ᅟ<span class="date">Updated: 2025-03-23 21:07</span>
# 第三篇ᅟ後分五十經篇
## 初品ᅟ天臂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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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一ᅟ天臂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釋迦國。釋迦國有一名天臂之聚落。時,世尊告比丘曰:「諸比丘!」彼等比丘向世尊應曰:「世尊!」於是世尊曰:
「諸比丘!有某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說,如是見,即:『凡此人所經受之樂或苦或不樂不苦,其一切皆以前世之所業為因,由此苦行,則故業壞滅。由不作新業,則不殘餘影響於未來,由不殘餘影響於未來,則有業之滅,由業之滅,則有苦之滅。由苦之滅,則有受之滅。由受之滅,則有一切苦之滅。』諸比丘!尼乾作如是說。諸比丘!我去至作如是說之尼乾處。作如次曰:『賢者尼乾!人之樂、苦或不樂不苦之經驗,其一切皆以前世之所業為因。依此苦行,則故業壞滅。由不作新業,則不殘餘影響於未來。由不殘餘影響於未來,則有業之滅。由業之滅,則有苦之滅。由苦之滅,則有一切苦之滅。如是說,如是見之所傳為真實耶?』諸比丘!彼尼乾對我作如是問,自認為:『誠然。』我對彼作如次曰:『諸賢尼乾!若然,汝等知我等於前世為存在,非不存在,汝等知之耶?』『賢者!不知。』
『諸賢尼乾!若然,汝等知我等於前世為作惡業,非不作。汝等知之耶?』『賢者、不知。』
『諸賢尼乾!若然,或又作如是之惡業,汝等知之耶?』『賢者!不知。』
『諸賢尼乾!若然,唯此之苦為滅,或唯此之苦為應滅,或唯此之苦滅時,應為一切之苦滅,汝等知之耶?』『賢者!不知。』
『諸賢尼乾!若然,於現法,對不善法之捨離,善法之具足,汝等知之耶?』『賢者、不知。』
『諸賢尼乾!如是,實則汝等——對前世我等存在非不存在者,為不知。又——對前世我等作惡業,非不作者——為不知。乃至……於現法,對不善法之捨離、善法之具足,亦不知。若如是,尊者尼乾——凡此人或樂或苦或不樂不苦之經驗其一切,皆以前世之所業為因,依此苦行,則故業壞滅……乃至……由受之滅,則有一切苦之滅——作此解答為不適宜。諸賢尼乾!若汝等知——我等於前世為存在、非不存在——知之……又——前世我等作惡業、非不作——知之……乃至……於現法對不善法之捨離,善法之具足知之。若如是,尊者尼乾!凡此人,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經驗,其一切以前世之所業為因,依此苦行,則故業壞滅……乃至……由受之滅,則有一切苦之滅——作此解答乃為適。
諸賢尼乾!譬如塗以劇毒之箭,射中人體,彼因箭生痛,感受劇烈苦受,彼之友人、朋友、親族、血緣迎請外科醫師。彼外科醫師以利刀切開其傷口,彼因以利刀切開傷口,感受劇烈苦受。彼外科醫師探取其箭,彼因探取其箭而感劇烈苦受。彼外科醫師拔去其箭,彼因拔去其箭感受劇烈苦受。彼外科醫師於其傷口將炭火之藥塗布,彼因傷口塗布炭火藥而感受劇烈苦受。彼後來由傷口平癒,由痊癒而無病。安樂、自由、自在、得行所欲行。彼謂:我曾被塗以劇毒之箭射中,其我,由箭生痛,感受劇烈苦受。友人、朋友、親戚、血緣為我迎來外科醫師,彼外科醫師以利刀切開我傷口、我因利刀切開傷口,感受劇烈苦受。彼外科醫師探取其箭、我因探取其箭,感受劇烈苦受。彼外科醫師拔去其箭,我因拔去其箭,感受劇烈苦受。彼外科醫師用炭火之藥塗布其傷口,我因用炭火之藥塗布傷口、感受劇烈之苦受。我今傷口已平癒,由於痊癒而得無病、安樂、自由、自在而行所欲行。如是,諸賢尼乾!汝等若知——我等前世存在,非不存在也——又能知——我等前世作惡業,非不作也——,……乃至……於現法,知不善法之捨離,善法之具足,若如是,尊者尼乾——凡此人,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經驗,其一切皆以前世之所業為因,依此苦行,則故業壞滅……乃至……由受之滅,則有一切苦之滅——作此解答為適宜。諸賢尼乾!然汝等若不知——我等前世為存在,非為不存在也——,又——我等不知前世作惡業、非不作也——,……乃至……於現法、不知不善法之捨離,善法之具足,尊者尼乾——凡此人、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經驗,其一切是以前世之所業為因,依此之苦行,則故業壞滅……乃至……由受之滅、則有一切苦之滅——作此之解答應為不適宜。』
諸比丘!作如是說時,彼尼乾告我曰:『賢者!尼乾為一切知一切見者。自認具完全之知見:「我行、住、眠、寤、常恒知見現於前。」彼作如是言:「諸賢尼乾!汝等前世作惡業。對此,將依此激烈之難行、予壞滅。又,如今於茲以身防護,以口防護,以意防護,其於未來不令作惡業。由此苦行,則故業壞滅。由不作新業,不殘餘影響於未來。由不殘餘影響於未來,有業之滅。由業之滅,則有苦之滅。由苦之滅,則有受之滅。由受之滅,則有一切苦之滅。」此為我等所悅豫、所首肯,依此我等得歡喜。』
諸比丘!作如是說時,我告彼等尼乾曰:『諸賢尼乾!此等之五法於現法有兩種果報。如何為五耶?信、喜、隨聞、相省慮、見歡受是。諸賢尼乾!此等五法於現法有兩種果報。茲於尊者尼乾之師,過去有如何信、如何喜、如何隨聞、如何相省慮、如何見歡受耶?』諸比丘!我作如是說,不見尼乾正當衛護自說。諸比丘!復次,我對彼等尼乾作如是曰:『諸賢尼乾!汝等對其如何思量耶?汝等有劇精進、劇精勤時、彼時感受劇痛苦、劇烈受、又汝等無劇精進、無劇精勤時,彼時不感受劇痛苦、劇烈受耶?』
『賢者瞿曇!我等劇精進、劇精勤時,彼時感受劇痛苦、劇烈受,又,我等無劇精進、劇精勤時,彼時不感受劇痛苦、劇烈受。』
『賢者尼乾!如是,汝等有劇精進、劇精勤時、彼時感受劇痛苦、劇烈受,又,汝等無劇精進、劇精勤時,彼時不感受劇痛苦、劇烈受。如是尊者尼乾——凡此人或樂、或苦、或不樂不苦之經驗,其一切係以前世之所業為因,依此苦行,則故業壞滅……乃至……由受之滅、則有一切苦之滅——作此之解答為適宜耶?賢者尼乾!汝等有劇精進、劇精勤時、彼時劇痛苦、劇烈受,則止;又,汝等無劇精進、劇精勤時,彼時劇痛苦、劇烈受,欲則不止。如是者,尊者尼乾——凡此人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經驗,其一切係以前世之所業為因,由此苦行,則故業壞滅……乃至……由受之滅、則有一切苦之滅——作此之解答為適宜。賢者尼乾!汝等有劇精進,劇精勤時,彼時感受劇痛苦、劇烈受,又,汝等無劇精進、劇精勤時,彼時不感受劇痛苦、劇烈受故,而汝等感受劇痛苦、劇烈受時——凡此人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經驗、其一切乃以前世之所業為因,由斯苦行,則故業壞滅……乃至……由受之滅,則有一切苦之滅——此所謂唯是無明、無知、愚昧之結果。』諸比丘!我雖如是說,不見尼乾有正當之衛護自說。
復次,比丘!我對彼等尼乾告曰:『諸賢尼乾!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凡此業之現法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未來之所受者,為可能耶?』『賢者!是為不然。』
『若然,凡此業之未來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現法所受者、為可能耶?』『賢者!是為不然。』
『賢者尼乾!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凡此業之樂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苦所受者,為可能耶?』『賢者!是為不然。』
『若然,凡此業之苦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樂所受者,為可能耶?』『賢者!是為不然。』
『賢者尼乾!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凡此業之已熟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未熟所受者,為可能耶?』『賢者!是為不然。』
『若然!凡此業之未熟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已熟所受者之事,為可能耶?』『賢者!是為不然。』
『賢者尼乾!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凡此業之多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少所受者之事、為可能耶?』『賢者、是為不然。』
『若然,凡此業之少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多所受者之事,為可能耶?』『賢者!是為不然。』
『賢者尼乾!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凡此業之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不所受之事、為可能耶?』『賢者!是為不然。』
『若然,凡此業之不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所受者之事,為可能耶?』『賢者!是為不然。』
『賢者尼乾!如是,凡此業之現法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未來所受之事,為不可能。凡此業之未來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現法所受者之事,為不可能。……乃至……凡此業之不所受者,或為由精進、或為由精勤,成為所受者之事,為不可能。』如是,尊者尼乾之精進無益,精勤亦無益。諸比丘!尼乾作如是說。諸比丘!如是說之尼乾,乃對十種正當之說,予以誹難者。
諸比丘!若有情以前世之業為因,感受苦樂,諸比丘!今感受如是劇烈之苦受者,其實尼乾,乃前世作惡業者。諸比丘!若有情以自在者之化作為因,感受苦樂,諸比丘!今感受如是劇烈之苦受者!其實尼乾,乃所化作之惡自在者。諸比丘!若有情以結合之狀態為因,感受苦樂。諸比丘!今感受如是劇烈、苦受者,其實尼乾,乃惡結合者。諸比丘!若有情以階級為因,感受苦樂,諸比丘!今感受如是劇烈苦受,實尼乾,乃惡階級者。諸比丘!若有情以現法之行動為因,感受苦樂。諸比丘!今感受如是劇烈、苦受,其實尼乾,乃現法惡行動者。諸比丘!若有情以前世之所業為因,感受苦樂,尼乾予難詰。若有情以前世之所業為因,無苦樂之感受,尼乾亦予難詰。諸比丘!若有情以自在者之化作為因,感受苦樂,尼乾予難詰,若有情以自在者之化作為因,無苦樂感受,尼乾亦予難詰。……乃至……諸比丘!若有情以現法之行動為因,感受苦樂,尼乾予難詰,諸比丘!若有情以現法之行動為因,無苦樂之感受,尼乾亦予難詰。諸比丘!尼乾作如是說。諸比丘!如是說之尼乾,對此等十種正當說,予以誹難者。諸比丘!如是之精進為無益,精勤為無益。
諸比丘!若然,如何之精進為有益,精勤為有益耶?諸比丘!此處有比丘,以無穢之己依苦不為穢,不捨如法之樂,不執其樂,彼如是知:『我念此等苦因之諸行時,由對諸行之念達於無欲。又,我捨此等之苦因時,由捨之修習達於無欲。』彼向念苦因之諸行時,由念諸行如達於無欲,彼時乃向念諸行。又,彼捨苦因時、由捨之修習如達於無欲!其時乃為修習捨。彼向念苦因之諸行時,由向念諸行而達於無欲,如是彼之苦壞滅,彼捨苦因時,由捨之修習達於無欲。如是彼之苦壞則滅。
諸比丘!譬如有一男子,對一女人染著、愛著、深愛慕,深戀慕。彼不欲見彼女子與他男子共立、共話、共戲、共笑?諸比丘!對彼作如何思量耶?彼見彼女人與他男子共立、共話、共戲、共笑、彼男子生愁、悲、苦、憂、惱耶?」
「世尊!誠然。所以者何?世尊!彼男子對彼女人染著、愛著、深愛慕,深戀慕,是故見彼女人與他男子共立、共話、共戲笑、生愁、悲、苦、憂、惱。」
「諸比丘!彼時,彼男子自思:『我對彼女人染著、愛著、深愛慕,深戀慕,我見彼女人與他男子共立、共話、共戲、共笑,則生愁、悲、苦、憂、惱,我對彼女人捨離欲貪則作如何耶?』於是,彼對彼女人捨離欲貪,彼於他日見彼女人與他男子共立、共話、共戲、共笑,諸比丘!對彼作如何思量耶?彼見彼女人與他男子共立、共話、共戲、共笑、生愁、悲、苦、[A1]憂、惱,耶?」
ᅟᅟ==[A1] 憂【CB】,愛【南傳】==
「世尊!不然。所以者何?世尊!彼男子對彼女人是離欲。是故見彼女人與他男子共立、共話、共戲、共笑、不生愁、悲、苦、憂、惱。」
「諸比丘!如是,其實彼即以不穢己,依苦不為穢,不捨如法之樂,不執其樂,彼如是知:『我向念此等苦因之諸行時,由向念諸行達於無欲。……乃至……彼能捨苦因時,由捨之修習達於無欲。如是彼之苦則壞滅。』諸比丘!如是之精進為有益,精勤為有益。
諸比丘!復次,有比丘如是思惟:『我住樂時,不善法增長,善法減退。又,我向念苦時,不善法減退,善法增長?我今念苦則如何?』彼向念苦,彼向念苦時,不善法減退,善法增長。彼他日不向念苦。所以者何?諸比丘!彼比丘向念苦之目的已達。是故彼他日無向念苦。諸比丘!譬如箭匠,將箭鏃於二火燼中加熱,徧熱後矯之,成為得用者。諸比丘!箭匠將箭鏃於二火燼中加熱,徧熱後矯之,成為得用者後,彼箭匠於他日又將箭鏃於二火燼中加熱,徧熱後矯之,未能成為得用之物。所以者何?諸比丘!彼箭匠於二火燼中將箭鏃加熱,徧熱後矯之,成為得用者,其目的已達。是故他日箭匠將箭頭於二火燼中加熱,徧熱後矯之,未能成得用者。諸比丘!如是,有比丘如是思惟:『我住樂時、不善法增長,善法減退,又,我向念苦時,不善法減退,善法增長。我今向念苦則如何?』彼向念苦,彼向念苦時,不善法減退,善法增長。彼他日無向念苦。所以者何?諸比丘!彼比丘之向念苦,其目的已達。是故彼他日無須向念苦。諸比丘!如是之精進為有益,精勤為有益。
復次,汝等比丘!前如來為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出於世間……〔中部經典一三二頁十三行.三二四頁九行參照〕……心淨化。
彼捨此等之五蓋,捨:心穢、慧羸、離欲、離不善法、有尋、有伺,住於成就由離生喜樂之初禪。諸比丘!如是之精進為有益,精勤為有益。
復次,諸比丘!比丘尋伺已息故,為達內淨,心一向成就,無尋、無伺,住於成就由定生喜樂之第二禪。諸比丘!如是之精進為有益,精勤為有益。
復次,諸比丘!比丘離喜故,住於捨,以正念、正智之身正受於樂,住於成就聖者所謂『捨、念、樂住』之第三禪。諸比丘!如是之精進為有益,精勤為有益。
復次,諸比丘!比丘捨樂、捨苦,先滅己之喜憂故,住於成就不苦不樂、捨念清淨之第四禪。諸比丘!如是之精進為有益,精勤為有益。
彼等持如是之心……〔同三二五頁十三行.三二六頁六行參照〕……憶念種種之宿命。諸比丘!如是之精進為有益,精勤為有益。
彼等持如是之心。……〔同三二六頁九行.三二七頁四行參照……〕知隨於業。諸比丘!如是之精進為有益,精勤為有益。
彼等持如是之心……〔同三二七頁七行.十一行參照〕……如實知。諸比丘!如是,精進為有益,精勤為有益。
諸比丘!如來為如是說,諸比丘!如來如是說,稱讚十種之正當事。
諸比丘!若有情以前世之所業為因,感受苦樂。諸比丘!今如是感受無漏之樂受,實如來前生為善業者。諸比丘!若有情以自在者之化作為因,感受苦樂,諸比丘!今如是感受之無漏樂受,實如來前生為化作善自在者。諸比丘!若有情以結合之狀態為因,感受苦樂。諸比丘!今如是感受之無漏樂受,實如來為良結合者。諸比丘!若有情以階級為因,感受苦樂。諸比丘!今如是感受之無漏樂受,實如來為良階級者。諸比丘!若有情以現法之行動為因,感受苦樂。諸比丘!今如是感受之無漏樂受,實如來為現法良行動者。諸比丘!若有情以前世之所業為因,感受苦樂,如來予稱讚。若有情以前世之所業為因,未感受苦樂,如來亦予稱讚。諸比丘!若有情以自在者之化作為因,感受苦樂,如來予稱讚,若有情以自在者之化作為因,未感受苦樂,如來亦稱讚。諸比丘!若有情以結合為因感受苦樂,如來予稱讚,若有情以結合為因,未感受苦樂、如來亦稱讚。若有情以階級為因感受苦樂,如來予稱讚,若有情以階級為因,未感受苦樂,如來亦予稱讚。若有情以現法之行動為因,感受苦樂,如來予稱讚,若有情以現法之行動為因,未感受苦樂、如來亦予稱讚。諸比丘!如來為如是說:諸比丘!如來如是說此等十種之正當予以稱讚。」
世尊為是說已。彼等比丘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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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二ᅟ五三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曰:「諸比丘!」彼等比丘應諾世尊曰:「世尊!」世尊乃曰:「諸比丘!有某沙門婆羅門,考慮未來,對未來抱有見解,對有關未來作種種之浮說:『我無病,死後有想。』茲某者說:『我無病,死後無想。』茲某者說:『我無病,死後非有想非無想。』茲某者說或說:『於現今生存之有情斷滅、消失和死滅。』或某者又說:『現法涅槃。』或者說:『我無病,死後有如是繼續之生存。』又有說:『生存於現今之有情斷滅、消失和死滅。』或某者又說:『現法涅槃。』如是此等為五而三、三而五。是即五三之總說。
諸比丘!茲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有想。』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有想有色。』彼等尊者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有想無色……』說:『有色又無色……』說:『亦無有色,亦無無色……』說:『有一想者……』說:『有異想者……』說:『有少想者……』說:『有無異想者。』某者說:『或為超徧識、法無量、不動。』諸比丘!即如來知之——尊者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為有想。』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為有想有色。』彼等尊者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為有想無色……』說:『有色又無色……』說:『亦無有色又亦無無色……』說:『有一想者……』說:『有異想者……』說:『有少想者……』說:『有無量想者。或又若色想、若無色想、若一想、若異想、是稱之為清淨、最勝、第一、無上。』或者說:『「何者皆不存」之無所有處,為無量不動。』然而此為有為、麤,諸行之有滅。如是有,如是知,如來見其出離超於彼。
諸比丘!茲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無想。』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為無想有色。』彼等尊者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為無想無色,……』說:『為有色又無色,……』說:『為亦無有色,亦無無色。』諸比丘!茲沙門婆羅門對說:『我無病,死後為有想者。』此等之人予以非難。所以者何?想是病,想是疸,想是箭。寂靜殊妙即是無想。諸比丘!即如來知之——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無想。』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為無想有色。』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為無想無色,……』說:『為有色又無色。……』說:『為亦無有色亦無無色。』諸比丘!沙門婆羅門說:『我於色之外,受之外,想之外,行之外,識之外,來往、死生、增大、增長、廣大』之說,無有是處。是為有為、麤。有諸行滅,如是知有此,如來見其出離超於彼。
諸比丘!茲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為非有想非無想。』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為非有想、非無想而有色。』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為非有想、非無想而無色。……』說:『為有色,又無色。……』說:『為亦無有色,亦無無色。』諸比丘!茲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為有想者。』此等之人予以非難。又,沙門婆羅門對我說:『無病,死後為無想者。』此等之人予以非難。所以者何?想為病,想為疸,想為箭,無想為迷亂。寂靜而殊妙,即是非有想、非無想。諸比丘!即如來知之——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為非有想、非無想。』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為非有想、非無想、有色。』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或說:『我無病、死後為非有想、非無想、無色。……』說:『為有色又無色……』說:『為無有色,亦無無色。』諸比丘!沙門婆羅門若說:『應見聞思識,唯依諸行,圓滿其處。』諸比丘!此為說圓滿其處之損亡。諸比丘!是故說處由行等至不能得達。諸比丘!說處由行有餘等至可得達。是為有為、麤,有諸行之滅,如是而知有此,如來見其出離,超於彼。
諸比丘!茲沙門婆羅門說:『生存於現今之有情斷滅、消失、死滅者中。』諸比丘!對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為有想者。』予以非難。又對尊者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為無想者。』亦予以非難。又對尊者沙門婆羅門說:『我無病,死後為非有想、非無想者。』亦予以非難。所以者何?蓋此等尊者沙門婆羅門說轉變、執著:『我死後應如是有,我死後應如是有。』譬如行商之人,於行商時思惟:『我於此處將有此,依彼而得此。』如是此等尊者沙門婆羅門宛如商人思惟:『我死後應如是有,我死後應如是有。』諸比丘!即如來知之——尊者沙門婆羅門說:『生存於現今之有情之斷滅、消失、死滅』者,對自身怖畏、嫌惡,故對自身予隨逐,予隨轉。譬如:狗縛以堅固之棒或杙,對其棒或杙隨逐、隨轉。如是此等之尊者沙門婆羅門,則怖畏自身、嫌惡自身,故對自身隨逐,隨轉。是為有為、麤。有諸行之滅。如是知有此,如來見其出離超於彼。
諸比丘!沙門或婆羅門思考未來,抱持對未來之見作有關未來種種之浮說、凡說此等之五界,或說其中之一。
諸比丘!某沙門婆羅門思考過去,抱持對過去之見,說有關過去之浮說。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常住,只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無常,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常住又無常,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非常住,非無常。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無限,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有限又無限,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非有限、非無限,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有一想者,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有異想者,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有少想者,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有無量想者,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有一向樂者,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也。』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有一向苦者,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有苦樂者,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又某者如是說:『我與世界為有不苦不樂者,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諸比丘!茲沙門婆羅門抱持:『我與世界為常住,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之如是說、如是見者,實為無信、無喜、無隨聞、無相省慮、無見歡受、而達於獨智清淨皎潔,無有是處。諸比丘!又不達獨智清淨皎潔時,尊者沙門婆羅門於其中,只使智之一部得達成皎潔,此謂為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之取著,是為有為、麤、有諸行之滅。如是知有此,如來見其出離超於彼。
諸比丘!茲沙門婆羅門抱持:『我與世界為無常……為常住而無常……為非常住、非無常……為有限……為無限……為有限而又無限……非有限、非無限……為有一想者……為有異想者……為有少想者……為有一向樂者……為有一向苦者……為有苦樂者……為有不苦、不樂者、唯此為真實,他為虛妄也。』之如是說、如是見者,實為無信、無喜、無隨聞、無相省慮、無見歡受,得成獨智清淨皎潔者,則無有是處。諸比丘!又不得獨智清淨皎潔時,尊者沙門婆羅門唯使智之一部得成皎潔者,此謂彼等尊者沙門婆羅門之取著,是為有為、麤、有諸行之滅。如是知有此,如來見其出離,超於彼。
諸比丘!今某沙門婆羅門對過去見捨離故,對未來見捨離故,全無欲結之偏見故,住於具足遠離之喜,寂靜而殊妙,此即我之住於具足遠離之喜。彼其遠離之喜滅,由遠離之喜滅而生惱,由惱之滅而生遠離之喜。諸比丘!譬如無日蔭處徧為陽光,無陽光處徧為日蔭。諸比丘!如其由遠離之喜滅而生惱,由惱滅而生遠離之喜。諸比丘!即如來知之——彼尊者沙門婆羅門對過去見捨離故,對未來見捨離故,全無欲結之偏見故,住於具足遠離之喜。我住於具足遠離之喜,此為寂靜,此為殊妙。彼其遠離之喜滅,由遠離之喜滅而生惱,由惱滅而生遠離之喜。是為有為、麤、有諸行之滅。如是知有此,如來見其出離,超於彼。
諸比丘!又,今某沙門或婆羅門對過去見捨離故,對未來見捨離故,全無欲結之偏見故,超於遠離之喜故,住於具足無染污之樂。寂靜而殊妙即為住於我之具足無污染之樂。彼其無污染之樂滅,由無污染之樂滅,而生遠離之喜。由遠離之喜滅,而生無污染之樂。諸比丘!譬如無日蔭處徧為陽光,無陽光處徧為日蔭。諸比丘!如是,由無污染之樂滅而生遠離之喜,由遠離之喜滅、而生無污染之樂。諸比丘!即如來知之——彼尊者沙門婆羅門對過去見捨離故,對未來見捨離故,全無欲結之偏見故、超於遠離之喜故,住於具足無污染之樂。寂靜而殊妙,此即我之住於具足無污染之樂。彼其無污染之樂滅,由無污染之樂滅,而生遠離之喜,由遠離之喜滅,而生無污染之樂。是為有為、麤、有諸行之滅。如是知有此,如來見其出離,超於彼。
諸比丘!今某沙門婆羅門對過去見捨離故,對未來見捨離故,全無欲結之偏見故,超遠離之喜故,超無污染之樂故,住於具足不苦不樂之受。寂靜而殊妙,此即我之住於具足不苦不樂之受。彼其不苦不樂之受滅,由不苦不樂之受滅,而生無污染之樂,由無污染之樂滅,而生不苦不樂之受。諸比丘!譬如無日蔭處,陽光徧照,無陽光處,徧為日蔭。諸比丘!如是滅由不苦不樂之受滅,而生無污染之樂,由無污染之樂滅,而生不苦不樂之受。諸比丘!即如來知之——彼尊者沙門婆羅門對過去見捨離故,對未來見捨離故,完全無欲結之偏見故;超越遠離之喜故,超越無污染之樂故,住於具足不苦不樂之受。寂靜而殊妙,此即我之住於具足不苦不樂之受。彼不苦不樂之受滅,由不苦不樂之受滅,而生無污染之樂,由無污染之樂滅——而生不苦不樂之受。是為有為、麤有諸行之滅。如是知有此,如來見其出離,超於彼。
諸比丘!又今某沙門婆羅門對過去見捨離故,對未來見捨離故,全無欲結之偏見故,超遠離之喜故,超無污染之樂故,超不苦不樂之受故,我為寂靜,我為寂滅,我無取著,作如是觀。諸比丘!即如來知之——彼尊者沙門婆羅門對過去見捨離故,對未來見捨離故,全無欲結之偏見故,超遠離之喜故,超無污染之樂故,超不苦不樂之受故,我為寂靜,我為寂滅,我無取著,作如是觀。其實彼尊者說相應於涅槃之道。然彼尊者沙門婆羅門對過去見固執取著,對未來見固執取著,對欲結固執取著,對遠離之喜固執取著,對無染污之樂固執取著,對不苦不樂之受固執取著。然彼尊者以觀我為寂靜,我為寂滅,我無取著,此謂之此等尊者沙門婆羅門之取著。是為有為、麤、有諸行之滅。如是知有此,如來見其出離,超於彼。
諸比丘!依如來此之無上、寂靜、最勝道,為現等覺。即對六觸處之集、滅、味、患、出離,如實知之,不取著故而解脫。諸比丘!即依如來之無上、寂靜、最勝道,為現等覺,即六觸處之集、滅、味、患、出離,知如實不取著故而解脫。」
世尊為是說已,彼等比丘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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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三ᅟ如何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拘尸那揭羅之巴利哈拉那林。時,世尊謂諸比丘曰:「諸比丘!」彼等比丘應諾世尊曰:「世尊!」世尊曰:「諸比丘!汝等對我作如何思量耶?沙門瞿曇或為衣說法,或為食說法,或為牀座說法,或為如是種類之事說法。」
「世尊!對世尊,我等不如是思慮:『沙門瞿曇為衣說法……為如是種類之事說法。』」
「諸比丘!汝等對我:『沙門瞿曇為衣說法……為如是種類之事說法。』若不作如是思,若然,諸比丘!汝等對我作如何思量耶?」
「世尊!我等對世尊作如是思量:『世尊以利他,垂慈悲而說法。』」
「諸比丘!汝等對我,以『世尊以利他,垂慈悲而說法。』作如是思量耶?」
「諸比丘!若然,我說示自證之法——即:四念處、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聖道,皆為和合、同慶、無諍,汝等宜修學。諸比丘!汝等修學和合、同慶、無諍時有二比丘對勝法欲為異說,若今汝等作如是思:『此等之尊者於義為異說,又於文為異說。』汝等宜至較柔順之比丘處,作如是言:『尊者等於義為異說,又於文為異說。尊者等,如何於義有異說、於文有異說耶?應知之。尊者等勿為諍事。』時,汝等於他之反對比丘眾中,宜至較柔順之比丘處,為如是言:『尊者等,於義為異說,於文為異說。尊者等,如何於義有異說,又於文有異說耶?應知之。尊者等勿為諍也。』如是為以誤解而持為誤解,以誤解而持為誤解則應說一切法、一切律者。若汝等作如是思:『此等之尊者於義為異說,於文為一致。』則汝等應至較柔順之比丘處,作如是言:『尊者等,於義為異說,於文一致,尊者等,如何於義為異說,於文為一致耶?應知之。尊者等勿為諍。』時汝等於他之反對比丘眾中,宜至較柔順比丘處,作如是言:『尊者等,於義為異說,於文為一致,尊者等,如何於義有異說,於文為一致耶?應知之,尊者等勿為諍。』如是應以誤解持為誤解,以正解持為正解。以誤解持為誤解,以正解持為正解,應說一切法、一切律。若汝等,作如是思:『此等尊者於義一致,於文為異說。』則汝等宜至較柔順之比丘處,作如是言:『尊者等,於義一致,於文為異說,尊者等,如何於義為一致、於文有異說耶?應知之。此文為輕微。尊者等,以輕微故勿為諍。』時,汝等於他之反對比丘眾中,至較為柔順之比丘處作如是言:『尊者等,於義一致,於文為異說。尊者等,如何於義一致,於文有異說耶?應知之,此文輕微。尊者等,以輕微故勿為諍。』如是,以正解持為正解,以誤解持為誤解。以正解持為正解,以誤解持為誤解,應說一切法、一切律。茲若汝等作如是思:『此等之尊者,於義一致、於文一致。』汝等則至較從順之比丘處,作如是言:『尊者等,於義一致,於文一致。尊者等如何於義一致,於文一致耶?應知之。尊者等勿為諍。』時,汝等於他之反對比丘眾中,至較柔順之比丘處,作如是言:『尊者等,於義一致,於文一致。尊者等,如何於義一致,於文一致耶?應知之,尊者等勿為諍也。』如是以正解持為正解。以正解持為正解,應說一切法、一切律。諸比丘!汝等學和合、和睦、無諍時,有一比丘犯戒、違犯。諸比丘!彼時不宜急予訶責。人應省察『如是,對我應無害,又對他人應無損,是故,他人無恨、無忿、無見癡,易於捨離。而我對彼人得使離不善而住於善。』諸比丘!若如是,則可以與言。諸比丘!又若如是——『對我無害,然對他人有損害。是故,他人有忿、有恨、雖有見癡,易於捨離,而我對彼人得使離不善,而住於善。他人之損害雖輕微,然我得使彼人離不善,而得住於善為重要。』若如是,則可以與言。諸比丘!又若如是——『對我有害,然對他人無損害,是故,他人不忿、不恨、不見癡、難於捨離,而我對他人可使離不善,而得住善。我之損害雖輕微,然我對他人使得離不善,而得住於善,是為重要。』若如是,則可以與言。諸比丘!又若如是——『對我有害,對他亦有害,是故,他人有忿、有恨、見癡、難於捨離,但我對他人得使離不善,而得住於善,是為重要。』若如是,則可以與言。諸比丘!又若如是——『對我有害,對他人亦有害,是故,他人有忿、有恨、見癡、難於捨離。而我對他人不得使離不善,而住於善。』諸比丘!對如是人不應捨之、輕蔑之。諸比丘!汝等學和合、同慶、無諍時,而生相互之口角,頑固之見,心之嫌恨、憂惱、忿怒,彼時對一方之比丘中,汝宜至一較為柔順之比丘處,作如是言:『諸賢!我等學和合、同慶、無諍時、而生相互之口角、頑固之見,心之嫌恨、憂惱、忿怒、知是者沙門應予非難。』諸比丘!正確解答之比丘,應如是解答:『諸賢!我等和合……乃至……應予非難。』『諸賢!若然,不捨此法,不得證涅槃耶?』諸比丘!正確解答之比丘如是解答:『諸賢!不捨此法,則不應證涅槃。』次於他之反對比丘眾中、汝思及較柔順之比丘,而至其處作如是言:『諸賢!我等和合……乃至……應予非難。』諸比丘!正確解答之比丘作如是答:『我等合和……乃至……應非難之。』『諸賢!若然,不捨此法,不得證涅槃耶?』諸比丘!正確解答之比丘如是解答:『諸賢!不捨此法、則不應證涅槃。』諸比丘若他者對彼比丘如是問:『尊者可使此等比丘去不善而住於善耶?』諸比丘!正確解答之比丘如是解答:『諸賢!我今詣世尊處。世尊對我說法、我聞其法告彼等諸比丘。彼等諸比丘聞其法,離不善而住於善。』諸比丘!如是解答之比丘,不讚自、不毀他,彼對有關之法通法,對正當之說不予以非離。」
世尊為是說已,彼等比丘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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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四ᅟ舍彌村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釋迦國之舍彌村。爾時,尼乾子於波和命終。因彼之死,尼乾分裂為二派,議論、鬥諍、論諍勃起、相互舌鋒交對:「汝不知此法、律,我知此法、律。汝如何知此法、律耶?汝為邪行,我為正行,我言相應,汝言不相應。應言前者言於後,應言後者言於前。汝之主張為覆。汝之說為破。汝應墮於負處,為脫汝之說宜遊方。若可能,當自解。」尼乾子如一行殺戮者,尼乾子之在家白衣弟子,對尼乾子生厭惡、嫌忌、反意、宛如其非正說、為誤說、不尊於寂靜、非由等正覺者所說、壞塔,對之視為不得為歸依處者。
爾時,周那沙彌於波和夏期安居已過,去至舍彌村尊者阿難處。至已,禮敬阿難,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周那沙彌問阿難曰:「尊者!尼乾子正於波和命終。因彼之死,尼乾分裂為二派,議論、鬥諍、論諍,相互尖銳舌鋒交對……乃至……如對壞塔,不得歸依者。」如是告時,尊者阿難告周那沙彌言:「賢者周那!應將此話題告於世尊。賢者周那!我等往世尊處,將此緣由告之於世尊。」周那沙彌答尊者阿難曰:「尊者!唯然!」
時,尊者阿難與周那沙彌至世尊處。至已,禮敬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阿難白世尊言:「世尊!此周那沙彌作如是言:『尊者!尼乾於波和正命終……乃至……對之不得為歸依處者。』世尊!我作如是思:『世尊入滅後,僧伽將不生諍論。』彼之諍論導致眾多人之不益、眾多人之不樂,眾多人之不利、人天之不益,是為苦」。
「阿難!汝作如何思量耶?我說示得證之法,即:四念處、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聖道。於此等之諸法,阿難!汝二比丘視為異說耶?」「世尊!世尊之說示得證之法,即四念處……於此等之諸法,我二比丘不視為異說。然世尊!此祇對住於尊崇世尊之人;於世尊入滅後,關於僧伽之增上活命、增上波羅提木叉將生諍論。彼之諍論致眾多之人不益、眾多之人不樂、眾多之人不利、人天之不益,是為苦。」「阿難!有關增上活命、增上波羅提木叉之諍論為輕少。阿難!有關僧伽之道,或行道將生諍論,彼之諍論將導致眾多人之不益、眾多人之不樂、眾多人之不利、人天之不益,是為苦。」
「阿難!是等為六諍根。如何為六?阿難!茲有比丘有忿有恨。阿難!彼之比丘因有忿、有恨,對彼大師亦不恭敬,住不尊崇。對法亦不恭敬,住不尊崇。對僧伽亦不恭敬,住不尊崇,對學不為圓滿。阿難!比丘對大師不恭敬,住不尊崇。對法……對僧伽不恭敬,住不尊崇。對學不為圓滿,對彼僧伽不得生諍論。其諍論將導致眾多人之不益、眾多人之不樂、致眾多人之不利、人天之不益,是為苦。阿難!汝等或內、或外,倘見如是之諍根,阿難!爾時汝等為斷此惡諍根,應事精勤。阿難!汝等或內、或外,未見如是之諍根,阿難!爾時汝等應為此惡諍根於未來不起而慎行,如是此惡諍根斷,如是此惡諍根於未來不起。
阿難!復次有比丘,有覆、有惱……乃至……有嫉、有慳……乃至……有諂、有誑……乃至……有惡欲、有邪見……乃至……取著自見、起堅固執、難棄捨。阿難!彼比丘,取著自見,起堅固執、難棄捨,則對彼大師不恭敬,住不尊崇。對法亦不恭敬,住不尊崇。對僧伽亦不恭敬,住不尊崇,對學不為圓滿。對彼僧伽不得生諍論,其諍論將導致眾多人不益、眾多人不樂、眾多人不利、人天之不益,是為苦。阿難!汝等或內、或外,倘見如是之諍根,阿難!爾時汝等為斷彼惡諍論,應事精勤。阿難!汝等或內、或外,未見如是之諍根。阿難!汝等應為此惡諍根於未來不起而慎行。如是斷此惡諍根,如是此惡諍根於未來不起。阿難!此等為六諍根。
阿難!有此等之四諍事。如何為四?論諍事,非難諍事、罪諍事、行諍事。阿難!此等為四諍事。
阿難!又對已生之諍事,予以制止,有此等之七滅諍。即應施與現前毘奈耶,憶念毘奈耶,不癡毘奈耶。應為自言,多人語,求彼語,如草覆地。阿難!如何為現前毘奈耶?阿難!此處有比丘等諍論,或言法,或言非法,或言律,或言非律。阿難!彼諸比丘悉應為和合而集。集之,應以法之規矩為適用。以法之規矩為適用,應一致從之,可止息諍論。阿難!如是為現前毘奈耶。但又如是止息某諍論,即依現前毘奈耶。
阿難!如何為多人語耶?阿難!若彼等諸比丘之諍論,於其住處不得止息,則應行至較彼等諸比丘更多之諸比丘居住處,於其處彼等悉應為和合而集。既集,應以法之規矩予適用,依法之規矩,一致從之,可止息諍論。阿難!如是為多人語。但又如是之某諍論,為依多人語而止息。
阿難!復次如何為憶念毘奈耶?阿難!茲比丘等,或為波羅夷,或為近波羅夷,如是重犯故,一比丘被呵責。『尊者!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對犯如是之重犯與以憶念耶?』彼答言:『賢者!我不憶念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對犯如是之重犯。』阿難!如是對彼比丘應與以憶念毘奈耶。阿難!如是為憶念毘奈耶。又如是某諍論,為依憶念毘奈耶得止息。
阿難!復次如何為不癡毘奈耶?阿難!茲比丘等,或為波羅夷、或為近波羅夷,如是重犯故,一比丘被呵責:『尊者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對犯重犯者予以憶念耶?』彼答言:『賢者!我不憶念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對犯如是之重犯。』對彼應自白追及曰:『尊者!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汝對犯如是之重犯憶念與否、應善知。』彼答言:『賢者!我心狂亂、顛倒,因狂亂故,我多為非沙門之所行、所言,對彼我不憶念。依癡我為之。』阿難!對如是之比丘應與不癡毘奈耶。阿難!如是為不癡毘奈耶,又如是某諍論為依不癡毘奈耶得止息。
阿難!次如何應為自言耶?阿難!茲比丘或受呵責,或未受呵責,對己罪憶念、發露、自白。彼至較彼比丘年長比丘處,徧袒一肩,禮足、長跪,合掌告是言曰:
『尊者!我為此等之犯戒也,我將對之告白。』彼問曰:『汝見之耶?』『我見之。』『於未來護律儀耶?』『我對律儀應護持。』阿難!如是應為自言。又如是,某諍論為依自言可止息。
阿難!復次如何為求彼罪耶?阿難!茲比丘等,或波羅夷、或為近波羅夷,如是重犯故,呵責一比丘:『尊者!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對犯如是之重罪憶念否?』彼答曰:『賢者!我不憶念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犯如是之重罪。』對彼應自白追及之曰:『尊者!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汝對犯如是之重罪憶念與否?應善知。』彼答曰:『賢者!我不憶念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犯如是之重罪。賢者!我憶念犯如是之輕罪。』對彼應自白追及曰:『賢者!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汝對犯如是之重犯憶念與否,應善知之。』彼答言:『賢者!我對此輕犯者、自認而不與問,我如何對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犯如是之重罪,問之而不自認耶?』彼告曰:『賢者!汝對犯此之輕犯不問而可不自認,如何對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犯如是之重罪問之而欲自認耶?』『尊者!汝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犯如是之重罪,憶念與否,應善知。』彼答曰:『賢者!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對犯如是之重罪我憶念。或波羅夷、或近波羅夷、對犯如是之重罪我不憶念,如是言之我為嬉戲。我為躁急。』阿難!如是為求彼罪。又如是某諍論為依求彼罪止息之。
阿難!復次如何為如草覆地耶?阿難!茲比丘等住於議論、鬥諍、論諍時,多行非比丘之所行、所言。阿難!彼等諸比丘悉為和合而來集,集之後,於一方之比丘眾中、較聰明之比丘由座起立。[A2]偏袒上衣一肩,合掌對比丘唱曰:『尊者!願僧伽聽我言,我等住於議論、鬥諍、論諍時,多作非沙門之所行、所言,若對僧伽有機可乘,則此等尊者之所有犯戒與己之所有犯戒,為此等尊者,又亦為己,我於僧伽中以如草覆地指示。唯重罪與在家相應者除外。』復次,他之反對比丘眾中、較聰明之比丘由座起立,[A3]偏袒上衣一肩,合掌、對僧伽唱曰:『尊者!願僧伽聽我言,我等住於議論、鬥諍……唯重罪與在家相應者除外。』阿難!如是為如草覆地,又如是某諍論為依如草覆地止息。
ᅟᅟ==[A2] 偏【CB】,徧【南傳】==
ᅟᅟ==[A3] 偏【CB】,徧【南傳】==
阿難!有此等之六可念法,能使可愛,能使尊敬、善攝取,不諍、和合、導於一趣。如何為六也。阿難!茲有比丘對同梵行者,或顯或隱現起慈身業。此為能使可愛,能使尊敬,善攝取。無諍、和合,導於一趣之可念法。阿難!復次又有比丘,對同梵行者或顯或隱現起慈口業。此亦為能使可愛……乃至……導於一趣之可念法。阿難!復次又有比丘,對同梵行者,或顯或隱,現起慈意業,此亦為能使可愛……乃至……導於一趣之可念法。阿難!復次又有比丘,所有如法之利,如法之利養,下至鉢中之受量、此之利養與持戒,同梵行者得共享用,絕不分開受用。此亦為能使可愛……乃至……導於一趣之可念法。阿難!復次又有比丘,所有無缺、無隙、無雜、無穢、無礙、智者所讚、無執、引發三摩地之戒、於其戒、戒性相等、或顯或隱、與同梵行者俱住。此亦多能使可愛……乃至……導於一趣之可念法。阿難!復次又有比丘,為聖能使出離,使起之者見正達苦盡、於其見,見性相等,或顯或隱與同梵行者俱住。此亦為能使可愛、能使尊敬、善攝取、無諍、和合、導於一趣之可念法。
阿難!此等為能使可愛、能使尊敬、善攝取、無諍、和合、導於一趣之六可念法。阿難!汝等若受持此等六可念法修行,阿難!如汝等不耐,有見說或密或粗之語者否?」
「世尊!無也。」「阿難!是故此等六可念法應受持修行、其為汝等將致長夜之利益與安樂。」
世尊為是說已,尊者阿難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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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五ᅟ善星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毘舍離城大林之重閣講堂。爾時,眾多比丘於世尊面前,敘述所證曰:「此生已盡,梵行已成,所作已辦,了知再不到此存在。」離車之子,善星如是聞得:「眾多比丘於世尊之面前……乃至……了知不再至此存在。」時,善星來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善星告世尊言:「世尊!我曾聞此事:『眾多比丘於世尊之面前……乃至……了知不再至此存在。』世尊!彼等比丘,於世尊面前,敘述所證:『知生已盡,梵行已成,所作已辦,了再不至此存在。』世尊!彼等比丘,所述為正確之所證耶?或其為比丘依增上慢敘述之所證耶?」
「善星!彼等比丘於我面前敘述所證:『知生已盡……乃至……不再至此存在』者之中,某比丘敘述是正確之所證,然某比丘則為依增上慢對其所證而敘述。善星!其中,彼等比丘正確所證之敘述者,尚為可。善星!其中,彼等比丘依增上慢對所證而敘述者,善星!如來於是作如是思惟:『應向彼等說法。』善星!於是如來如是思惟:『應向彼等說法。』然此處或有愚人,持一所疑問近如來而問。彼時,善星!以『如來將為之說法』作如是思惟者,此為異。」
「世尊!此正其時。善逝,此正其時。聞世尊之說法。將使諸比丘得受持。」
「善星!若然,諦聽,善思,我為之說。」
「世尊!承知遵命。」善星應諾世尊。
世尊作如次說示曰:「善星!有此等五種欲。如何為五?眼可識色,對之而有欲、所愛、所好、可愛之相,而伴欲唆情者。耳可識聲……乃至……鼻可識香、舌可識味,於身所可觸之所觸,而所欲、所愛、所好,可愛之相而伴欲,唆情者。善星!此等為五種之欲。
善星!次有某人傾心於世間之欲。善星!傾心於世間欲之人,對之生與之相應談話,對其有關之事隨思、隨歡、與彼人交,依彼而得歡喜。然作有關不動之談話時,則不諦聽、不傾耳、不向慧心、不與彼人交、依彼不得歡喜。善星!譬如有人,由己村里或聚落長期他行在外、彼見由其村里或聚落離去不遠之他人,彼問其人、其村里或聚落之安穩、富有、無病否?彼人對彼答示其村里或聚落之安穩、富有、無病之事。善星!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對彼人之所述宜諦聽、傾耳、心向於慧、與彼人交、依彼將得歡喜耶?」
「世尊!誠然。」
「如是,善星!有人傾心於世間之欲。善星!傾心於世間欲之人,對其生相應之談話……乃至……依彼不得歡喜,彼為『傾心於世間欲之人』應如是知。
善星!又此處有人傾心於不動。善星!傾心於不動之人,對其生相應之談話。對其有關之事隨思、隨歡、與彼人交、依彼得歡喜。然為有關世間欲之談話時,則不諦聽、不傾耳、心不向慧,不與彼人交,依彼不得歡喜。善星!譬如脫離樹幹之葉不能成綠、如是傾心於不動之人,皆已脫離世間之欲結。彼為『脫離世間欲結,傾心於不動之人。』應如是知。
善星!又,茲有某人傾心於無所有處,善星!傾心於無所有處之人,對其生相應之談話,對與其有關之事隨思、隨歡、與彼人交、依彼得歡喜。然對作有關不動之談話時,則不諦聽之,不傾耳,心不向慧,不與彼人交,依彼不得歡喜。善星!譬如兩壞裂之岩石不能再合。善星!如是,傾心於無所有處之人、皆已破離不動結。彼為離不動結,傾心於無所有處之人,應如是知。
善星!茲又有人傾心於非想、非非想處。善星!傾心於非想、非非想處之人,生與其相應之談話,對其有關之事隨思、隨歡,與彼人交,依彼得歡喜。然作無所有處相關之談話時,則不諦聽之,不傾耳,心不向慧,不與彼人交,依彼不得歡喜。善星!譬如食畢之人,對美食亦與排斥。善星!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彼人再對其食有食欲否?」
「世尊!不然。所以者何?世尊!思其食為嫌惡故。」
「善星!如是,傾心於非想、非非想之人,皆斥無所有處結者。彼為『脫離無所有處,傾心於非想、非非想處之人。』應如是知。
善星!茲又有人傾心於正涅槃。善星!傾心於正涅槃之人,生與其相應之談話,對其相關之事隨思、隨歡,與彼人交,依彼得歡喜。然作非想、非非想處之相關談話時,則不諦聽之,不傾耳,心不向慧、不與彼人交,依彼不得歡喜。善星!譬如被截頂之多羅樹,再不能成長。善星!如是傾心於正涅槃之人,皆為斷非想、非非想處者如斷根、失本之多羅樹,成為非有。於未來成為不生法。彼為『脫離非想非非想處,傾心於正涅槃之人。』應如是知。
善星!茲又有某比丘作如次思惟:『渴愛是箭,有如無明之毒害,依欲貪瞋恚而受苦,沙門如是說。我捨離渴愛之箭,除去無明之毒害,我傾心於正涅槃。』如是而持慢心。彼為傾心於正涅槃者,而行不適之事——對不適之事以眼追求色見,對不適之事以耳追求聲聞,對不適之事以鼻追求諸香,對不適之事以舌追求諸味,對不適之事以身追求所觸,對不適之事以意追求諸法。彼對不適之事以眼追求色見……乃至……以耳追求聲……乃至……以鼻追求諸香……乃至……以身追求所觸對不適之事以意追求諸法時,貪欲擾亂其心,彼依貪欲擾亂之心,受死或等於死之苦。善星!譬如有人被塗濃毒之箭射中,彼之友人、朋友、親族、血緣,為之延請外科醫師,彼外科醫師以利刀切開口,以利刀將傷口切開後,以探針探索其箭,以探針探得其箭後,將箭拔出,除去毒害,對殘餘之毒害認已無礙。彼作是言:『賢者!汝之箭已拔出,毒害已除去,對汝已不起障害,汝應食適當之食物,勿食不適當之食物,以使其傷化膿,宜時時洗淨傷處,時時於傷口塗油、時時洗淨傷處、時時於傷口塗油,勿使膿血覆於傷口,勿於熱風中勞作,以免塵埃有害傷口,賢者!宜對傷保護、對傷令治癒。』彼思惟:『我箭已拔出,毒害已除去,對我已不起障害。』彼食不適當之食物。食不適當之食物,其傷化膿,未時時洗滌傷處,未時時於傷口塗油,彼因未時時洗滌傷處,未時時於傷口塗油,使膿血覆於傷口。又因於風熱中勞作,塵埃侵害傷口,未對傷口作適當之保護、治療。彼依此不適當之所為,又加毒害之殘留,因此,兩者使傷益形擴大,彼因傷之擴大而受死或等於死之苦。如是,善星!此處有某比丘作如次思惟:『渴愛是箭,有若無明之毒害,由欲貪瞋恚而受苦,沙門作如是說。我捨離渴愛之箭,除去無明之毒害,傾心於正涅槃。』如是而持慢心。彼傾心於正涅槃者行不通之事——對不適之事以眼追求色見……乃至……以耳追求聲聞……乃至……以鼻追求諸香……乃至……以舌追求諸味……至……以身追求所觸,對不適事以意追求諸法。彼對不適之事以眼追求色見……乃至……對不適事以意追求諸法時,貪欲擾亂其心,彼依以貪欲所擾亂心,受死或等於死之苦。善星!於聖者之律捨學還俗,其即為死。善星!又或犯污穢之罪過者,其為等於死之苦。
善星!又茲有某比丘作如次思惟:『渴愛是箭,若有無明之毒害,由欲貪瞋恚而受苦,沙門作如是說。我捨離此渴愛之箭……乃至……傾心於正涅槃。』彼傾心於正涅槃時,傾心於正涅槃者,不行不適之事——對不適之事不以眼追求色見……乃至不以耳追求聲聞……乃至……不以鼻追求諸香……乃至……不以舌追求諸味……乃至……不以身追求所觸、對不適之事不以意追求諸法。彼對不適之事,不以眼追求色見……乃至……對不適之事不以意追求諸法時,則貪欲不能擾亂其心,彼依未受貪欲擾亂心,不受死或等於死之苦。善星!譬如被塗濃毒之箭射中之人,彼之友人、朋友、親族、血緣,為彼請外科醫師,彼外科醫師以利刀切開傷口,以利刀切開傷口後,用探針探索其箭,用探針探得其箭後,將箭拔出,除去毒害,知殘餘之毒害已無礙,彼作是言:『賢者!汝之箭已拔出,毒害已除去無餘,汝已不起障害矣。汝食適當之食物,勿食不適當之食物,使其傷化膿,宜時時洗滌傷處,時時於傷口塗油。時時洗滌傷處,時時於傷口塗油,勿使膿血覆於傷口,勿於風熱中勞作,汝勿於風熱中勞作,使塵埃有害傷口。賢者!對傷予保護,即為對傷之治癒。』彼自思惟:『我箭已拔出,毒害已除去無餘,其對我不起障害。』彼食適當之食物,使傷不化[A4]膿,時時洗滌傷處,時時於傷口塗油。時時洗滌傷處、時時於傷口塗油,使膿血不覆於傷口。不於風熱中勞作,不於風熱中勞作,則不使塵埃有害於傷口。對傷口予保護,即為對傷之治癒。依此適當之所為,不淨之害毒除去無餘。依此兩者,善治其傷,彼依傷之善治而癒著,不受死或等於死之苦。善星!如是,前某比丘,作如次思惟:『渴愛為箭,有若無明之毒害……彼傾心於正涅槃時,以傾心於正涅槃,不行不適之事——對不適之事以眼不追求色見……乃至……以耳不追求聲聞……乃至……以鼻不追求諸香……乃至以舌不追求諸味……乃至……以身不追求所觸、對不適之事……乃至……對不適之事,以意不追求諸法時,貪欲不能擾亂其心,彼依不被貪欲擾亂之心,不受死或等於死之苦。』善星!我為使令知其義,而作此之譬喻。茲,此義為如是——善星!傷者,即此六內處之謂,毒害乃無明之謂,箭乃渴愛之謂,探針乃憶念之謂,利刀乃聖慧之謂,外科醫師乃如來、應供、等正覺者之謂。善星!彼比丘實於六觸處行防護。『依者,乃此苦之根本』知此為無依,於依之滅使得解脫,於依集注於身,或於依而使心不動,無有是處。善星!有青銅之杯,裝入色美、香美之飲料,然雜以毒品,時,來一欲生命、欲不死、欲安樂、厭苦之人,善星!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彼人已知:『我若飲此,則受死或等於死之苦也。』其仍飲此青銅杯中之飲料耶?」
ᅟᅟ==[A4] 膿【CB】,濃【南傳】==
「世尊!不然。」
「如是,善星!彼比丘實於六觸處行防護。『依乃苦之根本也。』知此為無依、於依之滅,使得解脫,於依集注於身,於依使心不動,無有是處。善星!譬如一劇毒之蛇,時,來一欲生命、欲不死、欲安樂、厭苦之人,善星!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彼人已知:『我若被此劇毒之蛇嚙傷,則必受死或等於死之苦。』彼仍將手或指伸向有劇毒之蛇耶?」
「世尊!不然。」
「善星!如是,彼比丘實於六觸處行防護,『依乃苦之根本。』知此為無依。於依之滅使得解脫。於依集注於身,於依使心不動,無有是處。」
世尊為是說已,離車之子善星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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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六ᅟ不動利益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拘樓國,名劍摩瑟曇之拘樓國聚落。於其處世尊喚諸比丘曰:「諸比丘!」彼等比丘應諾世尊曰:「世尊!」世尊如是說:
「諸比丘!欲為無常、空虛、虛偽、愚癡法。諸比丘!是為誑而愚者之浮言。一切現世之欲,一切來世之欲,一切現世之欲想,一切來世之欲想,俱為魔之領域,此乃魔之境界,此乃魔之餌食、此乃魔之食。於此等惡不善之意,生貪欲、瞋恚、鬥諍,而此等於此成為隨學聖弟子之障礙。於茲,諸比丘!聖弟子作如是思念:『一切現世之欲,一切來世之欲……對聖弟子成為障礙。我今以廣大之意勝於世間,住於意之確立如何?我以廣大之意勝於世間,於意確立時,一切惡不善之意、貪欲、瞋恚、鬥諍則不生。由此等之斷盡,我心可無限、無量、善於修習。』彼如是行,對此專心住之時,對處心靖,靖時,今或達不動,或依慧解脫。身壞命終後,由識之導引,達於不動。諸比丘!是稱之為第一不動利益行道。
復次,諸比丘!聖弟子如是思念:『一切現世之欲,一切來世之欲,一切現世之欲想,一切來世之欲想,所有之色為此四大與四大所成色。』彼如是行,對此專心住之時,對處心靖,靖時,今或達不動,或依慧解脫。身[A5]壞命終後,由識之導引,達於不動。諸比丘!此稱之為第二不動利益行道。
ᅟᅟ==[A5] 壞【CB】,懷【南傳】==
復次,諸比丘!聖弟子如是思念:『一切現世之欲,一切來世之欲,一切現世之欲想,一切來世之欲想,一切現世之色,一切來世之色,一切現世之色想,一切來世之色想,俱是無常。所有無常者不應喜悅、歡迎、執著。』彼如是行,對其專心住之時,對處心靖,靖時,今或達不動,或依慧解脫。身壞命終後,由識之導引,達於不動,諸比丘!此稱之為第三不動利益行道。
復次,諸比丘!聖弟子如是思念:『一切現世之欲,一切來世之欲……一切來世之色想,此等一切想之無殘滅時,此為寂靜、殊妙,即無所有處。』彼如是行之,……乃至……身壞命終後,由識之導引,達於無所有處。諸比丘!此稱之為第一無所有處利益行道。
復次,諸比丘!聖弟子行至阿蘭若,或行至樹下,作如是思念:『此依我、或依我所屬之物,為空。』彼如是行……乃至……身壞命終後,由識之導引,達於無所有處,諸比丘!此稱之為第二無所有處利益行道。
復次、諸比丘!聖弟子作如是思念:『我於何處皆無,亦非為誰之物,何物皆無。又我之物亦何處皆無,何物皆無,何物亦不存在。』彼如是行之……乃至……身壞命終後,由識之導引,達於無所有處,諸比丘!此稱之為第三無所有處利益行道。
復次,諸比丘!聖弟子如是思念:『一切現世之欲……乃至……一切來世之色想。一切不動想,一切無所有想,此等一切之想無餘滅時,此為寂靜、殊妙,即非想、非非想處。』彼如是行之……乃至……身壞命後,由識之導引,達於非想、非非想處。諸比丘,此稱之為非想、非非想處利空行道。」
作如是說時,尊者阿難白世尊言:「世尊!於茲有比丘,有如是行:『此為不存在、此非我之物,此未來亦應不存,亦應非為我之物,於現在、於過去,我當捨離。』如是彼得捨。世尊!彼比丘為般涅槃耶?」
「阿難,於茲某比丘為般涅槃,於茲某比丘為非般涅槃。」
「世尊!有如何因,有如何緣,於茲某比丘為般涅槃,又於茲某比丘為非般涅槃耶?」
「阿難!於茲比丘有如是行:『此為不存在,非我之物,此應於未來亦不存在,應非我之物,於現在,於過去者,我當捨離。』如是彼得捨,彼喜其捨,歡迎,執著。彼喜其捨、歡迎、執著時,識則依止,有此之取著。阿難!有取著之比丘為不般涅槃。」
「世尊!若然,彼比丘取著於何處耶?」
「阿難!非想、非非想處。」
「世尊!人云:『彼比丘取著於最勝之取著。』」
「阿難!彼比丘取著最勝之取著,其最勝之取著,即非想非非想處。阿難!此處有比丘,如是行之:『此為不存在,我為無物,此未來應不存在,我應為無物,於現在、於過去者,我當捨離。』如是得捨。彼不喜其捨,不歡迎,不執著。彼不喜其捨,不歡迎,不執著時,識不對此依止,彼無取著。阿難!比丘行無取著,為般涅槃也。」
「世尊!稀有哉!世尊!未曾有哉!世尊!世尊為我等漸次說示瀑流之度脫,世尊!然而如何為聖解脫耶?」
「阿難!茲有聖弟子,作如是思念:『一切現世之欲,一切來世之欲,一切現世之欲想,一切來世之欲想,一切現世之色,一切未來世之色,一切現世之色想,一切來世之色想,一切不動想,一切無所有處想,一切非想、非非想處想,此為限於個體,為個體,不死者,為無取著、心之解脫。』阿難!此為由我所說之不動利益行道,無所有處利益行道,非想、非非想處利益行道。漸次為說瀑流之度脫,為說聖解脫。阿難!為弟子求利益,當哀愍,起哀愍之所應為事,我為汝等而為之。阿難!此處有樹下!此處有[1]空閑處!阿難!宜於禪思,勿放逸,勿後悔,是為我對汝之教示。」
ᅟᅟ==[1] 原本 saññaṁ 為 suññaṁ 之誤排。(CBETA 按:漢譯南傳大藏經此頁中缺相對應之註標[01],故今於此處加上[01]之註標。)==
世尊為是說已,尊者阿難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 107
第一〇七ᅟ算數家目犍連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東園鹿母講堂。爾時,算數家目犍連婆羅門走近彼世尊。近已,與世尊共交可喜可樂問候之語。相交〔談〕已,坐於一面。坐於一面已,算數家目犍連婆羅門白世尊言:「尊者瞿曇!譬如於此鹿母講堂雖已到達,有追順之學,有追順之所行,有追順之道——即如是可達最後之階段。又復次,尊者瞿曇!實則此等婆羅門亦有追順之學,追順之所行,追順之道——即對吠陀之學習。復次,尊者瞿曇!實則此等之射手亦有追順之學,追順之所行,追順之道。——即為對於射術。復次,尊者瞿曇!實則我等團隊之團隊[1]生活、亦有追順之學,追順之所行,追順之道。——即為對於算數。尊者瞿曇!蓋我等諸弟子,所得先使如是數算。——一、一者,二、二者,三、三者,四、四者,五、五者,六、六者,七、七者,八、八者,九、九者,十、十者,——如是至百。尊者瞿曇!使我等數算者。如是,尊者瞿曇!於此聖法律,亦得施設追順之學,追順之所行,追順之道耶?」
ᅟᅟ==[1] gaṇānaṁ gaṇānājivānaṁ Lord Chalmer;Neumann 均解為「算數家之算數生活」,今依字面解釋作如是譯之。(CBETA 按:漢譯南傳大藏經此頁中缺相對應之註標[01],故今於此處加上[01]之註標。)==
