施之、祭祀之、令祭祀之,由其因緣,有功德、有功德之果報;依布施、依調御、依自制、依實語,而有功德、有功德之果報。』居士等!汝對其作何思耶?實此等沙門、婆羅門互相〔所為〕之相反之說,其為非耶?」居士曰:「然也,尊者!」 〔世尊曰:〕「居士等!而彼等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論任何傷害人之事〕,其作者、令作者……乃至……無有功德之果報。』為彼等可期待此:〔彼等〕此等三善法——即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迴避已;遂受持此等三不善法——即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何以故?實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不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與穢污,〔不見〕諸善法於離欲之功德與清淨伴黨〔故〕也。實有所作業時,彼有此見:『無所作業。』彼有此邪見也。實有所作業時,彼有此思惟:『無所作業。』彼有此邪思惟也。實有所作業時,彼有此語:『無所作業。』彼有此邪語也。實有所作業時,謂:『無所作業。』其為對彼等有作業論之諸阿羅漢作敵對者也。實有所作業時,彼向他說:『無所作業。』此,乃彼有此使知非正法之說示也。又,由彼非正法之說示而自讚、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善戒,今有現起惡戒;此邪見、邪思惟、邪語、及對諸聖者敵對、使〔他〕知非正法,自讚、毀他,如是此等無數惡不善法,是緣邪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無所作業,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將自作安穩;若實有所作業,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後,當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不管實無所作業,〔亦不管〕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然此個人實於現法當為諸智者訶責謂:『是惡戒人,邪見無作業論者。』若有所作業者,則對此個人之不幸,有兩處:即於現法,為諸智者予以訶責;又身壞命終後,當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如是,彼於此無戲論法是惡成就、〔惡〕受持徧滿已,唯一邊而住之,捨善處。 居士等!於是,彼等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論任何傷害他人之事〕,其作者、令作者……乃至……有功德之果報。』為彼等可期待此:〔彼等〕此等三惡法——即身惡行、語惡行、意惡行迴避已;將遂行受持此等三善法——即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何以故?實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與穢污,〔見〕諸善法於離欲之功德與清淨伴黨〔故〕也。有所作業時,彼有此見:『有所作業。』彼有此正見也。有所作業時,彼有此思惟:『有所作業。』彼有此正思惟也。有所作業時,彼有此語『有所作業。』彼有此正語也。有所作業時,謂之:『有所作業。』此為對彼等有所作業論之諸阿羅漢不作敵對者也。實有所作業時,彼向他說:『有所作業。』此,乃彼正法之說示也。又,由彼正法之說示而不自讚、不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惡戒,今有現起善戒。此正見、正思惟、正語、及對諸聖者非敵對,使〔他〕知正法,不自讚、不毀他,如是此等無數之善法,乃緣正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有所作業,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不管實無所作業,〔亦不管〕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然此個人實於現法當為諸智者稱讚謂:『是持戒之人,正見之有作業論者也。』若實有所作業者,則對此個人之幸福,有兩處也,即於現法,諸智者予以稱讚;又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如是對彼,此無戲論法是善成就、〔善〕受持徧滿已,充滿兩邊而住之,捨不善處。 居士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有情[6]雜染為無因無緣;由無因無緣而諸有情被雜染之。有情之清淨為無因無緣由無因無緣而諸有情被清淨之。無力、無精進、無人之勢力、無人之勇猛。一切有情、一切生類、一切有類、一切有命者,是無自在、無力、無精進,而由〔宿世〕命運、〔階級〕結合、〔本然之〕自性而轉變,如是於六種階級感受樂苦。』 ᅟᅟ==[6] 此說長部第二經二〇,中部第七十六經等參照。== 居士等!對彼等沙門、婆羅門,〔另有〕一類沙門、婆羅門作反對之說,彼等如是說:『諸有情之雜染為有因有緣;由有因有緣而諸有情被雜染之。諸有情之清淨為有因有緣,由有因有緣而諸有情被清淨之。有力、有精進、有人之勢力、有人之勇猛。非一切有情、一切生類、一切有類、一切之有命者非無自在、無力、無精進,而由〔宿世之〕命運、〔階級之〕結合、〔本然之〕自性而轉變,如是於六種階級感受樂苦。』居士等!汝對其作何思耶?此等沙門、婆羅門互相為相反之說,其為非耶?」居士等曰:「然也,尊者!」 〔世尊曰:〕「居士等!於是,彼等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有情之雜染為無因無緣……乃至……受樂苦。』為彼等可期待此:〔彼等〕迴避此等三善法——即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遂行受持此等三不善法——即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何以故?彼等沙門、婆羅門實不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及穢污,〔不見〕諸善法於離欲之功德與清淨伴黨〔故〕也。實有因時,彼有此見:『無有因。』彼有此邪見也。實有因時,彼有此思惟:『無有因。』彼有此邪思惟也。實有因時,彼有此語:『無有因。』彼有此邪語也。實有因時,謂之:『無有因。』此為對彼等有因論之諸阿羅漢作敵對者也。實有因時,彼向他說:『無有因。』此,乃彼非正法之說示也。又,由彼非正法之說示而自讚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善戒、今有現起惡戒。此邪見、邪思惟、邪語、及對諸聖者敵對,使〔他〕知非正法,自讚、毀他,如是此等無數之惡不善法,乃緣邪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無有因,如此,則此個人身壞,當自作安穩。若實有因者,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後,當生惡生、惡趣、墮處、地獄。不管實無有因,〔亦不管〕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然此個人實於現法為諸智者訶責謂:『是惡戒之人,邪見之無因論者。』若實有因,則此個人之不幸,有兩處,即於現法為諸智者予以訶責;又身壞命終後.當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如是對彼,此無戲論法是惡成就、〔惡〕受持徧滿已,於一邊而住之,捨善處。 居士等!於是,彼等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有情之雜染為有因有緣……乃至……非一切有情……乃至……於六種階級受樂苦也。』彼等可期待此:〔彼等〕此等三不善法——即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迴避已,遂行受持此等三善法——即此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何以故?彼等沙門、婆羅門實不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及穢污,〔不見〕諸善法於離欲之功德與清淨伴黨也。實有因時,彼有此見:『有因。』彼有此正見也。實有因時,彼有此思惟:『有因。』彼有此正思惟也。實有因時,彼有此語:『有因。』彼有此正語也。實有因時,謂之:『有因。』此為彼等對有因論之諸阿羅漢不作敵對者也。實有因時,彼使他知:『有因。』有此使〔他〕知正法也。又,由彼使〔他〕知正法而不自讚、不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惡戒、今有現起善戒。此正見、正思惟、正語、及對諸聖者非敵對,使〔他〕知正法,不自讚、不毀他,如是此等無數之善法,乃緣正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有因,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不管實無有因,〔亦不管〕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然此個人實於現法,為諸智者稱讚謂:『是持戒之人,正見之有因論者。』若實有因,對此個人之幸福,有兩處——即於現法,諸智者予以稱讚,又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如是對彼,此無戲論法是善成就〔善〕受持徧滿已,充滿兩邊而住之,捨不善處。 居士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居士等!對彼等沙門、婆羅門,〔另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作反對之說:『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居士等!汝對其作何思耶?此等沙門、婆羅門為互相相反之說,其為非耶?」居士等曰:「然也,尊者。」〔世尊曰:〕「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其為予所不見。又,〔其他〕沙門、婆羅門師尊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此為予所不知。而予實為不知者、不見者,予可一向決斷言:『唯此是真實,其他是虛偽。』予對此斷言為不適當。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若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則見此:『凡彼等有色之天,為意所成也;予[7]定當往生彼處。』〔有是〕理也。然而,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如是說、如是見者:『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若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則見:『凡此彼等無色之天,為想所成也,予定往生彼處。』因色而起諍論,執刀杖,現出鬥爭、異執、論爭、抗爭、離間語、妄語、此一切〔行相〕實於無色〔界〕不有是理也。彼如是思擇而成為對諸色厭惡離欲、滅盡之行者。 ᅟᅟ==[7] 「定」apaṇṇakaṁ 前面譯為戲論,此用為副詞,不多岐如前註[01],用為副詞故譯「定」。== 居士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居士等!對彼等沙門、婆羅門,〔另有〕一類沙門、婆羅門作反對之說,彼等如是言:『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居士等!汝對其作何思耶?此等沙門、婆羅門互相為相反之說,其為非耶?」〔居士等曰:〕「然也,尊者。」〔世尊曰:〕「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其為予所不見。又〔其他〕沙門、婆羅門師尊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其為予所不知。而予實為不知者、不見者,卻一向決斷說:『此是真實,其他是虛偽。』〔則〕予對此之斷言為不適當。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若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則見此論:『凡彼等無色之天,為想所成也;予定當往生彼處。』有是理也。又,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若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則見此謂:『予以現法當般涅槃。』有是理也。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彼等之此見,為貪欲現於前、結縛現於前、愛樂現於前、執著現於前、取著現於前。又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彼等之此見,為無貪欲現於前、無結縛現於前、無愛樂現於前、無執著現於前無取著現於前。彼如是思擇而成為對色厭惡、離欲、滅盡之行者。 居士等!知於現世有此等[8]四種人,云何為四?居士等!在此,有一類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居士等!又在此,有一類人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居士等!又在此,有一類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居士等!又在此,有一類人,不使自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者,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而住之。 ᅟᅟ==[8] 以下參照中部第五十一經。== 居士等!然云何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者耶?居士等!在此,有一類裸形者、脫糞行者舐手者——(如中部經典第五十一經乾達建羅迦經中之廣說)——行如是種種身體之苦行、難行。居士等!此謂之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者。又,居士等!云何是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居士等!在此,有一類人為屠羊者、屠豬狗者……乃至……或作其他之殘酷業者。居士等!此謂之專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又,居士等!云何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居士等!在此,有一類王者或王族之灌頂者……乃至……對彼等以杖脅之、以恐怖而嚇之、使之流涕悲哭而作(諸犧牲祭之)準備。居士等!此謂之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也。又,居士等!云何為不使自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即彼不使自苦亦不使他苦,而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而住之。居士等!在此,如來出世為應供、等正覺者……乃至……世尊。彼捨此等五蓋——諸心穢、慧羸、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初禪……乃至……第二禪……乃至第三禪……乃至成就第四禪而住之。彼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向於宿住隨念智。彼憶念種種宿住,即如:一生、二生……乃至……如是憶念行相、境遇種種宿住。彼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向於有情生死智。彼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貴賤、美醜、幸與不幸……乃至……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受報。彼知是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向於漏盡智。彼如實知:『此是苦也』……乃至……『此是漏滅之道也。』彼由如是知、如是見,由欲漏而心解脫,由有漏而心解脫,由無明漏而心解脫;於解脫,有『已解脫』之智。彼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應作已作,不更受此〔輪迴〕之狀態。』居士等!此謂不使自己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而住之。」 如是言已,薩羅村之婆羅門居士等如此白世尊曰:「偉哉!師尊瞿曇!偉哉!師尊瞿曇!世尊恰如能扶起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能導之以道,於闇中能持來明燈、使有眼者得見諸色。如是師尊瞿曇以種種方便開示法。在此!予等歸依師尊瞿曇、〔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師尊瞿曇認予等,自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 第二品ᅟ比丘品 ### 61 第六十一ᅟ菴婆蘖林教誡羅睺羅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之竹林,迦蘭哆園。爾時,具壽羅睺羅住菴婆蘖林。世尊由晡時宴默而起,往訪菴婆蘖林具壽羅睺羅。具壽羅睺羅遙見世尊正前來,為敷坐具與備〔洗〕足水。世尊坐於施設之座,洗足已安坐;具壽羅睺羅頂禮世尊坐於一面。 於是,世尊將極少量殘餘水留於水盤,喚問具壽羅睺羅曰:「羅睺羅!汝確實見此極少量殘餘水留於水盤耶?」〔羅睺羅答曰:〕「如是,師尊!」〔世尊曰:〕「羅睺羅!彼等故意妄語而無愧者,彼等沙門性是如少量〔如殘留於水盤之水〕也。」於是,世尊將其少量殘餘水傾捨之,問具壽羅睺羅曰:「羅睺羅!汝見彼少量殘餘水傾捨耶?」〔羅睺羅曰:〕「如是!師尊!」〔世尊曰:〕「羅睺羅!故意妄語而無愧者,彼等沙門性為如是傾捨也。」於是,世尊倒置該水盤,問具壽羅睺羅曰:「羅睺羅!故意妄語而無愧者,彼等沙門性為如是顛倒也。」於是,世尊將該水盤直立之,問具壽羅睺羅曰:「羅睺羅!汝見此水盤是空、虛無耶?」〔羅睺羅曰:〕「如是,師尊!」〔世尊曰:〕「羅睺羅!故意妄語而無愧者,彼等沙門性為如是虛無、如是空虛也。」 「羅睺羅!猶如象王,有如轅之牙,壯大、良種、慣戰。而彼於戰陣時以兩前足作業,亦以兩後足作業;又以前身作業,亦以後身作業,亦以頭作業,亦以兩耳作業,亦以兩牙作業,以尾作業,唯護象鼻;於是,乘象之士作如是念:『此有如轅之牙、壯大、良種、慣戰之象王,〔彼於〕臨戰,以兩前足作業,以兩後足作業,又以前身作業,亦以後身作業,亦以頭作業,亦以兩耳作業,亦以兩牙作業,亦以尾作業,唯護象鼻。象王猶故惜命。』然,羅睺羅!若有如轅之牙,壯大、良種、慣戰之象王,〔此象〕臨戰……乃至……以尾作業、又以鼻作業;彼時,乘象之士作如是念:『此有如轅之牙、壯大、良種,慣戰之象王,〔彼於〕臨戰……乃至……以尾作業,又以鼻作業,此象王實不惜命也。今象王無有任何不用也。』如是,羅睺羅!凡任何故意妄語而無愧者,予言:『彼亦無任何惡不可作也。』是故,實以汝羅睺羅!汝當作如是學:『我不得戲笑妄言。』」 「羅睺羅!於意云何?鏡有何作為耶?」〔羅睺羅曰:〕「鏡是以省察為目的。」〔世尊曰:〕「羅睺羅!實如是,應省察而省察身作業也。應省察而省察口作業也。應省察而省察意作業也。」 「羅睺羅!若汝欲以身作業時,則其時應省察汝身業:『我將作身業,予欲以身作此業,此予之身業可轉起自害、亦可轉起害他、亦可轉起〔自他〕兩害者也!此身業為不善,成苦果、苦報者也。』羅睺羅!若汝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將作身業,予欲以身作此業,此我之身業可轉起自害、亦可轉起害他、亦可轉起兩害者,此身業為不善,受苦果、苦報。』羅睺羅!汝實不該作如此之身業。羅睺羅!若汝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將作身業,予欲以身作此業,此我之身業不轉起自害、亦不轉起害他、亦不轉起兩害者,此身業為善、樂果、樂報。』羅睺羅!汝該作如此之身業。羅睺羅!汝正以身作業時,恰在其時,應省察汝之身業:『我今以身作此業,此我之身業轉起自害、亦轉起害他、亦轉起兩害也!此身業為不善、苦果、苦報也。』羅睺羅!若汝正於省察時,則知如是:『我今以身作此業,此我之身業轉起自害、亦轉起害他、亦轉起兩害者,此身業為不善、苦果、苦報者也。』羅睺羅!汝應捨如是身業。羅睺羅!又,若汝省察時則知如是:『我今以身作此業,此我之身業為不轉起自害、亦不轉起害他、亦不轉起兩害者,此之身業為善、樂果、樂報者也。』羅睺羅!汝對如是身業應續行之。羅睺羅!汝已作身業時,應省察汝之身業:『我已作身業,此我之身業為轉起自害、亦轉起害他、亦轉起兩害也!此身業為不善、苦果、苦報也。』羅睺羅!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已作身業,此我之身業為轉起自害、亦轉起害他、亦轉起兩害者,此身業為不善、苦果、苦報也。』羅睺羅!汝之如是身業,當對師長、智者、同梵行者懺悔之、應發露之、應顯發之;懺悔已、發露已、顯發已,應成就將來之防護也〔不再犯〕。羅睺羅!又,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已以身作此業,此我之身業為不轉起自害、亦不轉起害他、亦不轉起兩害者,此身業為善、樂果、樂報也。』羅睺羅!如是汝當晝夜隨學善法,住喜悅中。 羅睺羅!若汝欲以口作業時,則其時應省察汝之口業:『我將作口業,我欲以口作此業,此我之口業,可轉起自害、亦可轉起害他、亦可轉起兩害者也!此口業為不善、成苦果、苦報也。』羅睺羅!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將作口業,我欲以口作此業,此我之口業……乃至……可轉起兩害者,此口業為不善、苦果、苦報也。』羅睺羅!我實不該作如此之口業。羅睺羅!若汝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將作口業我欲以口作此業,此我之口業為不轉起自害……乃至……不轉起兩害者,此口業為善、樂果、樂報也。』羅睺羅!汝該作如此之口業。羅睺羅!汝正以口作業時,恰在其時,應省察汝之口業:『我今以口作此業,此我之口業為轉起自害、轉起害他、轉起兩害者也!此口業為不善、苦果、苦報也。』羅睺羅!若汝正在省察時則知如是:『我今以口作此業,此我之口業……乃至……轉起兩害者,此口業為不善、苦果、苦報者也。』羅睺羅!汝應捨如是口業。羅睺羅!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予今以口作此業,予之此口業為不轉起自害……乃至……不轉起兩害者,此口業為善、樂果、樂報者也。』羅睺羅!汝對如是口業宜續行之。羅睺羅!汝已作口業時,應省察汝之口業:『我已作口業,我已以口作此業,此我之口業為轉起自害、亦可轉起害他、亦可轉起兩害也!此口業為不善、苦果、苦報也。』羅睺羅!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己作口業,我已以口作此業,此我之口業……乃至……轉起兩害者,此口業為不善、苦果、苦報者也。』羅睺羅!汝之如是口業,當對於師長、智者、同梵行者懺悔之、應發露之、應顯發之;懺悔已、發露已、顯發已、應成就將來之防護也。羅睺羅!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已以口作此業,此我之口業為不轉起自害……乃至……不轉起兩害者,此口業為善,樂果、樂報者也。』羅睺羅!如是,汝當晝夜,隨學善法,住喜悅中。 羅睺羅!若汝欲以意作業時,則其時,應省察汝之意業:『我將作意業,我欲以意作此業,此我之意業為可轉起自害、亦轉起害他、轉起兩害者也!此之意業為不善、苦果、苦報者也。』羅睺羅!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將作意業我欲以意作此業,此我之意業……乃至……可轉起兩害者,此意業為不善、苦果、苦報者也。』羅睺羅!汝實不該作如是之意業。羅睺羅!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將作意業,我欲以意作此業,此我之意業為不〔轉起〕自害……乃至……不轉起兩害者,此意業為善、樂果、樂報者也。』羅睺羅!汝該作如此之意業。羅睺羅!汝正以意作業時,恰在其時,應省察汝之意業:『我今以意作此業,此我之意業實為轉起自害、轉起害他、轉起兩害者也!此意業為不善、苦果、苦報者也!』羅睺羅!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我今以意作此業,此我之意業……乃至……轉起兩害者,此之意業為不善、苦果、苦報者也。』羅睺羅!汝應捨如是意業。羅睺羅!若汝省察時,則知如是:『我今以意作此業,此我之意業為不〔轉起〕自害……乃至……不轉起兩害者,此之意業為善、樂果、樂報者也。』羅睺羅!汝對如是意業宜續行之。羅睺羅!汝已作意業時,應省察汝之意業:『我已作意業,我已以意作此業,此我之意業為轉起自害、亦轉起害他、亦轉起兩害者也!此意業為不善、苦果、苦報者也。』羅睺羅!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已作意業,我已以意作此業,此我之意業……乃至……轉起兩害者,此意業為不善,苦果、苦報者也。』羅睺羅!對汝之意業,當煩惱之、可恥之、宜忌避之。煩惱、可恥、忌避、可成就將來之防護也。羅睺羅!若汝正省察時,則知如是:『我已以意作此業,此我之意業為不轉起自害、不轉起害他、不轉起兩害者,此意業為善、樂果、樂報者也。』羅睺羅!如是,汝當晝夜隨學善法,住喜悅中。 羅睺羅!凡過去世諸沙門或婆羅門,淨化身業、淨化口業、淨化意業,彼等一切,如是省察,又如是省察已、而淨化身業也;省察又省察已而淨化口業也;已省察,省察已而淨化意業也。羅睺羅!凡未來世諸沙門或婆羅門,將淨化身業,將淨化口業,將淨化意業,彼等一切,如是省察,又省察已,而淨化身業;將省察又省察已而淨化口業;將省察,又省察已而淨化意業。羅睺羅!凡現在諸沙門或婆羅門,淨化身業、淨化口業、淨化意業,彼等一切,現如是省察,又省察已而淨化身業;現在省察,又省察已而淨化口業;現在省察,又省察已而淨化意業。羅睺羅!因此,實如是:『我等當省察,又省察已而淨化身業;當省察,又省察已而淨化口業;當省察,又省察已而淨化意業。』羅睺羅!汝等當如是學也。」 世尊說此已,悅意之具壽羅睺羅,大歡喜世尊之所說! ### 62 第六十二ᅟ教誡羅睺羅大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在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世尊晨早著衣,執持衣鉢,為乞食入舍衛城。具壽羅睺羅晨早著衣,執持衣鉢,隨世尊後行之。於是,世尊回顧呼具壽羅睺羅曰:「羅睺羅!凡過去、未來、現在之色,或內、或外,或粗、或細,或卑、或貴,或在遠、或在近,一切之色乃『其〔色〕非屬於我,我非是此〔色〕,此〔色〕非有我。』如是,對其〔色〕應以正慧如實觀之。」〔羅睺羅曰:〕「世尊!唯色耶?善逝!唯色耶?」〔世尊曰:〕「羅睺羅!色和受;羅睺羅!〔色〕和想;羅睺羅〔色〕和行;羅睺羅!〔色〕和識;亦如是也。」 於是,具壽羅睺羅〔心念:〕「今誰從世尊面前已受教誡,而將入村里行乞者耶?」由其〔行乞〕還而於一樹下結跏[A1]趺坐,端身正置,面前現念〔分明〕。具壽舍利弗見具壽羅睺羅於一樹下結跏[A2]趺坐,端身正置,面前現念,對具壽羅睺羅曰:「羅睺羅!汝宜修習出入息念,羅睺羅!已修習,已多修習出入息念,則有大果、大福利也。」於是,具壽羅睺羅於晡時宴默而起,詣世尊處。〔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具壽羅睺羅白世尊曰:「師尊!出入息念如何修習之?如何多修習而有大果、大福利耶?」 ᅟᅟ==[A1] 趺【CB】,跌【南傳】== ᅟᅟ==[A2] 趺【CB】,跌【南傳】== 〔世尊曰:〕「羅睺羅!凡獨自存於內身之堅粗物及依之而存在之物,即:髮、毛、爪、齒、皮、肉、筋、骨、髓、腎、心、肝、肋膜、脾、肺、腸、腸間膜、胃物、糞,以及其他,所有獨自存於內身之堅、粗物與此等而存在之物,羅睺羅!此謂之內地界。內地界與外地界,即為地界也。而對:『其〔地〕非屬於我,我非是此〔地〕,此〔地〕非有我。』如是對此應以正慧如實觀之。如是對此〔地〕以正慧如實觀已,則厭離地界,心離地界貪。 羅睺羅!何為水界?〔水界〕為內水界與外水界也。羅睺羅!何為內水界?凡獨立存於內身之水及液態物,水及依其存之物,即:膽汁、痰、膿、血、汗、脂肪、淚、皮脂、唾[A3]液、關節、滑液、尿、與其他一切獨立存於內身之水及液態物,羅睺羅!此謂內水界。內水界與外水界,此即為水界也。而對『其〔水〕非屬於我,我非是此〔水〕,此水非有我。』應以正慧如實觀之。如是對此〔水〕,以正慧如實觀已。則厭離水界,心離水界貪。 ᅟᅟ==[A3] 液【CB】,▆【南傳】== 羅睺羅!何為火界?〔火界〕為內火界與外火界也。羅睺羅!何為內火界?凡獨自存於內身之火以及火態物,與依之而存在之物,即以此〔火〕被熱之,以此〔火〕被衰老之,以此〔火〕被燒之,以此〔火〕噉、飲、嚼、味之至正常消化者,其他一切,各自內身所執受火、火態。羅睺羅!此謂之內火界。內火界與外火界,此即為火界也。而對『其〔火〕非屬於我、我非是此〔火〕,此〔火〕非有我。』如是觀此應以正慧如實觀之。如是對此〔火〕以正慧如實觀已,則厭離火界,心離火界貪。 羅睺羅!何為風界?〔風界〕有內風界與外風界也。羅睺羅!何為內風界?凡獨自存在於內身之風及風態者,以及依之而存者,即:上行風、下行風、腹(外)風、腹(內)風、肢體循環風、入息風、出息風等,與其他一切獨自存於內身之風及風態者,以及依之而存在者,羅睺羅!此謂內風界。此內風界及外風界,即為風界也。而對『其〔風〕非屬於我,我非是此〔風〕,此〔風〕非有我。』應以正慧如實觀之;如是對此〔風〕以正慧如實觀已,則厭離風界,心離風界貪。 羅睺羅!何為空界?〔空界〕有內空界與外空界也。羅睺羅!何為內空界?凡獨自存在於內身之空、空態者,以及依之而存在者,即:耳孔、鼻孔、口腔、及依其嚥下噉、飲、嚼、味,並於其處停留噉、飲、嚼、味,及依其由下方排泄噉、飲、嚼、味者,與其他一切獨自存在於內身之空,空態者,以及依之而存在者,羅[A4]睺羅!此謂內空界。內空界與外空界,此即是空界也。而對『其〔空〕非屬於我,我非是此〔空〕,此〔空〕非有我。』如是對此應以正慧如實觀之。如是對此〔空〕以正慧如實觀已,則厭離空界,心離空界貪。 ᅟᅟ==[A4] 睺【CB】,【南傳】== 羅睺羅!汝應修習如地;羅睺羅!汝修習如地時,則所生喜,無喜之觸,不偏取心而住。羅睺羅!猶如於地無論投棄淨物,亦投棄不淨物、亦投棄糞便、亦投棄尿水、亦投棄唾液、亦投棄[A5]膿水、亦投棄血液,然地不以其〔淨物、不淨物等〕而惱之、或恥之、或忌避之。如是,羅睺羅!汝應修習如地。羅睺羅!汝修習如地,則所生之喜、無喜之觸、不偏取心而住。羅睺羅!汝應修習如水;羅睺羅!汝修習如水時,則所生喜,無喜之觸,不偏取心而住。羅睺羅!猶如於水洗淨物亦洗不淨物、亦洗糞便、亦洗尿水、亦洗唾液、亦洗膿水、亦洗血液;然水不以其〔淨物、不淨物等〕而惱之、或恥之、或忌避之。如是,羅睺羅!汝應修習如水……乃至……〔不偏取心而〕住。 ᅟᅟ==[A5] 膿【CB】,濃【南傳】== 羅睺羅!汝應修習如火。羅睺羅!汝修習如火時,則所生喜、無喜之觸,不偏取心而住。羅睺羅!猶如火燒淨物,亦燒不淨物、亦燒糞便、亦燒尿水、亦燒唾液、亦燒[A6]膿水、亦燒血液,然火不以其〔淨物、不淨物等〕而惱之、或恥之、或忌避之。如是,羅睺羅!汝應修習如火……乃至……〔不偏取心而〕住。 ᅟᅟ==[A6] 膿【CB】,濃【南傳】== 羅睺羅!汝應修習風。羅睺羅!汝修習如風時,則所生喜,無喜之觸、不偏取心而住。羅睺羅!猶如風吹淨物、亦吹不淨物、亦吹糞便、亦吹尿水、亦吹唾液、亦吹[A7]膿水、亦吹血液,然風不以其〔淨物、不淨物等〕而惱之、或恥之、或忌避之。如是,羅睺羅!汝應修習如風……乃至……〔不偏取心而〕住。 ᅟᅟ==[A7] 膿【CB】,濃【南傳】== 羅睺羅!汝應修習如空。羅睺羅!汝修習如空時,則所生喜,無喜之觸,不偏取心而住。羅睺羅!猶如空不被固定在任何處。如是,羅睺羅!汝應修習如空;羅睺羅!汝修習如空時,則所生喜,無喜之觸,不偏取心而住。 羅睺羅!汝應修習慈〔心〕,羅睺羅!汝修習慈〔心〕時,則凡彼瞋恚將可被捨斷之。羅睺羅!汝應修習悲〔心〕。羅睺羅!汝正修習悲〔心〕時,凡彼惱害將可被捨斷之。羅睺羅!汝應修習喜〔心〕;羅睺羅!汝正修習喜〔心〕時,凡彼喜樂將可被捨斷之。羅睺羅!汝應修習捨〔心〕;羅睺羅!汝正修習捨〔心〕時,則凡被一切感動對待將可被捨斷之。羅睺羅!汝應修習不淨觀。羅睺羅!汝正修習不淨觀時,凡彼貪欲將可被捨斷之。羅睺羅!汝應修習無常想;羅睺羅!汝正修習無常想時,凡我慢將可被捨斷之。 羅睺羅!汝應修習出入息念;羅睺羅!由修習、多修習出入息念,則有大果、大福利。羅睺羅!如何修習出入息念?如何多修習,而有大果、大福利耶?羅睺羅!在此,比丘詣閑林、或樹下、或空閑處結跏[A8]趺坐,端身正置,面前現起念,彼具念而出息之,具念而入息之。或正在長出息時,彼知:『予出息長』;或正在長入息時,彼知:『予入息長』;或正在短出息時,彼知:『予出息短』;或正在短入息時,彼知:『予入息短』。感受徧〔息〕身者,修學:『予將〔感受徧息身而〕出息之。』感受徧〔息〕身者,修學:『予將〔感受徧息身而〕入息之。』正使身行安息者,修學:『予將〔使身行安息而〕出息之。』正使身行安息者,修學:『予將〔使身行安息而〕入息之。』感受喜者,修學:『予將〔感受喜而〕出息之。』感受喜者,修學:『予將〔感受喜而〕入息之。』感受樂者,修學:『予將〔感受樂而〕出息之。』感受樂者,修學『予將〔感受樂而〕入息之。』感受心行者,修學:『予將〔感受心行而〕出息之。』感受心行者,修學:『予將〔感受心行而〕入息之。』正使心行安息者,修學:『予將〔使心行安息而〕出息之。』正使心行安息者,修學:『予將〔使心行安息而〕入息之。』感受心者,修學:『予將〔感受心而〕出息之。』感受心者,修學:『予將〔感受心而〕入息之。』正使心大喜者,修學:『予將〔使心大喜而〕出息之。』正使心大喜者,修學:『予將〔使心大喜而〕入息之。』正使心定者,修學:『予將〔使心定而〕出息之。』正使心定者,修學:『予將〔使心定而〕入息之。』正使心解脫者,修學:『予將〔使心解脫而〕出息之。』正使心解脫者,修學:『予將〔使心解脫而〕入息之。』隨觀無常者,修學:『予將〔隨觀無常而〕出息之。』隨觀無常者,修學:『予將〔隨觀無常而〕入息之。』隨觀離貪者,修學:『予將〔隨觀離貪而〕出息之。』隨觀離貪者,修學:『予將〔隨觀離貪而〕入息之。』隨觀滅盡者,修學:『予將〔隨觀滅盡而〕出息之。』隨觀滅盡者,修學:『予將〔隨觀滅盡而〕入息之。』隨觀定棄者,修學:『予將〔隨觀定棄而〕出息之。』隨觀定棄者,修學:『予將〔隨觀定棄而〕入息之。』羅睺羅!對出入息念,實如是修習之,如是多修習之,則有大果、大福利。羅睺羅!因出入息念以如是修行,如是多修習者,從覺知其最後之出入息而入滅,非從不覺知。」 ᅟᅟ==[A8] 趺【CB】,跌【南傳】== 世尊斯說已,悅意之具壽羅睺羅大喜世尊之所教。 ### 63 第六十三ᅟ摩羅迦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在舍衛城之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獨住宴坐之具壽摩羅迦子心生如是思惟:「凡此等之見,世尊不記說、捨置、拒絕〔回答〕,即——世界為常住,世界為無常;世界為有邊,世界為無邊;命即身,命與身異;如來[1]死後有,如來死後無有,如來死後亦有亦無有,如來死後非有非非有;此等世尊對予不記說。世尊對予不記說此等,予不悅此、予不忍此。予今詣世尊問此義,若世尊對予說:『世界為常住也。』或『世界為無常也。』或『世界為有邊也。』或『世界為無邊也。』或『命即身也。』或『命與身異也。』或『如來死後有。』或『如來死後無。』或『如來死後亦有亦無。』或『如來死後非有非無有』者,則予從於世尊所修梵行。若世尊對予不說:『世界為常住也。』或『世界為無常也。』……乃至……或『如來死後為非有非無』者,則予將放棄修學而[2]還俗。」 ᅟᅟ==[1] 如來參照中部第二十五經註[03]。== ᅟᅟ==[2] 「還世俗」,巴利聖典協會本之此處有 hināy'āvattissāmi 而後有 hināy'āvattissami,又暹羅皇家出版本前後一致,故前者誤字是不容致疑。== 於是,具壽摩羅迦子從晡時宴默而起,詣世尊處。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具壽摩羅迦子白世尊曰:「師尊!予獨住宴坐時,心生如次思惟:『此等之見,世尊不記說、捨置、拒絕〔回答〕,即——世界為常住,世界為無常……乃至……如來死後非有非無——關於此等,世尊未曾對予記說,世尊對予不記說此等,予不悅此、予不忍此也。』予今詣世尊問此義,若世尊對予說:『世界為常住也。』或『世界為無常也。』……乃至……或『如來死後非有非無』者,則予將於世尊處修梵行。若世尊對予不說:『世界為常住也。』或『世界為無常也。』……乃至……或『如來死後非有非無』者,予則放棄修學而將還俗。若世尊知:『世界為常住。』世尊宜對予說:『世界為常住。』若世尊知:『世界為無常。』世尊宜對予說:『世界為無常。』又,若世尊不知:『世界為常住。』或『世界為無常。』實因不知、不見者,則言『予不知、予不見』為正當也。若世尊知:『世界為有邊。』世尊宜對予說:『世界為有邊。』若世尊知:『世界為無邊。』則世尊宜對予說:『世界為無邊。』又,若世尊不知:『世界為有邊』或『世界為無邊。』實因不知、不見者,則言:『予不知,予不見』為正當也。若世尊知:『命即身也。』則應對予說:『命即身也。』若世尊知:『命與身異也。』則應對予說:『命與身異也。』又,若世尊不知:『命即身也。』或『命與身異也。』實因不知、不見者,則言『予不知、予不見』為正當也。若世尊知:『如來死後有。』則應對予說:『如來死後有。』若世尊知:『如來死後無。』則應對予說:『如來死後無。』又,若世尊不知:『如來死後有。』或『如來死後無。』實因不知、不見者,則言『予不知,予不見』為正當也。若世尊知:『如來死後亦有亦無。』則應對予說:『如來死後亦有亦無。』若世尊知:『如來死後非有非無。』則應對予說:『如來死後非有非無。』又,若世尊不知:『如來死後亦有亦無。』或『如來死後非有非無。』實因不知、不見者,則言『予不知、予不見』為正當也。」 〔世尊曰:〕「摩羅迦子,予曾否對汝言:『來!摩羅迦子!汝應於予處修梵行,予願為汝說世界為常住也,或世界為無常也……乃至……或如來死後非有非無』耶?」〔摩羅迦子答曰:〕「實不然也,師尊!」〔世尊曰:〕「或汝對予如是言:『師尊!予願於世尊處修梵行,世尊當為予說世界為常住也,或世界為無常也……乃至……或如來死後非有非無』耶?」〔摩羅迦子答曰:〕「實不然,師尊!」〔世尊曰:〕「摩羅迦子!然予實未對汝言:『來!摩羅迦子!汝應於予處修梵行,予願為汝說世界為常住也,或世界為無常也……乃至……或如來死後非有非無。』汝亦實未對予言:『師尊!予欲於世尊處修梵行。世尊當為予言世界為常住也或世界為無常也……乃至……或如來死後為非有非無』如是,愚人!是誰拒絕誰耶? 摩羅迦子!有人可能如是言:『世尊對予不說:「世界為常住也,或世界為無常也……乃至……或如來死後為非有非無」之期間,則予不在世尊處修梵行。』然而,摩羅迦子!或許是如來還未說此時,彼人可能命終矣。摩羅迦子!猶有人被塗厚毒之箭所射,彼之親友、同事、親族、血緣為彼遣請箭醫〔療治〕。然彼言:『尚未知射予之人是王族耶?婆羅門耶?庶民耶?或奴隸族耶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又彼言:『在未知射予之人是何名、是何姓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彼又如是言:『在未知射予之人為高、為中、為矮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彼又如是言:『在未知射予之人為黑色、或黃色、或金色皮膚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彼又言:『在未知射予之人,為在此或在彼村里之人耶?或聚落之人耶?或城市之人耶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彼又如是言:『在未知射予之弓為一般之弓耶?或為勁弩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彼又如是言:『在未知射予之弓弦為阿拘之弦耶?或山塔之弦耶?或筋之弦耶?或摩樓瓦之弦耶?或乳葉樹[3]之弦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彼又如是言:『在未知射予之箭簳為蘆耶?為改良蘆[4]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彼又如是言:『在未知射予之箭簳之矢羽為鷲或鷺耶?或鷹耶?或孔雀耶?或施蒂羅哈奴〔之羽〕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彼又如是言:『在未知射予之箭幹是何筋以圈紮耶?或牛耶?或水牛耶?或鹿耶?或猿〔筋〕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彼又如是言:『在未知射予之箭是普通箭耶?或尖箭耶?或鉤箭耶?或那羅奢[5]耶?或犢齒箭耶?或夾竹桃葉[6]箭之期間,此箭不得取出。』摩羅迦子!如是,以彼人未知此,然而彼人可能已命終矣。摩羅迦子!如是若有人言:『世尊對予不說:「世界為常住也、或世界為無常也……乃至……或如來死後為非有非無」之期間,則予不於世尊處修梵行。』然而,摩羅迦子!在如來尚未說此時,則彼人可能命終矣。 ᅟᅟ==[3] 乳葉樹(khīrapaṇṇin)以此樹葉出汁如乳而為名。== ᅟᅟ==[4] 改良蘆(ropima)此是依移植使生長之意而譯之。== ᅟᅟ==[5] 那羅奢(nārāca)箭的一種,何物不詳。註釋亦無說明。但此箭用於狩獵等在本生故事三九七意生獅子本生譚。== ᅟᅟ==[6] 夾竹桃葉箭(karavirapatta)此怕是由其形似夾竹桃葉故名之。== 摩羅迦子!『於有見「世界為常住也」之時,則有梵行住。』無如是事也。『於有見「世界為無常也」之時,則有梵行住。』亦無是事也。摩羅迦子!於有見『世界為常住也』之時,或於有見『世界為無常也』之時,有生、有老、有死,正有愁、悲、苦、憂、惱。以其為〔生、老……憂、惱〕等故予於現法教以征服。摩羅迦子!『於有見「世界為有邊」之時,則有梵行住。』無有是事也。摩羅迦子!『於有見「世界為無邊」之時,則有梵行住。』亦無是事也。摩羅迦子!於有見『世界為有邊』之時,或於有見『世界為無邊』之時,有生、有老、有死、正有愁、悲、苦、憂、惱也。以其為〔生、老……憂、惱〕等故予於現法教以征服。摩羅迦子!『於有見「命即身也」之時,則有梵行住。』無有是事也。摩羅迦子!『於有見「命與身異」之時,則有梵行住。』亦無是事也。摩羅迦子!『於有見「命即身也」之時,或於有見「命與身異」之時,有生、有老、有死,正有愁、悲、苦、憂、惱也。』以其為〔生、老……憂、惱〕等故予於現法教以征服。摩羅迦子!『於有見「如來死後為有」之時,則有梵行住。』無有是事也。摩羅迦子!『於有見「如來死後無無」之時,則有梵行住。』亦無是事也。摩羅迦子!於有見『如來死後為有』之時,或於有見『如來死後為無』之時,有生、有老、有死,正有愁、悲、苦、憂、惱也。以其為〔生、老……憂、惱〕等故予於現法教以征服。摩羅迦子!『於有見「如來死後為亦有亦無」之時,則有梵行住。』無有是事也。摩羅迦子!『於有見「如來死後為非有非無」之時,則有梵行住。』亦無是事也。摩羅迦子!於有見『如來死後為亦有亦無』之時,或於有見『如來為死後非有非無』之時,有生、有老、有死,正有愁、悲、苦、憂、惱也。以其為〔生、老、……憂、惱〕等故予於現法教以施設征服。 是故,摩羅迦子!由予不記說,當受持不記說;又,由予記說,當受持記說。摩羅迦子!由予不記說者為何耶?由予不記說:『世界為常住也』;由予不記說『世界為無常也』;由予不記說『世界為有邊也』;由予不記說『世界為無邊也』;由予不記說『命即身也』;由予不記說『命與身異也』;由予不記說『如來死後為有』;由予不記說『如來死後為無』;由予不記說『如來死後亦有亦無』;由予不記說『如來死後為非有非無。』摩羅迦子!由何故予對此不記說之耶?摩羅迦子!實此非義利相應,此非梵行根本,不導至厭、離欲、滅盡、寂靜、通智、正覺、涅槃也。摩羅迦子!然由予記說者為何耶?由予記說:『此為苦也。』由予記說『此為苦集也。』由予記說『此為苦之滅也。』由予記說『此為苦滅之道也。』摩羅迦子!由何故,予對此記說之耶?摩羅迦子!實此義相應、此為梵行根本,導至厭、離欲、滅盡、寂靜、通智、正覺、涅槃也。摩羅迦子!是故,由予不記說者當受持不記說;又,由予記說者當受持記說。」 世尊如是說已,悅意之具壽摩羅迦子大喜世尊之所說! ### 64 第六十四ᅟ摩羅迦大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之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呼諸比丘曰:「諸比丘!」彼等比丘應世尊曰:「師尊!」世尊乃告曰:「諸比丘!由予所說之五下分結,汝等受持耶?」如是言已,具壽摩羅迦子白世尊曰:「師尊!由世尊所說之五下分結,予實受持之。」〔世尊曰:〕「摩羅迦子!由予所說之五下分結,汝如何受持之耶?」〔彼答曰:〕「師尊!予受持依世尊所說之身見[1]為下分結。師尊!予受持依世尊所說之疑為下分結。師尊!予受持依世尊所說之戒禁取為下分結。師尊!予受持由世尊所說之欲貪為下分結。師尊!予受持依世尊所說之瞋恚為下分結。師尊!實如是予受持依世尊所說之五下分結。」 ᅟᅟ==[1] 身見(sakkāya-diṭṭhī)中部第二經同註[02]第四十四經註[02]。== 〔世尊曰:〕「摩羅迦子!汝實為何受持予所說如是五下分結耶?摩羅迦子!外道之出家者是否以此嬰兒之喻將詰難耶?〔言:〕『摩羅迦子!實為幼稚、遲鈍、仰臥之嬰兒,尚無此「有身」〔之觀念〕,由何處彼可生有身見耶?彼但有有身見隨眠[2]潛在之。摩羅迦子!實為幼稚、遲鈍、仰臥之嬰兒、尚無此「法」〔之觀念〕,由何處於諸法生疑耶?彼但有疑隨眠潛在之。摩羅迦子!實幼稚、遲鈍、仰臥之嬰兒尚無此「戒」〔之觀念〕,由何處彼於諸戒可生戒禁取耶?彼但有戒禁取隨眠潛在之。摩羅迦子!實幼稚、遲鈍、仰臥之嬰兒,尚無此「欲」〔之觀念〕,由何處彼於諸欲可生欲貪耶?彼但有欲貪隨眠潛在之。摩羅迦子!實幼稚、遲鈍、仰臥之嬰兒,尚無此「有情」〔之觀念〕,由何處彼於諸有情可生瞋恚耶?彼但有瞋恚隨眠潛在之。』摩羅迦子!外道之出家者是否以此嬰兒之喻將詰難耶?」如是說已,具壽阿難白世尊曰:「世尊!〔今〕為其時也,善逝!〔今〕為其時也。世尊當說五下分結,比丘等聞世尊之〔所說〕將受持之。」〔世尊曰:〕「然,阿難!諦聽之、善思惟之,予今將說之。」具壽阿難應諾世尊:「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曰: ᅟᅟ==[2] 隨眠(anusaya)中部第九經註[01]。== 「阿難,此無聞凡夫,對諸聖之不認識者,聖法之不熟知者,於聖法所未導者,對諸聖人不認識者,諸聖人法不熟知者,於聖人法所未導者,具心被有身見所縛,有身見所征服而住之,為生有身見不能如實而知出離;其有身見頑固難動為彼下分結也。具心被疑所縛,為疑所征服而住之,為生疑而不能如實知出離;其疑頑固難動為彼下分結也。具心被戒禁取所縛,為戒禁取所征服而住之,為生戒禁取而不能如實知出離;其戒禁取頑固,難動為彼下分結也。具心被欲貪所縛,為欲貪所征服而住之,為生欲貪而不能如實知出離;其欲貪頑固難動為彼下分結也。具心被瞋恚所縛,為瞋恚所征服而住之,為生瞋恚而不能如實知出離;其瞋恚頑固難動為彼下分結也。阿難!實多聞之聖弟子,對諸聖之認識者,聖者之法熟知者,於聖法所導者。對諸真人認識者,諸真人法之熟知者,於真人法所導者,具心不被有身見所縛,不為有身見所征服而住之,為生有身見而如實知出離;其有身見為彼從隨眠被捨斷之。具心不被疑所縛,不為疑所征服而住之,為生疑而如實知出離;其疑為彼從隨眠被捨斷之。具心不被戒禁取所縛,不為戒禁取征服而住之,為生戒禁取而如實知出離;其戒禁取為彼從隨眠被捨斷之。具心不被欲貪所縛,不為欲貪征服而住之,為生欲貪而如實知出離;其欲貪為彼從隨眠被捨斷之。具心不被瞋恚所縛,不為瞋恚征服而住之。為生瞋恚而如實知出離;其瞋恚為彼從隨眠被捨斷之。 阿難!為捨離五下分結有道、有道跡。不依其道、其道跡,而欲知、欲見、欲捨斷五下分結者,無有是處也。阿難!猶如大樹有堅實心材,不截皮材、不截膚材、而可截〔取〕心材者,無有是處也。實如是,阿難!為捨離五下分結有道、有道跡;不依其道、其道跡,而欲知、欲見,或欲捨斷五下分結者,無有是處。阿難!為捨離五下分結有道、有道跡,依其道、其道跡,而欲知、欲見、欲捨斷五下分結者,有是處也。阿難!猶如大樹有堅實心材、截皮材、截膚材、而可截〔取〕心材,斯有是處也。如是,阿難!為捨離五下分結有道、有道跡,依其道、其道跡,欲知、欲見、欲捨斷五下分結者,斯有是處。阿難!恰如恆伽河水滿、平岸、鳥易得飲;是時,一力弱人來云:『予可依臂橫斷此恆伽河之流、安穩至彼岸。』如彼依臂橫斷恆伽河之流,安穩至彼岸,為不可能也。如是,阿難!凡為滅有身見而說法時,其心不雀躍、不淨信、不確立、不解脫者、猶如彼弱力人,如是此等當見也。阿難!恰如,恆伽河水滿、平岸、鳥易得飲;是時,一力強之人來云:『予依臂可橫斷此恆伽河之流,安穩至彼岸。』彼得依臂橫斷恆伽河之流,安穩至彼岸。如是,阿難!凡為滅有身見而說法時,其心雀躍、淨信、確立、解脫者,猶如彼強力人,如是此等當見也。 然而,阿難!為捨斷五下分結有何等道,何等道跡耶?阿難!在此,比丘由離依,由捨諸不善法,由止息一切身之粗惡,而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之。若然,其時彼有屬色、受、想、行、識〔事物〕,隨觀彼等諸法如無常、如苦、如疾、如癌、如箭、如痛、如病、如敵、如壞、如空、如無我。彼由其等諸法而心解脫之。彼心由其等諸法解脫,則心集中於[3]甘露界:『此為寂靜也,此為殊妙也,即一切行之息,一切依之定,渴愛之滅、離欲、滅盡、涅槃也。』彼住此處成就諸漏盡。又若雖不能成就漏盡,以彼法愛,以彼法喜,由五下分結之滅盡成為化生者,從彼界成為般涅槃者,不還來者。阿難!此道,此道跡實為捨斷五下分結也。 ᅟᅟ==[3] 甘露界(amata-dhātu)照字譯者為不死界。== 復次,阿難!此丘由尋伺之止息、內淨、心之專一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第二禪……第三禪……成就第四禪。若然,其時彼有屬色、受、想、行、識〔事物〕……乃至……從彼界成為不還來者。[A9]阿難!此道、此道跡實為捨斷五下分結也。 ᅟᅟ==[A9] 阿【CB】,可【南傳】== 復次,阿難!比丘超越一切色想、消滅有對想,由不作意種種想故〔作意:〕『虛空無邊也。』成就虛空無邊處而住之。若然,其時,彼有屬受、想、行、識〔事物〕……乃至……從彼界成為不還來者。阿難!此道、此道跡,實為捨斷五下分結也。 復次,阿難!比丘超越一切虛空無邊處,〔作意:〕『識無邊也。』成就識無邊處而住之……乃至……超越一切識無邊處,〔作意:〕『無任何物也。』成就無所有處而住之。若然,其時彼有屬受、想、行、識〔事物〕隨觀彼等諸法如無常,如苦、如疾、如癌、如箭、如痛、如病、如敵、如壞、如空、如無我。彼由其等諸法而心解脫之,彼心由其等諸法而解脫,則心集中於甘露界:『此為寂靜也,此為殊妙也,即一切行之止息,一切依之棄,渴愛之滅、離欲、滅盡、涅槃也。』彼住此處成就諸漏盡。又若雖不能成就漏盡,以彼法愛,以彼法喜,由五下分結之滅盡,成為化生者,從彼界成為般涅槃者、不還來者。阿難!此道、此道跡實為捨斷五下分結也。」 〔阿難曰:〕「師尊!若此道、此道跡為捨斷五下分結也。既然如此,為何一類比丘為心解脫者、或一類〔比丘〕為慧解脫者耶?」〔世尊曰:〕「阿難!予說此因彼等之根差別性。」 世尊說此已,悅意之具壽阿難,大喜世尊之所說。 ### 65 第六十五ᅟ跋陀利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之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呼諸比丘:「諸比丘!」彼等比丘應諾曰:「世尊!」世尊乃曰:「諸比丘!予受用一座食。諸比丘!予受用一座食〔時〕:『少病、少惱、起居輕利、有力氣、安穩住。諸比丘!汝等亦當受用一座食。諸比丘!汝等受用一座食〔時;〕少病、少惱、起居輕利、有力氣、安穩住。』」如是言已,具壽跋陀利白世尊言:「師尊!我實不堪受用一座食;師尊!由受用一座食,我會懊惱、會有心悔。」〔世尊曰:〕「跋陀利!然則汝於其處受招待,即於此一地方受食之,〔另一食〕持去〔他〕一地方,汝亦可受用之。跋陀利!如是受食者,汝得生存?」〔跋陀利曰:〕「師尊!如是受食,我實不堪受用之。師尊!因如是受食,我會有懊惱、會有心悔也。」於是,由世尊所制定學處,諸比丘眾受持學習時,具壽跋陀利宣說不能力行。然後,具壽跋陀利如此於師之教說,為學非全分行者,整三個月間不能面對世尊。 其時,眾多比丘為世尊作衣,〔念:〕「過三月,完成法衣,世尊將出發遊行〔教化〕。」此時,具壽跋陀利詣彼等比丘處。詣已,向彼等比丘問訊,問訊已,交換友誼禮讓之語後,坐於一面。彼等比丘對坐於一面之具壽跋陀利曰:「賢者跋陀利!我等為世尊作衣。〔念〕:『過三月,完成法衣,世尊將出發遊行〔教化〕。』唉!賢者跋陀利,汝宜善思此教示,而後汝將無更多障難。」 具壽跋陀利對彼等比丘答曰:「諸賢者如是!」 詣世尊處,詣已,頂禮世尊坐一面。坐於一面之具壽跋陀利白世尊言:「師尊!罪過征服我,如是愚癡、如是昏迷、如是不善〔征服我〕;即由世尊所制定學處,比丘眾受持學習時,我宣說:『不能力行。』師尊!為此,我對罪過〔確認〕是罪過,願世尊受〔我之懺悔〕,〔我〕將來〔必〕為防護也。」 〔世尊曰:〕「跋陀利!確實!罪過征服汝,如是愚癡、如是昏迷、如是不善〔征服汝〕,即汝由予所制定之學處,比丘眾受持學習時,汝宣說:『不能力行也。』 跋陀利!依汝於是時不理解:世尊住舍衛城,世尊知:『有比丘跋陀利,於師之教說,為非學全分行者也。』跋陀利!此〔事〕依汝實是不通達者也。 又,跋陀利!依汝〔對此事〕實是不通達者也:『眾多比丘於舍衛城入雨期安居,彼等亦將我知「比丘名謂跋陀利,於師之教說,為非學全分行者也。」』跋陀利!〔此事〕依汝實是不通達者也。又,跋陀利!依汝〔對此事〕實是不通達者也:『眾多比丘尼於舍衛城雨期安居,彼等亦將我知……乃至……眾多優婆塞住舍衛城、彼等亦將我知……乃至……眾多優婆夷住舍衛城,彼等亦將我知「比丘名謂跋陀利,於師之教說為非學全分行者也。」』跋陀利!依汝對此〔事〕實是不通達者也。又,跋陀利!依汝對此〔事〕實是不通達者也:『眾多外道、沙門、婆羅門,於舍衛城入雨期安居,彼等亦將我知「名謂跋陀利,沙門瞿曇弟子,長老之一,於師之教說,為非學全分行者也。」』跋陀利!依汝對此〔事〕實是不通達者也。」 〔跋陀利曰:〕「師尊!過誤征服我,如是愚癡、如是昏迷、如是不善者;即由世尊所制定學處,比丘眾受持學習時,我宣說:『不能力行。』師尊!為此,我對罪過〔確認〕是罪過,願世尊接受我之懺悔,〔我〕將來〔必〕為防護。」 〔世尊曰:〕「跋陀利!確實!汝之過誤,如是愚癡、如是昏迷、如是不善者征服汝,即由予所制定學處,比丘眾受持學習時,汝宣說:『不能力行。』 跋陀利!對其如何思耶?此處有比丘為俱分解脫者,予對彼言:『來!比丘!汝為予於污泥上成為道!』彼或成為道,或曲身依他方耶,或言『不』耶?」〔跋陀利曰:〕「不然,師尊!」 〔世尊曰:〕「跋陀利!對其如何思耶?於此有比丘為慧解脫者……身證者……見到者……信解者……隨法行者……隨信行者,予命彼『來!比丘!汝為予於污泥上成為道!』彼或將成為道,或曲身依他方,或言『否』耶?」〔跋陀利曰:〕「不然,師尊!」 〔世尊曰:〕「跋陀利!對其如何思耶?汝於其時,得俱分解脫者耶?或慧解脫者、或身證者、或見到者、或信解者、或隨法行者、或隨信行者耶?」〔跋陀利曰〕:「不然,師尊!」 〔世尊曰:〕「跋陀利!汝其時如空漠、虛無、過誤〔之狀態〕耶?」〔跋陀利曰〕:「然也,師尊!師尊!過誤征服我,如是愚癡、如是昏迷、如是不善者〔征服我〕,即由世尊所制定學處,比丘眾受持學習時,我宣說:『不能力行。』師尊!為此,我對罪過〔確認〕是罪過,願世尊受〔我之懺悔〕,〔我〕將來〔必〕為防護。」 〔世尊曰〕:「跋陀利!確實也!過誤征服汝,如是愚癡、如是昏迷、如是不善〔征服汝〕,即由予所制定學處,比丘眾受持學習時,汝宣說不能力行。又,跋陀利!汝由過誤認出過誤,汝如法懺悔之,對此我等當容受汝。蓋,跋陀利!由過誤認出過誤,如法懺悔之,於將來謹慎防護,此實為繁榮於聖者之律也。 跋陀利!若有一類比丘於師之教為非全分行者,彼〔念〕如是:『讓予親近遠離〔村落〕之牀座!即森林、樹下、山巖、石窟、山峽、塚間、林叢、露地、或稻草堆處。我或能以超人法作證,特殊之最勝知見。』對彼親近遠離之牀座,即森林、樹下、山巖、石窟、山峽、塚間、林叢、露地、或稻草堆處。如是遠離住者,師非難之,有隨知之智者同行者非難之,諸天亦非難之,自己亦對自己非難之。彼以師已非難,亦以諸隨知之智者、諸同行者已非難,亦以諸天已非難,以自己對自己已非難,不能以超人法作證特殊之最勝知見。何以故?跋陀利!此實如是,對彼如此於師之教為非學全分行者也。 跋陀利!此處有一類比丘於師之教為非學全分行者。彼〔念〕如是:『今我親近遠離之牀座,即森林、樹下、山巖、石窟、山峽、塚間、林叢、露地、或稻草堆處,我或能以超人法作證特殊之最勝知見。』彼親近遠離之牀座,即森林、樹下、山巖、石窟、山峽、塚間、林叢、露地、或稻草堆處,彼之如是遠離住者,師亦不加非難之,隨知之智者、同行者不加非難之,諸天亦不加非難之、自己亦不對自己非難之,彼以師已不非難,以諸隨知之智者、同行者已不非難,以諸天亦已不非難,以自己對自己亦已不非難,能以超人法作證特殊之最勝知見。彼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之。何以故?跋陀利!此是,彼如是具學師之學處教法也。又,跋陀利!比丘由尋伺之止息、內淨、心之專一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之。何以故?跋陀利!此是,彼如是具學師之學處、教法也。復次,跋陀利!比丘由喜之捨離,為捨者而住,為具念者,正知者而以身感受樂,即諸聖者所謂『捨者,具念者、樂住者。』成就第三禪而住之也。何以故?跋陀利!此是,彼如是具學師之學處、教法也。復次,跋陀利!比丘由捨樂、由捨苦,由先已滅喜、憂、不苦、不樂,由捨所生念之徧淨,成就第四禪而住之也。何以故?跋陀利!此是,彼如是具學師之學處教法也。 彼如是心得等持、清淨、徧淨、清白、無穢、離隨煩惱,柔軟、適業、住立、得不動心、彼為宿住隨念智對心轉向之,彼憶念種種宿住,彼如此:一生、二生……乃至……如是憶念共行相、共境遇、種種宿住。何以故?跋陀利!此是彼如是具學師之學處教法也。如是心得等持、清淨、徧淨、清白、無穢、離隨煩惱、柔軟、適業、住立、已得不動心,彼為有情死生智對心轉向之。彼以清淨超人之天眼〔界〕,見諸有情之正在死、正在生、卑賤者、高貴者、美者、醜者、幸福者、不幸者……乃至……知各隨其業而成。何以故?跋陀利!此是彼如是具學師之學處教法也。彼如是心得等持、清淨,徧淨、清白、無穢、離隨煩惱、柔軟、適業,住立、已得不動心,彼心轉向諸漏盡智,彼如實知『此是苦也』……乃至……如實知『此是至苦滅之道也』。如實知『此等是漏也』……乃至……如實知『此是至漏滅之道也。』彼之由如是知,由如是見,由欲漏而心解脫之、由有漏心解脫之、由無明漏而心解脫之。於解脫有『已解脫』之智;彼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輪迴〕狀態也。』何以故?跋陀利!此是,彼如是具學師之學處教法也。」 如是告已,具壽跋陀利向世尊言:「師尊!實以何因、何緣,對此一類比丘屢屢懲因對治耶?又何因、何緣,對彼一類比丘不作如是屢屢懲因對治耶?」〔世尊曰:〕「跋陀利!此一類比丘,是數數犯戒者、多犯戒者,彼對諸比丘之忠告,以異語迴避,移向於外言論之,現起念怒、瞋恚、不滿、不正轉、不使毛倒(從順)、不作悔罪,不言:『我作其僧伽適意〔之事〕。』此時,跋陀利!諸比丘如是〔言〕:『諸賢!實此比丘是數數犯戒者、多犯戒者,彼對諸比丘之忠告,以異語迴避,移向於外言論之、現起忿怒、瞋恚、不滿、不正轉、不使從順、不作悔罪,不言:「我作其僧伽適意〔之事〕。」善哉!諸賢實為此比丘如此如此考察,如是彼對此事不可能迅速決斷之。』跋陀利!諸比丘為彼比丘如此如此考察,如是彼對此事件不急速決斷之。跋陀利!在此,又有一類比丘是數數犯戒者、多犯戒者,彼對諸比丘之忠告,不以異語迴避,不移向於外言論之,不現起忿怒、瞋恚、不滿,正轉,使從順、作悔罪,言:『我作其僧伽適意〔之事〕。』跋陀利!此時,諸比丘如是言:『諸賢!此比丘是數數犯戒者、多犯戒者,〔但〕彼對諸比丘之忠告,不以異語而迴避之,不對言論外移之,不生忿怒、瞋恚、不滿、正轉,使從順、作悔罪,言:「我作其僧伽適意〔之事〕。」善哉!諸賢!實為此比丘如此如此考察,如是彼可能對此事急速決斷之。』跋陀利!諸比丘為彼比丘如此如此考察,如是彼對此事急速決斷之。 跋陀利!在此有一類比丘,偶然(非故意)犯戒者,非多犯戒者,彼對諸比丘之忠告,以異語迴避,而移向於言論外,現起忿怒,瞋恚、不滿、不正轉、不從順、不贖罪,不言:『我作其僧伽適意〔之事〕。』跋陀利!此時,諸比丘如是言:『諸賢!實此比丘為偶然犯戒者、非多犯戒者。〔然〕彼對諸比丘之忠告,以異語迴避,而移向於言論外,現起忿怒、瞋恚、不滿,不正轉、不從順、不悔罪,不言:「我作其僧伽適意〔之事〕。」善哉!諸賢!實為此比丘如此如此考察,如是彼對此事不急速決斷之。』跋陀利!諸比丘為彼比丘如此如此考察,如是彼對此事不急速決斷之。跋陀利!在此有一類比丘是偶然犯戒者,非多犯戒者,彼對諸比丘之忠告,不以異語迴避,不移向於言論外,不現起忿怒、瞋恚、不滿、正轉、從順悔罪,言:『我作其僧伽適當〔之事〕。』跋陀利!此時,諸比丘如是言:『諸賢!實此比丘是偶然犯戒者、非多犯戒者,彼對諸比丘之忠告,不以異語迴避,不移向於言論外,不現起忿怒、瞋恚、不滿、正轉、從順、悔罪,言:「我作其僧伽適意〔之事〕。」善哉!諸賢!實為此比丘如此如此考察,如是彼可能對此事急速決斷之。』跋陀利!諸比丘為彼比丘如此如此考察,如是彼對此事急速決斷之。 跋陀利!在此有一類比丘少信、少愛而從事之。跋陀利!此時,諸比丘如是言:『諸賢!實此比丘少信、少愛而從事之;若我等對此比丘屢屢調治之,可能因此對彼小量之信、小量之愛損滅之。』跋陀利!譬如人之〔有〕一眼者,彼之朋友、同事、親族、血緣當護彼一眼,思:因此使彼一眼不損滅之;如是,跋陀利!於此有一類比丘唯信、唯愛從事之。跋陀利!此時諸比丘如此曰:『諸賢!此比丘少信、少愛、從事之,若我等屢屢調治此比丘,可能因此對彼小量之信、小量之愛損滅之。』 跋陀利!實此是因也,此是緣也,以其在此有一類比丘,以此屢屢調治之。又,跋陀利!此是因也,此是緣也,以其在此有一類比丘,不以此屢屢調治之。」 〔跋陀利曰:〕「師尊!依何因、何緣,昔日學處較少而悟入住立之比丘較多耶?又,師尊!依何因、何緣,今日學處較多而悟入住立之比丘〔反〕較少耶?」〔世尊曰:〕「跋陀利!其實如次:即於諸有情衰落、正法滅沒時,學處較多而悟入住立之比丘較少。跋陀利!在此少許漏住法不現於僧團之期間內,師對諸弟子不予制定學處。跋陀利!若有少許漏住法出現僧團中時,此時師為防衛彼等諸漏住法,而為諸弟子制定學處。跋陀利!僧眾不達廣大期間,在此,無少許漏住法出現於僧團中。然而,跋陀利!僧眾達廣大期間時,在此,少許漏住法出現於僧團中。此時,師為防護彼等漏住法,對諸弟子制定學處也。跋陀利!僧團不達〔追求〕最勝利養……乃至……〔不〕達最勝名聞……〔不〕達〔世俗〕多聞……〔不〕達經驗豐富期間(十臘),在此無少許漏住法顯現於僧團中。然而,跋陀利!僧團到達經驗豐富時,在此,少許漏住法出現於僧團中。此時,師為防衛彼等漏住法,對諸弟子制定學處也。 跋陀利!予為汝等喻說良種幼馬法門時,其時汝等少數人也。跋陀利!汝記憶否?」〔跋陀利曰:〕「實非如是,師尊!」〔世尊曰:〕「於此處、跋陀利!汝了解何因耶?」〔跋陀利曰:〕「師尊!其實,我長時不具學師之學處、教法!」〔世尊曰:〕「跋陀利!實非只此為因、此為緣;然而,跋陀利!予於長夜以熟知汝心:『此愚癡人,依予於諸說法,不求義、作意、不為一心之集中思念來傾耳聽法。』跋陀利!然而予更為汝喻說良種幼馬法門,對其諦聽之、善作意之,予將說之」。具壽跋陀利應諾世尊曰:「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示曰: 「跋陀利!猶如善巧御馬師、得一賢善良種馬,先用馬銜來調治〔其口〕;為彼用馬銜之調治,但凡未曾調治者,即有其一切之性急,蹦跳、動轉,然,彼由不斷之調治,次第之調治,於此狀態被馴服之。跋陀利!賢善良種馬,由不斷之調治、次第之調治,於此狀態,被完全馴服者,御馬師更對彼馬用馬軛作調治;為彼未曾作調治者,〔今〕為彼用馬軛作調治;即有其一切之性急、蹦跳、動轉,然,彼由不斷之調治、次第之調治,於此狀態被馴服之。跋陀利!賢善良種馬,由不斷之調治、次第之調治,於此狀態被完全馴服者,御馬師則更對彼馬用馬勒,於圖形馬場調練,於[1]跑走、競走、疾馳、又於[2]王德藝[3]王種能力,又於最上速力、最上馳力、最上調馴等作調治。彼未曾作懲治者,〔今〕為彼於最上速力、最上馳力、最上調馴作調治;即有其一切之性急、蹦跳、動轉,然,彼由不斷之調治次第之調治,於此狀態被馴服之。又,跋陀利!賢善良種馬,經不斷調治、次第之調治,於此狀態被馴服者,御馬師更對彼馬施以彩色[4]飾環。跋陀利,具足此等十支賢善良種馬、適合王〔乘〕、食用王〔粟〕、得名『王之肢』也。如是,跋陀利!具足十法之比丘為應供養者、應招請者、應布施者、應合掌禮拜者,世間無上福田也。何等十〔法〕?跋陀利!在此,比丘為具足無學之正見,為具足無學之正志,為具足無學之正語,為具足無學之正業,為具足無學之正命,為具足無學之正方便,為具足無學之正念,為具足無學之正定,為具足無學之正智,為具足無學之正解脫。跋陀利!具足此等十法之比丘為應供養者,應招請者,應布施者,應合掌〔禮拜〕者,是世間之無上福田也。」 ᅟᅟ==[1] 跑走原文有 khurakāya 據暹羅皇室出版本等為 khurakāsa 譯之。== ᅟᅟ==[2] 王德藝(rājaguṇa)依佛音註、王欲騎馬渡水,馬怕自己之毛被水濕,將王落入水中而不渡,王持馬毛以超速力地越過,得如此而稱王德藝。== ᅟᅟ==[3] 王種能力(rājavaṁsa)依覺音註,在任何時候乘者於敵地而不落,謂有如歸來之能力。== ᅟᅟ==[4] 飾環,原文 valiya 梵語 valaya,見與(頸環、腕環、腰環、等環狀之飾品)同,故為飾環。見暹羅皇室出版本有 baliya 亦同。== 世尊說此已,悅意之具壽跋陀利大歡喜世尊之所說。 ### 66 第六十六ᅟ鶉喻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在鴦崛多羅波(鴦伽北方水)地方。鴦崛多羅波有一鄉鎮名阿波那。爾時,世尊晨早,著衣,執持衣鉢,至阿波那行乞。於阿波那行乞已,食後由行乞而還,為晝住(食後休息)而行至一叢林、深入叢林,於一樹下著座晝住。具壽優陀夷亦於晨早著衣,執持衣鉢,至阿波那行乞。於阿波那行乞已,食後由行乞而還,為晝住而行至叢林,深入其叢林,於一樹下著座晝住。是時,獨處宴坐之具壽優陀夷心生如次之思惟:「世尊實為予等數多苦法之排除者也,世尊實為予等數多樂法之持來者也,世尊實為予等數多不善法之排除者也,世尊實為予等數多善法之持來者也。」於是,具壽優陀夷於晡時由宴坐起。詣世尊所。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具壽優陀夷白世尊言: 「師尊!在此,我獨處宴坐,心生起如次之思惟:『世尊實為予等……〔乃至〕……數多善法之持來者也。』世尊!予等以前實為晡時及晨早及晝之非時受食者。然,師尊!曾有某時,世尊呼諸比丘曰:『喂!諸比丘!汝等宜捨斷午後非時食。』師尊!對其,我唯有異心,有憂悶:『凡是對我等有信心之居士,午後非時所施優美硬食、軟食,世尊告我等對其捨離;善逝告我等對其定棄。』師尊!我等於世尊以親愛、尊重、慚愧觀故,捨彼午後非時食。師尊!如是我等於朝晡時及晨受食也。然曾有某時,世尊呼諸比丘曰:『喂!比丘等!汝等宜捨斷夜之非時食。』師尊!對其,我有異心、有憂悶:『凡此等二食中,我等稱為比較勝妙者,世尊告我等對其捨離,善逝告我等對其定棄。』師尊!往昔,某人口中得羹,如次言曰:『哈!〔今宜將〕此放置,晡時,我等皆集食之。』師尊!凡一切之料理,彼等皆在夜,在日中〔料理者〕少。師尊!我等於世尊以親愛、尊重、慚愧觀故,捨彼夜非時食。師尊!往昔,諸比丘夜、闇黑、黑夜行乞,或陷入村之入口池,或倒落於污水溝,或入荊棘叢,或撞眠牛,或既作或未作、或遭監賊、或女人對彼等以非正法招請。師尊!往昔[1]我於夜闇黑、黑夜行乞,師尊!我見某婦人洗蕩容器於電光中,〔彼〕見予作驚叫:『唉!予,恐怖!鬼!』師尊!我聞〔彼女〕如此言時,予對彼婦人曰:『妹!非鬼,乃比丘因乞食,立〔於此〕也。』〔婦人咒曰:〕『令[2]比丘之父死!令比丘之母死!比丘!望汝以銳利屠刀切腹,而勿於夜、闇黑、黑夜因腹而行乞。』師尊!對其記憶之予有如是〔念〕:『世尊實為予等之數多苦法排除者也,世尊實為予等數多樂法之持來者也,世尊實為予等數多不善法之排除者也,世尊實為予等數多善法之持來者也。』」 ᅟᅟ==[1] 「我」於北傳不作為「我」而為「比丘」。== ᅟᅟ==[2] 「比丘之父死云云」(bhikkhusā ātu māri etc.)依佛音註「有父母為給父母食物故不得於夜行乞、因父母死、於夜行乞」之意義。於北傳不為「死」,且有「令是沙門父母早死,今是沙門種族絕滅云云」。== 〔世尊曰:〕「優陀夷!如是,於此有一類愚癡人,依予正在言『宜捨此!』彼等如此言:『然則為何此微小瑣細之〔事〕,此沙門乃過度[3]削減〔欲〕者。』又,彼等對此不捨,且向予抱不滿,及彼等學處愛護比丘。優陀夷!對彼等其為有力之縛、堅固之縛、強固之縛、不腐之縛、粗大圓木之〔繫柱〕也。優陀夷!恰如小鶉以腐蔓縛之,其或殺、或縛,或待斃。優陀夷!可如是言:『凡彼小鶉以腐蔓之縛所縛,於其處或殺、或縛或待斃,其為彼無力之縛、微力之縛、腐朽之縛,無心材之繫〔柱〕也。』優婆夷!實彼正〔如是〕說者,乃正確說之耶?」〔優多夷言〕「實非如此。師尊!彼小鶉以腐蔓縛所縛,於其處或殺、或縛、或待斃,其實彼為有力之縛、堅固之縛、強固之縛、不腐之縛,粗大圓木之〔之繫柱〕也。」〔世尊曰〕:「優陀夷!實如是,在此有一類愚癡人,依予正在言:『宜捨此!』彼等如此言:『然則為何此微小瑣細之〔事〕,此沙門乃過度削減〔欲〕者也。』又,彼等對此不捨,且於予及彼等學處愛護比丘抱不滿;又,然彼等比丘為欲學習者也。優陀夷!對彼等其為有力之縛、堅固之縛、強固之縛、不腐之縛,粗大圓木之〔繫柱〕也。 ᅟᅟ==[3] 削減見中部第三經註[01]。== 又,於此,優陀夷!有一類良家子,依予正在言:『宜捨此!』彼等如此言:『然則為何此微小瑣細之〔事〕,世尊對我等言捨當捨之〔事〕,為其善逝亦對我等言定棄。』又彼等對此捨之,於予及彼等學處愛護比丘未抱不滿,彼等比丘亦欲學習者也。彼等已捨此,由不熱中、安靜、止息相應,如鹿之〔柔和〕心而住之。為彼等,優陀夷!其為無力之縛、微力之縛,腐[A10]朽之縛、無實心之繫〔柱〕也。優陀夷!恰如有轅之牙、狀大、良種、慣戰之王象,以諸堅固革紐之縛以縛之,但扭身容易拉斷諸縛,隨欲前行。優陀夷!可如此言:『彼有如轅之牙、壯大、良種、慣戰之王象、以諸堅固之革紐之縛以縛之,但扭身容易拉斷諸縛,隨欲前行。實對彼乃其等為力強之縛、堅固之縛、不腐之縛、粗大圓木之〔繫柱〕也。』優陀夷!實彼〔如是〕說者,乃正確說之耶?」〔優陀夷曰:〕「實非如此也,師尊!有如轅之牙,壯大、良種、慣戰之王象,以堅固之革紐之縛縛之,但扭身容易拉斷諸縛,隨欲前行。實對彼,為其無力之縛、微力之縛、腐[A11]朽之縛、無實心之繫〔柱〕也。」〔世尊曰:〕「優陀夷!實如是,在此有一類良家子,依予正在言:『宜捨此!』彼等如此言:『然則為何此微小、瑣細、當捨之〔事〕,為其世尊對我等言捨,善逝亦對我等言定棄。』又,彼等此捨之,於予及彼等學處愛護比丘未抱不滿,彼等比丘亦欲學習者也。彼等已捨此,由不熱中、安靜、止息相應,如鹿之〔柔和〕心而住之。為彼等,優陀夷!其為無力之縛、微力之縛,腐[A12]朽之縛、無實心之繫〔柱〕也。 ᅟᅟ==[A10] 朽【CB】,杇【南傳】== ᅟᅟ==[A11] 朽【CB】,杇【南傳】== ᅟᅟ==[A12] 朽【CB】,杇【南傳】== 優陀夷!恰如[A13]貧窮無所有,不幸之人,彼有一敗壞、[4]烏鳥群〔集〕陋屋,於其處有一敗壞破牀,唯一瓶供播種之劣穀粒,一妻、不美;彼至森林見比丘,洗淨手足,喜悅攝食後,坐於涼爽樹蔭下於增上心相應。彼是念如:『實沙門法為〔樂也〕實沙門法為無病也,予當剃除髮鬚,著袈裟衣,由在家予願出家者。』彼不能捨敗壞、鳥群〔集〕之一陋屋、捨敗壞之一破牀、捨供播種之劣穀粒、捨一弊妻、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出家為非家者。優陀夷!可如此言:『彼人,凡由彼等諸縛所縛,不可能捨去一陋屋……一弊妻,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出家為非家者,實對彼,其為無力之縛、微力之縛、腐[A14]朽之縛、無實心之繫〔柱〕也。』實彼〔如是〕說者,乃正確之說耶?」〔優陀夷曰:〕「師尊!實不如此。師尊!彼人凡由諸縛所縛,不可能捨敗壞、烏鳥群〔集〕之陋屋、捨敗壞之一弊牀,捨供播種之一瓶劣穀粒、捨一弊妻、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出家為非家者。實對彼,其為力強之縛堅固之縛、強固之縛、不腐之縛,粗大圓木之〔繫柱〕也。」〔世尊曰:〕「實如是,優陀夷!在此有一類愚癡人,依予正在言:『宜捨此。』彼等如是言:『此微小、瑣細之〔事〕,此沙門乃過度削減〔欲〕者也。』又,彼等對此不捨,且於予及彼等學處愛護比丘抱不滿。然彼等比丘為欲學習者也。優陀夷!對彼等,其為力強之縛、堅固之縛、強固之縛、不腐之縛,粗大圓木之〔繫柱〕也。 ᅟᅟ==[A13] 貧【CB】,貪【南傳】== ᅟᅟ==[4] 「烏群」原文 kakâtidâyin 有(與甚多烏)想是「任烏所啄〔食〕」之意。暹羅皇室出版本註有 kākātipāyin 此想是「烏來飲甚多水」之意,誰是正確雖是不明,結果多同意義。予仍如本文譯之。== ᅟᅟ==[A14] 朽【CB】,杇【南傳】== 優陀夷!恰如富裕之居士,或居士子,為多財物、多受用,多類金飾之集積者,多類穀物之集積者,多類田地之集積者,多類宅地之集積者,多類妻女之集積者,多類奴僕之集積者,多類婢女之集積者,彼至森林見比丘,洗淨手足,喜悅攝食後,坐於涼爽樹蔭下禪定。彼之如是念:『實沙門法為樂也,實沙門法為無病也,予當剃除鬚髮,著袈裟衣,予願由在家出家為非家者。』彼可能捨多類之金飾、捨多類之穀物、捨多類之田地、捨多類之宅地、捨多類之妻女、捨多類之奴僕、捨多類之婢女、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出家為非家者。優陀夷!可如此言:『凡彼被諸縛所縛之居士,或居士子,可能捨多類之金飾……捨多類之婢女、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出家為非家者。實彼對其為力強之縛,堅固之縛,強固之縛,不腐之縛,粗大圓木之〔繫柱〕也。』實彼正〔如是〕說者,乃正確說之耶?」〔優陀夷曰:〕「師尊!實不如此也。師尊!被諸縛所縛之居士,或居士子,可能捨多類之金飾、捨多類之穀物、捨多類之田地、捨多類之宅地、捨多類之妻女、捨多類之奴僕、捨多類之婢女、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出家為非家者。實對彼其為無力之縛,微力之縛,腐[A15]朽之縛,無實心之〔繫柱〕也。」〔世尊曰:〕「優陀夷!實如是,在此有一類良家子,依予正在言:『宜捨此!』彼等如是言:『然則為何此微小、瑣細當捨之〔事〕,為其世尊對我等言捨,善逝對我等言定棄。』又,彼等對此捨之,於予及彼學處愛護比丘未抱不滿,彼等比丘亦欲學習者也。彼等已捨此,由不熱中、安靜、止息相應,如鹿之〔柔和〕心而住之。優陀夷!為彼等其為無力之縛、微力之縛、腐[A16]朽之縛、無實心之繫〔柱〕也。 ᅟᅟ==[A15] 朽【CB】,杇【南傳】== ᅟᅟ==[A16] 朽【CB】,杇【南傳】== 優陀夷!有此等四種人正現在於世間;何等為四?優陀夷!在此有一類人,為捨斷依著(指生之根本)、定棄依愛著之行者,對彼捨斷依著、定棄依著行者,因依繫著,從依憶念與思惟現行。彼容受此等,不捨斷之、不遣除之、不終滅之、不使滅絕之。優陀夷!予言:『此人為〔依著〕結合者也。』不言:『此人為〔依著〕離縛者也。』何以故?優陀夷!實予知此人由其根性之差別也。又,優陀夷!在此有一類人,為捨斷依著、定棄依著行者,對彼捨斷依著、定棄依著行者,因依繫著憶念與思惟現行之。彼不容受此等捨斷之、遣除之、終滅之、使滅絕之。優陀夷!予亦言:『此人為〔依著〕結合者也。』不言:『〔此人為依著〕離縛者也。』何以故?優陀夷!實予知此人,知其根性之差別也。又,優陀夷!在此有一類人,為捨斷依著,定棄依著之行者,對彼捨斷依著,定棄依著行者,有時由念之混亂,由繫屬依著之憶念與思惟現行。優陀夷!念之生起為徐緩,於是,對其快速捨斷之、遣除之、終滅之、使滅絕之。優陀夷!恰如有人,於日中晒熱之鐵盤,注下二三滴水,優陀夷!水滴之注下為徐緩也。是時〔熱盤中水滴之〕滅盡,盡滅為快速也。實如是,優陀夷!在此有一類人為捨斷依著、定棄依著行者,對彼捨斷依著、定棄依著行者,有時由念之混亂,由繫屬依著之憶念與思惟現行。優陀夷!念之生起為徐緩也,於是對其快速捨斷之、遣除之、終滅之、使滅絕之。優陀夷!予亦言:『此人為〔依著〕結合者也。』不言:『〔此人為依著〕離縛者也。』何以故?優陀夷!予實知此人其根性之差別也。優陀夷!又,在此有一類人,知:『依著是苦之根本,無依著,於依著之滅盡為解脫者。』優陀夷!予言:『此人實為離繫者也。』不〔言:『為依著〕結合者也。』何以故?優陀夷!實予知此人其根性之差別也。 優陀夷!有此等五種欲分,云何為五?由眼所識色,愛、可樂、可意、喜色、欲相伴、貪染者;由耳所識聲……;由鼻所識香……由舌所識味……由身所識觸,可愛、可樂、可意、受色、欲相伴、貪染者也。優陀夷!此等實為五種欲分也。凡緣於此等五種欲分,生起樂、喜,此:謂之欲樂、穢樂、凡夫樂、非聖樂也;予言對此樂不應習行之,不應修習之,亦不應多作之,應怖畏之!優陀夷!在此,比丘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之。由尋伺之止息、內淨、心之專一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乃至……第三禪……乃至……成就第四禪而住之。此謂離欲樂、遠離樂、寂靜樂、正覺樂。予言:『對此樂應習行之,應修習之,應多作之,不應怖畏之!』 優陀夷!在此,比丘離諸欲……乃至……成就初禪而住之。優陀夷!予說其於移動也。又,其時於移動為如何?凡其時由尋伺未滅者,其時有此於移動也。優陀夷!在此比丘由尋伺之止息……乃至……成就第二禪而住之。優陀夷!予亦說其為於移動也。又,其時於移動為如何?凡其時由喜樂未滅者,其時有此於移動也。優陀夷!在此,比丘由喜之捨離……乃至……成就第三禪而住之。優陀夷!予亦說其為於移動也。又,其時於移動為如何?凡其時捨樂未滅者,其時有此於移動也。優陀夷!在此,比丘由捨樂及捨苦……乃至……成就第四禪而住之。優陀夷!予實說其為於不移動也。 優陀夷!在此,比丘由離諸欲……乃至……成就初禪而住之。優陀夷!予說:『其為未完成也。』予說:『汝等應捨斷之!』予說:『汝等應超越之!』云何為彼之超越?優陀夷!在此,比丘由尋伺之止息……乃至……成就第二禪而住之,此為彼之超越也。優陀夷!予亦說:『其為未完成也。』予說:『汝等應捨斷之!』予說:『汝等應超越之!』云何為彼之超越?優陀夷!在此,比丘由喜之捨離……乃至……成就第三禪而住之。此為彼之超越也。優陀夷!予亦說:『其為未完成也。』予說:『汝等應捨斷之!』予說:『汝等應超越之!』云何為彼之超越?優陀夷!在此,比丘由捨樂……乃至……成就第四禪而住之,此為彼之超越也。優陀夷!予亦說:『其為未完成也。』予說:『汝等應捨斷之!』予說:『汝等應超越之!』云何為彼之超越?優陀夷!在此比丘超越一切色想,消滅有對想,由不作意種種想故,〔作意:〕『虛空為無邊也。』成就虛空無邊處而住之,此為彼之超越也。優陀夷!予亦說:『其為未完成也。』予說:『汝等應捨斷之!』予說:『汝等應超越之!』予說:『汝等云何為彼之超越?』優陀夷!在此,比丘超越一切虛空無邊處,〔作意:〕『識為無邊也。』成就識無邊處而住之,此為彼之超越也。優陀夷!予亦說:『其為未完成也。』予說:『汝等應捨斷之!』予說:『汝等應超越之!』云何為彼之超越?優陀夷!在此,比丘超越一切無邊處,〔作意:〕『無有任何物也。』成就無所有處而住之,此為彼之超越也。優陀夷!予亦說:『其為未完成也。』予說:『汝等應捨斷之!』予說:『汝等應超越之!』云何為彼之超越?優陀夷!在此,比丘超越一切無所有處,成就非想非非想處而住之,此為彼之超越也。優陀夷!予亦說:『其為未完成也。』予說:『汝等應捨斷之!』予說:『汝等應超越之!』云何為彼之超越?優陀夷!在此,比丘超越一切非想非非想處,成就想受滅而住之,此為彼之超越也。優陀夷!實如是予說:『非想非非想處亦捨斷之。』優陀夷!此不見或細或粗之結,予對其不說捨斷耶?」〔優陀夷曰:〕「實不如此,師尊!」 世尊說此已,悅意之具壽優陀夷大歡喜世尊之所說! ### 67 第六十七ᅟ車頭聚落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車頭聚落,阿摩羅樹園。爾時,舍利弗,目犍連為首五百比丘,為見世尊來至車頭聚落。彼等新來比丘與常住比丘互相問訊,設置牀座,整備衣鉢而高聲、大聲。於是,世尊喚具壽阿難曰:「阿難!此等[A17]如漁夫獲魚時,高聲、大聲者何人耶?」〔阿難答曰:〕「師尊!此等乃舍利弗,目犍連為首五百比丘,為見世尊來至車頭聚落,彼等新來比丘與常住比丘互相高聲、大聲問訊言談,設置牀座,整備衣鉢也。」〔世尊曰:〕「若然,阿難!汝以予之言喚彼等比丘。」(師喚具壽等)具壽阿難應諾世尊:「如是,師尊!」詣彼等比丘處,詣已,對彼等比丘言:「師喚具壽等。」彼等比丘應諾具壽阿難「如是,賢者!」詣世尊處,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彼等比丘曰:「比丘等!汝等高聲、大聲,猶如漁夫獲魚時為何耶?」〔諸比丘曰〕:「師尊!舍利弗、目犍連為首等五百比丘,為見世尊來至車頭聚落。此等新來比丘與常住比丘因互相問訊,設置牀座,整備衣鉢而高聲、大聲也。」〔世尊曰:〕「諸比丘!汝等走開!予打發汝等走開,汝等勿住於予之面前。」彼等比丘應諾世尊:「如是,師尊!」由座而起,頂禮世尊,右繞,收拾臥坐具,執持衣鉢而去。 ᅟᅟ==[A17] [-]【CB】,[01]【南傳】== 其時,車頭聚落之諸釋迦族人,以某要務集合於會議所。車頭聚落之諸釋迦族人,遙見彼等比丘行去,見已詣彼等比丘處;詣已,對彼等比丘如是言:「唉!汝等具壽去何處耶?」〔諸比丘曰:〕「諸賢!實由世尊打發比丘眾離去也。」〔彼等曰:〕「若然,具壽等,請稍坐,我等實可能略微使世尊歡喜。」彼等比丘應諾車頭聚落之諸釋迦族人曰:「如是,諸賢!」於是,車頭聚落之諸釋迦族人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車頭聚落之諸釋迦族人白世尊曰:「師尊!願世尊對比丘眾歡喜;師尊!願世尊喜迎比丘眾也。師尊!如世尊從前之攝受比丘眾,如是,如是,今願世尊攝受比丘眾也。師尊!此處有新入比丘,出家不久,最近入此法、律也,若彼等不能得見世尊時,易異心、易變心。師尊!譬如諸幼小種子不得水,易變性、易變壞;實如是,師尊!此處有新入之比丘、出家未久,最近入此法、律者,若不能得見世尊,易異心、易變心。師尊!譬如幼犢不見母,易異心、易變心。如是,師尊!在此有新入比丘,出家未久,最近入此法、律者,若彼等不能得見世尊,易異心、易變心。師尊!願世尊對比丘眾歡喜;願世尊喜迎比丘眾也。師尊!如世尊從前攝受比丘眾,如是,如是,今願世尊攝受比丘眾也!」 是時,娑婆主梵天知世尊心中所思,如力士將屈臂伸直或將屈伸直臂,如是,速由梵天界消失,出現於世尊前。於是,娑婆主梵天上衣〔偏袒〕一肩,向世尊合掌,白世尊曰:「師尊!願世尊對比丘眾歡喜,世尊,願世尊喜迎比丘眾也。師尊!如世尊從前攝受比丘眾,如是,如是,今世尊攝受比丘眾也!師尊!在此有新入比丘,出家未久,最近入此法、律者,若彼等不能得見世尊,易異心、易變心。師尊!譬如幼小種子不得水,易變性、易變壞;實如是,師尊!此處有新入之比丘、出家未久,最近入此法、律者,若不能得見世尊,易異心、易變心。世尊!譬如幼犢不見母,易異心、易變心。如是,師尊!在此有新入之比丘,出家未久,最近入此法、律者,若不能得見世尊,易異心、易變心。師尊!願世尊對比丘眾歡喜。師尊!願世尊喜迎比丘眾也!如世尊從前攝受比丘眾,如是,如是,今願世尊攝受比丘眾也。」 車頭聚落之諸釋迦族人及娑婆主梵天,以種子喻及幼〔犢〕喻使世尊歡喜,於是,具壽大目犍連呼諸比丘曰:「諸賢!起來!攝取衣鉢!由車頭聚落之諸釋迦族人及娑婆主梵天以種子喻及幼〔犢〕喻,世尊已歡喜矣!」彼等比丘應答具壽大目犍連曰:「如是,具壽!」由座立起,執持衣鉢,詣世尊處;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具壽舍利弗,如是言:「舍利弗!由予打發比丘眾離去時,汝有何思耶?」〔舍利弗曰:〕「師尊!世尊打發比丘眾離去時,依我實如是〔思念〕:『今世尊是無為者、是實踐者,而將住現法樂住;今我等亦當為無為者,實踐者而住現法樂住。』」〔世尊曰:〕「舍利弗!汝且待,舍利弗!暫待!舍利弗,汝勿再生起如是心。」於是世尊呼具壽大目犍連曰:「目犍連!由予於打發比丘眾離去時,汝有何思耶?」〔目犍連曰:〕「師尊!世尊打發比丘眾離去時,依我實有如是〔思念〕:『今世尊是無為者,是實踐者而住現法樂住,今我及具壽舍利弗當看護比丘眾也。』」〔世尊曰:〕「善哉!善哉!目犍連!實予,或舍利弗、目犍連〔二人〕應看護比丘眾也。」 於是,世尊對諸比丘曰:「諸比丘!正下水中者宜豫期此等四種怖。何為四?波浪之怖,蛟龍之怖,漩渦之怖,鱷魚之怖也。諸比丘!正下水中者宜豫期此等四種怖。實如是,諸比丘!在此有一類人於此法、律,由在家於已出家為非家者時,宜豫期此等四種怖。云何為四?波浪之怖、蛟龍之怖、漩渦之怖、鱷魚之怖也。 諸比丘!何為波浪之怖?諸比丘!關於此,有一類良家子以信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念〕:『予為陷入生、老、死、愁、悲、苦、憂、惱者,為苦所陷,為苦所征服。然,我知作此全苦蘊之邊。』對彼如是出家者,同梵行者教誡、教示彼〔一人〕曰:『如是汝宜進、如是汝宜退,如是汝宜前瞻,如是汝宜後顧,如是汝宜屈,如是汝宜伸,如是汝應執持衣鉢。』彼之〔念〕如是:『我等前同為在家者時,對彼等教誡教示之。今此等〔同行者〕如我等之子者、孫者,然,此等應教誡教示我等。』〔因此〕彼捨學習而還俗。諸比丘!此謂波浪之怖畏者,為捨學習而還俗者也。『波浪之怖』諸比丘!其實此乃忿惱之增上語也。 諸比丘!何為蛟龍之怖?諸比丘!關於此,有一類良家子以信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念〕:『予為陷入生、老、死、愁、悲、苦、憂、惱者,為苦所陷,為苦所征服。然,我知作此全苦蘊之邊。』對彼如是出家者,同梵行者教誡、教示此〔一人〕曰:『汝應嚼此、不應嚼此,汝應噉此、不應噉此,汝應嘗此、不應嘗此,汝應飲此、不應飲此;汝應按規定嚼之,不按規定不應嚼之,汝應按規定噉之,不按規定不應噉之,汝應按規定嘗之,不按規定不應嘗之,汝應按規定飲之,不按規定不應飲之;汝應正時嚼之,非時不應嚼之,汝應正時噉之,非時不應噉之,汝應正時嘗之,非時不應嘗之,汝應正時飲之,非時不應飲之。』彼之〔念〕如是:『我等前為在家者時,凡嚼所欲,不嚼所不欲,凡噉所欲,不噉所不欲,凡嘗所欲,不嘗所不欲,凡飲所欲,不飲所不欲;按規定嚼之,亦不按規定嚼之,按規定噉之,亦不按規定噉之,按規定嘗之,亦不按規定嘗之,按規定飲之,亦不按規定飲之;於正時嚼之,亦於非時嚼之,於正時噉之,亦於非時噉之,於正時嘗之,亦於非時嘗之,於正時飲之,亦於非時飲之。凡對我等有信心之居士,於日中非時施予優美之嚼食噉食,其時彼等作口閂也。』〔因此〕彼捨學習而還俗。諸比丘!此謂蛟龍之畏者,捨學習而還俗者也。諸比丘!『蛟龍之怖』,其實此乃飽食之增上語。諸比丘!何為漩渦之怖?諸比丘!於此有一類良家子以信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念〕『予為陷入生、老、死、愁、悲、苦、憂、惱者,為苦所陷、為苦所征服。然,彼知作此全苦蘊之邊。』對彼如是出家者,午前適時著衣,執持衣鉢,以不守護身,以不守護口,以念不現前,不以守護諸根而入村里,或聚落行乞。彼於其處見五種欲分具備,具足而娛樂之居士或居士子。彼之〔念〕如是:『予等過去為在家者時,為五種欲分具備者、具足而娛樂之;家有財物,而得享受財物,且得作功德也。』〔因此〕彼捨學習而還俗。諸比丘!此謂漩渦怖之畏者,為捨學習而還俗者也。諸比丘!『漩渦之怖』其實此乃謂五種欲分之增上語也。 諸比丘!云何為鱷魚之怖?諸比丘!於此,有一類良家子以信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念:〕『予為陷入生、老、死、愁、悲、苦、憂、惱者,為苦所陷,為苦所征服。然,彼知作此全苦蘊之邊。』對彼如是出家者,午前適時著衣,執持衣鉢,以不守護身,以不守護口,以念不現前,以不守護諸根而入村里、或聚落行乞。彼於其處見服裝不整或袒露〔身肌〕婦女。彼見服裝不整或袒露〔身肌〕婦女,而欲情破壞其心,彼依欲情破壞其心,〔因此〕捨學習而還俗。諸比丘!是謂鱷魚之怖畏者捨學習而還俗也。諸比丘!『鱷魚之怖。』其實此乃婦女之增上語也。 諸比丘!此等四種怖,於此,有一類人於此法、律,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時,所應豫期者也。」 世尊說此已,悅意之彼等比丘大歡喜世尊之所說! ### 68 第六十八ᅟ那羅伽波寧村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在拘薩羅國那羅伽波寧村之巴羅沙(蔟葉樹)林。爾時,眾多知名之良家子對世尊以信,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即具壽阿那律陀,具壽難提,具壽金毘羅,具壽婆咎,具壽軍頭波漠,具壽離婆,具壽離婆多,具壽阿難及其他知名之良家子等。其時,世尊為此比丘眾圍繞坐於露地。於是,世尊關於彼等良家子〔事〕問諸比丘曰:「諸比丘!凡彼等良家子對予以信,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諸比丘!彼等比丘是否歡喜梵行耶?」如是言已,彼等比丘默然。再度……乃至……三度,世尊關於彼等良家子〔事〕,問諸比丘曰:「諸比丘!凡彼等良家子,對予以信,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諸比丘!彼等比丘是否歡喜梵行耶?」三度,彼等比丘默然。 爾時,世尊之〔念〕為此。「讓予〔直接〕問彼等良家子!」於是,世尊問具壽阿那律陀曰:「阿那律陀!汝等是否歡喜梵行耶?」〔阿那律陀曰:〕「實也!師尊!我等歡喜梵行。」世尊曰:「善哉!善哉〔阿那律陀等〕!阿那律陀!凡汝等以信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汝等能歡喜梵行,此〔事〕以汝等良家子,誠乃適當也。阿那律陀!凡汝等以具足吉祥、年青、以其最〔美好〕年代,此〔髮〕幼黑,能享受諸欲者,阿那律陀!汝等以具足吉祥、年青,以其最〔美好〕年代,此〔髮〕幼黑者,由在家出家為非家者。阿那律陀!汝等非為王所令,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非為盜所引,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非為負債訴訟……非為怖畏訴訟……非為活命,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然而〔念〕:『予實為陷入生、老、死、愁、悲、苦、憂、惱者,為苦所陷、為苦所征服。然知作此全苦蘊之邊。』阿那律陀!實汝等以信由在家而出家為非家者耶?」〔阿那律陀等曰:〕「如是,師尊!」〔世尊曰:〕「阿那律陀!依如是出家之良家子,應如何作耶?阿那律陀!由離諸欲,由離諸不善法〔所生〕喜樂,不證得之,或由其〔不證得〕其他更善者,貪欲徧取彼心而存續之,瞋恚亦徧取彼心而存續之,惛沈睡眠亦……掉舉追悔亦……疑惑亦……嫌惡亦……倦怠亦徧取彼心而存續之;阿那律陀等!〔彼〕由離諸欲,由離諸不善法〔所生〕喜樂不證得之,或……由其〔不證得〕其他更善者也。阿那律陀!由離諸欲,由離諸不善法〔所生〕喜樂證得之其他,亦由其〔證得〕更善者,貪欲不徧取彼心而存續之,瞋恚亦不徧取彼心而存續之,惛沈睡眠亦……掉舉追悔亦……疑惑亦……嫌惡亦……倦怠亦不徧取彼心而存續之。阿那律陀!〔彼〕由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所生〕喜樂證得之,及證得其他更善者也。 阿那律陀!汝等於予有是思:『凡諸漏、雜染、再生、不幸、苦報,未來之生、老、死,彼等為如來未捨斷;是故,如來考量後而從事某者,[1]或者考量後而忍受某者、考量後而回避某者、考量後而遣除某者也。』」〔阿那律陀曰:〕「師尊!我等對於世尊實無如此〔思〕:『凡有漏、雜染、再生、不幸、苦報、未來之生、老、死,彼等為如來未捨斷;是故,如來考量後而從事某者,考量後而忍受某者,考量後而回避某者,考量後而遣除某者也。』師尊!我等於世尊有如此〔思〕:『凡有漏、雜染、再生、不幸、苦報、未來之生、老、死,彼等為如來所捨斷;是故,如來考量後而從事某者,考量後而忍受某者,考量後而回避某者,考量後而遣除某者也。』」〔世尊曰:〕「善哉!善哉!阿那律陀!阿那律陀!凡諸漏、雜染、再生、不幸、苦報、未來之生、老、死,為如來捨斷,斷根如截多羅樹頭,成為非有,未來為不生法。阿那律陀!恰如斷多羅樹頭、不能再增長。如是,阿那律陀!凡諸漏、雜染……為如來〔捨斷〕……乃至……未來為不生法;[2]是故,如來考量後而從事某者,考量後而忍受某者,考量後而回避某者,考量後而遣除某者也。 ᅟᅟ==[1] 或者(eka)佛音註為 ekacca。依阿毘達磨集異門足論等之說明「或者應令受用」,如法之衣服、飲食、臥具、醫藥等。「或者應令忍受」乃身心之苦痛等。「或者應令遠離」乃惡象、惡馬等、株杌毒刺等,坑塹崖谷等,惡友等。「或者應令除卻」乃已起之欲尋、恚尋、害尋等。然,此等受用、忍受、遠離、除卻之四,稱為四依(apassena)。北傳中含非四、乃五(所除、所用、所堪、所止、所吐)也。== ᅟᅟ==[2] 北傳為是處非「其故」。特別舉其理由:「如來唯此身故,又因六處故,又因壽命故。」== 阿那律陀!對此:『於弟子命終、死去、再生時,如來正觀何義趣而記別:「彼已往生某處,彼已往生某處?」』作何思耶?」〔阿那律陀曰:〕「師尊!對諸法,我等以世尊為根源,以世尊為導師,以世尊為歸依處。師尊!善哉!世尊開示此說之義,諸比丘聞世尊之〔所說〕必當受持之。」〔世尊曰:〕「阿那律陀!如來於弟子命終、死去、再生時以記別:『彼已往生某處,彼已往生某處。』非為欺人,非向人吹噓,非為利得、尊重、名譽、功德,亦非為『如是人人令知予〔之偉神力〕之意義』。阿那律陀!又,實為使良家子有信、大信受、大歡喜者,彼等聞此而[3]如為是心之集中。阿那律陀!其為彼等永住饒益幸福也。 ᅟᅟ==[3] 如(tathatta)如是之事,本來之意思可譯為真如、乃正覺之內容。但此語本來謂「如是」之意思,於此亦譯為「如是」,其意思可見是指命終往生者之生前所修及死後之運命。奢如馬斯卿之英譯及北傳漢譯者,如其意義,予唯見更深一層之意義譯為「如」。== 阿那律陀!在此,比丘聞:『如是名之比丘命終,彼由世尊記別:「住究竟智。」』聽此而心專注之。又,彼具壽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具壽為如是〔持〕戒者也。』又,『彼具壽為如是〔持〕法者也。』又,『彼具壽為如是智慧者也。』又,『彼具壽為如是〔樂〕住者也。』又,『彼具壽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具壽〕之信,戒、聞、施、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比丘之安穩住。又阿那律陀!於此,比丘聞:『如是名之比丘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五下分結之滅盡,為化生者、於彼處般涅槃者、從彼界不還者。」』又,彼具壽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具壽為如是;〔持〕戒者也。』又,『彼具壽為如是〔持〕法者也。』……乃至『……為如是智慧者也』『……如是〔樂〕住者也』……『彼具壽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具壽〕之信……乃至……慧而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比丘之安穩住也。又,阿那律陀!在此,比丘聞:『如是名之比丘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三結之滅盡,貪瞋癡薄,為一來者也,只一度來此〔欲〕界為苦之最終。」』又,彼具壽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具壽為如是〔持〕戒者也。』『彼具壽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具壽』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比丘之安穩住也。又,阿那律陀!於此,比丘聞:『如是名之比丘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三結之滅盡,為預流者、不墮惡趣者、決定趣正覺者。」』又,彼具壽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具壽為如是〔持〕戒者也。』『彼具壽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具壽〕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比丘之安穩住也。 阿那律陀!在此,比丘尼聞:『如是名之比丘尼命終,彼由世尊記別:「住究竟智。」』彼姊妹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姊妹為如是〔持〕戒者也。』又,『如是〔持〕法者也』……乃至『如是智慧者也』……『如是〔樂〕住者也』……『彼姊妹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姊妹〕之信……乃至……慧而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為彼比丘尼之安穩住也。阿那律陀!在此,比丘尼聞:『如是名之比丘尼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五下分結之滅盡,為化生者、於彼處般涅槃者、從彼界不還者。」』彼姊妹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姊妹為如是〔持〕戒者也。』……『彼姊妹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姊妹〕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比丘尼之安穩住也。阿那律陀!在此,比丘尼聞:『如是名之比丘尼命終,彼由世尊記別:「三結之滅盡,貪瞋癡薄,為一來者,只一度來此〔欲〕界為苦之最終。」』彼姊妹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姊妹為如是〔持〕戒者也。』……『彼姊妹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姊妹〕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比丘尼之安穩住也。阿那律陀!在此,比丘尼聞:『如是名之比丘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三結之滅盡,為預流者,不墮惡趣者,決定趣正覺者。」』彼姊妹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姊妹為如是〔持〕戒者也。』……『彼姊妹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姊妹〕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比丘尼之安穩住也。 阿那律陀!在此,優婆塞聞:『如是名之優婆塞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五下分結滅盡,為化生者、於彼處般涅槃者、從彼界不還者。」』又,彼具壽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具壽為如是〔持〕戒者也。』又,『彼……如是〔持〕法者也』……乃至……『有如是智慧者也。』……『如是〔樂〕住者也。』……『彼具壽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具壽〕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優婆塞之安穩住也。阿那律陀!在此,優婆塞聞:『如是名之優婆塞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三結之滅盡,貪瞋癡薄,為一來者,只一來〔欲〕界為苦之最終。」』彼具壽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具壽為如是〔持〕戒者也。』又,『彼具壽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具壽〕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優婆塞之安穩住也。阿那律陀!在此,優婆塞又聞:『如是名之優婆塞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三結滅盡,為預流者、不墮惡趣者、決定趣正覺者。」』彼具壽可能是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具壽為如是〔持〕戒者也。』……『彼具壽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具壽〕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為優婆塞之安穩住也。 阿那律陀!在此,優婆夷:『聞如是名之優婆夷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五下分結之滅盡,為化生者、於彼處般涅槃者、從彼處不還者。」』彼姊妹可能為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姊妹為如是〔持〕戒者也。』又,『彼姊妹為如是〔持〕法者也』。……乃至……『有如是智慧者也』……『如是〔樂〕住者也。』又,『彼姊妹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姊妹〕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優婆夷之安穩住也。阿那律陀!於此,優婆夷聞:『如是名之優婆夷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三結之滅盡,貪瞋癡薄,為一來者,只一來〔欲〕界為苦之最終。」』彼姊妹可能是自見者,或有傳聞:『彼姊妹為如是〔持〕戒者也。』……『彼姊妹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姊妹〕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優婆夷之安穩住也。阿那律陀!在此,優婆夷聞:『如是名之優婆夷命終,彼由世尊記別:「由三結之滅盡,為預流者、不墮惡趣者、決定趣正覺者也。」』彼姊妹可能為自見,或有傳聞:『彼姊妹為如是〔持〕戒者也。』又,『彼姊妹為如是〔持〕法者也。』又,『彼姊妹為如是智慧者也。』又,『彼姊妹為如是解脫者也。』其如是憶念彼〔姊妹〕之信……乃至……慧而心專注之。阿那律陀!如是實為優婆夷之安穩住也。 阿那律陀!實如是,如來於弟子命終、死去、再生時、記別:『彼已往生某處,彼已往生某處。』此非為欺人、非向人吹噓,非為得利、尊重、名譽、功德,亦非使『如是人人令知予〔之偉神力〕之意義』。阿那律陀!良家子有信、大信受、大歡喜者,聞此而為如是心之集中。阿那律陀!其為彼等永住饒益幸福也。」 世尊說此已,悅意之具壽阿那律陀等歡喜世尊之所說! ### 69 第六十九ᅟ瞿尼師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之竹林,栗鼠飼養處。爾時,有名為瞿尼師之比丘,為林住者、谷間正行者;以某要事至僧伽中。於是,具壽舍利弗以有關比丘瞿尼師〔之事〕,告諸比丘曰: 「諸賢!林住比丘至僧伽、依僧伽中住者,對於諸同梵行者,應存尊重與恭順。諸賢!若林住比丘至僧伽、於僧伽中住者,對於諸同梵行者不尊重、不恭順者,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對同梵行者不尊重,又不恭順;有何〔意義〕耶?』是故,以林住比丘至僧伽、依僧伽中住者,對於同梵行者應存尊重與恭順。 諸賢!以林住比丘,至僧伽,依僧伽中住者,應具座席之善巧,即『如是予當不侵坐長老比丘等之座席,又不擋開年少比丘等之座席。』諸賢!若林住比丘至僧伽,於僧伽中住者,是座席不善巧者,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不知增上行儀法;有何〔意義〕耶?』是故,林住比丘至僧伽,依僧伽中住者,應具座席之善巧也。 諸賢!以林住比丘……住者,不應過早進入村里,不應中午還歸。諸賢!若林住比丘……住者,若過早進入村里,中午還歸者,則有關對彼語者,可能有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過早入村里,又中午還歸;有何〔意義〕耶?』是故以林住比丘……住者,不應過早入村里,不應中午還歸也。 諸賢!以林住比丘……住者,不應於食前、食後訪問諸善家。諸賢!若林住比丘……住者,於食前、食後訪問諸善家者,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經常非時行,彼慣行至僧伽中;此是實!』是故,以林住比丘……住者,不應於食前、食後訪問諸善家。 諸賢!以林住比丘……住者,不應掉舉、動搖。諸賢!若林住比丘……住者〔心〕具掉舉、〔身〕具搖擺者,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彼經常〔心〕掉舉,身搖擺,彼慣行至僧伽中;此是實!』是故,以林住比丘……住者、不應〔心〕具掉舉、〔身〕具搖擺也。 諸賢!以林住比丘……不應具饒舌、雜語。諸賢!若林住比丘……住者、為饒舌、雜語者,則有關對彼語者,可能有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饒舌、雜語有何〔意義〕耶?』以林住比丘……住者,不應具饒舌、雜語也。 諸賢!以林住比丘至僧伽,依僧伽中住者,應具[1]易說諭、具善友。諸賢!若林住比丘至僧伽,於僧伽中住者,為難說諭者、惡友者,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為難說諭者、惡友者。有何〔意義〕耶?』是故,以林住比丘,至僧伽、依僧伽中住者,應具易說諭、具善友。 ᅟᅟ==[1] 「說易」(suvaca)他對彼說,彼善容受之,因此對彼之他即說易也。其次「說難。」(dubbaca)者,即其相反。== 諸賢!以林住比丘於諸根,應具守護其門。諸賢!若林住比丘於諸根不守護門者,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行者,而此具壽於諸根為不守護根門者,有何〔意義〕耶?』是故,依林住比丘於諸根,應具守護根門。 諸賢!以林住比丘,於食應具知量。諸賢!若林住比丘於食不知量,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於食不知量者,有何〔意義〕耶?』是故,以林住比丘於食應知量也。 諸賢!以林住比丘應具專修警寤也。諸賢!若林住比丘不具專修警寤,則對彼有人語之,言:『為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不專修警寤,有何〔意義〕耶?』是故,以林住比丘應具專修警寤。 諸賢!以林住比丘應具發勤精進。諸賢!若林住比丘懈怠者,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懈怠,有何〔意義〕耶?』是故,以林住比丘應具發勤精進也。 諸賢!以林住比丘應具念現前。諸賢!若林住比丘失念者,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失念,有何〔意義〕耶?』是故,林住比丘應具念現前也。 諸賢!以林住比丘應具入定,諸賢!若林住比丘不入定者,則有關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不入定,有何〔意義〕耶?』是故,依林住比丘應具入定也。 諸賢!以林住比丘應具智慧。諸賢!若林住比丘是惡慧者,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是惡慧,有何〔意義〕耶?』是故,以林住比丘應具智慧也。 諸賢!以林住比丘應遂行修習勝法[2]、勝律。諸賢!對林住比丘,於勝法、勝律諸有質問者。諸賢!若林住比丘於勝法、勝律之所質問,不能解答,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於勝法、勝律之所質問不能解答,有何〔意義〕耶?』是故,以林住比丘於勝法、勝律應遂行修習。 ᅟᅟ==[2] 「勝法、勝律」(abhidhamma, abhivinaya)佛音之註釋為聖典之論藏與律藏,此應不甚適當,此仍然是「勝法、勝律」即應解為佛教之法與律之意義。== 諸賢!以林住比丘,對彼等超越諸色為無色之寂靜解脫,於其處應遂行修習。諸賢!對林住比丘,於超越諸色為無色之寂靜解脫,諸有質問者。諸賢!若林住比丘對超越諸色為無色之寂靜解脫之諸質問,於其處不能解答者,則對彼有人語者,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對超越諸色為無色之寂靜解脫之質問,不能解答,有何〔意義〕耶?』是故,以林住比丘,對超越諸色為無色之寂靜解脫,於其處應遂行修習。 諸賢!以林住比丘應遂行修習超人法。諸賢!對林住比丘於超人法諸有質問者,若林住比丘於超人法之質問,不能解答,則對彼有人語之,言:『此林住具壽於一閑林以無依住,而此具壽為何義出家,彼亦不知其義,有何〔意義〕耶?』是故,以林住比丘於超人法,應遂行修習。」 如是說已,具壽大目犍連白具壽舍利弗曰:「賢者舍利弗等!唯以林住比丘應遂行受持此等諸法耶?或住村落者亦然耶?」〔舍利弗曰:〕「賢者目犍連等!此等之諸法,為林住比丘遂行受持,況住村落者〔應遂行受持〕更甚於此。」 ### 70 第七十ᅟ枳吒山邑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與大比丘眾俱遊迦尸國。其時,世尊對諸比丘曰:「諸比丘!予除去夜食而受用〔食〕(過午不食)。諸比丘!予除去夜食而受食時,予覺知少病、少惱、起居輕利、有力、安穩住也。諸比丘!汝等亦應除去夜食而受〔用〕食。諸比丘!汝等亦除去夜食而受食時,汝等當覺知少病、少惱、起居輕利、有力、安穩住也。」彼等比丘應諾世尊曰:「如是,師尊!」於是,世尊於迦尸國次第遊行至名為枳吒山之迦尸族人之一聚落,世尊於此枳吒山迦尸族人之聚落住。其時,有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住於枳吒山。是時,此眾多比丘往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處,至已,對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曰:「諸賢!世尊及比丘僧伽除去夜食而受食。諸賢!除去夜食而受食時,汝等當覺知少病、少惱、起居輕利、有力、安穩住也。諸賢!亦應除去夜食而受食。諸賢!汝等亦除去夜食而受食時汝等當覺知少病、少惱、起居輕利、有力、安穩住也。」告是已,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謂彼等比丘曰:「諸賢!予等為夕時、朝時、晝時,非時而食。予等夕時、朝時及晝時,非時而食時,亦覺知少病、少惱、起居輕利、有力、安穩住也。予等為何捨現實之〔利益〕,而追求需時之〔未來功德〕耶?是以予等願夕時、朝時、晝時非時而食。」 彼等比丘於無法勸說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之後,於是,詣世尊處,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比丘白世尊曰:「師尊!予等曾往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處。向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曰:『諸賢!世尊及比丘僧伽除去夜食而受食……乃至……安穩住也』。如是告已,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對予等曰:『諸賢!予等……乃至……及晝時非時食也。』師尊!予等無法勸說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於是,予等將此事奉告世尊。」於此,世尊呼一比丘曰:「來!比丘!汝以予之言,告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師喚具壽等。』」比丘應諾世尊:「如是,師尊!」至阿濕貝、弗那婆修之處,至已,告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曰:「師喚具壽等。」「如是,尊者!」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應諾此比丘,而詣世尊所。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阿濕貝、弗那婆修兩比丘問曰:「比丘等!聞說眾多比丘訪問汝等,曾語:『諸賢!世尊及比丘僧伽除去夜食而受食。除去夜食而受食時,汝等當覺知少病、少惱、起居輕利、有力、安穩住也。諸賢!汝等亦應除去夜食而受食。諸賢!諸賢亦除去夜食而受食時,當覺知少病、少惱、起居輕利、有力、安穩住也。』此為真實否?而比丘等!汝等對彼等比丘又如是言曰:『諸賢!予等為夕時、朝時及晝時非時食也。予等夕時、朝時及晝時非時而食時,亦覺知少病、少惱、起居輕利、有力、安穩住也。予等為何捨現實之〔利益〕、而追求需時之〔未來功德〕耶?予等願夕時、朝時及晝時非時而食。』如是語為實否?」〔諸比丘答曰:〕「如是,師尊!」 〔世尊曰:〕「諸比丘!汝等知予如是說法:『凡任何個人感受樂、或苦、或不苦不樂,彼之諸不善法將轉減,諸善法將轉增。』了解否?」〔諸比丘答曰:〕「實不〔然〕,師尊!」〔世尊曰:〕「諸比丘!汝等豈不知予之所說法:『關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之樂受而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又,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樂受而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又,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苦受而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又,於此,一類感受如是苦受而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又,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之不苦不樂受而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又,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之不苦不樂受而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諸比丘曰〕:「如是,師尊!」 〔世尊曰〕:「諸比丘!善哉!諸比丘!假若予對此:『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之樂受,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以慧而不知、不見、不覺、不證、不盡(領悟);如是不知予說:『汝等當捨斷如是樂受!』諸比丘!此〔事〕對予為正當否?」〔諸比丘曰:〕「此實不〔正當〕也,師尊!」〔世尊曰:〕「諸比丘!因予對此:『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之樂受,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以慧而知、見、覺、證、盡,是故予說:『汝等當捨斷如是之樂受!』又,諸比丘!假若予對此:『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之樂受、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以慧而不知、不見、不覺、不證、不盡;如是不知予說:『汝等當具足住如是樂受!』諸比丘!此〔事〕對予為正當否?」〔諸比丘曰:〕「此實不〔正當〕也,師尊!」〔世尊曰〕:「諸比丘!