「婆羅門!於此聖法律,亦得與以施設追順之學,追順之所行,追順之道。婆羅門!譬如善巧之調馬師,獲良性、良類之馬,最初先使端正頭部,次行更進一步之所作,如是,婆羅門!如來獲可應御之人,最初亦如是調御。——汝比丘!汝須為具戒者。守護別解脫律儀,住於具足正行與行處。見微罪亦怖畏,受持為學學處。而汝婆羅門!比丘為正具戒者。守護別解脫律儀,住具足正行與行處,見微罪亦怖畏,受持為學學處,如來對彼更予調御。——『汝比丘!汝於諸根須應守其門,以眼雖見色,但不為相所捉,亦勿為細相所捉。若對眼根住於不制,則貪與憂,諸有罪與不善法可流注而來故,應專心於制,護眼根、應入眼根之控制。以耳雖聞聲……乃至……以鼻雖嗅香……乃至……以舌雖嚐味……乃至……以身雖觸可觸之物……乃至……以意雖識法,然不為相所捉、亦勿為細相所捉。若對此意根住於不制,則貪與憂、諸有罪及不善法可注流而來故,應專心將其控制。護意根,應入意根之控制。』而汝婆羅門!比丘之於端正諸根護門故,如來對其作更進之調御也。——汝比丘!汝於食應知量,以正思惟取食。勿為娛、為誇、為飾、為莊嚴。應為此身之存續,為維持、為止害、為得善持聖行。如是,我滅原來之受,不使再生新受也。如是我一生應無罪、又可住於安穩。如是不斷思惟者也。婆羅門!比丘之於正食知量故,汝來對彼作更進之調御。——『汝比丘!汝應專修住於警寤。晝間依經行與坐禪,依諸蓋法使心清淨。夜之初分,依經行與坐禪,依諸蓋法,使心清淨。於夜之中分,以右脇臥如獅子,足疊於足,有念、有正知、經常不斷作意可起之想。而於夜之後分起離,依經行與坐禪,依諸蓋法,更應使心清淨。』婆羅門!比丘專修警寤故,對此,如來更進作調御。——『汝比丘!汝宜成就念與正知。或往或還,宜作正知,或前視或顧視,宜作正知,或仰或伏,宜作正知。持僧伽梨衣與鉢與衣,亦宜作正知。或食或飲或噉食或味食,宜作正知。於大小便行,亦宜作正知。或行或立或坐或寢或醒或語或默,宜作正知。』婆羅門!比丘成就正念與正知故,對彼,如來作更進之調御。——『汝比丘!汝只須一人受離牀座,至森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窩、墓地,林中、露地、積堆。』彼比丘受孤獨之牀座,至森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窩、墓地、樹林中、露地、積堆。彼食後,由行乞還,結跏趺,身向正直,常使正念現前而坐。彼對世間斷貪欲,住於離貪欲之心,由斷貪欲將心清淨。斷瞋恚,離害他意之心,庇護一切生物,住於哀愍,由斷瞋恚而將心清淨。斷惛眠,遠離惛眠,有光明想,有念、住於正知。由斷惛眠而將心清淨。斷掉悔,為不掉,於內住於靜寂心,由斷掉悔將心清淨。斷疑,度疑,住於無疑念,於諸善法,由斷疑念將心清淨。——彼斷此等五蓋,心之隨煩惱以智使之無力,正離諸愛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愛欲與不善法,住於成就生喜與樂之初禪定。對諸尋伺使為靜寂,於內成靜穩,心為一境性,無尋、無伺,住於成就由定生喜與樂之第二禪定。依『遠離喜、住於捨心,有念、有正知,身感得樂,彼諸聖者之捨心、即為有念、住於樂者。』之說示,此為住於成就第三禪定。不只亦斷樂、斷苦、前已有之心喜心憂亦並消滅,因之無苦無樂,而為捨心,住於成就有正念、清淨之第四禪定。誠然,婆羅門!實有諸比丘,為學人而志未果,而獲得住於無上絕對之安穩,唯對彼等我作如上類之教說。更有諸比丘,為阿羅漢,諸漏已盡、成就圓滿,所作悉作,重擔已卸,逮得己之利益,徧盡有結,有平等慧,已成解脫,對彼此等諸法為正導現世安樂之生活,且導正念、正智。」
如是教誡時,算數家目犍連婆羅門向世尊作如是言:「云何?尊者瞿曇之諸弟子,受尊者瞿曇授如是之教諭,授如是之教誡已、能皆得趣究竟之涅槃耶?某者為不得耶?」
「婆羅門!我諸弟子之某者、原依授如是之教諭,授如是之教誡已,得趣究竟之涅槃;然某者不得。」
「尊者瞿曇!若然,有云何之因,云何之緣,正涅槃存,導涅槃之道存,有尊瞿曇為導師、而尊瞿曇之諸弟子,受尊者瞿曇如是教諭,如是教誨已,某者得趣究竟涅槃;而某者為不得耶?」
「婆羅門!就今敢為此問,如汝認為適宜,應如是為說。婆羅門!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汝對至王舍城之道,善知否?」
「如是,尊者!我對至王舍城之道,善知。」
「婆羅門!對此作如何思量?此處有一人,向王舍城行來。彼來近汝,作如是語:『吾君!我願至王舍城、請教我至王舍城之道。』對彼,汝作如是言:『如是,吾君!此道為通王舍城。暫就此行之。暫行已,可見各各之邑名。如是再暫行,其再暫行已,可見各各之街名。如是再暫行。再暫行已,可見王舍城之美園,美林、美土地、美池。』彼對汝作如是諭,如是告,汝非但未遵行,且取錯誤之道,面向背道而去。時有第二人,為往王舍城而行來,彼近汝作如是語:『吾君!我願至王舍城,請教我至王舍城之道。』對彼,汝如是曰:『吾君!此道為通王舍城。就此道暫行,就此暫行,可見各各邑名。就其再暫行去,就其暫行已,可見各各之街名,就其再暫行之,就其再暫行已,可見王舍城之美園,美林、美土地、美池也。』彼依汝如是所教,如是所告,可安全行至王舍城——婆羅門!若然,云何之因,云何之緣,王舍城正存,向王舍城之道存,汝為導者,但汝如是所教,如是所告已,一人取誤道向背面行去;一人安全能至王舍城耶?」
「尊者瞿曇!對此我得云何耶?尊者瞿曇!我只為教導者。」
「又婆羅門!恰正如是。涅槃正存,導涅槃之道存,我亦為導師,而我諸弟子,對我如是所教諭、如是所教誨已、某者得趣究竟涅槃;某者為尚不得。對此,婆羅門!我得云何耶?婆羅門!如來只為教導者。」
如是之所教誡,算數家目犍連對世尊作如是言:「尊者瞿曇!此處有諸人、為不信、為生活而由居家之生活入於出家、欺譎、誑偽、傲慢、不遜、虛飾、騷擾、玩弄饒舌,於諸根門不善守,食不知量,不專修警寤,不欣求[2]心平等,對諸學處,無甚深之恭敬心,多所作而煥緩,於眾會,而先人而行,閒居而無專事、懶惰而勤心薄,忘念而無正知,心不定而迷亂,惡慧而宛如聾啞。——如是人等,尊者瞿曇,不與俱住。然有諸善男子,有信而由居家之生活入於出家,無欺,無誑,無慢,無不遜,無虛飾,靜穩,不饒舌,於諸根善護門,食知量,專修警寤,欣求心平等,對諸學處具獻最深之恭敬心,所作不多,亦不煥緩,於眾會無專橫之事,閒居時先於人而勤奮精進努力,念確立,知現前,心寂定,靜穩,有慧,非聾啞之類。——如是人等,尊者瞿曇得與俱住。尊者瞿曇!例如一切根香中、黑栴香為其最上。一切樹香中,赤栴檀香為其最上,一切華香中,婆尸迦香為其最上。正如是,尊者瞿曇之教誡於今日之諸法中為最上。奇哉!尊者瞿曇!奇哉!尊者瞿曇!尊者瞿曇!例如,尊者瞿曇!將若伏者與以仰向,將若覆者離覆,對若迷者教之以道,若於闇中取來明燈,如『有眼之大眾見諸色』恰如是,尊者瞿曇以種種異門說法。此我歸命尊者瞿曇,歸命法及比丘眾者。願尊者瞿曇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盡生命歸依。」——
ᅟᅟ==[2] sāmañña 有二義,一為心平等性,二為沙門性。今依前後之關係而取前者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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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ᅟ瞿默目犍連經
如是我聞。——
一時,阿難住王舍城竹林迦蘭陀園。為世尊般涅槃後不久之時。爾時,恰為摩揭陀國王阿闍世,懷疑韋提希夫人之子燈光王溫逝尼,使彼修復王舍城。時尊者阿難,凌晨[1]著衣,執持[2]衣鉢為乞食入王舍城。時,尊者阿難生起如是思:「今為乞食至王舍城尚早,我為探視瞿默目犍連婆羅門事、往彼瞿默目犍連婆羅門處如何?」於是尊者阿難為探視彼瞿默目犍連婆羅門事,向彼瞿默目犍連婆羅門之處行去。瞿默目犍連遙見尊者阿難行近。見已,對尊者阿難如是自言:「尊者阿難善來,歡迎尊者阿難。尊者阿難、終於至此相會——〔即來此處之會合〕。尊者阿難請坐。此處設有座。」尊者阿難就所設之座。瞿默目犍連婆羅門亦就另一低座,坐於一面。坐於一面已,瞿默目犍連對尊者阿難如是言:「阿難!雖只一比丘,彼尊者瞿曇、即具足阿羅漢正等覺者之諸法——盡一切之一切,盡一切方之一切,而有所具足者耶?」
ᅟᅟ==[1] 平常,比丘在自己住處內只著三衣中的最下衣安陀會(下衣),外出時,則特別在上半身纏上鬱多羅僧(上衣)。因此,此處之衣是指上衣。==
ᅟᅟ==[2] 此處之衣是指僧伽梨。此丘外出時,習慣身纏上下二衣,於腕上則掛僧伽梨衣。==
「婆羅門!雖只一比丘,彼世尊!具足阿羅漢、正等覺者之諸法,盡一切之一切,盡一切方之一切,所具足者未之有也。所以者何?婆羅門!彼世尊為對未曾生之道,使生者,對未曾知之道,使知者,對未曾說示之道諭,之說示者。為知道者,通道者,道之練達者。今日對隨順於道之諸弟子乃依世尊之後具足而住。」
然而,尊者阿難與瞿默目犍連之談話突然中斷。乃因摩揭陀國之大臣名禹舍婆羅門者,常於王舍城巡視工程,茲為探視瞿默目犍連婆羅門之事及與尊者阿難接近而來,至已,與尊者阿難相交談可喜、可樂問候之語,談坐於一面。
坐於一面已,摩揭陀國之大臣禹舍婆羅門,對尊者阿難如是云:「阿難!卿等今為作何語而共坐耶?卿等又如何將話語中斷耶?」
「婆羅門!於此瞿默目犍連婆羅門,對我如是言:『尊者阿難!則雖只一比丘,彼尊者瞿曇具足阿羅漢正等覺者之諸法——對其法、盡一切之一切,盡一切方之一切,得以具足者否?』如是言後,我對瞿默目犍連婆羅門言:『婆羅門!雖只一比丘、對彼世尊,具足阿羅漢、正等覺者之諸法——對其法、盡一切之一切,盡一切方法之一切,得以具足者,未之有也。何以故、婆羅門!彼世尊為對未曾生之道,之使生者。未曾得知之道,之示知者,未曾說示之道,之說示者,乃為知道者,通道者。道之練達者。但當今、對道隨順之諸弟子,乃依世尊之後具足而住。』——婆羅門!此時正值卿來會聚。實因如是,即與瞿默目犍連婆羅門之談話中斷。」
「若然,尊者阿難!雖只一比丘,由彼尊者瞿曇之推薦:『彼於我滅後,汝等應為所依。』與以推薦,為卿等今日思為應予親自歸依者耶?」
「婆羅門!雖僅一比丘!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所推薦:『彼於我滅後,應為汝等之所依。』我等今日並未思為親自歸依者。」
「復次,阿難!雖只一比丘,為由僧伽之所認識,由眾多上座比丘之與予推薦:『彼於世尊滅後,應為我等之所依。』今日卿等思之為應予親歸依者否?」
「婆羅門!雖只一比丘,由僧伽之認識,由眾多上座比丘之予推薦:『彼於世尊滅後,應為我等之所依。』今日我等並未思為親自歸依者。」
「如是,阿難!若已無所依,對卿等之聚合,有何之因耶?」
「婆羅門!我等非無所依。婆羅門!我等有所依,即有法之所依。」
「尊者阿難!雖只一比丘,由彼世尊瞿曇之予推薦:『彼於我寂滅後,應為汝等之所依。』卿等今日思為應予親歸依者否?——如是之問,沙門答曰:『婆羅門!雖只一比丘,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予推薦:「彼於我寂滅後,應為汝等之所依。」我等今日並未思為應予親自歸依者。』若然,尊者阿難!雖只一比丘,由僧伽之認識,由眾多上座比丘之推薦:『此者於世尊寂滅後,應為我等之所依。』今日卿等思為應予親自歸依者否?——是之問,沙門答曰:『婆羅門!雖只一比丘,由僧伽之認識,眾多上座比丘之推薦:「此者於世尊寂滅後,應為我等之所依。」』今日卿等並未思為應親自歸依者之語。如是尊者阿難!若已無所依,卿等之聚合,有何之因耶?——對如是之問,語曰:『婆羅門!我等非無所依。婆羅門!我等有所依、即有法之所依。』若然,尊者阿難!如是之所說,果可發現如何之意義耶?」
「婆羅門!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為諸比丘施設學處,教說波羅提木叉,布薩之當日,進住一村邑,我等皆集合於一處。集合已,就其所為,對彼發問、此等所論中若有比丘入罪,犯戒,對彼我等從法,從定,令善處之。此非諸聖等之對我等之予以善處,乃法對我等之善處。」
「尊者阿難!實則雖只為一比丘,卿等今日對彼恭敬、尊重、崇奉、禮事,而又恭敬、尊重已,有近住者耶?」
「婆羅門!一比丘,能令我等對其恭敬、尊重、崇奉、禮事,而於恭敬、尊重已,有近住者。」
「尊者阿難!實則雖只一比丘,由彼世尊瞿曇之推薦:『此者,於我寂滅後,應為汝等之所依。』今日卿等有思為親自歸依者否?——如是之問,沙門答曰:『婆羅門!實則雖只一比丘,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推薦:「此者,於我寂滅後,應為汝等之所依。」今日我等並未思為親自歸依者』之語。若然,尊者阿難!雖只一比丘、由僧伽認識,由眾多上座比丘之予以推薦:『此者,於世尊寂滅後,應為我等之所依。』今日卿等思為應予親自歸依者否?——如是之問,沙門答曰:『婆羅門!實則雖只一比丘,由僧伽之認識,由眾多上座比丘之予推薦:「此者,於世尊寂滅後,應為我等之所依。」然今日我等並無思為應親自歸依者。』尊者阿難!實則雖只一比丘,卿等今日對其恭敬、尊重、崇奉、禮事,而恭敬、尊重已,有近住者耶?——如是之問、沙門答曰:『婆羅門!一比丘,能令我等對其恭敬、尊重、崇奉、禮事,而恭敬、尊重已,有近住者。』若然,尊者阿難!如是之所說,果可發現如何之意義耶?」
「婆羅門!實則彼為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所說之十可喜法。若對此等諸法,我等與以認識者,則對彼我等今日恭敬、尊重、崇奉、禮事、而恭敬、尊重已,而予近住。何等為十?謂:婆羅門!此處有比丘,(一)具戒、對別解脫律儀護住,具足正行與行處,見微罪亦怖畏,修學於學處而受持。(二)為多聞之聞持者,聞集者。謂:一切初善、中善、終善[3]具足意義,對文字皆備,絕對充實,宣言為清淨梵行之諸法——如是一切諸法之緣類,依彼而多聞。予受持、依語集聚、依意思念,依見善洞察。(三)衣服、飲食、座臥之具,依病緣具備醫藥諸供具等之滿足。(四)勝過四禪心,且於現法中,對使住樂之緣由安易、無苦、無難,現種種之神通。(五)一人即多人,多人即一人,或現或隱,通壁、通牆、通山、無所礙而遇,譬如於虛空,於大地、或顯、或沒;譬如於水中,於水上不沈而行;譬如行於大地,於空中結跏趺坐而行;譬如有翼之鳥。有如是大神通力,有如是大威德,於此等日月,用手可能觸摸,遂至梵天世界以身力皆得及。(六)天耳界清淨,超於人間,天與人兩種之聲,不論遠近皆得聞。(七)諸他之有情,諸他人之心,徧盡皆能徧盡了知——或有貪心、了知此有貪心;或離貪心,了知此離貪心;或有瞋心,了知此有瞋心;或離瞋心,了知此離瞋心;或有癡心,了知此有癡心;或離癡心,了知此離癡心;或為聚心,了知此為聚心;或為散心,了知此為散心;對大心了知此為大心,對小心了知此為小心;對有上心了知此有上心,對無上心了知此無上心;對定心了知此為定心,對不定心了知此為不定心;對解脫心了知此為解脫心,對不解脫心了知此為不解脫心。(八)憶念無量種之前生。謂:一生、二生……無量種之前生皆憶念之。(九)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視諸有情,對劣與勝、好與醜、善趣與惡趣、凡隨業而赴之諸有情皆能了知。(十)對諸漏盡、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中,正住於具足成就自證知。——婆羅門!此等實為十可喜法,為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所說。若對此等之諸法,我等以認識,則對彼、我等今日恭敬、尊重、崇奉、禮事,而恭敬、尊重已,而予近住。」
ᅟᅟ==[3] 原本有 sātthaṁ sabyañjanaṁ kevalaparipuṇṇam parisuddhaṁ brahmacariyaṁ abhivadanti,任何一字都應解釋為和 abhivadanti 有關係,諸異本最初二字 sattha sabyañjana,作為諸法之同格,今如是譯之。==
如是說已,摩揭陀國大臣禹舍婆羅門對跋難陀將軍言:「對此作如何思量耶?將軍!如是,若對此等諸尊,應恭敬者,恭敬,應尊重者,尊重,應崇奉者,崇奉,應禮事者,禮事,正此等諸尊應恭敬者,恭敬,應尊重者,尊重,應崇奉者,崇奉,應禮事者,禮事。但若對彼等諸尊不與恭敬、不與尊重、不與崇奉、不與禮事,彼時,彼等諸尊,抑又對何者,與以恭敬、尊重、崇奉、禮事、而又於恭敬、尊重已,而與之近住者耶?」
摩揭陀國大臣禹舍婆羅門,白尊者阿難如是言:「若然,尊者阿難!今住何處耶?」
「婆羅門!我今住竹林中。」
「尊者阿難!云何?竹林可得樂、且無音、無雜聲、離人里、可離諸人而住,適於獨棲耶?」
「婆羅門!竹林可得樂,且無騷音,無雜聲,離人里,可離諸人而住,適於獨棲,其正恰如卿等之庇護與[4]擁護者之所依者。」
ᅟᅟ==[4] 原本有 gopakehihi,為 gopakehiti 之誤排。==
「尊者阿難!竹林可得樂,且無騷音,無雜聲,離人里,可離諸人而住,適於獨棲,其正恰如諸尊者之禪定者,修定者之所依,誠然諸尊為禪定者、修定者。尊者阿難!一時,彼尊者瞿曇住毘舍離大林之重閣講堂。尊者阿難!時,我於彼大林之重閣講堂、近彼尊者瞿曇,於其處、彼尊者瞿曇說示禪定論,盡其委曲,彼世尊誠禪定者、修定者。而彼尊者瞿曇對一切之禪定,皆加以讚賞。」
「婆羅門!彼世尊未必對一切禪定皆加讚賞。又彼世尊對一切禪定,亦非不加讚賞。然則婆羅門!彼世尊對如何種類之禪定不加讚賞耶?婆羅門!此處有一人,為欲貪所纏,彼為欲貪所克之心而住。不能如實了知遠離已起之欲貪。彼隨欲貪之如實介在而為禪思、入定、靜慮、寂定。彼為瞋恚之所纏,為瞋恚所克之心而住,不能如實了知遠離已起之瞋恚。彼隨瞋恚之如實介在而為禪思、入定、靜慮、寂定。又彼為惛眠所纏,為惛眠所克之心而住,不能如實了知遠離已起之惛眠,彼以惛眠之介在如實為禪定……乃至……為掉悔所纏,掉悔所克之心而住……乃至……為疑所纏,疑所克之心而住,不能如實了知、遠離已起之疑。彼仍隨疑之如實介在而為禪思、入定、靜慮、寂定。——婆羅門!實則彼世尊對如是種類之禪定不加讚賞。婆羅門!然彼世尊對如何種類之禪定予以讚賞耶?婆羅門!此處有比丘,離欲愛、離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愛欲與不善法,正住於成就生喜與樂之初禪。靜止諸尋、伺,身歸靜謐,心成一境性,無尋、伺,住於成就由定生喜與樂之第二禪。……乃至……第三禪……乃至……住於成就第四禪——婆羅門!如是種類之禪定,正為彼世尊所讚賞。」
「尊者阿難!尊者瞿曇!正對應呵之禪定呵斥,應讚之禪定,讚歎。尊者阿難!我等今宜去矣。我等應作者多,應務者亦多。」
「婆羅門!卿今知其時間者。」
如是,摩揭陀國之大臣禹舍婆羅門,對尊者阿難之所說歡喜、隨喜,由座起立離去。瞿默目犍連婆羅門於禹舍摩揭陀國之大臣禹舍婆羅門離去不久,向尊者阿難如是言:「我等已向尊者阿難請問,尊者阿難尚未對我等說示。」
「婆羅門!非已向卿等語之耶?『婆羅門!誠然雖只一比丘,即阿羅漢、正等覺者——具足諸法,對其法、盡一切之一切、盡一切方之一切,實無一得具足者。』婆羅門!誠然,彼世尊為對未曾生之道,使生者,對未曾知之道,使知者,對未曾說之法,說示者。為知道者、通道者、道之練達者。今日能對道隨順之諸弟子,依後之令住於具足者。」——
### 109
第一〇九ᅟ滿月大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東園鹿母講堂。恰於其時,為布薩日之十五日,正是滿月之夜。世尊為眾比丘圍繞坐於空地之上。爾時,有一比丘,由座起立,將衣披於一肩,向彼世尊合掌作禮,如是白世尊言:「世尊!我有微細之點,欲請問世尊,世尊若對我之問允予說明,請予說示。」
「然則,比丘!汝坐自座,願聞汝之所疑。」
彼時,彼比丘坐自座已,向世尊作如是言:「世尊、此等之五取蘊,謂: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耶?」
「比丘!此等之五取蘊,謂: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是。」
「善哉!世尊!」彼比丘對世尊所說,歡喜、隨喜,向世尊更問曰:「然則,世尊!此等五取蘊以何為本耶?」
「比丘!此等五取蘊以欲為本。」
「世尊!彼取,即彼五取蘊耶?乃至,取異於五取蘊耶?」
「比丘!彼取,即彼五取蘊為當然,又取異於五取蘊亦為當然。比丘!於彼五取蘊中有貪欲,此即為[1]取。」
ᅟᅟ==[1] 原本中附以「?」,想是誤排。==
「然則,世尊!於五取蘊中之貪欲,應有相異性耶?」
「比丘!應有。」世尊宣曰:「比丘!此處一人作如是思:『我於未來世應有如是之色,於未來世應有如是之受,於未來世應有如是之想,於未來世應有如是之行,於未來世應有如是之識。』比丘!如是於五取蘊,即欲貪之相異性。」
「然則,世尊!云何為諸蘊之蘊之意義?」
「比丘!無論彼是如何之過去、未來、現在之色,皆有若內、若外、若麤、若細麤、若劣、若勝、若於彼之遠、近者,此即色蘊。無論彼是如何之過去、未來、現在之受,皆有若內、若外……此即受蘊。無論彼是如何之想……彼如何之行……彼是如何之過去、未來、現在之識、皆有若內、若外、若麤、若細、若劣、若勝、若於彼之遠近者,此即識蘊。比丘!如是即諸蘊之蘊之意義」。
「世尊!色蘊之施設為如何之因、如何之緣耶?受蘊之施設……想蘊之施設……行蘊之施設……識蘊之施設為如何之因、如何之緣耶?」
「比丘!色蘊之設施為四大種因,四大種緣。受蘊之設施為觸因、觸緣。想蘊之施設為觸因、觸緣。行蘊之設施為觸因、觸緣。比丘!識蘊之施設、實名色因、名色緣。」
「然則,世尊!云何有身見耶?」
「比丘!此處有無聞之凡夫,不認諸聖,不熟聖法,於聖法不能練達,不認諸善士,不熟諸善士之法,對諸善士之法不能練達——認色即我,又認我為色有,又認於我之中有色,又認色之中有我。認受即我……乃至……想……乃至……行……乃至…識即我,又認我為識有,又認我中有識,又認識中有我,比丘!如是即有身見。」
「然則,世尊!云何為無有身見耶?」
「比丘!此處有多聞之聖弟子,認諸聖,熟聖法,對聖法善練達。認諸善士,熟諸善士之法,對諸善士之法善練達——不認色即我,又不認我為色有,又不認我中有色,又不認色中有我。……不認想即我……不認行即我……不認識即我,又不認我為識有,又不認我中有識,又不認識中有我。比丘!如是即無有身見。」
「世尊!云何為對色之味,云何為患,云何為出離耶?云何為對受……云何為對想……云何為對行、云何為對識之味,云何為患,云何為出離耶?」
「比丘!以彼色為緣,生喜與樂,此即對色之味。彼色為無常、是苦、是變易法,此即對色之患。對色之欲貪制伏、斷除,此即對色之出離。比丘!以受為緣……乃至……以想為緣……乃至……以行為緣……乃至……以識為緣,生喜與樂此即對識之味。識者、無常、是苦、是變易法,此即對識之患。於識制伏貪欲、斷除貪欲、此即對識之出離。」
「世尊!若然,依如何知,如何見,於此有識之身及外之一切相中,無我心、我所心、慢隨眠耶?」
「比丘!無論彼是如何過去、未來、現在之色,若內、若外、若麤、若細、若劣、若勝、於彼之遠近者,對彼等一切之色以『彼非我物,我亦非彼,彼非我之我。』如是對彼以如實正慧作觀。彼[2]如何之想……乃至……彼如何之行……乃至……彼是如何過去、未來、現在之識……對彼等一切之識,以『彼非我物。』……如是對彼以如實正慧觀察。比丘!依如是知、如是見,此有識之身及外之一切相中,無我心、我所心、慢隨眠。」
ᅟᅟ==[2] 前文有關「受」之述,原本脫漏。==
彼時,一比丘之心生如是思:「如是,世尊!若色非我,受非我,想非我,行非我,識非我,則我為無,所作諸業、云何達於我耶?」
然則,世尊對彼比丘之心思,以心知之,於是告彼比丘曰:「實彼為有理。汝諸比丘!此處有一愚男子,為愚昧而無明之類,以愛憎上之心,彼思:大師之教法應與清算。——『如是,世尊!若色非我,受非我,想非我,行非我,識非我,則我為無,所作之諸業,云何達於我耶?』汝諸比丘!汝等於處處多多之諸法練達緣[3]起。汝諸比丘!云何如是思惟——色或為常耶?或為無常耶?」
ᅟᅟ==[3] 原本有 patipucchavīnitā,作如是譯在 Saṁyutta-N 中有 Patipucchā-vinitā(熟練於質問)。後者之例甚多,或者此為正確!==
「世尊!為無常。」
「若然,無常者,其為苦耶?或為樂耶?」
「世尊!為苦。」
「若然,為無常、是苦、是變易法者、對之得善認識耶?『彼為我物,我為彼,彼為我之我』耶?」
「世尊,非如是。」
「汝諸比丘!如何如是思惟:受……乃至……想……乃至……識、為常耶?為無常耶?」
「世尊!為無常。」
「若然,無常者,是苦耶?是樂耶?」
「世尊!實是苦。」
「若然!彼為無常,是苦,是變易法者,對彼應得善認識之耶?『彼為我,我為彼,彼為我之我』耶?」
「世尊!非如是。」
「是故,汝諸比丘!無論彼是如何過去、未來、現在之色、皆有若內……彼等一切之色以『其非為我物。……非我之我。』如是應以正慧觀察。無論彼是如何之受……彼是如何之想……彼是如何之行……彼是如何過去、未來、現在之識……一切之識、『彼為……非我之我。』如是應以正慧觀察。如是見已,汝諸比丘!有聞之聖弟子,於色厭惡之、於受厭惡、於想厭惡、於行厭惡、於識厭惡。厭惡已則離貪,離貪已則解脫。於解脫有解脫之智。從而了知『此生已盡,梵行圓滿,應作已作,再不生來此處。』」如是世尊語已,彼諸比丘對世尊之所說,歡喜、隨喜而予奉行。又,說此記別之說時,六十諸比丘無取著,心由諸漏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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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〇ᅟ滿月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東園鹿母講堂。其時,恰為布薩日、十五日之正滿月之夜。世尊見眾比丘圍繞坐於空地,時,世尊見眾比丘唯[1]默然而坐,乃對諸比丘宣曰:
ᅟᅟ==[1] tuṇhībhūtaṁ tuṇhībhūtaṁ 同語重覆,用力表現,作如是譯。==
「諸比丘!不正之士,對於不正之士,可曾知曉:『彼仁(人)為不正之士』者耶?」
「世尊!非如是。」
「善哉!汝諸比丘!無有此理,不正之士之對不正之士,知曉『彼仁,為不正之士』者,為無有是處。汝諸比丘!然則,不正之士對正士,可曾知曉:『彼之仁,為正士』者耶?」
「世尊!非如是。」
「善哉!汝諸比丘!亦復無有此理,不正之士對正士、知曉:『彼之仁,為正士』者,亦無道理。汝諸比丘!不正之士具足不正之法,有不正之士之信,作不正之士之思惟,作不正之士之思量,作不正之士之語,作不正之士之業,持不正之士之見,行不正之士之布施。汝諸比丘!然則,云何為不正之士具足不正之法?——汝諸比丘!此處有不正之士,無信、無慚、無愧、少聞、懈怠、忘念、惡慧——汝諸比丘!如是為不正之士,具足不正之法。汝諸比丘!復次,云何不正之士,有不正之士之信?——汝諸比丘!此處不正之士以諸沙門、婆羅門之無信、無慚、無愧、少聞、懈怠、忘念、惡慧者為其朋友、伴侶。——汝諸比丘!如是為不正之士,有不正之士之信。諸比丘!復次,云何不正之士,作不正之士之思惟?諸比丘!於此不正之士,思惟害自,思惟害他,思惟害兩者之事——諸比丘!如是不正之士,作不正之士之思惟。諸比丘!復次,云何不正之士、作不正之士之思量耶?——諸比丘!於此不正之士、思量害自,思量害他,思量害兩者之事。——諸比丘!如是不正之士,作不正之士之思量。諸比丘!復次,云何不正之士,作不正之士之語?——諸比丘!於此不正之士,為妄語,為兩舌,為惡口,為綺語——諸比丘!如是不正之士,作不正之士之語。諸比丘!復次,云何不正之士、作不正之士之業?——諸比丘!於此有不正之士、為殺生,不與取,於諸愛欲境,有過失之行(邪欲行)。——諸比丘!如是不正之士,作不正之士之業。諸比丘!復次,云何不正之士,有不正之士之見?——諸比丘!於此不正之士有如是之見——謂:無施,無供養,對諸善行、惡行之業,無果之異熟,此世無、他世亦無、亦無母、亦無父,亦無諸化生之有情。世間諸沙門、婆羅門之完全已度,完成所行,對此世與他世,知自諒,已體顯,亦無宣說者。——諸比丘!如是不正之士,有不正之士之見。諸比丘!復次,云何為不正之士、行不正之士之布施?——諸比丘!此處不正之士,行布施無恭敬心,不以自手行布施,多行無所思慮之布施,行投與之布施、持無應報之見行布施。——諸比丘!如是不正之士,行不正之士之布施。諸比丘!彼不正之士,具足如是不正之法,有如是不正之士之信,作如是不正之士之思惟,作如是不正之士之語,作如是不正之士之業,有如是不正之士之見,行如是不正之士之布施已,身壞死後、趣諸不正者之所趣——生於彼處。而諸比丘!云何為諸不正之士之所趣?——謂:或為地獄,或為畜生趣。
諸比丘!正士對正士,可曾知曉『彼之仁,為正士』耶?」
「世尊!如是也。」
「善哉!諸比丘!諸比丘於正士對正士,知曉『彼之仁,為正士。』有其道理。諸比丘!然則,正士對不正之士,可曾知曉『彼之仁,為不正之士』者耶?」
「世尊!如是也。」
「善哉!諸比丘!諸比丘!正士對不正之士,知曉『彼之仁,為不正之士』者,有其道理。諸比丘!正士具足正法,有正士之信,作正士之思惟,作正士之思量,有作正士之語,作正士之業,有作為正士之見,行正士之布施。若然,諸比丘!云何為正士具足正法?——諸比丘!此處有正士,有信、有慚、有愧,所聞多、勤精進、有正念,具智慧。——諸比丘!如是之正士,為具足正法。諸比丘!復次,云何為正士,有正士之信。——諸比丘!於此之正士,以有信,有慚,有愧,所聞多,勤精進,有正念,具智慧之諸沙門、婆羅門為其朋友,伴侶。——諸比丘!如是之正士,為有正士之信。諸比丘!復次,示何正士,為正士之思惟?——諸比丘!正士不思惟害自、不思惟害他、不思惟害兩者。——諸比丘!如是之正士,為正士之思惟。諸比丘!復次,云何正士,為正士之思量?——諸比丘!於此正士,不思量害自,不思量害他、不思量害兩者。——諸比丘!如是之正士,為正士之思量。諸比丘!復次,云何正士,為正士之語?——諸比丘!於此正士遠離妄語、遠離兩舌、遠離惡口,遠離綺語。——諸比丘!如是之正士,為正士之語。諸比丘!復次,云何正士,為正士之業?——諸比丘!於此正士,遠離殺生、遠離不與取、遠離於諸愛欲境所行之過失。——諸比丘!如是之正士,為行正士之業。諸比丘!復次,云何正士,有正士之見?——諸比丘!於此正士有如是之見——謂:有施,有供養、有供奉、對諸善行、惡行之業,有異熟之果、有此世、有他世、有母、有父、有化生之有情,世間有諸沙門、婆羅門之完全已度,完成所行,對此世、他世、知自諒、已體顯,有宣說者。——諸比丘!如是之正士,為有正士之見。諸比丘!復次云何為正士行正士之布施。——有所思慮行布施,行清淨之布施,行具應報之見之布施。——諸比丘!如是之正士,為行正士之布施。諸比丘、彼之正士具足如是之正法,有如是正士之信,為如是正士之思惟,為如是正士之思量,有如是正士之語,為如是正士之業,有如是正士之見,行如是正士之布施已,身壞死後,彼諸正士之所趣——生於彼處。諸比丘!云何為彼諸正士之所趣,謂:或為天之大處,或為人之大處。」
世尊為如是語已,彼諸比丘對世尊之所說歡喜、隨喜而奉行。
## 第二品ᅟ不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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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ᅟ不斷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世尊對諸比丘曰:「諸比丘!」諸比丘應諾世尊曰:「世尊!」世尊乃如是言:
「諸比丘!舍利弗是賢者,諸比丘!舍利弗是大慧者。諸比丘!舍利弗是廣慧者。諸比丘!舍利弗是疾慧者。諸比丘!舍利弗是速慧者。諸比丘!舍利弗是捷慧者。諸比丘!舍利弗是決慧者。諸比丘!舍利弗半月以觀不斷之法觀。其時,諸比丘!舍利弗不斷之法觀有如是事。諸比丘!〔謂〕:此舍利弗離諸愛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具足初禪而住。而於彼初禪為法之尋、伺、喜、樂、心一境性及觸、受、想、思、心、欲、勝解、精進、念、捨、作意。彼於此諸法,令不斷安立。彼於此等之諸法,自覺生,自覺止住,自覺地沒去。彼如是了知:『如是此等之諸法,無已而生,有已而了知。』彼於此等之諸法不親[1]近,不沒[2]入,不昧著,不固著,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彼了知『更有出離。』彼獨思而亦『有廣修習。』
ᅟᅟ==[1] 不親近(anupāyo)以 an+upāyo 看為無方便。==
ᅟᅟ==[2] 不沒入(anapāyo)以由 an+apa+i 而來之語而譯。==
復次,諸比丘!舍利弗滅尋、伺,內心成為安靜。心有一趣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而住。而於第二禪中之諸法,內心安靜、喜、樂、心一境性,觸、受、想、思、心、欲、勝解、精進、念、捨、作意。彼於此等之諸法,令不斷安立。被於此等之諸法,自覺生,自覺止住,自覺地滅去。彼如是了知:『如是此等之諸法,無已而生,有已而了知。』彼於此等之諸法,不親近,不沒入,不味著,不固執,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彼了知『更有出離。』彼獨思而亦『有其廣修習。』
復次,諸比丘!脫喜、捨而住,有念,有正知;且身覺受樂,宣說諸聖者之『捨而有念樂住。』成就第三禪而住。而第三禪中之諸法之捨、樂、念、正知、心一境性及觸、受、想、思、心、欲、勝觸、精進、捨、作意。彼於此等之諸法,不斷安立。彼於此等之諸法,自覺生,自覺止住,自覺地沒去。彼如是了知『如是此等之諸法,無已而生,有已而了知。』彼於此等之諸法,不親近,不沒入,不味者,不固執,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彼了知『更有出離。』彼獨思而亦『有其廣修習。』
復次,諸比丘!舍利弗捨離樂,捨離苦,又滅以前所有之喜悅、憂惱,無苦,無樂,捨念清淨,成就第四禪而住。而第四禪中之諸法之捨、不苦不樂之受、心之無感興、念、清淨、心一境性及觸、受、想、思、心、欲、勝解、精進、念、捨、作意。彼於此等之諸法,令不斷安立。彼於此等之諸法,自覺生,自覺止住,自覺地沒去。彼如是了知『如是此等之法,無已而生,有已而了知。』彼於此等之諸法,不親近,不沒入,不味著,不固執,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彼了知『更有出離。』彼獨思而亦『有其廣修習。』
復次,諸比丘!舍利弗超越一切種之色想,超諸有對想,無作意種種想,成就『虛空無限』及空無邊處而住。而空無邊處中諸法之空無邊處想、心一境性及觸、受、想、思、心、欲、勝解、精進、念、捨、作意。彼於此等之諸法,令不斷安立。彼於此等之諸法,自覺生,自覺止住,自覺地沒去。彼如是了知『如是此等之諸法,無已而生,有已而了知。』彼於此等之諸法,不親近,不沒入,不味著,不固執,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彼了知『更有出離。』彼獨思而亦『有其廣修習。』
復次,諸比丘!舍利弗超越一切種之空無邊處,『識無邊』之成就識無邊處而住。而識無邊處中諸法之識無邊處想、心一境性及觸、受、想、思、心、欲、勝解、精進、念、捨、作意。彼於此等之諸法,令不斷安立。彼於此等之諸法,自覺生,自覺止住,自覺地沒去。彼如是了知『如是此等之諸法,無已而生,有已而了知。』彼於此等之諸法,不親近,不沒入,不味著,不固著,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彼了知『更有出離。』彼獨思而亦『有其廣修習。』
復次,諸比丘!舍利弗超越一切種之識無邊處,『無所有』之成就無所有處而住。而無所有處中諸法之無所有處想、心一境性及觸、受、想、思、心、欲、勝解、精進、念、捨、作意。彼於此等之諸法,令不斷安立。彼於此等之諸法,自覺生,自覺止住,自覺地沒去。彼如是了知『如是此等之諸法,無已而生,有已而了知。』彼於此等之諸法,不親近,不沒入,不味著,不固著,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彼了知『更有出離。』彼獨思而亦『有其廣修習。』
復次,諸比丘!舍利弗超越一切種之無所有處,成就非想非非想處而住。彼由其定,具念而出起。彼由其定,具念而起已,而諸過去,已滅,為已變法,以徧觀其諸法,『如是此等之諸法,無已而生,生已而了知。』彼於此等之諸法,不親近,不沒入,不味著,不固執,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彼了知『更有出離。』彼獨思而亦『有其廣修習。』
復次,諸比丘!舍利弗超越一切種之非想非非想處,成就想受滅而住。而慧見已,彼之諸漏滅盡。彼由定具念而出起。彼其由定,具念出起已,其諸過去,已滅,為已變法,徧觀其諸法,『如是此等之諸法,無已而生,有已而了知。』彼於此等之諸法,不親近,不沒入,不味著,不固著,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彼了知『無此上之出離。』彼獨思而亦『無其廣修習。』
諸比丘!凡正語者,應言:『於諸聖戒得自在、得究竟。於諸聖定得自在、得究竟。於諸聖想[3]得自在、得究竟。於諸聖解脫得自在、得究竟』者,對於舍利弗亦應言是正語者。『彼於諸聖戒得自在、得究竟。於諸聖定得自在、得究竟。於諸聖慧得自在、得究竟。於諸聖解脫得自在、得究竟。』
ᅟᅟ==[3] 於聖想(ariyāya saññāya)之有「於聖慧」(ariyāya paññāya),當然是後者謂正確。==
諸比丘!凡正語者,應言:『是世尊之實子。從口生,從法生,法之所成。為法嗣而非血嗣。』對舍利弗亦應是正語者,『彼為世尊之實子,從口生,從法生,法之所成。法嗣而非血嗣。』
諸比丘!舍利弗乃依如來所轉之無上法輪,正隨而轉之。」
世尊如是說已。彼諸比丘,歡喜,隨喜世尊之所說。
### 112
第一一二ᅟ六淨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世尊對諸比丘曰:「諸比丘!」諸比丘應諾世尊曰:「世尊!」世尊乃如是言:
「諸比丘!此處有比丘,向其他說:『我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圓滿,不再有此生。』諸比丘!其比丘之所說,不應為之讚歎,亦不為之面責。而不為之讚歎,亦不為之面責,應問之,問:『友!此四說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正說。云何為四?於見者言見,於聞者言聞,於思惟者言思惟,於識者言識。友!此四說,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正說也。而云何知?云何見?於此等四說無取,由諸漏,尊者之心得解脫。』諸比丘!漏盡,所作已作,放下重擔,已得己利,徧盡有結。有正慧解脫之比丘,有此順法,當應解脫。『友!我於見者,不親近,不沒入,不味著,不固著,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我於聞者……友!我於思惟者……友!我於識者,不親近,不沒入,不味著,不固著,解脫,離繫,而令解放心而住。友!如是知,如是見,於此等四說無取,由諸漏我心解脫。』諸比丘!彼比丘之所說,應令隨喜、讚歎『善哉!』令隨喜、讚歎所說『善哉!』已,應更問,問:『友!此等之五取蘊,乃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正說。云何為五?謂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友!此等之五取蘊,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正說。然者!云何知?云何見?於此等之五取蘊無取,由諸漏尊者之心得解脫。』諸比丘!漏盡,所作圓滿,應作已作,放下重擔,已得己利,徧盡有結。正慧解脫之比丘,有此順法,當應解脫。『友!我知色為無力、離貪、不安穩已。凡關於色之諸善巧、取著、心之住著、執持、隨眠,以盡此等;離貪,滅,捨,退墮,以我心自覺解脫。友!我以知受……想……諸行……識無力、不安穩已,凡於識之諸善巧、取著、心之住著、執持、隨眠,以盡此等;離貪,滅,捨,退墮,以我心自覺解脫。友!如是知,如是見,於此等之五取蘊無取,由諸漏我心得解脫。』諸比丘!彼比丘之所說,應令隨喜、讚歎『善哉!』其所說隨喜、讚歎『善哉』已。應更問之,問:『友!此等之六界,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正說。云何為六?謂地界、水界、火界、風界、虛空界、識界。友!此等六界,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正說。然者!云何知?云何見?於此等六界無取,由諸漏尊者之心得解脫。』諸比丘!漏盡,所作圓滿,應作已作,放下重擔,已得己利,徧盡有結。正慧解脫之比丘,有此順法,當應解脫。『友!我認地界非我,依於地界不認為有我。且凡依地界之善巧,取著、心之住著、執持、睡眠,以盡此等;離貪,滅,捨,退墮,以自覺我心解脫。友!我於水界……友!我於火界……友!我於風界……友!我於虛空界……友!我認為識界非我,依於識界不認為有我。且凡依識界之善巧、取著、心之住著、執持、隨眠,以盡此等;離貪、滅、捨、退墮、以自覺我心解脫。友!如是知,如是見,於此六界無取,由諸漏我心得解脫。』諸比丘!其比丘之所說,應隨喜、讚歎『善哉!』其所說隨喜、讚歎『善哉』已。應更問,問:『友!此等之六內外處,又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正說。云何為六?眼與諸色,耳與諸聲,鼻與諸香,舌與諸味,身與諸所觸,意與諸法。友!此等之六內外處,由彼世尊〔即〕知者、見者、阿羅漢、正等覺者之正說。然者,云何知?云何見?於此等之六內外處無取,由諸漏尊者之心解脫。』諸比丘!漏盡,所作圓滿,應作已作,放下重擔,已得己利,徧盡有結。正慧解脫之比丘,有此順法,當應解脫。『友!眼、色、眼識及於眼識所識之諸法,欲、貪、喜、愛及諸善巧、取著、心之住著、執持、睡眠,以盡此等,離貪,滅,捨,退墮,以自覺我心解脫。友!於耳、聲、耳識……友!於鼻、香、鼻識……友!於舌、味、舌識……友!於身、所觸、身識……友!於意、法、意識及意識所識之諸法,欲、貪、喜、愛及諸善巧、取著、心之住著、執持、睡眠,以盡此等,離貪,滅,捨,退墮,以自覺我心解脫。友!如是知,如是見,於此等六內外處無取,由諸漏我心解脫。』諸比丘!彼比丘之所說,應隨喜、讚歎『善哉!』其所說隨喜、讚歎『善哉』已。應更問之,問:『然者,尊者云何知?云何見?於有此識之身及外之一切諸相,善除諸我觀、我所觀、慢隨眠。』
諸比丘!漏盡,所作圓滿,應作已作,放下重擔,已得己利,徧盡有結。以正慧解脫之比丘,有此順法者,當應解脫。『友!以前我為在家者而愚昧。其如來,或如來之聖弟子,以法教說我,我聞其法,於如來得淨信。此我成就其淨信具足,而如是省思之——在家之生活乃煩瑣而多塵污之處。出家乃閑靜。所住在家者,一向充實,一向清淨,而行光暉梵行者,為不容易。實我今剃除鬚髮,著諸袈裟衣,從在家生活,出為非家生活者如何?——友!然而,彼我於他日,或亦捨些少富蓄,或亦捨大量之富蓄,或亦捨些少親族,或亦捨多數之親族。以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生活,入於非家生活。其我為出家者,成就諸比丘所學之行規。斷絕殺生,遠離殺生。捨杖,捨刀,有慚愧,得慈心,利益憐愍一切生類而住。斷絕不與而取,遠離不與而取。以取所與,唯望所與,過無盜取之清淨生活。斷絕非梵行,以行梵行,以行離行,遠離欲行、婦女法也。斷絕虛誑語,遠離虛誑語,語真實,而結交真實者,應堅立、信憑,對於世間不為虛偽。斷絕離間語,遠離離間語。於此處聞,不於彼處為離間此等而說。又於彼處聞,不以此為離間彼等而說。或為不和之融合者,或為和合之繼續者,以樂和合,歡喜和合,愛好和合,唯語如起和合之諸語。斷絕粗惡語,遠離粗惡語。凡諸語無害意,樂於耳,而可愛,感觸於心志,有禮讓,如為多人愛、多人喜,以語如是類之語。斷絕雜穢語,遠離雜穢語。於適時語,以適事語,語有義之語,法語、律語,有值於記憶,適時而有理,有分別,語義利相應之語。其我遠離裁培種物之類、植物之類。唯一食而遠離夜食,遠離非時食。遠離舞蹈、歌謠、音樂、觀賞諸見世物。遠離華鬘、香料、持用塗料、莊嚴、裝飾處也。遠離高牀、廣牀。遠離收受金、銀。遠離收受生穀類。遠離收受生肉。遠離收受婦人、童女。遠離收受婢、僕。遠離收受鷄、豚。遠離收受象、牛、馬、牝馬。遠離收受田地。遠離從事於使命之奔走。遠離買賣。遠離偽重量、偽貨幣、偽橉料等。遠離苞苴、虛偽、騙詐、不實。遠離截、殺、縛、劫盜——食餌之掠奪也。其我持以足體之衣,以滿足夠滿腹之施食,無論何物,唯取應取之物而去。例如有翼之鳥,於任何物負荷而飛者,即如翼之荷重而飛。如是,友!我亦持足體之衣,滿足夠滿腹之施食,無論何物,唯取應取之物而去。其我具足此聖者之戒蘊,於內覺無罪之安樂。其我以眼見色已,不取相,不取隨相。若不防護其眼根而住者,故貪、憂、諸不善法之追至也。為防護此而行道,守護眼根,於眼根得律儀。以耳聞聲……以鼻嗅香……以舌嘗味……以身觸所觸……意亦識法已,不取相,不取隨相。若不防護其意根而住者,故貪、憂、諸不善法之追至也。為所護此而行道,守護意根,於意根得律儀。其我具足此聖者根之律儀,於內覺純一安樂。其我於進退共正知。以觀前顧後亦共正知。於俯仰亦共正知。於持僧伽梨、鉢、衣亦共正知。於食、飲、噉、嘗等亦共正知。於行大小便亦共正知。於行、住、坐、寢、覺、說、默亦共正知也。
其我具足聖者之戒蘊,具足其聖者之根律儀,且具足其聖之念、正知也。獨離而依座處、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也。其我食後,行乞歸而就座,結跏趺坐而端正身體,令念現前安立。其我對於世間斷除貪愛,為離貪心而住,由貪愛令心清淨。斷除瞋恚,離瞋心而住,於一切生物有饒益、憐愍,由瞋恚令心清淨。斷除惛沈、睡眠,遠離惛沈、睡眠而住,有光明想,念而正知,由惛沈、睡眠令心清淨。斷除掉舉、惡作、無掉舉而住,於內有靜息心,由掉舉、惡作令心清淨也。斷除疑,超越疑而住,無猶豫,於諸善法,由疑令心清淨也。
斷除此等之五蓋,以慧令心隨煩惱無力時,遠離諸愛欲,遠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滅尋與伺,使內心安靜,有一趣性,而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脫喜,捨住,有念、正知,並覺受身樂,捨而有念,宣說樂住,成就第三禪而住。以捨離樂,捨離苦,又滅以前有喜悅及憂惱,無苦無樂,捨念清淨,成就第四禪而住。如是,心乃定,成為清淨,令醇化,無穢,離隨煩惱,柔軟、可動而安立,得不動時,諸漏應盡,於慧向心。彼,此是苦,如實證知。此是苦之集,如實證知。此是苦之滅,如實證知。此是導苦之滅道,如實證知。此等是漏,如實證知。此是漏之集,如實證知。此是漏之滅,如實證。此是至漏之滅道,如實證知。如是其我,如是知,如是見,由欲漏心解脫。由有漏心解脫。由無明漏心解脫。解脫之時,有解脫智,證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不再受此處之生。友!實如是知,如是見,我於此識有之身,及外一切諸相,由我觀、我所觀、慢隨眠之遠離。』諸比丘!如是比丘之所說,為『善哉!』應令讚歎,應令隨喜之。令讚『善哉!』令隨喜已,如是應對彼說:『友!我等見尊者為如是之梵行者,此乃我等之利得,我等之善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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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ᅟ善士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世尊言諸比丘曰:「諸比丘!」彼諸比丘應答世尊曰:「世尊!」世尊乃如是曰:「諸比丘!我為汝等說善士法與非善士法。應諦聽善思念,我當說之。」彼等諸比丘應諾世尊:「如是,世尊!」世尊如是曰:
「諸比丘!然者,云何為善士法?諸比丘!於此有善士,由貴家而出家。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從貴家而出家。而此其他諸比丘,非由貴家而出家。』彼以生其富貴之事,自誇以輕蔑其他。諸比丘!此非善士法也。諸比丘!善士如反省思惟:『雖生由貴家,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至滅盡癡法。假令,雖非由貴家而出家,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生其富貴家事,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善士法也。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由豪族出家……次廣說如前……由大富家而出家,由大財家而出家。彼如是反省思惟:『我由大財家而出家,而此其他之諸比丘,非由大財家而出家。』彼以其大財家事,自高亦輕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而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雖由大財家事,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至滅盡癡法。假令,雖非由大財家而出家,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其大財家,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為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非善士而有廣譽,有名聲。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有廣譽,有名聲。然而此其他之諸比丘,少名譽,少力量。』彼以其廣譽事,自誇亦輕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而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雖由廣譽之事,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滅盡瞋法;若不滅盡癡法。假令,雖無廣譽,無名聲,若彼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其廣譽之事,不敢自誇,亦不輕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得衣、施食、牀座、因病藥之諸物資。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得衣、施食、牀座、因病之諸物資。然而此其他之諸比丘,不得衣、施食、牀座、因病藥之物資。』彼以其所得,自誇亦輕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而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由於所得,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至滅盡癡法。假令,雖無得衣、施食、牀座、因病藥之諸物資。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其所得,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多聞。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多聞,而此等他之諸比丘不多聞。』彼以其多聞,自誇或輕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而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由多聞,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至滅盡癡法。假令,雖不多聞,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其多聞,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為持律者。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持律者。而此等他之諸比丘非持律者。』彼以其持律者之事,自誇又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雖依持律者事,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滅盡癡法。假令,雖非持律者,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其持律者事,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為說法者。如是反省思惟:『我實說法者。而此等他之諸比丘非說法者。』彼以其說法者事,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雖依說法者事,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至滅盡癡法。假令,雖非說法者,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其說法者事,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為林住者。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林住者。而此等他之諸比丘非林住者。』彼以其林住者事,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雖依林住者事,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至滅盡癡法。假令,雖非林住者。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恭敬。』彼介在行道,以其林住者事,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為著糞掃者。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著糞掃衣者。而此等他之諸比丘非著糞衣者。』彼以其著糞掃衣事,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事法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雖依著糞掃衣者事,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至滅盡癡法。假令,雖非著糞掃衣者,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其著糞衣者事,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為常乞食者。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常乞食者。而此等他之諸比丘非常乞食者。』彼以其常乞食者事,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雖依常乞食者事,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至滅盡癡法。假令,雖非常乞食者,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其常乞食者事,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為樹下住者。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樹下住者。而此等他之諸比丘非樹下住者。』彼以其樹下住者事,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雖依樹下住者事,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至滅盡癡法。假令,雖非樹下住者,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其樹下住者事,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為塚間住者……露地住者……常坐者……隨請坐者……一坐食者。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一坐食者。而此等他之諸比丘,非一坐食者。』彼以其一坐食者事,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反思惟:『雖依一坐食者事,若不至滅盡貪法;若不至滅盡瞋法;若不至滅盡癡法。假令,雖非一坐食者,彼若行法、隨法、正行、隨法行者,其時,彼應受恭敬,其時,彼應受尊重。』彼介在行道,以其一坐食事,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離諸愛欲,離諸不善法,無尋無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成就初禪定。而此等他之諸比丘不獲初禪定。』彼以其初禪定,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世尊曰——初禪定無彼[4]作性。何以故,若有思量時,其即變故。』彼介在無彼作性,以其初禪定,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ᅟᅟ==[4] 彼作性(tammayatā),於註釋書,為渴愛 taṇhā。==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滅尋、思,內心安靜,心一趣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第三禪……第四禪而住。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獲第四禪定。而此等他之諸比丘,不獲第四禪定。』彼以其第四禪定,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法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反省思惟:『世尊曰——第四禪定,無彼作性。何以故,若有思量時,即變故。』彼介在無彼作性,以其第四禪,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超越諸色想,已度諸礙想,無作意諸種之想,成就『虛空無限』之空無邊處而住。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獲空無邊處定。而此等他之諸比丘,不獲空無邊處定。』彼以其空無邊處定,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世尊曰——空無邊處定,無彼作性。何以故,若有思量時,其即變故。』彼介在無彼作性,以其空無邊處定,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超越空無邊處,成就『識無限』之識無邊處而住。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獲識無邊處定。而此等之諸比丘,不獲識無邊處定。』彼以其識無邊處定,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世尊曰——識無邊處定,無彼作性。何以故,有思量時,其即變故。』彼介在無彼作性。以其識無邊處定,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由一切處,超越識無邊處,成就『無任何物』之無所有處而住。彼如是反省思惟:『我獲無所有處定。而此等他之諸比丘,不獲無所有處定。』彼以其無所有處定,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如是反省思惟:『世尊曰——無所有處定,無彼作性。何以故,若有思量時,其即變故。』彼介在無彼作性,以無所有處定,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非善士而超越無所有處,成就非想非非想處而住。彼如是反省思惟:『我實成就非想非非想處定。而此等他之諸比丘,不成就非想非非想處定。』彼以其非想非非想處定,自誇亦蔑他。諸比丘!此亦非善士法也。然者,諸比丘!善士反省思惟:『世尊曰——非想非非想處定,無彼作性。何以故,若有思量時,其即變故。』彼介在無彼作性,以其非想非非想處定,不敢自誇,亦不蔑他。諸比丘!此亦善士法。
復次,諸比丘!有善士由一切處,超越非想非非想處,成就想受滅而住。且以慧見已,令滅其諸漏。諸比丘!其比丘斷而不思量,於何處亦不思量,對何事亦不思量。」
世尊如是說已,彼諸比丘歡喜、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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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ᅟ應習不應習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世尊言諸比丘:「諸比丘!」彼諸比丘答世尊曰:「世尊!」世尊如是曰:「諸比丘!為汝等說應習與不應習之教法,應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彼諸比丘應諾世尊曰:「如是,世尊。」世尊如是曰:
「諸比丘!我說二種之身行,應習與不應習,而如是互相於身行。諸比丘!我說二種之語行,應習與不應習,而如是互相於語行。諸比丘!我說二種之意行,應習與不應習,而如是互相於意行。諸比丘!我說二種之心生,應習與不應習,而如是互相於心生。諸比丘!我說二種之想得,應習與不應習,而如是互相於想得。諸比丘!我說二種之見得,應習與不應習,而如是互相於見得。諸比丘!我說二種之自體得,應習與不應習,而如是互相於自體得。」
如是說時,尊者舍利弗如是白〔世尊〕:「世尊!我對世尊所略說而不作詳分別之義理,如是詳細證知之。世尊實如是說:『諸比丘!我說二種之身行,應習與不應習,而互相於身行。』緣何如是說?世尊!為習身行,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身行即不應習。世尊!為習身行,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身行,即應習也。
世尊!為習如何類之身行,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世尊!於此,有一類之殺生者,殘忍、赤手[5]而從事殺戮,對諸生物無慈心。又有不與取者,屬其他所有、資具之在村,在於森林,其不與而以偷盜之方法而取。又有諸慾之邪行者,不唯飾華鬘之女,即於母所護之女,父所護之女,兄弟所護之女,姊妹所護之女,親戚所護之女,有夫之女,有主[6]之女等,敢行於如是之諸類。世尊!為習如是類之身行,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也。
ᅟᅟ==[5] 赤手(lahitāpaṇi)從玄奘譯。原字意為手染血的人。==
ᅟᅟ==[6] 有主之女(saparidaṇdā)謂 a waman protected by a stick 之原意。==
世尊!為習如何類之身行,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耶?世尊!於此,有一類斷殺生者,有遠離殺生,捨笞,捨劍,知恥,有慈心,利益憐愍一切生類而住。斷不與取,遠離不與取,屬他所有、資具之在村,在於森林,其不與無以偷盜之方法而取。於慾境,斷邪行,於諸慾,遠離邪行,不唯於飾華鬘之女,即於母所護之女,父所護之女,兄弟所護之女,姊妹所護之女,親戚所護之女,有夫之女,有主之女等,不敢行如是之諸類。世尊!為習如是類之身行,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也。
世尊如是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身行,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身行。』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實如是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身行,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語行。』緣何如是說耶?世尊!為習語行,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之語行,即不應習也。世尊!為習語行,如諸善法增廣,諸不善法減退,如是之語行,為應習也。
世尊!為習如何類之語行,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耶?世尊!於此,有一類之虛誑語者,入於會堂,入於親戚之中,入於結社之中,於王家之前,被喚出為證人之審問:『汝,士夫!如是應語汝所知。』而彼不知言『知。』知言『不知。』不見言『見。』見言『不見。』如是若為自,若為他,若為些少利得,正知而語虛誑語。又有離間語者。於此處聞,以此,於彼處為離間而說;於彼處聞,以此,為離間彼等而說;如是為和諧之破壞者,為破壞之能起者,如語樂不和、喜不和、愛不和、起不和之語。又有粗惡語者,語粗惡而傷他、令他忿、怒,不轉三昧,語如是類之語。又有雜穢語者,言不適時之語,言不適事之語,言非義利之語,言非法之語,言非律之語;語不值記憶、非適時而不合理、不分別於義利不相應之語。世尊!為習如是類之語行,即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
世尊!為習如何類之語行,諸不善法減退,諸善行增廣耶?世尊!於此,有一類斷虛誑語,遠離虛誑語,若入會堂,若入眾會,若入親戚中,若入結社中,若於王家之面前,被喚出為證人之審問:『汝,士夫!如是應語汝所知。』彼若不知言『不知』,若知言『知[7]』,若不見言『不見』,若見言『見』。如是若為自,若為他,若為些少利得,正知而不語虛誑語。斷離間語,遠離離間語,於此處聞,於彼處不為離間此等而語;若於彼處聞,於此處不為離間此彼等而語,如是為不和之融和者,為和合之繼續者。如語樂和合、喜和合、愛和合、起和合之語。斷粗惡語,遠離粗惡語。凡諸語,無害意、樂耳、可愛、觸於心弦、有禮讓、而多人愛、多人喜、以語如是類之語。斷雜穢語,遠離雜穢語,語適時語、適事語、有義語、法語、律語、值記憶、適時而合理、有分別與義利相應之語。世尊!為習如是類之語行,即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
ᅟᅟ==[7] 知原本雖為 na jānāmi,此乃誤傳。==
如是世尊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語行,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語行。』以如是緣而說也。
如是世尊說:『諸比丘!我說二種意行,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意行。』緣何如是說?世尊!若為習意行,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意行,不應習。然,世尊!若為習意行,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意行,應習也。
世尊!為習如何類之意行,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耶?世尊!於此有一類之貪欲者,貪求其他所有、資具:『此乃他物,如果為我物!』又有害心,行有害思:『此等之有情,若撲殺之,若殺害之,若截斷之,若喪失之,若使不存在!』世尊!如是,為習如是類之意行,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也。
世尊!為習如何之意行,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耶?世尊!於此,有一類之非貪欲者,不貪求其他所有、資具:『此乃他之物,若為我物!』又無害心,行無害之思:『於此等諸有情無怨、無害、無怒、有樂、能自護持。』世尊!為習如是類之意行,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也。
如是世尊說:『諸比丘!我說二種意行,應習與不應習,而如是互相為意行。』乃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實如是說:『諸比丘!我說二種心生,應習與不應習,而如是互相於心生。』緣何如是說耶?世尊!為習心生,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心生,不應習也。又世尊!為習心生,如諸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心生,應習也。
世尊!為習如何之心生,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耶?世尊!於此有一類之貪欲者,貪欲俱行之心而住;有瞋者,瞋俱行之心而住;有害者,有害俱行之心而住。世尊!為習如何之心生,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耶?世尊!於此有一類無貪欲者,無貪俱行之心而住;無瞋者,無瞋俱行之心而住;無害者,無害俱行之心而住。世尊!為習如是類之心生,諸不善減退,諸善法增廣。
如是世尊說:『諸比丘!我說二種心生,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心生。』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實如是說:『諸比丘!我說二種想得,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想得。』緣何如是說耶?世尊!為習想得,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滅退者,如是類之想得,不應習。然,世尊!為習想得,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想得,應習也。
世尊!為習如何之想得,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耶?世尊!於此有一類貪欲者,貪欲俱行之想而住;有瞋者,瞋俱行之想而住;有害者,害俱行之想而住。世尊!為習如是之想得,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也。世尊!為習如何之想得,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耶?世尊!於此有一類無貪欲者,無貪欲俱行之想而住;無瞋者,無瞋行之想而住;無害者,無害俱行之想而住。世尊!為習如是類之想得,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也。
如是世尊說:『諸比丘!我說二種想得,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想得。』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實如是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見得,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見得。』以緣何而如是說?世尊!為習見得,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見得,不應習也。又世尊!為習見得,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見得,應習也。
世尊!為習如何之見得,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耶?世尊!於此,有一類如是見,謂:『無布施,無供養,無犧牲,無善行、惡行諸業果之異熟,無此世,無他世,無母,無父,無化生之有情;於世無諸沙門、婆羅門之正至、正行、而自通達證知此世、他世已而宣說。』世尊!為習如是類之見得,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也。世尊!為習如何之見得,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耶?世尊!於此,有一類如是見,謂:『有布施,有供養,有犧牲,有諸善行、惡行諸業果之異熟,有此世,有他世,有母,有父,有化生之有情;於世有諸沙門、婆羅門之正至、正行,自通達證知此世、他世已而宣說。』為習如是類之見得,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也。
如是世尊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見得,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見得。』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實如是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自體得,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自體得。』緣何如是說?世尊!為習自體得,如諸不善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自體得,不應習也。又世尊!為習自體得,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自體得,應習也。
世尊!為習如何自體得,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耶?世尊!為令生有害之自體得、不令究竟其體,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也。世尊!為習如何之自體得,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耶?世尊!為令生無害之自體得,令究竟其體,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也。
如是世尊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自體得,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自體得。』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我對世尊此略說,不詳分別之義理,如是詳證知之。」
「善哉!善哉!舍利弗!舍利弗!汝,對我此略說,不詳分別之義理,如是詳細證知。
我實如是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身行,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身行。』以緣何而說?舍利弗!為習身行,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身行,不應習也。又舍利弗!為習身行,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身行,應習也。
舍利弗!為習如何之身行,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耶?舍利弗!於此,有一類之殺生者,殘忍、赤手而從事殺戮,對諸生物無慈心。又有不與取者,屬其他所有、資具之在村,在森林,其不與,以偷盜方法而取。又有諸慾之邪行者;不唯飾華鬘之女,即於母所護之女,父所護之女,兄弟所護之女,姊妹所護之女,親戚所護之女,有夫之女,有主之女等,敢行於如是之諸類。舍利弗!為習如是類之身行,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也。舍利弗!為習如何之身行,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長耶?舍利弗!於此,有一類斷殺生,遠離殺生,捨笞,捨劍,有恥,有慈心,利益憐愍一切生物而住。斷不與取,遠離不與取,屬其他所有、資具之在村,在於森林,其不與,無以偷盜方法而取。於諸慾,斷邪行,於諸慾,遠離邪行;不唯飾華鬘女,即母所護女,父所護女,兄弟所護女,姊妹所護女,親戚所護之女,有夫之女,有主之女等,不敢行如是諸類。舍利弗!為習如是之身行,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也。如是我所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身行,應習與不應,如是互相於身行。』以如是緣而說也。
我實如是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語行,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語行。』以緣何而說?舍利弗!為習語行,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語行,不應習也。又舍利弗!為習語行,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語行,應習也。舍利弗!為習如何之語[8]行,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耶?舍利弗!於此,有一類之虛誑語者,入於會堂……〔皆同上文〕……如是我所說:『諸比丘!我說二種自體得,應習與不應習,如是互相於自體得。』以如是緣而說也。
ᅟᅟ==[8] 語行於原本 kāyasamācāraṁ 即為身行,想是由此下略文之關係而錯誤,因此今暫如所記以訂正。==
舍利弗!對我所略說之義理,應如是詳觀之。
舍利弗!我說二種眼可識之色,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耳可識之聲,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鼻可識之香,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舌可識之味,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身可識之所觸,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意可識之法,應習與不應習。」
如是說時,尊者舍利弗即如是白世尊:「世尊!我對世尊此略說,不詳分別之義理,如是詳細證知之。
世尊實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眼可識之色,應習與不應習。』緣何如是說?世尊!為習眼可識之色,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眼可識之色,不應習也。然,世尊!為習眼可識之色,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眼可識之色,應習也。
世尊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眼可識之色,應習與不應習。』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實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耳可識之聲,應習與不應習。』以緣何如是說?世尊!為習耳可識之聲,如諸不善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耳可識之聲,不應習也。然,世尊!為習耳可識之聲,如諸不善減退,諸善增廣者,如是類之耳可識之聲,應習也。世尊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耳可識之聲,應習與不應習。』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實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鼻可識之香,應習與不應習。』以緣何如是說?世尊!為習鼻可識之香,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鼻可識之香,不應習也。然,世尊!為習鼻可識之香,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鼻可識之香,應習也。世尊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鼻可識之香,應習與不應習。』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實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舌可識之味,應習與不應習。』以緣何如是說?世尊!為習舌可識之味,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舌可識之味,不應習也。然,世尊!為習舌可識之味,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舌可識之味,應習也。世尊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舌可識之味,應習與不應習。』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實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身可識之所觸,應習與不應習。』以緣何如是說?世尊!為習身可識之所觸,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身可識之所觸,不應習也。然,世尊!為習身可識之所觸,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身可識之所觸,應習也。世尊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身可識之所觸,應習與不應習。』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實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意可識之法,應習與不應習。』以緣何如是說?世尊!為習意可識之法,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意可識之法,不應習也。然,世尊!為習意可識之法,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意可識之法,應習也。世尊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意可識之法,應習與不應習。』以如是緣而說也。
世尊!我對世尊此略說,不詳分別之義理,如是詳證知之。」
「善哉!善哉!舍利弗!善哉!舍利弗!汝對我此略說,不作廣分別之義理,如是善廣證知之。
我實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眼可識之色,應習與不應習。』以緣何如是說?……〔皆如上文〕……我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意可識之法,應習與不應習。』以如是緣而說也。
舍利弗!對我此略說,不詳分別之義理,應如是詳觀之。
『舍利弗!我說二種衣,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團食,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牀座,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村,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町,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都市,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國,應習與不應習。舍利弗!我說二種人,應習與不應習也。』」
如是說時,尊者舍利弗,如是白世尊:「世尊!我對世尊此略說,不詳分別之義理,如是詳證知之。
世尊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衣,應習與不應習。』以緣何如是說?世尊!為習衣,如諸不善法增廣,諸善法減退者,如是類之衣,不應習也。然,世尊!為習衣,如諸不善法減退,諸善法增廣者,如是類之衣,應習也。世尊如是說:『舍利弗!我說二種衣,應習與不應習。』以如是緣而說。
『舍利弗!我說二種團食……』以如是緣而說。
『舍利弗!我說二種牀座……』以如是緣而說。
『舍利弗!我說二種村……』以如是緣而說。
『舍利弗!我說二種町……』以如是緣而說。
『舍利弗!我說二種都市……』以如是緣而說。
『舍利弗!我說二種國……』以如是緣而說。
『舍利弗!我說二種人……』以如是緣而說。
世尊!我對世尊此略說,不詳分別之義理,如是詳證知之。」
「善哉!善哉!舍利弗!善哉!舍利弗!我所略說,不詳分別之義理,汝詳證知也。
如是我又說:『舍利弗!我說二種衣,應習與不應習。』以緣何而說?舍利弗!為習衣,如諸不善法增廣……以如是緣而說也。
如是我又說:『舍利弗!我說二種牀座,應習與不應習……乃至……如是類之牀座,不應習。……乃至……如是類之牀座,應習。……乃至……如是類之村,不應習。……乃至……如是類之村,應習。……乃至……如是類之町,不應習。……乃至……如是類之町,應習。……乃至……如是類之都市,不應習。……乃至……如是類之國,不應習。……乃至……如是類之國,應習。……乃至……舍利弗!我說二種人,應習與不應習。』以緣何而說?舍利弗!……以如是緣而說也。
舍利弗!我所略說,不詳分別之義理,應如是詳觀之。
舍利弗!若一切之剎帝利,對我如是略說之義理,如是詳證知者,彼等一切剎帝利之長夜,應為利益、幸福。舍利弗!若一切之婆羅門……乃至……毘舍……乃至……舍利弗!若一切之首陀羅,對我如是略說之義理,如是詳證知者,彼等首陀羅之長夜,應為利益、幸福。舍利弗!若含括天界、魔界、梵天界及此世界、沙門、婆羅門、天人之世界,對我如是略說之義理,如是證知者,含括天界、魔界、梵天界及此世界、沙門、婆羅門、天人等世界之長夜,應為利益、幸福。」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舍利弗,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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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ᅟ多界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世尊告諸比丘:「諸比丘!」彼諸比丘應答世尊:「世尊!」世尊乃如是說:
「諸比丘!凡諸怖畏之生起,其一切,由愚者起,非由賢者。凡諸困厄之生起,其一切,由愚者起,非由賢者。凡諸過患之生起,其一切,由愚者起,非由賢者。諸比丘!譬如,或葭葺之家屋,由草葺出火者,諸重閣,假令上下塗抹以防風,門戶雖堅固締關、閉窗,亦能燒起,恰是如此。諸比丘!凡諸怖畏之起,其一切,由愚者起,非由賢者。凡諸困厄之起,其一切,由愚者起,非由賢者。凡諸過患之起,由愚者起,非由賢者。如是,諸比丘!愚者有怖畏,賢者無怖畏。愚者有困厄,賢者無困厄。愚者有過患,賢者無過患。諸比丘!賢者無怖畏,賢者無困厄,賢者無過患。諸比丘!故『我等應為賢者,應為有思慮者。』如是,諸比丘!汝等應修學。」如是說時,尊者阿難,如是白世尊:「世尊!然,於如何範圍,可云賢者有思慮之比丘?」〔世尊曰:〕「阿難!只要比丘有界善巧、處善巧、緣起善巧、處、非處善巧者,於如是之範圍,阿難!可云為賢者有思慮之比丘也。」
〔阿難曰:〕「然者,世尊!於如何之範圍,可云有界善巧之比丘?」
〔世尊曰:〕「阿難!此等之十八界:即眼界、色界、眼識界,耳界、聲界、耳識界,鼻界、香界、鼻識界,舌界、味界、舌識界,身界、所觸界、身識界,意界、法界、意識界也。阿難!只要知見此等十八界,於如是之範圍,阿難!可云有界善巧之比丘也。」
〔阿難曰:〕「然者,世尊!可云界善巧之比丘,有其他之教法耶?」
〔世尊曰:〕「阿難!有。阿難!此等之六界:即地界、水界、風界、火界、空界、識界也。阿難!只要知見此等六界,於如是之範圍,阿難!亦可云界善巧之比丘。」
〔阿難曰:〕「然者,世尊!可云界善巧之比丘,又有其他之教法耶?」
〔世尊曰:〕「阿難!有。阿難!此等之六界:即樂界、苦界、喜界、憂界、捨界、無明界也。阿難!只要知見此等之六界,於如是之範圍,阿難!亦可云有界善巧之比丘。」
〔阿難曰:〕「然者,世尊!可云界善巧之比丘,又有其他之教法耶?」
〔世尊曰:〕「阿難!有。此等之六界:即欲界、出離界、恚界、無恚界、害界、無害界也。阿難!只要知見此等之六界,於如是之範圍,阿難!可云界善巧之比丘。」
〔阿難曰:〕「然者,世尊!可云為界善巧之比丘,又有其他之教法耶?」
〔世尊曰:〕「阿難!有。此等之三界:即欲界、色界、無色界也。阿難!只要知見此等之三界,於如是之範圍,阿難!亦可云界善巧之比丘。」
〔阿難曰:〕「然者,世尊!可云界善巧之比丘,又有其他之教耶?」
〔世尊曰:〕「阿難!有。此等之二界:即有為界與無為界也。阿難!只要此等之二界,於如是之範圍,阿難!亦可云界善巧之比丘。」
〔阿難曰:〕「然者,世尊!於如何之範圍,可云處善巧之比丘?」
〔世尊曰:〕「阿難!又有此等六內外處:即眼與色、耳與聲、鼻與香、舌與味、身與所觸、意與諸法也。阿難!只要知見此等之六內外處,於如是之範圍,可云處善巧之比丘。」
〔阿難曰:〕「然者,世尊!於如何範圍,可云緣起善巧之比丘?」
〔世尊曰:〕「於此,阿難!有比丘如是知:此有時即彼有;此生時即彼生;此無時即彼無;此滅時即彼滅;即緣無明有行;緣行有識;緣識有名色;緣名色有六處;緣六處有觸;緣觸有受;緣受有愛;緣愛有取;緣取有有;緣有有生;緣生有老死、憂、悲、苦、惱、愁之生也。如是有彼一切苦蘊之集。然而,無明之無餘離欲滅故行滅;行滅故識滅;識滅故名色滅;名色滅故六處滅;六處滅故觸滅;觸滅故受滅;受滅故愛滅;愛滅故取滅;取滅故有滅;有滅故生滅;生滅故老死、憂、悲、苦、惱、愁滅也。如是,此一切苦蘊滅。阿難!於如是之範圍,實可云緣起善巧之比丘。」
〔阿難曰:〕「然者,世尊!於如何之範圍,可云處、非處善巧之比丘?」
〔世尊曰:〕「阿難!於此有比丘,知『如是無處、無容,見具足之人,認為一切行是常者,無如是處。』知『有處:凡夫之認為一切行是常,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見具足之人,認為一切行是樂者,無如是處。』知『有如處:凡夫之認為一切行是樂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見具足之人,認為一切行有我,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凡夫認為一切法有我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見具足之人,奪母之命者,無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見具足之人,奪父之命者……乃至……奪阿羅漢之命者……乃至……』知『如是無處、無容:見具足之人,惡心令出如來之身血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凡夫之惡心者,令出如來之身血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見具足之人,令破僧伽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凡夫之令破僧伽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見具足之人,仰望其他大師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凡夫之仰望其他大師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一世界於非前、非後出世二阿羅漢、正等覺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於一世界出生一阿羅漢、正等覺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一世界於非前、非後,出生二轉輪王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於一世界出生一轉[A1]輪王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女人之成為阿羅漢、正等覺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士夫之成為阿羅漢、正等覺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女人之成為轉[A2]輪王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士夫之成為轉[A3]輪王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女人之成為帝釋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士夫之成為帝釋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女人之為魔王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士夫之成為魔王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女人之為梵天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士夫之成為梵天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身為惡行之人,得生可愛、可喜、可樂之果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身為惡行之人,得生不可愛、不可喜、不可樂之果者,有如是處。』知『無如是處、無容:語惡行之人……乃至……意惡行之人,得生可愛、可喜、可樂之果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意惡行之人,得生不可愛、不可喜、不可樂之果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身為善行之人,得生不可愛、不可喜、不可樂之果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身為善行之人,得生可愛、可喜、可樂之果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語善行之人……乃至……意善行之人,得生不可愛、不可喜,不可樂之果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意善行之人,得生可愛、可喜、可樂之果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身成就惡行之人,由其因,由其緣,身壞命終後,得生善趣、天界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身成就惡行之人,由其因,由其緣,身壞命終後,得生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語成就惡行之人……乃至……意成就惡行者,由其因,由其緣,身壞命終後,得生善趣、天界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意成就惡行之人,由其因,由其緣,身壞命終後,得生無幸處、惡處、險處、地獄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身成就善行之人,由其因,由其緣,身壞命終後,得生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身成就行之人,由其因,由其緣,身壞命終後,得生善趣、天界者,有如是處。』知『如是無處、無容:語成就善行之人……乃至……意成就善行之人,由其因,由其緣,身壞命終後,得生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者,無如是處。』知『有如是處:意成就之善人,由其因,由其緣,身壞命終後,得生善趣、天界者,有如是處。』阿難!應於如是之範圍,可云處、非處善巧之比丘也。」
ᅟᅟ==[A1] 輪【CB】,論【南傳】==
ᅟᅟ==[A2] 輪【CB】,論【南傳】==
ᅟᅟ==[A3] 輪【CB】,論【南傳】==
〔世尊〕如是說已,尊者阿難,如是白世尊:「希有哉!世尊!未曾哉!世尊!世尊!應以如何名此教法?」
〔世尊曰:〕「是故,阿難!汝應受持此教法為多界〔經、〕四轉〔經、〕法鏡〔經、〕不死鼓〔經、〕無上戰勝〔經。〕」
世尊如是說已,尊者阿難歡喜,而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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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ᅟ仙吞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仙吞山。時,世尊言諸比丘:「諸比丘!」彼等諸比丘應答世尊:「世尊!」世尊乃如是曰:「諸比丘!汝等不見此耶婆羅負重山乎?」
〔諸比丘曰:〕「如是,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此負重山亦曾有其他之稱呼、有其他之施設,諸比丘!汝等不見此般達瓦(白善)山耶?」
〔諸比丘曰:〕「如是,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此白善山亦曾有其他之稱呼、其他之施設。諸比丘!汝等見此耶普羅(廣普)山耶?」
〔諸比丘曰:〕「如是,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此廣普山亦曾有其他之稱呼、其他之施設。諸比丘!汝等不見此義奢屈多(靈鷲)山耶?」
〔諸比丘曰:〕「如是,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此靈鷲亦曾有其他之稱呼、其他之施設。諸比丘!汝等不見此伊尸義利(仙吞)山耶?」
〔諸比丘曰:〕「如是,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此仙吞山,〔自古〕有其稱呼、有其施設。」
「諸比丘!往昔有五百人之獨覺,久住仙吞山。彼等入時雖見此山[9],入已即不見。眾人見此已,如是言:『此山吞噬此等諸仙人。』如是始有仙吞、仙吞之稱呼。諸比丘!〔我〕應說諸獨覺之名;〔我〕應讚諸獨覺之名;諸比丘!〔我〕應示諸獨覺之名;聞此應善思念之。」
ᅟᅟ==[9] 見云云下皆用「現在之歷史」。今亦仍如是譯出,其他同樣時亦類此。==
彼諸比丘白世尊:「如是,世尊。」
世尊乃如是曰:
「諸比丘!有名為阿利吒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婆利吒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多伽羅尸迦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耶沙新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善觀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密耶達新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乾陀羅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品陀羅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宇巴沙婆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尼達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達達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斯達越多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諸比丘!有名為巴義達多之獨覺,久住此仙吞山。
彼諸有情之精ᅟᅟᅟᅟᅟ無瞋恚亦無欲
獨自以成妙覺ᅟᅟᅟᅟᅟ無箭苦上勝人
應聽我說彼名:阿利叱,婆利吒,多伽尸迦耶沙新,善觀,密耶達新佛乾陀羅,品多羅,宇巴沙婆尼達,達達,須達越多,巴義達多須無婆,須婆,鳴陀羅,阿達馬阿達斯鳴迦,阿尼迦,須達多為諸獨覺而盡有因。濱遇與濱迦有大威德。兩奢利及阿達迦是牟尼。又憍薩羅佛亦有須巴富。宇婆禮密與彼之禮密及彼之珊達奢達,真如離塵而又賢。賢征服里暗志多及安伽、胖伽,並有鬱提志多。跋尸斷苦根之取,阿跋羅志多打勝魔力。薩陀、跋越他,沙羅般迦,摩韓沙,鬱奢迦摩耶及阿尸陀,阿那沙越,有摩老摩耶及斷慢之般陀馬,達達帝弗多,義馬羅,啟多摩。啟多摩婆羅迦及摩旦迦,阿利耶,亦有阿周達與阿周達迦摩夫耶摩伽,斯曼迦羅,達毗羅,斯跋帝帝達,阿沙去徘啟摩美羅達及蘇羅達,都蘭那耶,山迦而又有鬱奢其他為牟尼,沙伊徘為無上出離者。有阿難陀,難陀,宇婆難陀,十二人之婆羅墮越闍為最後身者。菩提,摩訶那摩,是上勝有鬚之尸勤,秀麗之婆羅墮越闍帝須跋提沙有斷結,宇婆尸達利斷愛。又尸達利亦然。曼迦羅為佛陀,超越貪。宇沙婆切除苦根網。宇巴尼達成寂止句、宇普沙達、孫達羅、薩奢那摩闍達,旃達,拔陀摩,鬱跋羅及跋陀無達羅,拉去陀並跋婆達,摩那達多,蘇美陀,義達羅迦乃至康洽佛,心善解脫。有此等及其他之大威德,諸獨覺以盡有因。等皆越欲為大仙。稽首般涅槃無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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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ᅟ大四十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世尊告諸比丘:「諸比丘!」彼諸比丘白世尊:「世尊!」世尊乃如是曰:「諸比丘!當為汝等說聖正定之方便及共資助。諦聽,善思念之,當說之。」彼等諸比丘白世尊:「如是,世尊。」世尊乃如是曰:
「然者,諸比丘!如何是方便及共資助聖正定?謂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諸比丘!由此等七支,可令資助其心一境性。諸比丘!此稱共聖正定之方便,共名為資助。
然,諸比丘!須先行正見。諸比丘!如何須先行正見?須了知邪見是邪見,須了知正見是正見,於彼有其正見。然而,諸比丘!如何為邪見?無施,無供養,無犧牲,無諸善行、惡行業之異熟果,無此世,無他世,無母,無父,無諸化生之有情,於世無諸沙門、婆羅門之正至、正行、自通達、證知此世、他世已而宣說。諸比丘!此為邪見。
然,諸比丘!如何為正見?諸比丘!我對正見,說二種。諸比丘!正見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諸比丘!正見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
然,諸比丘!如何為正見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有施,有供養,犧牲,有諸善行、惡行業之異熟果,有此世,有他世,有母,有父,有諸化生之有情,於世沙門、婆羅門之正至、正行、有自通達、證知此世、他世已而宣說。諸比丘!此是正見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者。
然,諸比丘!如何為正見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諸比丘!令成就聖心、無漏心、聖道者,為修習聖道結果之慧、慧根、慧力、擇法覺支、正見、道支。諸比丘!此等為正見之聖、無漏、出世之道支者也。有人為斷邪見,為逮得正見,而彼精進者,即有其正精進。彼有念而斷邪見,有念具足正見而住。彼有其正念。如是彼於此等三法隨從、隨轉於正見。謂正見、正精進、正念。
然,諸比丘!正見為先行,諸比丘!如何正見為先行?邪思惟了知是邪思惟,正思惟了知是正思惟,彼有其正見。然而,諸比丘!如何為邪思惟?欲思惟、瞋思惟、害思惟,諸比丘!此等為邪思惟。
然,諸比丘!如何為正思惟?諸比丘!對正思惟,我亦說二種。諸比丘!正思惟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諸比丘!正思惟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
然,諸比丘!如何為正思惟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出離思惟、無瞋思惟、無害思惟,諸比丘!此等是正思惟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而,諸比丘!如何為正思惟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者?諸比丘!以成就聖心、無漏心、聖道者,修習聖道結果之思擇、思惟、專注、細專注、心之專精、語行,諸比丘!此等為正思惟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者。彼為斷邪思惟,為獲得正思惟而精進。彼有其正精進。彼有念而斷邪思惟,有念成就正思惟而住。彼有其正念,如是於彼有此等之三法,隨從、隨轉於正思惟,謂:正見、正精進、正念。
然,諸比丘!正見是先行者,諸比丘!如何正見為先行者?邪語了知是邪語,正語了知是正語也。彼有其正見。諸比丘!如何為邪語?虛誑語、離間語、粗語、雜穢語,諸比丘!此等為邪語。諸比丘!如何為正語?諸比丘!正語,我亦說二種。諸比丘!正語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諸比丘!正語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
然,諸比丘!如何正語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因為遠離虛誑語,遠離離間語,遠離粗惡語,遠離雜穢語,諸比丘!此等為正語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而,諸比丘!如何為正語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者?諸比丘!成就彼聖心、無漏心、聖道者,為修習聖道結果之四種語惡行之不樂、離樂、別離樂、遠離,諸比丘!此等為正語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者。彼為斷邪語,為獲得正語而精進。彼有其正精進。彼有念而斷邪語,有念成就正語而住。彼有其正念,如是彼有此等之三法,隨從、隨轉於正語,謂:正見、正精進、正念。
然,諸比丘!正見為先行者也。諸比丘!如何正見為先行者?了知邪業為邪業,了知正業為正業也。彼有其正見。諸比丘!如何為邪業?於殺生,不與取,愛欲之邪行,諸比丘!此等為邪行也。諸比丘!如何為正業?諸比丘!正業,我亦說二種。諸比丘!正業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諸比丘!正業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
然,諸比丘!如何為正業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者?諸比丘!遠離殺生,遠離不與取,於愛欲遠離邪行,諸比丘!此等為正業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者也。諸比丘!如何為正業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諸比丘!成就聖心、無漏心、聖道者,修習聖道之結果,三種身惡行之不樂、離樂、別離樂、遠離,諸比丘!此等為正業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者。彼為斷業行,為成就正業而精進。彼有其精進。彼有念而斷邪業,有念成就正業而住。彼有其正念。如是彼有此等之三法,隨從、隨轉於正業,謂:正見、正精進、正念。
然,諸比丘!正見為先行者。而,諸比丘!如何正見為先行者?邪命了知是邪命,正命了知是正命也。彼有其正見。諸比丘!如何為邪命?以欺騙、饒說、占相、騙詐、利之熱求,諸比丘!此等為邪命。
然,諸比丘!如何為正命?諸比丘!正命,我亦說二種。諸比丘!正命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諸比丘!正命之之聖、無漏而有道支。
然,諸比丘!如何為正命之有漏而有福分、有持依果?於此,諸比丘!有聖弟子斷邪命,正命以養命。於此,諸比丘!有正命有漏而福分、有持依果者。諸比丘!如何為正命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諸比丘!成就彼聖心、無漏心、聖道者,修習聖道之結果,邪命之不樂、離樂,別離樂、遠離,諸比丘!此等為正命之聖、無漏、出世而有道支者。彼為斷邪命,為成就正命而精進。彼有其正精進。彼有念而斷邪命,有念成就正命而住。彼有其正命。如是彼有此等三法,隨從、隨轉正命,謂:正見、精進、正命。
然,諸比丘!正見為先行者也。諸比丘!如何正見為先行?諸比丘!由正見而起正思惟。由正思惟而起正語,由正語而起正業,由正業而起正命,由正命而起正精進,由正精進而起正念,由正念而起正定,由正定而起正智,由正智而起正解脫。諸比丘!如是有八支具足之學、道跡,有十支具足之阿羅漢。
然,諸比丘!正見為行者也。諸比丘!如何正見為先行者?諸比丘!於正見〔之前〕邪見滅。如是彼緣邪見而起之種種惡、不善法,彼滅此等;而緣正見以至修習徧滿種種之善法。諸比丘!於正思惟〔之前〕邪思惟滅。如是彼緣邪思惟而起種種之惡、不善法,彼滅此等;緣正思惟以至修習徧滿種種之善法。諸比丘!於正語〔之前〕邪語滅。如是彼緣邪語而起種種惡、不善法,彼滅此等;而緣正語以至修習徧滿種種之善法。諸比丘!正業〔之前〕邪業滅。如是彼緣邪業而起種種惡、不善法,彼滅此等;而緣正業以至修習徧滿種種之善法。諸比丘!正命〔之前〕邪命滅。如是彼緣邪命而起種種之惡、不善法,彼滅此等;而緣正命以至修習徧滿種種之善法。諸比丘!正精進〔正前〕邪精進滅;如是彼緣邪精進而起種種之惡、不善之法,彼滅此等;而緣正精進以至修習之徧滿種種之善法。諸比丘!正念〔之前〕邪念滅。如是彼緣邪念而起種種之惡、不善法,彼滅此等;而緣正念以至修習徧滿種種之善法。諸比丘!正定〔之前〕邪定滅。如是彼緣邪定而起種種之惡不善法,彼滅此等;而緣正定以至修習徧滿種種之善法。諸比丘!正智〔之前〕邪智滅。如是彼緣邪智而起種種之惡、不善法,彼滅此等;而緣正智以至修習之徧滿種種之善法。諸比丘!正解脫〔之前〕邪解脫滅。如是彼緣邪解脫而起種種之惡、不善法,彼滅此等;而緣正解脫以至修習徧滿種種之善法。諸比丘!如是有二十善分、二十不善分。令轉大四十法門。〔而且〕無由沙門、婆羅門、天、魔、梵天,乃至世界之任何者而轉。諸比丘!若或有沙門、或婆羅門,認為應誹難、誹議此四十法門者,於現世應令至非難彼之十具法之說、隨說。若非難尊者正見者,而有邪見之沙門、婆羅門,由彼等應恭敬尊者,由彼等應尊重尊者。若非難尊者正思惟者,而有邪思惟之沙門、婆羅門,由彼等應恭敬尊者,由彼等應尊重尊者。若非難尊者正語者,而……尊重。若非難尊者正業……尊重。若……正命……尊重。若……正精進……尊重。若……正念……尊重。若……正定……尊重。若……正智……尊重。若非難尊者正解脫者,而彼有邪解脫諸沙門、婆羅門,由彼等應恭敬尊者,由彼等應尊重尊者。諸比丘!彼若有沙門、或婆羅門,認為應誹難、誹議此大四十法門者,於現世,彼應至誹難此等十具法之說、隨說。諸比丘!雖彼之諸奧伽羅(住人)越沙般若及無因論者、無作論者、虛無論者,彼等尚不認為可誹難、誹議大四十法門。所以者何?是怖畏難責、忿怒、攻擊。」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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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ᅟ入出息念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於舍衛城東園鹿母講堂,與甚多善善[10]證悟之長老弟子共住。即:尊者舍利弗、尊者大目犍連、尊者大迦葉、尊者大迦旃延、尊者大拘絺羅、尊者大劫賓那、尊者大純陀、尊者阿那律、尊者離婆多、及尊者阿難,乃至共其他善善證悟之長老弟子。適逢此時,諸長老比丘等,正教授、教誡諸新學比丘。有長老比丘等,教授、教誡十比丘,有長老比丘等,教授、教誡二十比丘。有長老比丘等,教授、教誡三十比丘。有長老比丘等,教授、教誡四十比丘。彼等新學比丘,受諸長老比丘之教授,教誡,漸漸了知殊勝之深妙。此時,恰逢其日是十五布薩日,當自恣,正滿月之夜中,世尊為比丘眾所圍繞,露地而坐。
ᅟᅟ==[10] 善善云云(abhiññātehi abhiññātehi)即暫以疊語之力說譯之。==
其時,世尊週見一座默然之比丘眾,告諸比丘言:「諸比丘!我精勤於此正行。諸比丘!我心精勤於此正行。是故諸比丘!汝等更為得未得,為到未到,為證未證而以精勤精進。我於四箇月後之迦剌底迦月之滿月,當歸來此舍衛城。」此地方之諸比丘等,聞世尊於四箇月後之滿月,歸來此舍衛城。彼等,此地方之諸比丘,即仰待世尊來舍衛城。而彼等諸長老比丘,即更盛行教授、教誡新學比丘。有長老比丘等,教授、教誡十比丘。有長老比丘等,教授、教誡二十比丘。有長老比丘,教授、教誡三十比丘。有長老比丘等,教授、教誡四十比丘。而彼等新學比丘,受長老比丘等之教授、教誡,漸漸了知殊勝之深妙。時,又恰逢其日,為十五日當布薩,於四箇月後之迦剌底迦月之正滿月夜,世尊受比丘眾所圍繞,露地而坐。
其時,世尊週見一座默然之比丘眾,告諸比丘言:「諸比丘!此眾不饒舌。諸比丘!此眾不饒舌。要安立於清淨之真諦。諸比丘!此比丘眾,諸比丘!此眾是應恭敬、尊重、供養合掌之,如是眾為世間之福田也。諸比丘!此比丘眾,諸比丘!此眾,〔布施此者〕少施亦成果多,多施更多,是如是之眾也。諸比丘!此比丘眾,諸比丘!此眾,如世間之不容易見得如是眾也。諸比丘!此比丘眾,諸比丘!此眾,如為見彼,有持飲料行幾由旬之價值,是如是之眾也。諸比丘!此比丘眾,是如是之類也。諸比丘!此眾,是如是之類也。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阿羅漢,漏盡,得究竟,應作所作,捨棄重擔,獲得己利,徧盡有結,有正慧而解脫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徧盡五下分結,為化生善般涅槃,由彼世界不還者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徧盡三結,以微薄貪、瞋、癡,為一來,有唯一次還來此世間,以盡苦際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徧盡三結,有預流不墮惡趣者,決定者,可趣正覺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四念處,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四正勤,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四神足,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五根,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修習五力,於精進,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七覺支,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八支聖道,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慈,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悲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喜,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捨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諸比丘眾中,有精進修不淨〔觀〕,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無常想,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比丘,亦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於此比丘眾中,有精進修習入出息念,精進而住之比丘。諸比丘!如是類之諸比丘!亦有在此比丘眾中。諸比丘!修習、廣修入出息念者,有大果、有大功德。諸比丘!修習、廣修入出息念者,令圓滿四念處。修習、廣修四念處者,令圓滿七覺支。修習、廣修七覺支者,令圓滿明與解脫。然!諸比丘!如何令修習入出息耶?如何令廣修耶?如何有大果、有大功德耶?諸比丘!於此有比丘,或住森林,或住樹下,或住空屋,結跏趺坐,身向正直,令現前樹立念。彼實有念而入息、有念而出息。或自長入息而知覺『我在長入息』,或長出息而知覺『我在長出息』,或短入息而知覺『我在短入息』,或知覺短出息而知覺『我在短出息』。『我學覺受全身正在入息』,『我學覺受全身正在出息』。『我學寂身行正在入息』,『我學寂身行正在出息』。『我學覺受喜正在入息』,『我學覺受喜正在出息』。『我學覺受樂正在入息』,『我學覺受樂正在出息』。『我學覺受心行正在入息』,『我學覺受心行正在出息』。『我學寂心行正在入息』,『我學寂心行正在出息』。『我學覺受心正在入息』,『我學覺受心正在出息』。『我學令心勝喜正在入息』,『我學令心勝喜正在出息』。『我學令心定正在入息』,『我學令心定正在出息』。『我學令心解脫正在入息』,『我學令心解脫正在出息』。『我學隨觀無常正在入息』,『我學隨觀無常正在出息』。『我學隨觀離貪正在入息』,『我學隨觀離貪正在出息』。『我學隨觀滅正在入息』,『我學隨觀滅正在出息』。『我學隨觀出離正在入息』,[A4] \[A5]『我學隨觀出離正在出息』。諸比丘!如是修出入息念,如是廣修者,有大果、大功德。
ᅟᅟ==[A4] [-]【CB】,我學隨觀出離正在【南傳】==
ᅟᅟ==[A5] [-]【CB】,入息【南傳】==
然!諸比丘!如何修習入出息?如何廣修而令圓滿四念處耶?諸比丘!有時比丘之或正在長入息,覺知『我長入息』;或正在長出息,覺知『我長出息』;或正在短入息,覺知『我短入息』;或正在短出息,覺知『我短出息』。『我學覺受全身正在入息』,『我學覺受全身正在出息』。『我學令寂身行正在入息』,『我學令寂身行正在出息』。〔如是〕身正在隨觀於身。諸比丘!其時,比丘有精專、有正知、有念、於世間調伏貪、憂而住。諸比丘!我於此諸身中,稱為身。即入出息也。是故諸比丘!其時,比丘於身隨觀身,有精專、有正知、於世間調伏貪、憂而住。諸比丘!有時比丘『我學覺受喜正在入息』,『我學覺受喜正在出息』。『我學覺受樂正在入息』,『我學覺受樂正在出息』。『我學覺受心行正在入息』,『我學覺受心行正在出息』。『我學寂心行正在入息』,『我學寂心行正在出息』。〔如是〕於諸受正在隨觀受。諸比丘!此時,比丘有精專、有正知、有念、於世間調伏貪、憂而住。諸比丘!我於此諸受中,稱為受。即對於諸入出息,為善作意也。是故,諸比丘!於諸受正在隨觀受,其時,比丘有精專、有正知、有念、於世間調伏貪、憂而住。諸比丘!有時,諸比丘『我學覺受心正在入息』,『我學覺受心正在出息』。『我學令心勝喜正在入息』,『我學令心勝喜正在出息』。『我學令心定正在入息』,『我學令心定正在出息』。『我學令心解脫正在入息』,『我學令心解脫正在出息』。〔如是〕於心正在隨觀心。諸比丘!其時,比丘有精專、有正知、有念、於世間調伏貪、憂而住。諸比丘!我不言失念、不正知者之修習入出息念。是故,諸比丘!於心正在隨觀心,其時,比丘有精專、有正知、正念、於世間調伏貪、憂而住。諸比丘!有時比丘,『我學隨觀無常正在入息』,『我學隨觀無常正在出息』。『我學隨觀離貪正在……』,『我〔學〕隨觀滅正在……』,『我〔學〕隨觀出離正在入息』,『我學隨觀出離正在出息』。〔如是〕於諸法隨觀諸法。諸比丘!其時,比丘有精專、有正知、有念、於世間調伏貪、憂而住。彼斷其貪、憂,以慧見此,有善觀察。是故,諸比丘!於諸法隨觀法,其時,比丘有精專、有正知、有念、於世間調伏貪、憂而住。諸比丘!如是修習入出息,如是廣修而令圓滿四念處。