因予對此:『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之樂受,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已了知、見、覺、證、盡,是故予說:『汝等當具足住如是樂受!』 諸比丘!假若予對此:『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之苦受……乃至……感受如是不苦不樂受、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不知、不見、不覺、不證、不盡;如是不知者,予說:『汝等當捨斷如是不苦不樂受!』諸比丘!此〔事〕對予為正當否?」〔諸比丘曰〕:「此實不〔正當〕也,師尊!」〔世尊曰:〕「諸比丘!因為予對此:『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之不苦不樂受,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已了知、見、覺、證、盡,是故予說:『汝等當捨斷如是之不苦不樂受!』諸比丘!假若予對此:『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不苦不樂受,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不知、不見、不覺、不證、不盡;如是不知予說:『汝等當具足住如是不苦不樂受!』諸比丘!此〔事〕對予為正當否?」〔諸比丘曰:〕「此實不〔正當〕也,師尊!」〔世尊曰〕:「諸比丘!因為予對此:『關於此,由一類感受如是之不苦不樂受,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已了知、見、覺、證、盡,是故予說:『汝等當具足住如是不苦不樂受』也。 諸比丘!予對一切比丘,實不說『應作不放逸。』諸比丘!予又對一切比丘,實不說『不應作不放逸。』諸比丘!凡諸比丘是阿羅漢,諸漏已盡者、梵行已立者、所應作已作者、捨離重擔者、逮得己利者、有結滅盡者、正智、解脫者;諸比丘!對如是諸比丘,予不說:『應作不放逸。』何以故?彼等已作不放逸〔成就阿羅漢〕,彼等當(亦)不放逸也。諸比丘!又,諸學者比丘,心未成就〔目的〕,仍正在求住無上解脫安穩者。比丘等!對如是諸比丘,予說:『應以作不放逸〔成就阿羅漢〕。』何以故?實此等具壽、受用正規之牀座、親近諸善友、制御諸根、諸良家子為義,由在家出家為無家者,其無上究竟梵行,願於現世自證知、自作證具足住之。諸比丘!予實正觀此——此等比丘之不放逸果——〔故〕予說『應以作不放逸』也。 諸比丘!於世間,正有七種人;何等為七〔種〕?俱分解脫者、慧解脫者、身證者、見到者、信解脫者、隨法行者、隨信行者也。 諸比丘!然,何人為俱分解脫者?諸比丘!對此而論,有一類人,彼等為寂靜解脫者,超越色而為無色者,彼等以身已體驗〔解脫〕而住之;而彼等為得以慧見,諸漏滅盡者也。諸比丘!是人被稱為俱分解脫者。諸比丘!予對此比丘說:『不應作不放逸。』何以故?彼已作不放逸也,彼為放逸之不可能者也。 諸比丘!然,何人為慧解脫者?諸比丘!對此而論,有一類人,彼等為寂靜解脫者、超越色而為無色者,彼等未以身體驗〔八解脫〕而住之,然彼等是以慧見,諸漏滅盡者也。諸比丘!是人被稱為慧解脫者。諸比丘!予對此比丘,說:『不應作不放逸。』何以故?因彼已作不放逸矣,彼為放逸之不可能者也。 諸比丘!然,何人為身證者?諸比丘!對此而論,有一類人,彼等為寂靜解脫者,超越色而為無色者,彼等以身已體驗而住之,然彼等是以慧見,部份漏滅盡〔而已〕也。諸比丘!是人被稱為身證者。諸比丘!予對此比丘說:『應作不放逸』。何以故?『實此具壽受用正規之牀座、親近諸善友、制御諸根、良家子為義,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者,其無上究竟梵行,願於現世具足住自證知、自作證之。』諸比丘!予實正觀此——此等比丘之不放逸果——〔故〕予說:『應作不放逸也。』 諸比丘!然,何人為見到者?諸比丘!對此而論,有一類人,彼等為寂靜解脫者,超越色而為無色者,彼等未以身體驗而住之,然彼等是以慧見,部份漏滅盡〔而已〕也,且從如來之教法,以慧已善瞭解、已善洞察也。諸比丘!是人被稱為見到者。諸比丘!予亦對此比丘說:『應作不放逸。』何以故?實此具壽受用正規之牀座……乃至願……具足住之也。諸比丘!予實正觀此——比丘之不放逸果——〔故〕予說:『應作不放逸也。』 比丘等!然,何人為信解脫者?諸比丘!就此而論,有一類人,彼等為寂靜解脫者,超越色而為無色者,彼等未以身體驗而住之,然彼等是以慧見,部份漏滅盡〔而已〕也,且〔彼〕於如來信已住立,根已生、已確立。諸比丘!是人被稱為信解脫者。諸比丘!予亦對此比丘說:『應作不放逸。』何以故?實此具壽受用正規之牀座……乃至願……具足住之。諸比丘!予實正觀此——比丘之不放逸果——〔故〕予說:『應作不放逸也。』 諸比丘!然,何人為隨法行者?諸比丘!對此而論,有一類人,彼等為寂靜解脫者,超越色而為無色者,彼等未以身體驗而住之,然彼等〔雖〕是以慧見,諸漏〔尚〕未滅盡,且從如來之教法,唯以〔少〕慧審諦容忍之。亦有此等諸法,即: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也。諸比丘!是人被稱為隨法行者。比丘等!予亦對此比丘說:『應作不放逸也。』何以故?實此具壽受用正規之牀座……乃至願……具足住之,諸比丘予實正觀此——比丘之不放逸果——〔故〕予說:『應作不放逸也。』 比丘等!然,何人為隨信行者?諸比丘,對此而論,有一類人,彼等為寂靜解脫者,超越色而為無色者,彼等未以身體驗而住之,然彼等雖以慧見,諸漏未滅盡,又於如來唯淨信、唯敬愛,亦有此等諸法,即: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也。諸比丘!是人被稱為謂隨信行者。諸比丘!予亦對此比丘說:『應作不放逸也。』何以故?實此具壽受用正規之牀座,親近諸善友,制御諸根、良家子為義,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者,其無上究竟梵行,願於現世自證知、自作證具足住之。予實正觀此——比丘之不放逸果——〔故〕予說:『應作不放逸也。』 諸比丘!予不說:『唯以最初之〔學習〕即有完全智之成就。』再者,諸比丘!由次第學,次第作、次第實踐,而有完全智之成就也。然,諸比丘!如何次第學、次第作、次第實踐,而有完全智之成就耶?諸比丘,對此而論,生信者即往詣之;往詣者即恭敬之;恭敬者即對耳傾之;傾耳者即對法聽之;聽〔聞法〕者即對法憶持之;諸受持法者即對〔法〕義考察之;考察〔法〕義者,即對法審諦容忍之;於法正有審諦容忍時,志欲即生之;志欲生已即力行之。力行已即考量之,考量已即精勤之,已正精勤者即以身自證最上諦、且以慧對其(最上諦)見通達之。諸比丘!確實無彼信;諸比丘!又實無彼往詣;諸比丘!又實無彼恭敬;諸比丘!又實無彼傾耳;諸比丘!又實無彼聽法;諸比丘!又實無彼受持法;諸比丘!又實無彼考察〔法〕義;諸比丘!又實無彼審諦容忍法;諸比丘!又實無彼志欲:諸比丘!又實無彼力行;諸比丘!又實無彼考量;諸比丘!又實無彼精勤。諸比丘!汝等陷於謬道;諸比丘!汝等陷於邪道,諸比丘!看此等愚癡人,相去此法、律如何之遠哉! 諸比丘!有四句記說,對其所略說,智者以智慧瞬息即能理解其意義。諸比丘!為汝等予將說之,依予,汝等將了知之!」〔彼等比丘問曰:〕「師尊!予等是誰耶?法之了知者是誰耶?」世尊曰:「諸比丘!即使彼注重財物,相續財物之師,以財物為伍而住之,對彼亦謂此:『如是予等可能有,是時予等可能對其作之;又,如是予等不可能有者,予等對其不作之!』如是不從事這類商賈交易。諸比丘!何況是從一切財物離繫而住之如來耶?諸比丘!有信弟子,於師之教說已深解[1],已遂行者,有此如法:『世尊為師,予為弟子;世尊知之,予不知之。』諸比丘!有信弟子,於師之教說已深解、已遂行者,乃應興隆[2]師之教說,具滋養者也。諸比丘!有信弟子,於師之教說已深解、已遂行者,有此如法:『願於身唯留皮、腱、骨、血肉乾燥,仍以丈夫之剛毅、丈夫之精進、丈夫之勇猛,所應得者尚未得時,當無精進之止息。』諸比丘!有信弟子,於師之教說已深解、已遂行者,應以二果中之一果為所豫期!或於現法為完全智,或於[3]有餘依為不還位也」。 ᅟᅟ==[1] 「完全熱中」原文 pariyogāya 暹羅皇室出版本有 pariyogayha 後者此較正確。== ᅟᅟ==[2] 「應興隆」原文有 rumhaniyaṁ 暹羅皇室出版本有 rūḷhaniyaṁ,又註釋為 rohanīyaṁ,不錯是由 √ruh 來的。== ᅟᅟ==[3] 「有依」(upādisesa)參照中部第十經註[01]。== 世尊說此已,彼等悅意之比丘大歡喜世尊之所說! ## 第三品ᅟ普行者品 ### 71 第七十一ᅟ婆蹉衢多三明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毘舍離域之大林重閣講堂。爾時,有婆蹉姓之普行者,定居在普行者園之耶伽芬多利伽。是時,世尊晨著衣,執持衣鉢,入毘舍離城行乞。爾時,世尊有〔此念〕:「於毘舍離城行乞尚早,讓予往普行者園耶伽芬多利伽一婆蹉姓之普行者處!」於是,世尊往訪普行者園耶伽芬多利伽一婆蹉姓之普行者。婆蹉姓之普行者遙見世尊來、見世尊已,言:「師尊!世尊善來,師尊!善來世尊。師尊!終於安排來此也。師尊!世尊請坐此所設之座。」世尊即坐於所設之座,婆蹉姓之普行者亦取一卑座,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婆蹉姓普行者白世尊曰: 「世尊!予如是聞:沙門瞿曇是一切知者,一切見者也,以認完全之知見,自稱『予之行、住、眠、寤,常時現起不斷知見也。』世尊!沙門瞿曇是一切知者,一切見者,以認完全之知見,自稱:『予之行、住、眠、寤,常時現起不斷知見也。』如是說者,世尊!彼等對世尊是實語者耶?抑或以非真實誣謗世尊耶?又對於法以語適法者耶?又同行者,種種議論時,應不至被訶責耶?」〔世尊曰〕:「婆蹉!沙門瞿曇是一切知者,一切見者,以認完全之知見,自稱:『予之行、住、眠、寤常時現起不斷知見也。』如是語者,彼等對予是非真實語,彼等以不實,虛偽而誹謗予也。」〔婆蹉曰:〕「世尊!我等如何記說者,則對世尊是真實語,對世尊非以不實誣謗者,且對於法語適法者,而同行者種種議論時,不至被訶責耶?」〔世尊曰:〕「婆蹉!於記說『沙門瞿曇有三明者。』則對予是語真實者,非以不實誹謗予,且對法是語適法者,而同行者種種議論時,應不至被訶責也。婆蹉!若予隨意則可,憶念種種宿命,即如:『一生、二生……乃至……如是憶念一一之相、及詳細狀況之種種宿命。婆蹉!若予隨意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卑賤、高貴、美、醜、幸、不幸……乃至……了知〔諸有情〕隨其業。婆蹉!予實由滅諸漏,於現法自知、自證,無漏心解脫、慧解脫而安之住。』婆蹉!記說:『沙門瞿曇有三明者。』則對予是真實語,非以不實誹謗予者,且對於法,以語適法者,而同行者之種種議論時,應不被訶責也。」 如是說已,婆蹉姓之普行者白世尊曰:「卿瞿曇!是否實有任何在家者不捨斷在家之結,於身壞命終時,得苦之邊際〔證阿羅漢果〕否?」〔世尊曰:〕「婆蹉!實無有任何在家者不捨斷在家之結,于身壞命終時得此聖果者也。」〔婆蹉曰:〕「卿瞿曇!有任何在家者不捨斷在家之結,身壞〔命終〕昇天者否?」〔世尊曰:〕「婆蹉!在家者不捨斷在家之結,身壞昇天者,不祇百、不祇二百、不祇三百、不祇四百、不祇五百,乃至更多也。」〔婆蹉曰:〕「卿瞿曇!有任何邪命外道,于身壞命終時證涅槃聖果者否?」〔世尊曰:〕「婆蹉!任何邪命外道,身壞命終無有終盡苦彼岸者也。」〔婆蹉曰:〕「卿瞿曇!有任何邪命外道,身壞為昇天者否?」〔世尊曰:〕「婆蹉!實從此〔以前〕彼九十一劫,予憶之;予不證知任何邪命外道是昇天者,但除一人,然彼亦為[1]業論者,作業論者也。」〔婆蹉曰:〕「卿瞿曇,如是,此外道所依處是空,對昇天亦為落空耶?」〔世尊曰:〕「婆蹉!然,如是,彼外道所依之境〔是空〕,昇天亦為空也!」世尊說此已,婆蹉姓之普行者喜悅世尊之所說,歡喜信受。 ᅟᅟ==[1] 「業論者」(ksmmavādin)有作用論者(kīriyavādin)普通之邪命外道者,是自然論者,即不承認業,又不承認靈魂之作用者,唯令一人昇天乃承認業者,是(業論者),承認靈魂之作用者,是(有作用論者)之意。== ### 72 第七十二ᅟ婆蹉衢多火〔喻〕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之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婆蹉姓之普行者詣世尊處。詣已,問訊世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婆蹉姓普行者對世尊言: 「卿瞿曇!究竟如何:『世界是常住也,唯此是真實也,其餘是虛偽也。』卿瞿曇有如是見否?」〔世尊曰:〕「婆蹉!予實無『世界是常住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之見。」〔婆蹉曰:〕「卿瞿曇!又,究竟如何:『世界是非常住也,唯此是真實也,其餘是虛偽也。』卿瞿曇有如是見否?」〔世尊曰:〕「婆蹉!予實無『世界是非常住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婆蹉曰:〕「卿瞿曇!又,究竟如何:『世界是有邊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卿瞿曇有如是見否?」〔世尊曰:〕「婆蹉!予實無『世界是有邊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婆蹉曰:〕「卿瞿曇!又,究竟如何:『世界是無邊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卿瞿曇有如是見否?」〔世尊曰:〕「婆蹉!予實無『世界是無邊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之見也。」〔婆蹉曰:〕「卿瞿曇!又,究竟如何:『其命即是其身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卿瞿曇有如是見否?」〔世尊曰:〕「婆蹉!予實無『其命〔即是〕其身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之見。」〔婆蹉曰:〕「卿瞿曇!究竟如何『異命與異身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卿瞿曇有如是見否?」〔世尊曰:〕「婆蹉!予實無『異命是異身。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婆蹉曰:〕「卿瞿曇!『如來[1]死後尚存,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卿瞿曇有如是見否?」〔世尊曰:〕「婆蹉!予實無『如來死後尚存,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婆蹉曰:〕「卿瞿曇!又,究竟如何:『如來死後無存,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卿瞿曇有如是見否?」〔世尊曰:〕「婆蹉!予實無『如來死後無存,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婆蹉曰:〕「卿瞿曇!究竟如何:『如來死後亦有亦無,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卿瞿曇有如是見否?」〔世尊曰:〕「婆蹉!予實無『如來死後亦有亦無,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婆蹉曰:〕「卿瞿曇!又,究竟如何:『如來死後非有亦非無,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卿瞿曇有如是見否?」〔世尊曰:〕「婆蹉!予實無『如來死後非有亦非無,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 ᅟᅟ==[1] 如來(tathagata)見中部二十五經註[03]。== 〔婆蹉曰:〕「卿瞿曇!究竟為何:『世界是常住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沙門瞿曇有如是見否?正有如是問時,〔汝言:〕『婆蹉!予實無「世界是常住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婆蹉曰:〕卿瞿曇!又,究竟如何:『世界是非常住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沙門瞿曇有如是見否?正有如是問時,汝言:『婆蹉!予實無「世界是非常住也,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乃至……卿瞿曇!究竟如何:『如來死後亦有亦無,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沙門瞿曇有如是見否?正有如是問時,汝言:『婆蹉!予實無「如來死後亦有亦無,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卿瞿曇!又,究竟如何:『如來死後非有亦非無,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沙門瞿曇有如是見否?正有如是問時,汝言:『婆蹉!予實無「如來死後非有亦非無,唯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之見。』卿瞿曇正觀如何過患,而為如是此等一切成見之不隨行者耶?」 〔世尊曰:〕「婆蹉!『世界是常住也。』此乃見之謬誤、見之稠林、見之險道、見之歪曲、見之動轉、見之結縛、伴苦、伴惱害、伴愁悶、伴熱惱,不為厭離、不為離欲、不為[A1]滅盡、不為寂止、不為通智、不為正覺、不為涅槃轉起之。婆蹉!『世界是非常住也。』……乃至……婆蹉!『世界是有邊也。』……婆蹉!『世界是無邊也。』……婆蹉!『其命〔與〕其身同。』……婆蹉!『其命〔異〕身異也。』……婆蹉!『如來死後有。』……婆蹉!『如來死後無。』……婆蹉!『如來死後亦有亦無。』……婆蹉!『如來死後非有亦非無。』此乃見之謬誤、見之稠林、見之險道、見之歪曲、見之動轉、見之結縛也。伴苦、伴惱害、伴愁悶、伴熱惱,不為厭離、不為離欲、不為滅盡、不為寂止、不為通智、不為正覺、不為涅槃轉起之。婆蹉!予正觀此過患時,而為如是此等一切成見之不隨行者也。」 ᅟᅟ==[A1] 滅【CB】,減【南傳】== ᅟᅟ 〔婆蹉曰:〕「然,卿瞿曇有任何見之謬誤否?」〔世尊曰:〕「婆蹉!所謂見之謬誤者,其為如來所除卻也。婆蹉!以如來實有此見:『如色、如色之集、如色之滅;如受、如受之集、如受之滅;如想、如想之集、如想之滅;如行、如行之集、如行之滅;如識、如識之集、如識之滅也。』是故,予說:『**如來對一切妄想、一切顛倒、一切我見、我所見、慢隨眠[2]等**,為滅盡而以離欲、滅、捨、捨棄、無所取而為解脫者。』」 ᅟᅟ==[2] 隨眠(anusaya)見中部第九經註[10]。== 〔婆蹉曰:〕「卿瞿曇!有如是心解脫之比丘,往生何處耶?」〔世尊曰:〕「婆蹉!謂『往生』實不合適。」〔婆蹉曰:〕「卿瞿曇!依此〔說法〕實無往生否?」〔世尊曰:〕「婆蹉!謂『無往生』實不合適。」〔婆蹉曰:〕「卿瞿曇!依此〔說法〕實亦有往生亦無往生否?」〔世尊曰:〕「婆蹉!謂『亦有往生亦無往生』實不合適。」〔婆蹉曰:〕「卿瞿曇!依此〔說法〕實非有往生亦非無往生否?」〔世尊曰:〕「婆蹉!謂『非有往生亦非無往生』實不合適也。」 〔婆蹉曰:〕「卿瞿曇!予問『有如是心解脫之比丘,往生何處耶?』之時,汝言:『婆蹉!謂「往生」實不合適。』卿瞿曇!予問:『依此〔說法〕實無往生否?』之時,汝言:『婆蹉!謂「無往生」實不合適。』卿瞿曇!予問『依此〔說法〕實亦有往生亦無往生否?』之時,汝言:『婆蹉!謂「亦有往生亦無往生」實不合適。』卿瞿曇!予問:『依此〔說法〕實非有往生亦非無往生否?』之時,汝言:『婆蹉!謂「非有往生亦非無往生」實不合適。』卿瞿曇!於此,我顯示無智、顯示迷妄、凡〔我〕與卿瞿曇會談之前,僅有之諸信仰,彼〔信仰〕,我今已令之消失矣。」 世尊曰:「婆蹉!汝當然無智、〔汝〕當然迷妄。婆蹉!此法是甚深、難見、難隨覺,寂靜、殊勝、超越尋伺境界,聰敏之智者當知之也。故,彼具異見者、具異信忍者、具異愛好者、具異觀行者、具異修行者是難知者也。婆蹉!今我以此問,就實如汝〔意〕其回答之。婆蹉!對此,汝如何思耶?若汝之前,燃火時,汝可知:『予之前,此火燃燒』否?」〔婆蹉曰:〕「卿瞿曇!若予之前,已燃火時,予可知:『予之前,此火燃燒。』」〔世尊曰〕「婆蹉!又,若如是問:『汝之前,此火燃燒,此火緣何而燃耶?』婆蹉!如是詢問,然,汝如何回答耶?」〔婆蹉曰:〕「卿瞿曇!若如是問我:『汝之前,此火燃燒,此火緣何而燃耶?』如是詢問,卿瞿曇!我當如是答:『予之前,此火燃燒,此火緣於草、薪、燃料而燃也。』」〔世尊曰:〕「婆蹉!若汝之前,彼火消滅,汝可知:『予之前,此火已熄滅』否?」〔婆蹉曰:〕「卿瞿曇!若予之前,彼火熄滅,我當知:『予之前,此火已熄滅也。』」〔世尊曰:〕「婆蹉!若如是問:『汝之前,此火已熄滅,彼火是由此處至何方耶?或東方、或西方、或北方、或南方耶?』婆蹉!如是詢問,然,汝如何回答耶?」〔婆蹉曰:〕「卿瞿曇!不適合也;卿瞿曇!實彼火緣於草、薪、燃料而燃,因其〔燃料〕之滅盡,又,其他之〔燃料〕不持來;彼可謂『無〔火之〕食〔燃料〕而熄滅』之名稱也。」〔世尊曰:〕「實如是,婆蹉!凡以色施設如來使知者,其色為如來所捨,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成為非有,未來為不生法。婆蹉!如來實是解脫色之名稱者,〔智〕甚深者、不可量者、難以深解者,猶如大海;云『(如來)往生』是不適當,云『(如來)不往生』是不適當,云『(如來)往生亦不往生』是不適當,言『(如來)不往生亦非不往生』是不適當。又,凡以受施設如來使知者,其受為如來所捨,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成非有,未來為不生法。婆蹉!如來實是解脫受之名稱者〔智〕甚深者,不可量者,難以深解者,猶如大海;云:『如來往生』是不適當,云『(如來)不往生』是不適當,云『(如來)往生亦不往生』是不適當,云『(如來)不往生亦非不往生』是不適當。凡以想施設如來使知者,其想(凡夫之知見)為如來所捨,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成為非有,未來為不生法;婆蹉!如來實是解脫想之名稱者,〔智〕甚深者,不可量者……乃至……云『不往生亦非不往生』是不適當也。凡以諸行施設如來使知者,其諸行為如來所捨,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成為非有,未來為不生法。婆蹉!如來實是解脫諸行之名稱者,〔智〕甚深者,不可量者……乃至……云『(如來)不往生亦非不往生』是不適當也。凡以識施設如來使知者,其識為如來所捨,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成為非有,未來為不生法。婆蹉!如來實是解脫識之名稱者,〔智〕甚深者,不可量者,難以深解者,猶如大海。云『往生』是不適當,云『不往生』是不適當,云『往生亦不往生』是不適當,云『不往生亦非不往生』是不適當。」 如是說已,婆蹉姓之普行者白世尊曰:「卿瞿曇!猶如於村里或鄉鎮附近,有大娑羅樹,彼之無常性,破壞枝、葉、破壞外皮、皮材,破壞膚材;彼〔樹〕以他日枝、葉脫落,外皮、皮材脫落,膚材脫落,唯於心材住立。如是,卿瞿曇之教語是枝、葉脫落,外皮、皮材脫落、膚材脫落,唯於心材確立。希有哉,卿瞿曇!希有哉,卿瞿曇!『猶如扶起顛倒者,揭露被覆者,對迷路者告(以道),於黑闇中持油燈,使有眼者見諸色。』實如是,卿瞿曇以種種方便說示教法。此予歸依師尊瞿曇,〔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願師尊瞿曇,容受予自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 73 第七十三ᅟ婆蹉衢多大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之竹林栗鼠飼養處。爾時,婆蹉姓之普行者詣世尊之處。詣已,問訊世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婆蹉姓普行者白世尊曰:「長時來,予不曾與世尊交談矣。善哉!願卿瞿曇為予略示善、不善。」〔世尊曰:〕「婆蹉!予可為汝略示善、不善也;婆蹉!予亦可為汝廣說善、不善也。然而,婆蹉!予今為汝略示善、不善;汝宜諦聽,善思之,予將說之。」婆蹉姓普行者應世尊:「卿!願樂欲聞。」世尊曰: 「婆蹉!貪是不善,不貪是善也;瞋是不善,不瞋是善也;癡是不善、不癡是善也。婆蹉!如是,此等是三不善法,〔及〕三善法也。婆蹉!殺生是不善,離殺生是善也;婆蹉!不與取是不善,離不與取是善也;婆蹉!於諸欲邪行是不善,於諸欲離邪行是善也;婆蹉!妄語是不善,離妄語是善也;婆蹉!離間語是不善;離離間語是善也;婆蹉!粗惡語是不善,離粗惡語是善也;婆蹉!綺語是不善,離綺語是善也;婆蹉!貪求是不善,不貪求是善也;婆蹉!瞋恚是不善,不瞋恚是善也;婆蹉!邪見是不善,正見是善也。婆蹉!如是此等是十不善法,〔及〕十善法也。婆蹉!凡比丘斷捨渴愛之根者,如截多羅樹頭,成為非有,未來成為不生法,彼比丘成阿羅漢,諸漏已盡,修行成滿,無漏心解脫,捨離重擔,逮得己利,有結滅盡,正智解脫者也。」 〔婆蹉曰:〕「卿瞿曇且置之!卿瞿曇之比丘弟子中,有依慧滅盡諸漏於今生今世,自證無漏之心解脫,知自作證而住之否?」〔世尊曰:〕「婆蹉!予之比丘弟子中,依解脫慧滅盡諸漏於今生今世,自證無漏之心解脫,知自作證而住之者,實不祇百、不祇二百、不祇三百、不祇四百、不祇五百,尚有更多〔比丘弟子〕也。」〔婆蹉曰:〕「卿瞿曇且置之!又,諸比丘且置之,卿瞿曇之比丘尼弟子中,有依解脫慧,於今生今世滅盡諸漏,自證無漏之心解脫,自作證而住之者否?」〔世尊曰:〕「婆蹉!予之比丘尼弟子中,依解脫慧滅盡諸漏,於今生今世自證無漏之心解脫,自作證而住之者,實不祇百、不祇二百、不祇三百、不祇四百、不祇五百,尚有更多〔比丘尼弟子〕也。」〔婆蹉曰:〕「卿瞿曇且置之,又,諸比丘、諸比丘尼且置之,卿瞿曇之某一優婆塞弟子,在家者,著白衣〔而〕梵行者,由滅盡五下分結,為化生者(不還果者),於彼處涅槃,由彼界而成為不還(此欲界)者否?」〔世尊曰:〕「婆蹉!予之優婆塞弟子,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由滅盡五下分結,為化生者,於彼處涅槃,由彼界而為不還(此欲界)者,實不祇百……乃至……不祇五百,尚有更多〔優婆塞弟子〕。」〔婆蹉曰:〕「卿瞿曇且置之,諸比丘且置之,諸比丘尼且置之,諸優婆塞且置之,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又,卿瞿曇之優婆塞弟子中,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依教說奉行者,依教誡懺悔者,度疑者,離惑者,得無所畏者,於師之教不依他者而住之否?」〔世尊曰:〕「婆蹉!予之優婆塞弟子,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依教說奉行者,依教誡懺悔者,度疑者,離惑者,得無所畏者,於師之教不依他而住之者,實不祇百……乃至……不祇五百,尚有更多〔優婆塞弟子〕。」〔婆蹉曰:〕「卿瞿曇且置之,諸比丘且置之,諸比丘尼且置之,諸優婆塞且置之,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諸優婆塞且置之,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又,有卿瞿曇之優婆夷弟子,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由滅盡五下分結,為化生者,於彼處般涅槃,由彼界而為不還者否?」〔世尊曰:〕「婆蹉!予之優婆夷弟子,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由滅盡五下分結,為化生者,於彼處般涅槃,由彼界而為不還者,實不祇百……乃至……不祇五百,尚有更多〔優婆夷弟子〕。」〔婆蹉曰:〕「卿瞿曇且置之,諸比丘且置之,諸比丘尼且置之,諸優婆塞且置之,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諸優婆塞且置之,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諸優婆夷且置之,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又,有卿瞿曇之某一優婆夷弟子,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依教說奉行者,依教誡懺悔者,度疑者,離惑者,得無所畏者,以師教而不依他緣而住者否?」〔世尊曰:〕「婆蹉!予之優婆夷弟子,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依教說奉行者,依教誡懺悔者,度疑者,離惑者,得無所畏者,以師之教而不依他緣而住之者,實不祇百……乃至……不祇五百,尚有更多〔優婆夷弟子〕。」 〔婆蹉曰:〕「卿瞿曇!若只有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又,諸比丘是非完成者。如是,此梵行是以其支分而不完全也。然而,卿瞿曇!因為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諸比丘亦為完成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而為完全也。卿瞿曇!若只有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及諸比丘是完成者,然諸比丘尼是非完成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而為不完全也。然而,卿瞿曇!因為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及諸比丘是完成者,及諸比丘尼亦是完成者,是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而為完全也。卿瞿曇!若只有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及諸比丘是完成者,及諸比丘尼是完成者,然諸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是非完成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而為不完全也。然而,卿瞿曇!因為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及諸比丘是完成者,及諸比丘尼是完成者,及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亦為完成者,是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而為完全也。卿瞿曇!若只有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及諸比丘是完成者,及諸比丘尼是完成者,及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是完成者,然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不是完成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而為不完全也。然而,卿瞿曇!因為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及諸比丘是完成者,及諸比丘尼是完成者,諸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是完成者,及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亦是完成者,是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為完全也。卿瞿曇!若只有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及諸比丘是完成者,及諸比丘尼是完成者,諸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是完成者,及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亦是完成者,然優婆夷、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不是完成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而為不完全也。然而,卿瞿曇!因為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及諸比丘是完成者,及諸比丘尼是完成者,及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是完成者,及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是完成者,及優婆夷、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亦是完成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而為完全也。卿瞿曇!若只有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及諸比丘是完成者,及諸比丘尼是完成者,及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是完成者,及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為受欲者是完成者,及優婆夷、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亦是完成者,然優婆夷、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不是完成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而為不完全也。而,卿瞿曇!因為卿瞿曇是此法之完成者,及諸比丘是完成者,及諸比丘尼是完成者,及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是完成者,及優婆塞、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是完成者,及優婆夷、在家者、白衣〔而〕梵行者是完成者,及優婆夷、在家者,白衣〔而〕受欲者亦是完成者。如是,此梵行以其支分而為完全也。 卿瞿曇!猶如恒河傾向大海,斜向大海,傾斜向大海,注大海而安住之;如是,卿瞿曇之此共在家,出家眾,傾向涅槃,傾向涅槃,觸(達)涅槃而安住之。偉哉!卿瞿曇!偉哉!卿瞿曇!卿瞿曇恰如能扶起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告之以道,於闇中持來明燈,使有眼者見諸色。如是,卿瞿曇以種種方便說示教法。因此,予歸依卿瞿曇,〔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願得於卿瞿曇之面前出家,願得進入[1]受具足戒。」〔世尊曰:〕「婆蹉!曾為外道者,欲依此法、律出家,欲受具足戒者,彼應有四個月間學習別住之,經四個月學習,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受具足戒成為比丘身份也。然對此,予認有個人之差別也。」〔婆蹉曰:〕「師尊!若諸曾為外道者,欲依此法、律出家,欲受具足戒者,應於四個月間學習別住之,經四個月學習,勵志決心者,諸比丘允使出家,受具足戒或為比丘身份;則予願四年間學習別住之,經四年學習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受具足戒成為比丘身份。」爾時,婆蹉姓普行者得於世尊之面前出家,得受具足也。 ᅟᅟ==[1] 進入(upasampadā)見中部第七經註[07]。== 具壽婆蹉衢多受具足戒不久,即受具足半個月時,往詣世尊處。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具壽婆蹉衢多白世尊曰:「師尊!予已學得有學者應學之智。願世尊對予開示增上法」。〔世尊曰:〕「婆蹉!然,汝應增上修習二法:止與觀也。婆蹉!汝對此等二法,即止與觀實增上修習者,其將導致通達種種界。 婆蹉!對彼〔神通〕倘若汝作是願:『予願經驗種種神通力、即一〔身〕而能成為種種〔身〕,或種種〔身〕能成為一〔身〕;或顯、或隱,又如穿壁、透牆、越山、能通行無礙,猶如於虛空;於地上能作出沒,猶如於水中;能行於水上而不沈,猶如行於地上;跏趺〔坐〕於虛空中能〔飛〕行,如有翼之鳥;又能接觸、能捫摸日、月,有如是大神力,如是大威力、乃至梵天界、以身得自在轉之。』汝可於一切處、一切境將能應願得自證。 婆蹉!對彼〔天耳〕倘若汝願:『予以清淨而超人之天耳界能聞人間或天界、遠或近兩方之聲。』汝可於一切處、一切境能(應願)得自證。 婆蹉!對彼〔知他心〕倘若汝願:『予對他之有情及他人,從〔自〕心能熟知〔他〕心:即對有貪心,能知「有貪心也」。或對無貪心,能知「無貪心也」。或對有瞋心,能知「有瞋心也」。或對無瞋心,能知「無瞋心也」。或對有癡心,能知「有癡心也」。或對無癡心,能知「無癡心也」。或對攝心,能知「攝心也」。或對散「亂心」,能知「散亂心也」。或對「高廣心」,能知「高廣心也」。或對「非高廣心」,能知「非高廣心也」。或對「有上心」,能知「有上心也」。或對「無上心」,能知「無上心也」。或對「得定心」,能知「得定心也」。或對「未得定心」,能知「未得定心也」。或對「心解脫」,能知「心解脫也」。或對「心未解脫」,能知「心未解脫也」。』汝可於一切處,一切境能應願得自證之。 婆蹉!彼〔宿住〕如汝〔所願〕:『予憶念種種宿住,即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百千生;多數之壞劫,多數之成劫,多數之壞成劫,於其處予有如是名、如是姓、如是階級,如是食、如是受苦樂、如是壽終;彼〔予〕從其處死、彼處生,於彼處(再生之),予有如是名、如是姓、如是階級、如是食、如是受苦樂、如是壽終;又,彼〔予〕從其處死,(再)生此處。如是,共行相,共境遇,隨種種宿住,而憶念之。』汝可於一切處,一切境能應願得自證之。 婆蹉!就彼〔天眼〕倘若汝願:『予以清淨超人之天眼〔界〕,能觀諸有情之正在死、正在再生,〔為〕卑賤者、高貴者、美者、醜者、幸福者、不幸者。能知諸有情隨其業而遭遇〔報應〕,即:「實此等尊貴有情正是以身具足惡行,以口具足惡行,以意具足惡行,是嘲罵諸聖者,執邪見者,持邪見業者。彼等身壞命終,往生惡處、惡趣、墮處、地獄。又,〔他之〕此等尊貴有情,正是以身具足善行,以口具足善行,以意具足善行,是具讚揚諸聖者,具正見者,持正見業者。彼等身壞命終,往生善趣、天界。」如是,予能以清淨超人之天眼〔界〕,觀諸有情之正在死、正在再生,〔為〕卑賤者、高貴者、美者、醜者、幸福者、不幸者。能知諸有情隨其業而遭遇〔報應〕。』汝可於一切處,一切境,能應願得自證。 婆蹉!對彼〔諸漏滅盡〕倘若汝願:『予能於現法,由滅盡諸漏,而為無漏心解脫、慧解脫,自己以通智自作證具足住。』汝可於一切處、一切境、能應願得自證。」 爾時,具壽婆蹉衢多對世尊之教示,歡喜、隨喜已,由座起立,頂禮世尊,右繞而離去。於是,具壽婆蹉衢多為獨住者、遠離者、不放逸者、熱心精勤者、自勵而住者,不久之後,凡良家子為義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者,彼於無上梵行之究竟,於現法以自己通智自作證具足住: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應作已作,不更為此〔輪迴〕狀態。又,具壽婆蹉衢多即成為阿羅漢之一。 爾時,眾多比丘欲往見世尊,具壽婆蹉衢多遙見彼等比丘前來,乃往彼等比丘處;詣已,對彼等比丘曰:「哈!汝等比丘往何處耶?」〔彼等曰:〕「賢者!予等(欲)往見世尊也。」〔婆蹉曰:〕「若然,諸具壽,代予頂禮世尊足,〔曰:〕『師尊!比丘婆蹉衢多頂禮世尊足。』言:『予恭敬世尊,予恭敬善逝。』」彼等比丘應諾比丘婆蹉衢多曰:「如是,賢者!」於是,彼等比丘詣世尊處;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比丘白世尊言:「師尊!比丘婆蹉衢多頂禮世尊足,言:『予恭敬世尊,予恭敬善逝。』」〔世尊曰:〕「諸比丘!前比丘婆蹉衢多,由〔予〕心悉知〔其〕心:『比丘婆蹉衢多是三明者,〔有〕大神力者,大威德者。』諸天亦告予此義:『師尊!比丘婆蹉衢多是三明者、〔有〕大神力者、大威德。』」 世尊說此已,彼等意悅之此丘皆歡喜世尊之所說。 ### 74 第七十四ᅟ長爪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鷲峰山須伽羅伽陀(豚掘穴)洞。爾時,普行者長爪詣世尊處;詣已,問訊世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普行者長爪白世尊言: 「卿瞿曇!予實如是說、如是見者:『予不容忍一切〔見〕。』」〔世尊曰:〕「火種居士!汝之此見『予不容忍一切〔見〕。』依汝對此見亦不容忍耶?」〔長爪曰:〕「卿瞿曇!予若容忍此見,對其應為如是、對其應為如是。」〔世尊曰:〕「此故,火種居士!凡彼等如是言:『對其應為如是,對其應為如是。』而不捨其見,且執他見者,於世間多之又多。此故,火種居士!凡彼等如是言:『對其應為如是,對其應為如是。』而捨其見、且不執他見者,於世間少之又少。」 〔世尊曰:〕「火種居士!有一些沙門、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容忍一切〔見〕也。』火種居士!〔另〕有一群沙門、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不容忍一切〔見〕也。』火種居士!〔又另〕有一群沙門、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容忍某些〔見〕,予不容忍某些〔見〕也。』火種居士!此處,凡彼等沙門、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容忍一切〔見〕也。』對彼等,此見為貪著現於前、繫縛現於前、歡喜現於前、耽著現於前、取著現於前。火種居士!此處,凡彼等沙門、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不容忍一切〔見〕也。』對彼等,此見為無貪著現於前、無繫縛現於前、無歡喜現於前、無耽著現於前、無取著現於前。」如是言已,普行者長爪白世尊言:「卿瞿曇稱揚予之成見,卿瞿曇讚歎予之成見。」〔世尊曰:〕「火種居士!此處,凡彼等沙門、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容忍某些〔見〕,予不容忍某些〔見〕也。』凡彼等所容忍之此見,實為貪著現於前、繫縛現於前、歡喜現於前、耽著現於前、取著現於前;而彼等所不容忍之此見,實為無貪著現於前、無繫縛現於前、無歡喜現於前、無耽著現於前、無取著現於前也。 火種居士!在此,凡彼等沙門、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容忍一切〔見〕也。』其時,有識之士作如此之深慮:『凡予示此見:「予容忍一切〔見〕也。」對此見,予若以剛毅執取之,執著之,斷言:「只此是真實也,其他是虛偽也。」則予可能和二者有異執:〔一者〕凡此沙門或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不容忍一切〔見〕也。」〔二者〕凡此沙門或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容忍某些〔見〕;予不容忍某些〔見〕也。」予與此等二者有異執。如是有異執時則有諍論;有諍論時則有反論;有反論時則有惱害。』如是於自己正在正觀異執、諍論、反論、惱害之後,捨斷此見及不執取他見;如是有彼等諸見之捨斷,如是有彼等諸見之定棄。 火種居士!在此,凡彼等沙門、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不容忍一切〔見〕也。』其時,有識之士作如此之深慮:『凡予之此見:「予不容忍一切〔見〕也。」對此見,予若以剛毅執取之、執著之,斷言:「只此是真實,其他是虛偽。」則予可能與二者有異執:〔一者〕凡此沙門或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容忍一切〔見〕也。」〔二者〕凡此沙門或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容忍某些〔見〕;予不容忍某些〔見〕也。」予與此等二者有異執。如是有異執時則有諍論;有諍論時則有反論;有反論時則有惱害。』如是於自己正在正觀異執、諍論、反論、惱害之後,捨斷此見及不執取他見;如是有彼等諸見之捨斷、如是有彼等諸見之定棄。 火種居士!在此,凡彼等沙門、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容忍某些〔見〕;予不容忍某些〔見〕也。』其時,若有識之士作如此之深慮:『若予示此見:「予容忍某些〔見〕;予不容忍某些〔見〕也。」對此見,予若以剛毅執取之,執著之,斷言:「只此是真實,其他是虛偽。」則予可能與二者有異執:〔一者〕凡此沙門或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容忍一切〔見〕也。」〔二者〕凡此沙門或婆羅門如是說、如是見者:「予不容忍一切〔見〕也。」予與此等二者有異執。如是有異執時則有諍論;有諍論時則有反論;有反論時則有惱害。』如是於自己正在正觀異執、諍論、反論、惱害之後,捨斷此見及不執取他見;如是有彼等諸見之捨斷、如是有離彼等之諸見。 火種居士!此身由色而成、四大而成、父母所生、飯、乳所長養,是無常、削滅、磨滅、變壞、分散之法;應隨觀〔此等〕是無常、苦、疾、癌、箭、痛、病、敵、滅壞、空、無我也。此身以無常、苦、疾、癌、箭、痛、病、敵、壞滅、空、無我、隨觀之者;即捨去著於此身之身欲、於身之愛著、於身之征服。 火種居士!此等有三受,曰:『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也。』人若受樂受時,即不受苦受,亦不受不苦不樂受,於其時唯受樂受。火種居士!人若受苦受時,即不受樂受,亦不受不苦不樂受,於其時唯受苦受。火種居士!人若受不苦不樂受時,即不受樂受,亦不受苦受,於其時唯受不苦不樂受。火種居士!樂受是無常,有為,由緣生而是滅法、壞法、衰法、滅盡法。火種居士!苦受亦是無常、有為,由緣生而是滅法、壞法、衰法、滅盡法。火種居士!不苦不樂受亦是無常、有為,由緣生而是滅法、壞法、衰法、滅盡法也。火種居士!如是見,多聞之聖弟子,厭樂受、厭苦受、厭不苦不樂受。由厭而離,由離而解脫,解脫已,有解脫智,即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此之後有。火種居士!如是心解脫之比丘,無共任何之和,無共任何之爭。而於世間之說,決斷而不為所迷。」 其時,具壽舍利弗立於世尊背後,對世尊扇風。是時,具壽舍利弗如是念:「世尊實已證知,而為我等說彼等彼等諸法之捨斷;善逝實已證知,而為我等說彼等彼等諸法之定棄。」正作如是深慮之尊者舍利弗之心,已無取著,而從諸漏解脫也。又,普行者長爪亦遠塵、離垢法眼生起,悟得:「凡任何由緣所生之法皆是滅盡之法也。」於是,普行者長爪是已見法者、得法者、知法者、已深入法者、已度疑者、已離惑者、已得無所畏者、於師教不依他者,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尊者瞿曇猶如能扶起顛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能導之以道,於闇中能持來明燈,使有眼者得見諸色。如是,尊者瞿曇以種種方便之法開示。因此,予歸依尊者瞿曇,〔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師尊瞿曇容受予自今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 75 第七十五ᅟ摩犍提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在拘樓國中名為劍魔瑟曇邑拘樓人聚落之婆羅墮闍姓婆羅門之聖火堂草座。爾時,世尊晨早,著衣,執持衣鉢,為乞食入劍魔瑟曇邑,於劍魔瑟曇邑行乞已,從乞食歸返,食後,為晝住行近某一叢林,深入其叢林中,坐於一樹下。 爾時,普行者摩犍提徘徊步行詣婆羅墮闍姓婆羅門之聖火堂。普行者摩犍提見婆羅墮闍姓婆羅門之於聖火堂所設之草座;見已,對婆羅墮闍姓婆羅門曰:「卿婆羅墮闍於聖火堂所設之此草座是為誰耶?予以為似為沙門〔所設之〕牀座也。」〔婆羅門曰:〕「卿摩犍提!有釋迦族之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者,彼尊者瞿曇有如是善美高揚之名聲:『如是,彼世尊為應供者、等正覺者、明行具足者、善逝者、世間解者、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也!』此乃為彼尊者瞿曇所設之牀座也。」〔普行者曰:〕「卿婆羅墮闍!予等實見惡見也,即予等見為彼世間破壞[1]者瞿曇所設之牀座也。」〔婆羅門曰:〕「摩犍提!宜留心此語,摩犍提!宜留心此語。彼尊者瞿曇實是眾多王族之智者,婆羅門之智者,居士之智者及沙門之智者,對彼尊者瞿曇信仰,並被導於聖道、善法。」〔普行者曰:〕「卿婆羅墮闍!即使予等親見彼尊者瞿曇,予等當面亦應語:『沙門瞿曇是殺生者也!』何以故?予等之經中實如是宣判也。」〔婆羅門曰:〕「倘若卿摩犍提不介意,予願為沙門瞿曇告此〔言〕。」〔普行者曰:〕「如卿婆羅墮闍所言,汝可安心如是對彼語之。」 ᅟᅟ==[1] 「世間破壞者之」原文 bhūnahuno 暹羅皇室出版本亦同,可見此乃由bhūman-hut(世間犧牲者)而來吧!然在暹羅皇室版註釋本有 bhūnahanassa,且註解為 hatavuḍḍhino martyādakārakassa 有(以害繁榮、作規制者),此似由 bhūman-han(殺世間者)來的。予採用此而譯之,結果得與前者同義。無論如何 bhuma 因很久以來既誤寫為 bhūna。北傳漢譯為「敗壞地」應是 bhūma-han譯之。然想不管漢譯,應見為 bhūna 是由 bhūta 之誤寫。== 世尊以清淨超人之天耳,聞此婆羅墮闍姓婆羅門與普行者摩犍提之共語;於是,世尊由晡時宴默出定,往訪婆羅墮闍姓婆羅門之聖火堂。至已,就坐於所設之草座。於是,婆羅墮闍姓婆羅門詣世尊處。詣已,問訊世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婆羅墮闍姓之婆羅門曰:「婆羅墮闍!汝與普行者摩犍提,有關此草座,曾有任何共話否?」如是言已,婆羅門婆羅墮闍慄然〔身〕毛豎立,向世尊曰:「此〔事〕予等欲告世尊也;然而尊者瞿曇已說出〔予等〕所未說者。」而在此,世尊與婆羅墮闍姓之婆羅門之共話,尚未終結時,普行者摩犍提步行徘徊來詣婆羅墮闍姓婆羅門之聖火堂世尊處。詣已,問訊世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普行者摩犍提曰:「摩犍提!此嗜好色、愛好色、喜悅色之眼,為如來所調御、所守護、所保護、所防護也;又為防護其(眼)而說法也。摩犍提!汝是否因此而說:『沙門瞿曇是世間破壞者也?』」〔普行者曰:〕「卿瞿曇!關於〔眼〕,予實因如是而說:『沙門瞿曇是世間破壞者也。』何以故?『於予等之經中實如是宣判也。』」〔世尊曰:〕「摩犍提,此嗜好聲……乃至……之耳;嗜好香……乃至……之鼻;嗜好味、愛好味、喜悅味之舌,其為如來所調御、所守護、所保護、所防護也,又,為防護其(舌)而說法也。摩犍提!關於此(舌),汝是否因此而說:『沙門瞿曇是世間破壞者也?』」〔普行者曰:〕「卿瞿曇!關於(舌),予實因如是而說:『沙門瞿曇是世間破壞者也。』何以故?於予等之經中實如是宣判也。」〔世尊曰:〕「摩犍提!此嗜好觸、喜悅觸……乃至……之身;嗜好法、愛好法、喜悅法之意,其為如來所調御、所守護、所保護、所防護也,又為防護其〔意〕而說法也。摩犍提!汝是否因此而說:『沙門瞿曇是世間破壞者也?』」〔普行者曰:〕「卿瞿曇!予實因如是而說:『沙門瞿曇是世間破壞者也』。何以故?於予等之經中實如是宣判也。」 〔世尊曰:〕「摩犍提!汝如何思此:『在此,有一類人,曾耽迷於依眼所識之可愛、可樂、可意、所愛色、伴欲、貪染之色,彼於他日如實知色之集起、滅沒、愛味、過患、出離、捨斷對色之渴愛、排除對色之熱惱,脫離渴望,自心寂靜而住之。』摩犍提!對此汝有何可言?」〔普行者曰:〕「卿瞿曇!無任何〔可言〕也。」〔世尊曰:〕「摩犍提!汝如何思此:『在此,有一類人,曾耽迷於依耳所識……乃至……之聲;依鼻所識……乃至……之香;依舌所識……乃至……之味;依身所識之可愛、可樂、可意、所愛色、伴欲、貪染之觸;彼於他日如實知觸之集起、滅沒、愛味、過患、出離、捨斷對觸之渴愛、排除對觸之熱惱、脫離渴望,自心寂靜而住之。』摩犍提!對此汝有何可言?」〔普行者曰:〕「卿瞿曇!無任何〔可言〕也。」 〔世尊曰:〕「摩犍提!予過去為在家者時,為五種欲具備者、具足而娛樂之;〔五種欲者,即:〕依眼所識之可愛、可樂、適意、所愛色、伴欲、貪染之色;依耳所識……乃至……之聲;依鼻所識……乃至……之香;依舌所識……乃至……之味;依身所識之可愛、可樂、適意、所愛色、伴欲、貪染之觸也。摩犍提!予為在家者時予有三殿堂:一為雨季者、一為冬季者、一為夏季者。摩犍提!彼時予於雨季殿,在雨季四個月間,有玉女之音樂為樂,未曾由殿堂下來。彼時予於他日如實知諸欲之集起、滅沒、愛味、過患、出離、捨斷對諸欲之渴愛,排除對諸欲之熱惱,脫離渴望,自心寂靜而住之。彼時予見其他諸有情,於諸欲不離貪,為諸欲之渴愛所食、為諸欲之熱惱所燒、從事追求諸欲;彼時予不羨慕彼等,對此,予不欣喜之。何以故?摩犍提!因除此諸欲惡不善心法之外,亦有愛好於獲得天樂;對此卑下之人間五欲歡樂,予不羨慕之,對此,予不欣喜之。 摩犍提!譬如居士或居士子為多富裕、多財物、多受用者,為五種欲分具備者。具足者而得娛樂之。〔五種欲分者,即:〕依眼所識可愛、可樂、適意、所愛色、伴欲、貪染之色;依耳所識……乃至……之聲;依鼻所識……乃至……之香;依舌所識……乃至……之味;依身所識可愛、可樂、適意、所愛色、伴欲、貪染之觸者也。彼以身行善行,以口行善行、以意行善行;身壞命終後,得往生善趣、天界、與三十三天共住。彼於其處之歡喜林,為天女眾所圍繞,以具備天之五種欲分,具足而得娛樂之。彼得見居士或居士子以具備五種欲分,而正在娛樂者。摩犍提!汝如何思此:『於彼歡喜林為天女眾所圍繞,以具備天之五種欲分,具足而正在娛樂之天子,會羨慕此居士或居士子之人間五種欲分耶?欲依人之諸欲〔分〕而欲迴向否?』」〔普行者曰:〕「實無此也,卿瞿曇!何以故?卿瞿曇!與人類之諸欲〔分相比〕,天之諸欲為更勝又更妙也。」〔世尊曰:〕「摩犍提!實如是,予過去為在家者時,以具備五種欲分,具足而娛樂之,〔即:〕依眼所識……乃至……之色;依耳所識……乃至……之聲;依鼻所識……乃至……之香;依舌所識……乃至……之味;依身所識之可愛、可樂、適意、所愛色、伴欲、貪染之觸者也。彼時予於他日實知諸欲之集起、滅沒、愛味、過患、出離、捨斷對欲之渴愛,排除對欲之熱惱,脫離渴望,自心寂靜而住之。彼時予見其他諸有情於欲不離貪、為諸欲之渴愛所食、為諸欲之熱惱所燒、從事追求諸欲;彼時不羨慕彼等,就此,予不欣喜之。何以故?摩犍提!因除諸欲、惡不善法之外,亦有愛好於獲得天樂;對此卑下之人間五欲,歡樂予不羨慕之,對此,予不欣喜之。 摩犍提!譬如癩病者,肢體生瘡,肢體腐爛,為蟲所蛀,以爪搔裂瘡口,於火坑燒身(治療)。朋友、同事、親戚、血緣者,為彼雇請外科醫師;該外科醫師為彼用藥(治療),彼受其治療得解脫癩病,成為無病、安樂、自主、自在、以其所欲而行者。彼見其他癩病者,肢體生瘡,肢體腐爛,為蟲所蛀,以爪搔裂瘡口、於火坑燒身。摩犍提!汝如何思此:『是否彼人對此一癩病者之於火坑燒身,或受治療而生羨慕耶?』」〔普行者曰:〕「實無此也,卿瞿曇!何以故?卿瞿曇!於有病時,有治療之必要;無病時,則無治療之必要也。」〔世尊曰:〕「摩犍提!實如是,予過去為在家者時,以具備五種欲分、具足而娛樂之。〔五種欲分者,即〕:依眼所識……乃至……之色;依耳所識……乃至……之聲;依鼻所識……乃至……之香;依舌所識……乃至……之味;依身所識之可愛、可樂、適意、所愛色、伴欲、貪染之觸者也。彼時予於他日如實知諸欲之集起、滅沒、愛味、過患、出離、捨斷對欲之渴愛、排除對欲之熱惱,脫離渴望,自心寂靜而住之。予見其他諸有情於諸欲不離貪、為諸欲之渴愛所食、為諸欲之熱惱所燒、從事追求諸欲;彼時予不羨慕彼等,就此,予不欣喜之。何以故?摩犍提!因除此諸欲、惡不善法之外,亦有愛好於獲得天樂;對此卑下之人間五欲歡樂,予不羨慕之,對此,予不欣喜之。 摩犍提!譬如癩病者,肢體生瘡,肢體腐爛,為蟲所蛀,以爪搔裂瘡口,於火坑燒身。朋友、同事、親戚、血緣者,為彼雇請外科醫師;彼外科醫師為彼治療,彼受其治療得解脫癩病,成為無病、安樂、自主、自在、以其所欲而行者。但有二強力之人各握其一臂引曳火坑。摩犍提!汝如何思此:『是否彼人今將身如斯如斯扭曲(以抗拒)否?』」〔普行者曰:〕「如是,卿瞿曇!何以故?卿瞿曇!彼火實是苦觸、極大熱、大熱惱者也。」〔世尊曰:〕「摩犍提!汝如何思此:彼火是否只於今為苦觸,極大熱、大熱惱者否?或者彼火於過去亦為苦觸,極大熱、大熱惱者否?」〔普行者曰:〕「卿瞿曇!彼火於今為苦觸,極大熱、大熱惱;於過去亦為苦觸,極大熱、大熱惱也。又,卿瞿曇!彼癩病者,肢體生瘡,肢體腐爛,為蟲所蛀,以爪搔裂瘡口,根敗壞,而『於火之苦觸為樂者』是得顛倒想也。」〔世尊曰:〕「摩犍提!如是,過去之諸欲為苦觸,極大熱、大熱惱者也;未來之諸欲亦為苦觸、極大熱、大熱惱者也;於現在之諸欲亦為苦觸,極大熱、大熱惱者也。摩犍提!而此等有情於諸欲不離貪、為諸欲之渴愛所食、為諸欲之熱惱所燒、諸根敗壞,而『於諸欲之苦觸實為樂者』是得顛倒想也。 摩犍提!譬如癩病者,肢體生瘡、肢體腐爛,為蟲所蛀,以爪搔裂瘡口、於火坑燒身。摩犍提!如是彼癩病者,肢體生瘡,肢體腐爛,為蟲所蛀,以爪搔裂瘡口,於火坑燒身,其瘡口則愈增不淨,惡臭腐爛也。然即因諸瘡口之癢感,有某些程度之悅意,快味而已也。摩犍提!如是,有情實於諸欲不離貪、為諸欲之渴愛所食、為諸欲之熱惱所燒、從事追求諸欲。摩犍提!凡如是有情,為於諸欲不離貪、為諸欲之渴愛所食、為諸欲之熱惱所燒、從事追求欲者,則彼等有情愈益增長欲愛,彼等為諸欲之熱惱所燒也;然即緣於五種欲分,有某些程度之悅意、快味而已也。 摩犍提!汝如何思此:『王或王之宰相,為具備五種欲分、具足而娛樂者。不捨斷欲愛,不排除欲熱惱,然而脫離渴望之,自心寂靜而住之,或今住之、或將住之。』汝是否見之或聞之耶?」〔普行者曰:〕「實無此,卿瞿曇!」〔世尊曰:〕「摩犍提!善哉!摩犍提!予亦未曾見,未曾聞:『王或王之宰相,為具備五種欲分、具足而娛樂者,不捨斷欲愛,不排除欲熱惱,然而脫離渴望,自心寂靜而住之,或今住之,或將住之也。』然而,摩犍提!凡任何沙門或婆羅門,脫離渴望,自心寂靜而住之,或今住之,或將住之者,彼等如實知諸欲之集起、滅沒、愛味、過患、出離、已捨斷欲愛,已排除欲熱惱,脫離渴望,自心寂靜而住之,或今住之,或將住之也。」 於是,世尊於彼時發此感興語曰: 「無病第一利ᅟᅟᅟᅟᅟ涅槃第一樂 聖之八正道ᅟᅟᅟᅟᅟ致安穩不死」 如是言已,普行者摩犍提白世尊曰:「希有哉!卿瞿曇!未曾有哉!卿瞿曇!卿瞿曇善說此: 『無病第一利,涅槃第一樂。』 卿瞿曇!予亦聞昔之諸普行者之師,及師中之師之言說: 『無病第一利,涅槃第一樂。』 卿瞿曇!彼之言〔與卿之言〕一致也。」〔世尊曰:〕「摩犍提!汝亦聞昔之普行者之師,及師中之師之言說: 『無病第一利,涅槃第一樂。』 何者是其無病耶?何者是其涅槃耶?」如是言已,普行者摩犍提以手順次捫摸自己肢體曰:「卿瞿曇!此(予身)是其無病也;此是其涅槃也。卿瞿曇!予今實是無病安樂者也,無任何事苦惱予者也。」 〔世尊曰:〕「摩犍提!譬如天生盲人,彼不能見黑色、白色、青色、黃色、赤色、深紅色,不能見同異、星光、日月。彼聞有眼者言:『卿!此白衣是精巧、美麗、無垢、清淨也。』而彼往求白〔衣〕。他人以污染油塵之粗衣欺彼曰:『喂!人!此是汝〔所求〕之美麗、無垢、清淨之白衣也。』彼領受其〔衣〕,領受已則穿著之,穿著已則悅意、出悅意之語:『卿!此白衣是精巧、美麗、無垢、清淨也。』摩犍提!汝如何思此:是否彼天生盲人能知見、能領受其污染油塵之粗衣,能領受能穿著之,穿著已則悅意、出悅意之聲曰:『卿!此白衣是精巧、美麗、無垢、清淨也』否?或者已信有眼者所說否?」〔普行者曰:〕「卿瞿曇!彼天生盲人實為不知者、不見者,而領受其污染油塵之粗衣,領受已則穿著之,穿著已則悅意,出悅意之語:『卿!此白衣是精巧、美麗、無垢、清淨也。』〔並且〕已信有眼者所說也。」〔世尊曰:〕「如是,摩犍提!諸異學普行者實為盲目者、無眼者、不知無病、不見涅槃者,於此又說此偈: 『無病第一利ᅟᅟᅟᅟᅟ涅槃第一樂 聖之八正道ᅟᅟᅟᅟᅟ致安穩不死』 其偈依次第展轉至人間,摩犍提!此身由疾所成、由腫所成、由箭所成、由禍所成、由病所成者也;汝對此疾所成、腫所成、箭所成、禍所成、病所成之身,說:『卿瞿曇!此〔予身〕是無病也;此是涅槃也。』摩犍提!以汝無此聖眼;汝若以聖眼當知無病、當見涅槃也。」 〔普行者曰:〕「對卿瞿曇,予為如是淨信者:『卿瞿曇能對予之得知無病、得見涅槃之道,即如是對予說法。』」〔世尊曰:〕「摩犍提!譬如有天生盲人,彼不能見黑色、白色、青色、黃色、赤色、深紅色,不能見同異、星光、日月;而朋友、同事、親戚、血緣者為彼雇請外科醫師。該外科醫師為彼用藥(治療)。彼以此治療而兩眼仍不能〔視〕,兩眼不能清淨。摩犍提!汝如何思此:『是否該〔外科〕醫師只能有此疲勞、困惱之分耶?』」〔普行者曰:〕「如是,卿瞿曇!」〔世尊曰:〕「如是,摩犍提!予對汝說法:『此是無病也,此是涅槃也。』汝不能知無病、不能見涅槃,其應為予疲勞,其應為予之辛苦也。」 〔普行者曰:〕「對卿瞿曇,予為如是淨信者:『卿瞿曇能對予之得知無病、得見涅槃之道,即如是對予說法。』」〔世尊曰:〕「摩犍提!譬如有天生盲人,彼不能見黑色、白色、青色、黃色、赤色、深紅色,不能見同異、星光、日月;彼聞有眼者言:『卿!此白衣實是精巧、美麗、無垢、清淨也。』而彼往求白〔衣〕,他人以污染油塵之粗衣欺彼曰:『喂!人!此是汝所求精美、無垢、清淨之白衣也。』彼領受其〔衣〕、領受已則穿著之。朋友、同事、親戚、血緣者,為彼雇請外科醫師給于治療。該外科醫師為彼用藥(治療),即上吐劑、下痢劑、點眼藥、塗藥油、灌鼻(治療)。彼以此治療,而兩眼得(見)、兩眼得清淨;彼眼已能(視),凡於污染油塵粗衣之欲貪,彼當捨之;彼認定該人非友,而認定為敵人,甚至欲奪取生命,思量:『友!予實長時被此人以污染油塵之粗衣所瞞、所欺、所誑』〔即:〕『喂!人!此是汝所求之精美、無垢、清淨之白衣也。』如是,摩犍提!予對汝說法,言:『此是無病也,此是涅槃也。』汝應知無病,應見涅槃。於汝眼能〔視〕之同時,於五取蘊之欲貪,汝應捨斷之;汝更應有如是〔思〕:『友!予實長久被此心〔以五取蘊〕所瞞、所欺、所誑也。』予實為取色之正取者、取受之正取者、取行之正取者、取識之正取者也。對彼時之予、緣取而〔有〕有、緣有而〔有〕生、緣生而〔有〕老、死、愁、悲、苦、憂、[A2]惱生成之;如是有此全苦蘊之集起。」 ᅟᅟ==[A2] 惱【CB】,腦【南傳】== 普行者曰:「對卿瞿曇、予為如是淨信者:『卿瞿曇能對予如此說法,如是予成為非盲(明眼)者,能從此座起立。』」〔世尊曰:〕「摩犍提!為此,汝宜親近諸善士。摩犍提!汝若親近善士,摩犍提!汝將聞正法。摩犍提!汝若聞正法,摩犍提!汝隨一切法行。摩犍提!汝若隨一切行,摩犍提!汝將自知自見:『此等是疾、腫、箭也;就此(世),疾、腫、箭則滅盡無餘。予由取之滅,(而有)有之滅,由有之滅(而有)生之滅,由生滅(而有)老、死、愁、悲、苦、憂、惱之滅;如是有此全苦蘊之滅也。』」 已如是說時,普行者摩犍提白世尊曰:「偉哉!卿瞿曇!偉哉!卿瞿曇!正如是依卿瞿曇以種種方便所開示之法,猶如將能扶起已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告之以道,於黑闇中能持來明燈,使具眼者能見諸色也。予歸依師尊瞿曇、〔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予願得於師尊瞿曇之面前出家,願得受具足戒。」〔世尊曰:〕「摩犍提!凡曾為外道者、欲依此法、律中出家、欲受具足戒者,彼應於四個月間學習別住之;經四個月學習,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允使受具足戒方可為比丘身分。但對此,予以其個人之差別而定也。」〔普行者曰:〕「師尊!若諸曾為外道者,欲依於此法、律出家,欲於此法、律中受具足戒者,應有四個月之學習別住;經四個月之學習,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允使受具足戒,方可為比丘身分。予願四年間之學習別住,經四年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允使受具足戒後,方為比丘身分。」如是,普行者摩犍提於世尊之面前得出家、得受具足戒也。受具足戒後不久,尊者摩犍提為獨住者、遠離者、不放逸者、熱情者、自勵而住者;不久之後,良家子正當地由在家而出家成為無家者,彼於無上梵行已究竟體證,於今生今世自己依通智作證而具足住之,不久,彼證知:「予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此〔輪迴〕狀態也。」具壽摩犍提,成為阿羅漢之一。 ### 76 第七十六ᅟ刪陀迦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憍賞彌城瞿師羅園。爾時,普行者刪陀迦與五百大普行眾俱,住於無花果石窟。是時,具壽阿難晡時由宴默起出,對諸比丘曰:「諸賢!予等,為見石窟,當俱詣天造溝」。彼等比丘應尊者阿難:「然也,賢者!」於是,具壽阿難與眾比丘俱詣天造溝。爾時,普行者刪陀迦與大普行眾共坐;以叫聲、高聲、大聲談論種種〔非出離〕之富生論。即如:王論、盜賊論、大臣論、軍論、怖畏論、戰爭論、食物論、飲物論、衣服論、臥具論、華鬘論、香料論、親族論、車乘論、村里論、鄉鎮論、都城論、地方論、婦女論、勇士論、街路論、瓶取水處論、先亡論、種種異性論、世界起源論、海洋起源論、如是有無論等等。普行者刪陀迦見具壽阿難正從遠方而來。見已,令自己之會眾靜止:「諸賢!令聲細,諸賢!汝等勿作聲。此沙門瞿曇之弟子沙門阿難,即將〔向此〕前來。沙門瞿曇之諸弟子住於憍賞彌者,此沙門阿難為其中之一也。彼具壽好細聲、被導於寂靜,為寂靜之稱讚者也。(予)想彼已得知肅靜之眾會在此而來也。」於是,彼等普行者成為沈默者。爾時具壽阿難至普行者刪陀迦處。於是,普行者刪陀迦對具壽阿難曰:「賢者阿難請進!賢者阿難善來!賢者阿難終於作此安排,即來到此處;賢者阿難請坐此特設之座。」具壽阿難坐於所施設之座,普行者刪陀迦亦取一卑坐於一面。 具壽阿難對坐於一面之普行者刪陀迦曰:「刪陀迦!汝等是為何論說而共〔此處〕耶?又,汝等會談為何中斷耶?」〔刪陀迦曰:〕「賢者阿難!予等坐此所談,令止之!其話對賢者阿難為非難得,於後亦將聞也。對賢者阿難於自己師尊處之法語,請現示之,則實為幸甚也。」阿難曰:「若然,刪陀迦,諦聽、善思念之!予將說之。」普行者刪陀迦應具壽阿難曰:「如是,賢者!」具壽阿難曰:「刪陀迦!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說此等四種非梵行住及說四種非安息之梵行;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但不得正理、善法也」。〔刪陀迦曰:〕「賢者阿難!又,何等是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四種非梵行住?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耶?」 〔阿難曰:〕「刪陀迦!於此,有一類師,為如是說、如是見者:『無[1]布施、無供犧牲、無供養、無善惡業果報,無此世界、無他世界,無母、無父、無化生有情,無沙門、婆羅門。由正行、正行道者,於世間,自己依通智自作證教化此世界、他世界。此人為四大所成,命終後,地進入、還歸地,水進入、還歸水,火進入、還歸火,風進入、還歸風。諸根併入虛空。四人擔死者而行,彼輿牀為第五,於〔至〕墓地之間,〔雖〕諸句讚嘆死者(功德),被死者知之,(火化後)〔屍骨〕成為灰白色,犧牲祭〔物〕終於成灰,對愚鈍者之教說,即此布施;凡任何說死後之存在者、彼等是虛偽、虛妄、戲論。諸愚者及諸智者皆由身壞,斷滅之、消失之;死後無所有。』其時,刪陀迦!智者作如是深慮:『此尊師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無布施、無供犧牲……乃至……死後無所有。」若此尊師之語是真實,則以予之未曾作,於此已作也;以予之未曾完成,於此已完成也。於此而論我等兩者同等得沙門位也。然予不說:「兩者由身壞,則皆將斷滅之、消失之,死後將無所有。」又,此尊師實是過度之裸形、禿頭、蹲踞行、拔鬚髮、(出家勵志修梵行)者,而予為忍住於多子之林、(在家非梵行)者,受用迦尸國之栴檀、持用華鬘、塗香、脂粉、受用金銀,而予共此尊師,死後將(再生)同等之趣者也。予何所知、何所見,而欲於此師處修梵行耶?』彼已知:『此是非梵行住也。』因此彼厭惡此梵行而離去。刪陀迦!此為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第一非梵行住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但不得正理、善法也。 ᅟᅟ==[1] 此說參照中部第四十一經、第六十經,長部第二經二三(南傳六)。== 復次,刪陀迦!於此,有一類師,為如是說、如是見者:『〔無論[2]如何傷害他人之事〕、其作者、令作者、切者、令切者、烤者、令烤者、令愁者、令疲勞者、戰慄者、令戰慄者、殺者、令殺生者、令不與取者、穿入家者、掠奪者、盜竊者、立路傍(搶劫)者、通姦者、妄語者、〔如是〕作者,令作者無罪惡。又,以利劍輪將此大地上之生類,作成一肉團、一肉山,由其因緣無有罪惡,亦無有罪惡之果報。又,行於恆河之南岸,害之、殺之、截之、令截之、烤之、令烤之、由其因緣無有罪惡、亦無有罪惡之果報;又,行於恆河北岸布施之、令布施之、祭祀之、令祭祀之、由其因緣無有功德、亦無功德之果報;依布施、調御、自制、實語、並無功德、亦無有功德之果報。』 ᅟᅟ==[2] 此說參照中部第六十經,長部第二經一七。== 刪陀迦!其時,智者作如是深慮:『此尊師實如是說、如是見者:〔無論如何傷害他人之事,〕其作者,令作者……乃至……無有功德之果報。』若此尊師之語是真實,則以予之未曾作,於此而論為已作也;以予之未曾完成,於此而論為已完成也。於此我等兩者,得同等於沙門位也。然予不說:『〔予等〕之放任作〔業〕,多無罪惡。又,此尊師實是過度之……乃至……修梵行耶?』彼已知:『此是非梵行住也。』因此彼厭惡此梵行而離去,刪陀迦!此是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第二非梵行住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 復次,刪陀迦!於此,有一類師,為如是說、如是見者:『有情[3]之雜染為無因無緣;由無因無緣而諸有情被雜染。有情之清淨亦無因無緣;由無因無緣而諸有情被清淨。無力、無精進、無人之勢力、無人之勇猛、一切有情、一切生類、一切有類、一切有命者,無自在、無力、無精進,而由〔宿世〕命運、〔階級〕結合、〔自性〕而轉變;於六種階級感受樂苦。』 ᅟᅟ==[3] 此說參照中部第六十經,長部第二經二〇。== 刪陀迦!其時,智者作如是深慮:『尊師實如是說、如是見者:「有情之雜染為無因無緣……乃至……感受樂苦。」若此尊師之語是真實,則以予之未曾作,於此而論為已作也;以予之未曾完成,於此而論為已完成也。於此予等兩者得同等沙門位也。然予不說:「〔予等〕兩者由無因無緣而清淨之。又,此尊師實是過度之……乃至……修梵行耶?」』彼已知:『此是非梵行住也。』因此彼厭惡此梵行而離去。刪陀迦!此是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第三非梵行住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 復次,刪陀迦!於此,有一類師,為如是說、如是見者:『[4]此等七身是非所作者,非屬所作者之類,非所化作者,非使化作者,〔如〕石女,〔如〕山頂不動,如石柱住立〔不動〕也。彼等不動、不變易、互相無害、無互相之為樂、為苦、或為樂苦也。何等為七(身)耶?地身、水身、火身、風身、樂、苦、命,此等〔為七身〕也。此等七身是非作者,非屬所作者之類,非所化作者,非使化作者,〔如〕石女,〔如〕山頂不動,如石柱住立〔不動〕也;彼等不動、不變易、相互無害、無相互之為樂,為苦或為樂苦也。此處無殺者、或令殺者、或聞者、或令聞者、或識者、或令識者。凡以利劍斷頭,任何人無奪取任何人之生命;只是在七身之間隙揮過刀劍[5]而已。此等[6]成見經過百四十萬六千六百之胎(生)、有[7]五百(種)業、五業、三業、一業、半業。六十二道跡,有六十二中劫,[8]六階級,[9]八人地,〔經歷〕四千九百之生活(職業)法、四千九百之普行法,四千九百之龍住處,二千根。有三千地獄,有三十六塵界,有[10]七有想胎、[11]七無想胎、七(節)繫胎,七天、七人、七鬼、[12]七湖、[13]七山、七百山、七崖、七百崖,七夢、七百夢、有八百四十萬大劫;其間愚者、智者輪迴已、流轉已、將至苦之邊際。然其處無有:「予依此戒、或誓戒、或苦行、或梵行、對未熟之業,予將使徧熟之;對已熟業,次第受報而予將結束〔有漏業〕。」實無如是〔之事情〕。樂與苦是以斗定量也,輪迴亦有〔定量之〕限制,於此無增減,亦無盛衰。猶如系毬持線頭於高處投下,裂開而線脫之至解完為止;如是,愚者及智者輪迴已、流轉已,而將至作苦之邊際也。』 ᅟᅟ==[4] 此說,參照長部第二經、二六。== ᅟᅟ==[5] 以上長部第二經舉拘陀迦栴延之說,以下後半是舉拘薩羅末加黎之說。== ᅟᅟ==[6] 此說,參照長部第二經,二〇。== ᅟᅟ==[7] 「五百業」從佛音註是他個人的見解無何意義。五業是從五根而有故,三業是身、口、意之三業。一業是身與口各一業。半業以意業為半業。== ᅟᅟ==[8] 「六階級」見中部第六十經。== ᅟᅟ==[9] 八人地(aṭṭha-purisabhūmiyo)者,依註 manda(遲鈍)、khlḍḍa(遊戲)、vimaṁsa(思量)、ujugata(直行)、sekha(學)、ssmaṇa(沙門)、jina(勝者)、Panna(退)。== ᅟᅟ==[10] 七想胎(satta-saññigabbhā)者,依註 oṭṭba(駱馱)、goṇa(牡牛)、gadrabha(驢馬)aja(羊)、pasu(家畜)、miga(鹿)、mahisa(水牛)。== ᅟᅟ==[11] 七無想胎(satta-asaññigabbhā)者,依註 sāli(米)、yava(麥)、godhūma(小麥)mugga(綠豆)、kaṅgu(稷)、varaka(豆)、kudrūsaka(一種穀物莠)。== ᅟᅟ==[12] 七湖者 kaṇṇamuṇḍaka, Rathakāra, Anotatta, Sihappapātaka, Tiyaggala, Mucalinda, kuṇāladaha。== ᅟᅟ==[13] 「山」原文為 pavuṭa 而譯之。有註釋 gaṇṭhika 是(節),地上之節即是山,梵文山之字謂 parvata(巴利語 Pabbata)是由 parvan 來的,故於此 pavuṭa 看與 pabbata 同義而譯之。== 刪陀迦!此智者作如是深慮:『此尊師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此等七身……乃至……將至作苦之邊際也。」若此尊師之語為真實,則以予之未曾作,於此而論為已作也;以予之未曾完成,於此而論為已完成也。於此予等兩者得同等沙門位也。然予不說:「〔予等〕兩者流轉已、輪迴已、將至苦之邊際也。」又,此尊師實是過度之祼形、禿頭、蹲踞行、拔鬚髮(出家修梵行者),而予忍住於多子之牀(在家)、受用迦尸國產之栴檀、持用華鬘塗香、脂粉、受用金銀,而予與此尊師死後將是同趣者也。彼時予何知、何見、而欲於此師處修梵行耶?』彼已知:『此是非梵行住也。』因此厭惡此梵行而離去。刪陀迦!此是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第四非梵行住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 刪陀迦!此等是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四種非梵行住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刪陀迦曰:〕「希有哉!卿阿難!未曾有哉!卿阿難!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四種非梵行住,正是非梵行住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卿阿難!又,何等是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四種非安息之梵行;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耶?」 〔阿難曰:〕「刪陀迦!於此,有一類師,為一切知者、一切見者,自認智見無餘〔而言〕:『予之行、住、眠、寤、智見時常繼續現起。』彼入空屋,又不得食物,又被狗咬,又遇惡象,又遇惡馬,又遇惡牛;又彼問女及男之名及姓,又彼詢問村里鄉鎮之名及道路。彼正是:『此為何耶?』之問者:『予應入空屋,故予入之也。予不應得食物,故予不得也;〔有人〕應被狗咬,故予被咬也;〔有人〕應遇惡象,故予遇也;〔有人〕應遇惡馬,故予遇也;〔有人〕應遇惡牛,故予遇之也;〔有人〕應問女及男之名及姓,故予問之也;〔有人〕應問村里、鄉鎮之名及道路;故予問之也。』刪陀迦!於此智者作如是深慮:『此尊師實為一切知者,一切見者……乃至……故予問之也。』彼已知:『此是非安息之梵行也。』因此,厭惡此梵行而離去。刪陀迦!此是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第一非安息之梵行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 復次,刪陀迦!於此,有一類師為傳聞者,以傳聞為真者也,彼依傳聞依輾轉相傳,依聖藏之教而說法。刪陀迦!為傳聞者,以傳聞為真者之師,亦有善憶念、亦有惡憶念;亦有如者、亦有異者也。刪陀迦!其時,智者作如是深慮:『此尊師實為傳聞者、以傳聞為真者;彼依傳聞,依輾轉相傳,依聖藏之教而說法。依傳聞者,為真者之師,亦有善憶念、亦有惡憶念;亦有如者、亦有異者也。』彼已知:『此是非安息之梵行也。』因此厭惡此梵行而離去。刪陀迦!此是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第二非安息之梵行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 復次,刪陀迦!於此,有一類師是理論家、審察家,彼被理論所錘敲、隨順審察而行,依自己辯才說法。刪陀迦!理論家、審察家之師,亦有善理論、亦有惡理論;亦有如者、亦有異者也。刪陀迦!其時,智者作如是深慮:『此尊師實是理論家、審察家,彼被理論所錘敲、隨順審察而行、依自己辯才說法;理論家、審察家者,亦有善理論、亦有惡理論;亦有如者、亦有異者也。』彼已知『此是非安息之梵行也。』因此,厭惡此梵行而離去。刪陀迦!此是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第三非安息之梵行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 復次,刪陀迦!於此,有一類師是遲鈍者、極愚者也;彼因遲鈍、因極愚,處處以問題尋問之,以致言語混亂,(回答)〔如〕[14]鰻亂竄(難捉):『對予非如是;對予亦非如是;對予亦非異是;對予亦非:「無也。」對予亦非:「非無也。」』刪陀迦!其時,智者作如是深慮:『此尊師實是遲鈍者,極愚者也……乃至……對予,亦非「非無也。」』彼已知:『此是非安息之梵行也。』因此,厭惡此梵行而離去。刪陀迦!此是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第四非安息之梵行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 ᅟᅟ==[14] 鰻云云參照長部第一經二之二三。== 刪陀迦!此等是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四種非安息之梵行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刪陀迦曰:〕「希有哉!卿阿難!未曾有哉!卿阿難!依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四種非安息之梵行,正是非安息之梵行也。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不住(錯誤之)梵行。或雖住之,亦不得正理、善法也。卿阿難!於其處,智者宜盡可能住(正確之)梵行,住之,可得正理。善法者;彼師是何說者?何論者耶?」 「刪陀迦!關於此,如來、應供者、等正覺者、明行具足者、善逝者、世間解者、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彼於此天之世界……乃至……自知、自證而教導……乃至……示梵行。或為居士、或為居士子、或為其他族姓之再生者、以聽聞其法……(〔中部經典第五十一經〕如遊行者經如是所廣說)……彼由於捨此等五蓋——心穢,慧[A3]羸,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之。刪陀迦!於彼師、弟子證得如是優異殊勝;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住於(正確之)梵行。住之,則得正理、善法也。復次,刪陀迦!比丘由尋伺之止息……乃至……第二禪……第三禪……第四禪、具足而住之。刪陀迦!於彼師、弟子……得正理、善法也。 ᅟᅟ==[A3] 羸【CB】,贏【南傳】== 彼如是,於心得定、徧淨、清白、無穢、離隨煩惱、柔軟、適(合作)業、住立、已得不動,彼心向於宿住隨念智。彼對種種宿住能憶念之。即如:一生、二生……乃至……如是,共行相、共境遇,種種宿住而憶念之。刪陀迦!於彼師、弟子……得正理、善法。彼如是於心得定、徧淨、清白、無穢、離隨煩惱、柔軟、適業、住立、已得不動,彼心向於諸有情之死生智。彼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觀諸有情之正在死、生者。貴賤者、美醜者、幸福及不幸者……乃至……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受報。刪陀迦!於彼師之弟子……乃至……得正理、善法。彼如是於心得定、徧淨、清白、無穢、離隨煩惱、柔軟、適業、住立、已得不動,彼心向於諸漏盡智。彼如實知:『此是苦也。』……乃至……如實知:『此是漏盡之道也。』彼由如是知、如是見故,由欲漏而心解脫,由有漏而心解脫,由無明漏而心解脫;於解脫有『已解脫』之智;彼知『(予)生已盡,梵行已立,應作已辦,不更受此〔輪迴〕狀態也。』刪陀迦!於彼師、弟子證得如是優異、殊勝;於其處,智者盡可能住於(正確之)梵行。住之,則得正理、善法也。」 〔刪陀迦曰:〕「卿阿難!彼比丘為阿羅漢、諸漏已盡者、修行成滿者、所應作已作者、棄諸重擔者、逮得己利者、有結滅盡者、正智解脫者,彼受用諸欲否?」〔阿難曰:〕「刪陀迦!凡彼比丘為阿羅漢、諸漏已盡者、修行成滿者、所應作已作者、棄諸重擔者、逮得己利者、有結滅盡者、正智解脫者,彼不可能是此五種狀況之實踐者:即漏盡比丘不可能故意奪取生類之生命,漏盡比丘不可能取不與者而被稱偷盜,漏盡比丘不可能從事淫法,漏盡比丘不可能故意說妄語,漏盡比丘不可能於欲受用貯藏物,如以前為在家者。刪陀迦!凡彼比丘為阿羅漢、諸漏已盡者、修行成滿者、所應作已作者、棄諸重擔者、逮得己利者、有結滅盡者、正智解脫者,彼不可能是此等五種狀況之實踐者也。」 〔刪陀迦曰:〕「又,卿阿難!凡彼比丘為阿羅漢、諸漏已盡者、修行成滿者、所應作已作者、棄諸重擔者、逮得己利者、有結滅盡者、正智解脫者、彼於行、住、眠、寤時,智見時常繼續現起:『對予,諸漏已盡耶?』」〔阿難曰:〕「為此,刪陀迦!為汝說喻;有關此,依喻有一類智者,善知所說之意義也。刪陀迦!猶如人之手足截斷者,彼於行、住、眠、寤時,時常繼續〔呈現知見〕『手足已截斷』;並且於省察時知:『予之手足是已截斷也。』刪陀迦!如是,凡彼比丘為阿羅漢、諸漏已盡者、修行成滿者、所應作已作者、棄諸重擔者、逮得己利者、有結滅盡者、正智解脫者,彼於行、住、眠、寤時、時常繼續〔現起智見〕諸漏已盡,並於省察時知:『對予,諸漏是已盡也。』」 〔刪陀迦曰:〕「卿阿難!於此法、律之先導者,其數為更多耶?」〔阿難曰:〕「刪陀迦!且說於此法、律之先導者,不祇百、不祇二百、不祇三百、不祇四百、不祇五百、乃至有更多。」〔刪陀迦曰:〕「希有哉!卿阿難!未曾有哉!卿阿難!實不舉讚自教法,又不輕視他教法;又於處(契機)說法,又有為數更多之先導者被認知。然而,此等邪命外道是無子女人之諸子,只稱揚自己等,輕視他人等;祇告知三位先導者,即:難陀越闍,基沙山吉闍,末伽梨瞿舍羅。」 是時普行者刪陀迦呼自己之會眾曰:「諸賢!去矣!梵行住是在沙門瞿曇處;今我等不易於利養、恭敬、名聲徧捨之!」實如是,此普行者刪陀迦[A4]遣散自己之會眾,於世尊處行梵行。 ᅟᅟ==[A4] 遣【CB】,遺【南傳】== ### 77 第七七ᅟ善生優陀夷大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蘭陀園。爾時,有眾多知名之普行者,住於孔雀林普行者園。——即:阿努迦羅,瓦羅達羅,善生優陀夷,以及其他知名之普行者等。時,世尊清晨,著衣,持鉢、衣,入王舍城行乞。爾時、世尊自言:「今將往王舍城行乞,為時尚早。我何不去往孔雀林普行者園普行者善生優陀夷處。」於是,世尊往趣孔雀林普行者園。爾時,善生優陀夷普行者與普行者大眾俱坐,發喚聲、高聲、大聲作種種徒勞無益議論。即:王論、賊論、大臣論、兵論、畏怖論、戰鬥論、食論、飲論、衣論、牀論、華鬘論、香論、親族論、乘論、村論、街論、市論、國土論、婦人論、英雄論、傳聞論、井邊談天論、祖先論、異相論、世間論、海洋論,如是等有無之論。 爾時,善生優陀夷,遙見世尊前來,警誡自己之大眾曰:「諸賢!請肅靜!諸賢!慎勿作聲,彼沙門瞿曇來矣。實則彼尊者喜靜默,稱讚靜默者。彼若知〔我等〕為靜默之會眾,或許將欲接見。」於是彼等普行者保持靜默。 時,世尊來至彼普行者善生優陀夷處。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白世尊言:「世尊!請進。世尊!善來。世尊!世尊終於來此處。世尊且坐如何?請就此特設之座。」世尊即坐於所設之座。普行者善生優陀夷亦取一卑座,坐於一面。時世尊問普行者善生優陀夷曰:「優陀夷!今為何於此集坐耶?又〔彼等〕對話為何被中斷耶?」 「世尊!我等今集坐所語之話,暫且[A1]擱置。世尊!此語後日世尊不難得聞。世尊!日過種種外道沙門、婆羅門等,集會議論時,發生如是之對話:『鴦伽人,摩揭陀人實為有幸。鴦伽人、摩揭陀人誠然有幸。有僧伽、有伽那(會眾),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當一派之祖為眾多人所尊敬而此等沙門、婆羅門,為夏期安居來至王舍城。即彼不蘭迦葉,亦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當一派之師而為眾多人所尊敬,彼亦為夏期安居而來至王舍城。末迦利瞿舍利亦……乃至……阿耆多翅舍欽婆羅,婆浮陀迦旃那,散若夷羅梨沸,尼乾子亦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為一派之祖而為眾人尊敬,彼亦為夏季安居來至王舍城。彼沙門瞿曇亦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為一派之祖而為眾人所尊敬,彼亦為夏安居來至王舍城。於此等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之師,知名於世,有名聲而為一派之祖而為眾人所尊敬,世尊、沙門、婆羅門中,有誰受諸弟子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耶?又諸弟子對誰[1]恭敬、尊重而示親近耶?』爾時有人作如是言曰:『彼不蘭迦葉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為一派之祖而為眾人所尊敬。然彼不為諸弟子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諸弟子對彼不恭敬、尊重、親近。過去不蘭迦葉曾向數百會眾說法,其時,彼一弟子大聲言曰:「諸賢!勿將此意問不蘭迦葉,彼對此不知,我則知之。應將此義問我,我為諸賢解答之。」不蘭迦葉曾揮淚言曰:「諸賢!請肅靜,諸賢請勿作聲。勿問此等諸尊,將其問我,我為之解答其義。」雖作是言亦不濟事。不蘭迦葉之眾多弟子反駁後而離去,彼謂:「汝不知此法、律,我知此法、律。汝何以不知此法、律耶?汝作邪行,我作正行。我言為相應,汝言為不相應。汝將應言於前者而言於後,應言於後者而言於前。汝之主張被覆沒,汝之說被反駁,汝墮於負處,為脫汝之說,宜往遊方。或許汝可能自解。」如是,不蘭迦葉、不被諸弟子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諸弟子對不蘭迦葉亦不予恭敬、尊重親近。又不蘭迦葉以對法罵詈而被罵詈。』 ᅟᅟ==[A1] 擱【CB】,閣【南傳】== ᅟᅟ==[1] 原本為 katham ca 依暹羅本讀為 kañ ca。== 又或有人作如是言曰:『彼末迦利瞿舍利……乃至……阿耆多翅舍欽婆羅,婆浮陀迦旃那,散若夷羅梨沸,尼乾子等,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為一派之祖。然彼亦不為諸弟子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諸弟子對尼乾子亦不恭敬、尊重、親近。尼乾子曾對數百會眾說法……乃至……以對法罵詈而被罵詈。』 又復有人作如是言曰:『彼沙門瞿曇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為一派之祖,為眾人所尊敬。而彼受諸弟子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諸弟子對沙門瞿曇亦恭敬、尊重而予親近。沙門瞿曇曾為數百會眾說法。爾時沙門瞿曇之一弟子咳嗽,有同梵行者以膝觸彼言曰:「尊者!請肅靜!尊者!請勿作聲。我等之師,世尊今正說法。」沙門瞿曇向數百會眾說法時,沙門瞿曇弟子無噴嚏聲、無拂咳嗽音、聽眾對彼渴仰熱望。謂:「世尊若為我等說法,我等謹願傾聽。」譬如有人,於四衢街道由蜂房搾取甘甜之蜂蜜,眾多群眾對彼渴望熱求,沙門瞿曇對數百諸弟子說法時,彼之弟子中無噴嚏者、無拂咳嗽者、聽眾對彼渴仰熱望,謂:「世尊如為我等說法,我等謹願傾聽。」又沙門瞿曇弟子與同梵行者,有共勵修學者,後雖廢學還俗,然彼等仍讚歎師,讚歎法,讚歎僧伽,常自責而不非難於彼。謂:「我等為不祥者、少福者。我等雖對如是善說之法與律,出家而未能一生修得圓滿清淨梵行。」彼等或為守園人,或為優婆塞,受持五戒。如是沙門瞿曇為諸弟子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諸弟子對沙門瞿曇恭敬、尊重而予親近。』」 「優陀夷!汝見我有何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親近耶?」 「世尊!我見世尊有五法,依此諸弟子,對世尊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予親近。五法為何?世尊!實則世尊是少食,又稱讚少食。世尊!我見世尊於此為第一法,依此之諸弟子對世尊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予親近。 復次,世尊!世尊無論得任何衣皆為滿足;又對得任何衣皆滿足者,予以稱讚。世尊!我對世尊視此為第二法……乃至……予親近。 復次,世尊!世尊無論得任何食皆為滿足,又對得任何食皆滿足者,予以稱讚。世尊!我對世尊視此為第三法……乃至……予親近。 復次,世尊!世尊得任何牀座皆為滿足,又對得任何牀座皆滿足者,予以稱讚。世尊!我對世尊視此為第四法……〔乃至〕……予親近。 復次,世尊!世尊為遠離,亦稱讚遠離。世尊!我對世尊視此為第五法……乃至……予親近。 世尊!我視世尊有此等五法,依此諸弟子對世尊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尊重而予親近奉侍」。 「優陀夷!沙門瞿曇少食,亦稱讚少食,若依如是,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復恭敬、尊重而予親近奉侍。優陀夷!我之弟子,有食一鉢,有食半鉢,亦有食一木瓜樹果,亦有食半木瓜樹果者,然而,優陀夷!我有時食滿此鉢,或食其以上。優陀夷!沙門瞿曇為少食,又稱讚少食,若依如是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奉侍,優陀夷!以一鉢為食,以半鉢為食,以一木瓜樹果為食,以半木瓜樹果為食之彼等我諸弟子,依此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復恭敬、而親近奉侍者,無有是處。 優陀夷!沙門瞿曇無論得如何之衣皆為滿足,又對得如何之衣皆滿足者,予以稱讚。若以依如是之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奉侍。優陀夷!我之弟子著糞掃衣,著麤衣,彼等由塚間、塵堆、店前,蒐集弊物、布片,作僧伽梨衣穿著。然而,優陀夷!我時而著以靭粗之線所織之居士衣。優陀夷!沙門瞿曇得任何之衣皆為滿足,又對得任何之衣皆滿足者,予以稱讚。若依如是之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之,優陀夷!著糞掃衣、麤衣,由塚間、塵堆、店前蒐集之弊物、布片,作僧伽梨衣穿著,彼等我諸弟子,依此之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者,無有是處。 優陀夷!沙門瞿曇無論得任何之食皆為滿足,又對無論得任何之食皆滿足者,予以稱讚,若依如是之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奉侍。優陀夷!我之弟子乞食,次第乞食,滿足於[2]殘食,彼等入家請以牀座亦不接受。然而,優陀夷!我有時受請,除去米飯中黑粒,食諸種種汁。諸種種之助味,優陀夷!沙門瞿曇無論得任何之食皆為滿足。又對無論得任何之食皆滿足者,予以稱讚。若以依如是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予親近,優陀夷!乞食,次第乞食,滿足於[A2]殘食,入家雖請以牀座而不接受,彼等我諸弟子,依此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之者,無有是處。 ᅟᅟ==[2] 原本為 ucchepake vate nata,讀為 Uccherake va te ratā(參照 PTS Dictionary, ucchepaka 項)。== ᅟᅟ==[A2] [-]【CB】,[02]【南傳】== 優陀夷!沙門瞿曇無論得任何之牀座皆為滿足,又對無論得任何之牀座皆滿足者,予稱讚……乃至……優陀夷!我令弟子坐於樹下,坐於露天,彼等歷時八月不入屋簷下。然而,優陀夷!我有時住於周圍塗壁,防風,鎖閂,閉窗之高閣,優陀夷!乃至……坐於樹下,坐於露天,歷時八月不入屋簷下之彼等我諸弟子,依此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親近者,無有是處。 優陀夷!沙門瞿曇為遠離,又稱讚遠離……乃至……優陀夷!我之弟子住森林、於僻陬處坐臥,入住森、林、叢、僻陬之坐臥處。彼等為誦波羅提木叉,半月入僧伽中。然而,優陀夷!我有時與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國王、大臣、外道、外道諸弟子群居。優陀夷……乃至……住森林,於僻陬坐臥、入住森、林、叢、僻陬之坐臥處。為誦波羅提木叉,半月入僧伽中。彼等我諸弟子,依此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親近之者,無有是處。 如是優陀夷!諸弟子依此等五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之者,無有是處。 優陀夷!於此別有五法、諸弟子依此之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奉侍。五法為何?優陀夷!我諸弟子欲修習增上戒思惟:『沙門瞿曇使持戒者,成就最上戒蘊。』優陀夷!我諸弟子修習增上戒而思惟:『沙門瞿曇使持戒者,成就最上戒蘊。』我諸弟子欲修習增上戒思惟『沙門瞿曇使持戒者,成就戒蘊。』優陀夷!此為第一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予親近。 復次,優陀夷!我諸弟子欲修習勝知見思惟:『沙門瞿曇言自知為「我知」,沙門瞿曇言自見為「我見」,沙門瞿曇說證知而說法,非不證知。沙門瞿曇說有因之法,非是無因,說有神變之法,非無神變。』我諸弟子修習勝知見而思惟:『沙門瞿曇……〔乃至〕……非無神變。』優陀夷!此為第二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復恭敬、尊重而親近奉侍。 復次,優陀夷!我諸弟子欲修習增上慧而思惟:『沙門瞿曇使具慧者,成就最上慧蘊。實則彼不見未來之論道,又對已生之他論難,不能以正法論破者,無有是處也。』優陀夷!汝如何作思耶?我諸弟子如是知,如是見,其為中斷他人之話語耶?」「世尊!不然!」 「優陀夷!我非望於教誡諸弟子,正望諸弟子教誡於我。優陀夷!我諸弟子修習增上慧而思惟:『沙門瞿曇使具慧者……乃至……無有是處。』優陀夷!此為第三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親近奉侍。 復次,優陀夷!我諸弟子沈於苦,為苦所征服者來問我苦聖諦,我應問而為彼等解答苦聖諦,解答彼等之問而令得滿足。彼等問我苦集、苦滅、苦滅道聖諦,我應問而為彼等解答苦滅道聖諦。解答彼等之問而使滿足。優陀夷!我諸弟子沈於苦,為苦所征服者,來問我苦諦……〔乃至〕……解答彼等之問而令得滿足。優陀夷!此為第四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親近奉侍。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修習四念處。優陀夷!於此,比丘於身住於身觀,誠心具念正知、調伏世間之貪憂。於受…乃至……於心……乃至……;於法,住法觀、誠心具念正知,調伏世間之貪憂。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修習四正勤。優陀夷!於此比丘為使對未生之惡不善法不生,發起努力、勤精進之念。策勵其心精勤。為斷已生之惡不善法,發起、努力……乃至……精勤。為對未來之善法令生,而發起……乃至……精勤。為住立已於生之善法,不使迷亂,愈益增大、擴大、修習成滿,發起努力勤精進之念,策勵其心精勤。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復次,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修習四神足。優陀夷!於此,比丘修習欲三摩地勤行成就神足,精進三摩地……乃至……心三摩地……乃至……修習觀三摩地勤行成就神足,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此我而為諸弟子論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修習五根。優陀夷!於此,比丘入寂靜修習至等覺之信根。……乃至……修習精進根、念根、定根……乃至……入寂靜、修習至等覺之慧根。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修習五力。優陀夷!於此比丘入寂靜、修習至等覺之信力。……乃至……精進力、念力、定力……乃至……入寂靜、修習至等覺之慧力。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七覺支。優陀夷!於此,比丘修習依止遠離、依止離貪、依止滅、回向棄捨等,而修習念覺支……乃至……修習擇法覺支、精進覺支、喜覺支、輕安覺支、定覺支……乃至……依止遠離,依止離貪,依止滅、回向棄捨等而修習捨覺支。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八聖道。優陀夷!於此,比丘修習正見、修習正思、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於是,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八解脫。以有色而見諸色,此是第一解脫。內無色想,外見諸色,此是第二解脫。是清淨與勝解,此為第三解脫。完全超越於色想故、滅有對想故,不作意種種想故,以空是無邊,具足空無邊處而住,此是第四解脫。完全超越於空無邊處,以識是無邊,具足識無邊處而住,此是第五解脫。完全超越於識無邊處,以為無任何所有,具足無所有處而住,此是第六解脫。完全超越於無所有處,具足非想非非想處而住,此是第七解脫。完全超越於非想非非想處,具足想受滅而住,此是第八解脫。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八勝處。有一人,於內有色想、於外見少色之好惡,勝於此等,以『我知、我見』,具如是想,此是第一勝處。有一人,於內有色想,外見無量色之好惡,勝於此等,以『我知、我見』,具如是想,此是第二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外見少色之好惡……乃至……此是第三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外見無量色之好惡……乃至……此是第四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於外見諸色之青,青色、青見、青光,譬如烏摩迦華之青,青色、青見、青光;又譬如彼有兩面[3]光澤波羅奈衣之青、青色、青見、青光,如是有一人,於內無色想;於外見諸色之青、青色、青見、青光……乃至……此是第五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於外見諸色之黃、黃色、黃見、黃光、譬如羯尼迦華之黃、黃色、黃見、黃光,又譬如彼有兩面光澤波羅奈衣之黃、黃色、黃見、黃光,如是有一人,於內……乃至……此是第六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於外見諸色之赤、赤色、赤見、赤光,譬如盤豆時縛迦華之赤、赤色、赤見、赤光,又譬如彼有兩面光澤波羅奈衣之赤、赤色、赤見、赤光,如是有一人,於內……乃至……此是第七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於外見諸色之白、白色、白見、白光,譬如太白星之白、白色、白見、白光,又譬如彼有波羅奈衣之白、白色、白見、白光,如是有一人,於內……乃至……此是第八勝處。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ᅟᅟ==[3] 原本為 vimaddhaṁ 依暹羅及 M. I. P. 385 的同文,讀為 vimaṭṭhaṁ。==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十徧處。有一人,將地徧想為上、下、橫、無二、無量。乃至……水徧、火徧、風徧、青徧、黃徧、赤徧、白徧、空徧……乃至……有一人,將識徧想為上、下、橫、無二、無量。於是我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四禪。優陀夷!於此,比丘離欲、離不善法、有尋、有伺、成就由離所生喜樂住於初禪。彼以其身由離所生喜樂,使之浸潤充溢,以其全身到處由離所生喜樂而無不透徹。優陀夷!譬如熟練之助浴師、或其徒弟,將洗粉放入銅盤,注水淆混,如其洗粉則含液潤液,內外浸透無有流滴。如是,優陀夷!比丘以由離所生喜樂,浸潤充溢其身,其身到處無不以由離所生喜樂而透徹。 復次,優陀夷!比丘尋伺已息故……乃至……成就第二禪而住,彼對其身以由定所生喜樂而浸潤充溢,其全身到處,無不以由定所生喜樂而透徹。優陀夷!譬如湖泉,彼於東方無有水路,於西方無有水路,於北方無有水路,於南方無有水路,且上天亦未時時降雨。然[A3]卻由其湖中湧出冷水,其湖以冷水浸潤充溢,其湖到處無不以冷水透徹。如是,優陀夷!比丘其身,以由定所生喜樂而浸潤充溢、其身則到處無不以由定所生喜樂而透徹。 ᅟᅟ==[A3] 卻【CB】,郤【南傳】== 復次,優陀夷!比丘離脫喜故……乃至……成就第三禪而住。彼對其身以無喜之樂浸潤充溢,其身到處無不以無喜之樂而透徹。優陀夷!譬如於青蓮池、赤蓮池、白蓮池中,生長青蓮、赤蓮、白蓮於水中,不出水平,沒於水中生育。彼等從未至本,皆以冷水浸而充溢,如彼青蓮、赤蓮、白蓮到處無不被冷水所透徹。如是,優陀夷!比丘對其身以無喜之樂所浸潤充溢,其身到處無不為無喜之樂所透徹。 復次,優陀夷!比丘捨樂故,捨苦故,先已滅卻喜憂,故不苦不樂,成就捨念清淨,第四禪而住。彼對其身以清淨皎潔心令徧滿而坐,彼身到處無不以清淨皎潔心所透徹。優陀夷!譬如有人以白衣從頭蓋覆而坐。如是,比丘其身以清淨皎潔心令徧滿而坐,其身到處無不依清淨皎潔心而透徹也。於是我眾多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當如次而知:『我此身由色而成、由四大而成、父母所生、飯乳所長養,乃無常、削滅、磨滅、變壞、分散之法。而我識卻依存於此,是此所關連者。』優陀夷!譬如琉璃寶珠,清淨而玉質殊妙,修治為八楞完好透明、清澄,具足一切相,而以青、黃、赤、白、紅色絲線貫穿,具眼之士將此持於手中觀察,如知:『此琉璃寶珠為清淨、玉質殊妙。修治為八楞完美透明、清澄,具足一切相,以青、黃、赤、白、紅色絲線貫穿。』如是,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當如次知:『我此身體為由色所成,由四大所成,父母所生,飯乳所長養,乃無常、削滅、磨滅、變壞、分散之法。而我識卻依存於此,是此所關連者。』於是,我眾多諸弟子則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乃至……我諸弟子由其身,為有色,由意成、而具大小一切之肢,有殊妙之諸根化作他身。優陀夷!譬如有人,從們叉草抽拔其葦。彼謂:『此是們叉草,是葦也。們叉草與葦乃不同之物,然彼欲由們叉草拔葦。』優陀夷!又譬如有人,將劍由鞘拔出。彼謂:『此是劍,此是鞘,劍與鞘乃不同之物。然彼欲由鞘中拔劍而出。』優陀夷!復譬如有人,以蛇由蛇皮所蛻出。彼謂:『此是蛇,是蛇皮。蛇與蛇皮乃不同之物,然彼欲將蛇由蛇皮中蛻出。』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由其身為有色,由意成,具大小一切之肢,有殊妙之諸根化作他身。於是,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向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得證諸種神通。即:以一為多,以多成一,或顯、或隱、超壁、越牆、越山,行之無礙,恰如於虛空。出沒地上,恰如於水中。涉水不沈,恰如於地上。於虛空中趺坐往來,恰如翔鳥。以手[A4]捫摸日月如是大神力、大威德,以身而至梵天界。優陀夷!譬如工巧陶師或其弟子,以善修治黏土,隨心所欲作成諸種陶器。優陀夷!又復譬如善巧之象牙師或其弟子,以善修治象牙,隨心所欲作成諸種象牙精藝。優陀夷!又復譬如善巧之冶煉師或其弟子,善將金飾冶煉,隨心所欲作成諸種金銀器物。如是,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應其所行,我諸弟子證得諸種神通。即:以一而成多……乃至……以身至梵天界。 ᅟᅟ==[A4] 捫【CB】,們【南傳】==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向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以清淨超人之天耳界,對人天之兩聲,或遠或近皆得聞。優陀夷!譬如強有力之吹螺者,令四方輕易得聞其音。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向諸弟子說行道,應其所行,我諸弟子……乃至……其無論遠近皆得聞。如是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向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對他眾生,於他人之心,善能執心得知。即對有貪心者,知為有貪心,對離貪心者,知為離貪心,對有瞋心者,知為有瞋心,對離瞋心者,知離瞋心,對有癡心者,知為有癡心,對離癡心者,知為離癡心,對攝心者,知為攝心,對散心者,知為散心,對高廣心者,知為高廣心,對不高廣心者,知為不高廣心,對有上心者,知為有上心,對無上心者,知為無上心,對定心者,知為定心,對不定心者,知為不定心,對解脫心者,知為解脫心,對不解脫心者,知為不解脫心。優陀夷!譬如年輕之青年盛裝之男女,於明鏡或清淨、皎潔、透明之水盤中,端視所映之自己容姿,若帶有耳環時,則知帶有耳環,若無耳環時,則知無耳環,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所教示之行道,應其所行,我諸弟子……乃至……知是不解脫心。茲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憶念諸種宿命。即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百千生、種種壞劫、種種成劫、種種成壞劫,於彼處我有如是名、如是姓、如是族、如是食、如是苦樂之受、如是壽量,其我死於其處,當生於彼處,於其處亦有如是名……乃至……如是壽量,其我死於其處,生於此處,如是憶念其一一之相與其詳細狀況俱之諸種宿命。優陀夷!譬如此處有人,由自村往他村,由其村更往他村,彼由其村又還至自村,彼思曰:『我由自村往其村,於彼處我如是住立、如是坐、如是語、如是默。我由其村更往他村,於彼處我亦如是住立……乃至……如是默,於是,今我由彼村還至自村。』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憶念諸種宿命。即一生、二生、三生……乃至……如是憶念其一一之相,與其詳細狀況俱之諸種宿命。如是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有情之生死,而乃隨其業知賤、貴、好、醜、善趣、惡趣,即:『其實諸賢!此等之眾生,於身作惡行,於口作惡行,於意作惡行,誹謗聖者,抱持邪見,成就邪見業。彼等身壞命終,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或復諸賢!此等眾生,於身作善行,於口作善行,於意作善行,不誹謗聖者,抱持正見,成就正見業,彼等身壞命終,生於善趣、天界。』如是,彼以清淨而超人之天眼,見有情之生死……乃至……知隨其業。優陀夷!譬如此有具備門之二家,其處具眼之士立其中央視出入往來之人等。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以清淨而超人之天眼……〔乃至〕……知隨其業。如是我眾多之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應其所行,我諸弟子諸漏盡故,對無漏之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成就自知、證而住。優陀夷!譬如山頂有透明、清淨、無濁之湖。其處有具眼之士立於湖畔,見有貝殼、沙礫、魚群之遊動、棲住,彼思:『此湖實是透明、清淨、無濁也。此處有此等之貝殼、砂礫、魚群遊動、棲住。』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向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諸漏盡故,以無漏之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成就自知、證而住。如是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優陀夷!此是第五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復恭敬、尊重而親近奉侍。 優陀夷!有此等五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復恭敬而予親近。」 世尊說示已,普行者善生優陀夷、歡喜、信受於世尊所說。 ### 78 第七八ᅟ沙門文祁子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於末利園之鎮頭迦樹苑大會堂議論室,與三百之普行者大眾俱住。時,工匠五支欲見世尊、清晨出舍衛城,工匠五支自思:「今非應見世尊之時,世尊尚在宴坐。亦非造訪意修習比丘之時,意修習比丘亦在宴坐。我何不往彼末利園,鎮頭迦樹苑大會堂之議室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處。」於是,工匠五支即赴末利園鎮頭迦樹苑之大會堂議論室。爾時,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與普行者之大眾俱坐,發出呼喚聲、高聲、大聲、作種種無益徒勞之論議。即王論、賊論、大臣論、兵論、畏怖論、戰鬥論、食論、飲論、衣論、牀論、華鬘論、香論、親族論、乘論、村論、街論、市論、國土論、婦人論、英雄論、傳聞論、井邊談天論、祖先論、異相論、世間論、海洋論、由此有無之論等。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遙見工匠五支前來,告誡自眾曰:「諸賢!請肅靜,諸賢勿作聲,彼沙門瞿曇之弟子工匠五支到來。沙門瞿曇之在家白衣弟子住舍衛城中,此工匠五支為一人也。實則彼尊者等嗜靜,修靜,稱讚靜,彼或得知靜肅之會眾,始欲思接見。」 爾時,彼等普行者保持沈默。工匠五支至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處,至已,與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相問候,交談銘感之語坐於一面。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告坐於一面之工匠五支曰:「工匠!我說成就四法之人為善具足、達最上最勝善、無能勝之沙門。如何為四?工匠!如是身不作惡業,不言惡口,不念惡念,不生惡命等是。工匠!我說成就此等四法之人,為善具足,達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 爾時,工匠五支對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之所說,即不滿足,亦未反駁。彼未滿足、未反駁,則從座位站起而去。彼思:「至世尊處,當知此所說之義。」 如是工匠五支便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工匠五支,將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之所說,悉白於世尊。世尊聞已,對彼言曰:「工匠!實則若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之所說,則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亦可達善具足、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何以故?工匠!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不知有身,何能作身之惡業耶?唯有身之活動而已。工匠!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不知有語,何能說惡口耶?唯有哭泣而已。工匠!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不知有念,何能生惡念耶?唯有懣怒而已。工匠!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不知有命,何能生惡命耶?唯求母乳而已。如是,工匠!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之說,則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為善具足、可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也。 工匠!我不說此等成就四法之人為善具足、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唯對彼幼稚、無智、如仰臥之嬰兒而說。工匠!如何為四?如此,身不作惡業,不說惡口,不念惡念,不生惡命等是。工匠!我不說成就此等四法之人為善具足,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因其只對彼幼稚、無智、如仰臥之嬰兒而說。 工匠!我說成就十法之人始為善具足、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工匠!我說,此等為不善戒,是所應知。工匠!我說不善戒由此處生,是所應知。工匠!我說此不善戒為無殘之滅,是所應知。工匠!我說如是行為至不善戒滅之行,是所應知。工匠!我說此等為善戒,是所應知。工匠!我說由此處生善戒,是所應知。工匠!我說此善戒為無殘之滅,是所應知。工匠!我說如是行為至善戒滅之行,是所應知。工匠!我說此等為不善念……乃至……達不善念滅之行,是所應知。