然!諸比丘!如何修習四念處?如何廣修而令圓滿七覺支耶?諸比丘!有時,於比丘之身隨觀身,有精專、有正知、有念、於世間調伏貪、憂而住。其時,彼念,樹立令不失念。諸比丘!有時,比丘之念,令樹立不失念者,時,比丘精勤於念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念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念等覺支。彼正有如是念而住:以慧審察、審思、其法,徧入思惟。諸比丘!有時,比丘有如是念而住。以慧審察、審思其法,徧入思惟者。其時,比丘精進擇法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擇法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擇法等覺支,彼以慧審察、審思其法,為徧入思惟,精進不繫著之精進。諸比丘!有時比丘以慧審察、審思其法,為徧入思惟,不精進繫著之精進者,精進等覺支,其時,則比丘於精勤。其時,比丘修習精進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精進等覺支。以精勤之精進者,不味著而喜生。諸比丘!時,有比丘,以精勤之精進者,若不味著而喜生者,其時,比丘精勤於喜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喜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喜等覺支,為喜意者,身寂、心亦寂。諸比丘!有時比丘為喜意者、身寂、心亦寂者,其時,比丘精勤於輕安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輕安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輕安覺支,則身輕安、愉快者心定。諸比丘!有時,於比丘身輕安、愉快而心定者,其時,比丘精勤定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定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定等覺支。彼如是善觀察定之心。諸比丘!有時比丘如是善觀察心之定。其時,比丘精勤於捨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捨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捨等覺支。諸比丘!有時於諸受……乃至……於諸法,隨觀法,有精專、有正知、有念、於世間調伏貪、憂而住。其時,彼令念確立而無失念。諸比丘!有時比丘令念之確定而無有失念者,其時,比丘精勤於念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念等覺支,其時,於比丘修習圓滿念等覺支,彼正有如是念而住:以慧審察、審思其法,徧入思惟。諸比丘!有時比丘有如是念而住,以慧審察、審思其法,徧入思惟。其時,比丘精勤於擇法覺支,其時,比丘修習擇法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擇法等覺支,彼以慧審察、審思其法,為徧入思惟,以精勤不繫著之精進。諸比丘!有時比丘,以慧審察、審思其法,為徧入思惟,以精勤不繫著之精進者,其時,比丘精進於精進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精進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精進等覺支,以精勤於精進者,不味著而喜生。諸比丘!有時比丘精勤於精進、不味著而喜生者,其時,比丘精勤於喜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喜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喜等覺支,有喜意者,則身寂、心亦寂。諸比丘!有時比丘,有喜之意而身寂、心亦寂者,其時,比丘精勤於輕安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輕安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輕安等覺支,則身輕安、愉快者心定。諸比丘!有時比丘,於身輕安、愉快而心定者,其時,比丘精勤於定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定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圓滿定等覺支,彼如是善觀察定心。諸比丘!有時比丘,如是善觀察心定,其時,比丘精勤於捨等覺支,其時,比丘修習捨等覺支,其時,於比丘修習圓滿捨等覺支。諸比丘!如是修習四念處,如是廣修習者,令圓滿七覺支。
然者,諸比丘,如何修習七覺支,如何廣修習者,而令明與解脫圓滿。於此,諸比丘!有比丘由離、由離貪、由離滅,向捨離,以修習念等覺支。修習擇法等覺支……乃至……修習精進等覺支……乃至……修習喜等覺支……乃至……修習輕安等覺支……乃至……修習定等覺支……乃至……由離、由離貪、由離滅、向於捨離,修習捨覺支。諸比丘!如是修習七覺支,如是廣修者,圓滿明與解脫。」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 119
第一一九ᅟ身行念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恰是眾多比丘等,食後,由行乞歸來,集坐於侍者堂,生起如是之言談,言:「希有哉!友!未曾有哉!友!由此世尊、阿羅漢、正等覺者,而知見身行之念,若修習、廣修者,有大果、大功德。」而如是彼諸比丘之言談不息。其時,恰世尊於日暮,從獨住而起,而往彼侍者堂,往已,坐於所設之座。坐已,世尊言諸比丘曰:「諸比丘!汝等今為如何談說而坐此耶?又云何如是汝等之談說,令之中斷耶?」
「於此,世尊,我等食後,由行乞歸來,集坐於侍者堂,生起如是之言談,言:『希有哉!友!未曾有哉!友!即由此世尊、阿羅漢、正等覺者、而知見身行之念,若修習、廣修者,有大果、大功德。』如是其時,因世尊來令我等之言談中斷。」
「然者,諸比丘!身行之念,云何修習、云何廣修者有大果、大功德耶?於此,諸比丘!比丘或至森林、或至樹下、或至空屋而結跏趺坐,預修正身、現前樹立念。彼有念入息、有念出息。或長入息,知『我長入息』;或長出息,知『我長出息』;或短入息,知『我短入息』;或短出息,知『我短出息』。學『我覺受全身正在入息』,學『我覺受全身正在出息』。學『我靜寂身行正在入息』,學『我靜寂身行正在出息』。斯如是不放逸、專精勤住者,凡,令斷此等世俗之念、思惟,為斷此等,於內心安立、安定、專一於等定。諸比丘!如是始為比丘修身行之念。
復次,諸比丘!比丘或行,知『我在行』;或立,知『我在立』;或坐,知『我在坐』;或臥,知『我在臥』。或凡如其身之所願〔皆〕知其如是。彼如是不放逸、專精勤住者,令斷此等世俗之念、思惟,為斷此等,內心安立、安定、專一、於等定。諸比丘!如是始是比丘修身行之念。
復次,諸比丘!比丘或往或返亦正知者。或見前或見後亦正知也。或屈或伸亦正知。持僧伽梨衣、鉢、衣亦正知者。於食、飲、噉、嘗亦正知。於大小便行亦正知。於行、立、坐、眠、寤、語、默亦正知者。彼如是不放逸、專精勤住者,令斷此等世俗之念、思惟,為斷此等,內心安立、安定、專一、於等定。諸比丘!如是始是比丘修身行之念。
復次,諸比丘!比丘以此身體,從足底以上、頭髮以下,只要是皮膚所圍,以觀察充滿種種類之不淨:『此身中有髮、毛、爪、齒、膚、肉、筋、骨、骨髓、腎、心、肝、肋、脾、肺、大小腸、胃、糞、膽汁、痰、膿、血、汗、脂、淚、肪、唾、洟、關節骨液、尿。』諸比丘!譬如,有兩口之穀袋,充入種種離多之穀類,謂:『稻、粳、綠豆、豆顆、胡麻、糙米等。』如有眼士夫之解觀察此:『此等是稻、此等是粳,此等是綠豆,此等是豆顆,此等是胡麻,此等是糙米也。』恰如是,諸比丘!只要此身被此等物從足底以上頭髮以下之皮膚所圍,以觀察充滿諸類之不淨:『於此身中,是髮、毛、爪、齒、膚、肉、筋、骨、骨髓、腎、心、肝、肋、脾、肺、大小腸、胃、糞、膽汁、痰、膿、血、汗、脂、淚、肪、唾、洟、關節骨液、尿。』如是不放逸,而專精勤住者,令斷此等世俗之念、思惟,為斷此等,內心安立、安定、專一於等定。諸比丘!如是始是比丘修身行之念。
復次,諸比丘!比丘如此身之所立、所願,從界觀察:『於此身中,有地界、水界、火界、風界。』諸比丘!譬如善巧屠牛者或屠牛者之弟子屠牝牛於四衢之大街,分分割截如在坐。諸比丘!恰如是,比丘如此身之所立、所願,從界觀察:『於此身中,有地界、水界、火界、風界。』彼如是不放逸,而專精勤住者,令斷此等世俗之念、思惟,內心安立、安定、專一於等定。諸比丘!如是始是比丘修身行之念。
復次,諸比丘!比丘之如被投棄墓場之身體,死而或經一日、或二日、或三日,如見膨脹、青瘀、膿生,彼亦集視斯身者:『此身亦復如是者,有如是性,難免如是!』彼如是不放逸,專精勤住者,令斷此等世俗之念、思惟,為斷此等,內心安立、安定,專一於等定。諸比丘!如是始是比丘修身行之念。
復次,諸比丘!譬喻比丘之如被投棄墓場之身體,如見或被鳥啄,或被鷹啄,或被兀鷹啄,或被犬喰,或被豺喰,或被其他種種生物所喰。彼集視斯身:『此身亦如是者,有如是性,難免如是!』彼如是不放逸,專精勤住者,令斷此等世俗之念、思惟,為斷此等,內心安立、安定、專一於等定。諸比丘!如是始是比丘修身行之念。
復次,諸比丘!譬喻比丘之如見被投棄墓場之身體:〔或〕骨相連而有肉、血、亦有筋之繫,〔或〕骨雖相連,無肉血淋,而有筋之繫,〔或〕骨雖相連,血、肉已無,而有筋之繫,〔或〕諸骨〔已〕去連繫而散在諸處:手骨、足骨、脚骨、腿骨、腰骨、脊骨、頭蓋骨等為各別矣。彼集視斯身者:『此身亦如是者,有如是性,難免如是!』彼,如是不放逸,專精勤住者,令斷此等世俗之念、思惟。為斷此等,內心安立、安一、專一於等定。諸比丘!如是始是比丘修身行之念。
復次,諸比丘!譬喻比丘之如是見被投棄墓場之身體,〔或〕或骨之白化為一種貝白,〔或〕諸骨僅化為塊,〔或〕諸骨之乾燥朽敗為粉末。彼集視斯身:『此身亦如是者,有如是性,難免如是。』彼,如是不放逸……修身行之念。
復次,諸比丘!比丘之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彼離此身者、由離生喜、樂勝滿、徧滿徧溢,以舉彼之全身,由離生喜樂,令無不普洽。諸比丘!譬喻巧浴師,或浴師之弟子,以撒浴粉於金屬性之皿,注水而混之,彼浴粉塊,是水分隨行,水分行亘,令內外皆充實水分如無流滴。又如是,諸比丘!比丘亦以此身,由離生喜、樂勝滿、徧滿徧溢,舉彼之全身,由離生喜、樂,令無不普洽。彼如是不放逸,而修……念。
復次,諸比丘!比丘以滅尋、伺,而內心靜、安,心有一趣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彼亦以此身,由定生喜、樂勝滿、徧滿徧溢;舉彼之全身,由定生喜、樂,令無不普洽。諸比丘!譬喻有水之水池、水泉,而且,東方無水之入口,西方無水之入口,北方無水之入口,南方無水之入口,而天時時惠於驟雨者;其時,由其水池涌出,其水池勝滿、徧滿徧溢泠水,舉其全水池,如令冷水無不普洽。如是,諸比丘!比丘亦以此身,由定生喜、樂勝滿、徧滿徧充,徧溢;舉彼之全身,由定生喜、樂、而令無不普洽。彼,如是不放逸,而修……念。
復次,諸比丘!比丘之脫喜而住捨,有念,有正知,而由身覺受樂,彼諸聖說:『捨而有念為樂住。』成就第三禪而住。彼以此身,離喜之樂,勝滿徧滿、徧充徧溢,舉彼之全身,離喜之樂,令無不普洽。諸比丘!譬如,於青蓮華池,或紅蓮華池,或白蓮華池,幾何之青蓮華、或紅蓮華、或白蓮華之發生於水中,生長於水中,不出水面,全沈而養,此等從頂至根,勝滿徧滿、徧勝徧充、徧益泠水,如舉彼全體之青蓮華,或紅蓮華,或白蓮華,水無不普洽。諸比丘!比丘如是此身離喜之樂,勝滿徧滿、徧充、徧溢,舉彼之全身,令離喜之樂,無不普洽。彼如是不放逸,修……念。
復次,諸比丘!比丘之捨離樂、捨離苦,又滅以前所有之喜悅、憂惱,而不苦不樂,捨念清淨,成就第四禪而住。彼以此身令滿徧淨、徧純之心而住,彼舉全身,徧淨遍純之心,令無不普洽。諸比丘!譬喻有人以白布蓋頭而坐,舉彼之全身,白布無不普洽。諸比丘!如是又比丘亦以此身,蓋以徧淨徧純之心而坐,舉彼之全身,徧淨徧純之心,無不普洽。彼,如是不放逸,修……念。
諸比丘!有人修習身行之念、令廣修者,所有明分之諸善法亦在彼中。諸比丘!譬喻,凡有人,以任何大海令徧滿者,入大海任何諸小川亦在彼中。諸比丘!如是,又凡有人修身行之念,令廣修之,所有明分之諸善法亦在彼中。諸比丘!凡有人不修身行之念,不令廣修,魔得彼之機會,魔得彼之緣矣。諸比丘!譬喻人以重石塊置於濕土堆中。諸比丘!汝等對此如何思惟,彼重石塊,當善得〔入〕濕土堆中之機會耶?」
「如是,世尊!」
「諸比丘!又如是,凡有人不修身行之念,不廣修,魔得彼機會,魔得彼緣。諸比丘!譬喻,有乾燥無水氣之薪,時,人持來木燧:『我令生火,我令火現。』諸比丘!汝等對此如何思惟;彼人以其乾燥無水氣之薪,取木燧相磨令生火,可現火耶?」
「如是,世尊!」
「諸比丘!又如是,凡有人不修身行之念,不廣修,魔得彼機會,魔得彼緣。諸比丘!譬喻有全空虛之水瓶,立於臺上,其時有人荷水來,諸比丘!對此汝等如何思惟;彼人能得水之倒下(入瓶中)耶?」
「如是,世尊!」
「諸比丘!又如是,凡有人,不修身行之念,不廣修,魔得彼機會,魔得彼緣。
諸比丘!凡有人,修身行之念,廣修之,魔不得彼機會,魔不得彼緣。諸比丘!譬喻以輕糸球?置於完全堅固木製之閂上,諸比丘!汝等對此如何思惟,彼輕糸球,可完全堅牢木製閂上之機會耶?」
「不然,世尊!」
「諸比丘!又如是,凡有人修身行之念,廣修,魔不得彼機會。諸比丘!譬喻有濕氣、水氣之薪,時,人取木燧近至:『我可令生火,我可令火現。』諸比丘!汝等對此如何思惟,彼人以其有濕氣、水氣之薪,且取燧木相磨,以可令火生、令火現耶?」
「不然,世尊!」
「諸比丘!又如是,凡有人修身行之念,廣修,魔不得彼機會,不得彼緣。諸比丘!譬喻有水瓶,水充滿緣〔瓶口〕與水平,鳥可飲程度而置臺上,其時有人,荷水來,諸比丘!汝等對此如何思惟,彼人能得水之倒下(入瓶中)耶?」「不然,世尊!」
「諸比丘!又如是,凡有人修身行之念,廣修,魔不得彼機會,魔不得彼緣。諸比丘!凡有人修身行之念,廣修,彼個個應使通達作證法而善通達作證之、其時時傾心者,於其各處應得見證[11]之可能。諸比丘!譬喻水瓶之充滿,水充滿緣與水平達鳥可飲之程度而置於臺上,有力之人從此傾於此處、彼處者,水可(徧)達耶?」
ᅟᅟ==[11] 見證之可能原本為 sakkhibhavyatam 今以 sacchibhabbstaṁ 譯之。==
「如是,世尊!」
「諸比丘!又如是,凡有人修身行之念,廣修,彼個個應使通達作證法而善通達作證之,其時時傾心者,於其處應得見證之可能。譬喻有平地四角之池,堤塘堅實充滿,水(滿)緣及水平為鳥可飲之時,有力之人於此處彼處決裂堤防者,水應至(各處)耶?」
「如是,世尊!」
「諸比丘!又如是,凡有人修身行之念,廣修,彼個個應使通達作證法而善通達作證之,其時時傾心者,於其各處應得見證之可能。諸比丘!譬喻善地之四衢大街,令立於善調嚴駕之車,準備鞭,其乘有巧御車之調御師,左手持手索,右手持鞭,如隨心所欲而令行。諸比丘!又如是,凡有人修身行之念,廣修,彼個個應使通達作證法而善通達作證之,其時時傾心者,於其各處得見證之可能。
諸比丘!修行、修習、廣修、練習、習熟、隨習、積習、善精勤身行之念時,可期待此等十功德。如何為十?克服樂與不樂,而且不許其不樂,絕對征服已起之不樂而住。克服怖、畏,而且不許其怖、畏,絕對征服已起之怖、畏而住。忍耐冷、熱、饑、渴、虻、蚊、風熱、蛇等之諸觸,惡樣不歡迎之語路;安住忍受已起身受之苦、[A6]刺、粗、辛、不可意、殺人者之不受。則易得、無苦得、無難得四禪之勝意,而得現法樂住。得無量之神通,如一已而為多,多已而為一,〔或〕現,〔或〕隱,〔或〕通壁,〔或〕越籬,〔或〕串山,無礙而行,猶如於空中;出沒於地中,猶如於水中;行於水上而不沈猶如於地上;於空中結跏趺坐,猶如有翼之鳥;有如是大神力、大威德,以手善捫摸彼日月,以身加之〔至〕梵天界,善轉其自在力。以超人之清淨天耳界,能聞任何遠近天、人之兩聲。心知其他諸有情、他人之心。有貪心以知有貪心;離貪心以知離貪心;有瞋心以知有瞋心;離瞋心以知離瞋心;有癡心以知有癡心;離癡心以知離癡心;略心以知略心;廣心以知廣心;大心以知大心;非大心以知非大心;有上心以知有上心;無上心以知無上心;定心以知定心;非定心以知非定心;解脫心以知解脫心。隨念無量之宿住。即一生、二生……乃至……如是以并其事情及境遇隨念無量之宿住。以超人清淨之天眼見諸眾生於善趣、惡趣之死、生、卑、尊、美、醜,知隨業而趣之諸眾生。諸漏盡為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中自通達、作證、具足而住。
ᅟᅟ==[A6] 刺【CB】,剌【南傳】==
諸比丘!修行、修習、廣修、習練、習熟、隨習、積習、善精勤時,可期待有如是之十功德。」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歡喜世尊之所說。——
### 120
第一二〇ᅟ行生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世尊告諸比丘:「諸比丘!」彼等諸比丘向世尊言:「世尊!」世尊乃如是曰:「諸比丘!我應為汝等說行之生,諦聽,善思念,我當說之。」彼等諸比丘白世尊曰:「如是,世尊!」世尊如是曰:
「諸比丘!於此,有比丘信具足、戒具足、聞具足、施具足、慧具足。彼獨如是思惟:『嗚呼!我身壞命終後生於剎帝利大家之一族耶!』彼定其心,安置其心而修其心。彼於此等諸行、住、令如是修、如是廣修者,〔即〕向生彼處。諸比丘!此道此行是向生彼處。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具足、戒具足、聞具足、施具足、慧具足。彼如是思惟:『嗚呼!我身壞命終後生於婆羅門大家之一族耶……乃至……生於長者大家之一族耶!』彼定其心、安置其心、以修其心。彼於此等諸行、住、令如是修、如是廣修者向生彼處。諸比丘!此道此行是向生彼處。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具足、戒具足、聞具足、施具足、慧具足。彼聞:『四大王天,是長壽美麗而多快樂。』〔而〕彼如是思惟:『嗚呼!我身壞命終後生於四大王天之一族耶!』彼定其心、安置其心、以修其心。彼於此等諸行、住……是向生彼處。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具足、戒具足、聞具足、施具足、慧具足。彼聞:『三十三天……乃至……耶摩天……乃至……兜率陀天……乃至……化樂天……乃至……他化自在天,是長壽美麗而多快樂。』〔而〕彼如是思惟:『嗚呼!我身壞命終後生於他化自在天之一族耶!』彼定其心……是向生彼處。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具足、戒具足、聞具足、施具足、慧具足。彼聞:『千〔界〕梵〔天〕長壽美麗而多快樂。』諸比丘!以徧滿、勝解千〔界〕梵〔天〕而住。又有諸眾生生於彼處者,彼等亦善徧滿勝解而住。諸比丘!譬如有眼之人,描寫一圓形於手掌而觀察,諸比丘!天如是千〔界〕梵〔天〕徧滿勝解千世界而住,又有諸眾生生於彼處者,彼等亦〔善〕徧滿勝解而住。彼如是思惟:『嗚呼!我身壞命終後生於千〔界〕梵〔天〕之一族耶!』彼定其心……轉向生彼處。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慧具足。彼聞:『二千〔界〕梵〔天〕……乃至……三千〔界〕〔梵天〕……乃至……四千〔界〕梵〔天〕……乃至……五千〔界〕梵〔天〕,是長壽美麗而多快樂。』諸比丘!五千〔界〕梵〔天〕亦徧滿勝解五千世界而住。又有諸眾生生於彼處者,彼等亦〔善〕徧滿勝解而住。諸比丘!如有眼之人描寫五圓形於手掌,如是五千〔界〕梵〔天〕以徧滿勝解五千世界而住。又有諸眾生生於彼處者,彼等亦〔善〕徧滿勝解而住。彼如是思惟:『嗚呼!我身壞命終後生於五千〔界〕梵天之一族耶!』彼定其心……轉向生於彼處。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具足、戒〔貝足〕、聞〔具足〕、施〔具足〕、慧具足。彼聞:『十千〔界〕梵天,是長壽美麗而多快樂。』諸比丘!十千〔界〕梵〔天〕徧滿、勝解十千世界而住,又有諸眾生生於彼處者,彼等亦〔善〕徧滿勝解而住。諸比丘!譬喻瑠璃珠,性淨、八角、善磨之者、置於黃毛氈上,其輝照耀。諸比丘!恰如是,十千〔界〕梵〔天〕,徧滿勝解十千世界而住。又有諸眾生生於彼處者,彼等亦〔善〕徧滿勝解而住。彼如是思惟:『嗚呼!我身壞命終後生於十千〔界〕梵〔天〕之一族耶!』彼定其心……向生彼處。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慧具足。彼聞:『百千〔界〕梵〔天〕,是長壽美麗而多快樂。』諸比丘!百千〔界〕梵〔天〕,徧滿勝解百千世界而住,又有諸眾生生於彼處者,彼等亦徧滿勝解而住。諸比丘!譬喻徧浮那提種之金器,彼善巧之工師熔於爐中,甚善加工,置於黃毛氈上者,又輝又光。諸比丘!恰如是,又百千〔界〕梵〔天〕徧滿……百千世界而住。彼如是思惟:『嗚呼!我身壞命終後生於百千〔界〕梵〔天〕之一族耶!』彼定其心……向……。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慧具足。彼聞:『光天……少光天…無量光天……光音天,是長壽美麗而多快樂。』彼如是思惟:『嗚呼!我……向……』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慧具足。彼聞:『淨天……少淨天……無量淨天……徧淨天,是長壽美麗而多快樂。』而彼如是思惟:『我……向……』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彼聞:『廣果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阿迦膩吒天……是長壽美麗而多快樂。』彼如是思惟:『嗚呼!我身壞命終後生於阿迦膩吒天之一族耶!』彼定其心……向……。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慧具足。彼聞:『已達空無邊處之諸天是長壽久住多快樂。』而彼如是思惟:『嗚呼!我……向……。』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慧具足。彼聞:『已達識無邊處之諸天……已達無所處之諸天……已達非想非非想處之諸天是長壽久住而多快樂。』而彼如是思惟:『嗚呼!我……向……。』
復次,諸比丘!有比丘信……慧具足。彼如是思惟:『嗚呼!我盡諸漏而無漏;於現法中,自通達、作證、具足心解脫、慧解脫而住。』彼盡諸漏而無漏;於現法中,自通達、作證、具足心解脫、慧解脫而住。諸比丘!彼比丘不生於何處,於何處亦不生。」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 第三品ᅟ空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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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ᅟ空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東園鹿母講堂。其時,恰尊者阿難於晡時,從獨坐起,〔往〕近彼世尊,近已,禮拜世尊,坐於一邊。坐一邊已,尊者阿難,如是白世尊:「然,世尊!一時,世尊住釋迦族之間。有名為那竭羅迦釋迦族之一村。於彼處,世尊!我於世尊之眼前聞、眼前得受:『阿難!我今多住空住。』世尊!我如何以此善聽、善受、善作意、善憶念耶?」
「然,阿難!汝以此善聽、善受、善作意、善憶念。阿難!以前至今,我亦多住於空住。譬喻此鹿母講堂。關於空無象、牛、馬牝馬、關於空無金、銀、關於空無男女之集會。然亦有不空。即唯此比丘眾之一緣。阿難!恰如是,比丘不作意邑想,不作意人想,唯作意林想之一緣。於林想,彼心乃[A1]踴躍、欣喜、定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邑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者。若緣人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者。然而,是有彼患惱,即唯林想之一緣。』彼知:『其彼想類之依邑想是空。』知『其彼想類之依人想是空。』然又〔知〕『有此不空,即林想唯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以徧隨觀其空。而於此有餘者,其存在即知為『有此。』如是,阿難!又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ᅟᅟ==[A1] 踴【CB】,勇【南傳】==
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人想,不作意林想,唯作意地想之一緣。於地想,彼之心[A2]踴躍、欣喜、定立、解脫。阿難!譬喻牛皮以百支之針,止住其伸張。阿難!恰如是,於此大地有昇降之坡路、河之難步,有籔、荊之處,高山,此等悉皆不作意,唯作意地想之一緣。於地想,彼之心[A3]踴躍、欣喜、安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人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若緣林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然而,是有彼患煩,即唯地想之一緣。』彼知:『彼想類之依人想是空。』知『其想類之依林想是空。』而又知『有此不空,即唯地想之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徧隨觀其空。而於此有餘者,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是,又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
ᅟᅟ==[A2] 踴【CB】,勇【南傳】==
ᅟᅟ==[A3] 踴【CB】,勇【南傳】==
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林想,不作意地想,唯作意空無邊處想之一緣。於空無邊處想,彼之心[A4]踴躍、欣喜、安立、解脫。彼如是『若緣林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若緣地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而有彼患惱,即唯空無邊處想之一緣。』彼知『其想類之依林想是空。』知『彼想類之依地想是空。』而又〔知〕『有此不空。即唯空無邊處想之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徧觀其空。而凡有餘者,其存在即知『有此。』如是,阿難!又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ᅟᅟ==[A4] 踴【CB】,勇【南傳】==
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地想,不作意空無邊處想,唯作意識無邊處想之一緣。於識無邊處想,彼之心[A5]踴躍、欣喜、定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地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若緣空無邊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然而,有彼患惱,即唯識無邊處想之一緣。』彼知『其想類之依地想是空。』知『彼想類之依空無邊處想是空。』然而〔知〕『有此不空,即唯識無邊處想之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徧隨觀其空。凡於此有餘者,以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是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ᅟᅟ==[A5] 踴【CB】,勇【南傳】==
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空無邊處想,不作意識無邊想,唯作意無所有處想之一緣。於無所有處想,彼之心[A6]踴躍、欣喜、安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空無邊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若緣識無邊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然而,有彼患惱,即唯無所有處想之一緣。』彼知『彼想類之依空無邊想是空。』知『彼想類之依識無邊想是空。』然而,又〔知〕『有此不空,即唯無所有處想之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徧隨觀其空。然而,凡有餘者,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是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ᅟᅟ==[A6] 踴【CB】,勇【南傳】==
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識無邊處想,不作意無所有處想,唯作意非想非非想處之一緣。於非想非非想處想,彼之心[A7]踴躍、欣喜、定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識無邊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若緣無所有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然而有彼患惱,即唯非想非非想處想之一緣。』彼知『彼想類之依識無邊處想是空。』知『彼想類之依無所有處想是空。』而又〔知〕『有此不空,即唯非想非非處之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徧隨觀其空。而凡於此有餘者,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是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ᅟᅟ==[A7] 踴【CB】,勇【南傳】==
復次,阿難!不作無所有處想,不作意非想非非想處想,唯作意無想心定之一緣。於無想心定,彼之心[A8]踴躍、欣喜、定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無所有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若緣非想非非想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然而有彼患惱,即以此命為緣,緣其六處身。』彼知『彼想類之依無所有處想是空。』知『彼想類之依非想非非想處想是空。』然而又〔知〕『有此不空,即以此命為緣,緣其六處身。』如是,凡於此所無,對此,徧隨觀其空。凡於此有餘者,以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是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ᅟᅟ==[A8] 踴【CB】,勇【南傳】==
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無所有處想,不作意非想非非想處想,唯作意無想心定之一緣。於無想心定,彼之心[A9]踴躍、欣喜、定立、解脫。彼如是知:『此無想心定是有為而所思惟。然而知凡彼有為而所思惟者,其為無常、滅法。』依如是知、如是見,彼之心由欲漏解脫,〔彼〕之心由有漏解脫,〔彼〕之心由無明漏解脫,解脫之時即解脫智生、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不更於此處生。』彼如是知:『若緣欲漏,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若緣有漏,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若緣無明漏,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然而,有彼患惱,即此命為緣,緣其六處身者也。』彼知『彼想類之依欲漏是空。』知『彼想類之依有漏是空。』知『彼想類之依無明漏是空。』然而,又〔知〕『有此不空,即以命為緣,緣其六處身者也。』如是,於此所無者,對此,徧隨觀其空。而凡於此有餘者,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彼思惟:『此究竟無上之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然,阿難!凡過去世之諸沙門、婆羅門,[A10]成就任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彼等[A11]於一切已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阿難!凡未來世之諸沙門、婆羅門,成就任[A12]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彼等於一切應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阿難!凡即現今之諸沙門、婆羅門,成就任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A13]彼等於一切也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是故,阿難!我應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汝等應如是學。」
ᅟᅟ==[A9] 踴【CB】,勇【南傳】==
ᅟᅟ==[A10] 成就任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彼等【CB】,雖於成就任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但彼等【南傳】(cf. 巴利本見 MN III, PTS 1977: 109,2-13。; 日譯本見《南伝大蔵経.中部經典(四).空小經》,大正新脩大藏經刊行會 1971(1936): 126-127。)==
ᅟᅟ==[A11] 於一切已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阿難!凡未來世之諸沙門、婆羅門,成就任【CB】,於一切應未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阿難!凡未來世之諸沙門、婆羅門,雖成就任【南傳】(cf. 巴利本見 MN III, PTS 1977: 109,2-13。; 日譯本見《南伝大蔵経.中部經典(四).空小經》,大正新脩大藏經刊行會 1971(1936): 126-127。)==
ᅟᅟ==[A12] 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彼等於一切應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阿難!凡即現今之諸沙門、婆羅門,成就任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CB】,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阿難!凡即今之沙門、婆羅門,雖成就究竟無上清淨住,但【南傳】(cf. 巴利本見 MN III, PTS 1977: 109,2-13。; 日譯本見《南伝大蔵経.中部經典(四).空小經》,大正新脩大藏經刊行會 1971(1936): 126-127。)==
ᅟᅟ==[A13] 彼等於一切也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CB】,彼等於一切還未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南傳】(cf. 巴利本見 MN III, PTS 1977: 109,2-13。; 日譯本見《南伝大蔵経.中部經典(四).空小經》,大正新脩大藏經刊行會 1971(1936): 126-127。)==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阿難,隨喜世尊之所說。——
### 122
第一二二ᅟ空大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於釋迦族間,住迦毘羅城尼拘律樹園。其時,世尊於清晨,著衣持鉢、衣,為行乞而入迦毘羅城。於迦毘羅城中,行乞已,從行乞食後,為日晝之止住而歸近於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其時,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設有眾多之牀座。世尊見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設有眾多之牀座。見已,世尊如是思惟:「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設有眾多之牀座,或於此給眾多之比丘住耶?」
恰此時,尊者阿難與眾多之比丘具於迦羅釋種之住家從事作衣。其時,世尊於[A14]晡時從獨坐起,往近彼迦羅釋種之住家,往已,坐於所設之座。坐已,世尊言尊者阿難:「阿難!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設眾多之牀坐,或巧為眾多比丘等之止住耶?」
ᅟᅟ==[A14] 晡【CB】,脯【南傳】==
〔阿難白言〕:「世尊!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設眾多之牀座,彼處住眾多之比丘,世尊!我等乃於作衣時來。」
〔世尊曰〕:「阿難!使喜眾、樂眾、沈於喜眾、喜、聚、樂聚、希求眾之比丘無有光輝。阿難!實是使喜眾、樂眾、沈於喜眾、喜聚、樂聚、希聚之比丘,彼出離之樂、離之樂、寂靜之樂、等覺之樂、喜得其樂、安易得無難得者,應無有是處。然而,阿難!凡比丘一人遠離集群而住,如是之比丘,彼出離之樂、遠離之樂寂靜之樂、等覺樂有可期持,喜得其樂、安易得、無難得者,應有是處。阿難!實是使比丘之喜眾、樂眾、沈於喜眾、喜聚、樂聚、希聚者,或成就時,愛心解脫,或期待成就非時、不動〔心解脫住〕者,無有是處。然而,阿難!彼比丘一人,遠離集群而住,如是之比丘,有可期待或成就時、愛心解脫住,或成就非時、不動〔心解脫住〕,有是處。阿難!我如對〔人之〕樂、〔人之〕希求色之不變易、不推移、不生憂、悲、苦、惱、愁,唯認一色,無是事也。
而復阿難!彼住由如來所勝等覺。即作意一切諸相,而當成就內空住。是故,阿難!若依此住而住,有近如來之諸比丘,比丘尼、信男、信女、國王、大臣、外道、外道弟子等者,阿難!如來乃傾離、向離、趣離、寂靜、喜出離,可成為離之心,由徧漏處法,唯作絕對離繫之說。是故阿難!於此有比丘,若『成就內空住。』阿難!如是之比丘,應於內心,無有不使定住、安住、專一、而等持。
然者,阿難!如何應使比丘內心定住、安住、專一、而等持耶?阿難!於此有比丘,離愛欲,離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具足初禪而住。以諸尋、伺,成為內心靜安,得心一趣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第三禪……第四禪而住。阿難!如是之比丘,善使內心定住、安住、專一、而等持。彼作意內空。為作意內空,於內空,彼之心不[A15]踴躍、不欣喜、不定住、不解脫。阿難!如是之時,如是彼比丘知:『為作意內空,於內空,我心不[A16]踴躍、不欣喜、不定住、不解脫。』如是,其時有正知。彼作意外空。彼作意內外空。彼作意不動。為作意不動,於不動,彼之內心不[A17]踴躍、不欣喜、不安住、不解脫。阿難!如是之時,彼比丘如是知:『為作意不動,於不動,我心不[A18]踴躍、不欣喜、不定住、不解脫。』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彼比丘於其究竟定相,無不使內心定住、安住、專一、等持。彼〔便〕作意內空。為作意內空,於空,彼之心[A19]踴躍、欣喜、定住、解脫。如是之時,阿難!彼比丘如是知:『為作意內空,於空,我心[A20]踴躍、欣喜、解脫。』如是,其時有正知。彼作意外空;彼作意內外空;彼作意不動。為作意不動,於不動,彼之心[A21]踴躍、欣喜、定住、解脫。阿難!如是之時,彼比丘如是知:『為作意不動,於不動,我心[A22]踴躍、欣喜、定住、解脫。』如是,其時有正知。
ᅟᅟ==[A15] 踴【CB】,勇【南傳】==
ᅟᅟ==[A16] 踴【CB】,勇【南傳】==
ᅟᅟ==[A17] 踴【CB】,勇【南傳】==
ᅟᅟ==[A18] 踴【CB】,勇【南傳】==
ᅟᅟ==[A19] 踴【CB】,勇【南傳】==
ᅟᅟ==[A20] 踴【CB】,勇【南傳】==
ᅟᅟ==[A21] 踴【CB】,勇【南傳】==
ᅟᅟ==[A22] 踴【CB】,勇【南傳】==
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要行而傾心者,彼行:『如是行、諸貪、憂、惡、不善法,應不來追流我。』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要住立而傾心者,彼住立:『如是住立,諸貪、憂、惡、不善法,應不來追流我。』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要坐而傾心者,彼坐:『如是坐,諸貪、憂、惡、不善法,應不來追流我。』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要臥而傾心者,彼臥:『如是臥,諸貪、憂、惡、不善法,應不來追流我。』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要談論而傾心者,彼:『凡此等之諸論,是劣而卑、俗人而非聖、無利益、不導遠離、不導離欲、不導滅、不導寂靜、不導智、不導等覺、不導涅槃。我不應談所謂國王論、盜賊論、大臣論、軍論、怖畏論、戰爭論、食物論、飲[A23]料論、衣服論、臥具論、華[A24]鬘論、香料論、親戚論、車乘論、村論、鎮論、都市論、國土論、女論、勇者論、巷中論、水瓶處論、先靈論、種種之事論、世界論、說海論、斯有、無之論等,乃至同如以上之論。』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而又『凡彼諸論:適於謹慎而開心,一向導遠離、離欲、滅、寂靜、智、等覺、涅槃。我當談所謂少欲論、知足論、出離論、不眾會論、勤精進論、戒論、定論、慧論、解脫論、解脫知見論、如是之類論。』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於尋而傾心者,彼『凡此等之諸尋,是劣而卑,俗人而非聖、無利益、不導遠離、離欲、滅、寂靜、智、等覺、涅槃。我不應尋所謂欲尋、恚尋、如是類之諸尋,我應不尋。』如是,其時有正知。然而,阿難!『凡此等之諸尋,聖而引導,一向轉向於正等之苦盡。謂:出離尋、無恚尋、無害尋,我應尋如是類之諸尋。』如是,其時有正知。
ᅟᅟ==[A23] 料【CB】,科【南傳】==
ᅟᅟ==[A24] 鬘【CB】,蔓【南傳】==
阿難!此等有五欲功德。何者為五?眼所識之諸色,可愛、可喜、可賞、可意而隨伴可染之欲;耳所識之聲;鼻所識之香;舌所識之味;身所識之諸觸;是可愛、可喜、可賞、可意而隨伴可染之欲。阿難!此等為五欲功德也。於此等中,比丘無不常觀察自心:『我於此等之五欲功德中,有存在者,或有處,有生起心之活動耶?』阿難!若比丘之觀察,如是知:『我於此等之五欲功德中,有存在者,或有處,有生起心之活動。』如是之時,阿難!彼比丘如是知:『凡我對五欲功德之貪欲,其未令斷。』如是,其時有正知。然而,阿難!若比丘之觀察,如是知:『我於此五欲功德中,有存在者,或有處,心無活動之事。』如是之時,阿難!彼比丘如是知:『凡我對五欲功德之貪欲,於我斷之。』如是,其時有正知。
阿難!有此等五取蘊。於此等中,比丘無不觀生與滅住:『如是為色,如是為色之集,如是為色之滅。如是為受,如是為受之集,如是為受之滅。如是為想……如是為行……如是為識之集,如是為識之滅。』彼,關於此等之取蘊,觀生與滅而住者,凡於五取蘊,其斷『有我』及慢。如是之時,阿難!彼比丘如是知:『凡我對五取蘊〔有我〕與慢,我盡斷之。』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此等諸善法,一向趣於善,聖、出世間而無墮〔惡魔〕波旬〔之掌中〕。
阿難!汝,以此如何思惟:『認為如何理由,聲聞有值勞力,應追隨〔大〕師耶?』」
〔阿難言:〕「世尊!我等,諸法根據於世尊,世尊為引導,世尊為所依。世尊!以世尊其所說之意義,甚為光輝。從世尊聞,諸比丘應受授奉行。」
〔世尊曰:〕「阿難!聲聞凡為解說諷誦彼契經故而不值追隨〔大〕師。此為何故。總之,阿難!長夜汝等聞諸法,使受持、集語、以意省察,以見善洞察之。然而,阿難!凡謹慎其諸談論,使心開適,一向轉向於遠離、離欲、滅、寂靜、智、等覺、涅槃——少欲論、知足論、出離論、不眾會論、勤精進論、戒論、定論、慧論、解脫論、解脫知見論——如是類之諸談論故。阿難!聲聞勞力,應有值於追隨〔大〕師。
如是其時,阿難!為師之有苦;如是之時,為弟子之有苦;如是之時,為梵行者之有苦。然者,阿難!如何為師之有苦。阿難!於此有一類之師,受獨離座處於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彼如是遠離而住者,至訪諸婆羅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彼為〔各〕訪來諸婆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而煩勞,起貪、生貪心、轉於過分〔之生活〕。阿難!此名為有苦之師。以師為苦,生惡、不善雜染,以引後有,可怕,有苦果,於[A25]未來有生,老死等諸法,使懲罰彼。阿難!如是為師之有苦。
ᅟᅟ==[A25] 未【CB】,末【南傳】==
然者,阿難!如何為聲聞之苦。阿難!彼師之聲聞、亦隨行彼師之出離,而受獨離座處於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彼如是遠離而住者,至訪諸婆羅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彼為〔各〕訪來之諸婆羅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而煩勞,起欲、起欲心、轉於過份〔之生活〕。阿難!此名為有苦之聲聞。以聲聞之苦,生諸惡、不善法雜染,以引後有,可怕、有苦果,於未來有生、老死之法,使懲罰彼。阿難!如是名為聲聞之有苦。
然者,阿難!如何為梵行者之有苦。阿難!於此如來之出現世間,此是阿羅漢、正等覺者、明行具足者、善逝者、世間解者、無上者、調御丈夫者、天人之〔大〕師、覺者、世尊也。彼受獨離座處於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如是遠離而住,諸婆羅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來訪。而彼如來,為〔各〕訪來之諸婆羅門、居士、乃至市民、國民而不煩勞。不起欲、不生貪心、不轉於過份〔之生活〕。阿難!聲聞亦隨行彼師之出離,從行受獨離座處於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如是遠離而住者,至訪諸婆羅門、居士、乃至市民、國民。而為〔各〕來訪之諸婆羅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之煩勞,起欲,生貪心,轉於過份〔之生活〕。阿難!此名為梵行者之有苦。以梵行者之苦,生諸惡、不善雜染,以引後有,可怕,有苦果,當來有生、老死之法,使懲罰彼。阿難!如是為梵行者之有苦。而又阿難!雖凡為彼師之苦,及彼聲聞之有苦,但此梵行者之苦,有比此以上之苦果,有比此以上之惱果,加之,更轉向於惡趣也。是故,阿難!以友之心情不以敵之心情親近我!此應為汝等之長夜利益、幸福。然者,阿難!如何諸聲聞,以敵〔對〕之心情而不以友之心情親近師。阿難!於此,師有為諸聲聞說法;為利益者,為懷慈愍:『此為汝等之利益,此為汝等之幸福也。』〔而〕彼諸聲聞,不聞、不傾耳、心置其他、而遠離去師之教法。如是,阿難!諸聲聞於師,以敵之心情不為友之心情親近。然而,阿難!如何諸聲聞,以友之心情不為敵之心情親近師,阿難!於此,師有為諸聲聞之說法,是為慈愍者,為利益者,以懷慈愍:『此為汝等之利益,此為汝等之幸福。』彼之諸聲聞、諦聽、傾耳、心不置其他,且遠離而不去師之教法。如是阿難!諸聲聞以友之心情而不為敵之心情親近師。是故,阿難!以友之心情不為敵之心情親近我,其應為汝等長夜之利益、幸福。阿難!我誘掖汝等,恰如作壺者,如對未燒之土器,我以責應責者。賞應賞者而言:凡有堅實者,應其為堅實。」
世尊如是說已,使歡喜之尊者阿難,隨喜世尊之所說。——
### 123
第一二三ᅟ希有未曾有法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食後、由行乞歸來,集坐於侍者堂之眾多比丘,起此言談:「希有哉!友!未曾有哉!友!如來增益大神通力者、大威神力者耶!如何是如來般涅槃、斷戲論、斷迷路、盡輪迴、超度一切苦、知過去之諸佛;彼等之諸世尊是如是生;彼等之諸世尊是如是名;彼等之諸世尊是如是姓……有如是戒……有如是法……有如是慧……為如是住者,彼等之諸世尊是如是解脫者。」如是言已,尊者阿難如是告彼等諸比丘:「友!如來是希有而具未曾有。友!如來是未曾有而具未曾有法。」
然而,實使彼等諸比丘,中斷此言談。其時,世尊於[A26]晡時從獨坐起,至彼侍者堂,至已,坐於所設之坐。坐已,世尊告諸比丘:「然,諸比丘!汝等今為如何之說話而坐此耶?又汝等如何中斷言談耶?」
ᅟᅟ==[A26] 晡【CB】,脯【南傳】==
〔諸比丘言:〕「世尊!我等食後由行乞歸此,集坐侍者堂,如是起言談:『希有哉!友!……彼等諸世尊,是如是解脫者也。』如是言〔時〕,世尊!尊者阿難如是告我等:『如來……具未曾有法。』世尊!如是我等之言談被中斷,其時世尊來臨。」
時,世尊告尊者阿難:「阿難!然者,於此當詳細說彼如來之希有未曾有法。」
〔阿難言:〕「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有正念、有正知,生兜率身[1]。』世尊!菩薩有正念、有正知生兜率身,世尊!以此我等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ᅟᅟ==[1] 兜率身(Tusita-kāya)兜率天眾之意。==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有正念、有正知,住立兜率身。』世尊!菩薩有正念、有正知住立兜率身。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之壽有限,住立兜率。』世尊!菩薩之壽有限,住立兜率身,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有正念、有正知,從兜率身歿而入母胎』,世尊!菩薩有正念、有正知,從兜率身歿而入母胎,世尊!我以此等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從兜率身歿而入母胎,其時包含天界、魔界、梵天界,於此世界、沙門、婆羅門、天人界之世界,無量廣大光明,超諸天之威神力而出現。於世界邊之空間、幽隱、暗冥、黑暗處,於彼有如是大神通,如是大威神力,此等之日月光明亦不得到達之處;其處亦有無量廣大之光明,超諸天之威力而出現。生其處之諸有情,彼等亦由光明,互相認知——友!其他之諸有情,實有生此——又此一萬世界,動搖、震動、激動、而無量廣大光明,超諸天之威力,出現於世。』世尊!菩薩之……世尊!以此我等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之入母胎時,有四天子,且護四方以近彼——彼菩薩或菩薩之母,即人非人乃至任何者,亦莫能害——。』世尊!菩薩之……世尊!以此我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入母胎時,菩薩之母自然為具戒者,離殺生,離不與取,於愛欲離邪行,離虛誑語,離窣羅、迷麗耶酒類之放逸處。』世尊!菩薩之……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入母胎時,菩薩之母,對男子不起伴妙欲[2]之意。又菩薩之母,以如何男子之娛心,亦無甚喜。』世尊!菩薩之……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ᅟᅟ==[2] 妙欲(kāmaguṇa)於北傳皆譯為欲功德。==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入母胎時,菩薩之母得五妙欲。菩薩母成就五妙欲,具足而行作。』世尊!菩薩之……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A27]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入母胎時,菩薩之母不起任何之病患,菩薩之母,身體無疲勞而安樂;又菩薩之母,通過胎以見菩薩具一切肢體,無諸根之毀損。阿難!猶如有琉璃寶珠。善淨性,八角、被善磨過。而以絲之或青、黃、赤、白、綠串之。彼具眼之人,於手其觀察之——此琉璃寶珠,是淨、性優、八角、善磨。而以絲之或青、黃、赤、白、綠串之——。如是,阿難!菩薩入母胎時,菩薩之母,不起任何病患。菩薩之母,身體無疲勞而安樂。菩薩之母,通過胎以見菩薩具一切肢體而無諸根之毀損。』世尊!菩薩之……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ᅟᅟ==[A27] 親【CB】,世【南傳】==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生七日,菩薩之母命終,生兜率身。』世尊!菩薩之……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如其他之諸婦人,胎兒宿於胎內九或十月間而生,如是菩薩之母不生菩薩;菩薩之母,菩薩宿胎內正十個月而生。』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時為世尊之希有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如其他之婦人或坐而生,如是菩薩之母不生菩薩;菩薩之母立而生菩薩。』世尊……!我以此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出母胎時、諸天於最初受,其後眾人〔受〕。』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由母胎出時,菩薩不至地,四天子受彼而使立母前、——王妃請喜,汝生大威力之子——。』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由母胎出時,實是清淨而出,不塗〔污〕水,不塗痰,不塗血,乃至不塗任何不淨,而無垢清淨也。阿難!猶如寶珠,置於迦尸之絹布,寶珠不穢污迦尸之絹布迦尸之絹布亦無穢污於寶珠。其何因而然耶?依兩者之清淨。如是,阿難!又菩薩由母胎出時,實是清淨而出,不塗〔污〕水,不塗痰、不塗血,乃至不塗任何不淨,是無垢清淨也。』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出母胎時,女持一冷、一溫之兩水,出現於空中,由此為菩薩及母行水。』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生耶!菩薩以立起平等之足,面北七步,轄步而行,被白蓋,朝望一切諸方,以說偉言——我是世界之首者、我是世界之勝者,我是世界之長者,此為最後之生,今無後有之事——。』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出母胎時,包含天界、魔界梵天界,於此世界、沙門、婆羅門、天、人眾之世界,其無量廣大光明,超越諸天之威神力而出現。其世界邊之空間:幽隱、暗冥、黑闇處,於此有如是大神通,如是有大威神力,此等之日月光明亦不得至之處,其處亦有無量廣大光明,超諸天之威神力而出現。而生其處之有情,彼等亦由彼光明而互相認知——友!其他之諸有情,實有生於此處——。又此一萬之世界,動搖、震動、激動、無量廣大光明,超諸天之威神力而出現。』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是故,阿難!今汝,此亦應受持為如來之希有未曾有法。阿難!此如來自覺而生起諸受,自覺而持續,自覺而滅之。自覺而〔生〕諸想,自覺而生起諸尋,自覺而持續,自覺而滅沒之。阿難!汝亦以此受持為如來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世尊之自覺而生起諸受,自覺而持續,自覺而滅沒之,自覺而〔生〕諸想、……自覺而生起諸尋,自覺而持續,自覺而沒之,世尊!此亦我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尊者阿難如是說已,〔大〕師認許之。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尊者阿難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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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ᅟ薄拘羅經
如是我聞。——
一時,尊者薄拘羅,住王舍城迦蘭陀竹林。時,尊者薄拘羅以前在家時之友阿支羅迦葉,詣尊者薄拘羅之處。詣已,與尊者薄拘羅互相問訊,交換可喜、樂之語已而坐一邊,一邊坐已,阿支羅迦葉如是言尊者薄拘羅:「友!薄拘羅!汝出家幾年耶?」
「友!我出家八十年矣。」
「然者,友薄拘羅!汝此八十年間,行幾次淫法耶?」
「友!迦葉!汝不應如是問我:『然者,友!薄拘羅!汝此八十年間,行幾次淫法耶?』而且,友!迦葉!汝應如是問我:『然者,友!薄拘羅!汝此八十年間,曾起幾次欲想耶?』」
「然者!友!薄拘羅!汝此八十年間,曾起幾次欲想耶?」
「友!迦葉!我出家八十年,未曾起欲想。」
(尊者薄拘羅,八十年間不曾憶起欲想者,我等應以此受持為尊者薄拘之希有、未曾有法。)
「友!我出家後,八十年間,未曾憶起恚想、害想。」
(尊者薄拘羅八十年間,未曾憶起恚想、害想者,我等應以受持為尊者薄拘羅之希有、未曾有法。)
「友!我出家後,八十年間,未曾憶起欲尋。」
(尊者[3]薄拘羅……未曾有法。)
ᅟᅟ==[3] 以下對諸註之文,原本雖不附(),恐有逸脫,今加附之。==
「友!我出家後,八十年間,未曾憶起恚尋、害尋。」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我出家後,八十年間,未曾憶受居士衣。」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未憶持刀斷衣。」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未憶以針縫衣。」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未憶以染料染衣。」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不憶縫迦絺那衣。」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不憶與同梵行者之從事作衣。……受招待……『未曾憶起如是心:嗚呼!誰招待我!』」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家中坐……家中食……取婦人之隨行相……乃至對婦人說四句偈法亦……至比丘尼之住房……對比丘尼說法……乃至……對正學女說法……對沙彌尼說法〔亦皆〕不憶。」
(尊者薄拘羅,八十年間,不憶為比丘尼說法者,我等以此應受持為尊者薄拘羅之希有未曾有法。)
「友!我出家後八十間,不憶令〔人〕出家[4]……乃至……令受具足……不憶為〔人〕所依,不憶令沙彌侍奉……於浴房之浴……洗同梵行者之肢體[5]……曾起暫時病……乃至服用一片阿梨勒之醫藥……依靠於依靠物……寢臥……〔亦〕不憶於村邊之牀座以迎接雨期。」
ᅟᅟ==[4] 出家云云由次受具足之文推之,此不能臆測為出家式(得度式)。==