工匠!我說此等為善念……乃至……達於善念滅之行,是所應知。 工匠!若然,如何為不善戒耶?不善身業、不善口業、惡命——工匠!此等稱之為不善戒。工匠!若然,此等之不善戒由何而生耶?從此等不善戒之生處說,應說其為由心生。為如何心耶?其實,心是多種多樣,[1]心若有貪、有瞋、有癡,則由此處生不善戒。工匠!若,此等之不善戒於何處為無殘之滅耶?現為說此等不善戒之滅。工匠!此處有比丘斷身之惡行,修身之善行,斷口之惡行,修口之善行,斷意之惡行,修意之善行,斷邪命生正命。於此,此等之不善戒為無殘之滅。工匠!若然,如何之行為達不善戒滅之行耶?工匠!此處有比丘為使不生未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為斷已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乃至……為使生未生之善法,發起是念……乃至……住立已生之善法,不使迷亂,漸漸增大、修習,以為完滿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工匠!實則如是實行,是達於不善戒滅之行。 ᅟᅟ==[1] 原本為 sacittam sarāgaṁ 參照原本二七頁之文,如 Neumann,讀為 yaṁ cittaṁ sarāgaṁ。== 工匠!若然,如何為善戒耶?我說於戒者,為善身業、善口業、命清淨,工匠!此等稱之為善戒。工匠!然此等之善戒由何而生耶?由此等善戒之生處言,應說為由心所生。何為心耶?實則心是多種多樣。心若無貪、無瞋、無癡,則由此處生善戒。工匠!若然,此處之善戒於何處為無殘之滅耶?由此等善戒之滅言,工匠!於此有比丘,持戒不著於戒、彼如實知其心解脫、慧解脫。於此,此等之善戒為無殘之滅。工匠!若然,如何實行為達於善戒滅之行耶?工匠!於此,比丘為使不生未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為斷已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乃至……為使生未生之善法、發起是念……乃至……住立於已生之善法,不使迷亂,漸漸增大,為修習令成完滿,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工匠!實則如是實行,為達於善戒滅之行。 工匠!若然,如何為不善念耶?是欲念、恚念、害念。工匠!此等稱之為不善念。工匠!然此等之不善念由何而生耶?由此等不善念之所生言,應說其為由想所生。如何為想耶?實則想亦多種多樣,是欲想、恚想、害想——是由此處生不善念。工匠!若然,此等之不善念於何處為無殘之滅耶?由此等不善念之滅言。工匠!此處有比丘離欲……乃至……成就住於初禪。於此,此等不善念為無殘之滅。工匠!若然,如何實行,為達於不善念滅之行耶?於此,比丘為使不生未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對已生之惡不善法……乃至……對[A5]未生之善法……乃至……住立於已生之善法,不使迷亂,逐漸增大,修習令成完滿。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工匠!實則如是實行,為達於不善念滅之行。 ᅟᅟ==[A5] 未【CB】,末【南傳】== 工匠!若然,如何為善念耶?是無欲念、無恚念、無害念,工匠!此等稱之為善念。工匠!然此等之善念由何而生耶?由此等善念之所生言,應說其為由想所生。如何為想耶?實則想亦有多種多樣,無欲想、無恚想、無害想——由此處生善念。工匠!若然,此等之善念於何處為無殘之滅耶?由此等善念之滅言。工匠!於此處有比丘,尋伺已息故……乃至……成就住於第二禪。於此,此等善念為無殘之滅。工匠!然如何實行,為達於善念滅之行耶?工匠!於此,比丘為使不生未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對已生之惡不善法……乃至……對未生之善法……乃至……對已生之善法……乃至……於心策勵、精勤。工匠!實則如是之實行,乃達於善念滅之行。 工匠!又,我如何說成就十法之人為善具足,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耶?工匠!此處有比丘成就無學之正見,成就無學之正思惟,成就無學之正語,成就無學之正業,成就無學之正命,成就無學之正精進,成就無學之正定,成就無學之正智,成就無學之正解脫。工匠!我說成就此等十法之人具足善,為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 世尊說示已,工匠五支對世尊之所說歡喜、信受。 ### 79 第七九ᅟ善生優陀夷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蘭陀園。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在孔雀林、普行者園,與普行者大眾俱住。時,世尊清晨、著衣,執持衣鉢為行乞入王舍城。爾時,世尊自謂:「今至王舍城行乞時尚過早,我何不去孔雀林、普行者園善生優陀夷處。」於是、世尊邁向孔雀林、普行者園而去。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與普行者大眾俱坐,發喚聲、高聲、大聲、而為種種徒勞無益之論議。是即:王論、賊論、大臣論、兵論、畏怖論、戰鬥論、食論、飲論、衣論、牀論、華鬘論、香論、親族論、乘論、村論、街論、市論、國土論、婦人論、英雄論、傳聞論、井邊談天論、祖先論、異相論、世間論、海洋論,如是等有無之論。 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遙見世尊前來,乃自告誡大眾曰:「諸賢!請肅靜!諸賢!請勿作聲!彼沙門瞿曇來矣。彼尊者好靜、修靜、稱讚靜。或許彼知〔我等〕為靜之會眾,欲來見訪!」如是彼普行者便保持沉默。 時世尊來至彼普行者善生優陀夷處。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白世尊言:「世尊!請進,世尊善來。世尊!世尊終有來此處之機會矣。世尊!請坐此特設之座。」世尊就所設之座。普行者善生優陀夷亦取一卑座,坐於一面。時,世尊對普行者善生優陀夷問曰:「優陀夷!今在此處為何話而集坐耶?又為何而中斷對話耶?」 「世尊!我等今集坐之所言可暫擱置。世尊!此話以後世尊將不難聞知。世尊!我未來此會眾之處時,此大眾為種種徒勞無益之論而集坐。然而世尊!當我來此會眾時,此會眾仰視我顏而讓坐謂:『若沙門優陀夷為我等說法,我等願謹傾聽。』世尊!然世尊來此會眾之處時,我與此大眾俱皆瞻仰世尊之尊顏而請坐謂:『若世尊為我說法,我等願樂聽聞。』」 「優陀夷!若有使我應答者、汝可話語。」 「世尊!昔日有知一切、見一切、自認無餘知見之人,自謂:『我行住眠寤,常恒知見現於前。』我對過去事之發問時,彼則以他事作回避,移將論於外而現忿怒、瞋恚與不滿。世尊!我對世尊起歡喜之念而思曰:『實應為世尊,實應為善逝,願將為說示此等之法。』」 「優陀夷!然而知其一切,見一切、自認無餘知見,而謂:『我行住眠寤,常恒知見現於前。』但依汝有關過去事之發問,將以他事迴避,將移論於他,現忿怒、瞋恚與不滿者為何人耶?」 「世尊!是尼乾子。」 「優陀夷!實憶念諸種之宿命、即一生,二生……乃至……如是有憶念其一一之相,與其詳細狀況俱之諸種宿命之人,於我:『有關過去發問,或我對彼有關過去之發問,彼對我有關過去之問,解答可使心滿足。或我對彼有關過去之問,解答可使心滿足。』優陀夷!實則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有情之生死、貴、賤、好、醜、善趣、惡趣……乃至……有從其業知有情之人,彼對我發問有關未來,或我對彼發問有關未來,彼對我有關未來之問,解答可使心滿足,或我對彼有關未來之問,解答可使心滿足。然而優陀夷!過去暫且擱置,未來亦暫且擱置,我將對汝說法:『彼有時即此有,彼生時即此生,彼無時即此無,彼滅時即此滅。』」 「世尊!我依此身,雖於所經驗之範圍,對如是一一之相,及其詳細狀況俱,不能憶念。如何憶念我諸種宿命,即一生,二生……乃至……憶念如是一一之相,及其詳細狀況俱諸種宿命,得能如世尊耶?世尊,其實我今並未見飄風鬼,又如何以我清淨超人之天眼,見有情之生死、貴、賤、好、醜、善趣、惡趣……乃至……隨其業而知有情、得能如世尊耶?世尊,世尊更請告我:『優陀夷!過去且暫擱置、未來且暫擱置,我將為汝說法:「彼有時即此有,彼生時即此生、彼無時即此無、彼滅時即此滅。」』此又將令我不甚可解。世尊,或許我於自師之教對世尊解答之問,使我心得滿足。」 「然則,優陀夷!汝自師之教為何。」 「世尊!我自師之教如是:『此是最上之色光,此是最上之色光。』」 「優陀夷!汝自師之教如是:『此為最上之色光。此為最上之色光。』其最上之色光者為何耶?」 「世尊!較其色光為更勝之色光,或比他無與倫比之更優越色光,即是最上之色光也。」 「優陀夷!較其色光為更勝之色光,或比他無與倫比之更優越色光、色光為何耶?」 「世尊!較其色光為更勝之色光,或比他無與倫比之更優越色光,即是最上之色光。」 「優陀夷!如斯將為無結論。汝說:『世尊!較其色光為更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最優色光,即是最上之色光。』而汝未說示其色光為何。優陀夷!譬如有人作如是言:『我於此國中求第一美女愛之。』他人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求愛之第一美女為剎帝利女耶?或為婆羅門女耶?或為毘舍女耶?或為首陀女耶?汝知之否?』於此問彼答曰:『否!』他人又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求愛之第一美女是如是名耶?如是姓……乃至……或長身耶?或短身耶?或中身耶?或其膚色為黑耶?或褐色耶?或黃色耶?住何處之村,或街、或市耶?汝知之否?』於此問彼答曰:『否!』他人又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是對不知而亦未見者求愛乎?』於斯問彼答謂:『誠然。』優陀夷!汝將對此作如何之思耶?如是其人之所說乃於正理非不相應者耶?」 「世尊!確實如是,如是,比人之所說為不相應於正理。」 「優陀夷!汝實亦如是。汝謂:『世尊,其色光為無比之最勝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最優色光,即為最上之色光。』而汝並未說示其色光為何。」「世尊,譬如琉璃寶珠為清淨,玉質殊妙,八楞而乃經善加修治,置於紅色褐布上時,如光耀輝煌所照耀。我[1]無病而死之後,當有如是之色光。」 ᅟᅟ==[1] 無病(aroga),依照佛音,為常住之義。再生於徧淨天而有光輝。〔注釋〕。== 「優陀夷!汝如何作思耶?琉璃寶珠之清淨玉質殊妙,八楞而經善加修治,置於紅色之褐布上時,如光耀、輝煌所照耀,其與闇夜之螢光,於此兩者之色光中,以何者之色光為較秀較優耶?」 「世尊!彼闍夜之螢光,於此等兩者色光中為較秀、較優。」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闇夜之螢光與闇夜之油燈,於此等兩者之色光中,何者之色光為較秀、較優耶?」 「世尊!彼闇夜之油燈,於此等兩者色光中是較秀、較優者。」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闇夜之油燈與闇夜之大火聚,於此兩者之色光中,何者之色光為較秀、較優耶?」 「世尊!彼闇夜之大火聚……是較優者。」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闇夜之大火聚與皎明無雲天空之太白星,於此兩者之色光中……乃至……是何者較優耶?」 「世尊!彼皎明無雲天空之太白星……是優者。」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皎明而無雲天空之太白星,與十五日布薩之日、皎明無雲天空之中夜圓月……乃至……是何者較優耶?」 「世尊!十五日布薩之日,皎明無雲天空之中夜圓月……是較優者。」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十五日布薩之日、皎明無雲天空之中夜圓月,與雨期最後月,秋時、皎明無雲天空日中之太陽……乃至……是何者較優耶?」 「世尊雨期最後月、秋時、皎明無雲天空之日中太陽……乃至……是較優者。」 「優陀夷!更有:不及此等日月之光眾多之諸天,此為我知之者,但我不說:『其色光為最勝、或別無其他更優之色光。』誠然!優陀夷!汝稱:『較彼螢光更劣,較為弱者,即為最上之色光。』但對其色光汝[A6]卻未予說示。」 ᅟᅟ==[A6] 卻【CB】,郤【南傳】== 「世尊!為遮是論,善逝為遮是論。」 「優陀夷!汝何故作如是言:『世尊是遮論,善逝是遮論』耶?」 「世尊!我自師之教如是:『此是最上之色光,此是最上之色光。』然而世尊,我等自師之教,依世尊〔教示〕所檢討、反問、究明,方知其說之虛妄,是過失。」 「優陀夷!如何為一向樂之世界耶?又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可有理由與行道耶?」 「世尊!我自師之教如是:『有一向樂之世界,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有理由有其行道。』」 「優陀夷!然而證得彼一向樂之世界,其理由、行道為何耶?」 「世尊!此處或有人,捨殺生,離殺生,捨不與取,離不與取,於愛欲捨邪行,於愛欲離邪行,捨妄語,離妄語,或又受持其他苦行功德。世尊,是即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是有理由,有行道。」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捨殺生,離殺生時,其時自為一向樂耶?或為樂苦耶?」 「世尊!為樂苦。」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不與取……乃至……於愛欲之邪行……乃至……妄語……乃至……受持其他苦行功德時,其時自為一向樂耶?或為樂苦耶?」 「世尊!為樂苦。」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今行樂苦相混之行道,可證得一向樂之世界耶?」 「世尊!為遮是論,善逝!為遮是論。」 「優陀夷!汝何故言:『世尊為遮是論、善逝為遮是論耶?』」 「世尊!我自師之教是如是:『有一向樂之世界,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是有理由、有行道。』世尊!我等自師之教,依世尊所檢討、反問、究明,方知其說之虛妄,為過失。世尊!然而如何為一向樂之世界耶?又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是有理由,有行道耶?」 「優陀夷!實有一向樂之世界,亦有證得其一向樂世界之理由與行道。」 「世尊!然而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其理由與行道為何耶?」 「優陀夷!此處有比丘離欲……乃至……成就住於初禪。尋伺已息……乃至……第二禪……乃至……成就住於第三禪。優陀夷!實則此即證得其一向樂之理由與行道。」 「世尊!其實此並非證得一向樂世界之理由與行道。世尊!於此範圍為已證得一向樂之世界。」 「優陀夷!於此範圍,并非已證得一向樂之世界。其為證得一向樂世界之理由與行道。」 如是說示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之會眾,發起呼喚聲、高聲、大聲言曰:「如今我等皆不能服己師,如今我等皆不能服己師,我等實不知有比較更優勝者。」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令彼等普行者肅靜,向世尊曰:「世尊!然則於如何範圍,始證得一向樂之世界耶?」 「優陀夷!於此有比丘捨樂……乃至……成就住於第四禪。與生於一向樂世界之彼等諸天俱立、俱語、交互論議。優陀夷!於此範圍為證得一向樂之世界。」 「世尊!今諸比丘,為證得此一向樂之世界、是依世尊修梵行耶?」 「優陀夷!為證得此一向樂之世界、諸比丘並未依我修梵行,優陀夷!其實另有更勝、更優之他法,為欲證得,諸比丘乃依我修梵行。」 「世尊!然諸比丘為欲證得而依世尊修梵行,而此更勝、更優之法為何耶?」 「優陀夷!於此處如來為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而出現於世……乃至……彼為斷此等五蓋、心穢、慧羸、離欲……乃至……成就住於初禪。優陀夷!此亦為更勝、更優之法。為證得於此,諸比丘乃依我修梵行。優陀夷!復次,比丘尋伺已息故……乃至……成就住於第二禪、第三禪、第四禪。優陀夷!此亦為更勝、更優之法,為證得於此,諸比丘乃我修梵行。以彼如是心等持之:清淨、皎潔、無穢、離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時,令心憶向宿命智。彼憶念種種宿命,即一生,二生……乃至……憶念其一一之相,及其詳細狀況俱之種種宿命。優陀夷!此即更勝,更優之法。為證得於此,諸比丘依我修梵行。彼以如是心等持之:清淨、皎潔、無穢、離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時,令心向有情生死智。彼以清淨而超人之天眼,見有情之生死、貴、賤、好、醜、善趣、惡趣……乃至……知隨其業。優陀夷!是即更勝、更優之法,為證得於此,諸比丘依我修梵行。彼以如是心等持之:清淨、皎潔、無穢、離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時,令心向漏盡智。彼如實知,是為苦。如實知,是為苦之集。如實知,是為苦之滅。如實知,是為苦滅之道。如實知、此等為漏。如實知,是為漏之集。如實知,是為漏之滅。如實知,是為漏滅之道。彼如是知、如是見,由欲漏心解脫,由有漏心解脫,由無明漏心解脫,於解脫有令解脫之智。知生已盡,梵行已成,應作已作,再不至此如今之狀態。優陀夷!此等為更勝、更優之法,為證得於此,諸比丘依我修梵行。」 作此語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向世尊言:「偉哉!世尊!偉哉!世尊!譬如扶起將倒,拯救將覆,對迷者教之以道,使有眼者可見色,於暗中持來明燈,如是世尊以種種方便之說法。世尊!於此我歸依世尊、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世尊!願世尊許我出家,得受具足戒。」 作是語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之會眾,告普行者善生優陀夷曰:「尊者優陀夷!勿依沙門瞿曇修梵行。尊者優陀夷!為師匠者,勿為弟子之生活。譬如實水瓶者,即可作釣瓶而此尊者優陀夷,即與彼為同樣。尊者優陀夷!勿依沙門瞿曇修梵行。尊者優陀夷為師匠也、勿為弟子之生活。」如是彼善生優陀夷普行者之會眾,對善生優陀夷普行者依世尊修梵行之事加以阻止。—— ### 80 第八〇ᅟ鞞摩那修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普行者鞞摩那修(遊行者)詣世尊處,詣已,問候世尊,交談銘感話語而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普行者鞞摩那修,於世尊之近傍唱優陀那(自頌)言:「是為最上之色光,是為最上之色光。」 「迦旃延!汝又何故作如是言:是為最上之色光,是為最上之色光。其最上之色光者為何耶?」 「尊者瞿曇!即是比色光更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優異色光,是即為最上之色光。」 「迦旃延!然而,其較此色光更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優異色光,其色光又為何耶?」 「尊者瞿曇!其為較此色光更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優異色光,即是最上之色光。」 「迦旃延!此為無結論者。汝謂:『尊者瞿曇!其為較此色光更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優異色光,即為最上之色光。』但未曾說示對其色光。譬如:迦旃延!有人作斯言曰:『我於此國中欲求第一美女愛之。』眾人於是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求愛之第一美女為剎帝利女耶?或為婆羅門女耶?或為毘舍女耶?或首陀女耶?汝知之耶?』如是之問,彼答曰:『否!』眾人於是又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求愛之第一美女為如是名耶?如是姓耶?……乃至……或長身耶?或短身耶?或中身耶?或其皮膚色為黑耶、或為褐色耶?或為黃色耶?住何處之村、或街、或市耶?汝知否?』如是之問,彼答曰:『否!』眾人於是又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對不知亦未見者求愛耶?』如是之問,彼答:『誠然!』迦旃延!汝對彼作如何思耶?如是,其人之所說,豈非不合於正理耶?」 「確實如是。尊者瞿曇!如是,其人之所說是不合於正理。」 「迦旃延!汝亦如是,汝謂:『尊者瞿曇!較其色光更勝之色光,或無與倫比之優異色光、其即為最上之色光。』但汝未說示其色光。」 「尊者瞿曇!譬如琉璃寶珠之清淨,玉質殊妙,八楞而善加修治,置於紅色之褐布上時、光輝、閃耀、明照。當我無病死後,即有如是之色光。」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耶?琉璃寶珠之清淨、玉質殊妙、八楞而善為修治、置於紅色之褐布上時,光輝、閃耀、明照,與闇夜之螢光,此兩者之色光中,何者之色光較秀、較優耶?」 「尊者瞿曇!彼闇夜之螢光,才是此兩者色光中之較秀,較優者。」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之耶?闇夜之螢光與闇夜之油燈光,於此兩者色光中,何者之色光為較秀、較優耶?」 「尊者瞿曇!彼闇夜之油燈光,於此兩者色光中,是較秀、較優者。」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耶?闇夜之油燈火與闇夜之大火聚,於此兩者色光中,何者為較秀、較優耶?」 「尊者瞿曇!彼闇夜之大火聚……是較優者。」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耶?闇夜之大火聚與拂曉皎明無雲天空之太白星,於此兩者色光中,何者之色光較秀、較優耶?」 「尊者瞿曇!彼拂曉皎明無雲天空之太白星……是較優者。」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耶?拂曉之皎明無雲天空之太白星,與十五日布薩日皎明無雲天空之中夜圓月,於此兩者之色光中,何者之色光是較秀、較優耶?」 「尊者瞿[A7]曇!彼十五日布薩日,皎潔無雲天空之中夜明月……是較優。」 ᅟᅟ==[A7] 曇【CB】,雲【南傳】==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耶?十五日布薩日、皎明無雲天空之中夜圓月與雨期最後月、秋時、皎明無雲天空之日中太陽……乃至……是何者較優耶?」 「尊者瞿曇!雨期最後月、秋時、皎明無雲天空之日中太陽……是較優。」 「迦旃延!又,此等日月之光亦不及眾多之諸天,此為我知之者,但我不言:『其色光為最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最優之色光。』然而,迦旃延!汝稱:『彼螢光為最劣、最弱者,其為最上之色光。』但汝未說示其色光。」 迦旃延!有此等五種之欲。云何為五?眼所識之色、可愛、可樂、可喜、可意、引欲、唆情者等是。耳所識之聲……乃至……鼻所識之香……乃至……舌所識之味……乃至……身所識之觸、可愛、可樂、可喜、可意、引欲、唆情者等是。迦旃延!此等為五種之欲。 「迦旃延!實則緣此等五種之欲而生,由欲樂生最上欲樂,此謂之此等中之最上。」 如是說時,普行者鞞摩那修白世尊言:「稀有哉!尊者瞿曇!是未曾有哉!尊者瞿曇!依尊者瞿曇所說:『由諸欲生欲樂、由欲樂生最上欲樂。』是謂此等中之最上。」 「迦旃延!此為依彼異見者、異信者、異樂者、異瑜伽者、異修行者、難知為欲、欲樂、或最上欲樂。迦旃延!比丘之阿羅漢、漏盡、安住於所住,應作已作,棄重擔、逮達己利、斷盡有結、依正智得解脫者可知此也。即知為欲、欲樂、或最上之欲樂。」 如是說時,普行者鞞摩那修忿怒不悅,罵詈世尊,毀謗世尊,謂世尊:「沙門瞿曇為是惡意。」對世尊言曰:「如是,此處或有沙門婆羅門不知過去,不見未來,但自認:『此生已盡、梵行已成、應作已作,再不到此如今狀態。』彼等之如此所說為可笑,為虛名,是無實而虛妄。」 「迦旃延!沙門婆羅門而不知過去,不見未來,於自認:『生已盡、梵行已成、應作已作,再不到如今之狀態』者,是為正當之呵責。然而迦旃延!過去且擱置,未來且置擱,我之弟子有智、不詐誑、詐瞞,質直之人,且來,我當予教化,我以法說示,如我所教而行者,不久可自知自見。如此是由正縛,亦即無明之縛而解脫者。迦旃延!譬如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於其頭部等五處以布巾包縛,彼童子成長諸根成熟後,則其束縛脫落,彼即了知:『我已解脫,而已無縛。』迦旃延!如此是有智,無詐誑、詐瞞、質直之人,且來,我當予教化,說示以我法,如我所教而行者,不久可自知自見。正如此由是正縛,亦即由無明之縛而解脫者。」 如是說時,普行者鞞摩那修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乃至……尊者瞿曇!自今日以後,願我終生歸依而為優婆塞。得予受持。」 ## 第四品ᅟ王品 ### 81 第八一ᅟ陶師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與大比丘眾俱,遊方至拘薩羅國。爾時,世尊離道外行,於某場所現微笑。時,尊者阿難思忖:「何因、何緣,世尊現微笑耶?無因,如來是不現微笑。」爾時,尊者阿難,偏袒一肩,向世尊合掌,白世尊言:「世尊!以何因何緣世尊現微笑耶?無因如來當不現微笑。」 「阿難!往昔此地有一名為鞞婆陵耆聚落。繁榮、殷盛,人民眾多,人口密集。阿難!鞞婆陵耆聚落附近,住有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阿難!此處即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之園林。阿難!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即坐此地教誡比丘僧伽。」 爾時尊者阿難將僧伽梨衣四疊展敷,向世尊言:「世尊!若然,世尊且請坐,此地正應是二應供、等正覺者之所受用處。」世尊就所設之座,坐已,世尊告阿難曰:「阿難!於前世,此地乃名為鞞婆陵耆之聚落。繁榮、殷盛,人民眾多,人口密集。阿難!於鞞婆陵耆附近、住有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阿難!此處為應供、正等覺者迦葉世尊之園林。阿難!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坐於此地教誡比丘僧伽。阿難!在鞞婆陵耆聚落有一名為伽提喀羅之陶師,是應供、等正覺者之奉事者,是第一奉事者。阿難!伽提喀羅陶師之友人、親友,有一名為覺提波羅之青年。阿難!伽提喀羅陶師告覺提波羅青年曰:『覺提波羅!我等往見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我思見應供、等正覺者之彼世尊,為我等之幸事。』為是言時、覺提波羅青年告伽提喀羅之陶師曰:『且止!伽提喀羅!見彼禿沙門了無何益。』阿難!再度……乃至……三度、阿難!伽提喀羅陶師告覺提波羅青年曰:『覺提波羅!我等往見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我思見彼應供、等正覺者世尊為我等之幸。』阿難!三度、覺提波羅青年告伽提喀羅陶師曰:『且止!伽提喀羅!彼禿沙門見之了無何益。』『然!覺提波羅!我等持盥洗具與洗粉為水浴可往河中?』『可往。』阿難!覺提波羅青年,允諾伽提喀羅陶師。 時,阿難!伽提喀羅陶師與覺提波羅青年持盥洗具與洗粉往河中水浴。時伽提喀羅陶師告覺提波羅青年曰:『覺提波羅!附近有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之園林,我等往見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我思見彼應供、等正覺者世尊為幸事。』如是言時,阿難!覺提波羅青年告伽提喀羅陶師曰:『且止!伽提喀羅!見彼禿沙門了無何益。』再次,阿難!……乃至……三度,阿難!伽提喀羅陶師告覺提波羅青年曰:『覺提波羅君!附近有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之園林,我等往見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我思見彼應供、等正覺者世尊為幸事。』阿難!三度覺提波羅青年告伽提喀羅陶師曰:『且止!伽提喀羅!見彼禿沙門了無何益也。』 爾時,阿難!伽提喀羅陶師抓持覺提波羅青年之腰帶曰:『覺提波羅!附近有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之園林。……乃至……我思為幸事。』爾時,阿難!覺提波羅青年解其腰帶,告伽提喀羅陶師曰:『且止!伽提喀羅!見彼禿沙門無何益也。』 阿難!伽提喀羅陶師抓持覺提波羅青年所洗頭髮曰:『覺提波羅!附近有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之園林。……乃至……我思為幸事』。 時,阿難!覺提波羅自思:『誠希有哉!誠未曾有哉!彼卑生之伽提喀羅陶師,竟敢抓持我所洗頭髮,實乃極少未曾有事。』於是告彼伽提喀羅陶師曰:『伽提喀羅!汝如是作強迫耶?』『覺提波羅!雖如是作強迫,是乃我思見彼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為幸事故。』『若然,伽提喀羅!請汝放手,我等前往。』 時,阿難!伽提喀羅陶師與覺提波羅青年詣彼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處,詣已,伽提喀羅陶師向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敬禮,坐於一面。覺提波羅青年亦與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互相問候、交談銘感之語後、坐於一面。阿難!坐於一面之伽提喀羅陶師向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白言曰:『世尊!彼為我友,親友覺提波羅青年。願世尊為彼說法。』爾時,阿難!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對伽提喀羅陶師與覺提波羅青年以法語教示、教導、激勵、使令歡喜。阿難!伽提喀羅陶師與覺提波羅青年依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以法語之所教示、教導、激勵使令歡喜,對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之所說,歡喜、隨喜,由座起立,向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敬禮右繞而去。 阿難!爾時,覺提波羅青年告伽提喀羅陶師曰:『伽提喀羅!汝今聞此法、不願由在家,而為無家出家之生活否?』 『覺提波羅!汝有所不知,我尚應扶養盲目年老之父母!』 『若然,伽提喀羅!我願由在家、而為無家出家之生活。』 阿難!爾時,伽提喀羅陶師與覺提波羅青年詣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處,詣已,向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敬禮,坐於一面。阿難!坐於一面之伽提喀羅陶師,向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言曰:『世尊!彼是我友、親友覺提波羅青年者是,世尊!願准此人出家。』阿難!覺提波羅青年於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之座前得以出家,得具足戒。阿難!爾時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依彼所欲,使住鞞婆陵耆,覺提波羅青年得具足戒後不久,於得具足戒數月時,出向波羅奈遊方,次第遊方,到達波羅奈。 阿難!於其處所,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住於波羅奈仙人墮處鹿野苑。阿難!迦尸王頰鞞聽說:『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到達波羅奈,住於仙人墮處鹿野苑。』此時,迦尸王頰鞞駕馭眾多華麗之車,而自乘一華麗車,以眾多華麗車,以王者之大威容,為欲面見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而出離波羅奈城。驅車至車之通路,然後下車,徒步詣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處。詣已,向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敬禮,坐於一面。阿難!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對坐於一面之迦尸王頰鞞,以法語教示、教導,使之歡喜。阿難!彼時迦尸王頰鞞依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以法語之所教示、教導、激勵、而感歡喜,并對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曰:『世尊!世尊明日與比丘眾俱,請受我食。』阿難!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默然接受。彼時,阿難!迦尸王頰鞞知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已允接受,乃從座起,向應供、等正覺者敬禮右繞離去。時,阿難!其夜過後,迦尸王頰鞞於彼住居,準備殊妙之嚼食、噉食、除去米飯之黑粒及種種湯汁、種種助味,向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報時曰:『世尊!為時已至,調食已訖。』 阿難!爾時,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清晨,著衣,持衣鉢至彼迦尸王頰鞞住處。至已,與比丘眾俱,就坐於所設之座,阿難!彼時,迦尸王頰鞞向以佛為上首之比丘眾,親以手供養,充分勸食。阿難!彼時,迦尸王頰鞞於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食事已畢,手離鉢後,乃自取一卑座坐於一面。阿難!坐於一面之迦尸王頰鞞,白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曰:『世尊!願世尊於波羅奈接受我之雨季安居。僧伽亦可如是奉事。』『不也,大王!我已接受雨季安居矣。』再次,阿難!……乃至……三度,阿難!迦尸王頰鞞,白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曰:『世尊!世尊於波羅奈請接受我之雨季安居,僧伽亦可如是奉事。』『不也,大王!我已接受雨季安居矣。』爾時,阿難!迦尸王頰鞞思惟:『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於波羅奈不能接受我之雨季安居。』於是心懷疑惑、憂慼。時,阿難!迦尸王頰鞞向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曰:『世尊!於我之外,為奉事世尊者耶?』『大王!為一鞞婆陵耆之聚落,彼處有一名為伽提喀羅陶師彼為我之奉事者,做第一之奉事者。大王!汝思:「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於波羅奈,不受我之雨季安居。」現有疑惑、憂慼。但伽提喀羅陶師則無如是之事,亦不應有之。大王!伽提喀羅陶師離殺生、離不與取、於愛欲離邪行、離妄語、離榖酒、木酒、酒放逸處。大王!伽提喀羅陶師於佛具足絕對淨信、於法具足絕對淨信、於僧伽具足絕對淨信,具足聖者所愛之戒。大王!伽提喀羅陶師於苦無惑,於苦集無惑,於苦滅無惑,於導向苦滅之道無惑。大王!伽提喀羅陶師為〔一食者〕而行梵行者,為具戒者,為善法者。大王!伽提喀羅陶師,離美麗之摩尼珠,離金銀。大王!伽提喀羅陶師不以棒或手掘大地。若有河岸之崩土、或鼠傷土,則以畚持其土歸,作器物而言曰:「置[1]殘餘之米、殘餘之綠豆、殘餘之豌豆、將汝所欲之器物持歸。」大王!伽提喀羅陶師扶養彼盲目年老之父母。大王!伽提喀羅由於斷五下分結,為化生者。 ᅟᅟ==[1] 原本讀為 Pavibhattāni Paṭivibhattāni(Neumann)。== 大王!我曾住鞞婆陵耆聚落。大王!時,我清晨,著衣,執持衣、鉢,到伽提喀羅陶師父母處,到已,告伽提喀羅陶師之父母言曰:「彼跋伽婆(陶師)往何處耶?」「世尊!尊師之奉事者不在家,然而請由壺中取米飯,由鉢器取湯汁請食。」彼時,大王!我由壺取米飯,由鉢器取汁,食畢離座而行歸去。彼時,大王!伽提喀羅陶師到父母處,到已,告父母曰:「誰人由壺取米飯,由鉢器取汁,食畢離座而歸耶?」「我兒!是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由壺取米飯,由鉢器取汁,食畢離座而歸去。」大王!伽提喀羅陶師思惟:「實我榮幸也,實我為真幸。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對我如是信任。」彼時,大王!伽提喀羅陶師半月之間,父母七日之間。其喜樂之念不去。 大王!我曾住鞞婆陵耆聚落。大王!爾時,我清晨,著衣,持衣、鉢到伽提喀羅陶師處,到已,告伽提喀羅陶師之父母曰:「彼跋伽婆往何處耶?」「世尊!尊師之奉事者不在家,然可由瓶取乳糜,由鉢器取湯汁請食。」大王!彼時,我由瓶取乳糜,由鉢器取汁,食畢離座歸去。時,大王!伽提喀羅陶師還回父母處,到已,告父母曰:「誰人由瓶取乳糜,由鉢器取汁,食畢由座起立歸去耶?」「我兒!是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乃至……歸去。」彼時,大王!伽提喀羅陶師思唯:「實我為榮幸,實我真榮幸。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對我如是信任。」彼時、大王!伽提喀羅陶師半月之間,父母七日之間,喜樂之念不去。 大王!我曾住鞞婆陵耆聚落,爾時,我住屋漏雨,彼時大王!我告諸比丘曰:「諸比丘!汝等前往伽提喀羅住處,尋取茅草來。」為是言時,大王!諸比丘告我曰:「世尊!伽提喀羅陶師之住處無茅草,但彼家則為茅草所葺。」「諸比丘,汝等前往取來伽提喀羅陶師家屋頂之茅草。」彼時,大王!伽提喀羅陶師之父母告諸比丘曰:「誰取我家屋頂之茅草耶?」諸比丘曰:「老婦!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之屋漏雨。」「諸尊者!請取去。諸尊者!請取去。」彼時,大王!伽提喀羅陶師還至父母處,至已,告父母曰:「誰人取我家之屋頂茅草耶?」「我兒!是諸比丘,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住屋漏雨。」彼時,大王!伽提喀羅陶師思惟:「實我為榮幸,實我真榮幸也。應供、等正覺者迦葉世尊對我如是信任。」彼時,大王!伽提喀羅陶師半月之間,父母七日之間,喜樂之念不去。大王!時,彼家雖三個月間全無屋頂,然不漏雨。大王!伽提喀羅陶師是如是之人。』」 「世尊!伽提喀羅陶師是榮幸。陶師為真榮幸。世尊!世尊如是對彼之信任。」 「阿難!時,迦尸王頰鞞,向伽提喀羅陶師,將白粳米與其相應之助味品,載五百米車送去。爾時,阿難!彼等王臣往告伽提喀羅陶師處曰:『尊者!此所載白粳米及其相應之助味品等五百米車,為迦尸王頰鞞所贈汝者。尊者請受納。王因多事未得前來。』 阿難!『彼時之覺提波羅青年為別人耶?』汝作如是思耶?阿難!然不可為如是之見,爾時之覺提波羅青年即我是。」 世尊說示已。尊者阿難,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 82 第八二ᅟ賴吒惒羅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與大比丘眾俱,遊方拘樓國,來至名為喻蘆吒之拘樓國聚落,喻蘆吒之婆羅門居士眾曾如是聞說:「實是釋迦族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與大比丘眾俱,遊方來拘樓國,到達喻廬吒。彼世尊瞿曇,乃如是揚善名稱:『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是。』彼對天、魔、梵天、沙門婆羅門俱之此世界人天大眾、自知自證而予教示。彼說初善、中善、終善、有義有文之法,說示完全,圓滿、清淨之梵行。如是得見彼應供者,乃為幸事。」 彼時,喻廬吒之婆羅門居士眾詣世尊處、詣已,或向世尊敬禮,坐於一面,或與世尊問候,交談銘感之語,坐於一面,或向世尊合掌,坐於一面,或於世尊面前宣告姓名,坐於一面,或默然坐於一面,坐於一面喻廬吒之婆羅門居士大眾,請世尊以法語教示。教導、激勵,使令歡喜。 爾時,喻廬吒之第一良家子名賴吒惒羅之善男子,坐於眾中,時善男子賴吒惒羅思惟:「世尊說示之法,我如能會得、住於在家,行一向圓滿,一向清淨,如琢磨真珠之梵行是為不易,不如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去為出家之無家生活。」時、喻廬吒之婆羅門居士眾,世尊以法語教示、教導、激勵、使令歡喜。歡喜世尊之所說,隨喜、離座,敬禮世尊,右繞離去。彼時,善男子賴吒惒羅於喻蘆吒之婆羅門居士眾離去不久,又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善男子賴吒惒羅向世尊言:「世尊!世尊所說示之法,我如會得,住於在家,行一向圓滿、一向清淨,如琢磨真珠之梵行是為不易,我欲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世尊!我願世尊許我出家,得具足戒。」 「賴吒惒羅!汝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事,父母已允之耶?」 「世尊!我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生活之事、尚未經父母允許。」 「賴吒惒羅!如來對父母未允許者,不使令出家。」 「世尊!父母會許我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時,善男子賴吒惒羅從座而起,敬禮世尊,右繞離去。至父母處,至已,告父母曰:「父母!我如會得世尊所說示之法,住於在家……乃至……欲出家。我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請予允許。」為是言時,善男子賴吒惒羅之父母對善男子賴吒惒羅言曰:「愛子!賴吒惒羅!汝為我等可愛之一子,為安樂之生活,受安樂之哺育。愛子賴吒惒羅!汝不知任何苦惱。愛子賴吒惒羅!今汝欲食、欲飲、欲樂,則食之、飲之、樂之。享受愛欲,樂行福德,我等不許汝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至死我等亦不欲與汝別離,況汝生存之年,安得許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耶?」 再次……乃至……三度,善男子賴吒惒羅告父母曰:「父母!我如會得世尊所說之法,住於在家……乃至……請許出家。」三度善男子賴吒惒羅之父母對善男子賴吒惒羅言曰:「愛子,賴吒惒羅!汝為我等可愛之一子,過安樂之生活,受安樂之哺育,愛子賴吒惒羅!汝不知任何苦惱,愛子賴吒惒羅!欲食、欲飲、欲樂,則食之、飲之、樂之,享受愛欲,樂行福德,我等不許汝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至死我等亦不欲與汝別離。況汝生存之年,安得許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耶?」 彼時,善男子賴吒惒羅以不得父母允許出家,乃就其處,直臥於地曰:「就此處,或我死;不然,或出家,二者唯有一途。」 時,善男子賴吒惒羅之父母對善男子賴吒惒羅言曰:「[1]愛子賴吒惒羅!汝為我等可愛之一子也。過安樂之生活,受安樂之哺育。愛子賴吒惒羅!汝不知任何之苦惱。愛子賴吒惒羅,汝起且食、且飲、且樂……乃至……況汝生存之年,安得許汝由在家、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耶?」作斯言時,善男子賴吒惒羅默然。再次……乃至……三度,善男子賴吒惒羅之父母對善男子賴吒惒羅言曰:「愛子賴吒惒羅!汝為我等可愛之一子也,過安樂生活,受安樂哺育。愛子賴吒惒羅!汝不知任何苦惱。愛子賴吒惒羅!汝起且食、且飲、且樂……乃至……況汝生存之年,安得許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耶?」三度,善男子賴吒惒羅保持默然。 ᅟᅟ==[1] 於律藏,經分別之文中,為一日乃至七日不取食之謂(參照南傳大藏經,第一卷,律藏一、二〇頁)。== 爾時,善男子賴吒惒羅之父母至善男子賴吒惒羅之友處,至已,告善男子賴吒惒羅之友曰:「諸賢!彼善男子賴吒惒羅、直臥於地。云:就此地,我或死,或出家,二者唯其一途。」 諸賢!請至善男子賴吒惒羅處。至已,告彼:「賴吒惒羅!汝為父母最可愛之一子。過安樂生活,受安樂哺育。賴吒惒羅!汝不知任何苦惱。賴吒惒羅!汝起且食、且飲、且樂,繼續食之、飲之、樂之,享受愛欲,樂行福德。父母不許汝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父母至死亦不欲與汝別離,況汝生存之年,安得許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耶?」 時,善男子賴吒惒羅之友,允諾善男子賴吒惒羅之父母,為去至善男子賴吒惒羅處,至已,告善男子賴吒惒羅曰:「賴吒惒羅!汝為父母可愛之一子……乃至……況汝生存之年,安得許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耶?」為是言時,善男子賴吒惒羅保持默然。再次……乃至……三度、善男子賴吒惒羅之友告善男子賴吒惒羅曰:「賴吒惒羅!汝為父母可愛之一子也……乃至……況汝生存之年,安得許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耶?」三度,善男子賴吒惒羅保持默然。 時,善男子賴吒惒羅之友至善男子賴吒惒羅父母處,至已,告善男子賴吒惒羅之父母曰:「伯父母!彼善男子賴吒惒羅直臥於地。就此地,或死,或出家,二者唯有一途。若卿等不許善男子賴吒惒羅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則其唯有死於彼處。若或卿等許善男子賴吒惒羅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則彼雖出家亦可見彼。若善男子賴吒惒羅,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雖感有不樂,則彼無他途,必得回來此處。善男子賴吒惒羅,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生活之事,請予允許。」 「諸賢!我等允許善男子賴吒惒羅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但彼雖出家仍應得訪父母。」 彼時,善男子賴吒惒羅之友至善男子賴吒惒羅處,至已,告善男子賴吒惒羅曰:「[2]汝依父母允許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但汝雖出家,仍應得訪父母。」 ᅟᅟ==[2] 原本有「汝賴吒惒羅!汝為父母既愛且憐之獨子……宜享受愛慾,樂行福德」之文句,在文意上則無為宜,經分別中無此句。== 彼時,善男子賴吒惒羅起立,得體力後,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善男子賴吒惒羅向世尊曰:「世尊!我依父母處允許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世尊請令我出家。」善男子賴吒惒羅於世尊處,即得出家,得具足戒。 時,世尊仍隨所欲住喻蘆吒。尊者賴吒惒羅得具足戒不久,於得具足戒半月時。向舍衛城遊方而去,次第遊方至舍衛城。於彼處,世尊住舍衛城之柢陀林給孤獨園。時尊者賴吒惒羅,獨遠離。住不放逸、熱誠、而精勤,不久後,達於善男子之真正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生活之目的,對於無上梵行之究竟,於現法成就親自證知而住。證知此生已盡、梵行已成,應作已作,再無至此之狀態。尊者賴吒惒羅成為阿羅漢之一人。 時尊者賴吒惒羅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賴吒惒羅白世尊言:「世尊!若得世尊之允許。我欲訪我父母。」時世尊以心作意知尊者賴吒惒羅心中之所念,世尊知善男子賴吒惒羅不廢修學,為不可能還俗,乃告尊者賴吒惒羅曰:「賴吒惒羅!今正其時。」 時,尊者賴吒惒羅由座立起,敬禮世尊右繞,摺牀座,持衣鉢,向喻蘆吒遊方而去,次第遊方至喻蘆吒。其處尊者賴吒惒羅住喻蘆吒、拘牢婆王之鹿苑,尊者賴吒惒羅清晨,著衣、持衣鉢行至喻蘆吒,次第乞食已來至己父家。彼時,尊者賴吒惒羅之父,正於門房中央剃除鬚髯,尊者賴吒惒羅之父,遙見尊者賴吒惒羅前來,見而告曰:「如此等之禿沙門令我可愛之一子出家。」時尊者賴吒惒羅於己父家未得布施,未得謝詞,唯得罵詈。 彼時,尊者賴吒惒羅雙親之家婢,出而欲傾棄昨夜之殘粥。彼時,尊者賴吒惒羅告其家婢曰:「小妹!若為棄物,則投入我鉢內。」 尊者賴吒惒羅雙親之家婢,將昨夜之殘粥倒入尊者賴吒惒羅之鉢時。注視其手、足、聲音之相。彼時,賴吒惒羅雙親之家婢,來至尊者賴吒惒羅之母處。至已,告尊者賴吒惒羅之母曰:「尊夫人!知否?令郎賴吒惒羅已來矣。」 「噫!若汝言為真實,汝即可免除作家婢。」時尊者賴吒惒羅母來至尊者賴吒惒羅父處。至已,告其父曰:「家主!知否?賴吒惒羅善男子來矣。」 彼時,尊者賴吒惒羅正憑依牆邊,進食昨夜之殘粥。時、尊者賴吒惒羅父近至尊者賴吒惒羅處。至已,告尊者賴吒惒羅曰:「愛兒!汝不可進食昨夜之殘粥。愛兒賴吒惒羅!為何不進入自己之家耶?」「家主!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者,我安有家耶?家主!我為無家者也。家主!我來汝家、我來此未得布施,未得謝詞,唯得罵詈也。」「愛兒賴吒惒羅!今可入我等之家。」「家主!且止,我今食事已訖。」「若然,愛兒,賴吒惒羅!亦可受明朝之食。」 尊者賴吒惒羅默然接受。尊者賴吒惒羅父,得知尊者賴吒惒羅已接受來至己家。乃命將金幣堆積如山。[3]覆以筵席、並對尊者賴吒惒羅之原妻告曰:「吾媳!今汝應以先前善男子賴吒惒羅所愛好、所寵愛之裝飾,裝飾其衣裳。」時尊者賴吒惒羅父,翌晨於己家準備殊妙嚼食、噉食、告尊者賴吒惒羅曰:「時至矣、愛兒賴吒惒羅!飲食已調備。」時尊者賴吒惒羅於清晨著衣、持鉢至己父家,至已,坐於所設之座。彼時,尊者賴吒惒羅父命將山積之金幣展開,告尊者賴吒惒羅曰:「愛兒,賴吒惒羅!此為汝母之財、彼為父之財、祖父之財。愛兒賴吒惒羅!享受此財,且得以行福德,如今,愛兒賴吒惒羅!汝應廢棄修學而還俗,享受此財,且行福德。」 ᅟᅟ==[3] 經分別中有「二重造,一為金幣,一為黃金之大蓄積云云」之句。== 「家主!若汝欲如我所言而為,則應將此山積之金幣,滿載於車,運搬至恒河河流中沈沒,何以故?家主!因此金幣,可生愁、悲、苦、憂、惱故。」 彼時,尊者賴吒惒羅之原妻,抱其兩足,告尊者賴吒惒羅曰:「賢夫!汝是否有最勝之天女,而為之行梵行耶?」「吾妹!我並非為最勝之天女而行梵行。」「吾妹!〔汝〕言賢夫應呼我為賴吒惒羅。」其妻當即昏倒於地。 時尊者賴吒惒羅告家主曰:「家主!若欲與食,則宜給與,勿使我困惑。」「愛兒賴吒惒羅!且食,飲食已調備。」 彼時,尊者賴吒惒羅之父將殊妙之嚼食、噉食,親手供養尊者賴吒惒羅,充分勸進。彼時,尊者賴吒惒羅飲食畢,手離鉢,起立而說此偈曰: 「善觀粉飾相ᅟᅟᅟᅟᅟ傷痍之積集 多欲多病患ᅟᅟᅟᅟᅟ堅固無久住 善觀粉飾容ᅟᅟᅟᅟᅟ是為覆皮骨 摩尼珠耳環ᅟᅟᅟᅟᅟ美麗賴衣服 兩足著彩色ᅟᅟᅟᅟᅟ塗香抹顏面 雖得欺愚者ᅟᅟᅟᅟᅟ難欺彼岸者 髮髻編八辮ᅟᅟᅟᅟᅟ眼塗安繕那 雖得欺愚者ᅟᅟᅟᅟᅟ難欺彼岸者 如安繕那壺ᅟᅟᅟᅟᅟ穢身為美飾 雖得欺愚者ᅟᅟᅟᅟᅟ難欺彼岸者 獵夫設圈套ᅟᅟᅟᅟᅟ鹿不觸其網 食餌我等去ᅟᅟᅟᅟᅟ獵夫有泣時」 彼時,尊者賴吒惒羅誦此偈畢,去至拘牢婆王之鹿苑,至已,於一樹下坐日中之止住。 時,拘牢婆王命獵師言:「汝獵師、將我宮苑之鹿苑掃除之、我欲往見淨地。」「大王!承知如命。」獵師應諾拘牢婆王,掃除鹿苑時,見尊者賴吒惒羅於一樹下坐日中之止住。見後,去至拘牢婆王處。至已,告拘牢婆王曰:「大王!我掃除鹿苑時,彼處有喻蘆吒第一良家之子,名喚賴吒惒羅之善男子,大王常加稱讚。彼今正於一樹下坐日中之止住。」「獵師!若然,則今日為宮苑最佳時機。我今將供養尊者賴吒惒羅。」時拘牢婆王命曰:「於彼處調好嚼食、噉食,悉教捧獻。」令駕多輛華麗之車,自乘華麗一車,王以多輛華麗之車,以王者之大威風,往見尊者賴吒惒羅。離開喻蘆吒,驅車至通路盡處下車,徒步前往,使從者退去,來至尊者賴吒惒羅處。至已,向尊者賴吒惒羅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拘牢婆王告尊者賴吒惒羅曰:「尊者賴吒惒羅!請坐此象韉。」「不也,大王!卿請就坐,我已有座矣。」拘牢婆王坐於所設之座。坐後拘牢婆王告尊者賴吒惒羅曰:「尊者賴吒惒羅!有此等四種之衰亡,此處有具足其衰亡者之某諸人等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如何為四耶?老衰亡、病衰亡、財衰亡、親族衰亡是。尊者賴吒惒羅!如何為老衰亡耶?尊者賴吒惒羅!此處有某人,年老、老衰、高齡、經多歲月、已為頹齡。彼沈思思惟:『我今年老、老衰、高齡、經多歲月,已為頹齡,我得未得之財,增大已得之財為不易,今我宜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彼具足此老衰亡,始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為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尊者賴吒惒羅!是謂之老衰亡也。然尊者賴吒惒羅!今尚年少,為年輕之黑髮青年,為多幸之青春、人生之初期者。尊者賴吒惒羅!並無此老衰亡。尊者賴吒惒羅!以何知、何見、何聞、而由在家乃出家為無家之生活耶? 尊者賴吒惒羅!如何為病衰亡耶?尊者賴吒惒羅!此處有某人、為病苦之重患。彼沈思:『今我為病苦之重患,我得未得之財,或增大已得之財為不易,今我宜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彼具足此病衰亡,而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尊者賴吒惒羅!是謂之為病衰亡。然尊者賴吒惒羅,今無病、無惱,均齊消化有力,無過冷、無過熱。尊者賴吒惒羅並無此病衰亡。尊者賴吒惒羅為何知、何見、何聞,而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耶? 尊者賴吒惒羅!如何為財衰亡耶?尊者賴吒惒羅!此處有某人,為富、財多、有大財,然彼之財次第減少。知得未得之財,或增大已得之財為不易,乃將鬚髮剃除、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彼具足此財衰亡,剃除鬚髮,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乃至……出家。尊者賴吒惒羅!是謂之財衰亡。然尊者賴吒惒羅、為此喻蘆吒之第一良家子,尊者賴吒惒羅並非此財衰亡。尊者賴吒惒羅為何知、何見、何聞、而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耶? 尊者賴吒惒羅!如何為親族衰亡耶?尊者賴吒惒羅!此處有某人,有眾多之友、親族、血緣,然彼等親戚次第減少。彼沈思:『我曾有眾多之友、親族、血緣,然彼等親戚次第減少。我得未得之財,或增大已得之財為不易,不如我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彼具足此親族衰亡,而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尊者賴吒惒羅!是謂之親族衰亡。然尊者賴吒惒羅,於蘆吒有眾多之友、親族、血緣。尊者賴吒惒羅並無此親族衰亡。尊者賴吒惒羅為何知、何見、何聞、由在家向趨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耶? 尊者賴吒惒羅!有此等之四衰亡,於此處有具足此四衰亡之某諸人等,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然尊者賴吒惒羅,乃皆無此等者。尊者賴吒惒羅為何知、何見、何聞、而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耶?」 「大王!依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之彼世尊所示四總說、我對其知之、見之、聞之,而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如何為四耶?『此世為不堅固者所導也。』大王!依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所示之第一法總說,我對其知之、見之、聞之,而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此世為無護、無主。』大王!依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所示之第二法總說,我對其知之、見之、聞之、而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此世為無所有,應捨一切。』大王!依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所示之第三法總說,我對其知之、見之、聞之而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此世為無滿足、無飽滿、愛之奴隸。』大王!依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所示之第四法總說,我對其知之、見之、聞之,而由在家向趨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大王!