ᅟᅟ==[5] 洗肢體原本有 gattaparikamme byāpajjita 想是錯誤,今讀為 gattaparikamme vyāpāritā=肢體之準備,從事於(洗、按摩等)。==
(尊者薄拘羅,八十年間,不憶於村邊之牀座以迎接雨期……未曾有法。)
「友!七日間,我有惑而食得土地之團食,而第八日智生。」
(尊者薄拘羅有惑七日間,而食得土地之團食,第八日智生者我等以此應受持為尊者薄拘羅之希有、未曾有法。)
「友!薄拘羅!我得於法、律出家,得具足戒。」
阿支羅迦葉,得於此法、律出家,得具足戒。而〔得〕具戒不久,尊者迦葉獨處不放逸,熱心勞力住,不久,諸善男子正為其目的,由〔在〕家而出家。於現世自通達、證悟、具足、其無上梵行之究竟住,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A28]辦,更不來此世。」尊者迦葉已經成為阿羅漢。
ᅟᅟ==[A28] 辦【CB】,辨【南傳】==
其時,尊者薄拘羅,持門鑰由精舍如是言:「諸尊者!請出來,諸尊者!請出來,今日我將入涅槃。」
(尊者薄拘羅,持門鑰由精舍至精舍曰:「諸尊者!請出來,諸尊者!請出來。今日我將入涅槃。」我等亦以此受持為尊者薄拘羅之希有未曾有法。)
其時,尊者薄拘羅,坐於比丘眾中而入涅槃。
(尊者薄拘羅,坐於比丘眾中而入涅槃,我等亦以此受持為尊者薄拘羅之希有未曾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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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ᅟ調御地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其時,恰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住林中小屋。其時王子奢耶闍那遊行、旅行至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處。至已,與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互相問訊,交換喜、樂之語已,坐於一邊。一邊坐已,王子奢耶闍那向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如是言:「尊者[6]阿奇耶沙那!我如是聞:『茲有比丘,不放逸而熱心精勤住者,應得心一境性。』」
ᅟᅟ==[6] 阿義耶薩那(Aggivessana)阿夷羅和提沙彌之稱呼。中含作阿奇沙那。==
「如是,王子!如是,王子!茲有比丘,不放逸而熱心精勤住者,應得心一境性。」
「善哉!尊者阿奇耶沙那!如所學、所聞,為我說示。」
「王子!我不能為仁〔者〕說示如所聞、所學之法。王子!我今雖為仁者說示如所聞、所學之法,而仁者亦不解我所說之義。此我應〔徒〕疲勞。此我當為嬈惱。」
「尊者阿奇耶沙那!請為我說示如所聞、所學之法,或許我能解尊者阿奇耶沙那所說之義。」
「然者,王子!我應向仁者說示如所聞、所學之義。若我所說之義,仁者能解者善;若我所說之義,仁者不能解者,請自隨住,其時請不更質問我。」
「尊者阿奇耶沙那!請為我說示如所聞、所學之法,若我能解尊者阿奇耶沙那所說之義者善。若我不能解尊者阿奇耶沙那所說之義者,當自隨住。我其時不應更質問尊者阿奇耶沙那。」
其時,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為王子奢耶闍那說示如所聞、所學之法。如是說已,王子奢耶闍那,對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如是言:「無處亦無容,尊者阿奇耶沙那,凡比丘不放逸,若熱心精勤住,應得心一境性者!」
其時,王子奢耶闍那,對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說:「無處亦無容。」(終無是事)即起座而去。
其時,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於王子奢耶闍那去後不久,詣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邊,一邊坐已,新學沙門與王子奢耶闍那互相所談論之一切,白世尊,其聞已,世尊告新學沙門:「阿奇耶沙那!其應如何得耶?彼應由出離而知、出離而見、出離而達到、出離而證得;其王子奢耶闍那是於欲中住,享受欲,耽於欲尋,欲熱使之熱惱,熱中於欲之追求;〔能〕或知、或見、或證者,無如是事也。阿奇耶沙那!譬喻有二:或應調御之象、應調御之馬、應調御之牛,善被調御,善被導御。〔又〕二者,有或應調御之象,或應調御之馬,或應調御之牛,不被調御,不被導御。阿奇耶沙那!汝其如何思惟耶?彼兩應被調御之象,應被調御之馬,應被調御之牛,善被調御,善被導御者,彼等應被調御至調御之所作,以達調御之地耶?」
「如是,世尊。」
「次二者,或應被調御之象,或應被調御之馬,或應被調御之牛,不被調御,不被導御,彼等不被調御者,〔能〕如二者或應被調御之象,或應調御之馬,或應被調御之牛,善被調御,善被導御,而至調御之所作,達調御之地耶?」
「不然,世尊。」
「恰如是,阿奇耶沙那!凡依出離而知、依出離而見、依出離而達到、依出離而證〔得〕者,其王子奢耶闍那是欲中住、享受欲、沈於欲尋、欲熱使之熱惱,熱中於欲之追求,〔能〕或知、或見、或證者,無有如是事。」
「阿奇耶沙那!譬喻村或鎮之近處有大山,此山有兩友,從彼村鎮出,以手契示而近彼山,近已,一友立於山麓,一友登於山上。立彼山麓之友,如是言立於山上之友曰:『友!汝立於山上見何耶?』彼如是曰:『友!我立於山上,見美麗之林園、美麗之森林、美麗之土地、美麗之水池。』彼〔立於山麓之友〕如是言:『汝立於山上見美麗之林園、美麗之森林、美麗之水池者無處亦無容(無是事)。』立彼山上之友下山麓,拉彼友之腕,令登山上,暫時休息已,向彼友言:『友!汝於山上見何耶?』彼如是曰:『友!我立於山上,見美麗之林園、美麗之森林、美麗之土地、美麗之水池。』彼如是言:『友!我等!今正是汝之——友!汝之立於山上,見美麗之林園……美麗之水池者!——之所說無處無容,以如此瞭解。我等今正是,又汝之——友!我立於山上見美麗之林園……美麗之池水——之所說如是諒解。』彼如是言:『對此,友!我被大山所遮,應見而不見故也。』阿奇耶沙那!恰如是,比此更大之無明蘊,王子奢耶闍那被遮蔽、被覆蓋、被蓋障、被纏結。彼實應依出離而知、依出離而見、依出離而達、依出離而證者。彼王子奢耶闍那於欲中住,享受欲而沈於欲尋與欲熱之熱惱,熱中於欲之追求,〔能〕或知、或見、或證者,無有如是事也。
若,阿奇耶沙那!汝之對王子奢耶闍那說此等二譬喻者,無疑地,王子奢耶闍那即信樂汝。且信樂已,成信樂汝之行相。」
「然而,世尊!我應想起如何王子奢耶闍那,對此等二譬喻必定未曾聞。例如〔對〕世尊〔亦然〕。」
「阿奇耶沙那!猶如有剎帝利灌頂王。命令捕象師言:『捕象師!汝乘王之象入山林,見野象出,繫於王象之首。』『如是,王!』阿奇耶沙那!捕象師應諾剎帝利灌頂王已。乘王之象入象林,見野象即繫於王象之首而從王象帶出露地。如是,阿奇耶沙那!野象至露地。阿奇耶沙那!野象〔對〕其象林有種種貪求而彼捕象師白剎帝利灌頂王曰:『王!彼野象來露地矣。』彼剎帝利灌頂王命令調象師曰:『嗚呼!調象師!汝調御野象而除〔其〕野性、野之憶念、思惟、野之憂、疲、熱惱,樂於村鎮中,以令熟人之習慣。』『如是,王!』阿奇耶沙那!調象師應諾剎帝利灌頂王已,掘地立大柱以繫野象之首,以除〔彼〕野性、野之憶念、思惟、野憂、疲、熱惱,樂於村鎮中,令熟人之習慣。調象師對彼溫和,使之身樂、愛,以觸於心緒;諸說為美麗,甚多人愛,甚多人善,以如是之諸語相說。而阿奇耶沙那!野象由調象師如是溫和使之耳樂,愛、觸於心緒,諸說為美麗,甚多人愛好,甚多人歡喜,以如是諸語相說之,為使之垂耳傾聽,起解慧心。調象師對彼,更隨與種種草類、水。阿奇耶沙那!野象由調象師,為受種種之草類及水,其時,調象師獨如是思惟:『今野象應活。』調象師對彼,更為所作:『汝應取,汝應捨。』阿奇耶沙那!王象,關於調象之命令而行取、捨,從於教授故,調象師對彼,更為所作:『汝應往之,汝應還來。』阿奇耶沙那!王象,關於調象師之命令而行往還。從於教授故,調象師對彼,更為所作:『汝應起來,汝應坐下。』阿奇耶沙那!王象,對於調象師之命令而行起、坐,從於教授故,調象師對彼,更名為不動之所作。以大楯縛象之鼻,而手持槍之士夫,坐於頭上,且周圍手持槍之眾人,為環而立,調象師持長柄槍立於前,為彼不動之所作,前足不許動,後足立不許動,前身不許動,後身亦不許動,頭不許動,身亦不許動,牙不許動,尾不許動,鼻亦不許動。彼王象,雖刀、劍、弓、矢之飛來,他人之襲來,大鼓、小鼓、螺貝等種種之聲,亦善堪忍,棄一切之曲過、缺點適於王而為王之使用,至稱為王之支分。
恰如是,阿奇耶沙那!於此如來出興於世,此應供、正等覺者……〔參照中部經典一、二四六~二四七頁〕……由在家,非家而出家。如是阿奇耶沙那!聖弟子至露地。而,阿奇耶沙那!有諸天、人,貪求彼五欲樂。如來更調御彼曰:『嗚呼!比丘!汝是持戒者。護持別解脫律儀,具正行與正處住,見微罪亦怖畏,於學處,受持而學。』阿奇耶沙那!聖弟子為持戒者,護持別解脫律儀,具正行與正處住,見微罪亦怖畏,於學處,受持而學故,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護於諸根門。雖以眼見色,勿取相,勿取細相。凡不護此眼根而住者,當流注於貪、憂、惡、不善法故,為此等之防護而行道,應入護眼根,為眼根之防護。身聞聲已、鼻嗅香已、舌味味已、身觸觸已、意識法已、而勿取相,勿取細相。凡不防護此意根而住者,當流注於貪、憂、惡、不善法故,為此之防護而行道,應入護意根,為意根之防護。』阿奇耶沙那!聖弟子護諸根門故,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於食應知量,應如理思惟而攝食,勿為戲、憍、虛飾、莊嚴之事。而且唯為此身體之存續、支持、止害,為梵行之受持,「我如是故捨斷受,而令新受不生。而且於我,應無罪性,而有樂住」。』阿奇耶沙那!聖弟子於食知量故,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專為警寤而住。晝依經行與坐禪,由諸障法,令心清淨;依初夜分亦經行與坐禪,由諸障法,令心清淨;於中夜分、由右脇行獅臥,足疊於足,當起有念、有正知之作意想;後夜分起出,依經行與坐禪,由諸障法,令心清淨。』阿奇耶沙那!聖弟子專為警寤而住,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應具念、正知;往、返亦具正知者;見前,見後亦具正知者;要屈要伸亦具正知者;持僧伽梨衣及鉢、衣亦具正知者,行大小便亦具正知者;或行、或立、或坐、或眠、或寤、或語、或黑、亦具正知者。』阿奇耶沙那!聖弟子具念、正知故,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獨離坐處,應樂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彼獨離坐處,〔即〕樂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彼食後,由行乞歸,結跏而坐,端正身體,現前安立念。彼對世間斷貪愛,離貪心而住。由貪愛令心清淨,斷瞋恚、無瞋恚而住,饒益憐愍一切生類而由瞋恚令心清淨,斷惛沈睡眠,遠離惛沈睡眠而住。有光明想,有念、正知由惛沈、睡眠令心清淨;斷掉舉、惡作、無掉舉而住。內靜息有心,由掉舉令心清淨;斷疑、超越疑而住,無猶豫、對諸善法由疑令心清淨。彼斷此等之五蓋以慧令心之隨煩惱成為無力,對於身觀身而住。熱心而有正知、〔正〕念,對世間應調伏貪、憂。對於受……乃至……對於心[7]……乃至……對於法觀法而住,熱心而有正知、〔正〕念,對世間應調伏貪、憂。
ᅟᅟ==[7] 「對於心」之次於原本有「對於法」之續述,此關於所謂四念之觀法,中途之略記,例如唯前後詳述之形式者,暫取其意,故改譯之。==
阿奇耶沙那!猶如調象師,掘地立大柱,繫野象之首以除其野性、野之憶念、思惟、野之憂、疲、熱惱、樂於村鎮中,令熟人之習慣,恰如是,阿奇耶沙那!此等之四念處繫聖弟子之心,除在欲〔生活〕之習,除在俗〔生活〕之思惟,除在俗〔生活〕之憂、疲、熱惱、逮得正理以證涅槃。
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對身隨觀身而住,勿尋求俱身之尋。對於受隨觀受而住,勿尋求俱受之尋。對於心隨觀心而住,勿尋求俱心之尋。對於法勿尋求俱法之尋。』彼為止息尋與伺內心成為安靜,有心一趣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第三禪而住。彼如是心,等持之時……〔參照第五十一ᅟ乾陀羅伽經〕……知不更來此世。
彼比丘忍耐強,忍受寒暑、饑渴、蚊虻、風熱、蛇觸、惡聲罵詈之語言、激越、粗惡、辛烈、不快、不適悅而至幾乎奪命之身苦受,棄一切貪、瞋、癡,以去缺點、應供養、供奉、布施、合掌者,成為世間無上之福田。
阿奇耶沙那!若老野象之不受調御、不受調練而死者,稱為:『老野象以死不調御之死。』阿奇耶沙那!若中年野象之〔……〕,阿奇耶沙那!若青年野象之不受調御,不受調練而死者,稱為:『青年野象以死不調御之死。』恰如是,阿奇耶沙那!若長老比丘不漏盡而死者,稱為:『長老比丘以死不調御之死。』阿奇耶沙那!若中年比丘之〔……〕,阿奇耶沙那!若新學比丘之不漏盡而死者,稱為『新學比丘以死不調御之死。』阿奇耶沙那!若老野象之善受調御、善受調練而死者,稱為『老野象以死調御之死。』阿奇耶沙那!若中年野象之〔……〕,阿奇耶沙那!若青年野之善受調御、善受調練而死者,稱為『青年野象以死調御之死。』恰如是,阿奇耶沙那!若長老比丘之漏盡而死者,稱為『長老比丘以死於調御之死。』阿奇耶沙那!若中年比丘之〔……〕,阿奇耶沙那!若新學比丘之漏盡而死者,稱為『新學比丘以死於調御之死。』」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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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ᅟ浮彌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迦蘭陀竹林。時,尊者浮彌清晨著衣持鉢衣至彼王子奢耶闍那之住居。至已,坐於所設之座。其時,王子奢耶闍那詣彼尊者浮彌處,詣已,問訊尊者浮彌,互相交換可喜、可樂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王子奢耶闍那如是言尊者浮彌曰:「尊者浮彌!一部份之沙門、婆羅門有如是說、如是見者:『雖有願望而行梵行不能逮得其果;無願望而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有願望或無願望而行梵行不能逮得其果;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而行梵行亦不逮得其果。』對此,尊者浮彌之〔大〕師,為如何之說者?為如何之論者耶?」
〔尊者浮彌曰:〕「王子!我未曾從親聞、親受得於世尊。而世尊對如是之記說其有此:『若有願望以行不正之梵行不逮得其果。無願望,以行不正之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有願望或無願望,以行不正之梵行皆不能逮得其果。若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不正之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若有願望,以行正梵行者即能逮得其果。若無願望,但以行正梵行者亦能逮得其果。若有願望或無願望,以行正梵行者亦能逮得其果。若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正梵行〔者皆〕能逮得其果。』」
〔王子曰:〕「若尊者浮彌之〔大〕師,如是說者,如是論者,可能正是尊者浮彌之〔大〕師,應當立於一切沙門、婆羅門之上。」其時,王子奢耶闍那,以自己之上等食供奉尊者浮彌。
時,尊者浮彌食後,由行乞歸來,詣彼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浮彌,如是白世尊曰:「於此,世尊!我於清晨著衣,持鉢衣,至彼王子奢耶闍那之住居,至已,坐於所設之座。世尊!其時王子奢耶闍那,來至我處,來已,與我互相問訊交換可喜、可樂之語已,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王子奢耶闍那如是言我曰:『尊者浮彌!有一部份之……尊者浮彌之〔大〕師,為如何說者,為如何之論者耶?』世尊!如是說已,我向王子奢耶闍那如是言:『王子!我雖無親從世尊聞……立於一切沙門、婆羅門之上。』如何,世尊!被如是問,〔我〕如是記說,正確說世尊之所說者乎?又,我非以不實誹謗世尊乎?記說法之隨法者乎?為同教者、諸教說之隨說者,非有何所呵責者乎?」
〔世尊曰:〕「汝正確,浮彌!被如是問而如是記答真正是說世尊之所說者也。而且無有以不實誹謗我,又為記說法之隨法。為同教者、諸教說之隨說者亦無有何所呵責之處。
總之,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邪見、邪思惟、邪語、邪業、邪命、邪精進、邪念、邪定者,雖以願望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雖無願望以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亦不能逮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此乃非逮得其果之來源也。
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邪見、邪思惟、邪語、邪業、邪命、邪精進、邪念、邪定者,雖以願望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雖無願望以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亦〔皆〕不能逮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此乃非逮得其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油、欲油之人,為求油而以砂置桶〔中〕只管[8]以撒水而壓搾之。若有願望,以砂置桶〔中〕,只管撒水後而〔用力〕壓搾亦不能得油。若無願望,以砂置桶〔中〕,只管撒水後,雖〔用力〕壓搾亦不能得油。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以砂置桶〔中〕,只管撒水後〔用力〕壓搾亦不能得油。若或非有願望或非願望,以砂置桶〔中〕,只管撒水後〔用力〕壓搾,亦〔皆〕不能得油。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得油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婆羅門,若邪見、邪思惟……邪定者,彼等雖有願望行梵行亦不能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雖行梵行,亦〔皆〕不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逮得果之來源也。
ᅟᅟ==[8] 只管如往還力說之語,以取其意而譯。==
浮彌!譬喻有求乳、欲乳之人,為求乳若搾牝牛之角。若有願望,雖搾牝牛之角亦不能得乳。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雖搾牝牛之角亦〔皆〕不能得乳。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得乳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邪見……乃至……邪定者,彼等若有願望,雖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雖行梵行亦不能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逮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酥、欲酥之人,為求酥而倒水於甕中,用攪拌之具攪拌之。若有願望,以水倒於甕中,雖用攪拌之具攪拌亦不能得酥。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水倒於甕中,雖用攪拌之具攪拌亦〔皆〕不能得酥。其因何理由?然,浮彌!其非得酥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沙門、或婆羅門,若邪見……乃至……邪定者,彼等若有願望,雖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願望,雖行梵行亦〔皆〕不能逮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火欲火之人,為求火而取濕薪、濕鑽木磨擦之。若有願望,以取濕薪濕鑽木,雖〔用力〕磨擦亦不能得火。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取濕薪、濕鑽木,〔用力〕磨擦亦不能得火。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非得火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邪見……乃至……邪定者,彼等若有願望,雖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雖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逮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者,彼等若有願望以行梵行可逮得其果。若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逮得其果。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逮得其果。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逮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為逮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油、欲油之人,為求油而以胡麻置於桶中,只管撒水後而壓搾之。若有願望,以胡麻置於桶中,只管撒水後〔用力〕壓搾之即可得油。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可得油也。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得油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正見……乃至……正定者,彼等若有願望,而行梵行可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逮得之果。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逮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乳、欲乳之人,為求乳若搾牝牛之乳房。若有願望,若搾牝牛之乳房即可得乳。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可得乳也。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為得乳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正見……乃至……正定者,彼等若有願望,以行梵行可逮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逮得其果。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為逮得其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酥、欲酥之人,為求酥以酪倒於甕中,用攪拌具攪拌之。若有願望,以酪倒於甕中,以攪拌具攪拌之即可得酥。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酪倒於甕中,以攪拌具攪拌之即可得酥。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為得酥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正見……正定者,彼等若有願望,以行梵行可逮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梵行可逮得其果。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為逮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火、欲火之人,為求火取乾燥之薪、乾燥之鑽木磨擦之。若有願望,取乾燥之薪、乾燥之鑽木磨擦者即可得火。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取乾燥之薪、乾燥之鑽木磨擦之即可得火。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為得火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正見……正定者,彼等若有願望,以行梵行,即可逮得其果。若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得其果。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得其果。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梵行者亦可逮得其果。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為逮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汝若對王子奢耶闍那說此等四喻者,彼王子奢耶闍那必定信樂汝。信樂已,對汝有信樂之行相。」
「然而,世尊!我應想起如何王子奢闍那對此等四譬喻必定未曾聞。例如〔對〕世尊〔亦然〕。」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浮彌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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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ᅟ阿那律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樹給孤獨園。時,工匠般奢康迦告一人曰:「仁者!仁者詣阿那律之處,詣已,以我語,頭面禮拜尊者阿那律之足,應如是言:『尊者!工匠般奢康迦頭面禮拜尊者阿那律之足,尊者!尊者阿那律明日受工匠般奢康迦之供食,其總額能容受四人。尊者!而且其時,尊者阿那律請少微早來工匠般奢康迦為王事多事多忙——』」彼人答應工匠般奢康迦:「如是,尊者!」而詣彼尊者阿那律之處,詣已,敬禮尊者阿那律而坐於一面。於一面坐之彼人,如是白尊者阿那律曰:「工匠般奢康迦頭面禮拜尊者阿那律之足,而如是言:『尊者!尊者阿那律明日受工匠般奢康迦之供食,總額能容受四人,尊者!其時,尊者阿那律請少為早來,因工匠般奢康迦為王之事多忙多事也。』」尊者阿那律默然而容受。
如是尊者阿那律其夜過後,清晨著衣,執持鉢衣,往彼工匠般奢康迦之住居,至已,坐於所設之席。其時,工匠般奢康迦親手供奉尊者阿那律,美味硬、軟之食使至飽足。而且工匠般奢康迦〔看〕尊者阿那律食已手離鉢,〔即〕取一低席,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工匠般奢康迦如是白尊者阿那律曰:
「於此,尊者!諸長老比丘來作如是言:『長者!應修無量心解脫。』一部份之長老如是言:『長者!應修大心解脫。』尊者!此無量心解脫與此大心解脫,此等之法是義異文亦異耶?或義一而文異耶?」
「有關此,長者!於此〔汝自〕說,汝確實有者。」
「尊者!我如是思惟:『此無量解脫心與此大心解脫,此等之法,是義一而文異。』」
「長者!此無量心解脫與此大心解脫,此等之法,義異文亦異。長者!如何此等之法,義異文亦異耶?應知此是依於異門。
然者,長者!如何是無量心解脫?於此,長者!有比丘以慈俱之心徧滿一方而住。同第二方,同第三方,同第四方,如是〔又〕於上、下、四維、一切處、一切方與慈俱一切世界、廣、大、無量,以無怨、無瞋之心徧滿而住。與悲俱之心、與喜俱之心、與捨俱之心、亦徧滿一方而……住。長者!以此稱為無量心解脫。
長者!如何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以限一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限於二或三之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限於一村:『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限於二或三村:『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限於一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限於二或三之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限於繞海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從此異門,如何此等法之義異、文亦異耶?應當知之。
長者!有此等之四有生,如何為四?長者!於此,或者以『有小光』,徧滿勝解而住,彼身壞命終之後,生為諸小光天之徒眾。長者!於此,或者以『有無量光』,徧滿勝解而住,彼身壞命終之後,生為諸無量光天之徒眾。長者!於此,或者以『有雜染光』,徧滿勝解而住,彼身壞命終之後,生為諸雜染光天之徒眾。長者!於此,或者以『有徧淨光』,徧滿勝解而住,彼身壞命終之後,生為諸徧淨光天之徒眾。長者!有此等之四有生。
長者!彼等之諸天有時集會於一堂,〔而且〕彼等集會於一堂者,雖被施為顏色之不同而非光明之相違也。長者!譬喻有入一多燈之屋,入此等之屋者,其光焰之相違,雖為所施設而非其光明之相違也。恰如是,長者!彼等之諸天有時集會於一堂,〔而且〕彼等集會於一堂者,雖被施為顏色之不同而非光明之相違也。長者!彼等之諸天,有時由其處之散會,彼等由其處之散會者,雖被施為顏色之不同而非光明之相違也。長者!譬喻有人從彼屋持出此等甚多油燈。此等從其處持出者,雖被施為光焰之不同而非其光明之相違也。恰如是,長者!彼等之諸天有時由其處之散會,彼等由其處之散會者雖被施為顏色之不同而非其光焰之相違也。長者!彼等諸天無有思念:『我等於此為常住』,或『為堅固』,或『為常恒』。然而彼等諸天遂其各住之處而各怡樂其處。長者!譬喻於籠中被棒擔搬運之蠅無如是之念:『我等於此為常住』,或『為堅固』,或『為常恒』。然而彼等之諸蠅,遂其各住之處而各怡樂其處。恰如是,長者!彼等諸天無如是之思念:『我等於此為常住』,或『為堅固』,或『為常恒。』然而彼等之諸天遂其各住之處,各怡樂其處。」
如是說已,尊者真迦[A29]旃延如是告尊者阿那律曰:「善哉!尊者!阿那律!而我對此更有所問。尊者!彼諸天之光明無不是少光耶?或一部份之諸天有無量光耶?」
ᅟᅟ==[A29] 旃【CB】,稱【南傳】==
「友,迦旃延!關於此等,一部份之諸天有少光,而〔另〕一部份之諸天有無量光也。」
「尊者阿那律!有如何之因、如何之緣,彼等之諸天同生於一天部,茲一部之諸天有少光而〔另〕一部之諸天有無量光耶?」
「友,迦旃延!關於此等之尋問,如汝之宜,應解說之。友,迦旃延!對此汝如何思惟?彼以限一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彼二或三之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之修習中,何者心之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二或三之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汝如何思惟?限於彼二或三之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彼一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何者心之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一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汝對此如何思惟?彼限於一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彼二或三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何者心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二或三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汝對此如何思惟?彼限於二或三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彼一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何者心之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一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汝對此如何思惟?限於彼一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二或三之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何者心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二或三之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汝對此如何思惟?限於彼二或三之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彼繞海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何者心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繞海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有此因、此緣,彼諸天雖同生於一天部,於一部之諸天有少光。而〔另〕一部份之諸天有無量光也。」
「善哉!尊者阿那律!而於此我更有所問。尊者!彼等之諸天,其光明皆是雜染光耶?或是一部之諸天有清淨光耶?」
「友,迦旃延!關於此,一部之諸天是有雜染光而〔另〕一部之諸天是有清淨光。」
「尊者阿那律!有何因、何緣,彼等諸天同生一天,一部之諸天有雜染光而又另一部份之諸天有清淨光耶?」
「友,迦旃延!關於此,我應與汝譬喻,或智者依譬喻知解所說之義。友,迦旃延!猶如燃著之油燈其油不淨而燈焰亦不淨。其油未為清淨而燈焰亦不為清淨故,結果其燃焰薄暗。友,迦旃延!恰如是,於此,或比丘徧滿勝解雜染光而住。彼身粗重,不善止息,惛沈、睡眠不善斷除,掉舉、惡作不善調御。彼身粗重,不善止息,惛沈、睡眠不善斷除,掉舉、惡作不善調御故,結果其光薄暗。彼身壞命終後,生為雜染光天之徒眾。友,迦旃延!猶如燃著之油燈其油清淨燈焰亦清淨。其油清淨而其燈焰亦清淨故,結果燃焰無薄暗。友,迦旃延!恰如是,於此,或比丘徧滿勝解清淨光而住,彼身粗重而善止息,惛沈、睡眠亦善令斷除,掉舉、惡作亦善令調御。彼身粗重善止息,惛沈、睡眠亦善令斷除,掉舉、惡作亦善令調御故,結果其光無薄暗。彼身壞命終後,生為清淨光天之徒眾。
友,迦旃延!有此因、此緣,彼等諸天雖生一天部,茲有一部之諸天為雜染光,而又有一部之諸天為清淨光也。」
如是說已,尊者真迦旃延如是言尊者阿那律曰:「善哉!尊者阿那律!〔我等未曾〕『如是我聞。』尊者!阿那律如是之言,或『應如是。』而且,尊者阿那律如是說:『有如是彼等諸天。』『有其諸天。』尊者!我如是思惟:『實是尊者阿那律曾與彼諸天共住也、曾言話、曾談論也。』」
「友,迦旃延!實汝敢〔受〕此訊語而我為汝解答。友,迦旃延!我長時曾彼諸共住、曾言話、曾談論也。」
如是說已,尊者真迦旃延對工匠般奢康迦如是言:「長者!〔此〕為汝等之利得,〔此〕為汝之善利,如是汝斷彼疑惑之法,且我等得〔善〕聽聞此法門。」——
### 128
第一二八ᅟ隨煩惱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憍賞彌瞿師羅園。其時,恰於憍賞彌之諸比丘生起鬥諍,唱說異論,相起紛諍,互相以激越之語攻擊而住。時,有一比丘,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彼比丘如是白世尊言:「於此,世尊!憍賞彌之諸比丘生起鬥諍,唱說異論,相起紛諍,互相以激越之語攻擊而住。善哉世尊!願世尊到彼等諸比丘處,請垂慈愍。」世尊默然准許。
其時,世尊到其近彼等諸比丘之處,到已,如是言彼諸比丘曰:「唉!諸比丘!勿鬥諍,勿異論,勿鬥諍,勿紛論」如是言已,有一比丘如是白世尊言:「世尊!法主[9]之世尊,請待,世尊!世尊不被嬈亂,唯請住現法樂住。我等應當鎮靜此鬥諍、異論、論難、紛議。」
ᅟᅟ==[9] 法王原本有 dhammassāmi 為呼格,已有 bhante(尊!)今暫讀為 dhammassāmi。==
二度,世尊如是言彼等之比丘曰:「唉!諸比丘!勿鬥諍、勿異論、勿諍論勿紛論。」二度,彼比丘如是白世尊言:「世尊!世尊是法主,請待。世尊!世尊不被嬈亂,唯請住現法樂住。我等應當鎮靜此鬥諍、異論、論難、紛議。」
三度,世尊如是言彼等諸比丘曰:「唉!諸比丘!勿鬥諍、勿異論,勿紛論。」三度,彼比丘如是白世尊言:「世尊!世尊是法主,請待。世尊!世尊不被嬈亂,唯請住現法樂住,我等應當鎮靜此鬥諍、異論、論難、紛論。」
其時,世尊於清晨,著衣持衣、鉢,為乞食而入憍賞彌。於憍賞彌行乞,遊行已,食後,由行乞歸來,收座具,執起衣、鉢而頌此等之偈:
「多聲凡庸人[10]ᅟᅟᅟᅟᅟ若為愚癡者
何人不思惟ᅟᅟᅟᅟᅟ破壞僧伽時
不思他更上[11]ᅟᅟᅟᅟᅟ失念諸賢者
言種種之語ᅟᅟᅟᅟᅟ正行之說者
唯欲口大語ᅟᅟᅟᅟᅟ不知依誰導
罵我或打我ᅟᅟᅟᅟᅟ勝我或奪我
如是怨念者ᅟᅟᅟᅟᅟ彼無鎮敵意
彼罵我打我ᅟᅟᅟᅟᅟ勝我或奪我
無是怨念者ᅟᅟᅟᅟᅟ彼應止敵意
然而由敵意ᅟᅟᅟᅟᅟ種種之敵意
此無鎮常恒ᅟᅟᅟᅟᅟ由無敵意止
此為永劫法ᅟᅟᅟᅟᅟ而且其他人
無能知是者ᅟᅟᅟᅟᅟ吾等茲終滅
而且諸人人ᅟᅟᅟᅟᅟ若如是知者
由此止鬥諍ᅟᅟᅟᅟᅟ斷骨奪生命
持去牛馬財ᅟᅟᅟᅟᅟ盜國一切者
彼等尚有和ᅟᅟᅟᅟᅟ云何於汝等
而為無有此ᅟᅟᅟᅟᅟ賢友同行者
若得慧善住ᅟᅟᅟᅟᅟ打勝諸危險
與彼俱歡喜ᅟᅟᅟᅟᅟ有念而值行
賢友同行者ᅟᅟᅟᅟᅟ若得慧善住
猶如王打勝ᅟᅟᅟᅟᅟ而[A30]已捨國土
獨行那伽象[12]ᅟᅟᅟᅟᅟ猶如於林中
獨一行為勝ᅟᅟᅟᅟᅟ不交愚者友
以行獨一行ᅟᅟᅟᅟᅟ莫令作諸惡
無亂那伽象ᅟᅟᅟᅟᅟ猶如於林中」
ᅟᅟ==[10] 此偈亦出於律之憍賞彌篇中,請參照。==
ᅟᅟ==[11] 他云云原本 nāññaṁ bhiyyo aṁññarum(or amaññatha)為兩重否定,因難取其意義,讀取最後之 maññaruṁ or maññatha。==
ᅟᅟ==[A30] 已捨【CB】,以拾【南傳】==
ᅟᅟ==[12] 那伽云云原本有 mātaṅg, araññe va nāgo 以 mātaṅgo araññe va nāgo 譯之。==
其時,世尊頌此等之偈已而往近婆羅樓羅村。恰於此時,尊者婆咎住於婆羅樓羅村。尊者波咎見世尊從遠而來,彼即準備設座及洗足水。世尊坐於所設之座,坐已而洗足。尊者婆咎敬禮世尊,坐於一面。世尊如是言坐於一面之尊者婆咎曰:「比丘!如何安快?如何善得忍耐耶?如何為行乞而不疲勞耶?」〔婆咎言〕:「世尊!安快善忍耐,且為乞食而無疲勞。」時,世尊說法教誡尊者婆咎,令感興、激勵、歡喜已,〔世尊〕即從座起,往近至般那蔓闍寺林。而其時,恰尊者阿那律、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住於般那蔓闍寺林。林之守護者見世尊從遠而來,見已,如是白世尊曰:「沙門!勿入此林中。於此處住有自愛形[13]三人之善男子,莫作彼等之不快。」尊者阿那律聞林之守護者與世尊共話,聞己,如是告林之守護者曰:「友,林之守護者!勿妨世尊,乃我等〔大〕師世尊之到來也!」其時,阿那律往尊者難提及尊者金毘羅之處。至已,如是告尊者難提及金毘羅曰:「來,尊者等!來,尊者等!我等〔大〕師世尊到來也。」時,尊者阿那律、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詣世尊處,一人持世尊之衣、鉢,一人整理設座,一人準備洗足水。世尊坐於所設座,坐已而洗足。彼等尊者敬禮世尊亦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阿那律如是言曰:「阿那律!汝等如何安快耶?如何供養充分耶?如何為乞食而不疲勞耶?」
ᅟᅟ==[13] 自愛形(attakāmarūpā)是「愛自己」之意,近乎「悠悠自適」之意。==
〔阿那律等言:〕「世尊!安快,供養充分,我等為乞食不疲勞也。」
〔世尊曰:〕「然者,阿那律!汝等如何和合、相喜悅而無諍論,〔如〕水與乳之性,互相以愛眼相見而住耶?」
〔阿那律等言:〕「世尊!我等實和合、相喜悅而無諍論,〔如〕水與乳之性,互相以愛眼相見而住。」
〔世尊曰:〕「然者,阿那律!汝等如何和合、相喜悅而無諍論,〔如〕水與乳之性,互相以愛眼相見而住耶?」
〔阿那律言:〕「於此,世尊!我有如是思念:『我與如是類之諸同梵行者共住者乃我之利得,我之善利也。』世尊!此等諸尊者於明於暗,如是對我現起慈身業、於暗於明現起慈語業、慈意業也。世尊!而且我如是思念:『我今如何放棄己心以隨此諸尊者之心而動作。』世尊!如是我放棄己心,隨此等諸尊者之心而動作。世尊!我等之身體實是相異也。然,心正是〔同〕一也。」
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亦如是白世尊言:「世尊!我等亦如是思念……心正是〔同〕一也。
世尊!我等如是和合、相喜悅而無諍論,如水與乳之性,互相以愛眼相見而住也。」
〔世尊曰:〕「善哉!善哉!阿那律!果然者,阿那律!如何汝等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耶?」
〔阿那律言:〕「然!世尊!我等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
〔世尊曰:〕「然者,阿那律!如何汝等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耶?」
〔阿那律言:〕「世尊!於此,我等之中,最先由村行乞歸還者,彼設諸座、準備飲用水、洗澡水、并準備屑物器。又後由村行乞歸還者,若有殘食,若欲者即食,若不欲者,或棄於無草之處,或落於無生物之水中。彼斂諸座、處理飲用水、洗澡水屑物之器洗淨已而收之,即清掃食堂,若見飲用水、洗澡水之甕空無者,即準備之。若彼力所不及者以手招呼第二者,以手示:『我等準備。』然者,世尊!我等因此無須發言。而且,世尊!我等每五日共坐終夜說法。世尊!我等如是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也。」
〔世尊曰:〕「善哉!善哉!阿那律!然者!阿那律!汝等如是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有諸上人法,勝十二分、使得達聖智見、有樂住耶?」
〔阿那律言:〕「世尊!於此,我等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善認光明以見諸色,然而我等於彼光明不久而消失,且見諸色而我等未徹見其相!」
〔世尊曰:〕「然而,阿耶律!汝等應不能不徹見其相。阿那律!我亦同於正覺以前,在未正等覺之菩薩時,當認光明又見諸色。雖然彼光明於我不久消失又見諸色。阿那律!其我起如是思念:『有何因、何緣?我光明消失又見諸色耶?』阿那律!然而我起如是思念:『於我起疑惑,而為疑惑故,我消滅三[A31]昧。三[A32]昧之消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也。然而我應如作疑惑之不復起。』阿那律!如是我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恰認光明又見諸色。然而我之光明不久復滅且見諸色。阿那律!故我起斯思念:『我何因、何緣?我光明消失又見諸色耶?而為不作意故,我三昧不滅。三昧滅時,光明消失,又諸見色。故我應再疑惑及不作意,於我當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於我起惛沈、睡眠,而為惛沈、睡眠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不作意、及惛沈、睡眠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如是思念:『我起恐怖,為恐怖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阿那律!譬喻有人行長路,彼之兩側出現殺人者,為此[14],彼起恐怖。阿那律!恰如是我起恐怖。而為恐怖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不作意、惛沈、睡眠及恐怖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歡喜,而為歡喜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阿那律!譬喻有人求一寶藏,頓時獲得五寶藏,為此,彼起歡喜。恰如是,阿那律!我起歡喜,而為歡喜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故於我應再疑惑、不作意、惛沈、睡眠、恐怖及歡喜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粗重,而為粗重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不作意、惛沈、睡眠、恐怖、歡喜及粗重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過度之勤精進。而為過度之勤精進故,我三昧滅,三昧之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阿那律!譬喻有人,以兩手緊捉捕鶉,其死於手中。恰如是,阿那律!起過度之勤精進故。而為過度之勤精進故……乃至……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不作意、惛沈、睡眠、恐怖、歡喜、粗重、及過度之勤精進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甚懈怠。而為甚懈怠故……乃至……又見諸色。(阿那律!譬喻有人,緩捉捕鶉,從其手飛去。恰如是阿那律!我起甚懈怠……乃至……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不作意……及甚懈怠之於我,不起如是作。』
ᅟᅟ==[A31] 昧【CB】,味【南傳】==
ᅟᅟ==[A32] 昧【CB】,味【南傳】==
ᅟᅟ==[14] 為其云云原本雖為 uahatonidānaṁ 異本為 tato nidānaṁ 故,今從此。==
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欲望,而為欲望故……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及欲望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種種之想……乃至……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及種種想之於我,不起如是作。』
然,阿那律!我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以善認光明,又見諸色。然而我其光明不久消失又見諸色。故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有何因、何緣,我光明消失又見諸色耶?』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諸色之極觀察性。……乃至……又見諸色也。故我應再疑惑……種種之想及諸色之極觀察性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之『疑惑是心之隨煩惱也』知如是而捨斷心之隨煩惱、不作意。『不作意是心之隨煩惱。』知如是而捨斷心之隨煩惱、不作意。『惛沈、睡眠……恐怖……歡喜……粗重……過度之勤精進……甚懈怠……欲望……種種之想……諸色之極觀察性是心之隨煩惱也。』知如是而斷捨心隨煩惱、諸色之極觀察性。
然,阿那律!我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雖見光明而不見諸色;雖見諸色而不見光明——〔如是〕此終夜、又終日、又終日終夜也。故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有何因、何緣,此我雖見光明而不見諸色,雖見諸色而不見光明耶?』——〔如是〕終夜、又終日又終日終夜。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若不作意我色相而作意光明時,即其時,雖正見光明而不見諸色。然而若我,不作意光明相而作意諸色時,其時,雖正見諸色而不見光明——如是此終夜、又終日、又終夜終日也。』
然,阿那律!我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正見少光明,又少見色,且認識無量光明,又認識無量色。——〔如是〕此終夜、又終日,又終夜終日也。然,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有何因、何緣?我認識少光明,又見少色,且見無量光明,又見無量色——〔如是〕此終夜、又終日、又終夜終日耶?』然,阿那律!我起斯思念:『若有少三昧時,其時,於我有少眼。故其我以少眼見少光明且見少色。而且,若我有不少三昧時,其時,於我有無量眼。故其我以無量眼見無量光明,而且見無量色——〔如是〕終夜、又終日又終夜終日。』然,阿那律!我為『疑惑是心之隨煩惱也。』為知如是,令捨斷心之隨煩惱之疑惑。『不作意是心之隨煩惱也。』知如是而今捨斷心之隨煩惱之不作意。『惛沈、睡眠……欲望……種種之想……諸色之極觀察性是心之隨煩惱。』知如是而令捨斷心之隨煩惱之諸色極觀察性。然,阿那律!此我起斯思念:『其我心之隨煩惱,此等於我令捨斷之。所以我今當修三種三昧。』阿那律!其我修有尋有伺定,亦修無尋唯伺定,亦修無尋無伺定,亦修有喜定,亦修無喜定,亦修樂俱行定,亦修捨俱行定。然而阿那律!我修有尋有伺定,亦修無尋唯伺定,亦修無尋無伺定,亦修有喜定,亦修無喜定,亦修捨[15]俱定故,而於我更生智見。『我解脫不動,此是最後生,今亦無後有之事。』」
ᅟᅟ==[15] 捨俱行定云云此上雖略記之符號,想是作此打算(故此勿記樂俱行定故)。==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阿那律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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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ᅟ賢愚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世尊言諸比丘曰:「諸比丘!」彼等比丘對世尊〔答曰:〕「〔如是〕,世尊。」世尊如是曰:
「諸比丘!此等三之愚者:有愚者之特徵、愚者之特相、愚者之特質。何者為三?諸比丘!於此,愚者思惟惡思、說惡說、行惡行。諸比丘!若彼愚者,不為惡思之思惟者、惡說之說者、惡行之行者,依何彼諸賢者知:『此人是愚者、不正之人。』然,諸比丘!愚者,惡思之思惟者、惡說之說者、惡行之行者故,是故彼諸賢者知『此人是愚者也,不正之人也。』諸比丘!彼愚者於現世覺受三種之憂苦。諸比丘!若愚者或坐於聚會中、或坐於路巷、或坐於四衢街頭時,其處若有人,為與彼相應、適彼之論。諸比丘!若愚人之為殺生者、偷盜者,於愛欲〔處〕為邪行者、虛誑語者、飲酒者[16],其時,諸比丘!於愚者有如是之思念:『若人為與彼相應、適彼之論者,於我有諸法。又我住於如是之諸法。』諸比丘!愚者於現世,覺受如是之第一之苦、憂。
ᅟᅟ==[16] 飲酒者原本例如「飲者於須羅,迷羅耶酒之放逸處」(surāmeraya majjapāmadaṭṭhāyi)若照如此記述,其文過長故,今略之。==
復次,諸比丘!王人捉捕愚者之盜賊、犯罪者,以作種種之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以棒擲,截手、截足、截手足,截耳、截鼻、截耳鼻,於粥鍋煮、拔取頭髮、切口、著燈火之冠、點火於手、如剝蛇皮以剝取皮膚,以髮結縛所剝之皮膚,如羚羊縛懸其手足,打鉤入其肉、段段截斷、以鹼水灌之、以鐵棒串轉之、如藁之敷物打之,注以熱油、令犬嚙之、活活串刺、以刀截頭、見〔如是〕。其時,諸比丘!於愚者有斯思念:『實因如是類之諸惡業,王人捉捕盜賊、犯罪者,作種種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以棒擲,截手、截足、截手足……以刀截頭。而如是之諸法我亦有,且我亦住如是之諸法。王人亦若知我者,王人亦捕捉我,令行種種之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以刀截頭。』諸比丘!愚者於現世覺受如是第二之憂、苦。
復次,諸比丘!愚人或昇坐於椅子、或昇坐於禪榻、或雖臥於地上,凡彼於以前之諸業,即種種之身惡行、語惡行、意惡行,此等,其時,來懸彼之上,落懸、垂懸。諸比丘!譬喻大山峯之影,日暮來懸地上、落懸、垂懸。恰如是,諸比丘!愚人雖昇坐於椅子、或昇坐於禪榻、或臥於地上、凡彼以前之諸惡業:即身惡行、語惡行、意惡行,彼等其時,來懸於彼上、落懸、垂懸。諸比丘!其時,愚者有斯思念:『我實不作福、不作善、不起怖畏〔心〕、〔而且唯是〕作惡、作兇暴、作罪過。不作福、不作善、不起怖畏〔心〕、而且只作惡、作兇暴、作罪過者之趣,於其處死後,應〔赴他〕趣。』彼悲哀、惱疲、啼吠、打胸、喪神。諸比丘!愚者於現世,如是覺受第三之憂、苦。
彼[17]其比丘是愚人,作身惡行、作語惡行、作意惡行已,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諸比丘!凡彼正語者言:『一向不愛好此一向不愛樂此、一向不適意此』者,〔其〕地獄始彼正語者言:『一向不愛好此、一向不愛樂、一向不適意此。』諸比丘!雖以任何譬喻亦不能說於地獄如何之苦耶?」
ᅟᅟ==[17] 彼其比丘(Sa kho so bhikkhu〔bālo〕)下之賢者時,「彼其,諸比丘!賢者……」即為(Sa kho so, bhikkhave, pandito…)。==
如是說已,一比丘白世尊曰:「然者,世尊!得為我說喻耶?」
〔世尊曰:〕「得也,比丘!」世尊告〔比丘曰:〕「比丘!譬喻捕捉盜賊、犯罪者以示王:『王!〔此〕盜賊、犯罪者也。請加於彼所欲之[A33]懲罰。』而彼王如是言曰:『汝等當往之,〔而且〕於清晨對彼者刺百刀。』而清晨對彼者刺百刀。時,王於午時如是曰:『汝等!彼者如何?』〔彼等言〕『王!如是彼尚活。』而彼〔王〕如是告彼等曰:『汝等當往之,而且於午時對彼者刺百刀。』午時刺彼者百刀。時,王於晡時如是言曰:『汝等!彼如何?』〔彼等言:〕『王!如斯彼者尚活。』王告彼等曰:『汝等當往之,而於晚時刺彼者百刀。』於晚時刺彼者百刀。諸比丘!對此如何思惟耶?彼被刺三百刀,為其緣,應受憂、苦耶?」
ᅟᅟ==[A33] 懲【CB】,徵【南傳】==
〔比丘言:〕「世尊!雖唯刺一刀,為其緣,彼者當受憂、苦,何況刺三百刀耶!」
其時,世尊手取拳大之小石告諸比丘曰:「諸比丘!汝等如何思惟耶?我於此手所握拳大之小石與雪山之山王,何者為大耶?」
〔比丘言:〕「於此,世尊!世尊之所握手拳大之小石與雪山之山王者比較不入其數亦無有至千萬分之一,不得取為比較也。」
〔世尊曰:〕「恰如是,諸比丘!彼者被刺三百刀,為其緣而受憂、苦者其與地獄比較者,不入其數亦無有至千萬分之一,不得取為比較。諸比丘!諸獄卒對彼行五種名之刑罰。即名以五技之赤熱鐵杙,刺其兩手、兩足及中胸。彼其時受激甚之苦受。而只要彼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獄卒誘行彼,以斧截之。彼於其時受激甚之苦受。而只要其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比丘!諸獄卒置彼足於上,以頭於下,以利斧切之。彼其時……乃至……只要彼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比丘!以彼軛於車、令往還於熱、燒燃之地上。彼其時……乃至……只要彼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比丘!諸獄卒令彼上、下於炭山、熱、燒燃之大山。彼其時受激甚之苦受。而只要彼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比丘!諸獄卒捉彼足於上、頭於下,投進於熱、燒燃之大銅釜中。令彼於其處煮沸。使彼於其處煮沸,或上、或下、或橫。彼於其時受激甚之苦受。而只要彼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比丘!諸獄卒捉彼投於大地獄中。諸比丘!而且彼大地獄,有四隅[18]、四門、相分平等之部份,圍著鐵壁,以鐵蔽之,其鐵製之地令敷燃燒之火,有擴徧〔上下四方〕百由旬存續一切時。
ᅟᅟ==[18] 四隅云云次經,於此一句,作為偈形。==
諸比丘!由種種之異門,我雖說地獄之論。諸比丘!究竟如何是地獄之苦?依言述不能盡。
諸比丘!畜生之類,有草食之生物、彼等以齒齟生、乾諸草而噉。然,諸比丘!如何畜生類為草食之生物?種種之馬、牛、驢馬、山羊、鹿、乃至其他凡畜生類為草食之生物也。諸比丘!彼愚癡者,曾於此處〔人界〕為食味之貪著者,於此處作諸惡業,身壞命終後,即生為彼諸草食之有情、彼諸有情之類。
諸比丘!畜生之類,有糞食之生物。彼等從遠嗅至糞臭而趣:『於此處我等可飽食,於此處我等可飽食。』譬如諸婆羅門之由供物之香而趣:『於此處我等可飽食,於此處我等可飽食。』諸比丘!恰如是,畜生之類,有糞食之生物。彼等從遠嗅到糞臭而趣:『於此處我等可飽食,於此處我等可飽食。』然者,諸比丘!如何畜生為糞食之生物耶?鷄、豚、狗、豺乃至其他之凡畜生類而為糞食之生物也。諸比丘!彼愚癡者,曾於此處〔人界〕為食味之貪著者,於此處作諸惡業,[A34]身壞命終後,生為彼諸糞食之有情、彼諸有情之類。
ᅟᅟ==[A34] 身【CB】,生【南傳】==
諸比丘!畜生之類,有生於黑闇中、老於黑闇中、死於黑闇中。諸比丘!而如何畜生、有生於黑闇中、老於黑闇中、死於黑闇中?即昆蟲、蛆蟲、乃至其他凡畜生類,生於黑闇中、老於黑闇中、死於黑闇中三生物也。諸比丘!彼愚癡,曾於此處〔人界〕,為貪著食味者,於此處作諸惡業,身壞命終後,生於彼諸黑闇中、老於黑闇中、死於黑闇中之有情、生為彼等諸有情之類。
諸比丘!有畜生類,生於水中、老於水中、死於水中之生物。然者,諸比丘!如何諸畜生,生於水中、老於水中、死於水中之生物?即魚、龜、鱷、乃至其他,凡畜生類,生於水中、老於水中、死於水中之生物也。諸比丘!彼愚癡,曾於此處〔人界〕為貪著食味者,作諸惡業,身壞命終後,生於彼諸水中、老於水中、死於水中之有情,生為彼諸有情之類。
諸比丘!有畜生類,生於不淨中、老於不淨中、死於不淨中之生物。然者,諸比丘!如何畜生類,有生於不淨中、老於不淨中、死於不淨中之生物?諸比丘!凡彼或生於腐敗魚中、老於腐敗魚中、或死於腐敗魚中之諸有情,或生於腐敗死體中、腐敗食物中、或污池中、或穢水淈中……乃至……諸比丘!彼愚癡者,曾於此處〔人界〕為貪著食味者,作諸惡業,身壞命終後,生於彼諸不淨中、老於不淨中、死於不淨中之有情,生為彼等諸有情之類。
諸比丘!我雖依異門得說畜生論。諸比丘!畢竟,於任何之畜生類,不能依言說盡其苦!