依此等之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所示之四法總說,我對其知之、見之、聞之而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 「此世為導向不堅固也。」尊者賴吒惒羅之所言。「尊者賴吒惒羅!此所說之義應如何見耶?」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卿二十歲或二十五歲時,於象、馬、車、弓、刀皆能之,有股力、膂力,得能事於戰耶?」 「尊者賴吒惒羅!我二十歲或二十五歲時,於象、馬、車、弓、刀皆能之,有股力、膂力,得能事於戰也。尊者賴吒惒羅!我如為有神通力者,於強力不見有等於我者。」 「大王!卿其如何思之耶?卿今日猶有如彼之股力、膂力,得能從事於戰耶?」 「尊者賴吒惒羅!其為不然。今日我已年老、老衰、高齡、經多之歲月,已達頹齡八十歲矣。尊者賴吒惒羅!時我為步行至此地、亦有步行他所者也。」 「大王!有關此事,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之所說:『此世為導向不堅固。』我對其知之、見之、聞之、而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 「希有哉!尊者賴吒惒羅!未曾有哉!尊者賴吒惒羅!依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之善說:『此世為導向不堅固。』尊者賴吒惒羅!實此世為導向不堅固。尊者賴吒惒羅!此王家有象軍勢、馬軍勢、車軍勢、步軍勢、彼等於我等艱難之際,立守護之功績。然而尊者賴吒惒羅言:『此世為無護、無主。』尊者賴吒惒羅!於此所說之義應如何可見耶?」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卿嘗罹有任何慢性之疾病耶?」 「尊者賴吒惒羅!我有慢性痛風之疾,尊者賴吒惒羅!時友人、親族、血緣者等圍繞站立云:『今拘牢婆王勿御崩,今拘牢婆王勿御崩。』」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之耶?卿對彼等友人、親族、血緣者云:『諸位尊長、友人、親族、血緣者,請來我處,為減輕我之痛感,彼處之所有者、請來分承此苦痛。』此希求為可得耶?或又為卿自身感受其苦痛耶?」 「尊者賴吒惒羅!我對彼等友人、親族、血緣者云:『諸位尊長、友人、親族、血緣者,請來我所、為減輕我之痛感彼處之所有者請來分承此痛苦。』如此希求為不可得,惟我自身應感受其苦痛。」 「大王!有關此事,依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之所說:『此世為無護、無主。』我對其知之、見之、聞之、而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 「希有哉!尊者賴吒惒羅!未曾有哉!尊者賴吒惒羅!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之善說:『此世為無護、無主。』尊者賴吒惒羅!實則此世為無護無主。尊者賴吒惒羅!此王家將眾多之金銀藏於地下與上空。然而尊者賴吒惒羅言:『此世為無所有,宜捨一切。』尊者賴吒惒羅此所說之義應如何見耶?」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如卿今滿足、具足、欲樂此五種欲,而於他世亦得思:『我如是滿足、具足、欲樂此等五種之欲耶?』或他人得此財,卿欲趣從其業耶?」 「尊者賴吒惒羅!如我今滿足、具足、樂此五種之欲,於他世亦:『如是滿足、具足、樂此等之五種欲』思之不可得也。他人得此財者,我將趣從所業。」 「大王!有關此事,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之所說:『此世為無所有、宜捨一切。』我對其知之、見之、聞之、而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 「希有哉!尊者賴吒惒羅!未曾有哉!尊者賴吒惒羅!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之善說:『此世為無所有、宜捨一切。』尊者賴吒惒羅!實此世為無所有,宜捨一切。賢者賴吒惒羅所言:『此世為無滿足、無飽滿、愛之奴隸。』尊者賴吒惒羅!此所說之義應如何見耶?」 「大王!卿對其如何思之耶?卿住於殷盛之拘樓國耶?」 「誠然。尊者賴吒惒羅!我住於殷盛之拘樓國。」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此處有可信正直之人,由東方來至卿處。彼至卿處,作如是言:『大王!所欲知耶?我由東方來。見其處之國土繁榮、殷盛,人民眾多,人口密集,其處有多數之象軍勢、馬軍勢、車軍勢、步軍勢、其處多有象牙,其處多有加工之金銀、未加工之金銀,有多數之婦女群。然以此等之武力可得征服之。大王!可征服之。』卿對其將如何為之耶?」 「尊者賴吒惒羅!我願將其征服而住。」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此處有可信正直之人,由西方來至汝處。……乃至……由北方……乃至……由南方來至卿之處。彼至卿處,作如是言:『大王!卿知之耶?我由南方來……乃至……』卿對其欲如何為之耶?」 「尊者賴吒惒羅!我願將其征服而住。」 「大王!有關此事,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彼世尊之所說:『此世為無滿足、無飽滿、愛之奴隸。』我對其知之、見之、聞之、而由在家向趨無家之生活而出家。」 「希有哉!尊者賴吒惒羅!未曾有哉!尊者賴吒惒羅!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之善說:『此世為無滿足、無飽滿、愛之奴隸。』尊者賴吒惒羅!實此世為無滿足、無飽滿、愛之奴隸。」 尊者賴吒惒羅作如言已,更作如次言曰: 「我見世間富有人 癡人得財不為施 慳貪積聚諸財物 貪起欲念愈甚增 王以暴力征天下 領有全土至海濱 並欲求得海彼方 於海此方不滿足 王與其他眾多人 不離其愛至命終 尚未滿足捨人身 此世諸欲未得滿 親族亂髮放哭聲 實該不死今死去 用衣包彼起運出 造積柴堆付荼毘 彼捨諸財唯一衣 以炙串刺焚燒已 親族友人不能護 嗣子持去彼之財 人從所業趣他世 死者之財不隨行 妻財國土皆亦然 依財不能得長壽 依富亦難除老衰 賢者謂此人生短 變易之法乃無常 無論貧富皆能死 賢者愚者同所觸 愚者為愚被打臥 賢者觸死亦不恐 是故智慧勝於財 逮達完成依智慧 不得完全有非有[4] 癡者作惡入輪迴 入胎生於他世界 少慧而喜小慧者 入胎生於他世界 恰如房中被捕賊 惡法乃依己業滅 死生他世為善行 甘美快意欲多種 種種形色擾亂心 我於諸欲見患難 若然,大王!在家出家我無家。 青年年老身壞時 宛如樹果之熟落 我見此故我出家,大王! 真實沙門為勝者」 ᅟᅟ==[4] 依異本讀為 abyositattā。== ### 83 第八三ᅟ大天㮈林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彌薩羅之大天㮈林。時,世尊於某處面現微笑。爾時,尊者阿難思惟:「以如何因,如何緣,世尊面現微笑耶?如來無因不現微笑。」彼時,尊者阿難偏袒一肩,向世尊合掌言:「世尊!以如何因,如何緣,世尊現微笑耶?如來無因是不現微笑。」 「阿難!昔日,此彌薩羅有一名喚大天之國王。是如法之法王,立正法之大王,婆羅門、居士、都邑之庶民皆行正法。又於半月之第十四日、第十五日、第八日行布薩。阿難!時大天王經數百千年告理髮匠曰:『爾理髮匠!汝若見我頭生白髮,便可告我。』『大王!承知如命。』阿難!理髮匠應大天王之命。阿難!理髮匠經或數百千年後,見大天王之頭生白髮、見而即告大天王曰:『大王!天使已出現,見頭生白髮矣。』『爾理髮匠!若然,即將白髮以金鑷巧拔,置我掌中。』『大王!承知如命。』理髮匠應大王命,將其白髮以金鑷巧拔,置於大王掌中。時,阿難!大天王將良邑賜與理髮匠,並召長子太子告之曰:『愛兒太子!我天使已現,我已見頭上生白髮、我已享受人間之諸欲,今是應求天上諸欲之時矣。愛兒太子!如今汝當掌此國政,我將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生活而出家。愛兒太子!然而汝亦應於見頭生白髮時、即賞良邑於理髮匠。使長子太子掌國政、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汝宜傳承我所訂定完善之相續法,勿使汝成為我最後之人。是故,愛兒太子!無論於如何時代,如有將此完善相續法斷絕者,彼即成為最後之人。是故,愛兒太子!我如是告汝,將我所訂定完善相續法使令傳承,勿使汝成我最後之人。』 彼時,阿難!大天王對理髮匠賞以良邑,令長子太子善掌國政,於此大天㮈林,剃除鬚髮,著袈裟身,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彼以與慈俱心徧滿一方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此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慈俱心、徧滿而住。以與悲俱心,乃至……以與喜俱心……乃至……以與捨俱之心,徧滿一方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此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與捨俱心,徧滿而住。阿難!又,大天王八萬四千年間,作王子之遊戲,八萬四千年間作攝政,八萬四千年間掌王政,八萬四千年間於此大天㮈林,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修行梵行。彼修習四梵住、身壞命終之後,得生梵天界。 時,阿難!大天王之子(王)數百千年之後、告理髮匠言:『爾理髮匠!汝若見我頭生白髮,便告知我。』阿難!理髮匠應大天王之子(王)曰:『大王!承知如命。』阿難!理髮匠經幾數百千年後,見大天王之子(已作王)頭生白髮。見而即告大天王之子(已作王)曰:『大王!天使已出現,見頭生白髮矣。』『爾理髮匠!若然,將此白髮以金鑷巧拔,置我掌中。』阿難!理髮師應諾大天王之子(已作王)曰:『大王!承知如命。』於是乃將白髮以金鑷巧拔,置於大王掌中。時,阿難!大天王之子(已作王)以良邑與理髮匠,並告其長子太子曰:『愛兒太子!我天使已現,我已見頭生白髮矣、我已享受人間之諸欲,今是應求天上諸欲之時也。愛子太子,今汝掌此國政,我將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愛兒太子!若然,汝亦應見頭生白髮時,便以良邑賜理髮匠,令長子太子掌國政,而後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無家之生活而出家。汝宜傳承我所訂定完善之相續法,勿使汝成為我最後之人。愛兒太子!無論於如何時代,對如是之完善相續法,如有斷絕者,彼即為最後之人。是故,愛子太子!我如是囑告,汝傳承我所訂定完善相續法,汝勿成為我最後之人。』 彼時,阿難!大天王之子(已作王)以良邑賜理髮匠,令長子太子掌國政,於此大天㮈林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彼以與慈俱之心……乃至……以與悲俱之心……乃至……以與喜俱之心……乃至……以與捨俱之心,徧滿一方、而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此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與捨俱心,徧滿而住。阿難!大天王之子(已作王)八萬四千年間作王子遊戲……乃至……身壞命終之後、得生梵天界。阿難!大天王之子子孫孫於彼身後,八萬四千代相續於此大天㮈林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彼等以與慈俱之心……乃至……以與悲俱之心……乃至……以與喜俱之心……乃至……以與捨俱之心,徧滿一方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此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與捨俱心,徧滿而住,彼等八萬四千年間為王子之遊戲……乃至……身壞命終之後,得生梵天界。 此等諸王之最後、為名喚尼彌之如法法王。大王立法,婆羅門、居士、都邑之庶民行正法,又於半月之第十四日、第十五日、第八日行布薩。 阿難!昔日,集坐於善法講堂,向集會之三十三天發生如次之對話:『實毘提訶人為幸運,實毘提訶人為真幸運。尼彌王為如法之法王。大王立法,婆羅門、居士、都邑之庶民行正法,又於半月之第十四日、第十五日、第八日、行布薩。』 彼時,阿難!天帝釋告三十三天之諸神曰:『諸卿!卿等欲見尼彌王耶?』『卿帝釋!我等欲見尼彌王。』時尼彌王正於十五日布薩之當日,洗淨頭髮,行齋戒,昇坐華麗高殿之上。時,阿難!天帝釋譬如是一力強之人,將屈腕伸臂,將伸腕屈臂之間,速由三十三天沒,現姿於尼彌王之前。阿難!時天帝釋告尼彌王曰:『大王!卿為幸運,大王!卿為真幸運。大王!三十三天稱讚善法講堂集坐言:「實毘提訶人為幸運……乃至……行布薩。」大王三十三天之諸神欲面見卿。大王!我為卿遣千頭馬車。大王!勿再躊躇,請乘天車。』 阿難!尼彌王唯然許諾。彼時,阿難!天帝釋知尼彌王允諾,彼譬如力強之人將屈腕伸臂,將伸腕屈臂之間,速由當處沒、現姿於三十三天。 時,阿難!天帝釋告御者摩他利言:『汝摩他利!去駕千頭馬車至尼彌王所,作如是言:「大王!此千頭馬車乃由天帝釋為王所遣來。大王!勿再躊躇,請乘天車。」』阿難!御者摩他利應諾天帝釋曰:『尊者!謹遵如命。』乃駕千頭馬車,至尼彌王所告曰:『大王!此千頭馬車乃由天帝釋為卿所遣來。大王!勿再躊躇,請乘天車。』『但大王!我將依何道而送卿耶?依惡業受惡業果報之道耶?抑或依善業受善業果報之道耶?』『摩他利!汝將依兩道送我。』阿難!摩他利御者將尼彌王引導至善法講堂。阿難!天帝釋遙見尼彌王到來。面見尼彌王告曰:『大王!請進,大王!善來。大王!三十三天之諸神集坐於善法講堂,讚美曰:「實毘提訶人為幸運……乃至……行布薩。」大王!三十三天之諸神欲面見卿。大王!諸神中有以神之威力為樂者。』『不也!卿帝釋!請即送我還彌薩羅,於其處,我婆羅門、居士、都邑之庶民行正法,又半月之第十四日、第十五日、第八日、行布薩。』 彼時,阿難!天帝釋告御者摩他利言:『汝摩他利!去駕千頭馬車,速即奉送尼彌王返彌薩羅。』『尊者!謹遵如命。』御者摩他利應諾天帝釋,而送尼彌王返彌薩羅。於其處,阿難!尼彌王向婆羅門、居士、都邑之庶民,行正法,又半月之第十四日、第十五日、第八日、行布薩。 時,阿難!尼彌王經數百千年後,向理髮匠告曰:『理髮匠!汝若見我頭生白髮,便告知我。』阿難!理髮匠應尼彌王曰:『大王!承知如命。』阿難!理髮匠經數百千年後,見尼彌王之頭上生白髮。向尼彌王告曰:『大王!天使已現。見頭已生白髮。』『汝理髮匠!若然,將白髮以金鑷巧拔置於我掌中。』阿難理髮匠應尼彌王曰:『大王!遵命。』於是乃將彼白髮以金鑷子巧拔之,置尼彌王掌中。時,阿難!尼彌王以良邑賞賜理髮師。召長子太子、告曰:『愛兒太子!我天使已現、我見頭生白髮、我已享受人間之諸欲。今為求天上諸欲之時。愛兒太子!今汝掌此國政。我將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生活。愛兒太子!然汝亦應於見生白髮時,賞良邑於理髮匠,今長子太子掌國政,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汝對我所定之完善相續法予承傳,勿使汝成為我最後之人。愛兒太子!無論於如何時代,對我所定如是完善相續法,如有斷絕者、彼即為最後之人。愛兒太子!是故,我如是告汝,將我所定之完善相續法予承傳。汝勿成為我最後之人。』 阿難!彼時,尼彌王以良邑賜與理髮匠,令長子太子善掌國政,於此大天㮈林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彼以與慈俱之心……乃至以悲俱之心……乃至……以與喜俱之心……乃至以與捨俱之心……徧滿一方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此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與捨俱心,徧滿而住。阿難!尼彌王八萬四千年間作王子之遊戲,八萬四千年間掌攝政、八萬四千年間於此大天㮈林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修梵行,彼修習四梵住,身壞命終之後,得生梵天界。 然而阿難!尼彌王有一名喚伽羅羅伽那迦之子。彼未由在家而出家作無家之生活,彼將該善相續法斷絕。彼為其最後之人。 阿難!汝作如是思惟耶:『彼時,定該完善相續法之大天王、為別人。』然而,阿難!不應有如是見,彼時之大天王,即是我。彼完善相續法為我所訂定。彼完善相續法係由我所定,承傳於其後之諸人。然而阿難!彼完善相續法不能導至厭離、貪離、滅、寂靜、通智、正覺、涅槃、唯只得生梵天界。阿難!依今我所定之完善相續法、則總為導至厭離、離貪、滅、寂靜、通智、正覺、涅槃。阿難!然而如今依我所定之完善相續法,如何能導於厭離、離貪、滅、寂靜、通智、正覺、涅槃耶?彼其實即八支聖道,即:正見、正思、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阿難!依此如今我所定之完善相續法、可導於厭離、離貪、滅、寂靜、通智、正覺、涅槃。阿難!我對汝作如是言:『汝傳承我所定完善相續法,汝勿成為我最後之人。』阿難!無論於任何時代,斷絕如是完善相續法者,彼即為最後之人。阿難!我對汝作如是言:『汝傳承我完善相續法,汝勿成為我最後之人。』」 世尊作如是說已,尊者阿難,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 84 第八四ᅟ摩偷羅經 如是我聞。—— 一時,尊者大迦旃延住摩偷羅之君達園。摩偷羅王阿萬提普陀聞作如次之言:「沙門大迦旃延住於摩偷羅之君達園。彼尊者大迦旃延揚有如是之善名稱,即:賢者、智者、聰明、多聞、所論多彩有辯才、耆宿、阿羅漢,得見如是之阿羅漢,乃為幸運。」時摩偷羅王阿萬提普陀駕眾多華麗之車,自乘一華麗車,以眾多華麗之車,以王者之大威容,作為面見尊者大迦旃延而出離摩偷羅。驅車至車之通路,下車步行至尊者大迦旃延處。至已,向尊者大迦旃延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摩偷羅阿萬提普陀告尊者大迦旃延曰:「尊者迦旃延!婆羅門如是說:『婆羅門始為最高之種姓,其他之種姓為卑劣。惟婆羅門為白色,其他為黑色。唯婆羅門為清淨,非婆羅門則不然。唯婆羅門為梵天真正之子,由其口中生,由梵天生,是由梵天所造之梵天嗣子。』尊者迦旃延就其如何?請予說示。」 「大王!『婆羅門始為最高之種姓,其他之種姓為卑劣。只婆羅門為白色,其他為黑色。唯婆羅門為清淨,非婆羅門則不然。唯婆羅門為梵天真正之子,由其口生,由梵天生,由梵天所造之梵天嗣子。』此只為世間之巷說。大王!『婆羅門始為最高之種姓,其他之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此不過是世間之巷說,依此理由可知。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假令剎帝利以財寶、米穀、金銀稱富,剎帝利亦對彼:先起、後寢、進而務彼之事、行彼之所稱意,向彼為愛語耶?婆羅門,毘舍,首陀等亦對彼先起、後寢、進而務彼之事、行彼之所稱意,對彼為愛語耶?」 「尊者迦旃延!假令剎帝利以財寶、米穀、金銀稱富,剎帝利亦對彼先起、後寢、進而務彼之事,行彼之所稱意,對彼為愛語。婆羅門、毘舍、首陀等亦對彼先起……乃至……對彼為愛語。」 「大王!卿對其之作如何思耶?假令婆羅門以財寶、米穀、金銀稱富。婆羅門亦對彼:先起、後寢、進而務彼之事。行彼之所稱意,對彼為愛語耶?毘舍、首陀、剎帝利等亦對彼先起……乃至……對彼為愛語耶?」 「尊者迦旃延!假令婆羅門以財寶、米穀、金銀稱富,婆羅門亦對彼先起、後寢、進而務彼之事、行彼之所稱意、對彼為愛語。毘舍、首陀、剎帝利等亦先起……乃至……對彼為愛語。」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假令毘舍以財寶、米穀、金銀稱富,毘舍亦對彼先起、後寢、進而務彼之事,行彼之所稱意,對彼為愛語耶?首陀、剎帝利、婆羅門等亦對彼先起、後寢、進而務彼之事,行彼之所願,對彼為愛語耶?」 「尊者迦旃延!假令毘舍、以財寶、米穀、金銀稱富,毘舍亦對彼先起、後寢、進而務彼之事,行彼之所願。首陀、剎帝利、婆羅門等亦對彼先起……乃至……對彼為愛語。」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假令首陀以財寶、米穀、金銀稱富,首陀亦對彼先起、後寢、進而務彼之事,行彼之所稱意,對彼為愛語?剎帝利、婆羅門,毘舍等亦對彼先起後寢……乃至……對彼高愛語耶?」 「尊者迦旃延!假令首陀以財寶、穀米、金銀稱富,首陀亦對彼先起、後寢、進而務彼之事,行彼之所稱意,對彼為愛語。剎帝利、婆羅門,毘舍等亦對彼先起……乃至……對彼之愛語。」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果若如是,則此等四姓為平等耶?或不然耶?或卿就此作如何思惟耶?」 「尊者迦旃延!實則如是,此等四姓為平等。就此等我不認有何等之差別。」「大王!依此理由,可知:婆羅門始為最高之種姓。其他之種族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此不過為世間之巷說。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茲有剎帝利,行殺生、行不與取、於愛欲行邪行、行妄語、行兩舌、行麤惡語、行戲語、有貪欲、有瞋恚心、有邪見、其身壞命終,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耶?或不然耶?就此汝作如何思量耶?」 「尊者迦旃延!剎帝利行殺生,行不與取、於愛欲行邪行、行妄語、行兩舌、行麤惡語、行戲語、有貪欲、有瞋恚心、有邪見,其身壞命終之後,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我如是思之,又,此為我聞自阿羅漢者。」 「善哉!善哉!大王!卿作如是思,實為善,又,卿聞自阿羅漢,實為善。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茲有婆羅門、毘舍、首陀,行殺生、行不與取……乃至……身壞命終之後,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耶?或不然耶?卿就其作如何之思量耶?」 「尊者迦旃延!首陀等行殺生、行不與取……乃至……身壞命終之後,我思為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又,此為我聞自阿羅漢者。」 「善哉!善哉!大王!卿作如是思,實為善。又,卿聞自阿羅漢,實為善。大王!對其卿作如何思之耶,果若如是,則此等四姓為平等耶?或不然耶?或就此卿作如何思量耶?」 「尊者迦旃延!實則如是,此等四姓為平等。就此等我不認有何等之差別也。」 「大王!依此理由:『婆羅門始為最高之種姓,其他之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可知此不過為世間之巷說而已。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茲有剎帝利,離殺生、離不與取、於愛欲離邪行、離妄語、離兩舌、離麤惡語、離戲語、無貪欲、無瞋恚心、有正見、其身壞命終之後,生於善趣天界耶?或不然耶?就此,卿作如何思量耶?」 「尊者加旃延!雖為剎帝利而離殺生,離不與取……乃至……有正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我作斯如思,又,斯為我聞自阿羅漢者。」 「善哉!善哉!卿對如斯思,實為善。又,卿為聞自阿羅漢,實為善。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茲有婆羅門,毘舍、首陀,離殺生、離不與取……乃至……有正見,其身壞命終後,生善趣天界耶?或不然耶?卿就此作如何思量耶?」 「尊者迦旃延!首陀等離殺生,離不與取……乃至……有正見者,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我作如是思,又,我就此思乃聞自阿羅漢者。」 「善哉!善哉!大王!卿作如是思,實為善。又,卿之聞自阿羅漢者;實為善。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果若如是,則此等四姓為平等耶?或不然耶?卿就此作如何思量耶?」 「尊者迦旃延!實則如是,此等四姓為平等。就此我不認有何等之差別。」「大王!依此之理由:『婆羅門始為最高之種姓,他之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可知,此不過世間之巷說而已。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茲有剎帝利,破入他家行掠奪,於一家掠奪,於路旁掠奪,亦與他人妻私通。若是卿之臣,捕彼以示於卿言:『大王!此為[A1]干犯卿罪之罪人。』對彼請依大王之所欲、科以刑罰,卿將彼作如何處置耶?」 ᅟᅟ==[A1] 干【CB】,千【南傳】== 「尊者迦旃延!我處以殺戮刑、處以剝奪刑、處以追放、應其罪狀施以刑罰。何以故,尊者迦旃延!彼曾具有剎帝利之名者,今已為解消,稱為盜賊故。」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茲有婆羅門、毘舍、首陀、破入他家行掠奪……乃至……卿對彼作如何處置耶?」 「尊者迦旃延!我處以殺戮刑,處以剝奪刑……乃至……稱為盜賊故。」 「大王!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果若如是,則此等四姓為平等耶?或不然耶?或卿就此作如何思之耶?」 「尊者迦旃延!實則如是,此等四姓為平等,就此等我不認有何等差別。」 「大王!依此理由,可知:『婆羅門始為最高之種姓,其他之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此不過為世間之巷說而已。大王!卿對其如何思量耶?茲有剎帝利,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離不殺生、離不與取、離妄語、為一日一食者、梵行者、持戒者、持善法者、卿對彼等將如何耶?」 「尊者迦旃延!我應禮敬、起立相迎、以座招請、供養衣服、飲食、牀座、醫藥資具,對彼如法捧獻而予保護。何以故?尊者迦旃延!彼曾做剎帝利之名稱,今已為解消,呼彼為沙門故。」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茲有婆羅門、毘舍、首陀、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而出家為無家之生活。離殺生、離不與取、離妄語、成為一日一食者、梵行者,持善法者,卿對彼將如何耶?」 「尊者迦旃延!我當禮敬,起立相迎……乃至……呼彼為沙門故。」 「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耶?果若如是,則此等四姓為平等耶?或不然耶?卿就此作如何思量耶?」 「尊者迦旃延!實則如是,則此等四姓為平等,就此我不認其有何等之差別。」 「大王!依此理由可知:『婆羅門始為最高之種姓,其他之種族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不過為世間之巷說而已。」 作是言時,摩偷羅王阿萬提普陀告尊者大迦旃延曰:「偉哉!尊者迦旃延!偉哉!尊者迦旃延!譬如:倒者得扶起;使覆者得頭現,迷者得教道,使有眼者可見色,於闇中持來明燈,如是尊者迦旃延以諸種方便,使法明示。我歸依此尊者迦旃延,歸依法,歸依僧伽。尊者迦旃延!我自今日起,以後做終生歸依為優婆塞,望賜受持。」 「大王!卿勿歸依我、卿宜歸依我所歸依之彼世尊。」 「尊者迦旃延!然彼應供,等正覺者之彼世尊,今住於何處耶?」 「大王!應供、等正覺者之彼世尊,今已涅槃。」 「尊者迦旃延!若我於十由旬處,得聞彼世尊之所說,為見應供、等正覺者之彼世尊,我願行十由旬。尊者迦旃延!若我於二十由旬、三十由旬、四十由旬、五十由旬處,我亦願行。尊者迦旃延!於百由旬處,如得聞彼世尊之所說,為見彼世尊,我亦願行百由旬。尊者迦旃延!彼世尊若已般涅槃,則我歸依彼般涅槃之世尊,歸依法、歸依僧伽。尊者迦旃延!我自今日以後,為終生歸依之優婆塞,望得受持。」 ### 85 第八五ᅟ菩提王子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婆伽國、鼉山拜薩伽羅林之鹿苑。彼時,菩提王子名為庫伽那達,宮殿建築完成未久,尚無沙門,婆羅門、其他任何人居住。時菩提王子告桑吉伽布陀青年曰:「汝桑吉伽布陀!汝今至世尊處。至已,以我之名向世尊尊足頂禮,問候世尊是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而謂:『世尊!菩提王子向世尊頂禮雙足,問候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又如是告之:『世尊!世尊與諸比丘僧伽俱,明朝請受菩提王子之俱食。』」「王子!承知如命。」桑吉伽布陀青年應諾菩提王子後去至世尊處。至已,向世尊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後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桑吉伽布陀青年向世尊言:「尊者瞿曇!菩提王子向尊者瞿曇之尊足頂禮,問候尊者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尊者瞿曇!明朝與比丘僧伽俱,請受菩提王子之供食。」世尊默然允受。時桑吉伽布陀青年知世尊接受,乃由座起至菩提王子處。至已,告菩提王子曰:「我以王子之名告彼尊者瞿曇曰:『尊者瞿曇!菩提王子向尊者瞿曇之尊足頂禮,問候尊者無病、無疾……乃至……請受供食。』而彼沙門瞿曇已予接受。」菩提王子翌晨,於己住處準備殊妙之嚼食噉食,將庫伽那達宮殿,至最下之階梯止,以白帛覆蓋。告桑吉伽布陀青年曰:「汝桑吉伽布陀!今汝至世尊處。至已,向世尊告曰:『世尊!飲食已調備。』」桑告伽布陀青年應諾菩提王子曰:「承知如命。」桑吉伽布陀至世尊處。至已,告世尊曰:「尊者瞿曇!飲食已調備。」爾時世尊清晨,著衣、執持衣鉢至菩提王子住居。彼時菩提王子奉迎世尊,立於門外。菩提王子遙見世尊前來乃出迎,向世尊敬禮,扈從來至庫伽那達宮殿。彼時世尊猶佇立最下階梯之附近。時菩提王子向世尊言:「世尊!世尊請登上白帛,善逝!請登上白帛,彼我帶來長夜之利益,將齎我以安樂。」作斯言時。世尊默然置之。菩提王子再向世尊言:「世尊!世尊請登白帛之上,善逝!請登白帛之上,其可為我帶來長夜之利益將齎我以安樂。」世尊再度默然置之。菩提王子三度向世尊言:「世尊……乃至……可齎我以安樂。」時世尊顧視阿難。尊者阿難告菩提王子曰:「王子!除去白帛,世尊不行帛布之道,如來顧視扈從者。」時菩提王子將白帛除去,設座於庫伽那達宮殿之階上。於是世尊與比丘僧伽俱,登上庫伽那達宮殿,於所設之座坐下。菩提王子對以世尊為首之比丘僧伽親手供養殊妙之嚼食、噉食。并予充分勸進。時菩提王子於世尊食畢,手離鉢時,取一單座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菩提王子向世尊言:「世尊!我作如是思:『依樂不可得樂,依苦乃可得樂也。』」 〔世尊曰:〕「王子!我尚未達正覺前,未成正覺之菩薩時,作如是思:『依樂不可得樂,依苦可得樂。』」王子!如是我後來為年少之青年,有漆黑之髮……〔與中部經典一、二九四頁十一行~三〇〇頁五行及同四一五頁三行~四二一頁一行為同文〕……如是我以「實則此乃通於精勤。」語畢坐於其處。 王子!實則我以三喻示現……〔與同上四二一頁二行~四三四頁三行為同文〕……此者實則只對住於不放逸、熱誠、精勤者之所示現者。 王子!如是我生是念:「我所得之此法……〔與同上三〇一頁一行~三一〇頁二行為同文〕……我等六人所生活。時,王子!五比丘為我作如是說示、如是教,不久後,善男子正式由在家達到無家生活出家之目的,對彼無上梵行之究竟,於現法住於自知、自證之成就。」 作是說時,菩提王子向世尊言:「世尊!比丘於若何期間,以如來為教主,善男子正式由在家……乃至……住於自知自證之成就耶?」 「王子!然而有關此事,正宜問汝。依汝之意,可為作答。王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汝乘象、巧於用鉤術耶?」「世尊!誠然,我乘象巧於用鉤術。」「王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茲有人來謂:『菩提王子乘象知用鉤術,我於彼處學習乘象用鉤之術。』彼若不信,則僅依有信者始能達,彼則不能達。彼若為多病、則僅依無病者能達、彼則不能達。彼若為奸詐、詭詐,則僅依不奸、不詭者能達,彼則不能達。彼若為懈怠,則僅依勤精進者達能,彼則不能達。彼若為無慧,則僅有慧者能達,彼則不能達。王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彼人於汝處乘象,得學使鉤之術耶?」「世尊!如彼雖有其一支,彼人於我處乘象即不得學使鉤之術,何況有五支耶?」 「王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人來謂:『菩提王子乘象知使鉤之術,我於彼處學乘象使鉤之術。』彼若有信、則唯有信者達,彼則不達。彼若為無病,則唯無病者能達,彼則將不達。彼若為不奸、不詭,則唯不奸、不詭者能達,彼則將不達。彼若為勤精進,則唯有勤精進者能達,彼則將不達。彼若為有慧,則唯有慧者能達,彼則將不達。王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彼人於汝處、得學乘象使鉤之術耶?」「世尊!縱有其一支、彼即可於我處得學乘象使鉤之術。況有五支耶?」 「如是,王子!有此等之五種精勤\[五精勤支]。云何為五? 王子!此處比丘有信,信如來之正覺:『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 彼為無病、無惱有均齊之消化力、不過冷、不過熱、為堪中庸之精勤。 彼為不奸、不詭之師、或為知者、或為同梵行者、如實示現自己、彼勤精進、斷不善法、成就善法、對善法努力、堅固、勇猛、荷負不捨。 彼為有慧之聖。善能決擇、正導苦滅,成就通達生滅之慧。 ᅟ 王子!實際成就此等五種精勤支之比丘,以如來為教主,經七年,善男子正式由在家達於無家生活出家之目的,對彼無上梵行之究竟。於現法住於自知自證之成就。王子!雖不達七年,對此等五精勤支成就之比丘……六年、五年、四年、三年、二年、一年……乃至……住於……之成就。王子!雖不達一年,成就此等五種精勤支之比丘……七月、六月、五月、四月、三月、二月、一月、半月……乃至……住之。王子!雖不達半月、成就此等五種精勤支之比丘……乃至……七晝夜、六晝夜、五晝夜、四晝夜、三晝夜、二晝夜……乃至……住於……之成就。王子!雖不達一晝夜、成就此等五種精支勤之比丘,以如來為教主,夕受教示,朝得勝進;朝受教示、夕得勝進。」 ᅟ 作如是說時,菩提王子向世尊言:「實佛哉!實法哉!實法之妙說哉!夕受教示,朝得勝進;朝受教示,夕得勝進。」 作斯語時,桑吉伽布陀青年告菩提王子曰:「如是,卿王子雖言:『實佛哉!實法哉!實法之妙說哉!』但不可言:『我歸依彼尊者瞿曇,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 「汝桑吉伽布陀!勿作是言。汝桑吉伽布陀!勿作是言。汝桑吉伽布陀!此為我親聞自我母,由其所授者。 汝桑吉伽布陀!一時世尊住憍賞國之瞿師羅園,爾時,我母懷孕,因我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我母向世尊言:『世尊!懷胎無論為男或為女,使彼歸依世尊、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願世尊!從今日以後,彼將終生歸依為優婆塞,願請攝受。』汝桑吉伽布陀!一時世尊曾住婆伽國鼉山之拜薩伽羅林鹿苑,彼時,我乳母抱我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我乳母向世尊言:『世尊!此菩提王子歸依世尊,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世尊!彼今日以後,將為終生歸依之優婆塞,惟望攝受。』汝桑吉伽布陀!如是我三度歸依世尊、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世尊!我自今日以後,願終生歸依為優婆塞,惟望受持。」 ### 86 第八六ᅟ鴦掘摩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拘薩羅國王波斯匿之領土內,有一名為鴦掘摩(指鬘)之兇賊。殘忍、血手、以殺戮為事,對生類無憐愍。因彼而使村非村、邑非邑、莊非莊。彼殺人時,以指為鬘而予戴著。時世尊清晨,著衣,執持衣鉢行乞入舍衛城,於舍衛城行乞畢,飲食後,由行乞歸來,摺牀座,持衣鉢,向兇賊鴦掘摩處之大道行去。牧牛者、牧畜者、耕作者、脚夫等見世尊向兇賊鴦掘摩處之大道行去,近前向世尊言:「沙門!勿行此道。沙門!此道有一名喚鴦掘摩之兇賊,殘忍、血手、事殺戮,對生類無憐愍,因彼而使村非村、邑非邑、莊非莊。彼殺諸人,以指做鬘。沙門!此道即十人、二十人、三十人、四十人一同行者,彼等猶成兇賊鴦掘摩之獵獲物。」作是言時,世尊默然仍向前進。牧牛者、牧畜者、耕作者、脚夫,再白世尊言:「沙門、勿行此道……乃至……成為兇賊鴦掘摩之獵獲物。」世尊再默然仍向前進。牧牛者、牧畜者、耕作者、脚夫,三度白世尊言:「沙門、勿行此道……乃至……成為兇賊鴦掘摩之獵獲物。」世尊再度默然仍進前進。 兇賊鴦掘摩途見世尊前來,見而彼自思惟:「實稀有哉!實未曾有哉!此道,十人、二十人、三十人、四十人、五十人一同來者、彼等猶自成為我獵獲物。然如彼沙門者,獨自無侶,威壓而來,使我奪此沙門之命如何?」時此兇賊鴦掘摩執劍與楯,佩弓與箭,從世尊之後尾行之。彼時,世尊現神通力,兇賊鴦掘摩對普通步行之世尊、以全力尾隨亦不得及。彼時,兇賊鴦掘摩思惟:「委實稀有,確實未曾有也。我曾追捉疾走之象、追捉疾走之馬,追捉疾走之車、追捉疾走之鹿。然我對此普通步行之沙門,雖以全力尾隨追行猶不得及。」彼止步對世尊言曰:「且止!沙門!且止!沙門!」「我已止。鴦掘摩!汝且止步。」時兇賊鴦掘摩思惟:「此等沙門為釋子,說真實、誓真實、然此沙門猶繼為行走,卻言:『我已止。鴦掘摩!汝且止步。』我今將問此沙門。」時鴦掘摩對世尊以偈問言: 「沙門汝行卻言:『我已止。』 問我卻言:『汝不止。』 沙門,我今對汝問此義, 何為汝止我不止?」 「常對不害諸生類, 鴦掘摩!故我自言我已止。 汝對生類無自制, 故我為止汝不止。」 「我久尊敬之大仙, 今此沙門現大林, 聞汝與法相應偈, 長久之惡應捨離。」 如是兇賊棄凶器, 投入溝坑斷崖坎, 賊向善逝足稽首, 彼於其處願出家。 佛實慈悲之大仙, 一切人天之師主, 爾時世尊對彼言:「比丘!汝來。」 彼為比丘佛弟子。 時世尊以尊者鴦掘摩為隨從沙門向舍衛城遊方而去、次第遊行至舍衛城。於其處。世尊住於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 彼時於拘薩羅國王波斯匿之內宮門前集聚廣大群眾,發出高聲、大聲言曰:「大王!卿之領土有名為鴦掘摩之兇賊、殘忍、血手、以殺生為事、對生類無憐愍,彼使村非村、邑非邑、莊非莊。彼殺戮諸人,以指做鬘。大王!應將彼拘禁成囚。」 彼時,拘薩羅國王波斯匿率五百騎奔向舍衛城。於日中抵達給孤獨園處。驅車至行車之通路,下車步行至世尊處,至已,向世尊敬禮,坐於一面。向坐於一面之拘薩羅國王波斯匿,世尊告之曰:「大王!卿為往攻摩揭陀王斯尼耶頻婆娑羅耶?或往攻毘舍離之離車王耶?或往攻其他敵王耶?」「世尊!我非往攻摩揭陀國王斯尼耶頻婆娑羅,亦非往攻毘舍離之離車王,更非往攻其他敵王。世尊!我領土內有名鴦掘摩兇賊,殘忍、血手……乃至……以指做鬘。世尊!我將拘禁於彼。」 「大王!卿若得見,鴦掘摩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趨向無家生活而出家,離殺生、離不與取、離妄語、為一食者、梵行者、持戒者、持善法者、卿將如何處置耶?」 「世尊!我應禮敬,起立相迎,以座招請,并對彼以衣服、飲食、牀座、醫藥資具予供養,對彼如法保護與捧獻。然而,世尊!彼原為破戒惡法者,如何能成為如是之戒調御者耶?」彼時,尊者鴦掘摩坐於世尊不遠處。時、世尊舉右手、指告拘薩羅王波斯匿曰:「大王!此即鴦掘摩。」 拘薩羅王波斯匿生恐怖,硬直,身毛豎立。時,世尊知拘薩羅王波斯匿生怖畏、身毛豎立,而告拘薩羅王波斯匿言:「大王!勿懼!大王!勿懼!卿實無可恐懼者。」當時生恐怖、硬直、身毛豎立之拘薩羅王波斯匿,心歸平靜。時拘薩王波斯匿到尊者鴦掘摩處,向尊者鴦掘摩言曰:「尊者,貴師為鴦掘摩耶?」 「誠然。大王!」 「尊者!貴師之父為何姓耶?母為何姓耶?」 「大王!我父為伽伽,母為曼多耶尼。」 「尊者貴師!伽伽、曼多耶尼子應將滿足。我將為貴師伽伽、曼多耶尼子,熱誠為衣服、飲食、牀座、醫藥資具之供養。」 時尊者鴦掘摩為阿蘭若住者。乞食者、糞掃衣者、為三衣者。尊者鴦掘摩告拘薩羅王波斯匿曰:「大王!足矣,我三衣已滿足。」 彼時,拘薩羅王彼斯匿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拘薩羅王波斯匿白世尊言:「世尊!稀有哉!世尊!未曾有哉!世尊。世尊為不調伏者之調伏者,不寂止者之能為寂止者,不寂滅者之能為寂滅者。世尊!我等以刀杖、武器、猶不得降伏者,世尊無刀杖、武器而與能以降伏。世尊!我等今將離去,我等為多事、多忙者。」「大王!請依御意之所為。」時拘薩羅王波斯匿由座起立,敬禮世尊、右繞離去。 尊者鴦掘摩,清晨,著衣,執持衣鉢、入舍衛城行乞。鴦掘摩次第行乞至舍衛城時。見一婦人難產,為產所苦。見之彼自思惟:「噫![A2]有情確實為苦。噫!有情確實為苦也。」時,尊者鴦掘摩於舍衛城行乞食後,由行乞歸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鴦掘摩白世尊言:「世尊!今日清晨,我著衣,執持衣鉢入舍衛城行乞。世尊!我次第乞食遊方至舍衛城時,見一婦人難產,為產所苦,見之,我自思惟:『噫!有情確實為苦,噫!有情確實為苦。』」 ᅟᅟ==[A2] 有情確實【CB】,確有實情【南傳】(cf. M. 86 (PTS 1896[1977]: II 103))== 「鴦掘摩!然汝須即去舍衛城,向彼婦人作是言:『婦人!我生來不知故意奪生類之命事。由此至言,使汝安之,安產之。』」 「世尊!此莫非我故意為妄語耶?蓋我故意奪眾多生類之命。」 「鴦掘摩!然汝即去舍衛城,去向彼婦人如是告知:『婦人!我得聖生以來,不知故意奪生類之命事,由此至言,汝得安,能得安產。』」「世尊!承知如命」。尊者鴦掘摩應諾世尊,行往舍衛城,行至彼婦人處告曰:「婦人!我得聖生以來,不知故意奪生類之命事,由此至言,汝得安,能得安產。」時彼婦人即得安然生產。彼時,尊者鴦掘摩獨自住於遠離、不放逸、熱誠、精勤。不久,善男子正式達於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之目的。對彼無上梵行之究竟,於現法住於自知、自證之成就。知此生已盡,梵行已成,應作已作,再無至此之狀態。尊者鴦掘摩成為阿羅漢之一人。 尊者鴦掘摩,清晨,著衣,執持衣鉢,入舍衛城行乞。彼時,有人對尊者鴦掘摩之身體投以土塊,有人對尊者鴦掘摩之身體投之以棒。時尊者鴦掘摩,頭傷、血流、鉢壞、僧伽梨衣破,而至世尊處。世尊遙見鴦掘摩前來,見而告尊者鴦掘摩曰:「婆羅門!汝宜忍受、婆羅門!汝宜忍受。依汝業之果報,幾年,幾百年,幾千年應於地獄所受之業果,汝今於現法得受。」 時尊者鴦掘摩唯獨自、宴坐、受解脫之樂。彼時,唱此優陀那曰: 「先放逸後不放逸 照此世如離雲月 所作惡業善所覆 照此世如離雲月 年輕比丘勤佛教 彼照世如離雲月 令我敵聞我說法 令我敵勤於佛教 令我敵受領佛法 與此諸人我相交 我敵聞我說忍辱 人人稱讚無怨恨 適時得聞無上法 隨喜此法為修行 如是彼必不害我 我復不害他何人 彼得最上之寂靜 弱者強者皆守護 灌溉者須引入水 箭匠應須矯箭鏃 猶如木匠矯正木 智者應自善調伏 以杖以鉤以鞭矯 不用刀杖我調伏 先為殺害今不害 無害今有真實名 先為兇賊鴦掘摩 於大瀑流歸依佛 先為大盜手染血 今我歸依斷有因 多為惡業導惡趣 無負債果享飲食 愚者無知耽放逸 智者守身最勝財 勿耽放逸勿親欲 入禪定者得大樂 分別諸法達最勝 善達不作惡思量 逮達三明成佛教 善達不作惡思量」 ### 87 第八七ᅟ愛生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一居士之可愛獨子死。因子之死,彼不思家業,不思飲食、彼行至墓前悲泣言:「吾兒!居何處耶?吾兒!居何處耶?」彼時,彼居士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彼居士曰:「居士!汝自心之諸根無所住,汝之諸根有變異。」 「世尊!如何我之諸根有變異耶?世尊!我可愛獨子死。其死,令我不思家業,不思飲食,我行至其墓前悲泣言:『吾兒!居何處耶?吾兒!居何處耶?』」 「居士!事既如是,居士!愁悲苦憂惱為由愛生,由愛起。」 「世尊!何人對其作如是思耶?愁悲苦憂惱係由愛生、由愛起。世尊!由愛生、由愛起乃喜樂事。」彼居士不喜世尊之所說,罵之離座而去。 時有眾多之賭博者,於離世尊之不遠處為博奕戲。時,彼居士去至彼等賭博者處,至已,向彼等賭博者言:「諸君!我方今至沙門瞿曇處,至已,敬禮沙門瞿曇,坐於一面。沙門瞿曇向坐於一面之我告言:『居士!汝自心之諸根無所住,汝之諸根有變異。』作是語時,諸君!我告沙門瞿曇曰:『世尊!如何我諸根有變異耶?世尊!我可愛獨子已死。其死、使我不思家業,不思飲食,我行至其墓悲泣言曰:吾兒!居何處耶?吾兒!居何處耶?』『居士!事既如是,居士!事既如是,居士、愁悲苦憂惱係由愛生、由愛起。』『世尊!任何人將作如是思:愁悲苦憂惱為由愛生、由愛而起。世尊!由愛生、由愛起為喜樂事。』諸君!我對沙門瞿曇所說不悅,罵之離座而去。」 「居士!事既如是、居士!其如是、居士!實由愛生、由愛起為喜樂。」時彼居士以:「賭博者同意於我」而去。時此話題漸次達至王宮。即拘薩羅王波斯匿告末利妃言:「末利!『愁悲苦憂惱為由愛生、由愛而起』,此為沙門瞿曇之所說。」 「大王!若為由世尊所說,則其當甚以為然。」 「如是,此末利對沙門瞿曇所說之任何事、悉對彼表贊同。『大王!若為由世尊所說、則當甚以為然。』譬如乃師對弟子所說之任何事,弟子皆謂:『吾師!誠以為然;吾師!誠以為然。』而對彼皆表贊同。『末利!汝對沙門瞿曇所說之任何事,皆表贊同。』『大王!若為由世尊所說,則甚以其為然。』末利!汝往,汝去。」 時末利妃對那利鴦伽婆羅門曰:「婆羅門!今汝至世尊處,至已,以我之名,頂禮世尊足,問候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而謂:『世尊!末利妃頂禮世尊足,並問候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又作是言:『世尊!此語為由世尊所說耶?即:「愁、悲、苦、憂、惱乃由愛生,由愛而起。」』如世尊對汝作如是說,則當善加受持,向我復命。如來為不妄語者。」「王妃!承知如命。」那利鴦伽婆羅門應諾末利妃,去至世尊處。至已,與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那利鴦伽婆羅門白世尊曰:「尊者瞿曇!末利妃頂禮尊者瞿曇足、問候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而作是言:『世尊!此語為由世尊所說耶?愁、悲、苦、憂、惱乃由愛生、由愛而起也。』」 「婆羅門!誠以為然。婆羅門!誠以為然。愁、悲、苦、憂、惱乃由愛生,由愛而起。婆羅門!如何愁、悲、苦、憂、惱為由愛生、由愛而起耶?依此理由當可得知:婆羅門!往昔於此舍衛城,某婦人之母死。彼女因母之死而發狂,心神錯亂,徧行街路、四衢,作如是言:『我不見我母耶?我不見我母耶?』」 婆羅門!為何愁、悲、苦、憂、惱由愛生、由愛而起耶?依此理由,當得可知。婆羅門!往昔於此舍衛城、某婦人之父死……乃至……兄弟死、姊妹死、男兒死、女兒死、丈夫死,彼女由夫之死而發狂,心神錯亂,徧行街路、四衢,作如是言:「我不見我夫耶?我不見我夫耶?」 婆羅門!為何愁、悲、苦、憂、惱為由愛生、由愛而起耶?依此理由當可得知。婆羅門!往昔日於此舍衛城,某男子之母死,彼因母之死而發狂,心神錯亂、行徧街路、四衢,作如是言:「我不見吾母耶?我不見吾母耶。」 婆羅門!為何愁、悲、苦、憂、惱由愛生、由愛而起耶?依此理由當得可知。婆羅門!往昔於此舍衛城,某男子之父死……乃至……兄弟死、姊妹死、男兒死、女兒死、妻子死、彼由妻子之死而發狂、心神錯亂,徧行街路、四衢,作如是言:「我不見吾妻耶?我不見吾妻耶?」 婆羅門!為何愁、悲、苦、憂、惱由愛生、由愛而起耶?依此理由當可得知。婆羅門!往昔於此舍衛城,某婦人往親戚之家。彼等親族將彼女從其夫處奪去,欲許配與他者。然彼女不願。彼時,向在舍衛城之夫告言:「賢夫!彼等親戚將我從汝處奪走,欲許配與他者,然我不願。」時彼之夫云:「我等死為比翼之鳥。」乃將其妻腰斬為二,而後自戕。婆羅門!為何愁、悲、苦、憂、惱由愛生、由愛起耶?依此理由當得可知。 彼時,那利鴦伽婆羅門對世尊之所說,歡喜、隨喜,由座起立、走往末利妃處。至已,將與世尊所語之一切,悉告末利妃,末利妃因至拘薩羅王波斯匿處。至已,告波斯匿王曰:「大王!卿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卿愛王女婆夷利耶?」 「末利!誠然,我愛王女婆夷利。」 「大王!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若王女婆夷利有變易、變異、卿生愁、悲、苦、憂、惱耶?」 「末利!王女婆夷利若有變易、變異、則我之生活當有變異,怎能我不生愁、悲、苦、憂、惱耶?」 「大王!依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之彼世尊,對此所說:『愁、悲、苦、憂、惱為由愛生、由愛而起。』大王!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卿愛剎帝利女雨日蓋耶?」「末利!誠然,我愛剎帝利女雨日蓋。」 「大王!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若剎帝利女雨日蓋有變易、變異、卿生愁、悲、苦、憂、惱耶?」 「末利!若剎帝利女雨日蓋有變易、變異、我之生活即有變異、為何我不生愁、悲、苦、憂、惱耶?」 「大王!依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之彼世尊、對此所說:『愁、悲、苦、憂、惱由愛生、由愛而起。』大王!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卿愛將軍卑留羅耶?……乃至……卿愛我耶?……乃至……卿愛迦尸拘薩羅國耶?」 「末利!誠然,我愛迦尸、拘薩羅國。末利!依迦尸、拘薩羅國之國威,得受用迦尸白檀,得受用華鬘、塗香、脂粉。」 「大王!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若迦尸、拘薩羅國有變易、變異,卿生愁、悲、苦、憂、惱耶?」 「末利!若迦尸、拘薩羅國有變易、變異,我之生活即有變異,我怎能不生愁、悲、苦、憂、惱耶?」 「大王,依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之彼世尊。對此所說:『愁、悲、苦、憂、惱由愛生、由愛而起。』」 「稀有哉!末利!未曾有哉!末利!彼世尊乃依慧所洞察、依慧所觀察。末利!應愈加讚歎。」 彼時,拘薩羅王波斯匿由座起立,將上衣偏袒一肩,向世尊合掌,三度唱優陀那:「奉事歸命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乃至……奉事歸命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 ### 88 第八八ᅟ鞞訶提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尊者阿難清晨,著衣,執持衣鉢入舍衛城行乞,於舍衛城行乞已,飲食後,由行乞歸,為日中之止住,往東園鹿母講堂。彼時,拘薩羅王波斯匿乘一分陀利象,日中赴舍衛城。拘薩羅王波斯匿遙見尊者阿難前來,乃告大臣尸利阿荼曰:「汝尸利阿荼!彼非為尊者阿難耶?」「大王!誠然,彼為尊者阿難。」時拘薩羅王波斯匿告其他之大臣曰:「今汝往尊者阿難處,以我之名,向尊者阿難之足頂禮謂:『尊者!拘薩羅王波斯匿頂禮尊者阿難足。』而作是言:『尊者!若尊者阿難無急事,請垂慈愍暫來。』」彼大臣對拘薩羅王波斯匿應諾:「大王!承知如命。」乃去往尊者阿難處,至已,敬禮尊者阿難,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臣告尊者阿難曰:「尊者!拘薩羅王波斯匿頂禮尊者阿難足,而作是言:『尊者!若尊者阿難無急事,請垂慈愍暫來。』」尊者阿難默然受允。時拘薩羅王波斯匿乘象往象之通路處,由象下來,步行至阿難處。至已,向尊者阿難敬禮,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拘薩羅王告尊者阿難曰:「尊者!若尊者阿難無急事,請尊者阿難垂慈愍到阿夷羅婆提河之岸,則為幸甚。」尊者阿難默然受允。時尊者阿難行往阿夷羅婆提河岸。至已,坐於一樹下所設之座。拘薩羅王波斯匿乘象至象之通路處,由象下來,步行至尊者阿難處。至已,向尊者阿難敬禮立於一面。復次,拘薩羅王波斯匿告尊者阿難曰:「尊者!尊者阿難請坐此象韉。」「大王!不也。卿請坐,我坐己座。」拘薩羅王波斯匿坐於所設之座,向尊者阿難曰:「尊者阿難!彼世尊之身行。因受沙門、婆羅門、智者之詰難,而為如是之身行耶?」「大王!彼世尊,不因受彼沙門、婆羅門、智者之詰難,而為如是之身行。」 「尊者阿難!又彼世尊之口行……乃至……意行、因受沙門、婆羅門、智者之詰難,而為如是之意行耶?」「大王!彼世尊之意行。不因受沙門、婆羅門、智者之詰難,而為如是之意行。」 「稀有哉!尊者!未曾有哉!尊者!我對質疑因未得滿足,乃依尊者阿難對其質疑之解答、而得滿足。尊者!彼等愚者、不賢者、不查問、不研究、對他稱讚或毀謗,我不思其為真實。然而,尊者!若彼等賢者、賢明、智者、查問、研究,對他稱讚或毀謗,我等思其為真實。尊者阿難!如何為沙門、婆羅門、智者所詰難之身行耶?」「大王!其為不善之身行。」「尊者!如何為不善身行耶?」「大王!其為有罪之身行。」「尊者!如何為有罪身行耶?」「大王!其為有瞋害身行。」「尊者!如何為有瞋害身行耶?」「大王!其為苦果報[1]身行。」「尊者!如何為苦果報身行耶?」「大王!此身行,害自、害他、害兩者者、增長不善法、善法減退。大王!如是之身行為沙門、婆羅門所詰難。」 ᅟᅟ==[1] 原本遺漏,參照下文補充之。== 「尊者阿難!如何為沙門、婆羅門、智者所詰難之口行……乃至……意行耶?」「大王,其為不善意行。」「尊者!如何為不善意行耶?」「大王!其為有罪意行。」「尊者!如何為有罪意行耶?」「大王!其為有瞋害意行。」「尊者!如何為有瞋害意行耶?」「大王!其為苦果報意行。」「尊者!如何為苦果報意行耶?」「大王。此意行,害自、害他、害兩者者、增長不善法,善法減退,大王!如是意行為沙門、婆羅門之所詰難。」 「尊者阿難!彼世尊對一切不善法之捨離,予以稱讚耶?」 「大王!如來乃捨離一切不善法、成就善法。」 「尊者阿難!如何為沙門、婆羅門不與詰難之身行耶?」「大王!其為善身行。」「尊者!如何為善身行耶?」「大王!其為無罪身行。」「尊者!如何為無罪身行耶?」「大王!為無瞋害身行。」「尊者!如何為無瞋害身行耶?」「大王!為樂果報身行。」「尊者!如何為樂果報身行耶?」「大王!此身行,不害自、不害他,不害兩者者,不善法減退、善法增長。大王!如是之身行,沙門、婆羅門、智者、不與詰難。」 「尊者阿難!如何為沙門、婆羅門不與詰難之口行……乃至意行耶?」「大王!其為善意行。」「尊者!如何為善意行耶?」「大王!其為無罪意行」。「尊者!如何為無罪意行耶?」「大王!其為無瞋害意行。」「尊者!如何為無瞋害意行耶?」「大王!其為樂果報意行。」「尊者!如何為樂果報意行耶?」「大王!此意行,不害自、不害他、不害兩者者、不善法減退、善法增長。大王!如是之意行為沙門、婆羅門所不詰難。」 「尊者阿難!彼世尊對一切善法具足,予以稱讚耶?」 「大王!如來捨離一切不善法、成就一切善法。」 「稀有哉!尊者!未曾有哉!尊者!依尊者阿難為此善說,我等依尊者阿難之此善說,得以歡喜、滿足。尊者!我等依尊者阿難之善說,得以如是歡喜、滿足。尊者!若尊者阿難思念象寶,我等則將象寶送與尊者阿難。尊者!若尊者阿難思念馬寶,我等則將馬寶送與尊者阿難。尊者!若尊者阿難思念良邑,我等則將良邑送與尊者阿難。然而,尊者!我等亦知尊者阿難並無此之所念。尊者!此[2]鞞訶提衣為我摩揭陀王韋提希子阿闍世所送,揚於天蓋之支柱,長十六肘,寬幅八肘,尊者!尊者阿難,請垂慈愍,將此接受攝納。」 ᅟᅟ==[2] 毘訶提(bāhitikā)外衣之義。== 「不也,大王!我三衣已具備。」 「尊者!尊者阿難與我皆如是知此阿夷羅婆提河,若上方之山降大雨時,彼阿夷羅婆提河則兩岸氾濫。尊者!如是尊者阿難,以此鞞訶提衣,可作自己之三衣,而將尊者阿難之舊三衣贈送與同梵行者。我願為此一布施,尊者!願尊者阿難受納此鞞訶提衣。」 尊者阿難受納鞞訶提衣。時拘薩羅王波斯匿告尊者阿難曰:「尊者阿難!今我實將離去,我多事多務。」「大王!請隨尊意。」時拘薩羅王波斯匿,對尊者阿難之所說予信受、歡喜,即由座起立,向尊者阿難敬禮,右繞離去。尊者阿難於拘薩羅王波斯匿去後不久,往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阿難,將與拘薩羅王波斯匿之問答悉奉告於世尊。而將其鞞訶提衣捧獻與世尊。時世尊告諸比丘曰:「汝諸比丘!拘薩羅王波斯匿實為幸運,拘薩羅王波斯匿為真幸運。拘薩羅王波斯匿。得見阿難、得以奉侍。」 世尊作如是說已,彼諸比丘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 89 第八九ᅟ法莊嚴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釋迦國。有一名彌婁離之釋迦國聚落。時拘薩羅王波斯匿因有所事,來至邑名城。拘薩羅王波斯匿告臣長作曰:「汝長作!駕華麗之車,到我宮苑觀此美景。」「大王!承知如命。」長作應諾拘薩羅王波斯匿後,乃駕華麗之車,向拘薩羅王波斯匿報曰:「大王!華麗之車已駕至,今可為出發之時。」 爾時,拘薩羅王波斯匿乘華麗之一車,與眾多之華麗車俱,以王者之大威容,馳離邑名城,向宮苑處前進。車至通路處後,下車徒步入於宮苑。拘薩羅王波斯匿逍遙徘徊於苑中,發現一樹下,心神佳美、愉快,清靜而無騷音,遠離人寰,適於宴坐。見已,念起世尊之事:「此樹下,心神佳美,愉快清靜而無騷音,遠離人寰,適於宴坐。於彼處,我曾奉侍應供、等正覺者彼世尊。」時拘薩羅王波斯匿告長作曰:「汝長作!此樹下為心神佳美。愉快……乃至……奉侍彼世尊也。汝長作!應供,等正覺者之彼世尊,今住何處耶?」「大王!有一名彌婁離之釋迦國聚落,應供,等正覺者、彼世尊今住於彼處。」「汝長作!名彌婁離之釋迦國聚落,離邑名城有幾許之距離耶?」「大王!距此不遠,約三由旬,於日中可達。」「汝長作!即駕華麗之車,我今欲往見應供、等正覺者彼世尊。」「大王!承知如命。」長作應諾拘薩羅王波斯匿,駕華麗之車,向波斯匿王報曰:「大王!華麗之車駕已至,今正出發之時。」時波斯匿王乘華麗之車,與眾多華麗之車俱。