諸比丘!譬如有人,以有一孔之軛[19]投於海中。而且東風從彼吹去西方,西風吹去東方,北風吹去南方,南風吹去北方。其時有一瞎龜,彼過一百年始一度浮起。諸比丘!汝等對此作如何思惟?彼之瞎龜,應以其首,入其一孔之軛中耶?」
ᅟᅟ==[19] 軛 yugani 中阿含為「小輕木板」。==
「世尊!在混雜中,若久歷其時,於何時之間〔或有此可能〕。」
〔世尊曰:〕「諸比丘!彼瞎龜,欲從首入其一孔軛中應甚迅速。諸比丘!我說,無寧此一度趣險難處之愚者言得為人更為艱難。此何因由耶?諸比丘!不論如何,於其處〔險難處〕無有法行、寂靜行、善行、福行,諸比丘!於其處,是彼此相食、弱肉強食之行也。諸比丘!如是愚者,若經時已久,於何時還來人位,彼還生於種種卑賤之家,〔即:〕或旃陀羅之家、或獵師之家、或竹工之家、或造車人之家、或屠殺者之家、如是類貧困缺乏飲食、窮苦生活之家。於此,得衣、衣亦甚艱難。因此,彼之容色不佳、面顏醜陋、倭小而多病。或成為瞎眼、曲臂、跛足、躄足也。或不得飲食、衣服、車乘、花環、香料、塗油、座位、住宅、燈火。彼身為惡行、語為惡行、意為惡行也。彼身為惡行、語為惡行、意為惡行已,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
諸比丘!譬喻有博戲者,最初演藝失敗而失子、失妻、失一切財產,〔自己〕更受隨縛。諸比丘!彼博戲者,如最初演藝失敗而失子、失妻、亦失一切財產,〔自己〕更受隨縛,其失敗輕少也。而彼愚者,身作惡行、語作惡行、意作惡行已,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如是失敗即甚大也。諸比丘!此乃一向為徧滿愚者之〔質〕地也。
諸比丘!此等三之賢者:有賢者之特徵、賢者之特相、賢者之特質也。何等為三?諸比丘!於此,賢者思惟善思、說善說、行善行者也。諸比丘!若彼賢者,思惟善思、說善說、行善行者,依何諸賢者而知彼:『此仁〔慈者〕是賢者,善士也。』諸比丘!而且賢者之思惟善思、說善說、行善行故,由此故,諸賢者知彼:『此仁〔慈者〕是賢者、善士也。』諸比丘!如是彼賢者,於現世覺受三種喜、樂。諸比丘!若賢者於聚會坐、於路巷坐、於四衢頭坐時,於其處若人相應於彼、行適彼論。諸比丘!若賢者是遠離殺生者、遠離偷盜者、於愛欲遠離邪行者、遠離虛誑語者、遠離須羅、迷羅耶酒之放逸處者,其時,諸比丘!賢者有如是思念:『若人相應於彼、行適彼論者,我有如是之諸法,又我住於如是之諸法。』諸比丘!賢者於現世,覺受如是第一之喜、樂。
復次,諸比丘!賢者見王人捕捉盜賊、犯罪者,令種種之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乃至……以刀截頭。其時,諸比丘!賢者有如是思惟:『因如是類之諸惡業,王人捕捉盜賊、犯罪者,令作種種之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乃至……以刀截頭。我無如是之諸法,我不住如是之諸法。』諸比丘!賢者於現世,覺受如是第二之喜、樂。
復次,諸比丘!賢者,雖昇坐於椅子、雖昇坐於禪榻、雖臥於地上、凡彼以前之諸善業,即:種種之身善行、語善行、意善行,彼等於其時,來懸、落懸、垂懸於彼之上。諸比丘!譬喻大山峰之影,於日將暮,來懸、落懸、垂懸於地上。諸比丘!恰如是,賢者雖昇坐於椅子、雖昇坐禪榻、凡彼以前之種種善業,來懸、落懸、垂懸……。諸比丘!其時,賢者有如是念:『實耶!我不作惡、不作兇暴、不作罪過、以作福、作善而起怖畏〔心〕。不作惡,不作兇暴,不作罪過,以作福,作善,只要起怖畏〔心〕者之趣,於其趣死後,應〔向〕其趣。』彼不悲哀、不惱疲、不啼哭、不打胸、無喪神之事。諸比丘!賢者於現世,覺受如是之第三善、樂。
諸比丘!彼賢者,作身善行、語善行、意善已,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諸比丘!凡彼正語者雖言:『此一向好,應一向此愛樂,一向此適意也。』彼唯於天界,其正語者言:『此一向好,應一向此愛樂,一向此適意也。』諸比丘!雖以任何譬喻,亦不能說天有如何之樂耶?」
如是說已,一比丘白世尊曰:「然者,世尊!得為我說譬喻耶?」
〔世尊曰:〕「得也!比丘!」世尊以告比丘:「比丘!譬喻轉輪王成就七寶,且具足四神變,由是緣,以受喜、樂。如何為七?
比丘!年剎帝利之灌頂王,十五日布薩之當日,洗滌頭髮,齋戒沐浴,登至妙高殿上,現有千輻、有周邊、有轂、完具一切持相之天之輪寶。見已,剎帝利之灌頂王有此思念:『我聞——剎帝利灌頂王,十五日布薩之當日,洗滌頭髮,齋戒沐浴,登至妙高殿上,現有千輻、有周邊、有轂、完具一切特相之天之輪寶者,彼則成為轉輪王也——然者,我為此轉輪王。』諸比丘!其時,剎帝利之灌頂王從座起,以左手取水瓶,右手撒布輪寶:『汝輪寶應轉行之,汝輪寶應征服之。』諸比丘!然而,彼輪寶行轉東方,於其後,轉輪王率四種之兵。諸比丘!然而,若輪寶止住之地方,於其處轉輪王與四種[A35]兵共〔駐〕陣營。諸比丘!然而,於東方之諸敵王[20],彼等來輪寶處如是言:『大王!來!大王!善來!大王!所有一切皆歸汝。大王!應請教敕。』轉輪王如是言:『勿殺生物,勿取不與者。於諸欲境,勿行邪行。勿語虛誑語。勿飲酒而食所應之食。』諸比丘!然而,東方之諸敵王,彼等〔悉〕歸順於轉輪王。諸比丘!其時,彼輪寶入於東海,更上陸行轉於南方……乃至……入於南海,更上陸行轉於西方……乃至……入於西海,更上陸行轉於北方!其後,轉輪王率四種兵。諸比丘!然而,若輪寶止住之地方,於其處,轉輪王與四種兵共〔駐〕陣營。諸比丘!然而,於北方之諸敵王,彼等來轉輪王之處如是言:『大王!來!大王!善來!大王!所有一切,皆歸於汝。大王!應請教敕。』轉輪王如是言:『勿殺生物……應食所應之食。』諸比丘!然而彼北方之諸敵王,彼等〔悉〕歸順於轉輪王。諸比丘!其時彼輪寶征服海內之土地已,還來於彼王城,轉輪王內宮之門前,量是[21]立大公唱,以莊嚴轉輪王內宮之門戶。諸比丘!轉輪王如是現其輪寶。
ᅟᅟ==[A35] 兵【CB】,丘【南傳】==
ᅟᅟ==[20] 敵王 paṭirājāno 於長含十八等作為「小王」。==
ᅟᅟ==[21] 想是公唱於原本雖有 akkhāhataṁ maññe 同 D. II. P. 174 之文中,有 akkhātāṁ maññe(proclaimed methink)而從之。暫如此譯之,因右之長部譯者 Rhys Davids 夫妻以譯為 "Remained fixed on on the open-terrace"。==
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象寶出現——純白而七處齊整,具神變飛行於空中,名之為布薩陀象王也。見已,轉輪王之心欣悅:『汝實賢善之象乘也,若不令調御者。』諸比丘!其時彼象寶,譬喻賢善優良種之象,如長時,善調御,恰如是令調御。諸比丘!昔,轉輪王以試此象寶,清晨駕乘歷訪於海內之土地已,還來彼王城以行早食。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象寶。
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馬寶出現。純白有如鴉之頭,有如文叉草直豎之毛,具神變,飛行於空中,名之為婆羅訶馬王也。見已,轉輪王之心欣悅:『汝實賢善之馬乘也。若不令調御者。』諸比丘!其時彼馬寶,如賢善優良種之馬,如長時善調御,恰如是調御。諸比丘!昔,轉輪王以試此馬寶,清晨駕乘歷訪海內之土地已,還來彼王城以行早食。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馬寶。
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珠寶出現。此是琉璃寶珠,此清淨也,優良品種,八稜而善磨。諸比丘!彼珠寶之光明徧滿一由旬。諸比丘!昔,轉輪王正試彼珠寶,整四種丘,珠寶安置於幡旗之端,於夜陰黑暗中出發。諸比丘!然而,彼周圍之諸村里,彼等皆由其光明思惟為『晝』而從事家業。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是珠寶也。
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女寶出現。形勝而可看,清淨如具蓮華最上之容色,不過高、不過矮、不過瘦、不過肥、不過黑、不過白、超人之容色而不達天之容色。諸比丘!然而,彼女寶恰如兜羅綿、或如劫波娑綿有身觸。諸比丘!又彼女寶之四肢於寒時為暖,於熱時為泠也。諸比丘!彼女寶從身上放出旃檀香,從口放出優鉢羅香。諸比丘!又彼女寶比轉輪先起而後臥,順從任何事之所作,行悅意而〔專〕語愛言。諸比丘!彼女寶以轉輪王於意中不違背。況以身乎!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女寶。
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居士寶出現。彼現業報所生之天眼,由此,彼見有主、無主之寶藏。彼往轉輪王之處如是言:『大王!無所嬈亂。我以應大王之財寶以作應財產之所作。』諸比丘!昔,轉輪王試彼居士寶,乘船唯划於恆河,如是言居士寶:『居士!我要黃金。』〔居士曰:〕『然者,大王!從至於一岸。』〔王曰:〕『居士!今於此我要黃金。』諸比丘!其時,彼居士寶以兩手觸水,拉起而黃金充滿甕中,如是告轉輪王言:『大王!如是。大王!請如是作,大王!如是請獻之。』轉輪王如是言:『居士!如是,居士!如是作之,居士!如是獻。』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居士寶。
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主兵(顧問)寶出現。賢善而精達、有智慧、事轉輪王所應之事、應免者即免之、應置者得置之。至彼轉輪王之處曰:『大王!無嬈亂(安樂),我應奉大王之御[22]諮問。』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主兵(顧問)寶。
ᅟᅟ==[22] 以應諮問(anusāsissāmi)「忠言」之意。==
諸比丘!轉輪王成就如是七寶。
何者〔具足〕四神變?
諸比丘!茲轉輪王有勝形而可看,清淨、具如蓮華最上之容顏,勝其他之眾人。諸比丘!轉輪王具足此第一之神變。
復次,諸比丘!轉輪王長壽而永住,勝其他之眾人。諸比丘!轉輪王具足此第二之神變。
復次,諸比丘!轉輪王少病少疾而有等[23]熟力,具足善消化力[24]、非過泠、非過熱,勝過其他之眾人。諸比丘!轉輪王具足此第三之神變。
ᅟᅟ==[23] 有等熟力(samavepākiniyā samannāgato)同後善消化之意。==
ᅟᅟ==[24] 善消化力(gahaṇiyā samannāgato)gahani = the "seizer" a supposed organ of the body dealing with digestion and gestation. 集異門足論、十三、五勝支之三…「少疾無病而成等熟腹…」。==
復次,諸比丘!轉輪王,為諸婆羅門、居士所歡喜、愛敬。諸比丘!如父為子所歡喜、愛敬。諸比丘!恰如是,轉輪王為婆羅門、居士所歡喜、愛敬。又諸比丘!轉輪王喜、愛諸婆羅門居士也,如子等為父所喜、愛。恰如是,諸比丘!轉輪王喜、愛諸婆羅門、居士。諸比丘!昔,轉輪王率四種兵出園地。諸比丘!時婆羅門、居士往轉輪王之處如是言:『大王!不用急,去,我等永遠奉見大王。』諸比丘!轉輪王告馭者曰:『不必急,馭者前進,我永遠見〔護〕諸婆羅門、居士。』諸比丘!轉輪王具足此第四之神變。
諸比丘!轉輪王具足此等之四神變。
諸比丘!對此如何思惟?轉輪王具足此等七寶及此等之四神變,其緣亦應覺受喜、樂耶?」
〔諸比丘曰:〕「世尊!彼寶雖一一具足,轉輪王尚以其緣,覺受喜、樂。然者,何況〔具足〕七寶及四神變乎!」
其時,世尊取手拳大之小石告諸比丘曰:「諸比丘!對此如何思惟?於此,我所握手拳大之小石與雪山之山王者,何者較大?」
〔諸比丘曰:〕「世尊!世尊所握手拳大之小石小,而與雪山之王比較,〔實〕不能入其數,不及千萬分之一,不得取為比較。」
〔世尊曰:〕「諸比丘!恰如是,轉輪王具足七寶及四神變,以其緣,覺受喜、樂,此與彼天之樂比較,〔實〕不能入其數,不及千萬分之一,不得取為比較。諸比丘!彼賢者,經歷久時,於何時還來人位,彼歸生於種種高貴之家,〔即:〕或大剎帝利家、或大婆羅門家、或大居士家、如是類之家。有富、有大財、飲食豐富而金銀甚多、物資多、財寶多。加之,彼有勝形、可觀、清淨、具足如蓮華最上之容色,得食、飲、衣服、車乘、花環、香料、塗油、座牀、居宅、燈燭。彼作身善行、作語善行、作意善行。彼作身善行、作語善行、作意善行已,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諸比丘!譬喻有博戲者,最初之演藝勝利得大財聚。諸比丘!彼博戲者雖最初演藝勝利得大財聚,其勝利輕少也。且彼賢者,作身善行、作語善行、作意善行已,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此始為遠大之勝利。諸比丘!此一向完全之賢者〔質〕地也。」
世尊如是說已,而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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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〇ᅟ天使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世尊言諸比丘曰:「諸比丘!」彼諸比丘應世尊言:「世尊!」世尊乃如是曰:「諸比丘!譬喻家有二門,具眼者於其處立於中央,見人人或入其家、或出、或來訪、或辭去。諸比丘!恰如是,我亦以超人清淨之天眼,見諸眾生之死、生、卑、尊、美、醜、善趣、惡趣,見諸眾生隨業而趣。『諸尊!此等之眾生,實具足身善行,具[A36]足語……乃至……意善行,不誹謗諸聖者,有正見,正持正見業。彼等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乃至諸尊!復,此等諸眾生,具足身善行,具足語……乃至……意善行,不誹謗諸聖,有正見,正持正見業。彼等身壞命終後,生於諸人中。諸尊!此等諸眾生,實具足身惡行,具足語……乃至……意惡行,誹謗諸聖者,有邪見,正持邪見業。彼等身壞命終後,生於餓鬼界。諸尊!復此諸眾生,具足身惡行,具足語……乃至……意惡行,誹謗諸聖者,有邪見,正持邪見業。彼等身壞命終後,生於畜生。諸尊!復此等諸眾生,具足身惡行……彼等身壞命終後,生於不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
ᅟᅟ==[A36] 足【CB】,定【南傳】==
〔世尊曰:〕「諸比丘!彼多被獄卒捉其腕以見閻魔王〔曰:〕『王!此人無慈心,不成沙門、婆羅門,於其家,對長者無恭敬心。王應加笞〔刑〕彼。』
諸比丘!對彼,閻魔王訊問第一天使,檢討、教訶:『男子!汝於人中,不見第一天使之出現耶?』彼如是言:『尊!未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於人中,不見幼孩兒唯仰臥、自橫塗其糞尿耶?』彼如是言:『尊!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知、有念而長大,汝有無如是思念耶?——我實亦生法,不越度生。然,我應由身、口、意作善——。』彼如是言:『尊!我未能,我放逸也。』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放逸故,汝不由身、口、意行善。男子!汝正如汝之放逸,如是應令懲罰汝。然而,實汝如是之惡業,非母所作、非父所作、非親族所作、非沙門、婆羅門所作、非諸天所作。此惡業乃汝自己之所作也。汝應自受其果報。』
諸比丘!閻魔王對彼訊問第一天使,檢討、教訶已,訊問第二天使,檢討、教訶:『男子!汝於人中不見第二天使之出現耶?』彼如是言:『尊!未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於人中曾見女或男之生八十、或九十、或百歲,老而腰曲如梁、依杖身搖震而行、病身而失壯氣、齒落、髮白、或髮落禿頭、皮皺、班黑、四肢損耗耶?』彼如是言:『尊!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知、有念而長大,有無如是思念耶——我亦實老法也。不越度老。然,我應由身、口、意作善——。』彼如是言:『我未能,尊!我放逸。』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放逸故,汝不由身、口、意行善。男子!汝正如汝之放逸,如是應懲罰。然而,實汝如是之惡業非母所作、非父所作、非兄弟所作、非姊妹所作、非故舊之所作,非親族所作、非沙門、婆羅門所作、非諸天所作。此惡業乃汝自己之所作也。汝自己應受其果報。』
諸比丘!閻魔王對彼訊問第二天使,檢討、教訶已,訊問第三天使,檢討、教訶:『男子!汝於人中、曾見第三天使之出現耶?』彼如是言:『尊!未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於中人,曾見女或男之有病、惱、極重病、自己橫塗其糞尿,依其他之人人使之臥牀耶?』彼如是言:『尊!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知、有念而長大,無有如是思念耶?——我亦實病法、無越度病。然而,我應由身、口、意作善——。』彼如是言:『尊!我未能,我放逸也。』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放逸故,汝不由身、口、意行善。男子!汝,如汝之放逸,應如是懲罰。而實汝之如是惡業,非母所作、非父之所作、非兄弟之所作、非姊妹之所作、非故舊之所作、非親族所作、非沙門、婆羅門所作、亦非諸天之所作。此之惡業,乃汝自己之所作也。汝自己應受其果報。』
諸比丘!閻魔王對彼訊問第三天使,檢討、教訶已,訊問第四天使,檢討、教訶:『男子!汝於人中曾見第四天使之出現耶?』彼如是言:『尊!未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於人中曾見諸王之捕捉盜賊、犯罪者,令作種種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以棒擲……以刀截頭耶?』彼如是言:『尊!曾見。』閻魔王如是曰:『男子!汝有知、有念而長大,汝曾如是思念耶?——尊!人實作諸惡業者,彼於現世且受如是類之種種刑罰,何況他世耶?然,我應由身、口、意作善——。』彼如是言:『尊!我未能,尊!我放逸也。』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放逸故,不以身、口、意行善。男子!汝如汝之放逸,應如是懲罰。而實汝如是之惡業非母之所作,非父之所作……非諸天之所作。此惡業乃汝自己之所作,汝自己應受其果報。』
諸比丘!閻魔王對彼訊問第四天使,檢討、教訶已,訊問第五天使,檢討、教訶:『男子!汝於人中曾見第五天使出現耶?』彼如是言:『尊!未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於人中曾見女或男之死,〔經〕一日或二日或三日,生起膨脹、青瘀、膿爛耶?』彼如是言:『尊!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知、有念而長大,曾如是思念耶?——我實亦死法,不越度死。然,我應由身、口、意行善——。』彼如是言:『尊!未能,尊!我放逸。』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放逸故,汝不由身、口、意行善。男子!正如汝之放逸,應如是懲罰。而實汝如是之惡業非母之所作、非父之所作……非諸天之所作。此之惡業,汝自己之所作,汝自己應受其果報。』
諸比丘!閻魔王對彼訊問第五天使,檢討、教訶已而黑然。
諸比丘!諸獄卒對彼,行名為五種連[25]之刑罰。〔即:〕以赤熱之鐵杙刺手,以赤熱鐵之杙刺第二手、以赤熱鐵杙刺足、以赤熱之鐵杙刺第二足、以赤熱之鐵杙刺胸中。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而且,只要其惡業不盡之間,彼不得命終。諸比丘!獄卒從彼帶去,以斧斬之。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乃至……諸比丘!諸獄卒從彼之足懸上、頭垂下,以利斧割之。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乃至……諸比丘!諸獄從彼軛於車,往返於熱燃之地上。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乃至……諸比丘!諸獄卒從彼,懸於熱燃炭火大山之上下。彼,其時,……乃至……諸比丘!諸獄卒從彼足捉於上,以投入赤熱燃燒之銅釜中,使彼煮沸於其處,使彼煮沸於其處,或上行,或下行,或橫行。彼,於時處受激甚之苦受。而且,只要惡業不盡之間不得命終。
ᅟᅟ==[25] 五種連 pañcavidhābandhana 譯為「五重組」亦可。==
諸比丘!諸獄卒將彼投入大地獄中。諸比丘!而且彼大地獄:
有四隅四門ᅟᅟᅟᅟᅟ等部令等分
鐵壁之所圍ᅟᅟᅟᅟᅟ以鐵為蓋蔽
其鐵制土地ᅟᅟᅟᅟᅟ令敷火燃燒
擴徧百由旬ᅟᅟᅟᅟᅟ一切時不息
諸比丘!而彼大地獄,於東壁起光焰以達於西壁。於西壁起光[A37]焰以達於東壁。於北壁起光焰以達於南壁。於南壁起光[A38]焰以達於北壁。於下起光[A39]焰以達於上,於上起光[A40]焰以達於下。彼於其處受激苦之苦受。而且,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ᅟᅟ==[A37] 焰【CB】,陷【南傳】==
ᅟᅟ==[A38] 焰【CB】,陷【南傳】==
ᅟᅟ==[A39] 焰【CB】,陷【南傳】==
ᅟᅟ==[A40] 焰【CB】,陷【南傳】==
諸比丘!經歷久時之間,有時彼大地獄之東門開。彼於其處全速力行走,彼為全速力行走,彼皮被燒、膚亦燒、肉亦燒、筋亦燒、骨亦焦,實有如是之嬈亂。諸比丘!而彼達多〔時〕耶!其時,彼門閉矣。彼於其處受激甚之苦受,而且,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經歷久時之間,於有時彼大地獄之東門開!乃至……有北門開時……乃至……有南門開時。彼全速力行走,彼為全速力行走,彼被燒……門閉。彼於其處受激甚之苦受。而且,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經歷久時之間,於時彼大地獄之東門開。彼於其處全速力行走……有如是之嬈亂。
彼從其門出。
諸比丘!然,彼大地獄恰等無間,即俱有大糞尿地獄彼墮於其處。諸比丘!而彼糞尿地獄,有針嘴之生物以破其皮。皮破已而破膚。膚破已而破肉。肉破已而破筋。筋破已而破骨。骨破已而喰髓。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而彼糞尿地獄恰等無間,即俱有大熱灰地獄,彼墮其處,彼於其處,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而彼熱灰地獄恰等無間,即聳高一由旬,有刺十六指長,俱有熱燃之大針樹林。〔諸獄卒〕從彼懸於其處之上下。彼於其處,受激其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而彼針樹林恰等無間,即俱有劍葉林,彼陷其處,諸風吹動其葉,破彼之手、破足、破手足、破耳、破鼻、破耳鼻。彼於其處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而彼劍葉林恰等無間,即俱有大灰河地獄,彼墮其處,彼於其處隨流而下,溯流所轉,上下轉流。彼於其處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諸獄卒從彼鉤上使立於陸地,如是言:『男子!汝有何所欲?』彼如是言:『尊!我餓!』諸獄卒以熱燃之熱鐵鉗開彼之口,以熱燃之熱鐵丸投入其口。此[26]以燒彼唇、口、喉、胸、以持去大腸、小腸,由下部出。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ᅟᅟ==[26] 彼原本雖缺 so,今依別本補之。==
諸比丘!諸獄卒對彼如是言:『男子!汝有何所欲?』彼如是言:『尊!我渴也!』諸比丘!諸獄卒以熱燃之熱鐵鉗以開彼之口,將熱燃之熱溶銅注入彼之口中。以燒彼唇、口、喉、胸,持去大腸、小腸,由下部出。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諸獄卒更將彼投入大地獄。
諸比丘!昔閻魔王有如是思惟:『人實於世間行諸惡業者,彼應受如是類之種種刑罰。然,正欲得人位。而如來、應供、正等覺者出現於世,而我禮拜彼世尊,請彼世尊為我說法。我如是得證知彼世尊之法。』
諸比丘!而我以此非為其他沙門、婆羅門之聞而語者。而我自知、自見、自識、我唯如是說者也。」
世尊如是說已,此時,〔大〕師善逝,更說:
「被諸天使㦸ᅟᅟᅟᅟᅟ放逸諸學童
彼長時憂慼ᅟᅟᅟᅟᅟ彼受卑賤身
凡由諸天使ᅟᅟᅟᅟᅟ於此諸正士
雖為小刺㦸ᅟᅟᅟᅟᅟ正法不放逸
於取見怖畏ᅟᅟᅟᅟᅟ生死之生因
無取即解脫ᅟᅟᅟᅟᅟ若滅生與死
彼得安穩樂ᅟᅟᅟᅟᅟ現法勝涅槃
越諸怨恨怖ᅟᅟᅟᅟᅟ度諸苦而去——」
## 第四品ᅟ分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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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ᅟ一夜賢者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世尊告諸比丘:「諸比丘!」彼諸比丘應諾:「世尊!」世尊如是曰:「諸比丘!一夜賢者[1],我為汝等說總說及分別,應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之。」彼諸比丘應世尊言:「如是,世尊!」世尊如是曰:
ᅟᅟ==[1] 一夜賢者(Bhaddekaratta)於漢譯(阿難說經、溫泉林天經、釋中禪室尊經)音譯為跋地羅帝。完全努力於現在之生活,於現在而言者,如修行哲人等應為之心。下第百三十四之相當經之尊上經(大正藏、七七)記為賢善偈。==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一切過去者ᅟᅟᅟᅟᅟ彼已皆捨棄
未來者未至ᅟᅟᅟᅟᅟ而彼現在法
處處善觀察ᅟᅟᅟᅟᅟ不搖又不動
了知彼修習ᅟᅟᅟᅟᅟ唯應今日作
須作必熱心ᅟᅟᅟᅟᅟ誰知明日死
不遇死大軍ᅟᅟᅟᅟᅟ實謂無其事
熱心如是住ᅟᅟᅟᅟᅟ晝夜不懈怠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然者,諸比丘!如何為『追過去』?『於過去時有如是色』,於此隨起喜悅;『過去時有如是受』,於此隨起喜悅;『於過去時有如是想』,於此隨起喜悅;『於過去時有如是行』,於此隨起喜悅;『於過去時有如是識』,於此隨起喜悅。諸比丘!如是為追過去也。
諸比丘!然者,如何為『不追過去』?『於過去時有如是色』,於此不起喜悅;『於過去時有如是受』,於此不起喜悅;『於過去時有如是想……如是行……如是識』,於此不起喜悅。諸比丘!如是為不追過去也。
諸比丘!然者,如何為『願未來』?『於未來時應有如是色』,於此隨起喜悅;『於未來時應有如是受』,於此隨起喜悅;『於未來時應有如是想……如是行……如是識』,於此隨起喜悅。諸比丘!如是為願未來也。
諸比丘!然者,如何為『不願未來』?『於未來時應有如是色』,於此不起喜悅;『於未來時應有如是受……應有如是想……應有如是行……應有如是識』,於此不起喜悅。諸比丘!如是為不願未來也。
諸比丘!然者,如何為『動搖於現在之諸法』?諸比丘!茲有無聞凡夫,不見諸聖者,不熟達聖法,不通曉聖法。不見諸善人,不熟達諸善人法,不通曉諸善人法。見色是我、或我是色、或我中有色、或色中有我也。見受是我、或我有受、或我中有受、或受中有我也。見想是我、或我有想、或我中有想、或想中有我也。見行是我、或我有行、或我中有行、或行中有我也。見識是我、或我有識、或我中有識、或識中有我也。諸比丘!如是動搖於現在之諸法也。
諸比丘!然者,如何為『不動搖於現在之諸法』?諸比丘!茲有聞之聖弟子,見諸聖者,熟達聖法,通曉聖法,以見善人,熟達善法,通曉善人法。不見色是我、或我有色、或我中有色、或色中有我。不見受是我……乃至……想……乃至……行……乃至……識是我、或我有識、或我中有識、或識中有我〔之等見。〕諸比丘!如是為不動搖於現在之諸法也。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參照ᅟᅟᅟᅟᅟ前偈……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一夜賢者之諸比丘!應為汝等說總說及分別,如是說者,緣如是而說也。」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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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ᅟ阿難一夜賢者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恰其時,尊者阿難集於會堂,為諸比丘說法、說示、令正持、令[A1]踴躍、令歡喜、〔即〕語一夜賢之總說與分別。其時,世尊於日暮從獨住而起,來近集會堂,近已,坐於所設之座。坐已,世尊告諸比丘曰:「諸比丘!何人集於會堂、為諸比丘說法、說示、令正持、令[A2]踴躍、令歡喜、〔即〕語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
ᅟᅟ==[A1] 踴【CB】,勇【南傳】==
ᅟᅟ==[A2] 踴【CB】,勇【南傳】==
〔諸比丘言:〕「世尊!尊者阿難集於會堂為諸比丘說法、說示、令正持、令[A3]踴躍,令歡喜。〔即〕語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
ᅟᅟ==[A3] 踴【CB】,勇【南傳】==
其時,世尊告尊者阿難曰:「然者,阿難!汝如何為諸比丘說法、說示、令正持、令[A4]踴躍、令歡喜、〔即〕語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
ᅟᅟ==[A4] 踴【CB】,勇【南傳】==
〔尊者阿難言:〕「如是,世尊!我為諸比丘說法、說示、令正持、令[A5]踴躍、令歡喜、〔即〕語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
ᅟᅟ==[A5] 踴【CB】,勇【南傳】==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一切過去者ᅟᅟᅟᅟᅟ彼已皆捨棄
未來者未至ᅟᅟᅟᅟᅟ而彼現在法
處處善觀察ᅟᅟᅟᅟᅟ不搖又不動
了知彼修習ᅟᅟᅟᅟᅟ唯應今日作
作須必熱心ᅟᅟᅟᅟᅟ誰知明日光
不遇死大軍ᅟᅟᅟᅟᅟ實謂無是事
熱心如是住ᅟᅟᅟᅟᅟ晝夜不懈怠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然者,友!如何為追過去。『於過去時有如是色。』於此隨起喜悅。『於過去時有如是受。』於此隨起喜悅。……〔參照前經〕……如是,友!如是於現在之諸法不動搖也。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追於未來
……〔參照前之偈〕……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如是,世尊!我為諸比丘說法、說示、令正持、令[A6]踴躍、令歡喜、〔即〕語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
ᅟᅟ==[A6] 踴【CB】,勇【南傳】==
〔世尊曰:〕「善哉!善哉!阿難!善哉!阿難!汝為諸比丘說法、說示、令正持、令[A7]踴躍、令歡喜、〔即〕語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
ᅟᅟ==[A7] 踴【CB】,勇【南傳】==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追於未來
……乃至……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然者,阿難!如何為追過去……乃至……阿難!如何為追過去也。然者,阿難!如何為不追過去……乃至……阿難!如是為不追過去。然者,阿難!如何為願未來……乃至……阿難!如是為願未來也。然者,阿難!如何為不願未來……乃至……阿難!如是不願未來也。然者,阿難!如何為動搖於現在之諸法……乃至……阿難!如是為動搖於現在之諸法。然者,阿難!如何為不動搖於現在之諸法……乃至……阿難!如是為不動搖於現在之諸法也。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追於未來
……乃至……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阿難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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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ᅟ大迦旃延一夜賢者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多普達(溫泉)精舍。時,尊者三彌提於夜曉時起出,往彼溫泉洗浴肢體,洗浴肢體已,著一衣而上以佇立乾其肢體。時有殊勝容色之一天神,夜漸明時以耀照全溫泉,近至尊者三彌提之處。近已,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彼天神,如是言尊者三彌提:「比丘!汝憶持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耶?」〔尊者三彌提曰:〕「友!我不憶持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友!然者,汝受持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耶?」
〔天神曰:〕「比丘!我亦不憶持一夜賢者之總說分別。比丘!然者,汝憶持一夜賢者之偈耶?」
〔尊者三彌提曰:〕「友!我不憶持一夜賢者之偈。友!然者,汝憶持一夜賢者之偈耶?」
〔天神曰:〕「比丘!我亦不憶持一夜賢者之偈。比丘!汝應學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比丘!汝應習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比丘!汝應憶持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比丘!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是持梵行最初之利益者也。」
彼天神如是言。如是言已,彼忽然消失。時,尊者三彌提,其夜過後,詣彼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三彌提,如是白世尊言:「世尊!於此,於此,我於夜將曉時起出,至彼溫泉洗浴肢體。於溫泉洗浴肢體已,著一衣而上,佇立乾其肢體。世尊!時,有一天神,夜漸明時……〔參看前節〕……梵行之最利益者也。如是言已,忽然消失。善哉,世尊!世尊為我說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
〔世尊曰:〕「然者,比丘!應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之。」尊者三彌提應世尊:「如是,世尊。」世尊即如是說: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一切過去者ᅟᅟᅟᅟᅟ彼已皆捨棄
未來者未至ᅟᅟᅟᅟᅟ而彼現在法
處處善觀察ᅟᅟᅟᅟᅟ不搖又不動
了知彼修習ᅟᅟᅟᅟᅟ唯應今日作
作須誠熱心ᅟᅟᅟᅟᅟ誰知明日死
不遇死大軍ᅟᅟᅟᅟᅟ實謂無是事
熱心如是住ᅟᅟᅟᅟᅟ晝夜不懈怠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世尊如是說,如是說已,善逝從坐起,入於精舍。
時,世尊〔入〕去後不久,彼諸比丘如是思念:「友!如是世尊為我等略說而示總說,不分別詳細之義,從坐起而入精舍。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參看前偈〕……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世尊如是略示總說而不分別詳細之義,誰得詳細分別其義耶?」
時,彼諸比丘如是思念:「彼尊者大迦旃延是〔大〕師,為諸有學識之同梵行者所稱讚、所敬重。然者,尊者大迦旃延堪得詳細分別世尊所略總說之未詳細分別之義,我等至彼尊者大迦旃延之處。至已,對尊者迦旃延以問其義如何?」
時,彼諸比丘,至彼尊者大迦旃延之處。至已,共問訊尊者大迦旃延。交換應喜、應樂之語已,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諸比丘,如是言尊者大迦旃延曰:「友!迦旃延!此,世尊為我等略示總說,未詳世分別其義,從坐起而入精舍。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乃至……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如是,世尊去後不久,友!迦旃延!我等生如是思惟:『如是,友!世尊略示總說、不詳細分別其義,從坐起而入精舍。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乃至……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世尊如是略示總說而不詳細分別其義,誰得詳細分別其義耶?』如是,友!迦旃延!我等生如是思念:『問彼尊者迦旃延……如何?』大迦旃延應能分別。」
〔尊者迦旃延曰:〕「友!譬有人欲堅材,求堅材,行探求堅材,大樹之聳立而有堅材者,如以過根、過幹已,於枝葉而思求得堅〔材〕。此亦有如是之結果。諸尊者於〔大〕師之面前時,以棄彼世尊,思惟於我得問此義。友等!彼世尊實以知是知,見是見。是眼者、智、法者、梵行者、說者、宣說者、持義者、與不死者、法主、如來也。而親[2]向世尊以問其義,其時[3]奉持之。汝等如世尊之解說,應如是憶持之。」
ᅟᅟ==[2] 親 eva 想是(實)。==
ᅟᅟ==[3] 有於別本 ahosi 為(有)似關於已經過去之機會而作。==
〔諸比丘曰:〕「友!迦旃延!世尊是正知是知……有時向世尊當請問其義,我等如世尊之解說,應如是憶持。而尊者大迦旃延亦是〔大〕師自己,及有學識之諸同梵行者所讚賞、敬重也。而尊者大迦旃延,由世尊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者亦能詳細分別其義。勿躊躇[4],尊者大迦旃延應分別之。」
ᅟᅟ==[4] 無躊躇(agarukaritvā)「於世尊、或於我等,無特別表示敬意」,或「不想為打攪」等意。==
〔尊者迦旃延曰:〕「友!然者,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之。」彼諸比丘答尊者大迦旃延曰:「如是,友!」尊者大迦旃延如是曰:
「友!世尊對汝等所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從坐起而入精舍時: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乃至……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友!如是,由世尊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我如是詳細知解其義。
然者,友!如何是勿追過去:『如是,我眼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色。』其處被欲貪所縛而有識。識之為欲貪所縛故有喜。其喜故以追過去。『如是,我耳〔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聲』……乃至……『如是,我鼻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香。』……乃至……『如是,我舌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味。』……乃至……『如是,我身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觸。』……乃至……『如是,我意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法。』識所縛於欲貪,識之所縛於欲貪故而喜彼,喜彼故而追於過去。友!如是追於過去也。
然者,友!如何是勿追過去:『如是,我眼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色。』於其處識不被縛於欲貪。識不被縛於欲貪故不喜彼。不喜彼故,為勿追於過去。『如是,我耳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色。』……乃至……『如是,我鼻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香。』……乃至……『如是,我舌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味。』……乃至……『如是,我身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觸。』……『如是,我意有於過去之時。』『如是〔有〕諸法。』於其處識不被縛於欲貪。識不被縛於欲貪故不喜彼。不喜彼故不追於過去。友!如是勿追於過去也。
友!然者,如何願於未來:『如是,我眼有於未來之時。』『如是〔有〕諸色。』心願得於未得,緣心之願而喜彼,喜彼故願於未來。『如是,我耳有於未來之時。』『如是〔有〕諸聲。』……乃至……『如是,我鼻有於未來之時。』『如是〔有〕諸香。』……乃至……『如是,我舌有於未來之時。』『如是〔有〕諸味。』……乃至……『如是,我身有於未來之時。』『如是〔有〕諸觸。』……乃至……『如是,我意有於未來之時。』『如是〔有〕諸法。』而心願得於未得,緣心之願而喜彼,喜彼故願於未來。如是,友!以願於未來也。
然者,友!如何不願於未來:『如是,我眼有於未來之時。』『如是〔有〕諸色。』而心不願得於未得,不緣心之願故不喜彼,不喜彼故不願於未來。『如是我耳』……乃至……『我意有於未來之時。』『如是有諸法。』而心願得於未得,不緣心之願而不喜彼,不喜彼故不願於未來。如是,友!不願於未來也。
然者,友!如何動搖於現在之諸法?友!彼眼與彼諸色,兩者皆為現在,於其現在,識被縛於欲貪,識被縛於欲貪故喜彼,喜彼故動搖於現在之諸法。友!彼耳與彼之諸聲……乃至……友!彼鼻與彼之諸香……乃至……友!彼舌與彼之諸味……乃至……友!彼身與彼之諸觸……乃至……彼意與彼之諸法,彼兩者皆於現在也……動[A8]搖於現在之諸法。如是,友!動搖於現在之諸法也。
ᅟᅟ==[A8] 搖【CB】,援【南傳】==
然者,友!如何不動搖於現在之諸法?友!彼眼與彼之諸色,兩者皆於現在。而於彼現在,識不被縛於欲貪,不被縛於諸欲貪故不喜彼,不喜彼故不動搖於現在之諸法。友!耳與彼諸聲……乃至……友!鼻與彼諸香……乃至……友!舌與彼之諸味……乃至……友!身與彼諸觸……乃至……意與彼諸法,兩者皆於現在,而於現在,識不被縛於欲貪,識不被縛於欲貪故不喜彼,不喜彼故,不動搖於現在之諸法。友!如是為不動搖於現在之諸法也。
友!世尊對汝等略示總說,不詳細分別其義,從座起而入精舍時: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乃至……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如是,友!由世尊所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者,我如是詳細知解。而願意者,諸尊者!應往世尊之處,以請問其義。如世尊之對汝等所說,如是,汝等應受持之。」
時,彼等諸比丘,歡喜、隨喜尊者大迦旃延之所說,從座起而詣彼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於一面坐之諸比丘,如是白世尊言:「世尊!世尊之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從座起而入精舍時: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乃至……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世尊!如是,我等於世尊去後不久,生如是思惟:『友!世尊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而入精舍時: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乃至……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如是,由世尊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者,誰應〔得〕詳細分別其義耶?』世尊!而我等生如是念:『友!彼大迦旃延是〔大〕師自己……以問其義者,如何?』世尊!時,我等往尊者大迦旃延之處。至已,以其義問於尊者大迦旃延。世尊!我等由尊者大迦旃延說如是相、如是句、如是文,分別是義。」
〔世尊曰:〕「諸比丘!大迦旃延是賢者也,大迦旃延是大慧者也。諸比丘!若汝等以其義問我,我亦如大迦旃延之解說,正應如是解說,此恰是其義也。汝等應如是憶持之。」
世尊是說已。歡喜之彼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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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ᅟ盧夷強耆一夜賢者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盧夷強耆住釋迦族之迦毘羅城尼拘律樹園。時有容色殊勝之旃達羅天子,夜將明時,明照全尼拘律樹園,而至彼尊者盧夷強耆之處。至已,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旃達羅天子,如是言尊者盧夷強耆曰:「比丘!汝受持一夜賢者之總說及分別耶?」
〔尊者曰:〕「友!我不受持一夜賢者之總說及分別。然者,汝受持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耶?」
〔天子言:〕「比丘!我亦不受持一夜賢者之總說及分別。比丘!然者,汝受持一夜賢者之偈耶?」
〔尊者曰:〕「友!我不受持一夜賢者之偈。友!然者,汝受持一夜賢者之偈耶?」
〔天子言:〕「比丘!我受持一夜賢者之偈。」
〔尊者曰:〕「友!然者,汝如何受持一夜賢者之偈耶?」
〔天子言:〕「比丘!一時,世尊住三十三天之巴利奢陀伽(晝度樹)下之盤睹伽無巴羅尸羅(無垢白石。)於其處,世尊為三十三天之諸天神說一夜賢者之總說與分別。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一切過去者ᅟᅟᅟᅟᅟ彼已皆捨去
未來者未至ᅟᅟᅟᅟᅟ而彼現在法
處處善觀察ᅟᅟᅟᅟᅟ不搖又不動
了知彼修習ᅟᅟᅟᅟᅟ唯應今日作
作須誠熱心ᅟᅟᅟᅟᅟ誰知明日死
不遇死大軍ᅟᅟᅟᅟᅟ實謂無是事
熱心如是住ᅟᅟᅟᅟᅟ晝夜不懈怠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比丘!如是,我受持一夜賢者之偈。比丘!汝應學一夜賢者之總說及分別。比丘!汝應受持一夜賢者之總說及分別。比丘!持一夜賢者之總說及分別是梵行之初利益者也。」旃達羅天子如是言已,忽然消失(於其處。)
時,尊者盧夷強耆,其夜將明時,收坐臥具,執衣鉢,出遊行彼舍衛城。次第遊行,至彼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之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盧夷強耆如是白世尊言:「世尊!一時,我住釋迦族之迦毘羅城思拘律樹園。世尊!時,有容色殊勝一天子,夜將明時,明照全尼拘律樹園而來。來已,立於一面。世尊!立於一面之彼天子,如是言我曰:『比丘!汝受持一夜賢者之總說及分別耶?』世尊!如是言已,我對彼天子如是曰:『友!我不受持一夜賢者之總說及分別。友!然者,汝……梵行之初(利益)者也。』世尊!彼天子如是言。斯言已忽消失之。善哉!世尊!請世尊為我說一夜賢者之總說及分別。」