離邑名城向釋迦國之彌婁離聚落馳驅而去。於其日中,即達釋迦國彌婁離聚落,入彼園林中。車行至道路之處,下車徒步入於園林,時眾多之比丘於露天經行。波斯匿王至彼等諸比丘處,至已,問彼等諸比丘曰:「應供、等正覺者彼世尊今在何處耶?我欲見應供、等正覺者彼世尊。」「大王!彼精舍之門閉,靜往彼處,徐入正門,咳謦敲閂,世尊將為卿開門。」時波斯匿王將寶劍與王冠授與長作,長作思念:「大王今將獨行,我應止於此處。」波斯匿王靜赴彼閉門之精舍處,徐入正門,作咳謦敲[A3]門。世尊予以開門,彼時,波斯匿王入精舍,頂禮世尊足,接吻世尊足、以手相擵,自報姓名曰:「世尊!我為拘薩羅王波斯匿。世尊!我為拘薩羅王波斯匿。」 ᅟᅟ==[A3] 門【CB】,閂【南傳】== 「大王!卿以何因由,欲來見我,對我身行最勝之恭敬,行親愛之表示耶?」 「世尊!世尊為等正覺者,因世尊為善說法要者,世尊弟子僧伽為善行道者。此為我對世尊法之類句。世尊!茲我見一沙門、婆羅門於一定期間,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行梵行,然其後彼等沐浴、塗油、調理鬚髮具足五種之欲,滿足而耽溺之。然而世尊!茲我見諸比丘之命終,至息止,行圓滿清淨之梵行。世尊!我此之外,不知如是之圓滿清淨之梵行。世尊!『世尊為等正覺者,世尊之為善說法者。世尊弟子僧伽為善行道者。』此亦我之於世尊法之類句。復次!世尊!王與王諍,剎帝利與剎帝利諍、婆羅門與婆羅門諍、居士與居士諍、母與子諍、子與母諍、父與子諍、子與父諍、兄弟與兄弟諍、兄弟與姊妹諍、姊妹與兄弟諍、朋友與朋友諍。然而世尊!茲我見諸比丘和合同慶無諍,如乳與水之融合,相互以敬愛之眼住視。世尊!我於此之外,不知有如是之和合眾。世尊!『世尊為等正覺者,世尊為善說法,世尊弟子僧伽為善行道。』此亦我之於世尊法之類句。復次,世尊!我由園林至園林,宮苑至宮苑、逍遙徘徊,我於彼處見一沙門、婆羅門,羸瘦、醜惡、黃色,脈管露出,人見而不耐,世尊!對其我生如是思念:『此尊者等確為不樂行梵行、抑或彼等隱匿任何之惡業。如斯此等之尊者羸瘦、醜惡、黃色,脈管露出,令人不忍見。』我近彼等作如是告曰:『汝等尊者為羸瘦、醜惡、黃色、脈管露出、令人見而不耐,其為何故耶?』彼等如是答曰:『大王!我等乃[1]黃疸病。』然而,世尊!茲我見諸比丘住於喜樂、悅樂、滿悅、愛樂,諸根悅豫,無求、平靜、安穩,如鹿柔和之心。世尊!對彼我生如是念:『此等之尊者確於彼世尊之教,知最勝殊妙,如斯此尊者等,住於喜樂、悅樂、滿悅、愛樂、諸根悅豫,無求、平靜、安穩,如鹿柔和之心。』世尊!『世尊為等正覺者,世尊為善說法者、世尊之弟子僧伽為善行道者。』此亦我之於世尊法之類句。 ᅟᅟ==[1] 原本為 Bandhukarogo 讀為 Paṇḍu roga。(CBETA 按:漢譯南傳大藏經此頁中缺相對應之註標[01],故今於此處加上[01]之註標。)== 復次!世尊!我為剎帝利灌頂王,得以應殺者殺,應剝奪者剝奪,應放逐者放逐。世尊!我就裁判之座時,彼等使我之言中斷。如是我云:『諸賢!我就裁判之座時,勿使我言中斷。諸賢!勿使我終止我語。』但仍無濟於事。世尊!彼等仍使我言中斷。然而世尊,於此我見諸比丘,世尊對彼數百之會眾說法時,世尊之諸弟子,無噴嚏聲,無有咳聲。世尊!昔日,世尊嘗向數百之會眾說法,彼時,世尊之某弟子發咳聲,則某同梵行者以膝觸之言:『尊者請肅靜,尊者!勿作聲。我等之師世尊今正說法。』世尊!就此我生如此念:『實稀有哉!實未曾有哉!實不用刀杖,會眾如是善調御者。』世尊,我於此之外,不知有如是善調御之會眾。世尊!『世尊為等正覺者,世尊為善說法者,世尊弟子僧伽為善行道者。』此亦我之於世尊法之類句。 復次、世尊!於此處我見一類剎帝利之賢者、聰明、為事論議,如射毫端。彼等以自己之慧,破折他人之見。彼等得聞:『沙門瞿曇實則將往某村,某邑。』彼等準備有所請教。謂曰:『我等至沙門瞿曇處,作此請問,若我等如是問,彼如是答,則我等對彼作如是反駁。若復我等如是問,彼如是答,則我等更作如是反駁。』彼等已聞:『實則沙門瞿曇已來至某村、某邑。』彼等至世尊處,世尊對彼等以法語教示,教導、激勵、使令歡喜。彼等為世尊之法話所教示、教導、激勵,使令歡喜,未向世尊發出質問,而說為反駁耶?進而成為世尊之弟子。世尊!『世尊為等正覺者,世尊為善說法者,世尊之弟子僧伽為善行道。』是亦我之於世尊法之類句。 復次、世尊!於此處我見一類之婆羅門之賢者……乃至……一類之居士之賢者、聰明、為事論議,如射毫端……乃至……而說為反駁耶?進而請求世尊許之由在家成為無家生活而出家。世尊使彼等出家,彼等如是出家,皆等同住於遠離、不放逸、熱誠、精勤,不久之後,善男子達於由在家成為無家生活而出家之目的,對彼無上梵行之究竟,於現法住於自知,自證成就。彼等如是言曰:『我等實應破滅、我等實應破滅、我等於先前曾思:以非沙門為沙門、以非婆羅門為婆羅門、以非阿羅漢為阿羅漢。今我等已為沙門、今我等已為婆羅門、今我等已為阿羅漢。』世尊!『世尊為等正覺者,世尊為善說法者,世尊之弟子僧伽為善行道者。』此亦我之於世尊法之類句。 復次,世尊!有稱為仙餘及、宿舊之工匠,我召使之成為我之木工。我與彼等以生計,因我而博得名聲。然對我不如對世尊之恭敬。世尊!昔日、我於進軍之際,此等工匠仙餘及、宿舊住於狹小之陋屋。世尊!彼時,此等工匠仙餘及、宿舊於夜中過半、以法語過後,聞佛之所在以頭向之,對我之方向以足向而臥。世尊!就此我思惟:『實稀有哉!實未曾有哉!此等之工匠仙餘及、宿舊為我所召使,為我之木工。我與彼等以生計,使令獲得名聲。然對我不如對世尊之恭敬。確為此等之尊崇者,確對彼世尊之教得知最勝殊妙。』世尊!『世尊為等正覺者,世尊為善說法者,世尊之弟子僧伽為善行道。』此亦我之於世尊法之類句。 復次!世尊!世尊剎帝利,我亦剎帝利。世尊拘薩羅人,我亦拘薩羅人。世尊八十歲,我亦八十歲。世尊!若世尊為剎帝利、我亦為剎帝利,世尊為拘薩羅人,我亦為拘薩羅人,世尊八十歲,我亦八十歲,我對世尊致最勝之恭敬,作親愛之表示,世尊!我實多事多務,我今將欲離去。」 「大王!請隨尊意。」 彼時,拘薩羅王波斯匿由座起立,敬禮世尊離去。 時世尊於拘薩羅王波斯匿離去後,不久告諸比丘曰:「汝等比丘!拘薩羅王波斯匿於說法莊嚴終了,已離座而去。汝等比丘!宜受得法莊嚴。汝等比丘!宜通達法莊嚴。汝等比丘!宜受持法莊嚴。汝等比丘!此法莊嚴為有利益之根本梵行也。」 世尊作如是說已,彼等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 90 第九〇ᅟ普棘刺林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鬱頭隨若之普棘刺林。爾時,拘薩羅王波斯匿因某事要務,來至鬱頭隨若,時拘薩羅王波斯匿令一家臣曰:「汝今至世尊處,以我之名向世尊之足頂禮,并致賀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並謂:『世尊!拘薩羅王波斯匿向世尊足頂禮,賀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并作是言:『世尊!今日拘薩羅王波斯匿於朝食後,欲來謁見世尊。』」「大王!承知如命。」彼家臣應諾拘薩羅王波斯匿後,即來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家臣白世尊言:「世尊!拘薩羅王波斯匿向世尊之足頂禮,致賀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世尊!今日,拘薩羅王波斯匿於朝食後,欲來謁見世尊。」月賢姊妹得聞今日拘薩羅王波斯匿於朝食後欲來謁見世尊。月賢姊妹向拘薩王奉侍飲食告曰:「大王!願以我等之名向世尊足頂禮,致賀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而作如是言:『月賢姊妹向世尊足頂禮,并致賀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也。』」 時,拘薩羅王波斯匿朝食後。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拘薩羅王波斯匿向世尊言:「世尊!月賢姊妹向世尊之足頂禮,并致賀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 「大王!月賢姊妹何故不另遣其他使者耶?」 「世尊!月賢姊妹聞得:『今日拘薩羅王波斯匿於朝食後欲往見世尊。』時,世尊!月賢姊妹向我奉侍飲食告言:大王!請以我等之名向世尊之足頂禮,致賀世尊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 「大王!月賢姊妹為幸運。」 時,拘薩羅王波斯匿白世尊言:「世尊!我聞得沙門瞿曇作如是言:『無知一切、見一切、自認完全知見之沙門、婆羅門,所謂無此事。』世尊!沙門瞿曇作如是言:『無知一切、見一切、自認完全知見之沙門、婆羅門,所謂無此事也。』作是言者,世尊!彼等對世尊之語為真實者耶?抑或並非對世尊為不實之誣謗耶?又,有關對法為適宜於法而語者耶?抑或為正當之說,並非加以非難者耶?」 「大王!沙門瞿曇作如是言:『並無知一切、見一切、自認完全知見之沙門、婆羅門,當謂無此事。』如是言者,彼等對我為非真實語者,為以虛妄、不實、對我而誣謗者。」 彼時,拘薩羅王波斯匿告鞞留羅將軍言:「將軍!宮廷中何人生起此話題耶?」 「大王!想是年少吉祥子婆羅門。」 時,拘薩羅王波斯匿命一家臣言:「汝今以我名往告年少吉祥子婆羅門謂:『尊者!拘薩羅王波斯匿喚汝。』」彼家臣應諾拘薩羅王波斯匿曰:「大王!承知遵命。」即至年少吉祥子婆羅門處,至已,遂告年少吉祥子婆羅門曰:「尊者!拘薩羅王波斯匿喚汝。」 時,拘薩羅王波斯匿問世尊曰:「世尊!依世尊之所說,或與之相關之事有人對之作不同解釋時,世尊應如何辨認為世尊所說之言耶?」 「大王!我如是認定我所說之言:『即並無同時知一切、見一切之沙門、婆羅門,當謂無此之事。』」 「世尊!世尊請說示因事,請說示有因事。『即並無同時知一切、見一切之沙門、婆羅門,當謂無此之事。』世尊!有此等之四姓:剎帝利、婆羅門、毘舍、首陀。世尊!此等之四姓有差別耶?有區別耶?」 「大王!此等之四姓:剎帝利、婆羅門、毘舍、首陀。大王!此等之四姓中,二姓即剎帝利與婆羅門為最上。即彼具有被稱為敬禮、起迎、合掌、敬業之價值。」 「世尊!我非向世尊問現法之事,我乃請問未來之事。世尊!此等四姓:剎帝利、婆羅門、毘舍、首陀,世尊!此等四姓有差別耶?有區別耶?」 「大王!有此等之五精勤支:云何為五? 大王!此處比丘有信,信如來之正覺:『如是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 彼無病、無惱、有均齊之消化力、不過冷、不過熱、堪為中庸之精勤。 彼為不奸、不詭之師,或對智者,或對梵行者,將自己如實示彼。 彼勤精進,斷不善法,成就善法,對善法努力、堅固、勇猛、不捨負荷。 彼為有慧之聖,能決擇,正導苦之滅,成就通達生滅之慧。 大王!此等為五精勤支。 大王!此等之四姓:剎帝利、婆羅門、毘舍、首陀,彼等若成就此等五精勤支,則其對彼等能得長夜之利益與安樂。」 「世尊!此等四姓:剎帝利、婆羅門、毘舍、首陀。彼等若成就此等五精勤支。世尊!彼等對其尚有何差別耶?有何區別耶?」 「大王!我於此處說此精勤差別。大王!譬如此有二頭善調善御之應調象、應調馬、應調牛;又有二頭不調不御之應調象、應調馬、應調牛。大王!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彼等二頭善調善御之應調象、應調馬、應調牛,欲赴調御所行調御耶?」「世尊,誠然。」 「又彼等二頭不調不御之應調象、應調馬、應調牛,如同彼等二頭善調善御之應調象、應調馬、應調牛,欲赴調御所行調御耶?」「世尊、不然。」 「如是,大王!對有信、無病、不奸、不詭、勤精進、依有慧可得者,得謂其是不信、多病、奸詐、詭詐、懈怠、無慧者,無此之事。」 「世尊!請世尊說示因事,請世尊說示有因事。世尊!此等四姓、剎帝利、婆羅門、毘舍、首陀。彼等若成就此等五精勤支、且達於正精勤。世尊!對此彼等尚有何差別耶?有何區別耶?」 「大王!對此,彼等並無何等之差別,即我曾說:解脫與解脫無何等之差別。大王!譬如有人,取乾之娑羅薪生生火,火即現;又他人取乾娑羅薪令生火,火即現;又他人取乾之巷羅薪令生火,火即現;又他人取乾之優曇婆羅薪令生火,火即現。大王!對其作如何思量耶?由不同之鑽木所生此等之火,其火焰與火焰,色光與色光,光明與光明,有差別耶?」「世尊!不然。」 「大王!恰如依精進所激發之精勤所鑽出之火,其無何等之差別、即我曾說:解脫與解脫無何等之差別。」 「世尊!請世尊說示因事,請世尊說示有因事。世尊!若然,諸天存在耶?」 「大王!卿何出斯言耶?而謂:『世尊!若然,諸天存在耶?』」 「世尊!諸天來生此世耶?或不生此世耶?」 「大王!諸天有害心者來生此世,諸天無害心者,則不來生此世。」 如是說時,鞞留羅將軍問世尊曰:「世尊!諸天有害心來生此世者。可得將諸天無害心不來生此世者、由其住所使之撤退加以追放耶?」 彼時,尊者阿難思惟:「此鞞留羅大將乃拘薩羅王波斯匿之子。我為世尊之子。是為子與子對話之時。」尊者阿難告鞞留羅將軍曰:「若然,我今反問卿,卿可隨意作答。將軍!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於拘薩羅王波斯匿之征伐範圍內,又於拘薩羅王波斯匿之領土範圍內,於拘薩羅王波斯匿之統治地方,拘薩羅王波斯匿得對沙門、婆羅門、有德者、不德者、梵行者、非梵行者,由其住所,使之撤退,加以追放耶?」 「尊者!於拘薩羅王波斯匿之領土範圍內,於拘薩羅王波斯匿之統治地方,拘薩羅王波斯匿對沙門、婆羅門、有德者、不德者、梵行者、非梵行者、得使之由其住所撤退、追放。」 「將軍、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於非拘薩羅王波斯匿之領土範圍內,於非拘薩羅王波斯匿統治之地方,拘薩羅王波斯匿對沙門、婆羅門……乃至……得使之追放耶?」 「尊者!非拘薩羅王波斯匿之範圍內,非拘薩羅王波斯匿統治之地方,沙門、婆羅門……乃至……不得予以追放。」 「將軍!其作如何思量之耶?卿聞三十三天之事耶?」 「尊者!誠然。我曾聞三十三天之事,於此亦由拘薩羅王波斯匿處,得聞此三十三天之事。」 「將軍!其作如何思量耶?拘薩羅王波斯匿得令三十三天,由其住所撤退、追放耶?」 「尊者!拘薩羅王波斯匿現未曾得見三十三天,如何可使由其住所撤退。追放耶?」 「將軍!如是,諸天有害心來生此世者,不能得見諸天無害心不來生此世者。如何可由其所住使之撤退、追放耶?」 彼時,拘薩羅王向世尊言:「世尊!此比丘為如何名耶?」 「大王!彼名阿難者是。」 「實阿難為歡喜哉!實阿難具歡喜之相哉!世尊!請尊者阿難說因事,請尊者阿難說有因事。世尊!然梵天存在耶?」 「大王!卿何作斯言耶?而謂:『世尊!若然,梵天存在耶?』」 「世尊!梵天來生此世耶?或不來生此世耶?」 「大王!梵天有害心則來生此世,梵天無害心則不來生此世。」 彼時,一家臣來告拘薩羅王波斯匿曰:「大王!年少吉祥子婆羅門至矣。」時,拘薩羅王波斯匿問年少吉祥子婆羅門曰:「婆羅門!是何人於宮廷中令生起此話題?」 「大王!是鞞留羅將軍。」 「鞞留羅將軍如是言:『大王!其為年少吉祥子婆羅門。』」 彼時一家臣告拘薩羅王波斯匿曰:「大王!乘車歸還之時至矣。」時大王告世尊曰:「世尊!我問世尊一切知,世尊予以解答一切知。我等對之欣喜、滿足,因此而歡喜。世尊!我等問世尊四姓之清淨,世尊為之解答四姓之清淨。我等對之欣喜、滿足,因此而歡喜也。世尊!我等問世尊諸天,世尊對諸天予以解答……乃至……世尊!我等向世尊問梵天,世尊就梵天予以解答……乃至……世尊。我等向世尊所問者,世尊對此皆予以解答。我等對之欣喜、滿足,由此而生歡喜。世尊!於今我等將去,我等為多事多務。」 「大王!今正其時矣。」 時,拘薩羅王波斯匿歡喜、隨喜世尊之所說,從座而起,敬禮世尊,右繞而去。 ## 第五品ᅟ婆羅門品 ### 91 第九一ᅟ梵摩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於毘提訶國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遊方。爾時,於彌薩羅住有梵摩婆羅門,已年老、長壽、高齡、經多歲月,已至頹齡,年紀百二十歲。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第五之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於世間論及大人相。梵摩婆羅門聞得:「釋迦族之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遊方於毘提訶國。彼尊者瞿曇揚有如是之善名聲:『斯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彼有天、魔、梵天、沙門、婆羅門與俱之此世界,教示人天大眾自知、自證。彼說初善、中善、終善,說有義有文之法,說示完全圓滿清淨之梵行,得見如是之應供,實為幸運。」 時,梵摩婆羅門有一名優多羅之青年弟子。得達於三吠陀、語彙、法式……乃至……時梵摩婆羅門告優多羅青年曰:「汝優多羅!釋迦族之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乃至……見如是之應供為幸運。如今,汝往沙門瞿曇處見彼尊者瞿曇,可知其是否如所傳揚之名聲,彼沙門瞿曇是否為如是之人,依此,我等可得知彼沙門瞿曇。」「然而,尊者!我應如何得知彼尊者瞿曇是否如所傳揚之名聲耶?又彼尊者瞿曇是否為如是人耶?」「汝優多羅!於我等之經典中相傳有三十二大人之相。成就此等之諸相之大人,唯有二趣而無他:若為在家,則為轉輪王,如法之法王也。征伏四方,使國土安泰,成就七寶,彼有如次之七寶,即: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居士寶、兵臣寶等。又彼有千名以上之子,勇猛、豪邁、能伏敵軍。彼對至大海際之土地不用杖、不用劍、以正法征服而住。如彼由在家出家為無家之生活,則將為應供、等正覺者。於此世除卻諸覆。汝優多羅!我為聖典之授與者,汝為聖典之執持者。」 「誠然。」優多羅青年應答梵摩婆羅門,由座起立,右繞梵摩婆羅門,向毘提訶世尊處遊方而去。次第遊方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優多羅青年對世尊之身,探視三十二大人相。時優多羅青年於世尊之身、得見大多數之三十二大人相,唯除二相。對彼二大人相懷疑、疑懼、心不能定、不能得信。其二相即馬陰相與廣長舌是。時世尊思惟:「此優多羅青年對三十二大人相中之大多數已得見,唯除二相、其懷疑、疑懼、心不能定、不能得信。其二相即馬陰相與廣長舌是。」彼時,世尊為使優多羅青年得見世尊之馬陰相乃以神通力示現。又世尊將舌伸出、能達兩耳竅處,能達兩鼻孔處、以舌悉將前額覆蓋。 彼時優多羅青年思惟:「沙門瞿曇已成就三十二大人之相。我今隨從沙門瞿曇,視察其威儀。」彼優多羅青年七個月間,隨從世尊如影不離。經過七個月後,優多羅青年遊方赴毘提訶之彌薩羅,次第遊方至彌薩羅梵摩婆羅門處。至已,向梵摩婆羅門敬禮坐於一面。梵摩婆羅門向坐於一面之優多羅青年問曰:「汝優多羅!彼尊者瞿曇所傳揚之名聲為事實否?又彼尊者瞿曇為如是之人否?」 「尊者!彼世尊瞿曇所傳揚之名聲確為事實,無他。又彼世尊瞿曇確為如是之人,無他。尊者!彼世尊瞿曇成就三十二大人之相。彼尊者瞿曇足安立,此為彼世尊瞿曇之大人相。足蹠生二輪,有千輻,有輞,有轂,一切之形相圓滿。彼尊者瞿曇為脚跟廣長。彼尊者瞿曇指長。彼尊者瞿曇手足柔軟。彼尊者瞿曇平足有縵網。彼尊者瞿曇踝高。彼尊者瞿曇脇如伊泥延鹿。彼尊者瞿曇直立不彎兩掌能觸膝。彼尊者瞿曇為得馬陰藏。彼尊者瞿曇為金色。彼尊者瞿曇有擬似黃色之皮膚,肌理甚細。肌理細則塵埃不著身。彼尊者瞿曇毛路分明、毛孔生一一之毛。彼尊者瞿曇身毛上靡,上靡生之身毛為紺青安繕那色,彎曲右旋如耳環。彼尊者瞿曇身端如梵天。彼尊者瞿曇[1]有七處隆滿。彼尊者瞿曇上軀如獅子。彼尊者瞿曇兩肩之間充滿。彼尊者瞿曇身圍如尼拘律樹、身長為兩手擴展之長(一尋)。兩手擴展之長(一尋),為身之長。彼尊者瞿曇頷如獅子。彼尊者瞿曇有四十齒。彼尊者瞿曇各齒平齊。彼尊者瞿曇齒無間疏、彼尊者瞿曇牙齒白淨。彼尊者瞿曇為廣長舌。彼尊者瞿曇具梵音如迦羅毘伽之音色。彼尊者瞿曇眼為紺青。彼尊者瞿曇眼睫如牛。眉間生毫、白色、如柔軟之脫羅綿。彼尊者瞿曇頂上有肉髻。是等為彼尊者瞿曇大人之大人相。彼尊者瞿曇具足此等之三十二大人相。又彼尊者瞿曇步行時,右足先行。其步幅不過長,不過短,行不過速,不過遲,腓[2]與腓不相打,踝與踝不相打。步行時,股不反、不屈、不縮、不捩。又彼尊者瞿曇步行時,身[3]確立不搖、不以身力行。又彼尊者瞿曇觀察時,以全身觀之,不見上、不見下、不迴見、前見一尋。依此,彼生最上、無蓋之知見。彼入家中時,不反身、不屈身、不縮身、不捩身、彼身就座不過遠、不過近、又不以手支身就座、不授身就坐。彼坐於家中時,手不亂,足不亂,不置腓於腓上而坐。不置踝於踝上而坐。不用手支頤而坐。彼坐於家中時,不驚懼、不戰慄、不動搖、不焦躁,彼尊者瞿曇不驚懼、不戰慄、不動搖、不焦躁、則身毛不豎立,心向遠離坐於家中。彼鉢受水時、鉢不反、不屈、不縮、不捩。彼鉢受水不過少、不過多。彼洗鉢不發灌水咕嚕之音,不迴轉鉢,不置鉢於地上洗手,洗手時洗鉢,洗鉢時洗手。彼棄鉢之水不過遠、不過近、不淋落。彼受食時,鉢不反、不屈、不縮、不捩。彼受飯不過少,不過多。又彼尊者瞿曇只食助味,不將摶食與助味俱含入口。又彼尊者瞿曇於口中二三次嚼之後嚥下,任何飯粒不碎則不吞下,任何飯粒不留口中,然後再取摶食。彼尊者瞿曇食味覺,然不貪味覺。又彼尊者瞿曇取成就八支之食——不戲作、不驕作、不飾作、不莊飾作、唯此身保持之作、保養之作、除去傷害之作、助成梵行之作。『如是斷我故痛、不起新痛、我得延命、無罪、安穩。』彼食已,鉢受水時,鉢不反、不屈、不縮、不捩。彼鉢受水時不過少、不過多。彼洗鉢時,不發灌水咕嚕之音,不迴轉鉢、不置鉢地上洗手、洗手時洗鉢、洗鉢時洗手。彼棄鉢之水、不過遠、不過近、無淋漏。彼食已,將鉢置於地上、不過遠、不過近、彼對鉢無不關心、但不過分長看守鉢。彼食已,暫默然而坐,但不忘應致謝辭之時。彼食已,致謝辭、不毀呰其食、不欲求他食。必以法語,對其會眾教示、教導、激勵、使令歡喜。彼以法語對其會眾教示、教導、激勵、歡喜已,離座而去。彼行不過速、不過遲、不思遁行。又彼尊者瞿曇身著衣不過高、不過低、衣不密著於身,亦不疏剝,風過彼尊者瞿曇之身不能奪其衣。塵埃不能污彼尊者瞿曇之身。彼入僧園,坐於所設之座。坐已,拭足。彼尊者瞿曇不專念於足之莊飾。彼拭足已,結跏趺坐。身端正,面前起念。彼不思自害、不思害他、不思自他兩害。彼尊者瞿曇,常以自利、利他、自他兩利、利一切世界之念心而坐。彼入園,對會眾說法,彼不令會眾追從,不使罵詈。必以法語對彼會眾教示、教尊、激勵、使令歡喜。又彼尊者瞿曇口出成就八支之聲音——玲瓏、明瞭、美妙、和雅、充滿、分明、甚深、廣博。又彼尊者瞿曇向會眾發聲說法時,音聲不洩於會眾以外。彼等為彼尊者瞿曇之法語所教示、教導、激勵、使得歡喜。由座起立,不斷回視,以難捨之風情離去。尊者!我等見彼尊者瞿曇之行、見彼之立、見彼入[4]家中、見彼於家中默坐、見彼於家中食事、見彼食已默坐、見彼食已致謝辭、見彼入園、見彼入園默坐、見彼入園對會眾說法、彼尊者瞿曇實為如是,且較此為更甚。」 ᅟᅟ==[1] 原本遺漏 satta-ussado kho pana so bhavaṁ Gotamo,參照 D. XIV, Mahāpadāna-suttanta & XXX, Lakkhaṇa-suttanta 補足之。== ᅟᅟ==[2] 原本為 adduvaṃ 讀為 aḍḍhavaṃ, √rdh。== ᅟᅟ==[3] 原本 adharakāyo va iñjati 讀如暹羅本之 āraddhakāyo va'na iñjati。== ᅟᅟ==[4] 依暹羅本補入 addasāma antaragharaṃ pavisanṭaṃ。== 作如是言時,梵摩婆羅門由座起立,上衣偏袒一肩,合掌向世尊處,三唱優陀那言:「對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歸命、對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歸命、對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歸命。我等願時時會彼尊者瞿曇、得俱談一切事。」 彼時,世尊次第遊方於毘提訶國,行至彌薩羅。於其地方世尊住於彌薩羅之大天㮈林。彌薩羅之婆羅門、居士眾聞得:「釋迦族之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遊方行於毘提訶國,今來至彌薩羅,住於彌薩羅之大天㮈林。又彼尊者瞿曇傳揚有如是善名聲……乃至……見如是之應供為幸運。」彼時,彌薩羅之婆羅門、居士眾,來至世尊處。至已,或向世尊敬禮坐於一面,或向世尊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或向世尊合掌坐於一面。或於世尊之前,報出姓名坐於一面。或默然而坐。 梵摩婆羅門聞得:「釋迦族之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來至彌薩羅、住於彌薩羅之大天㮈林。」時梵摩婆羅門與眾多青年俱,赴大天㮈林。時去㮈林不遠處,梵摩婆羅門思惟:「我未豫告往見沙門瞿曇,於我為不適。」時,梵摩婆羅門告一青年曰:「青年!今汝往沙門瞿曇處,至已,以我名向沙門瞿曇問候: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即:「尊者瞿曇!梵摩婆羅門向尊者瞿曇問候:無病、無疾、輕快、氣力、安穩。」并作是言:「尊者瞿曇!梵摩婆羅門為老年、長壽、高齡、經多歲月、頹齡、年紀百二十歲、通達於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於第五古傳說通達、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及大人相。尊者!住於彌薩羅之婆羅門、居士中,於財力、於知聖典、於年壽、於名聲,梵摩婆羅門均為第一。彼欲見尊者瞿曇。」 「尊者!承知遵命。」彼青年應諾梵摩婆羅門,即往世尊處。至已,向世尊問候,致吉慶、銘感之語,立於一方。立於一方之彼青年向世尊告曰:「尊者瞿曇!梵摩婆羅門問候尊者瞿曇: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尊者瞿曇!梵摩婆羅門為老年、長壽……乃至……均為第一。彼欲見尊者瞿曇。」 「青年!梵摩婆羅門可隨時來見。」時彼青年歸至梵摩婆羅門處。歸已,告梵摩婆羅門曰:「沙門瞿曇已許諾尊者,尊者可隨時往見。」 梵摩婆羅門來至世尊處。彼會眾遙見梵摩婆羅門到來,為此為世所知有名聲之人於內側備席。時梵摩婆羅門告彼會眾曰:「諸賢!甚佳!請汝等坐於自席,我今願坐於沙門瞿曇之前。」於是梵摩婆羅門近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梵摩婆羅門於世尊之身,探察三十二大人相。梵摩婆羅門於世尊之身、對三十二大人相,見大多數,唯除二相。對此二大人相懷疑,疑懼,心中不定、不得確信。二大人相即馬陰藏與廣長舌相是。梵摩婆羅門以偈問世尊曰: 「瞿曇!我聞尊者身,三十二相具, 唯不見二相ᅟᅟᅟᅟᅟ馬陰廣長舌 尊者具馬陰ᅟᅟᅟᅟᅟ人中最上者 應與女性同ᅟᅟᅟᅟᅟ尊舌為短耶 或為廣長舌ᅟᅟᅟᅟᅟ欲得如實知 請示現一端ᅟᅟᅟᅟᅟ以除我等疑,大仙! 現法為得益ᅟᅟᅟᅟᅟ未來得安樂 我望得許諾ᅟᅟᅟᅟᅟ解我問與願」 彼時世尊思惟:「此梵摩婆羅門已見我具三十二大人相之大多數,唯除二相。彼對此二大人相懷疑、疑懼之、心不能定,不得確信。二相即馬陰藏與廣長舌。」時,世尊為梵摩婆羅門得見世尊之馬陰藏與廣長舌相,以神通力示現。又世尊將舌伸出觸兩耳之竅、觸兩鼻之孔、前額悉以舌覆。 彼時,世尊以偈答梵摩婆羅門曰: 「汝聞三十二相具 婆羅門!我身悉有、汝勿疑。 應證知者我證知 應修習者我修習 應斷之者我皆斷,婆羅門! 故我現世為佛陀 現法利益未來樂 汝問所願我許諾」 彼時,梵摩婆羅門思惟:「我已得沙門瞿曇許諾,我今向沙門瞿曇問現法與未來之利如何?」時梵摩婆羅門自忖:「我通現法之利,他人亦向我問現法之利。我今唯向沙門瞿曇當問未來之利。」時梵摩婆羅門以偈白世尊曰: 「如何始為婆羅門ᅟᅟᅟᅟᅟ如何得為吠陀通 如何得為三明通ᅟᅟᅟᅟᅟ如何被稱吉祥者 如何成為阿羅漢ᅟᅟᅟᅟᅟ如何成為完全者 如何始得為牟尼ᅟᅟᅟᅟᅟ如何被稱為佛陀」 彼時,世尊以偈答梵摩婆羅門曰: 「明達宿住見天界 生之斷盡得神通 解脫貪欲心清淨 斷盡生死成梵行 通達一切諸法者 如是被稱為佛陀」 作是說時,梵摩婆羅門由座起立偏袒上衣露一肩,向世尊之足頂禮,接吻世尊之足,以手擵之,報出自己姓名曰:「尊者瞿曇!我名梵摩婆羅門。」彼時,彼會眾皆生驚異之念思惟:「稀有哉!未曾有哉!沙門有大威力,有大威德、彼實為有知於世、有名聲之婆羅門,竟對之作如是最勝之恭敬。」時,世尊告梵摩婆羅門曰:「善哉!婆羅門!請起就坐汝自席,汝心對我生歡喜。」梵摩婆羅門!請起坐於自席。時,世尊對梵摩婆羅門說示隨順說,是即:施說、戒說、生天說、及欲之災患、罪惡、污染與出離之功德等說。世尊知梵摩婆羅門之從順心、柔軟心、無蓋心、欣喜心、歡喜心,說示諸佛所稱揚之說法,即苦集滅道者是。譬如清淨無垢之布,易於染色。梵摩婆羅門於自座生起離塵離垢之法眼。即「任何之集法、皆是滅法。」當時,梵摩婆羅門見法、得法、知法、入法、度惑、除疑、得無畏、不依他、住師之教而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尊者瞿曇譬如將倒者扶起,覆者復現、對迷者教之以道,於有眼者使得見色,如於暗中齎來之明燈。如是尊者瞿曇以種種方便說法,我此歸依尊者瞿曇、與法、與比丘僧伽。尊者瞿曇請允我自今以後為終生歸依之優婆塞,請尊者瞿曇明日與比丘僧伽俱,受我食事之供養。」 佛默然受允。彼時,梵摩婆羅門知世尊已予諾受,由座起立,敬禮世尊而離去。梵摩婆羅門翌晨於自己之住居,準備殊妙之嚼食、噉食,向世尊報時曰:「尊者瞿曇!時至矣,食事已調備。」彼時,世尊清晨朝著衣,持鉢,向梵摩婆羅門住居行去,至已,與大比丘眾俱坐於所設之座。彼時,梵摩婆羅門七日間以佛為上首之比丘眾,將殊妙之嚼食、噉食,親手以為供養,并充分勸進。時,世尊過七日便向毘提訶遊方而去。 梵摩婆羅門於世尊離去之後,不久死去。彼時,多數之比丘來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向世尊言:「世尊!梵摩婆羅門死矣,彼赴如何之趣耶?彼得如何之生耶?」 「汝比丘眾!梵摩婆羅門為賢者。得達法、隨法。汝等比丘!梵摩婆羅門因斷盡五下分結,為化生者,於彼處般涅槃,不由彼處還來者。」世尊為是說已,彼諸比丘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 92 第九二ᅟ施羅經 於經集(南傳藏第二十四卷)有同一經,底本省略,在此不予譯出。 ### 93 第九三ᅟ阿攝惒經〔阿攝羅耶那〕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諸種異國婆羅門五百人或為事來住舍衛城,時、彼等婆羅門思惟:「彼沙門瞿曇說四姓清淨,誰可與此沙門瞿曇就此事得為對論耶?」彼時復有一名曰阿攝惒之青年住舍衛城。彼年輕、剃髮、齡方十六歲,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通達第五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及大人相。時彼等婆羅門思惟:「此阿攝惒青年住舍衛城,彼年輕、剃髮、齡方十六歲,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通達第五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及大人相。唯彼得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時,彼等婆羅門去至阿攝惒青年處。至已,告阿攝惒青年曰:「卿阿攝惒!彼沙門瞿曇說四姓清淨,卿阿攝惒!當往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為是言時,阿攝惒青年告彼等婆羅門曰:「尊者沙門瞿曇為法說者,對法說者不可為對論,我不得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 彼等婆羅門再度告阿攝惒青年曰:「彼沙門瞿曇說四姓清淨,卿阿攝惒當往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卿阿攝惒為普行。」阿攝惒青年再度告彼等婆羅門曰:「尊者沙門瞿曇為法說者,對法說者不可為對論,我不得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彼等婆羅門三度告阿攝惒青年曰:「卿阿攝惒!彼沙門瞿曇說四姓清淨,卿阿攝惒當往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卿阿攝惒為普行,卿阿攝惒尚未戰敗,不可敗北。」 為是言時,阿攝惒青年告彼等婆羅門曰:「諸賢!我真實不能作為,沙門瞿曇實為法說者,不可向法說者為對論。我不得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討論。然我從諸賢之勸說願前往。」 彼時,阿攝惒青年與眾多婆羅門俱去至世尊處。至已,向世尊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阿攝惒青年向世尊言:「尊者瞿曇!婆羅門作如是言:『唯婆羅門是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唯婆羅門為白色,他為黑色。唯婆羅門清淨,非婆羅門為不然。婆羅門為梵天之真子,由其口生,由梵天生,由梵天所造,為梵天之嗣子。』今尊者瞿曇認為如何?請為說示。」 「阿攝惒!婆羅門之妻女亦有經水、懷妊、生產、哺乳。彼等婆羅門亦統為由母胎所產,何作是言:『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如是思惟:『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汝未聞之耶?餘尼與劍波及其他邊國有二種種姓,即貴族與奴隸是。貴族成為奴隸、奴隸成為貴族。」 「尊者,我如是聞知:餘尼、劍波及其他之邊國有二種種姓,即貴族與奴隸。貴族成為奴隸,奴隸成為貴族。」 「阿攝惒!今婆羅門有如何之力,有如何之確信,作如是之思量耶?『婆羅門始為最高之種姓,他之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如是思惟:『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唯剎帝利,行殺生,不與取,於愛欲行邪行、妄語、兩舌、麤惡語、戲語、有貪欲、有瞋恚心、畜邪見,其身壞命終之後,將生為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婆羅門則不然耶?毘舍、首陀行殺生、不與取……乃至……身壞命終之後,將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婆羅門則不然耶?」 「尊者瞿曇!並非如是。尊者瞿曇!剎帝利行殺生、不與取、於愛欲行邪行、妄語、兩舌、麤惡語、戲語、有貪欲、有瞋恚心、言邪見,其身壞命終之後,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婆羅門、毘舍、首陀等四姓,行殺生、不與取……乃至……身壞命終之後、皆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 「阿攝惒!婆羅門今有如何之力、有如何之確信而作是言:『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是思惟:「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唯婆羅門離殺生、離不與取、於愛欲離邪行,離妄語、離戲語、無貪欲、無瞋恚心、有正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剎帝利、毘舍、首陀為不然耶?」 「尊者瞿曇!並非如是。剎帝利離殺生、離不與取、於愛欲離邪行、離妄語、離兩舌、離麤惡語、離戲語、無貪欲、無瞋恚心、有正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婆羅門、毘舍、首陀等四姓,皆離殺生,離不與取……乃至……身壞命終後、將生於善趣天界。」 「阿攝惒!婆羅門今有如何之力,有如何確信作是言耶?『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如斯思:『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如何思量耶?唯婆羅門於此國得修無怨、無瞋、慈心。剎帝利、毘舍、首陀則不然耶?」 「尊者瞿曇!並非如是,剎帝利於此國可得修習無怨、無瞋、慈心。婆羅門、毘舍、首陀等四姓亦皆可於此國修習無怨、無瞋、慈心。」 「阿攝惒!婆羅門今有如何之力、有如何之確信作是言耶?『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也,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如是思惟:『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唯婆羅門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中除去塵垢,剎帝利、毘舍、首陀等則不然耶?」 「尊者瞿曇!並非如是。剎帝利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中洗除塵垢,婆羅門、毘舍、首陀等四姓皆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中洗去塵垢。」 「阿攝惒!婆羅門今有如何之力、確信而作是言耶?『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如是思惟:『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阿攝[A1]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於茲,剎帝利灌頂王集種種出生之百人,對之言曰:『諸賢者!於此眾人之中,剎帝利族、婆羅門族、王族出生者來取娑羅樹、娑羅羅樹、栴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而使生火光。又,諸賢者!於此眾人中,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羯娑族出生者,來取狗槽、豬槽、浴槽、伊蘭檀樹之鑽木取火,使生出火光。』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唯彼剎帝利族、婆羅門族、王族出生者取婆羅樹、婆羅羅樹、栴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而使之生火光,唯其火光有光焰、光色、光耀,依其火得為火之用途。而彼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羯娑族出生者,取狗槽、豬槽、浴槽、伊蘭檀樹之鑽木取火,使之生火光。其火為無光焰、無光色、無光耀、其火不能為火之用耶?」 ᅟᅟ==[A1] 惒【CB】,怒【南傳】== 「尊者瞿曇!並非若是。彼剎帝利族、婆羅門族、王族出生者,取娑羅樹、娑羅羅樹、栴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使生火光,其火有光焰、光色、光耀,其火得為火之用途。但彼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羯娑族出生者,取狗槽、豬槽、浴槽、伊蘭檀樹之善鑽木取火,使生火光,其火亦有光焰、光色、光耀,其火亦可得為火之用途。尊者瞿曇!一切之火皆有光焰、光色、光耀;一切之火亦皆可得為火之用途。」 「阿攝惒!婆羅門今有如何之力,確信而作是言耶?『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則作如是思惟:『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一剎帝利男子,與婆羅門女同棲,彼等同棲結果生有一子。彼乃由剎帝利之男子與婆羅門之女所生之子,彼與母等同,與父亦等同,可稱之為剎帝利,亦可稱之為婆羅門耶?」 「尊者瞿曇!彼依剎帝利之男子與婆羅門女所生之子,彼亦與母等同,亦與父等同,可稱之為剎帝利、亦可稱之為婆羅門。」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婆羅門男子,與剎帝利之女同棲,彼等同棲結果生下一子,彼為依婆羅門之男子與剎帝利之女所生之子。彼與母等同,彼亦與父等同,可稱之為剎帝利,亦可稱之為婆羅門耶?」 「尊者瞿曇!彼依婆羅門男子與剎帝利女所生之子,彼與母等同,亦與父等同,可稱之為剎帝利、亦可稱之為婆羅門。」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以牝馬配驢馬,其配合之結果生出一駒。彼依驢馬、牝馬所生之駒,與母等同、亦與父等同,可稱之為馬,亦可稱之驢馬耶?」「尊者瞿曇!由異種交配而成為騾,尊者瞿曇!我就此見之而有差別,然於其他則不見有任何差別。」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二人同母異父之婆羅門青年兄弟,一人讀誦聖典,能熟通達;另一人不讀誦聖典,則未能熟達。婆羅門令此中之何者,先食死者之供物、祭祀之飯食、牲品之食物,賓客之饗應物耶?」 「尊者瞿曇!彼讀誦聖典並熟達之婆羅門青年,婆羅門可令先食死者之供物、祭祀之飯食、牲品之食物、賓客之饗應物。尊者瞿曇!不讀誦聖典,未熟達者,豈可賜與大果耶?」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二人同母異父之婆羅門青年兄弟,一人讀誦聖典而熟達,然無戒,為惡法;另一人不讀誦聖典,未熟達,然持戒、為善法。婆羅門可令此中之何者,先食死者之供物、祭祀之飯食、牲品之食物、賓客之饗應物耶?」 「尊者瞿曇!彼未讀誦聖典,未熟達,而為持戒,為善法者,婆羅門可令先食死者之供物、祭祀之飯食、牲品之食物、賓客之饗應物。尊者瞿曇!無戒為惡法者豈可給與大果耶?」 「阿攝惒!汝最初生而行,生而行之後,行聖典,行聖典後,能歸向我所說彼四姓之清淨。」 作是言時,阿攝惒青年,沉默、悄然、肩下垂、伏面、沉思,無還答而坐。 彼時,世尊知彼阿攝惒青年,沉默、悄然、肩下垂、伏面、沉思、無還答,乃對彼告曰:「阿攝惒!往昔,有七婆羅門仙人,於阿蘭若處茅屋協議時,生如是之惡見:『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阿攝惒!阿私羅提鞞邏仙人聞得,七位婆羅門仙人,於阿蘭若處之茅屋協議時、生如是之惡見:『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阿攝惒!時,阿私邏提鞞邏仙人整鬚髮,著淡紅色衣,穿堅固之草鞋,持黃金杖出現於七婆羅門仙人之庵所。阿攝惒!此阿私羅提鞞邏仙人徘徊於七婆羅門仙人庵所作是言曰:『今此等賢者婆羅門仙人往何處耶?今此等賢者婆羅門仙人往何處耶?』彼時,阿攝惒!七婆羅門仙人思惟:『如牧牛者之追牛,繼續徘徊於七婆羅門仙人之庵所,而作是言:「今此等賢者婆羅門仙人往何處耶?今此等賢者婆羅門仙人往何處耶?此為何人耶?我今實應對彼咀咒。」』阿攝惒!彼時,七婆羅門仙人對阿私羅提鞞邏仙人咀咒曰:『汝奴!化為灰,汝奴!化為灰。』阿攝惒!阿私羅提鞞邏仙人由於七婆邏門仙人之咀咒,阿私羅提鞞邏仙人益形美麗、悅目、豫悅。時七婆羅門仙人思惟:『實我等之苦行為無益,梵行為無濟於事。我等曾咀咒:「汝奴,化為灰,則應成人灰。」然由我等對彼之咀咒,益使彼美麗、悅目、豫悅。』『諸賢者之苦行并非無益、梵行亦非無濟於事。諸賢者!今汝等應對我捨去瞋意。』『我等悉願捨瞋意,然賢者為何人耶?』『諸賢者!有聞阿私羅提鞞邏仙人之名耶?』『誠然,賢者。』『諸賢者!彼實即我。』 阿攝惒!彼時,七婆羅門仙人向阿私邏提鞞邏仙人敬禮親近。時阿私羅提鞞邏仙人告七婆羅門仙人曰:『諸賢者!我如是聞得,七婆羅門仙人於阿蘭若處之茅屋協議時,生如是之惡見:「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賢者!誠然,如是。』 『然而,諸賢者!卿等所生之母為與婆羅門交會,或與非婆羅門交會,汝等知之耶?』『賢者!於此則不知。』 『諸賢者!然而所生母之母,乃至七代之祖母為止,與婆羅門交會,或與非婆羅門交會,汝等知之耶?』『賢者!於對此則不知。』 『諸賢!然而所生之父為與婆羅門女交會,或非婆羅門女交會,汝等知之耶?』『賢者!於此則不知。』 『諸賢者!然所生父之父,乃至七代之祖父為止,為與婆羅門女交會,或與非婆羅門女交會,汝等知之耶?』『賢者!於此則不知。』 『諸賢!然而如何入胎汝等知之耶?』『賢者!我等於如何入胎知曉。今父母交會。母有經水,令香陰現在,如是之事和合而入胎。』 『諸賢者!然其香陰為剎帝利耶?婆羅門耶?毘舍耶?首陀耶?汝等知之耶?』『賢者!我等對其香陰為剎帝利耶?婆羅門耶?毘舍耶?首陀耶?則不得知。』 『如是,賢者!汝等為誰,汝等知之耶?』『如是,賢者!我等為誰,我等不知。』 阿攝惒!此等七婆羅門由於阿私羅提鞞邏仙人就自己之種族說,與以檢討、究明、反問、得到應答。今汝亦依我就自己之種族說、檢討、究明、反問,作如何之應答耶?汝或汝師,猶不及彼等祭祀之持杓者之[1]噴那。」 ᅟᅟ==[1] 依註釋,噴那,是知持祭典用杓之握持方法。(CBETA 按:漢譯南傳大藏經此頁中缺相對應之註標[01],故今於此處加上[01]之註標。)== 如是說時,阿攝惒青年婆羅門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請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終生歸依。」 ### 94 第九四ᅟ瞿哆牟伽經 如是我聞。—— 一時,尊者優陀那住波羅㮈之克米亞菴婆園。爾時,瞿哆牟伽婆羅門或為要務亦來至波羅㮈。時,瞿哆牟伽婆羅門逍遙、徘迴至克米亞菴婆園。時,尊者優陀那於露天經行。彼瞿哆牟伽婆羅門來至尊者優陀那處。至已,向尊者優陀那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後,向一方經行之尊者優陀那告言:「沙門為正法而出家,我作如是思惟。因我尚未見有如是持正法之人。」 為是言時,尊者優陀那止經行,歸返精舍就所設之座。瞿哆牟伽婆羅門亦止經行入精舍立於一面。尊者優陀那告立於一面之瞿哆牟伽婆羅門曰:「婆羅門!此有座席、請隨意坐。」「我等於尊者優陀那未請之前不坐,因我等於未請之前思不宜坐。」 時,瞿哆牟伽婆羅門取一卑座,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瞿哆牟伽婆羅門告尊者優陀那言:「沙門為正法之出家,我如是思惟,因我尚未曾見如是持正法之人。」 「婆羅門!汝對我若有贊同者,則予贊同。有非難者,則應予非難。若對我所說之義不解,則向我質問,即:『尊者優陀那!此為如何耶?彼之義為如何耶?』如是我等之間便將有問答。」 「我對尊者優陀那應贊同者贊同,應非難者非難。若尊者優陀那所說義我不解時,則更向尊者優陀那請益。『尊者優陀那!此義為如何耶?彼之義為如何耶?』如是我等之間便有所問答。」 「婆羅門!世間有此等之四種人。如何為四種?婆羅門!此有一種人使自苦,行自苦之行。婆羅門!又有一種人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婆羅門!又有一種人,使自苦,行使自苦之行;且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婆羅門!又有一種人,不使自苦,不行使自苦之行;且不使他苦,不行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住於無欲、達於涅槃、清涼、感受安樂、躬勤梵行。婆羅門!此等四種人中,如何之人適立於汝心耶?」 「尊者優陀那!彼之使自苦,行使自苦之行者,彼不適應於我心。彼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者,彼亦不適應於我心。彼使自苦,行使自苦之行,且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者,彼亦不適應於我心。彼不使自苦,不行使自苦之行,且不使他苦,不行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住於無欲、達於涅槃、清涼、感受安樂、躬勤梵行者,唯彼適應於我心。」 「婆羅門!何故此等之三種人不能適應於汝心耶?」 「尊者優陀那!彼使自苦,行自苦之行者,彼為望樂嫌苦而使自苦虐。依是彼對我心不能適應。尊者優陀那!彼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者,彼為望樂嫌苦而使他苦虐。依是彼對我心不能適應。尊者優陀那!彼使自苦,行使自苦之行,且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彼為望樂嫌苦,使自他皆苦之虐,依是彼對我心不能適應。尊者優陀那!彼不使自苦,不行使自苦之行,且不使他苦,不行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住於無欲、達於涅槃、清涼、感受安樂、躬勤梵行者,彼望喜樂嫌苦,不使自他皆苦,不為虐。依是,彼適應於我心。」 「婆羅門!有此等之二種人,如何為二種?婆羅門!此處有某等諸人,熱愛寶珠莊嚴、求妻子、求奴婢、求田地、求金銀。又此處有某等諸人,不熱愛寶珠莊嚴、棄妻子、棄奴婢、棄田地、棄金銀,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婆羅門!彼人不使自苦,不行使自苦之行。且不使他苦,不行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住於無欲、達於涅槃、清涼,感受安樂、躬勤梵行。婆羅門!汝對此種人於任何之人眾中多見耶?——彼熱愛寶珠莊嚴……乃至……求金銀之人等耶?或彼不熱愛寶珠莊嚴……乃至……出家者耶?」 「尊者優陀那!彼不使自苦……乃至……躬勤梵行,此人不熱愛彼之寶珠莊嚴……乃至……於出家之人眾中多見。」 「婆羅門!汝為是言:『我等如是知,沙門,為正法而出家,如是我思惟,是故[A2]未曾得見如是持正法之人。』」 ᅟᅟ==[A2] 未【CB】,末【南傳】== 「尊者優陀那!實則說示是言對我為有益,乃為正法而出家,我作如是思惟;又如是,尊者優陀那!請攝受我,依尊者優陀那對此等四種人僅為略說,未予廣說,願尊者優陀那垂示哀愍,廣說此四種人則為幸事。」 「婆羅門!若然,諦聽且善思之,我為汝說。」 「尊者,誠然。」瞿哆牟伽婆羅門答尊者優陀那。 尊者優陀那言曰:「婆羅門!如何為使自苦,行使自苦之行耶?婆羅門!此處有人,彼裸形、粗鹵、舐手、呼之不來,待之不止,不受持來,特作不受,不受招待,彼由瓶口不受,由鍋口不受,隔閾不受,隔杖不受,隔杵不受,二人食時由一人供養者不受,由妊婦供養者不受,由哺乳之婦人供養者不受,由與男人戲樂之婦人供養者不受、集施者不受,立於近狗處者不受,於蠅群處者不受,魚類不受、穀酒、木酒、酸粥等不飲,彼受一家、為一摶食者。受二家、為二摶食者也……乃至……受七家、為七摶食者也。以一椀保身、以二碗保身……乃至……以七椀保身。彼於一日攝一食、於二日攝一食……乃至……於七日攝一食。……〔中部經典二、九一頁~一〇〇頁〕住於……躬勤梵行。」 為是說時,瞿哆牟伽婆羅門告尊者優陀那曰:「偉哉!尊者優陀那!偉哉!尊者優陀那!譬如將倒者扶起,使覆者重現,對迷者教示以道,使有眼者見色,如於闇中持來之明燈,如是尊者優陀那以諸種方便說法。我歸依此尊者優陀那、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願尊者優陀那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終生予歸依。」 「婆羅門!勿歸依於我,汝應歸依我所歸依之彼世尊。」 「尊者優陀那!然應供、等正覺者、彼世尊今住何處耶?」 「婆羅門!應供、等正覺者彼世尊,今已涅槃。」 「尊者優陀那!我等若於十由旬內得聞彼尊者瞿曇之所說,則我等行十由旬以見應供、第正覺者、尊者瞿曇。尊者優陀那!我等若於二十由旬,三十由旬、四十由旬、五十由旬……乃至……百由旬內得聞彼尊者瞿曇之所說,我等願行百由旬以見應供、等正覺者,彼尊者瞿曇。尊者優陀那!彼尊者瞿曇已般涅槃,我等歸依彼般涅槃之尊者瞿曇、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願尊者優陀那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終生歸依。尊者優陀耶!鴦伽王對我日日供養常施之物,爾後,我對尊者優陀那,亦同樣供養常施之物。」 「婆羅門!然鴦伽王如何日日供養常施之物耶?」 「尊者優陀那!此為五百錢。」 「婆羅門!我等不得接受金銀。」 「若尊者優陀那不得接納,我願為尊者建立精舍。」 「婆羅門!若汝欲為我建立寺院,可於華子城造立僧伽之講堂。」 「若尊者優陀那,讓僧伽受我之供養,尊者優陀那!此乃更使我喜悅滿足者。尊者優陀那!我依此常施之物其與他常施之物,於華子城建立僧伽之講堂。」 時,瞿哆牟伽婆羅門依此常施之物與其他常施之物,於華子城造立僧伽之講堂。此即今日所稱之瞿哆牟伽講堂者是。 ### 95 第九五ᅟ商伽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與大比丘眾俱遊方於拘薩羅國,來至一名歐巴薩陀之拘薩羅國婆羅門村。時,世尊住於稱為歐巴薩陀村北方之天林沙羅樹園。爾時,有一稱商伽之婆羅門,住於歐巴薩陀。此村人畜眾多,有草木池水,穀物豐富,為王領地拘薩羅王波斯匿所賜予之淨施地。歐巴薩陀之婆羅門居士大家如次聞得:「實有釋迦族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與七十二頁同文,喻蘆吒可代歐巴薩陀〕……得見如是應供者為幸。」時,歐巴薩陀之婆羅門居士大家集成一團,出歐巴薩陀村向北方行去,至天林沙羅樹園,爾時,商伽婆羅門在樓上午睡。商伽婆羅門見歐巴薩陀之婆羅門居士大家集成一團,出歐巴薩陀村向北方行去,到此天林沙羅樹園。告守衛言:「汝守衛者!何故歐巴薩陀之婆羅門居士家集成一團,走出歐巴薩陀村而向北方到達天林沙羅樹園耶?」 「賢者商伽!釋迦族子,即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是……『乃至……覺者、世尊也。』於是彼等去往彼尊者瞿曇處。」 「汝守衛者!若然,汝往歐巴薩陀村之婆羅門居士大家處,至已,向歐巴薩陀村之婆羅門居士等作如次告知:諸賢者!商伽婆羅門為是言:『諸賢者且待,商伽婆羅門亦為見沙門瞿曇願前往拜見。』」 「賢者!誠然」彼守衛應諾商伽婆羅門後,往歐巴薩陀村之婆羅門居士大家之處,告彼等曰:「諸賢者!商伽婆羅門為是言:『諸賢者!且待,商伽婆羅門亦為見沙門瞿曇,而前往見。』」彼時,諸國之婆羅門五百人於歐巴薩陀或為有事而止。彼等婆羅門聞得商伽婆羅門為欲見沙門瞿曇而前往,彼等婆羅門來至商伽婆羅門處,至已,問彼曰:「賢者商伽!欲見沙門瞿曇為真實耶?」 「賢者!誠然,我亦為見沙門瞿曇而前往。」 「賢者商伽,請勿為見沙門瞿曇而往。賢者商伽欲往見沙門瞿曇為不相應。沙門瞿曇來見賢者商伽始為相應。賢者商伽俱為父母正生,血統清淨,七世之父祖不受排斥、不為出生論所謗。賢者商伽父母俱正生……乃至……不為出生論所謗故!依此點,賢者商伽往見沙門瞿曇為不相應。唯沙門瞿曇來見賢者商伽是多相應。賢者商伽實為富有,有大財、大資。賢者商伽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通達第五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及大人相。賢者商伽、實為優美、悅目、豫悅、具足極美妙之姿色、容貌優、威嚴優,無卑下之風情。賢者商伽務實持戒、修戒、修戒具足。賢者商伽實為語善、所言善、優雅、流暢、無過失、具足使人善知意義之語。賢者商伽實則為多人之師、為師之師,向三百青年婆羅門教授聖典。賢者商伽實則被拘薩羅王波斯匿所尊重、崇敬、崇拜、尊敬。賢者商伽實則為婆羅門沸伽羅娑羅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尊敬。賢者商伽人畜多住於有草木池水,為穀物[A3]豐富之王領地,住於拘薩羅王波斯匿所授與之淨施地歐巴薩達。堅者商伽人畜多住於有草木池水……乃至……住於歐巴薩陀故,依於此,賢者商伽往見沙門瞿曇為不相應,唯沙門瞿曇來見賢者商伽為相應。」 ᅟᅟ==[A3] 豐【CB】,豊【南傳】== 為是言時,婆羅門商伽告彼等婆羅門曰:「諸賢者!然我往見彼尊者瞿曇實為相應,彼尊者瞿曇來見我為不相應。請聽我語其故:諸賢者!沙門瞿曇為父母俱正生,血統純淨,至七世父祖止,不受排斥,不為出生論所謗。諸賢者!沙門瞿曇為父母俱正生……乃至……不為出生論所謗。以故,依於此,彼世尊來見我為不相應,唯我往見彼世尊瞿曇為相應。諸賢者!沙門瞿曇實為將地中所埋藏者、上層所積置者、多數之金塊捨去而出家。沙門瞿曇實年少、年輕之青年、黑髮、多幸之青春、人生之初期、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沙門瞿曇雖父母不喜其出家,淚顏涕泣,然仍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沙門瞿曇實具優美、悅目、豫悅、具足極美妙之容色。容貌優雅,威嚴優尚而無卑下風情。沙門瞿曇持戒、修戒、具足修戒。沙門瞿曇實為語善、所言亦善、優雅、流暢、無過失、具足使善人知意義之語。沙門瞿曇實為多人之師,亦為師之師。沙門瞿曇實斷貪欲,離輕薄。沙門瞿曇說業、說所應作、對婆羅門家使隨從無惡者。沙門瞿曇實高貴之族,由剎帝利之宗家出家者。沙門瞿曇實為富族,由大富大資之家出家者。實有由異國、異境來向沙門瞿曇請問者。實有數千之諸天一生歸依於沙門瞿曇者。諸賢者!沙門瞿曇揚如是之善名聲:『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諸賢者!沙門瞿曇實具足三十二大人相。摩揭陀國王斯尼耶頻婆娑羅與妻俱終生之間歸依於沙門瞿曇。沙門瞿曇實已到達歐巴薩陀村、住於歐巴薩陀村北方之天林沙羅樹園。凡沙門婆羅門來我等之村者,則彼等即為我等之賓客。對賓客應予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諸賢者!沙門瞿曇到達歐巴薩陀村,住於歐巴薩陀村北方之天林娑羅樹園,沙門瞿曇為我等之賓客,對賓客應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者故。依於此,彼沙門瞿曇來見我為不相應,唯我往見彼尊者瞿曇為相應。諸賢者!我僅知此多種對彼尊者瞿曇之所讚,然彼尊者瞿曇非僅此之所讚而已,彼尊者瞿曇有無數之所應讚者。諸賢者!於此一一,皆足證彼尊者瞿曇來見我為不相應,唯我往見彼尊者瞿曇為相應。誠然,諸賢者!我等皆為欲見沙門瞿曇而前往。」 爾時,商伽婆羅門與婆羅門大眾俱,來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爾時世尊與耆宿之婆羅門俱,相互交談銘感之語後就坐。爾時有一名伽巴提迦之青年,年輕、剃髮、方十六歲,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第五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大人相。彼參加於彼之會眾中,彼於耆宿婆羅門與世尊對話時、時而容或置啄,時世尊對彼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叱責曰:「賢者跋羅陀皤闍!