〔世尊曰:〕「然者,比丘!汝知彼天子耶?」〔比丘言:〕「世尊!我不知彼天子。」
〔世尊曰:〕「比丘!彼名為旃達羅天子也。旃達羅〔言:〕比丘!義解、作意、集中一切之心,以傾耳聞法。故,比丘!〔汝亦〕諦聽,善作意之,我當說之。」尊者盧夷強耆答世尊言:「如是,世尊。」世尊如是曰: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參照前偈〕……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然者,比丘!如何為追過去:『於過去之時,有如是色。』於其處隨起喜悅。『於過去之時,有如是受。』……乃至……『有如是想。』……乃至……『有如是行。』……乃至……『有如是識。』於其處隨起喜悅。如是,比丘!為追於過去也。
然者,比丘!如何為不追過去:『過去之時,有如是色。』……為不追過去也。
然者,比丘!如何為願未來……〔參照前第百三十經〕,如是,比丘!於現在之諸法不搖動也。
『勿追於過去ᅟᅟᅟᅟᅟ勿願於未來
……乃至……
此一夜賢者ᅟᅟᅟᅟᅟ謂靜寂默者』」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盧夷強耆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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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ᅟ小業分別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都提之子斯波學童詣世尊處。詣已,與世尊問訊,交談可喜、可樂之語已,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都提之子斯波學童,如是白世尊言:「尊瞿曇!有何因、何緣,種種人存在之間,有優、劣之性耶?尊瞿曇!如何有諸短壽人、有長壽、有多病、有無病、有醜陋、有容麗、無權勢、有權勢、有貧窮、有財富、有卑族、有貴族、有愚鈍、有伶俐耶?尊瞿曇!有如何因、如何緣,種種人存在之間,有優、劣之性耶?」
〔世尊曰:〕「學童!種種有情,有各各之業,為業之相續者,有業為胎藏,被縛於業,以業為所依。以業分別種種之有情,即有優、劣之性。」
〔學童言:〕「我如是聞尊瞿曇之略說,不詳細分別之義,不知解其詳細之義。善哉!尊瞿曇為我所說之法,使我詳細解知尊瞿曇如是略說,未詳細分別之義。」
〔世尊曰:〕「然者,學童!應諦聽,善作意之,我當說之。」都提之子斯波學童對世尊言:「如是,尊!」世尊乃如是說:
「學童!茲有一類或女、或男,殺生者而兇惡,手塗血、以殺戮為事,對諸有情無慈心。彼如是成就,如是由正持彼業,身壞命終之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若身壞命終後,不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若來人位者,再生於何處亦短命也。學童!如是之所行,即殺生者而兇惡、手塗血、以殺戮為事,對諸生物無慈心,以至〔如是〕短命。
學童!更茲有一類或女、或男、停止殺生、遠離殺生、捨棒、捨刀、知恥、有慈心、憐愍利益一切生物而住。彼如是成就,由如是正持彼業,身壞命終之後,生於善趣天界。若身壞命終之後,不生於善趣、天界,若來人位者,再生於何處亦長命也。學童!如是之所行,即停止殺生、遠離殺生、捨棒、捨刀、知恥、有慈心、憐愍利益一切生物而住。以至〔如是〕長命。
學童!茲有一類或女、或男、或依手、或依棒、或依刀、惱害諸有情。彼如是成就,由如是正持彼業,身壞命終之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若身壞命終之後,不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若生來人位者,再生於何處亦多病也。學童如是之所行,或依手、或依棒、或依刀惱害諸有情類,即以至〔如是〕多病。
學童!更茲有一類之或女、或男、或依手、或依棒、或依刀,不惱諸有情。彼如是成就,由如是正持彼業……無病也。學童!如是所行即不惱害……以至〔如是〕無病。
學童!茲有一類之或女、或男,易忿怒、多愁、雖〔由其他〕言些少〔事〕,遂現為憤、怒、瞋恚、剛情、怒氣、瞋恚、不滿。彼如是成就,由如是正持彼業……無幸處……醜陋也。學童!如是之所行,即易忿怒……現不滿、以至〔如是〕醜陋。
學童!更茲有一類或女、或男,不忿怒、不多愁、雖〔由其他〕言些少〔事〕,不忿、不怒、不瞋恚、不剛情、不現怒氣、瞋恚、不滿。彼如是成就,由如是正持彼業……善趣……端正也。學童!如是之所行即不忿怒……不現不滿、以至〔如是〕端正。
學童!茲有一類或女、或男,有嫉姤心,對他〔人所得〕之利得、恭敬、尊重、尊敬、禮拜、供養,懷嫉之惡意以結姤心。彼如是成就,如是由正持彼業……無幸處……成為無權勢者。學童!如是所行即有嫉姤心……以結姤心,〔如是〕以至無權勢。
學童!更茲有一類或女、或男,有嫉姤心,對他〔人之所得〕之利得、恭敬、尊重、尊敬、禮拜、供養,不嫉、不懷惡意、無結姤心。彼……由其業……善趣……成為權威者……不結姤心,〔如是〕以至大權威。
學童!茲有一類或女、或男,對沙門、婆羅門不施與飲食、衣服、車乘、華鬘、香料、塗油、臥具、住宅、登具者。彼……由彼業……無幸處……為貧窮者……不施與燈具,〔如是〕以至貧窮。
學童!更有一類或女、或男,對沙門、婆羅門施與飲食……臥具、住宅、燈具者。彼……由彼業……善趣……為大財富者……施與臥具、住宅、燈具,〔如是〕以至大財富。
學童!茲有一類或女、或男,傲慢而過慢,應禮人而不禮,應起迎而不起迎,應讓座而不讓座,應讓路而不讓路,應尊敬而不尊敬,應尊重而不尊重,應供敬而不恭敬,應供養而不供養,彼……由彼業……無幸處……為卑族……應供養而不供養,〔如是〕以至於卑族。
學童!更有一類或女、或男,不傲慢而不過慢,應禮者而禮,應供養者而供養。彼……由彼業……善趣……為貴族……應供養而供養,〔如是〕以至於貴族。
學童!茲有一類或女、或男,親近沙門、婆羅門已而尋問:『尊者!如何是善?如何是不善?如何是有罪?如何是無罪?如何是應修習?如何是不應修習?我長時行不利益、如何是苦?或長時行利益,如何是安樂?』彼……由彼業……無幸處……為愚鈍〔者〕……不尋問,〔如是〕以至愚鈍。
學童!更有一類或女、或男,親近沙門、婆羅門已,尋問:『尊者!善者,如何……利益,如何為樂?』彼……由彼業……善趣……為大慧〔者〕……尋問,以至〔如是〕於大慧。
學童!如是至所行於短壽者,以持短壽;至所行於長壽者,以持長壽;至所行於多者,以持多病;至所行於無病者,以持無病;至所行於醜陋者,以持醜陋;至所行於端正者,以持端正;至所行於權勢者,以持權勢;至所行於貧窮者,以持貧窮,至所行於大富者,以持大富;至所行於卑族者,以持卑族;至所行於貴族者、以持貴族;至所行於愚鈍者,以持愚鈍;至所行於大慧者,以持大慧。
學童!諸有情各有業,是業之相續者。業為胎藏而有,被縛於業,以業為所依。業以分諸有情,即有優劣之性。」
如是說已,都提之子斯波學童,如是白世尊曰:「妙哉!尊瞿曇!妙哉!尊瞿曇!尊瞿曇!譬喻使伏者仰臥……見。恰如是,由尊瞿曇,以種種異門宣說法,使我歸依尊瞿曇。〔歸依〕法及比丘眾。尊瞿曇受納我從今日以後,以至命終歸依為優婆塞。」——
### 136
第一三六ᅟ大業分別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迦蘭陀竹林精舍。其時,尊者三彌提住林中之禪屋。時出家者普達梨弗,逍遙遊行至尊者三彌提之處。至已,與尊者互相問訊,交換可喜可樂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普達梨弗,如是言尊者三彌提曰:「友!三彌提!如是,我親聞沙門瞿曇、親聽取:『身業是空無,語業是空無,唯有意業是真實。又有禪定,若成就其禪定者,亦無任何覺知。』」
〔三彌提曰:〕「友!普達梨弗!勿如是言。友!普達梨弗!勿如是言。勿誹謗世尊,誹謗世尊不善也。世尊不如是說:『身業是空無,口業是空無,唯意業是真實。友!且彼有禪定,若彼成就禪定者即無任何之覺知。』」
〔普達梨弗曰:〕「友!三彌提!汝出家多久耶?」
〔尊者三彌提曰:〕「友!不久,三年矣。」
〔普達梨弗曰:〕「茲今,我等如何言長老比丘耶?如何實如是新學比丘應為〔大〕師之護。友!三彌提!故思業,由身、口、意之作已,彼覺何耶?」
〔尊者曰:〕「友普達梨弗!故思業,由身、口、意作已,彼覺苦。」
時,出家者普達梨弗,不歡喜尊者三彌提之所說亦不反駁。不歡喜,不反駁,從座起而去也。
時,尊者三彌提,於出家〔者〕普達梨弗離去不久,往尊者阿難之處。往已,與尊者阿難共相問訊,交換可喜可樂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敢[5]以出家者普達梨弗共相對談之事,以告尊者阿難,尊者阿難聞已,如是言尊者三彌提曰:「友,三彌提!如是論說應奉見世尊。然,去,友!三彌提!我等應詣世尊之處。詣已,以此義奉告世尊。如世尊為我等所說明,我等應如是受持。」
ᅟᅟ==[5] 敢想是 yāvatako ahosi。==
尊者三彌提答尊者阿難曰:「如是。」時,尊者阿難與尊者三彌提詣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阿難,以尊者三彌提與出家〔者〕普達梨弗共相論談之事奉告世尊。
〔世尊〕聞已,世尊如是告尊者阿難曰:「阿難!我想不起有見過出家〔者〕普達梨弗。然,何以如是論談耶?然,阿難!由如是愚癡人之三彌提,對普達梨弗分別說明,一[6]向說明其質問。」
ᅟᅟ==[6] 一向(ekaṅsena)全面的、全稱之意,總之,部分的之反對。==
如是說已,尊者優陀夷如是白世尊曰:「世尊!然者,有關此,若由尊者三彌提,解說:『一切之所受是在此苦中者』如何?」
時,世尊告尊者阿難曰:「阿難!汝應見此愚癡人優陀夷之錯誤。阿難!我今知此愚癡人之想出,應是不正之想出。阿難!由最初普達梨弗之問三受。阿難!若普達梨弗如是問此愚癡人三彌提者,應如是說明之:『友,普達梨弗!由身、語、意,覺樂受者,是作思業已故,彼覺受樂。友,普達梨弗!由身、語、意,覺苦受者,是作思業已故,彼覺苦受。友,普達梨弗!由身、語、意,覺不苦不樂受者,是作思業已故,彼覺不苦不樂也。』阿難!如是說明,愚癡人之三彌提對普達梨弗,得為正說明。阿難!假令有任何異學之出家愚人、淺學者,阿難!若聽汝等分別如來之大業分別,誰亦得知明如來之大業分別。」
〔阿難曰:〕「世尊!正其時,善逝!正其時。請世尊當分別大業分。拜聽世尊之諸比丘,應受持奉〔行〕。」
〔世尊曰:〕「阿難!然者,應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尊者阿難奉答世尊:「如是,世尊。」世尊如是說:
「阿難!於世間當認有此等之四種人。如何為四耶?阿難!茲或有人,為殺生者、偷盜者、愛欲之邪行者、虛誑語者、離間語者、粗惡語者、雜穢語者、貪欲者、瞋恚者、邪見者。彼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
阿難!又或有人,殺生者……邪見者。彼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
阿難!又或有人,離殺生者、離偷盜者、於愛欲離邪行者、離虛誑語者、離離間語者、離雜穢語者、不貪欲者、不瞋恚者、正見者。彼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
阿難!又或有人,離殺生者……正見者。彼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
阿難!茲有沙門、婆羅門,由熱心、精勤、專精、不放逸、正作意、得如是之心三昧。即為此心之三昧,由超人清淨之天眼,見某人於此處,〔是〕殺生者、偷盜者、於愛欲之邪行者、虛誑語者、離間語者、粗惡語者、雜穢語者、貪欲者、瞋恚者、邪見者,見〔彼〕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彼如是言:『汝,實有諸惡業,有惡行之報。我真正見是人於此處,為殺生者、偷盜者……離間語者……乃至……邪見者。見〔彼〕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彼如是言:『汝,凡此殺生者、偷盜者……乃至……邪見者,彼悉皆於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若如是知者,此為正知者也。若知〔其〕他者,於此等有誤知。』如是之彼,唯其自知、自見、自所經驗,唯其頑固取著說:『唯此是真實,其他為虛妄。』
阿難!又於此,『阿難!或有沙門、婆羅門,由熱心、精勤……見某人於此是殺生者、偷盜者……乃至……邪見者。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彼如是言:『汝,實無諸罪業。無惡行之報。我真正見是人,於世界為殺生者、偷盜者……乃至……邪見者也。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彼如是言:『汝!凡此殺生者、偷盜者……乃至……邪見者,彼悉皆於身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如是知者,此為正知者。若知〔其〕他者,於彼等有謬智。』如是彼,唯彼之自知、自見、自所經驗,唯於此頑固取著說:『唯此是真實,而餘是虛妄。』
阿難!茲或有沙門、婆羅門,由熱心、精勤……見某人於此處,離殺生、離偷盜、於愛欲離邪行者、離虛誑語者、離離間語者、離粗惡語者、離雜穢語者、不貪欲者、不瞋恚者、為正見者。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彼如是言:『實有諸善者,有善行之報。我真正見是人於此處,離殺生者……乃至……為正見者。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彼如是言:『汝,凡此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見彼悉皆於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若如是知者,此為正知者。若知〔其〕他者,於彼等有誤智。』如是之彼,唯彼之自知、自見、自所經驗,唯於此頑固取著說:『唯此是真實,其餘為虛妄。』
阿難!又茲有沙門、婆羅門……見某人於此處,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彼如是言:『汝!實無諸善業,無善行之報。我真正見是人於此處,是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彼如是言:『汝,凡此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彼悉皆於身壞命終後,……無幸處……其餘為虛妄。』
然而,阿難!凡彼沙門或婆羅門如是言:『汝!實有諸惡業,有惡行之報。』——如是者即贊同彼。又彼如是言:『我真正見是人於此處,是殺生者、偷盜者……乃至……為邪見者。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而彼如是言:『汝,凡此殺生者、偷盜者……乃至……為邪見者,彼悉皆於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如是不贊同彼。又彼如是言:『若是知者,此為正知。若知〔其〕他者,彼等有誤智。』——如是又不贊成彼。又真正唯彼之自知、自見、自所經驗,唯於此,頑固取著說:『唯此是真實,其餘為虛妄。』——如是又不贊同彼。所以者何?阿難!如何於如來之大業分別有別智。
然而,阿難!彼沙門或婆羅門之如是言:『汝!實無諸惡業,無惡行之報。』——如是不贊同彼。且彼如是言:『我真正見是人於此處,是殺生者、偷盜者……乃至……為邪見者。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如是贊成彼。而且彼如是言:『汝,凡此殺生者、偷盜者……乃至……為邪見者,彼悉皆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如是不贊同彼。又彼如是言:『若如是知者,此正知知者,若知其他者,彼等有誤智。』——如是亦不贊成彼。又唯彼之自知、自見、自所經驗,唯於此頑固取著說:『唯此是真實,其餘為虛妄。』——如是亦不贊同彼。所以者何?然,阿難!於如來之大業分別,有別智。
然而,阿難!凡彼沙門或婆羅門之如是言:『汝!實有善業,有善行之報。』——如是贊同彼。又彼之如是言:『我真正見是人於此處,是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如是亦贊同彼。而且彼如是言:『汝,凡離此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彼悉皆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如是者不贊同彼。又彼如是言:『若如是知者,此為正知者,若知其他者,彼等有誤智。』——如是亦不贊成彼。又唯彼之自知、自見、自所經驗,唯於此,頑固取著說:『唯此是真實,其餘為虛妄。』——如是亦不贊同彼。所以者何?然,阿難!於如來之大業分別,有別智。
然而,阿難!凡彼沙門或婆羅門之如是言:『汝!實無諸善業,無善行之報。』——如是者不贊同彼。而彼如是言:『我真正見是人於此處,是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如是者即贊同彼。而彼如是言:『汝!凡是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者,彼悉皆於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如是不贊同彼。又彼如是言:『若如是知者,此為正知。若知其他者,彼等有誤智。』——如是亦不贊同彼。『又唯彼之自知……乃至……其餘為虛妄。』如是亦贊同彼。所以者何?然,阿難!於如來之大業分別,有別智。
然而,阿難!『凡彼人於此處,是殺生者、偷盜者……乃至……邪見者,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者,或彼應以前所作之罪業當受其苦;彼或應於後所作之惡業當受其苦,彼或於死時,為有邪見者而有成就受持之。由此,彼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然而,若彼於此處,〔是〕殺生者、偷盜者……乃至……為邪見者,其報於現世,或於次世,或於後世生起而受之。
然而,阿難!凡彼人於此處,是殺生者、偷盜者……乃至……為邪見者,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者,或彼應以前所作之善業當受其樂。彼或應於後所作之善業當受其樂。或彼於死時,為有正見者,而有成就受持。由此,彼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然而,若彼於此處,是殺生者、偷盜者……乃至……為邪見者,其報於現世,或於次世,或於後世生起而受之。
然而,阿難!凡彼人於此處,是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者,於彼,或應以前彼所作之善業當受其樂,或彼於死時,為正見者而有成就受持。然而,若彼於此處,是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者,其報於現世,或於次世,或於後世生起而受。
然而,阿難!凡彼人於此處,是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彼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者,於彼,或應以前所作之罪業當受其苦;或彼於後應彼所作之罪業當受其苦,或彼於死時,為有邪見者,成就受持之。由此,彼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而且,彼若於此世,是離殺生者、離偷盜者……乃至……為正見者,其報於現世,或於次世,或後世生起而受。
如是,阿難!有業之不可有而見為不可有;有業之不可有而見為可有,有業之可有而見為可有;有業之可有而見為不可有。」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阿難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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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ᅟ六處分別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世尊對諸比丘曰:「諸比丘!」彼等諸比丘應世尊〔曰:〕「世尊。」世尊如是曰:「諸比丘!我應為汝等說六處分別。應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之。」彼等諸比丘應世尊〔曰:〕「如是,世尊。」世尊如是曰:
「應知內六處。應知外六處。應知六識身。應知六觸身。應知十八意行。應知三十六有情句。於其中,依此而捨此。有三念住,此為聖者之所學,此為聖者之〔所〕習,〔大〕師以此訓眾。彼為瑜伽師中之無上人之調御師。此為六分別之總說。
然,如是言:『應知內六處。』而言如是者,是緣何而言耶?有眼處、耳處、鼻處、舌處、身處、意處。如是所言:『應知內六處。』是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應知外六處。』而言如是者,是緣何而言耶?有色處、聲處、香處、味處、觸處、法處。如是所言:『應知外六處。』是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應知六識身。』而言如是者,是緣何而言耶?有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如是所言:『應知六識處。』是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應知六觸身。』而言如是者,是緣何而言耶?有眼觸、耳觸、鼻觸、舌觸、身觸、意觸。如是所言:『應知六觸身。』是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應知十八意行。』而言如是者,是緣何而言耶?依眼見色已,思察喜處之色、思察憂處之色、思察捨處之色。依耳聞聲已……乃至……依鼻嗅香已……乃至……依舌味味已……乃至……依身觸觸已……乃至……依意識法已,思察喜處之法、思察憂處之法、思察捨處之法。如是有六喜行[7]、六憂行、六捨行。如是所言:『應知十八意行。』是緣此而言。
ᅟᅟ==[7] 行upavicāra 譯為與伺察同字。玄奘譯為近行參照(集異足論十五等)。==
復次,如是言:『應知三十六有情句。』如是緣何而言耶?是依六在家為喜、六出離喜、六在家為憂、六出離為憂、六在家為捨、六出離為捨。
此等中,依六在家為喜者何耶?乃對眼所識之諸色,可期望、好、悅、意樂、以隨伴世間味,或由獲得見[8]為獲得,或既曾獲得,追憶所變易、滅、已過去而起喜。若如是類之喜者,此言依在家為喜。耳所識之諸聲……乃至……鼻所識之諸香……乃至……舌所識之諸味……乃至……身所識之諸觸……乃至……意所識之法,可期望、好、悅、意樂、以隨伴世間味,由獲得見為獲得,或既曾獲得,以追憶所變易、滅、已過去而起喜。若如是類之喜者,此言依在家為喜。此等乃依六在家為喜。
ᅟᅟ==[8] 見(samanupassato)普徧,且善觀察之意,玄奘屢次譯為「等隨觀見」。==
此等中,依六出離為喜者何耶?乃對諸色而[9]知為無常性、變易、離欲滅已,以如實正慧見如是:『昔時之諸法,今時此等一切之諸法,是無常、苦、變易法』而起喜。若如是類之喜者,此乃依出離為喜,知〔耳〕之識……乃至……〔鼻〕之諸香……乃至……〔舌〕之諸味……乃至……〔身〕之諸觸……乃至……〔意〕之諸法,是無常性,變易、離欲、滅己,以如實正慧見如是:『昔時之諸法,今時此等一切之諸法,是無常、苦、變易法』而起喜,若如是類之喜者,此言依出離為喜。此等乃依六出離為喜。
ᅟᅟ==[9] 而 tveva,蓋,此字是(tu eva)now, but, indeed, however 等之意,「諸色等不唯我等日常之認識。」應有此程度之意?==
此等中,依六在家為憂者何耶?乃對眼所識之諸色,可期望、好、悅、意樂、隨伴世間味,由不獲得見為不獲得,或未曾獲得,追憶變易、滅、已過去以起憂。若如是類之憂,此言依在家為憂。耳所識之諸聲……乃至……鼻所識之諸香……乃至……舌所識之味……乃至……身所識之觸……乃至……意所識之法,可期望、好、悅、意樂、隨伴世間味,由不獲得見為不獲得,或未曾獲得,追憶變易、滅、已過去以起憂。若如是類之憂,此言依在家為憂。此等乃依六在家為憂。
此等中,依六出離之憂者何耶?且知諸色是無常性、變易、離欲、滅已,以如實正慧見如是:『昔時之諸色、今時此等一切之諸色,是無常、苦、變易法。』對無上解脫生起需求:『於何時之日,即我今日,具足諸聖者之處而住、得具足彼處而住耶?』如是,由對無上諸解脫生起需求而起憂。而知諸聲……乃至……諸香……乃至……諸味……乃至……諸觸……乃至……諸法之無常性、變易、離欲、滅已。以如實正慧見如是:『昔時之諸法、今時之此等一切之諸法,是無常、苦、變易之法。』對無上諸解脫生起需求:『於何時之日,即我今日,具足諸聖者之處而住、得具足彼處而住耶?』由對如是無上諸解脫,生起需求而起憂。此乃依六出離為憂。
於此中,依六在家為捨者何耶?由眼見色已,愚者、癡者、凡夫不克服〔色之〕限界者、不克服〔色之〕報者,不見〔色之〕災患者、於無聞者、凡夫者有捨,若如是類之捨者,即不超越諸色,故此言依在家為捨。由耳聞聲已……乃至……由鼻嗅香已……乃至……由香味味已……乃至……由身觸觸已……乃至……由意識法已,愚者、癡者、凡夫者,不克服〔法之〕限界者、不克服〔法之〕報者,不見〔法之〕災患者,於無聞者、凡夫者有捨,若如是類之捨者,不超越此法,故此言依在家為捨。此等乃依六在家為捨。
此等中,依六出離為捨者何耶?且知諸色是無常性、變易、離欲、滅已,以如實正慧見如是:『昔時之諸色,今時此等一切諸色,是無常、苦、變易法。』而起捨。若如是類之捨者,即超越此色。故此言依出離為捨。而知諸聲……乃至……諸香……乃至……諸味……乃至……諸觸……乃至……諸法之無常性、變易、離欲、滅已,以如實正慧,由見如是:『昔時之諸法,今時此等一切之諸法,是無常、苦、變易法』而起捨。若如是類之捨者,即超越此法。故此言依出離為捨。此等乃依六出離為捨。
如是所言:『應知三十六有情句。』乃緣此而言。
如是言:『於此等中,依此等而[A9]捨此等。』乃緣何而如是言耶?諸比丘!於此等中,依彼六出離為喜,依此等、由此等,依彼六在家為喜,以捨此等,以超越此等。諸比丘!於此等中,依彼六在家為憂,依此等、由此等,依彼六在家為憂,捨此等,超越此等,如是而有其等之捨,如是而有其等之超越。諸比丘!於此等中,依彼六出離為捨,依此等、由此等,依彼六在家為捨,捨此等,超越此等,如是而有此等之捨,如是而有此等之超越。諸比丘!於此等中,依彼六出離為喜,依此等、由此等,依彼六出離為憂,捨此等!超越此等,如是而有此等之捨,如是而有此等之超越。諸比丘!於此等中,依彼六出離為捨,依此等、由此等,依彼六出離為喜,捨此等,超越此等,如是而有此等之捨,如是而有此等之超越。
ᅟᅟ==[A9] 捨【CB】,拾【南傳】==
諸比丘!捨之多性而有多依,捨之一性而有一依。諸比丘!而如何捨之多性而有多依者耶?諸比丘!捨:有於諸色、有於諸聲、有於諸香、有於諸味、有於諸觸也。諸比丘!此,乃捨之多性而有多依。諸比丘!而如何捨之一性而一依者耶?諸比丘!捨:有依於空無邊處、有依於識無邊處、有依於無所有處、有依於非想非非想處。諸比丘!此,乃捨之一性而有一依。諸比丘!於此等中,彼捨之一性而一依者,依此、由此,彼捨之多性而多依者,捨彼,超越彼,如是而有彼捨,如是而有彼超越。諸比丘!依於不彼作性[10],由於不彼作性,彼捨之一性而一依者,捨彼,超越彼,如是有彼捨,如是而有彼超越。如是所言:『於此等中,依彼而捨彼!』彼乃緣此而言。
ᅟᅟ==[10] 不彼作性(atammayatā),tammayatā 是渴愛(taṇhā)。故不彼作性者,即無渴愛。==
復次,如是言:『有三念住,此聖者之所習,〔大〕師以此訓眾。』而且,此緣何而言耶?諸比丘!茲有師為憐愍者、求〔他之〕利益者、以垂憐愍為諸弟子說法:『此為汝等之利益,此為汝等之安樂。』對此,諸弟子不善聽,不傾耳,不立智心,且離師教之行動。諸比丘!如來不喜此、又不感喜。而且無有有漏,有念、有正知而住。諸比丘!此,為第一念住,此聖者之習,〔大〕師以此訓眾。
復次,諸比丘!有師,是憐愍者、求〔他之〕利益者,以垂憐愍為諸弟子說法:『此為汝等之利益,此為汝等之安樂。』對彼,一部分之諸弟子不善聽,不傾耳,不立智心[11],而且離師教之行動。一部分之諸弟子善聽聞,傾耳,以立智心,而且不離師教之行動。諸比丘!如來不喜此、又不感喜;非不喜,非不感喜。喜與不喜,捨離此兩者已,彼為捨者,有念、有正知而住。諸比丘!此為第二念住此……訓眾也。
ᅟᅟ==[11] 智心原本於作 añña-cittaṁ 照對上來之同文,讀為 aññā-cittaṁ。==
復次,諸比丘!有師……為諸弟子說法……『為安樂。』對彼,諸弟子善聽,傾耳,以立智心,而且無離師教之行動。諸比丘!如來喜此、且感喜;無漏而有念、有正知而住。諸比丘!此為第三念住此……訓眾。
如是所言:『有三念住、此聖者之所習、〔大〕師以訓眾。』彼乃緣此而言。
又,如是言:『彼乃瑜伽師中之無上人之調御師。』而如是乃緣何而言耶?諸比丘!由調象師,於應調御之象,令走之,唯限走一邊:或東、或西、或南、或北。諸比丘!由調馬師,於應調御之馬,令走之,唯限走一邊……或南。諸比丘!由調牛師,於應調御之牛,令走之……或南。諸比丘!由如來、應供者、正等覺者,於應調御之人,令走之,於八方走:於有色者,見諸色,此第一方。於內無色想者,以見外之諸色,此第二方。『淨而』勝解,此第三方。徧超色想,以滅諸有對想,不作意種種想而『虛空乃無邊。』具足空無邊處而住,此第四方。徧超空無邊處而『識乃無邊。』具足識無邊處而住。此第五方。徧超識無邊處『無何物之存在。』具足無所有處而住,此第六方。徧超無所有處,具足非想非非想處而住,此第七方。徧超非想非非想處,而具足受、想滅而住,此第八方。諸比丘!由如來、應供者、正等覺者,於應調御之人,令走之,即走如是之八方。所言如是:『彼瑜師中之無上人之調御師。』彼乃此緣而言者。」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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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ᅟ總說分別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世尊呼諸比丘曰:「諸比丘!」彼等諸比丘應諾世尊曰:「世尊!」世尊乃如是曰:
「諸比丘!應為汝等說總說之分別。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之。」彼等諸比丘向世尊曰:「如是,世尊。」世尊乃如是曰:「諸比丘!比丘由觀察彼之識不散亂、不離散於外,不住於內,不取、真正無恐畏,應如是觀察之。諸比丘!識不散亂、不離散於外,不住於內者,由無取、無怖畏,於未來即不生起:生、老、死、苦之集。」世尊如是說。如是說已,善逝從座起而入精舍。
時,世尊之去後不久,彼等諸比丘有如是思念:「友等!如是,世尊為我等略示總說,不詳細分別其義即從座起而入精舍。『諸比丘!比丘由觀察彼之識不散亂、不離散於外,不住於內,無取著、真正無怖畏,應如是觀察。諸比丘!識不散亂、不離散於外,無住於內者,由無取著、無怖畏,於未來即不生起:生、老、死、苦之集。』由世尊如是所略示之總說,誰對此不詳細分別其義而能詳細分別者乎?」
時,彼等諸比丘有如是思念:「彼尊者迦旃延,乃〔大〕師及有學識之諸同梵行者所讚賞、所尊重。然者,尊者大迦旃延,對由世尊此略示之總說而未詳細分別其義,得堪詳細分別。然,今我等往彼尊者大迦旃延處。往已向尊者迦旃延,以問其義!」時,彼等諸比丘至彼尊者大迦旃延處。至已與尊者大迦旃延互相問訊,交換可喜、可樂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諸比丘如是言尊者大迦旃延曰:「友,迦旃延!世尊如是為我等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即從座起而入精舍。〔謂:〕『諸比丘!……不生起……。』友,迦旃延!如是我等,於世尊去後不久,生如是之思念:『友等!世尊如是為我等略示總說……而入精舍。〔謂:〕「諸比丘!……不生起……。」由世尊如是所略示之總說,誰對此未詳細分別之義而能分別者乎?』友,迦旃延!如是我等生如之思念:『彼尊者大迦旃延……問……。』尊者大迦旃延應分別之。」
〔迦旃延曰:〕「友等!譬喻有人,欲堅〔材〕、求堅〔材〕、探索堅〔材〕而遊行,亭立之大樹有堅〔材〕,以過其根、幹已,於枝葉以為求得堅〔材〕。此正如是:諸尊者於〔大〕師之面前時,以過世尊而想向我得問此義。友等!實彼世尊是知所知、見所見、眼者、智者、法者、清淨者、說者、宣說者、持義者、與不死者、法主、如來也。而汝等善奉問其義,正有[12]是時。正如世尊為汝等所解說,汝等應如是受持之。」
ᅟᅟ==[12] 有也於前之一三三、大迦旃延一夜賢者經之相應文中,作為現在(hoti)。==
〔諸比丘曰:〕「友!迦旃延!實世尊是知所知、見所見、眼者、智者、法者、清淨者、說者、宣說者、持義者,與不死者、法主、如來也。然而,我等應善向世尊,奉問其義,正有是時。如世尊為我等所解說,我等應如是受持之。而尊者大迦旃延,乃〔大〕師及有諸學識之同梵行者所讚賞、所敬重。尊者大迦旃延,乃由世尊所略示總說而未詳細分別其義,堪得詳細分別。尊者大迦旃延!請勿介意[13],分別之。」
ᅟᅟ==[13] 不介意(agarukaritvā)參照前註[04]。==
〔迦旃延曰:〕「然者,友等!應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之。」彼等諸比丘答尊者大迦旃延曰:「如是,友!」尊者大迦旃延乃如是曰:
「友等!世尊之為汝等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從座起而入精舍,如是:『諸比丘!比丘……不生起……。』友等!由世尊所略示之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其義,我如是詳細知解之〔曰:〕
然者,如何言:『識不散亂、不離散於外?』友等!茲對比丘,由眼見色已,有追求色相之識,若繫於〔此〕色相之味、縛於色相之味、結於色相之味結者,言識散亂、離散於外。由耳聞聲已……乃至……由鼻嗅香已……乃至……由舌味味已……乃至……由身觸所觸已……乃至……由意識法已,有追求法相之識,若繫於此法相之味,縛於法相之味,結於法相之味結者,言識散亂、離散於外。友等!如是言:『識散亂、離散於外。』
友等!然者,如何言:『識不散亂、不離散於外』〔耶?〕友等!茲對比丘,由眼見色已,有不追求色相之識,不繫於〔此〕色相之味,不縛於色相之味,不結於此色相之味結者,〔如是〕言識不散亂、不離散於外。由耳聞聲已……乃至……由鼻嗅香已……乃至……由舌味味已……乃至……由身觸所觸已……乃至……由意識法已,有不追求法相之識,不繫於〔此〕法相之味,不縛於法相之味,不結於法相之味結者,言識不散亂、不離散於外。友等!如是而言:『識不散亂、不離散於外』也。
友等!然者,如何言:『心住於內?』友等!茲有比丘,離諸欲、離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具足初禪而住。對彼有追求由離生喜、樂之識,繫於由離生喜、樂之味,縛於由離生喜、樂之味,結於由離生喜、樂之味結者,即言心住於內。復次,友等!有比丘,有由尋、伺之止息,由心安靜,有心一趣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而住。對彼有追求由定生喜、樂之識,繫於由定生喜、樂之味,縛於由定生喜、樂之味,結於由定生喜、樂之味結者,〔即〕言心住於內。復次,友等!有比丘,由脫喜而住於捨,有念、有正知,而且由身感受樂,稱為諸聖者之『捨而有念樂住』,具足第三禪而住。對彼有追求捨之識,繫於捨、樂之味,縛於捨、樂之味,結於捨、樂之味結者,〔即〕言心住於內。復次,友等!有比丘,為斷樂、斷苦,且先為滅喜、憂,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具足第四禪而住。對彼有追求不苦不樂之識,繫於不苦不樂之味,縛於不苦不樂之味,結於不苦不樂之味結者、〔即〕言心住於內。友等!如是言:『心住於內』也。
友等!然者,如何言:『心不住於內?』友等!茲有比丘,離諸欲……乃至……具足初禪而住。對彼無追求由離生喜、樂之識,不繫於由離生喜、樂之味,不縛於由離生喜、樂之味,不結於由離生喜、樂之味結者,〔即〕言心不住於內。復次,友等!有比丘!由尋、伺之止息……乃至……具足第二禪而住。對彼有不追求由定生喜、樂之識,不繫於由定生喜、樂之味,不縛於由定生喜、樂之味,不結於由定生喜、樂之味結者,〔即〕言心不住於內。復次,友等!有比丘,由脫喜……乃至……具足第三禪而住。對彼有不追求捨、樂之識,不繫於捨、樂之味,不縛於捨、樂之味,不結於捨、樂之味結者,〔即〕言心不住於內。復次,友等!有比丘,斷樂……乃至……具足第四禪而住。對彼有不追求不苦不樂之識,不繫於不苦不樂之味,不縛於不苦不樂味,不結於不苦不樂之味結者、〔即〕言心不住於內。友等!如是言:『心不住於內』也。
友等!然者,如何『無取而有怖?』友等!茲有無聞之凡夫,不見諸聖,不熟達聖法,不通曉聖法;不見諸善人,不熟達善人之法,不通曉善人之法,見色為我,或見我有色,或見色於我中、或見我於色中。對彼而彼色及變易、變異。對彼由色之變易、變異性,識隨轉於色之變易。對彼而識隨轉於色之變易。對彼由隨轉於色之變易而生恐怖。諸法之生起,乃徧取心而住。由心之徧取而有怖懼、煩勞、捨、無取而恐怖。以受……乃至……以想……乃至……以行……乃至……見識是我,或見我是識,或見識於我中,或見我於識中。對彼,彼識是變易、變易對彼由識之變異性,而有識隨轉於識之變易。對彼有由隨轉於識之變易而生恐怖。諸法之生起,乃徧取心而住。由心之徧取而有怖懼、煩勞、捨、無取而怖。友等!如是『無取而有怖。』
友等!然者,如何是『無取而無怖?』友等!茲有多聞之聖弟子,見諸聖者,熟達聖法,通曉聖法,見諸善人,熟達善人之法,通曉善人之法,不見色為我,或不見我有色,或不見色於我中,或不見我於色中,對彼,彼色及變易、變異。對彼由色之變易、變異性。識不隨轉於色之變易。對彼由隨轉於色之變易,而不生恐怖,諸法之生起,不徧取心而住。由心之不徧取,無怖懼、無煩勞、無捨、無取而無恐怖。以受……乃至……以想……乃至……以行……乃至……不見我識,不見識是我,不見識於我中,不見我於色中。對彼,彼識是變易、變異。對彼由識之變易、變異性,識不隨轉於識之變易。對彼隨轉於識之變易而不生恐怖,諸法之生起,不徧取[14]心而住,由心之不徧取,而無恐怖、無煩勞、無捨、無取而無怖。友等!如是言:『無取而無怖』也。
ᅟᅟ==[14] 取而不住於原本有 cittaṁ pariyādāya tiṭṭhanti 照上之同文,要加上 na 讀之。==
友等!世尊為汝等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從座起而入精舍。『諸比丘!比丘……不生……。』友等!由世尊如是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其義者,是義我如是詳細知解矣。而汝等諸尊者,若有希望者,詣世尊之處、應奉問此義。如世尊對汝等所解說,汝等應如是受持之。」
時,彼等諸比丘,歡喜、隨喜尊者大迦旃延之所說已,即從座起,詣彼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諸比丘如是白世尊:「世尊!世尊為我等所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是義,從座起而入精舍。『諸比丘!……比丘……無生……。』世尊!如是我等,於世尊之去後不久,有如是之念:『友等!如是,世尊所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是義而入精舍——諸比丘!比丘……不生——。如是由世尊所略示總說,未詳細分別是義,誰詳細分別是義者乎?』世尊!如是我等有如是念:『彼尊者大迦旃延……問……。』世尊!時,我等至彼尊者大迦旃延之處。至已,以是義問尊者大迦旃延。世尊!由尊者大迦旃延對我等,說是相、是句、是文以分別其義。」
〔世尊曰:〕「諸比丘!大迦旃延是賢者。諸比丘!大迦旃延是大慧者。諸比丘!若汝等以此義問我,我亦正如大迦旃延之解說而如是解說之。然者,彼即此義。〔汝等〕應如是受持之。」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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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ᅟ無諍分別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世尊言諸比丘曰:「諸比丘!」諸比丘奉答世尊:「世尊。」世尊乃如是曰:「諸比丘!我當為汝等說無諍分別,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之。」彼等諸比丘奉答世尊曰:「如是,世尊。」世尊乃如是曰:「勿耽於欲樂。〔彼是〕下劣、賤陋、凡俗者、非聖、不持利益。或勿耽於自己苦惱之惑溺。〔彼是〕苦、非聖、不持利益。然而,離此兩極端,中道乃由如來所正等覺者。〔此是〕眼之因、智之因、寂靜、證智、正覺、導於涅槃。應知稱讚,應知譏訾。知稱讚,知譏訾已,即不稱讚、不譏訾而應說法。應知樂之決定。如樂之決定已,應求追於內之樂。不應語惡口,不應於面前而私語。應語柔緩,勿緊急。不應執〔各〕國土之語言。不應用過剩之俗稱。此即無諍分別之總說。
然,如是言:『勿耽於欲樂。〔彼是〕苦、非聖、不持利益。』然者,彼緣何而言耶?凡與欲結合之有樂,與喜相應,〔此是〕下劣、賤陋、凡俗者、非聖、不持利益,如是之法,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邪行。凡與欲結合之有樂,與喜相應,與〔此〕下劣、賤陋、凡俗者、不持利益不相應者,如是之法,即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凡與自己惱害相應,〔此是〕苦、非聖、不持利益,如是之法,即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凡與自己惱害相應,〔此是〕苦、不聖非義[15],與苦所不相應者,如是之法,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如是所言:『勿耽於欲樂。〔此是〕下劣、賤陋、凡俗者、非聖、不持利益。又勿耽於自己苦惱之惑溺。〔此是〕苦、非聖、不持利益。』彼乃緣此而言。
ᅟᅟ==[15] 非義苦(anatthadukkhaṁ),此意思雖無不通,若其他相應此文,不能不是「不持利益」(anatthasaṁ hitaṁ)之誤。==
復次,如是言:『離此等之兩極端,中道乃由如來所正等覺。〔此是〕眼之因、智之因、寂靜、證智、導於涅槃。』然者,彼緣何而言耶?彼即八支聖道,謂: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如是所言:『離此等之兩極端,中道乃由如來所正等覺,導於……。』彼即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應知稱讚。應知譏訾,知稱讚、知譏訾已,不稱讚、不譏訾而說法。』然者,彼緣何而言耶?諸比丘!而如何有稱讚、有譏訾而無說法耶?如是言:『凡與欲結合之有樂,與喜相應,〔此是〕下劣、賤陋、凡俗者、非聖而不持利益之所耽著,如是之一切,〔此是〕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於此,或譏訾諸人。如是言:『凡與欲結合之有樂,與喜相應,〔此是〕下劣、賤陋、凡俗者、非聖而不持利益之所耽著,如是之一切,〔此〕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於此,或稱讚諸人。如是言:『凡自己苦惱惑溺之〔此〕苦、非聖而不持利益所耽著,如是之一切,〔此〕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於此,或譏訾諸人。如是言:『凡自己苦惱惑溺之〔此〕苦,非聖而不持利益之所不耽著,如是之一切,〔此〕無苦、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於此,或稱讚諸人。如是言:『凡任何人,若不捨其有結者,彼等之一切,是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於此,或譏訾諸人。如是言:『凡任何人,無不捨有結者,彼等之一切,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於此,或稱讚諸人。諸比丘!如是有稱讚、有譏訾而無說法。
諸比丘!然而,如何為無稱讚、無譏訾而有說法?如是不言:『凡與欲結合之有樂、與喜相應、〔此是〕下劣、賤陋、凡俗者、非聖而不持利益所耽著,彼等之一切,〔此〕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如是言:『而耽著,如是此法,此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而說法。如是不言:『凡與欲結合之有樂、與喜相應、〔此是〕下劣、賤陋、凡俗者、非聖而不持利益所耽著,彼等之一切,此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如是言:『而且不耽著,如是之法,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而說法。如是不言:『凡自己苦惱之惑溺,〔此是〕苦、非聖而不持利益所耽著,彼等之一切,此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如是言:『而且耽著,如是之法,是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而說法。如是不言:『凡自己苦惱惑溺之〔此〕苦、非聖而不持利益所耽著,彼等之一切,此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如是言:『而且不耽著,如是之法,此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而說法。如是不言:『凡任何人,不捨其有結者,彼等之一切,是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如是言:『若不捨此有結者,有是為不捨』而說法。如是不言:『凡任何人,若捨其有結者,彼等之一切,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如是言:『而且令捨此有結之時,有是被捨』而說法。諸比丘!如是無稱讚、無譏訾而有說法也。
如是所言:『應知稱讚,應知譏訾,知稱讚、知譏訾已,不稱讚、不譏訾而應說法。』彼乃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應知樂之決定,知樂之決定已,應追求內之樂。』然者,彼緣何而言耶?諸比丘!有此等之五妙樂。五者為何耶?眼所識之色,可望、可欲、可喜、可愛、持欲、可染著者,耳所識之聲……乃至……鼻所識之香……乃至……舌所識之味……乃至……身所識之諸觸,可望、可欲、可喜、可愛、持欲、為可染著。諸比丘!此等乃此五妙欲。諸比丘!緣此等之五妙欲而生喜樂,言此為欲樂、穢樂、凡夫樂、不聖樂。我言:『如是之樂不應習、不應修、不應多作、應怖畏之。』諸比丘!茲有比丘,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具足初禪而住。由尋、伺之止息內心安靜、心一趣性、無尋、無伺而由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而住……乃至……第三禪……乃至……具足第四禪而住。此稱為出離樂、捨離樂、止息樂、正覺樂也。我言:『如是之樂應習、應修、應多作、應無怖畏。』如是言:『應知樂之決定。樂之決定已,應追求於內之樂。』彼乃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不應語惡口。不應於面前而私語。』然者,彼緣何而言耶?諸比丘!若知此是惡口、不真、虛妄、不持利益,如是可及之惡口,不應語。又所知若惡口之真、如實不持利益,如是不應語,應學之。而且所知若惡口之真、如實而持利益,對如是之惡口,於此以應知其語時。