耆宿婆羅門於對話時,勿容置啄。」為是言時,商伽婆羅門白世尊言:「尊者瞿曇!勿叱責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伽巴提迦青年乃良家子、多聞、所言皆良之賢者,尊者瞿曇得就此事與之對論。」時世尊謂曰:「今伽巴提迦青年為通三吠陀之語,是故婆羅門眾對彼隨從者。」時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思惟:「沙門瞿曇以眼注視我時,我將對沙門瞿曇請問。」時世尊以心知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之心中所念,乃向伽巴提迦青年以眼注視,時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思惟:「沙門瞿曇對我注視時,我將向沙門瞿曇請問之如何?」於是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問世尊曰:「尊者瞿曇!依古婆羅門聖典之句相傳,基於聖藏所解,於此場合婆羅門必達之結論為:『只此為真,他為偽。』尊者瞿曇對此點持如何說耶?」 「跋羅陀皤闍!諸婆羅門中、有任何一婆羅門謂:『我知此,我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有誰能說之否?」「尊者瞿曇!否也。」 「跋羅陀皤闍!若然,諸婆羅門中,或有一師,或師之師,溯至七世之師謂:『我知此,我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有誰說之否?」「尊者瞿曇!否也。」 「跋羅陀皤闍!若然,諸婆羅門中,古之仙人作聖典、傳聖典,今之婆羅門將其聖典句中之歌語彙集,從而以歌以說,從所說而說之,從所教而教之。如是古之仙人,例如:夜吒、婆摩、婆摩提婆、毘奢密哆羅、夜婆提犍尼、應疑羅娑、跋羅陀皤闍、婆私吒、迦葉、婆惒等亦謂:『我等知此、我等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彼等有說之否?」「尊者瞿曇!否也。」 「跋羅陀皤闍!如是諸婆羅門中、一婆羅門謂:『我知此、我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者,並無一人。諸婆羅門中,或有一師或師之師,或溯至七世之師,謂:『我知此、我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者,並無一人。諸婆羅門中、古之仙人作聖典,傳聖典……乃至……彼等未說:『我等知此、我等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跋羅陀皤闍!譬如盲者排列、不見前者、不見中者、不見後者。如此,跋羅陀皤闍!諸婆羅門之所說宛如盲者排列、不見前者、不見中者、不見後者。跋羅陀皤闍!作如何思量耶?果然如是,則對婆羅門之信非不為無根耶?」 「尊者瞿曇!於此不僅以信不往詣婆羅門,為隨聞亦不往詣婆羅門。」 「跋羅陀皤闍!汝初往信、今言隨聞。跋羅陀皤闍!此等五法於現法有兩種果報。如何為五?即:信、喜、隨聞、相省慮、見歡受是。跋羅陀皤闍!此等五法於現法有兩種果報。跋羅陀皤闍!雖善信之、其為空虛、虛妄、虛偽者。又雖不善信,其為真實、不虛、不偽是。跋羅陀皤闍!雖善喜……乃至……雖善隨聞……乃至……雖善省慮……乃至……雖善歡受,其為空虛、虛妄、虛偽、又雖不歡受、其為真實、不虛、不偽。跋羅陀皤闍!依護持真理之賢者,必不能達於:『只此為真,他為偽』之結論。」 「尊者瞿曇!若然,如何護持真理耶?如何護持真理耶?我問尊者瞿曇真理之護持。」 「跋羅陀皤闍!若對人有信,如是則對我有信,如是之言即護持真理者。然必不至達於:『只此為真,他為偽』之結論。跋羅陀皤闍!如是為真理之護持。如是為真理之護持,我說如是之真理護持。然如是達於真理之覺證則不能至。跋羅陀皤闍!若對人生喜、有隨聞、有相省慮、有見歡受,如是對我則有見歡受、如是之言即護持真理者。然必不至達於:『只此為真、他為偽』之結論。跋羅陀皤闍!如是為真理之護持,如是為護持真理我說如是之真理護持。然達真理之覺證則不能至。」 「尊者瞿曇!如是為真理之護持、如是為護持真理、而認知如是為真理之護持。尊者瞿曇!然如何為真理之覺證耶?如何覺證真理耶?我問尊者瞿曇真理之覺證。」 「跋羅陀皤闍!此處有比丘,或於村邑,或於聚落附近住之。居士或居士子至彼處所,就三法即:所貪之法、所瞋之法、所癡之法,對彼與以檢討:『此尊者心為所貪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對不見、言我見。又如齎長夜不利之苦事,使他人產生,如是為所貪之法耶?』對彼檢討之後得知如是:『此尊者心為所貪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對不見言我見,又如齎長夜不利之苦事,使他人生活,如是為所貪之法。』『又此尊者之身所行、口所行、為無貪者,又,此尊者之說法,其法為甚深、難見、難證、寂靜、殊妙、絕慮、微妙、唯依賢者始能得知。其法不應依貪者之所說示。』由對彼檢討所貪之法,知清淨故,更就所瞋之法對彼檢討曰:『此尊者心為所瞋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乃至……有所瞋之法耶?』對彼檢討如是得知:『此尊者為心所瞋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乃至……有所瞋之法。』『又,此尊者之身所行、口所行為無瞋者。又,此尊者之說法、其法為甚深、難見……乃至……其法不可依瞋者之所說示。』由對彼檢討所瞋之法、知清淨故、更就所癡之法對彼檢討曰:『此尊者心為所癡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對不見言我見……乃至……有所癡之法耶?』對彼檢討後如是知之:『此尊者心為所癡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乃至……有所癡之法也。』『又此尊者之身所行、口所行為無癡者、又,此尊者之說法,其法為甚深、難見……乃至……其法不可依癡者之所說示。』由對彼檢討所癡之法、知清淨故、即對彼生信。生信則[1]往詣。往詣則恭敬,恭敬則傾耳、傾耳則聞法,聞法受持之,受持法則究法之意義。究意義則法歡受。法歡受時,志欲生,志欲生則勇猛,勇猛終則思量,思量終則精勤,不斷精勤,則身證最上真實。又,以慧對其精細觀察。跋羅陀皤闍!如是為真理之覺證,如是為覺證真理,我說如是之真理覺證。然其終非真理得達。」 ᅟᅟ==[1] 原本無 upasaṁkamati,參照中部第七十經之同文以及下文而改變之。== 「尊者瞿曇!如是為真理之覺證,如是為覺證真理,認知如是為真理之覺證。尊者瞿曇!然如何為真理之得達耶?如何得達真理耶?我以真理之得達請問尊者瞿曇。」 「跋羅陀皤闍!由彼等法之練習、修習、復習、為真理之得達。跋羅陀皤闍,如是為真理之得達,如是為得達真理,如是為我說真理之得達。」 「尊者瞿曇!如是者為真理之得達,如是者為得達真理,我認知如是者為真理之得達。尊者瞿曇!若然,如何之法,對真理得達為有用耶?我向尊者瞿曇問對真理之得達為有用之法。」 「跋羅陀皤闍!精勤為對真理之得達為有用。若彼不能精勤,則不能得達真理。以精勤故得達真理。是故精勤為真理得達之最力者。」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為有用於精勤耶?我向尊者瞿曇請問對精勤為有用之法。」 「跋羅陀皤闍!思量為有用於精勤。若彼不思量,則彼不能精勤。以思量故彼精勤。是故思量有用於精勤。」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對思量為有用耶?我向尊者瞿曇請問對思量為有用之法。」 「跋羅陀皤闍!勇猛為有用於思量,若彼不能勇猛,則無思量。以勇猛故彼為思量。是故勇猛為有用於思量。」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為對勇猛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志欲為有用於勇猛……乃至……」。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為對志欲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法之歡受,為有用於志欲……乃至……」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為對法之歡受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意義之究明,為有用於法之歡受……乃至……」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為對意義之究明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法之受持,為有用於意義之究明……乃至……」 「尊者瞿曇!如何之法,為對法之受持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聞法,為有用於法之受持……乃至……」 「尊者瞿曇!如何之法,為對聞法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傾耳,為對聞法有用……乃至……」 「尊者瞿曇!如何之法,為對傾耳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恭敬,為對傾耳有用……乃至……」 「尊者瞿曇!如何之法,為對恭敬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往詣,為有用於恭敬……乃至……」 「尊者瞿曇,如何之法,為對往詣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信,為有用於往詣,若不能生信,則不能往詣。生信故而往詣。是故信為有用於往詣。」 「我向尊者瞿曇,問真理之護持。尊者瞿曇解答真理之護持。而彼使我慶喜、歡受,我依彼得歡喜。我向尊者瞿曇問真理之覺證,尊者瞿曇解答真理之覺證。彼使我慶喜,歡受,我依彼得歡喜。我向世尊問真理之得達……乃至……對真理得達為有用之法……乃至……我以如何之事問尊者瞿曇,尊者瞿曇對彼皆予解答。彼使我慶喜、歡受;我依彼得歡喜。尊者瞿曇!我等於先前實作如是思惟:『禿沙門、賤奴、黑奴,由梵天之趾所生者為何物耶?法之智者為何者?』然而尊者瞿曇實則令我等對沙門生恭敬、對沙門生淨信、對沙門生尊敬。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乃至……尊者瞿曇請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終生歸依。」 ### 96 第九六ᅟ鬱瘦歌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鬱瘦歌邏婆羅門來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鬱瘦歌邏婆羅門問世尊言:「尊者瞿曇!婆羅門設施四種奉事,即:對婆羅門之設施奉事,對剎帝利之設施奉事,對毘舍之設施奉事,對首陀之設施奉事。尊者瞿曇!於茲,婆羅門對此婆羅門之設施奉事言:『婆羅門應奉事婆羅門,剎帝利應奉事婆羅門,毘舍應奉事婆羅門,首陀應奉事婆羅門。』尊者瞿曇!斯為婆羅門對婆羅門之設施奉事。尊者瞿曇!於茲,婆羅門對此剎帝利之設施奉事言:『剎帝利應奉事剎帝利,毘舍應奉事剎帝利,首陀應奉事剎帝利。』尊者瞿曇!此為婆羅門對剎帝利之設施奉事。尊者瞿曇!於茲,婆羅門對此毘舍之設施奉事言:『毘舍應奉事毘舍,首陀應奉事毘舍。』尊者瞿曇!此為婆羅門對毘舍之設施奉事。尊者瞿曇!於茲,婆羅門對首陀設施之奉事言:『首陀應奉事首陀,其他之任何人豈可奉事首陀耶?』尊者瞿曇!此為婆羅門對首陀之設施奉事。尊者瞿曇!婆羅門所設施之此等四種奉事,尊者瞿曇今有何說耶?」 「婆羅門!若然,一切世間人對婆羅門『此等四種之設施奉事』表同意耶?」 「尊者瞿曇!未必然。」 「婆羅門!譬如貧窮、無所有、有困窮之人,不欲彼取其肉片,而謂:『吾君!汝可食此肉,但應付出代價。』如是,婆羅門!諸婆羅門不顧沙門婆羅門之不承認,而設施此等四種奉事,婆羅門!我不對一切之人說應奉事,我亦不對一切之人說不應奉事。婆羅門!奉事時,因奉事而生惡,非勝善、則我不說應奉事其人。然婆羅門!奉事時,因奉事而生勝善、無惡,則我說應奉事其人。婆羅門!若對剎帝利作如次之問:『汝奉事時,因奉事而生惡,非勝善,或汝奉事時,因奉事生勝善、無惡。汝將奉事此中之何者耶?』婆羅門!剎帝利之正確回答如次:『我奉事時,因奉事生惡、非勝善,我對彼不奉事。然我奉事時,因奉事生勝善,無惡,則我對彼奉事。』婆羅門!若婆羅門如次問……乃至……毘舍……首陀如次問:『汝奉事時,因奉事生惡、非勝善、或汝奉事時、因奉事生勝善、無惡。汝將對此中之何者奉事耶?』婆羅門!首陀之正確回答如次:『我奉事時,因奉事生惡、無勝善,我對彼不奉事。然我奉事時,因奉事生勝善、無惡,我則對彼奉事。』婆羅門!我不說高貴之故而有勝善,我不說高貴之故而有惡,不說妙色之故而有勝善,不說妙色之故而有惡。不說富豪之故而有勝善,不說富豪之故而有惡。 婆羅門!於此有高貴之人,為殺生、不與取、於愛欲為邪行、妄語、兩舌,麤惡語、戲語、有貪欲、瞋恚心、邪見,因此我不說高貴之故而有勝善。婆羅門!此處有高貴之人,離殺生、離不與取、於愛欲離邪行、離妄語、離兩舌、離麤惡語、離戲語、無貪欲、無瞋恚心、為正見,因此,我不說高貴之故而有惡。婆羅門!於此有妙色之人……乃至……於此處有富豪之人,行殺生……為邪見。是故,我不說為勝善。婆羅門!於此有富豪之人,離殺生……正見。是故我不說妙色之故而有惡。婆羅門!我不對一切人說應奉事,我亦不對一切之人說不奉事。婆羅門!奉事之時,因奉事而信增長、戒增大、聞增大、捨施增大、慧增大、則我說對彼應奉事。」 為是說時,鬱瘦歌邏婆羅門告世尊曰:「尊者瞿曇!婆羅門有四種對財物之設施,即:對婆羅門之財物設施,對剎帝利之財物設施,對毘舍之財物設施,對首陀之財物設施。尊者瞿曇!此諸婆羅門對此婆羅門之財物設施,即是行乞。婆羅門如輕蔑行乞之財物,則彼為對不可為而為之。宛如牧牛者取所不與者。尊者瞿曇!此為諸婆羅門對婆羅門之財物設施。尊者瞿曇!此諸婆羅門對此剎帝利之財物設施、即是弓箭。剎帝利如對弓箭之財物輕蔑,則彼為對不可為而為之,宛如牧牛者取所不與者。尊者瞿曇!此為諸婆羅門對此剎帝利之財物設施。尊者瞿曇!此諸婆羅門對此毘舍之財物設施,即是耕作、飼牛。如毘舍對耕作、飼牛之財物輕蔑,則彼對不可為而為之、宛如牧牛者取所不與者。尊者瞿曇!此為諸婆羅門對此毘舍之財物設施。尊者瞿曇!此諸婆羅門對此首陀之財物設施,即是鎌、擔、棒。如首陀對鎌、擔、棒之財物輕蔑,則彼為對不可為而為之,宛如牧牛者取所不與者。尊者瞿曇!此為諸婆羅門對首陀之財物設施。如今尊者瞿曇作何說耶?」 「婆羅門!若然,一切之人對婆羅門『此等之財物設施』表同意耶?」 「尊者瞿曇!不然。」 「婆羅門!譬如貧窮、無所有、困窮之人,不欲彼取其肉片而謂:『吾君!汝可食此肉片,但應付出其代價。』如是,婆羅門!諸婆羅門不顧沙門婆羅門之不承認,而設施對此等四種財物。婆羅門!我聖出世間法,乃為人之財物而設施者。在想起彼昔日父母之家系,乃應其各各自體之生處,付以各各之名稱。若自體生於剎帝利族,則名之為剎帝利。若自體生於婆羅門族則名之為婆羅門。若自體生於毘舍族,則名之為毘舍。若自體生於首陀族,則名之為首陀。婆羅門!譬如緣於各種之緣,因應而燃火,則付以各種之名稱。即:若緣於薪之燃火,則名薪火。若緣於木片而燃火,則名木片火。若緣於草之燃火,則名以草火。若緣於牛糞之燃火,則名以牛糞火。如是,婆羅門!我聖出世間法乃為人之財物所設施。在想起彼昔日父母之家系,乃應其各各自體之生處,付以各各之名稱。若自體生於剎帝利族……乃至……若自體生於首陀族,則名之為首陀。婆羅門!雖為剎帝利族,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離不與取、離非梵行、離妄語、離兩舌、離粗惡語、離戲語、無貪欲、無瞋恚心、有正見,則為正理,是善法之成就者。婆羅門!雖為婆羅門族,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而依彼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有正見,則為正理,是善法之成就者。雖從毘舍族,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而依彼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有正見,即正理,是善法之成就者。婆羅門!雖為首陀族,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而依彼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有正見,則為正理,是善法之成就者。婆羅門!汝對其作如何思量之耶?唯婆羅門得於當地修習無怨、無瞋、慈心;剎帝利、毘舍、首陀則不然耶?」 「尊者瞿曇!是其為不然。尊者瞿曇!剎帝利亦得於當地修習無怨、無瞋、慈心。毘舍、首陀、四姓皆得於其地修習無怨、無瞋、慈心。」 「婆羅門!如是雖為剎帝利族,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乃至……是成就者。婆羅門族……乃至……毘舍族……乃至……首陀族……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是成就者。婆羅門!汝對作如何思是耶?唯婆羅門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中洗除塵垢;剎帝利、毘舍、首陀,則不然耶?」 「尊者瞿曇!是為不然。剎帝利亦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除塵垢;毘舍、首陀、四姓悉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中洗除塵垢。」 「婆羅門!如是雖為剎帝利族,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是成就者。婆羅門!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剎帝利灌頂王集合種種出生之百人。謂曰:『諸賢者!剎帝利族、婆羅門族、王族出生者,來取薩伽樹、娑羅樹、娑羅羅樹、旃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者,使生火光。』復曰:『諸賢者!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褐娑族出生者,來取狗槽、豬槽、浴槽、伊蘭檀樹之善鑽木取火者,使生火光。』婆羅門!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彼剎帝利族、婆羅門族、王族、出生者,取薩伽樹、娑羅樹、娑羅羅樹、栴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者,使生火光,唯其火光有光焰、光色與光耀,其火得為火之用;而彼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羯娑族出生者,取狗槽、豬糟、浴槽、伊蘭檀樹之善鑽木取火,使生火光,其火則無光焰、無光色、無光耀,其火不能作火之用耶?」 「尊者瞿曇!是為不然。彼剎帝利、婆羅門、王族出生者,取薩伽樹、娑羅樹、娑羅羅樹、栴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使生火光,其光有火焰、光色、光耀,其火得為火之用;而彼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羯娑族出生者,取狗槽、豬槽、浴槽、伊蘭檀樹之善鑽木取火,使生火光,其火亦有光焰、光色、光耀,其火亦得為火之用。」 「婆羅門!如是,雖為剎帝利族、由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是成就者。婆羅門!雖為婆羅門族、毘舍族、首陀族,由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是成就者。」 如是說時,鬱瘦歌邏婆羅門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乃至……尊者瞿曇!請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終生歸依。」 ### 97 第九七ᅟ陀然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之竹樹迦蘭陀園。爾時,尊者舍利弗與大比丘眾俱,於南山行乞。時,於王舍城行夏季安居之一比丘,來至南山尊者舍利弗處。至已,向舍利弗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比丘向尊者舍利弗問曰: 「賢者!世尊為無病,而有氣力耶?」 「尊者!世尊為無病,而有氣力。」 「賢者!比丘僧伽皆無病,而有氣力耶?」 「尊者!比丘僧伽皆無病,而有氣力。」 「賢者!於丹陀拉巴拉多瓦拉處,有名喚陀然之婆羅門。賢者!陀然婆羅門為無病,而有氣力耶?」 「尊者!陀然婆羅門亦無病,而有氣力。」 「賢者!陀然婆羅門為不放逸耶?」 「尊者!陀然婆羅門安有不放逸耶?尊者!陀然婆羅門依恃國王,欺負婆羅門居士,依恃婆羅門居士,欺負國王。彼妻為篤信,由篤信之家嫁彼而死去,後妻為不信,由不信之家嫁於彼。」 「賢者!我等聞陀然婆羅門之放逸,實則聞得惡事。實則聞得惡事。嗚呼!我等於何時、何地,得會陀然婆羅門相語諸事耶?」 時,尊者舍利弗於南山適意止住後,往向王舍城行乞。次第行乞至王舍城,住入竹林之迦蘭陵園。時,尊者舍利弗,清晨著衣、持衣鉢行乞入王舍城。爾時,陀然婆羅門於郊外之牧舍搾取牛乳。陀然婆羅門遙見尊者舍利弗到來,見尊者舍利弗至近處,乃告尊者舍利弗曰:「尊者舍利弗!此處有牛乳,請飲之,今正是餐食之時。」 「婆羅門!我今不為食事,將於此樹下我為日中之止住,望汝來此處。」陀然婆羅門應尊者舍利弗曰:「尊者!唯然。」時陀然婆羅門朝食已,食後來至尊者舍利弗處。至已,向尊者舍利弗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後,坐於一面。尊者舍利弗向坐於一面之陀然婆羅門告曰:「陀然!汝不放逸耶?」 「尊者舍利弗!我等應扶養父母、扶養妻子、扶養奴僕、對朋友應盡朋友之本分,對親族、血緣,應盡親族、血緣之本分,對賓客應盡賓客之本分,對祖先應盡對祖先之本分,對天應盡對天之本分,對王應盡對王之本分。對此身體亦應慰安、增進、安有不放逸者哉?」 「陀然!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一人,彼為父母行非法,行非正之行。彼因此非法行,非正行,獄卒將之墮於地獄,彼得作如是言:『我為父母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我墮於地獄』耶?或彼之父母得作如是言:『彼為我等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彼墮於地獄耶?』」 「尊者舍利弗!是其為不然。爾時無論如何號泣,獄卒亦將投彼入地獄。」 「陀然!對此汝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彼之妻子行非法、行非正行,彼因非法行,非正行,獄卒將之墮於地獄,彼得如是言:『我為妻子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我墮於地獄』耶?或彼之妻子得如是言:『彼為我等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彼墮入地獄』耶?」 「尊者舍利弗!是為不然。爾時無論如何號泣,獄卒亦將投彼入地獄。」 「陀然!對此汝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彼為奴僕行非法,行非正,彼因非法行,非正行,獄卒將之墮於地獄,彼得如是言:『我為奴僕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我墮地獄』耶?或彼之奴僕得如是言:『彼為我等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彼墮於地獄』耶?」 「尊者舍利弗!是其為不然。爾時無論如何號泣,獄卒亦將彼投入地獄。」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彼朋友……」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彼親族、血緣……」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賓客……」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祖先……」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天……」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王……」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身體之慰安、增進、行非法、行非正,彼因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將之墮於地獄,彼得如是言:『我為身體之慰安、增進、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我墮於地獄』耶?或他人得如是言:『彼為身體之慰安、增進、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彼投入地獄』耶?」 「尊者舍利弗!是其為不然。爾時無論如何號泣,獄卒亦將彼投入地獄。」 「陀然!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為父母行非法、行非正者、與為父母行法、行正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為父母行非法、行非正者,非為勝。尊者舍利弗!為父母行法、行正者乃為勝。尊者舍利弗!行法、行正者,較行非法、行非正者為勝。」 「陀然!對父母得扶養、而不為惡業,其他之有因,得行福行,有如法之業。陀然!對此汝作如何思量耶?為妻子行非法、行非正者,與為妻子行法,行正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為妻子行非法、行非正者,非為勝。尊者舍利弗!行法、行正者、較行非法、行非正者為勝。」 「陀然!對妻子得扶養、而不為惡業、其他之得行福,行有如法之業。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為奴僕行非法、行非正者,與為奴僕行法、行正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為奴僕……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朋友……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親族……血緣……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賓客……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祖先……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天……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王……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身體之慰安、增進而行非法、行非正者,非為勝。尊者舍利弗、為身體之慰安、增進而行法,行正者,為勝。尊者舍利弗!行法、行正者,較行非法、行非正者,為勝。」 「陀然!對身體得慰安、增進,但不作惡業,其他之得行福行,有如法之業。」 爾時,陀然婆羅門對尊者舍利弗之所說歡喜、隨喜,由座起而離去。 他日,陀然婆羅門病、苦、危篤。時陀然婆羅門向一人告曰:「賢者!汝去往世尊處。至已,以我之名向世尊之足頂禮云:『世尊!陀然婆羅門病、苦、危篤。彼向世尊之足頂禮。』並去至尊者舍利弗處。至已,以我之名向尊者舍利弗之足頂禮云:『尊者!陀然婆羅門病、苦、危篤。彼向尊者舍利弗之足頂禮。』並作如次言:『尊者!願尊者舍利弗垂慈愍,請來陀然婆羅門之家。』」彼人應諾陀然婆羅門之言曰:「唯然。」彼來至世尊處,至已,禮敬世尊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彼人向世尊言:「世尊!陀然婆羅門病、苦、危篤。彼向世尊之足頂禮。」次至尊者舍利弗處,至已,禮敬尊者舍利弗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彼人,告尊者舍利弗曰:「尊者!陀然婆羅門病、苦、危篤。彼向尊者舍利弗之足頂禮。」並作次言:「尊者!願尊者舍利弗垂慈愍請來陀然婆羅門之家。」尊者舍利弗默然允受。時尊者舍利弗著衣、持衣鉢來至陀然婆羅門之住居。至已,坐於所設之座。就坐之尊者舍利弗問陀然婆羅門曰:「陀然!汝違和耶?癒否?苦痛減退否?未增進否?見減退否?未見增進否?」 「尊者舍利弗!我違和苦痛增進而未見減退,見增進,未見減退。舍利弗!譬如力強之人,先以利刀破碎頭。尊者舍利弗!絕大之風騷擾我頭。尊者舍利弗!我違和不癒、病痛增進,不見減退,見增進、不見減退。尊者舍利弗!譬如力強之人,以硬革紐擊打頭之頭巾。尊者舍利弗!我頭有絕大之頭痛。尊者舍利弗!我違和、不癒,苦痛增進,不見減退,見增進、不見減退。尊者舍利弗!譬如熟練之屠牛者或其弟子,以銳利之牛刀割腹。尊者舍利弗!實絕大之風割我腹。尊者舍利弗!我違和、不癒,苦痛增進,不見減退,見增進,不見減退。尊者舍利弗!譬如兩名力強之人,將力弱之人各捉一腕投至火坑燃燒,尊者舍利弗!我身有絕大之熱。尊者舍利弗!我違和、不癒、苦痛增進,不見減退、見增進、不見減退。」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地獄與畜生,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畜生較地獄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畜生與餓鬼境,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餓鬼境較畜生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餓鬼境與人間,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人間較餓鬼境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人間與四天王,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四天王較人間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四天王與三十三天,何者為勝耶?」「尊者舍利弗!三十三天較四天王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三十三天與焰摩天,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焰摩天較三十三天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焰摩天與兜率天,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兜率天較焰摩天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兜率天與化樂天,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化樂天較兜率天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化樂天與他化自在天,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他化自在天較化樂天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他化自在天與梵天界,何者為勝耶?」「尊者舍利弗言為梵天界,尊者舍利弗言為梵天界。」 時尊者舍利弗思惟:「此等諸婆羅門愛著於梵天界,我今對陀然婆羅門說與梵天共住之道如何?」「陀然!我為汝說與梵天共住之道。諦聽、善思!我將為說。」 「唯然。」陀然婆羅門應諾尊者舍利弗。 尊者舍利弗言曰:「陀然!然則如何為達於與梵天共住之道耶?陀然!此有比丘,以慈與俱之心,徧滿一方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徧滿而住,如是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慈與俱之心,徧滿而住。陀然!此實,為達於與梵天共住之道。復次,陀然!今有比丘,以悲與俱心,以喜與俱心,以捨與俱心,徧滿一方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徧滿而住,如是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捨與俱心徧滿而住。陀然!此實為達於與梵天共住之道。」 「尊者舍利弗!若然,請以我名向世尊之足頂禮云:『世尊!陀然婆羅門為病、苦、危篤。彼向世尊之足頂禮。』」 時,尊者舍利弗對陀然婆羅門,更以不顧己所應為之事,使住立於低下之梵天界後,離座而去。時,尊者舍利弗離去不久,陀然婆羅門命終,往生於梵天界。 時世尊告諸比丘曰:「汝等比丘!彼舍利弗對陀然婆羅門,更以不顧彼所應為,使住立於低下之梵天界後,離座而去。」 時,尊者舍利弗去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向世尊言:「世尊!陀然婆羅門為病、苦、危篤。彼向世尊之足頂禮。」 「舍利弗!汝何故對陀然婆羅門,更以不顧其所應為,使住立於低下之梵天界後離座而去耶?」 「世尊!我思:『此等諸婆羅門愛著於梵天界,我今對陀然婆羅門說示達於與梵天界共住之道,如何?』」 「舍利弗!然而陀然婆羅門已命終,往生梵天界矣。」 ### 98 第九八ᅟ婆私吒經 經集(南傳藏,第二十四卷)中有同一之經。底本則省略,於此不予譯出。 ### 99 第九九ᅟ須婆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之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或為要事居住於舍衛城一居士家。都提之子須婆童子向其住家之居士問曰:「居士!我曾聞此事:『舍衛城為應供者不孤。』今我應如何恭敬婆羅門耶?」 「賢者!世尊住於舍衛城之祇陀林給孤獨園、賢者宜恭敬彼世尊。」 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應諾彼居士,去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都提子須婆童子問世尊言:「尊者瞿曇!諸婆羅門如是言:『在家者成就正理善法,出家者不成就正理善法也。』尊者瞿曇今如何說耶?」 「童子!我就此為分別論者。我就此非一向論者。童子!我對在家或出家之邪行,不予稱讚。童子!無論在家、出家,若行邪行、依邪行,則不得成就正理、善法故也。」 「尊者瞿曇!諸婆羅門如是言:『彼營務多,所作多。作務多,勞力多之在家業事,有大果報。彼營務少,所作少,作務少,勞力少之出家業事,為果報少。尊者瞿曇,今如何說耶?』」 「童子!我就此其為分別論者,我就此非為一向論者。童子!有營務多、所作多、作務多、勞力多之業事,不行之者則無大果。童子!有營務多、所作多、作務多、勞力多之業事、行之則有大果。童子!有營務少、所作少、作務少、勞力少之業事、不行之者則無大果。童子!有營務少、所作少、作務少、勞力少之業事、行之則有大果。童子!然而如何之業事,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不行之者則無大果耶?童子!耕作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不行之則無大果。童子!然而如何之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行之者則有大果耶?童子!耕作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行之者則有大果。童子!然而如何之業事,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不行則無大果耶?童子!商業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不行之者則無大果也。童子!然而如何之業事,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行之則有大果耶?童子!商業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行之則有大果。童子!譬如耕作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不行之者則無大果。在家之業事,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不行之者則無大果。童子,譬如耕作營務多……乃至……勞力多、行之則有大果。童子!商業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不行則無大果也。出家之業事,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不行則無大果。童子!譬如商業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行之則有大果。出家之業事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行之則有大果也。」 「尊者瞿曇!諸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五法。」 「童子!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之五法,汝若無礙,對此中之眾說此五法則為幸事。」 「尊者瞿曇!尊者或如尊者之所坐處,於我無障礙。」 「童子!若然,請說之。」 「尊者瞿曇!以真諦為諸婆羅門作福得善之第一法施設。以苦行,為諸婆羅門作福得善之第二法施設。以梵行,為諸婆羅門作福得善之第三法施設。以讀誦,為諸婆羅門作福得善之第四法施設。以施捨,為諸婆羅門作福得善之第五法施設。尊者瞿曇!諸婆羅門以此等五法為作福得善之施設。尊者瞿曇,如今作如何說示耶?」 「童子!若然,諸婆羅門中之某一婆羅門有如是言:『我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者耶?」 「尊者瞿曇!否也。」 「童子!若然,諸婆羅門中之一師,或師之師,或溯至七世之師,有如是言:『我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者耶?」 「尊者瞿曇!否也。」 「童子!若然,諸婆羅門中,古之仙人作聖典,傳聖典,今之婆羅門對其聖典之句、之歌、之語、之集、從其歌之、說之、從所說說之、從所教教之,如是之古仙人例如:夜吒、婆摩、婆摩提婆、毘奢密多羅、夜婆提犍尼、應疑羅娑、跋羅陀皤闍、婆私吒、迦葉、婆惒,彼等有言:『我等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者耶?」 「尊者瞿曇!否也。」 「童子!如是諸婆羅門中,言:『我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之婆羅門者竟無一人。諸婆羅門中之一師或師之師或溯至七世之師,言:『我等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竟無一人。諸婆羅門中,古之仙人作聖典,傳聖典……乃至……彼等言:『我等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者』亦無一人。童子!譬如盲者並列,既不見前者,亦不見中者,亦不見後者。童子!如是,諸婆羅門之所說即宛如盲者之列,既不見前者,亦不見中者,亦不見後者也。」 如是說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對世尊所說盲者之比喻,忿怒不喜,罵詈世尊,毀謗世尊,對世尊言曰:「沙門瞿曇莫非有惡意?」復向世尊言:「尊者瞿曇!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作如是說:『如是等沙門婆羅門,自認為超越人法至聖殊勝知見。』彼等此說,實為可笑、虛名、無實而虛妄。何人對超越人法而至聖殊勝知見,可知、見、證之耶?無此理。」 「童子!然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如何完全以心知一切沙門婆羅門之心耶?」 「尊者瞿曇!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尚不得以心完全得知下婢不尼之心,何況完全得知一切沙門婆羅門之心耶?」 「童子!譬如天生之盲人,不見黑色、白色,不見青色、不見黃色、不見赤色、不見濃赤色、不見等不等、不見星辰、不見日月。彼如是言:『無黑色白色,因不見黑色、白色者,無青色,因不見青色者。無黃色,因不見黃色者。無赤色,因不見赤色者。無濃赤色,因不見濃赤色者。無等不等,因不見等不等者。無日月,因不見日月者。我不知彼,因我不見彼,故彼為無。』童子!彼之所言為正確耶?」 「尊者瞿曇!是為不然。有黑色、白色,因有見黑色、白色者。……乃至……有日月,因有見日月者。我不知彼,因我不見彼,故彼為無。尊者瞿曇!彼之所言是不正確。」 「童子!如是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為盲目、無眼之人。所謂彼實為超人法而至聖殊勝之知見,了知、得見、獲證者,無有是處。童子!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彼等拘薩羅國之婆羅門富豪,例如商伽婆羅門、多梨車婆羅門、沸伽羅娑羅婆羅門、聲聞婆羅門及汝父都提——彼等中,作與他人一致之語者,與作與他人不一致之語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瞿曇!作與他人一致之語者。」 「作考慮之語者、與不作考慮之語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瞿曇!作考慮之語者。」 「作思慮之語者,與不作思慮之語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瞿曇!作思慮之語者。」 「與義為相應之語者,作與義不相應之語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瞿曇!與義相應之語者。」 「童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若如是依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作與他人一致之語耶?抑作與他人不一致之語耶?」 「尊者瞿曇!作與他人不一致之語。」 「作考慮之語耶?或作不加考慮之語耶?」 「尊者瞿曇!不加考慮之語。」 「作思慮之語耶?抑作不加思慮之語耶?」 「尊者瞿曇!作不加思慮者。」 「作與義相應之語耶?抑作與義不相應之語耶?」 「尊者瞿曇!作與義不相應之語也。」 「童子!有此等之五種蓋,如何為五:欲貪蓋、瞋恚蓋、惛沉睡眠蓋、[A4]掉悔蓋、疑蓋等是。童子!此等為五種蓋。童子!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為此等之五蓋所覆蓋纏縛。實則彼者知曉超人法至聖殊勝知見、了知、得見、獲證者,無有是處。童子!有此等五種之欲,如何為五:眼所識之色、引可愛、可樂、可喜、可意欲、唆情者。耳所識之聲……乃至……鼻所識之香,舌所識之味、身所識之所觸、引發可愛、可樂、可喜、可意欲、唆情者。童子!此等為五種欲。童子!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被此等五種欲所縛而狂妄、貪著、不見患、不知離脫耽迷於樂。實則彼者知曉超人法至聖殊勝知見,了知、得見、獲證者,實無有是處。童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用草與薪燃火,與無草與薪燃火,何者之火有火焰、光色、光耀耶?」 ᅟᅟ==[A4] 掉【CB】,悼【南傳】== 「尊者瞿曇!若無草無薪得燃火,則其火為有火焰、光色與光耀。」 「童子!無草與薪燃火者、除具神通力者以外,為不可得。童子!譬如用草與薪燃火,與其同理,我說五種欲乃依因而生之喜。童子!譬如無草與薪燃火、與其同理,我說無諸欲,無不善法之喜。童子!然而如何無諸欲,無不善法之喜耶?童子!於此有比丘離欲、離不善法、成就於初禪而住。童子!此為無諸欲,無不善法之喜。童子!復次,比丘尋伺已息……乃至……成就於第二禪而住。童子!此為無諸欲、無不善法之喜。童子!婆羅門為作福得善施而設五法,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依如何之法而有大果報設施耶?」 「尊者瞿曇!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五法,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之施捨,為有大果報而設施。」 「童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於此一婆羅門準備作大犧牲祭典,時有二婆羅門來:『我等參加此婆羅門之大犧牲祭典。』其中一婆羅門思慮:『唯我實應於食堂,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其他婆羅門於食堂不應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童子!然其他婆羅門於食堂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彼婆羅門於食堂,不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此為理所當然。其他之婆羅門於食堂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我於食堂不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於是彼將忿怒不喜。童子!若然,婆羅門對此施設如何之果報耶?」 「尊者瞿曇!於茲諸婆羅門『因此使其他婆羅門忿怒、不喜』如是者非為行施。時,諸婆羅門唯行依哀愍所起之施。」 「童子!如是,於諸婆羅門,以此第六之作福事,即是哀愍心耶?」 「尊者瞿曇!誠然,諸婆羅門,以此第六作福事,即是哀愍心。」 「童子!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此等五法,汝對此等五法,認為在家與出家者何為多耶? 尊者瞿曇!此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此等五法,我認為出家者居多,在家者為少。尊者瞿曇!在家者營務多,所作多,作務多,勞力多,常恆不語真實。誠然瞿曇!出家者營務少,所作少,作務少,勞力少,常恆語具真實。尊者瞿曇!在家者營務多,所作多,作務多,勞力多,常恆不行苦行,不行梵行,多不讀誦,多不施捨。誠然尊者瞿曇!出家者營務少,所作少,作務少,勞力少,常恆行苦行,行梵行,多讀誦,多施捨。尊者瞿曇!此等沙門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設五法,我對此等施五法,認為出家者多,在家者少。」 「童子!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五法,我說此等為心之資具。即無怨無瞋之心,為其修行之所依。童子!於此有語真實之比丘,彼得『我語真實』,得義之信受,得法之信受,得法俱之歡喜,對善俱之歡喜,我說此為心之資具,即無怨無害之心,為其修行之所依。此比丘為苦行,行梵行,多讀誦,多施捨,彼得『我多施捨』與得義之信受,法之信受,法俱之歡喜,善俱之歡喜,我說此為心之資具。即無怨無害之心,為其修行之所依。童子!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施設五法,我說此等為心之資具。即無怨無害之心,為其修習之所依也。」 如是說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告世尊曰:「尊者瞿曇!我曾聞此事:『沙門瞿曇,了知達於與梵天共住之道』。」 「童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那羅歌羅村距此處近耶?那羅歌羅村距此處不遠耶?」 「尊者!誠然。那羅歌羅村距此處甚近,那羅歌羅村距此處不遠。」 「童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如今有一出生,成長於那羅歌羅村之人,被問往那羅歌羅村之道路,童子!彼人出生、成長於那羅歌羅村。被問及那羅歌羅村道路,有所躊躇逡巡耶?」 「尊者瞿曇!不也,何以故?尊者瞿曇!彼者出生、成長於那羅歌羅村,彼對那羅歌羅村之一切道路為所熟知。」 「童子!彼出生、成長於那羅歌羅村、被問及那羅歌羅村道路,應無躊躇逡巡,若問,如來至梵天界及至梵天界之道跡,亦無躊躇逡巡。童子!然我知梵天,知至梵天界與梵天界之道跡,並知如何可往生於梵天界。」 「尊者瞿曇!我曾聞有此事:『沙門瞿曇!曾說至與梵天共住之道。』願尊者瞿曇、對我說示至與梵天共住之道,實為幸甚。」 「童子!若然,善聞、善思,我將為說。」 「唯然,尊者!」都提之子須婆童子應諾世尊。 世尊曰:「童子!如何為達與梵天共住之道耶?童子!於此有一比丘,以慈與俱之心,於一方徧滿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徧滿而住。如是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慈與俱之心,徧滿而住。童子!依如是修習之慈心解脫,於是有量之業,悉無殘餘。童子!譬如力強吹螺者,容易將音響聞於四方,如是,童子!依此修習慈心解脫,於是有量之業,悉無殘餘。童子!此為達於至與梵天共住之道。復次,童子!有比丘以悲與俱之心……乃至……以喜與俱之心……乃至……以捨與俱之心徧滿一方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徧滿而住,對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捨與俱之心,徧滿而住。童子!依如是修習之捨心解脫、有量之業,於是悉無殘餘。童子!譬如力強之吹螺者,容易將音響聞於四方,如是,童子!依此修習之捨心解脫,有量之業,於是悉無殘餘。童子!此即達與梵天共住之道。」 如是說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譬如將倒者扶起,使覆者再現,對迷者教示以道、使有眼者見色、如於闇中持來明燈、如是尊者瞿曇依種種方便於法說示。是以我歸依尊者瞿曇、法、與比丘僧伽。尊者瞿曇!請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為終生之歸依。尊者瞿曇!我等今不得不歸,因我等多事多務故。」 「童子!汝今可隨時作為。」 爾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於世尊所說,歡喜、隨喜,由座起立,禮敬世尊,右繞離去。 爾時,聲聞婆羅門乘純白之馬車,日中馳驅至舍衛城。聲聞婆羅門遙見都提之子須婆童子前來。見而問彼曰:「尊者跋羅陀皤闍,日中由何處來耶?」 「賢者!我由沙門瞿曇之處來。」 「賢者跋羅陀皤闍!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沙門瞿曇為有智慧辯才耶?認為彼為智者耶?」 「賢者!我若知沙門瞿曇之智慧、辯才,我為何許人耶?知沙門瞿曇之智慧、辯才者,實與彼應相等。」 「賢者跋羅陀皤闍!實以絕大之讚歎,讚歎沙門瞿曇。」 「讚歎沙門瞿曇,我為何許人耶?讚歎、所讚歎之彼尊者瞿曇,為人天之最上者。賢者!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五法,沙門瞿曇對其說為心之資具,即無怨、無害之心,為其修習之所依。」 如是說時,聲聞婆羅門由純白之馬車上下來、偏袒上衣向世尊處合掌致禮,並誦優陀那曰:「對拘薩羅王波斯匿有利、對拘薩羅王波斯匿有大利,如來、應供、等正覺、請住於彼之國內。」—— ### 100 第一〇〇ᅟ傷歌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與大比丘眾俱,遊方拘薩羅國。爾時,陀那奢尼婆羅門女、居住於旃達羅劫波,對佛、法、僧伽深為信仰。時,陀那奢尼婆羅門女跪拜時,三度唱言優陀那曰:「歸命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歸命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歸依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 爾時,一名傷歌邏童子,居住於旃達羅劫波,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第五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大人相。傷歌邏童子聞得陀那奢尼婆羅門女發如是語,聞之而乃告彼女曰:「彼陀那奢尼婆羅門女為下劣,彼陀那奢尼婆羅門女為衰頹也,竟有諸婆羅門,而讚歎彼禿沙門者。」 「賢者!汝尚不知彼世尊之戒慧。賢者!若汝知彼世尊之戒慧,則汝即知對彼世尊不應罵詈誹謗。」 「若然,夫人!若沙門瞿曇來至旃達羅劫波時,願通知我。」 「唯然,賢者!」陀那奢尼婆羅門女應諾傷歌邏童子。 時,世尊次第遊方拘薩羅國來至旃達羅劫波。爾時、世尊於旃達羅劫波住於都提羅門之菴羅林。陀耶奢尼婆羅門女聞得:「世尊來至旃達羅劫波,住於旃達羅劫波都提婆羅門之菴羅林。」爾時、陀那奢尼婆羅門女至傷歌邏童子處。至已,告傷歌邏童子曰:「賢者!彼世尊來至旃達羅劫波,住於旃達羅劫波都提婆羅門之菴羅林。賢者!今汝若欲往、可隨時為。」 「夫人!唯然。」傷歌邏童子應諾陀那奢尼婆羅門女,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傷歌邏童子白世尊言:「尊者瞿曇!有某沙門婆羅門,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梵行之基本者。尊者瞿曇!彼等沙門婆羅門,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梵行之基本者。尊者瞿曇!屬於彼等之何者耶?」 「跋羅陀皤闍,我說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梵行之基本者,為有種種。跋羅陀皤闍!有某沙門婆羅門從傳承者,彼等依傳承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為梵行之基本,譬如三明婆羅門。復次,有某沙門婆羅門,唯完全依信,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為梵行之基本,譬如理想家、思量家。復次,或有某沙門婆羅門,於前代未聞之法,自知其法、於現法通達智圓滿究竟,自認為梵行之基本。跋羅陀皤闍!此中、彼等沙門婆羅門,於前代未聞之法、自知法,於現法自認已通達智圓滿究竟梵行之基本者,是即我也。跋羅陀皤闍!依此理,於此應知也。彼等沙門婆羅門,於前代未聞之法,自知法,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梵行之基本者,是即我也。 跋羅陀皤闍!我在未成正覺為菩薩時,嘗有此念:『在家為雜閑塵勞之處、出家為空閑。此之在家居住、一向圓滿,一向清淨,難行如真珠美麗之梵行。故我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跋羅陀皤闍!我於他日尚在年少,有漆黑之髮……〔中部經典一、二九四頁十一行~三〇〇頁五行參照、可將比丘等代以跋羅陀皤闍〕『實則此即通於精勤。』坐於其處。跋羅陀皤闍!實我……〔同四二一頁二行~四三一頁十行參照、可將阿基銹薩那代以跋羅陀皤闍,無四二四頁十二行~四二七頁十行之:『如是予已生之苦受不捕我心』之文〕……趣於奢侈言後離去。 跋羅陀皤闍!我食粗食,得力、離欲……乃至……成就初禪而住。尋伺已息故,內淨、成一向心,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乃至……成就第三禪而住。 如是彼我之心為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得確立不動……〔同四三二頁七行~四三四頁十三行參照,以阿基銹薩那可代以跋羅陀皤闍。無『如是予已生之樂不能捕我心』之文〕……唯對住於熱誠、精勤者、能為表現者。」 如是說時、傷歌邏童子白世尊言:「尊者瞿曇!確實為有精勤。尊者瞿曇確實為有精勤。彼應供、等正覺者為如是。尊者瞿曇!有天耶?」 「跋羅陀皤闍!其為依理而知我,即有天。」 「尊者瞿曇!問有天耶?汝云:『跋羅陀皤闍!其為依理而知我,即有天。』尊者瞿曇!如是,則非為虛言、妄語耶?」 「跋羅陀皤闍!所問有天耶?答謂有天。其為依理而知我,即有天,此為就依智者應為之一向結論,即有天。」 「尊者瞿曇!何故對我不由開始說明耶?」 「跋羅陀皤闍!所謂天者,乃此世之高貴所稱謂。」 如是說時,傷歌邏童子白世尊曰:「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譬如使倒者起,使覆者現,對迷者教示以道,使有眼者可見色,如闇中持來之明燈。如是,尊者瞿曇!以種種方便說示法要。此是我歸依尊者瞿曇與法與比丘僧伽者。願尊者瞿曇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終生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