諸比丘!於此,所知若於面前之私語,不真、虛妄而不持利益,如是於面前可及之私語,不應語之。又,所知若面前之私語,雖真、如實而不持利益,如是不應語,當學之。而且所知若面前之私語,真、如實而持利益,對如是面前之私語,於此應知其語時。如是所言:『不應語惡口,不應於面前而私語。』彼乃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應語柔緩,勿緊急。』然者,緣何而言耶?諸比丘!於此,由於緊急語,身疲、心損、聲[16]害、咽喉亦痛。又緊急者之所說,不明瞭而不了解。諸比丘!於此由於柔緩語,身不疲、心不損、聲不害、咽喉亦不痛。又柔緩者之所語,明瞭而善了解。如是言:『應語柔緩,勿緊急。』彼即緣此而言。
ᅟᅟ==[16] 聲(sara)或調。==
復次,如是言:『不應執〔各〕國土之語言,不應用過剩之俗稱。』然者,緣何而言耶?諸比丘!然而,如何執〔各〕國土之語,用過剩之俗稱。諸比丘!於此,同[17]一物,或於各國,有名為婆提(甌),有名為鉢陀(鉢),有名為吃陀(椀),有名為沙羅瓦(杯),有名為達嚕拔(杅),有名為鉢那(飲食器),有名為美糸羅(飲水器)。如是於各國土,如是名之。真正如是堅固取著說:『唯此是真實,其餘為虛妄。』諸比丘!如是,執此〔各〕國之語言,使用過剩之俗稱。諸比丘!然而,如何不執〔各〕國之語言,不使用過剩之俗稱耶?諸比丘!於此,同一物,或於各國,名為甌,名為鉢,名為椀,名為杯,名為杅,名為飲食器,名為飲水器。如是,於各不同之國土,實如諸長老如是語而名之,真實如是,無取著而語。諸比丘!如是不執各國之言說,不使用過剩之俗稱。如是所言:『應不執〔各〕國土之語言,不應使用過剩之俗稱。』彼乃緣此而言。
ᅟᅟ==[17] 同一物以 tad eva 譯之。==
諸比丘!於此,凡與欲結合之有樂,與喜相應,〔此是〕下劣、賤陋、凡俗者、非聖而不持利益,如是之法,乃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故如是之法乃有諍。諸比丘!於此,凡與欲結合之有樂,與喜相應,不與〔此〕下劣、賤陋、凡俗者、非聖而不持利益所相應,如是之法乃無苦、無惱害、無煩勞之正行。故如是之法乃無諍。諸比丘!於此,凡自己苦惱惑溺之此苦、非聖而不持利益,如是之法乃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故如是之法乃有諍。諸比丘!於此,凡不耽著與自己苦惱惑溺之〔此〕苦、非聖而不持利益。如是之法乃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故如是之法乃無諍。諸比丘!於此,彼中道由如來而正等覺,〔此是〕眼之因、智之因、寂靜、證智、導於涅槃,如是之法乃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故如是之法乃無諍。諸比丘!於此,有彼稱讚、譏訾而無說法,如是之法乃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故如是之法乃有諍。諸比丘!於此,無彼稱讚、譏訾而說法,如是之法乃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故如是之法乃無諍。諸比丘!於此,為彼欲、穢樂、凡夫樂、非聖樂者,如是之法乃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故如是之法乃有諍。諸比丘!於此,為彼出離樂、捨離樂、止息樂、正覺樂,如是之法乃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故如是之法乃無諍。諸比丘!於此,為彼惡口之不真、虛妄而不持利益者,如是之法乃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故如是之法乃有諍。諸比丘!於此,為彼惡口之真、如實亦不持利益,如是之法乃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故如是之法乃有諍。諸比丘!於此,為彼惡口之真、如實而持利益者,如是之法乃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故如是之法乃無有諍。諸比丘!於此,於彼面前私語之不真、虛妄而不持利益者,如是之法乃有苦、有惱害、有煩勞、有熱惱之邪行。故如是之法乃有諍。諸比丘!於此,於彼面前私語之真、如實亦不持利益,如是之法乃有苦……邪行……有諍。諸比丘!於此,於彼面前私語之真、如實而持利益者,如是之法無有苦……正行……無諍。諸比丘!於此,彼緊急者之所語,如是之法乃有苦……邪行……有諍。諸比丘!於此,彼柔緩者之所語,如是之法乃無苦……正行……無諍。諸比丘!於此,執行〔各〕國之語言,使用過剩之俗稱者,如是之法乃有苦……邪行……有諍。諸比丘!於此,不執彼〔各〕國之語言,不使用過剩之俗稱,如是之法乃無苦、無惱害、無煩勞、無熱惱之正行。故如是之法乃無諍。
諸比丘!是故於此:『我等當不能不知有諍之法。且亦不能不知無諍之法。知有諍之法,且知無諍之法已,我等當行無諍之道。』諸比丘!如是當不能不學之。諸比丘!而善男子須菩提乃〔實〕行無諍之道。」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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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〇ᅟ界分別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遊行於摩羯陀國內,入彼王舍城,近至彼陶師跋伽瓦之處。至已而如是告陶師跋伽瓦曰:「跋伽瓦!汝若無支障者,我將一夜住〔汝〕家之入口處。」
〔陶師曰:〕「世尊!於我無支障。然,於此先既有出家者之入宿。彼若承諾,請世尊隨意住。」
其時,恰好名為弗區沙提之善男子尊仰世尊為師[18],信仰[19]而由在家出家為無家。彼先入宿於陶師家之入口處。時,世尊至彼尊者弗區沙提之處。至已,如是告尊者弗區沙提曰:「比丘!若汝無支障者,我將一夜住〔此〕家之入口處。」
ᅟᅟ==[18] 仰為師(uddissa)= ger, of uddisati = to declare, to point out.==
ᅟᅟ==[19] 信仰今認為 saddhā(信仰)之具格譯之,但亦可看為動詞 saddahati 之 gerund(信仰)佛音見如後者。==
〔弗區沙提曰:〕「友!陶師家之入口曠寬,尊者請隨意住。」
時,世尊入於陶師家之入口已,設草座於一面,以結跏趺坐。身體正直,令念住立現前。時,世尊其夜坐至甚晚,尊者弗區沙提其夜亦坐至甚晚。時,世尊有如是思念:「今此善男子如何有信樂此行耶?今我以此問之。」世尊如是告尊者弗區沙提曰:「比丘!汝仰誰為師而出家耶?誰為汝師!或汝喜歡誰之法耶?」
〔弗區沙提曰:〕「友!有稱為沙門瞿曇,釋子由釋迦族出家,而彼世尊如是善名流布:『彼世尊是阿羅漢、正等覺者、明行足者、善逝者、世間解者、無上者、調御丈夫者、天人師、覺者、世尊也。』仰彼世尊為師我乃出家。然而彼世尊乃我師。我喜歡彼世尊之法。」
〔世尊曰:〕「比丘!然者,彼世尊、阿羅漢、正等覺者今住何處耶?」
〔弗區沙提曰:〕「友!於北方之國土有名為舍衛城之都市,今彼世尊、阿羅漢、正等覺者住於彼處。」
〔世尊曰:〕「比丘!然者,汝曾見彼世尊耶?而且見了,汝認得彼〔世尊〕耶?」
〔弗區沙提曰:〕「友!我未曾奉見彼世尊。又見了,我亦認不得。」
時,世尊有如是思念:「此善男子乃仰我為師而出家。今我如何對彼說法。」時,世尊言彼尊者弗區沙提曰:「比丘!當為汝說法,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之。」
尊者弗區沙提奉答世尊曰:「友!如是。」
世尊如是曰:「比丘!此人有六界、有六觸處、十八意行、四住處。(安住其處[20]者,諸想[21]歡喜乃不轉。而諸想歡喜之不轉者,牟尼稱為寂靜。)應不放逸於慧,應護持於諦,應令增長捨[22],寂靜應當學之、此〔即〕六界分別之總說。
ᅟᅟ==[20] 其處云云之上下,想不要括抓,但原本有之即暫照原來。==
ᅟᅟ==[21] 想歡喜以 maññussavā 看為 mañña = thinking;ussava = merrymaking 讀之。==
ᅟᅟ==[22] 捨(cāga)亦譯為施。==
然,如是言:『比丘!此人有六界。』而此緣何而言?有地界、水界[23]、火界、風界、空界、識界。如是言:『比丘!此人有六界。』彼乃緣此而言。
ᅟᅟ==[23] 水界原本逸脫。今以順理補之。==
復次,如是言:『比丘!此人有六觸處。』而此緣何而言耶?有眼觸處、耳觸處、鼻觸處、舌觸處、身觸處、意觸處。如是言:『比丘!此人有六觸處。』彼乃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比丘!此人有十八意行。』而此緣何而言耶?由眼[24]見色已,伺察可喜處之色,伺察可憂處之色,伺察可捨處之色。由耳聞聲已……乃至……由鼻嗅香已……乃至……由舌味味已……乃至……由身觸觸已……乃至……由意識法已,伺察喜處之法,伺察憂處之法,伺察捨處之法。如是有六喜行、六憂行、六捨行。如是言:『比丘!此人有十八意行。』彼即緣此而言。
ᅟᅟ==[24] 眼識於原本 cakkumā(cakkhumant 有具眼者之 nom.)如其耳、鼻識,為 cakkhuna 之誤讀。==
復次,如是言:『比丘!此人有四住處。』而此緣何而言耶?有慧住處、諦住處、捨住處、寂靜住處。如是言:『比丘!此人有四住處。』彼即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不應放逸於慧,應護持於諦,應令增長捨,寂靜應當學之。』而此緣何而言。而如何比丘!不放逸於慧?此等有六界。〔即〕地界、水界、火界、風界、空界、識界。
比丘!然者,如何是地界?地界者,當有內、有外。比丘!然者,如何為內地界?內者個個堅為而粗所執受[25],例如:髮、毛、爪、齒、皮、肉、筋、骨、髓、腎臟、心臟、肝臟、橫隔膜、脾臟、肺臟、大腸、小腸、胃、大便。或又其他之一切之內堅為粗所執受。比丘!如是言為內之地界。凡內之地界及外之地界者,此等皆為地界。此應以如是之如實正慧見之:『此非我所有,此非我,此非予之我。』由如是正慧,如實見已,由地界厭離,由地界令心離欲。
ᅟᅟ==[25] 所執受(upādiṇṇa)玄奘譯,法蘊足論,十之同文下,有「有執有受。」蓋 upādiṇna 乃 grasped at; laid hold of; the issue of grasping 等之意。==
比丘!然者,如何為水界?水界當有內、有外。比丘!然者,如何為內之水界?內個個之水,而為水類所執受,例如:膽汁、啖、膿汁、血液、汗、脂、淚、膏、唾、洟、關節骨髓、小便。或其他內個個之水,為水類所執受。比丘!如是言為內水界。而內之水界、及外之水界者,如是即言為水界。此應以如實慧見之:『此非我所有,此非我,此非予之我。』如是以如實正慧見已由水界厭離,由水界令心離欲。
比丘!然者,如何為火界?火界當有內、有外。比丘!然者,如何為內之火界?內個個之火,為火類所執受,例如以溫、以消化,以食、飲、嚼、味令熱之即善消化。又其他一切內之個個之火,為火類所執受。比丘!如是言內之火界。凡內之火界,及外之火界者,如是此即為火界。如是……『此非我所有,此非我,此非予之我。』……令心離欲。
比丘!然者如何為風界?風界當有內、有外。比丘!然者,如何為內之風界?內個個之風,為風類所執受。例如上行之風、下行之風、在腹中之風、在腔處之風、流通各肢體之風、入息、出息。又他之一切,內個個之風、為風類所執受。比丘!如是言內之風。而又凡內之風及外之風者,如是此即為風界。
比丘!然者,如何為空界?空界當有內、有外。比丘!然者,如何為內之空界?內個個之空,為空類所執受,例如耳孔、鼻孔、口腔,又由以食、飲、嚼、味之嚥下處(食道。)又由以食、飲、嚼、味之止住處(胃腸內。)又如以食、飲、嚼、味之下部排出處(肛門。)或又他之一切,內個個之空,為空類所執受。比丘!如是言內空界。而又凡內空界及外空界者,如是此即為空界……令心離欲。
時,更餘有識。〔此〕清淨而潔白。由其識得知任何之物。知『樂』,知『苦』,知『不苦不樂』。比丘!樂受是緣觸而樂受生。彼受樂受,知『我受樂受。』彼又由彼樂受之觸滅,其所生之受,〔即〕緣樂受觸所生之樂受,彼滅,即知『彼是止息』。比丘!苦受,緣觸而苦受生。彼受苦受,而知『我受苦受。』彼又彼苦受,由觸之滅,其所生之受,〔即〕緣苦受觸所生之苦受,彼滅,即知『彼是止息』。受不苦不樂受,緣觸而不苦不樂受生。彼受不苦不樂受而知『我受不苦不樂受』。彼又由彼不苦不樂受之觸滅,其所生之受,〔即〕緣不苦不樂受觸所生之不苦不樂受,彼滅,即知『彼是止息』。
比丘!譬喻由二木之結合、磨觸而生熱、起火,由此等二木之分離、擲散,凡彼所生之熱滅,彼乃止息。比丘!恰如是,樂受乃緣觸而樂受生。彼受樂受時,知『我受樂受』。彼由樂受之觸滅,其所生之受,〔即〕緣樂受觸而生之樂受,彼滅,即知『彼是止息』。比丘!苦受緣觸而苦受生。彼苦受……知……。彼又苦受……知『彼是止息』。比丘!不苦不樂受緣觸……知『彼是止息』。
時,更餘有捨。〔此〕清淨潔白而且柔軟、調適、照耀。比丘!譬喻有巧妙之煉金師,或煉金師之弟子,預備鍛冶場,預備鍛冶場已,於熔爐起火,於熔爐起火已,以火箸取金投入熔爐中,而對彼或時時吹火、或時時注水、或時時觀察、彼金受火吹、善受吹、一直吹、令淨、取去垢滓成為柔軟、調適、照耀。喜歡作任何裝飾品——若腕環,若耳環、若首飾、若為金環——而且以達其〔各各之〕目的。比丘!正如是,時,更餘有捨,〔此〕清淨潔白而柔軟、調適、照耀。彼如是知:『若我將如是清淨、如是潔白之此捨移入空無邊處,且修其隨法之心,如是,我於此捨,依彼而維持長久之住。若我將如是清淨、如是潔白之捨,移入識無邊處,且修其隨法之心,如是,我於此捨,依彼而維持長久而住。若我將如是清淨、如是潔白之捨,移入無所有處,且修其隨法之心,如是,我於此捨,依彼維持長久而住。若我將如是清淨、如是潔白之捨,移入非想非非想處,且修其隨法之心,如是,我於此捨,依彼而維持長久而住。』彼如是知:『若我將如是清淨、如是潔白之此捨,移入空無邊處,且修其隨法之心,此乃有為。若我從如是清淨、如是潔白之捨,移入識無邊處,且修其隨法之心,此乃有為。若我將如是清淨、如是潔白之捨,移入無所有處,且修其隨法之心,此乃有為。若我將如是清淨、如是潔白之捨移入非想非非想處且修其隨法之心,此乃有為。』彼即對或有、或非有而不行、不思惟。彼對或有、或非有而不行、不思惟故,於世間不執受任何物。不執受故而無恐怖。無恐怖故而自般涅槃。知『生已盡,梵行圓成,所作已作,更不來此世。』彼若受樂受者,知『其無常。』知『不應繫著。』知『不應歡喜。』知彼若受苦受者:『此是無常。』知『不應繫著。』知『不應歡喜。』知受不苦不樂受……。彼若受樂者,應是離繫而受之。彼若受苦受者,應是離繫而受之。若受不苦不樂受者,應是離繫而受之。彼受身之最後之受,知『我受身之最後受。』受令之最後受,知『我受命之最後受。』身壞、命滅盡後,知『於此一切之喜受,應為清涼者。』
比丘!譬喻緣油、且緣炷而油燈燃,由彼油及炷之滅盡,而無其他之供給,無燃料即消息之。比丘!如是,受身之最後受,知『我受身之最後受。』受命之最後受,知『我受命之最後受。』身壞命之滅盡後,知『於此一切之喜受,應為清涼者。』
是故,具足如是之比丘,乃具足此最上慧之住處。比丘!如何其最上神聖之慧,此即於盡一切苦之智。彼於彼解脫,安立於諦而不動。比丘!如何彼虛妄法,是虛妄,彼不虛妄法〔即〕涅槃是諦。是故,具足如是之比丘,乃具足此最上諦之住處。比丘!如何彼最上聖諦,此即不虛妄法、涅槃也。而又彼曾為無智者,有諸依止,令成就、執持。而〔今〕於彼有諸斷,令從根斷、根絕、無有化、成為未來不生之法。是故,具足如是之比丘,乃具足此最上捨之住處。比丘!如何,其最上神聖之捨,此即一切依止之捨離。而又彼尚無智者,有貪、欲、有染。而〔今〕於彼令斷,令根斷、根絕、無有化、為未來不生之法。而又於彼,曾為無智者,有怒、瞋恚之過。而〔今〕於彼令斷、根斷、根絕、無有化、為未來不生之法。而又於彼,曾為無智者,有無明、癡之過。而〔今〕於彼令斷、根斷、根絕、無有化,為未來不生之法。是故,具足如是之比丘,〔即〕具足此最上寂靜之住處。比丘!任何其最上神聖之寂靜,即為貪、瞋、癡之寂靜。
如是言:『應不放逸於慧。應護持於諦。應令增長於捨。寂靜應當學之。』彼乃緣此而言。
復次,如是言:『安住其處者,諸想歡喜乃不轉,而諸想歡喜之不轉時,牟尼稱為寂靜。』然者,此緣何而言?比丘!『有我』,此乃妄想[26]。『我是彼』,此乃妄想。『我當有』,此乃妄想。『我當無』,此乃妄想。『我當是有色者』,此乃妄想。『我當是無色者』,此乃妄想。『我當是有想者』,此乃妄想。『無當是無想者』,此乃妄想。『我當是非想非非想者』,此乃妄想。比丘!妄想是病、妄想是癰、妄想是箭也。比丘!然,由超越一切之妄想,牟尼稱〔此〕為寂靜。比丘!而實牟尼為寂靜者,是不生、不老、不動、不希求也。比丘!彼依此,無有以其生。無生如何有老。無老如何有死。無死如何有動搖。無動搖如何有希求耶?如是言:『安住其處,諸想歡喜乃不轉,而諸想歡喜之不轉時,牟尼稱為寂靜。』彼乃緣此而言。
ᅟᅟ==[26] 妄想(maññitaṁ)於中阿含六界經,譯為自舉。==
比丘!我如是之略〔說〕,汝應受持六界分別。」
時,尊者弗區沙提:「我實遇〔見大〕師。我實遇見善逝。我實遇見正等覺者。」即從座起,衣〔露〕一肩,頭面頂禮世尊之足,而如是白世尊言:「世尊!大過落來於我,如愚者、如癡者、如不善者。此我若想起對世尊呼『友!』之語。然者,我為犯〔大〕罪[27]過,請世尊攝受,而令防護未來。」
ᅟᅟ==[27] 大過云云(accayaṁ accayato paṭiggaṇhātu āyatiṁ saṁvarāya)於懺悔之時,一定之型狀,約言:「將來當防護,今請原諒。」之意。==
〔世尊曰:〕「比丘!〔大〕過實落來於汝。恰如愚者、如癡者、如不善者,若想起汝如何[28]得呼我為『友!』之語。比丘!然,汝已見犯〔大〕過,依如法改過,此,[29]我對汝攝受。比丘!如何在聖者之律,有彼增益——彼已見犯〔大〕過,如法改過,入未來之防護者。」
ᅟᅟ==[28] 如何,(原因)yaṁ 暫以關係代名詞譯之。==
ᅟᅟ==[29] 我云云若為複數者,同英語等,以王之「朕」為 we。==
〔弗區沙提曰:〕「世尊!我於世尊處,奉受具足戒。」
〔世尊曰:〕「比丘!然者,汝完具衣、鉢耶?」
〔弗區沙提曰:〕「世尊!於我衣、鉢不完具。」
〔世尊曰:〕「比丘!如來不可令衣、鉢不完具者,受具足〔戒〕。」
時,尊者弗區沙提,歡喜、隨喜世尊之所說已從座起而敬禮世尊,右繞為求衣、鉢而行去。時,步行求衣、鉢之尊者弗區沙提,以〔遇〕暴走之牝牛而奪命。
時,眾多之諸比丘,詣彼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諸比丘,如是白世尊曰:「世尊!彼名為弗區沙提之善男子,〔受〕世尊略說教說者,彼命終矣!於彼有如何之趣,有如何之來生耶?」
〔世尊曰:〕「諸比丘!善男子弗區沙提是賢者。入受於法、隨法。且為法故,而無煩我。諸比丘!善男子弗區沙提,滅盡五下分結而成化生,於其處般涅槃,由彼世間成為不退法。」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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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ᅟ諦分別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波羅奈城仙人墮處鹿野苑。於其處世尊告諸比丘:「諸比丘!」彼等比丘奉答世尊:「世尊!」世尊如是曰:「諸比丘!由如來、阿羅漢、正等覺者,於波羅奈城仙人墮處鹿野苑,轉無上法輪。〔即〕沙門或婆羅門、或天、或魔、或梵天、或世界中之任何者亦未曾轉之。即此四聖諦之開示、宣說、施設、建立、解明、分別、顯發。
四者何耶?苦聖諦之開示、宣說、施設、建立、解明、分別……顯發。苦滅聖諦之開示……顯發。苦滅道聖諦之開示……顯發。諸比丘!由如來、阿羅漢、正等覺者,於波羅奈城仙人墮處鹿野苑,轉無上法輪。沙門……或世界中之任何者,亦未曾轉。即此如是四聖諦之……顯發。
諸比丘!近習於舍利弗、目犍連。諸比丘!親近舍利弗、目犍連。〔彼二人是〕賢者比丘,為諸梵行者之誘助者。諸比丘!有如,舍利弗乃如是;有如所生〔兒〕之養者,目犍連乃如是。諸比丘!舍利弗乃導於須陀洹;目犍連乃〔導〕於最上義。諸比丘!舍利弗得詳細開示、宣說、施設、建立、解明、分別、顯發四聖諦。」世尊如是說,如是說已,善逝從座起而入精舍。
於此,尊者舍利弗於世尊去後不久言諸比丘:「友之諸比丘!」彼等諸比丘答舍利弗曰:「友!」舍利弗乃如是曰:「友等!由如來、阿羅漢、正等覺者,於波羅奈城仙人墮處鹿野苑,轉無上法輪……苦滅道聖諦之開示、宣說、施設、建立、解明、分別、顯發。
友等!然者,如何為苦之聖諦?是生苦、老苦、死苦、憂、悲、苦、惱、愁苦、所求不得,此皆是苦。略言之乃五取蘊之苦。
友等!然者,如何為生?彼彼之有情於彼彼之有情類中生、出生、出現、生起、興起、諸蘊之現前、諸處(感官)之獲得,友等!此等言生。
友等!然者,如何為老?彼彼之有情於彼彼之有情中老、老衰、齒落、髮白、皮皺、青之衰損、諸根之毀熟,友等!此言老。
友等!然者,如何為死?彼彼之有情於彼彼之有情中死去、死亡、破滅、滅沒、死滅、死、命終、諸蘊之破壞、身體之投棄,友等!此言死。
友等!然者,如何為憂?友等!或具不幸者、或得苦法者之憂、憂慼、憂心、內憂、內徧憂,友等!此言憂。
友等!然者,如何為悲?友等!或具不幸者、或得苦法者之悲、徧悲、哭悲、徧哭悲、哭悲之性、徧哭悲之性,友等!此言悲。
友等!然者,如何為苦?友等!彼身之苦、身之不快、身觸所生之苦、不快之所受,友等!此言苦。
友等!然者,如何為惱?友等!心之不快、意觸所生之苦、不快之所受,友等!此言惱。
友等!然者,如何為愁?友等!或具不幸者、或得苦法者之悲愁、悲愁之性、愁之性,友等!此言愁。
友等!然者,如何為所求不得,此亦苦耶?友等!於諸生法之有情,如是之希求生:『彼實非我等之生法,又彼實於我等不生來。』然雖如是亦不可得達。此即:『所求不得,此亦苦也。』友等!諸老法於有情……乃至……友等!諸病法於有情……乃至……友等!諸死法於有情……乃至……友等!諸憂、悲、苦、惱、愁法於有情,如是之希望生:『此實非我等之憂、悲、苦、惱、愁法。又實彼憂、悲、苦、惱、愁之不來於我。』然,雖如是希求不可得達也。如是乃『所求不得亦苦。』
友等!然者,如何略而言五取蘊是苦?所謂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友等!此言略而言五取蘊是苦。
友等!如是言苦之聖諦。
友等!然者,如何為苦集之聖諦?凡彼愛之生起而與喜、貪俱行,於彼之處為所勝喜,即所謂彼欲愛、有愛、無有愛。友等!此言苦集之聖諦。
友等!然者,如何為苦滅之聖諦?凡彼愛無餘離欲而滅,捨、捨離、解脫、不執藏。友等!此言苦滅之聖諦。
友等!然者,如何為苦滅道之聖諦?此即八支聖道,即此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也。
友等!然者,如何為正見?友等!於彼苦之智、於苦集之智、於苦滅之智,於苦滅道之智。友等!此言正見。
友等!然者,如何為正思惟?出離之思惟(出離覺)、無恚之思惟(無恚覺)、不恚之思惟(不害覺),友等!此言正思惟。
友等!然者,如何為正語?離虛誑語、離離間語、離粗惡語、離雜穢語。友等!此言正語。
友等!然而,如何為正業?離殺生、離偷盜、於諸欲之〔境〕離邪行。友等!此言正業。
友等!然者,如何為正命?友等!茲有聖弟子,捨邪命依正命而生活。友等!此言正命。
友等!然者,如何為正精進?友等!茲有比丘,未起之諸惡、為令不善法之不起而意志生,而行精進、精勤、熱心、策勵心、已起之諸惡、為令捨不善法而意志生……熱心。為起未起之諸善而意志生……熱心。為令持續已起之諸善法、不錯亂、增長、廣大、增修而意志生……熱心。友等!此言正精進。
友等!然者,如何為正念?友等!茲有比丘,於身隨觀身而住,熱心而有正知、有念、於世間調伏貪、憂。於諸受……乃至……於心……乃至……於諸法,隨觀法而住,熱心……以調伏貪、憂。友等!此言正念。
友等!然者,如何為正定?友等!茲有比丘,離諸欲、離諸惡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具足初禪而住。尋、伺止息故,內心安靜,心一趣性而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乃至……第三禪……乃至……第四禪而住。友等!此言正定。
友等!如是言苦滅道之聖諦。
友等!由如來、阿羅漢、正等覺者,於波羅奈城仙人墮處鹿野苑,轉無上法輪。沙門或婆羅門、或天、或魔、或梵天、或世界中之任何者亦未曾轉。此,即此等四聖諦之開示、宣說、施設、建立、解明、分別、顯發也。」
尊者舍利弗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尊者舍利弗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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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ᅟ施分別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釋迦族之迦毘羅城尼拘律樹園。時,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持來一套新衣,詣彼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如是白世尊:「世尊!此一套新衣,我特為世尊,自紡自織之物。世尊!為我、哀憐我,請世尊納受此。」如是言〔時〕。世尊如是告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瞿曇女!應施於僧伽。若汝之施於僧伽時,我亦受供養,又僧伽亦〔然〕。」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再次如是白世尊:「世尊!此一套……為哀憐我……。」世尊如是再次告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曰:「瞿曇女!應供養僧伽……僧伽亦〔然〕。」三次,又摩訶波闍波提……「……僧伽亦〔然〕。」
如是言時,尊者阿難如是白世尊:「世尊!請世尊受納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此一套新衣。世尊!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對世尊饒益多。是姨母、養母、養育者、授乳者,生母之命終後,奉乳飲於世尊。世尊!世尊對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亦多所饒益。世尊!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因世尊而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也。世尊!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因世尊而離殺生、離偷盜、於諸欲離邪行、離虛誑語、離須羅、迷羅耶飲酒之放逸處。世尊!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因世尊,對佛具證淨、對法具證淨、對僧伽具證淨、對聖戒具證淨也。世尊!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因世尊,對苦無疑、對苦集無疑、對苦滅無疑、對苦滅之道無疑也。世尊!世尊亦對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多所饒益。」
〔世尊曰:〕「如是,阿難!如是,阿難!阿難!實際上,凡有人(甲),因人(乙)而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伽時。阿難!我不言由此人(甲),對其人(乙),要十分報恩。——即所謂以讚仰、起迎、合掌之業、恭敬之業、依服、飲食、座臥、緣病以供養醫藥資具。阿難!實際上,凡有人(甲)、由其人(乙)而離殺生、離偷盜、於欲離邪行、離虛誑語、離須羅、迷羅耶飲酒之放逸處時。阿難!我不言由此人(甲)對其人(乙),須十分報恩。——即所謂以……之供養。阿難!實際上,凡有人因其人而對佛具證淨……對聖戒具證淨時。阿難!我不言由此人對其人,須時十分報恩——即所謂以……之供養。阿難!實際上,有人因於人而對苦無疑、對苦集無疑、對苦滅無疑、對苦滅之道無疑時。阿難!我不言由此人對其人須十分報恩。——即所謂以……之供養。
阿難!然而,有此等十四對[30]人施。對如來、阿羅漢、正等覺者,供養布施,此為第一對人施。對辟支佛供養布施,此為第二人施。對如來之弟子阿羅漢供養布施,此為第三對人施。對證阿羅果之道中者供養布施,此為第四對人施。對不還者供養布施,此為第五對人施。對證不還果之道中者供養布施,此為第六對人施。對一來者供養布施,此為第七對人施。對證一來果之道中者供養布施,此為第八對人施。對預流者供養布施,此為第九對人施。對證預流果之道中者供養布施,此為第十對人施。對外學於諸欲離貪者供養布施,此為第十一對人施。對凡夫之戒具足者供養布施,此為第十二對人施。對凡夫之惡戒者供養布施,此為第十三對人施。對畜生供養布施,此為第十四對人施。
ᅟᅟ==[30] 對人施(pāṭipuggalika dakkhiṇā)對個人施之意。==
阿難!於此等中,若對畜生供養布施,應望得百倍之施〔報〕。若對凡夫之惡戒者供養布施,應望得千倍之施〔報〕。若對凡夫之具戒者供養布施,應望得百千(十萬)倍之施〔報〕。若對外學諸欲之離貪者供養布施,應望得億百千倍之施〔報〕。若對證預流果之道中者供養布施,應望得無數無量之施〔報〕。何況對預流果者耶!對證一來果之道中者……乃至……何況一來者……〔乃至〕……對證不還果之道者……〔乃至〕……何況不還者……〔乃至〕……對阿羅漢果之道中者……〔乃至〕……何況對如來弟子之阿羅漢……〔乃至〕……辟支佛……〔乃至〕……何況對如來、阿羅漢、正等覺者耶!
復次,阿難!此等有七種之僧[31]類施。對佛在世時之兩[32]種僧伽供養布施,此為第一之僧類施。對如來滅後之兩僧伽供養布施,此為第二之僧類施。對比丘之僧伽供養布施,此為第三之僧類施。對比丘尼之僧伽供養布施,此為第四之僧類施。為『如是數之比丘與比丘尼,應由我指名』供養布施,此為第五之僧類施。為『如是數之比丘,應由指名』供養布施,此為第六之僧類施。為『如是數之比丘尼僧伽,應由我指名』供養布施,此為第七之僧類施。
ᅟᅟ==[31] 僧類施(saṅghagatā dakkhiṇā)對僧伽多人相之布施。==
ᅟᅟ==[32] 兩僧伽(ubhatosaṅgha)言比丘比丘尼之兩僧伽。==
復次,阿難!於未來世有諸種姓者,雖著袈裟然是惡戒、惡法者,於彼諸惡戒者之間,特指定僧伽以供養布施。如是之時,阿難!我亦言無數無量之僧類施。阿難!然,雖以任何理由,我不言由僧[33]類施比對人施有大果。
ᅟᅟ==[33] 僧類施云云僧類施乃僧伽施(眾人),對人施,乃言對個人施,由此區別,應知有此教說。==
阿難!於此有四種之施清淨。何者為四?阿難!施之由施者為清淨而非由受者。阿難!施之由受者為清淨而非由施者。阿難!施之非由施者為清淨亦不由受者。阿難!施之由施者清淨而亦由受者。
然者,阿難!如何施之由施者為清淨而非由受者?阿難!茲有施者是具戒善法,而有諸受者是惡戒惡法。阿難!如是者,施是由施者為清淨而非由受者。
然者,阿難!如何施之由受者為清淨而非由施者?阿難!茲有施者是惡戒惡法而有諸受者,是具戒善法。阿難!如是者,施是由受者為清淨而非由施者。
然者,阿難!如何施之非由施者為清淨而亦非受者?阿難!茲有施者是惡戒惡法。又有受者是惡戒惡法。阿難!如是者,施乃非由施者為清淨而亦非由受者。
然者,阿難!如何施之由施者為清淨而亦由受者?阿難!茲有施者是具戒善法。又受者亦是具戒善法。——如是者,阿難!施乃由施者為清淨而亦由受者。
阿難!此等為四種之施清淨。」
世尊如是說。如是說已,〔大〕師善逝更又如是說曰:
「是人為具戒[34]ᅟᅟᅟᅟᅟ布施惡戒者
施之得如法ᅟᅟᅟᅟᅟ有善欣樂心
勝信大業果ᅟᅟᅟᅟᅟ如是之布施
施者為清淨ᅟᅟᅟᅟᅟ是人為惡戒
布施具戒者ᅟᅟᅟᅟᅟ施之得非法
有不欣樂心ᅟᅟᅟᅟᅟ無信大業果
如是之布施ᅟᅟᅟᅟᅟ受者為清淨
是人為惡戒ᅟᅟᅟᅟᅟ布施惡戒者
施之得非法ᅟᅟᅟᅟᅟ有不欣樂心
無信大業果ᅟᅟᅟᅟᅟ如是之布施
兩者具不淨ᅟᅟᅟᅟᅟ是人為具戒
布施具戒者ᅟᅟᅟᅟᅟ施之得如法
有善欣樂心ᅟᅟᅟᅟᅟ勝信得大果
我言如是施ᅟᅟᅟᅟᅟ實有廣大果
是人已離貪ᅟᅟᅟᅟᅟ布施離貪者
施之得如法ᅟᅟᅟᅟᅟ有善欣樂心
勝信大業果ᅟᅟᅟᅟᅟ我言如是施
實有廣大果ᅟᅟᅟᅟᅟ——」
ᅟᅟ==[34] 此偈出集異門足論八,請參照。==
## 第五品ᅟ六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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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ᅟ教給孤獨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恰給孤獨長者患病痛苦而激惱。時,給孤獨長者告士夫曰:「然汝,士夫汝,詣世尊之處,詣已,代我頭面禮世尊之足且白如是:『世尊!給孤獨長者患病痛苦而激惱,彼頭面禮世尊之足。』又至舍利弗之處,至已,代我頭面禮尊者舍利弗之足且如是言:『給孤獨長者……頭面禮尊者。』而如是言:『善哉!尊者!請尊者舍利弗至給孤獨長者之住處,以垂慈愍!』」如是彼士夫答給孤獨長者:「如是,尊者。」而詣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士夫如是白世尊:「世尊!給孤獨長者患病痛苦而激惱,彼頭面禮世尊之足。」而至彼尊者舍利弗之處。至已,敬禮尊者舍利弗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士夫如是言尊者舍利弗:「尊者!給孤獨長者患病痛苦而激惱,彼頭面禮尊者舍利弗之足且如是言:『善哉!尊者舍利弗來給孤獨長者之處,以垂慈愍!』」
尊者舍利弗默然而許諾。時,尊者舍利弗著衣執鉢、衣,尊者阿難為後侍,而至彼給孤獨長者之處。至已,坐於所設之座。坐已,尊者舍利弗如是言給孤獨長者曰:「長者,如何!汝少快耶?如何!善得忍耐耶?如何!諸苦受減退而不進展,盡減退[1]而無進展耶?」
ᅟᅟ==[1] 減退之終云云原本 paṭikkamosānaṁ paññāyati no abhikkamo「無施設減退之終局、進展之終局否?」之意思。==
〔長者言:〕「尊者舍利弗!不少為愉快,不能忍耐,我進行諸極苦受而無減退。盡進展而不減退!尊者舍利弗!例如強力之士夫,以利刀……[2]而無減退。」
ᅟᅟ==[2] 中部經典三,第九十七,陀然經參照。==
〔舍利弗曰:〕「長者!是故,汝應如是學:『我不執[3]受眼,且於我,眼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是故,長者!汝不能不如是學:『我不應執耳。又於我,耳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是故……『……鼻……』……學。是故……『……舌……』……學。是故……『……身……』……學。是故……『……意……』……學。是故……『……色……』……學。是故……『……不執受聲……乃至……不執受香……乃至……不執受味……乃至……不執受所觸……乃至……不執受法。又於我,法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
ᅟᅟ==[3] 不執受 upādiyissāmi = I will not take hold of or cling to 之意。==
是故,長者!汝應如是學:『我不執受眼識。又於我,眼識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我[4]不執受耳識……乃至……我不執受鼻識……乃至……我不執受舌識……乃至……我不執受身識……乃至……我不執受意識。又於我,意識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
ᅟᅟ==[4] 我云云於此之前有「是故,長者!汝應如是學」之文,茲乃逸脫。==
是故,長者!汝應如是學:『我不執受眼觸。又於我,眼觸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是故,茲……『我不執受耳觸[5]……乃至……我不執受鼻觸……乃至……我不執舌觸……乃至……我不執受身觸……乃至……我不執受意觸。又於我,意觸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
ᅟᅟ==[5] 耳觸於原本 sotasamphassaṁ viññāṇaṁ 即「耳觸識」,於此想關於六觸身的說明,如前之眼識,蓋不用其識字,因此以下悉皆略去。==
是故,茲……『我不執受眼觸所生之受。又於我,眼觸所生受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是故,茲……『我不執耳觸所生之受……乃至……我不執鼻觸所生受……乃至……我不執舌觸所生受……乃至……我不執受身觸所生受……乃至……我不執受意觸所生受。又於我,意觸所生受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
是故,茲……『我不執受地界。又於我,地界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是故,茲……『我不執受水界……乃至……我不執受火界……乃至……我不執受風界……乃至……我不執受空界……乃至……我不執受識界……乃至……。識界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
是故,茲……『我不執受色。又於我,色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我不執受受……乃至……我不執受想……乃至……我不執受行……乃至……我不執受識……乃至……又於我,識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
是故,茲……『我不執受空無邊處。又於我,空無邊處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是故,茲……『我不執受識無邊處……乃至……我不執受無所有處……乃至……我不執受非想非非想處。又於我,非想非非想處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
是故,長者!此,汝應如是學:『我不執受此世界。又於我,此世界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是故,茲……『我不執受他世界。又於我,他世界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
是故,長者!此,汝應如是學:『凡以意所見、聞、覺識、希求、隨伺,如是等我亦不執受。又於我,彼為所依之識亦不存在。』長者!汝實應如是學。」
如是說時,給孤獨長者感激流淚。時,尊者阿難如是告給孤獨長者曰:「長者!汝,力失否?長者!汝,意志沮喪否?」
〔長者曰:〕「尊者阿難!我力不失,意志亦不沮喪。我長久雖敬事〔大〕師及意修習之諸比丘,先前我未曾聞如是之說法。」
〔舍利弗曰:〕「長者!於諸在家白衣者不舉[6]如是之說法。長者!唯諸出家者舉如是之說法。」
ᅟᅟ==[6] 不舉原本之 Na paṭibhāti = does not appear or occur to(or upon), does not shine upon 等意,今如此譯之。==
〔長者曰:〕「尊者舍利弗!然者,於諸在家白衣亦請舉如是之說法。何以故,舍利弗尊者!亦有諸善男子彼等生來少塵垢,法之不聞性退墮,當為知法者。」
時,尊者舍利弗與尊者阿難,以如是教誡,教誡給孤獨長者從座起而去。時,給孤獨長者、尊者舍利弗與尊者阿難去後不久,身壞命終生於兜率天。時,給孤獨天子夜將過時有勝容色,照耀全祇陀林而詣彼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給孤獨天子,以偈白世尊:
「祝福祇陀林ᅟᅟᅟᅟᅟ居住仙人眾
法王之住處ᅟᅟᅟᅟᅟ令我生歡喜
業明法與戒ᅟᅟᅟᅟᅟ最上之活命
由此人清淨ᅟᅟᅟᅟᅟ不由於種姓
亦不依於財ᅟᅟᅟᅟᅟ是故實賢人
善見自己利ᅟᅟᅟᅟᅟ如理伺察法
是處成清淨ᅟᅟᅟᅟᅟ舍利弗依慧
依戒依寂靜ᅟᅟᅟᅟᅟ至彼岸比丘
實於如是者ᅟᅟᅟᅟᅟ應為最上人」
給孤獨天子如是言,〔大〕師容許之。時,給孤獨天子:「我〔大〕師已容許。」敬禮世尊,右遶已即消失其處。時,世尊其夜過後告諸比丘曰:「諸比丘!昨夜,夜之過頃,有一天子有勝容色,照耀全祇陀林而來我處。來已,敬禮我而立一面,立一面之彼天子以偈告我曰:
『祝福祇陀林ᅟᅟᅟᅟᅟ參照前偈……
實於如是者ᅟᅟᅟᅟᅟ應為最上人』
如是,諸比丘!彼天子言:『我〔大〕師已容許。』敬禮我,右遶已,即消失其處。」
如是說時,尊者阿難如是白世尊:「世尊!彼應是給孤獨天子。世尊!給孤獨長者於尊者舍利弗之處得證淨。」
〔世尊曰:〕「善哉!善哉!阿難!只要依思擇而得即由彼而得也。阿難!彼是給孤獨長者而非餘。」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阿難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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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ᅟ教闡陀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迦蘭陀竹林。其時,恰好尊者舍利弗與尊者大周那、尊者闡陀住於靈鷲山。其時,尊者闡陀患病苦痛激惱。時,尊者舍利弗於日暮從獨住而起,至彼尊者大周那之處,至已,如是言大周那曰:「然,友,大周那!我等往看慰尊者闡陀之病。」〔大周那曰:〕「友!如是。」尊者大周那答尊者舍利弗。時,尊者舍利弗與尊者大周那,至彼尊者闡陀之處。至已,與尊者闡陀共相問訊、交換可喜、可樂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如是言尊者闡陀曰:「友闡陀!如何?汝少為愉快否?如何?善可忍耐否?如何?諸苦受減退不進行,盡減退不進展否?」
〔尊者闡陀曰:〕「友舍利弗!我不少為愉快!不得忍耐!我極諸苦受而無減退……〔參照前經〕……友舍利弗!我將欲持刀,不希望活命!」
〔尊者舍利弗曰:〕「尊者闡陀勿持刀,尊者闡陀要忍活,我等願尊者闡陀活忍。若尊者闡提無可好之食,我可為尊者闡陀求可好之食。若尊者無可好之藥,我可為尊者闡陀求可好之藥。若尊者闡陀無適當之侍者(看護者),我可為尊者看護。尊者闡陀勿執刀,尊者闡陀應活忍,我等願尊者活忍。」
〔尊者闡陀曰:〕「友舍利弗!我非無可好之食,我非無可好之藥,我非無適當侍者(看護者,)友舍利弗!又且我長久給〔大〕師悅意之侍從,未曾使不悅意。友舍利弗!其實恰適為弟子之,應給〔大〕師悅意之侍從,願不使不悅意。『友舍利弗!無有過咎,闡陀將執刀。』應如是理解。」
〔尊者舍利弗曰:〕「我等有些問題欲問尊者闡陀。尊者闡陀!請作質問應答之餘地。」
〔尊者闡陀曰:〕「友舍利弗!請問之,我聞已當知之。」
〔尊者舍利弗曰:〕「友闡陀!眼與眼識,及眼識所識之諸法,要觀察:『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耶?友闡陀!耳與耳識,及……乃至……友闡陀!鼻與鼻識,及……乃至……友闡陀!舌與舌識、及……乃至……友闡陀!身與身識,及……乃至……友闡陀!意與意識,及意識所識之諸法,要觀察:『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耶?」
〔尊者闡陀曰:〕「友舍利弗!眼與眼識,及眼所識之諸法,當觀察:『彼非我所有,我非彼,彼非予之我。』友舍利弗!耳與耳識,及……乃至……友舍利弗!鼻與鼻識,及……乃至……友舍利弗!舌與舌識,及……乃至……友舍利弗!身與身識,及……乃至……友舍利弗!意與意識,及意所識之諸法,當觀察:『彼非我所有,彼非我,彼非予之我。』」
〔尊者舍利弗曰:〕「友闡陀!於眼與眼識,及眼識所識之諸法,如何見?如何證知?眼與眼識,及眼識所識之諸法,要觀察:『彼非我所有,彼非我,彼非予之我』耶?友闡陀!耳與耳識……友闡陀!鼻與鼻識……友闡陀!舌與舌識……友闡陀!身與身識……友闡陀!於意與意識,及意所識之諸,如何見?如何證知?而意與意識,及意識所識之諸法,要觀察:『彼非我所有,彼非我,彼非予之我』耶?」
〔尊者闡陀曰:〕「友舍利弗!於眼與眼識,及眼識所識之諸法,見滅、證知滅已,而於眼與眼識,及眼識所識之諸法,當觀察:『彼非我所有,我非彼,彼非予之我。』友舍利弗!耳與耳識……友舍利弗!鼻與鼻識……友舍利弗!舌與舌識……友舍利弗!身與身識……友舍利弗!於意與意識,及意所識之諸法,見滅,證知滅已,而於意與意識,及意識所識之諸法,當觀察:『彼非我所有,彼非我,彼非予之我。』」
如是言已,尊者大周那,如是告尊者闡陀曰:「是故,友闡陀!彼世尊如是之教說,平常應不得令作意:『於有依即有動搖,無依即無動搖,無動搖者有輕安,有輕安者無意向,無意向者即無來去,無來去者即無生死,無生死者即無此世,亦無他世,於此中間亦無兩者,此即苦盡矣。』」
時,尊者舍利弗及尊者大周那,以如是教誡尊者闡陀,教誡已,從座起而去。時,尊者闡陀,於尊者舍利弗與尊者大周那去後不久,〔遂〕執刀。時,尊者舍利弗詣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舍利弗,如是白世尊曰:「世尊!尊者闡陀執刀矣!於彼有如何之趣、有如何之未來耶?」
〔世尊曰:〕「舍利弗!然者,闡陀比丘於汝面前記說無過咎耶?」
〔舍利弗曰:〕「世尊!於普婆支羅有跋耆族村。彼處尊者闡陀之諸友家、諸同心之家〔皆〕唯有過咎之諸家也。」
〔世尊曰:〕「舍利弗!實如是,闡陀比丘之諸友家、諸同心家〔皆〕過咎之諸家也。〔雖然〕,舍利弗!如是,我不皆言『有過咎。』舍利弗!有人若捨此身而執受他身者,我言『有過咎』也。闡陀比丘無如是,闡陀比丘無過咎而執刀。」
世尊如是說已,喜悅之尊舍利弗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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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ᅟ教富樓那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尊者富樓那,日暮,從獨住起而詣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富樓那,如是白世尊曰:「善哉!世尊!請世尊為我略〔說〕教誡其法。我從世尊聞已,應獨自隱棲、不放逸、誠心、勞力而住。」
〔世尊曰:〕「富樓那!然者,應諦聽,善思念,我當說之。」
尊者富樓那奉答世尊:「如是,世尊。」
世尊乃如是曰:「富樓那!有眼所識之諸色,〔此〕為可望、可好、可喜、可愛、俱欲者,當染著。若有比丘,歡喜、稱說、樂著而住者,彼因其歡喜、稱說、樂著而住故,喜生。喜之集故,富樓那!我言有苦之集。富樓那!有耳所識之諸聲、鼻所識之諸香、舌所識之諸味、身所識之諸所觸、意所識之諸法,此可望、可好、可喜、可愛、俱欲〔者〕,當染著。若有比丘,此歡喜、稱說、樂著而住者,彼因其歡喜、稱說、樂著而住故,喜生。富樓那!喜之集故,我說有苦之集。
富樓那!有眼所識之諸色,〔此〕可望、可好、可喜、可愛、俱欲者,當染著。若有比丘,其不歡喜、不稱說、不樂著而住者,於彼,其不歡喜、不稱說、不樂著而住故,〔即〕喜滅。富樓那!喜之滅故,我言有苦之滅。富樓那!有耳所識之諸聲、鼻所識之諸香、舌所識之諸味、身所識之諸所觸、意所識之諸法,此可望、可好、可喜、可愛、俱欲〔者〕,當染著。若有比丘,其不歡喜、不稱說、不樂著而住者,彼因其不歡喜、不稱說、不樂著而住故,〔即〕喜滅。富樓那!喜之滅故,我言有苦之滅。
然而,富樓那!汝受我如是略〔說〕之教誡於何國而住?」
〔富樓那曰:〕「世尊!我奉受世尊如是略〔說〕之教誡,應於西方輸那國住。」
〔世尊曰:〕「富樓那!西方輸那國那國之諸人乃兇惡。富樓那!西方輸那國之諸人乃粗暴。富樓那!若彼西方輸那國之諸人,呵罵、毀辱汝者,其時,富樓那!汝應如何?」
〔富樓那曰:〕「世尊!若西方輸那國之諸人,呵罵、毀辱我者,於我應如是:『此等西方輸那國之諸人,實為賢者!此等西方輸那國之諸人實為賢者!彼不至打擲我手耳!』世尊!其時應如是,善逝!其時應如是。」
〔世尊曰:〕「富樓那!若復西方輸那國之諸人打擲汝手者,富樓那!其時,而汝應如何?」
〔富樓那曰:〕「世尊!若西方輸那國之諸人打擲我手者,其時,我應如是:『此等西方輸那國之諸人實是賢者!西方輸那國之諸人實為賢者!彼等不至以棒打擲我耳!』世尊!其時應如是,善逝!其時應如是。」
〔世尊曰:〕「富樓那!若復西方輸那國之諸人以棒打擲汝者,富樓那!其時汝應如何?」
〔富樓那曰:〕「世尊!若西方輸那國之諸人以棒打擲我者,其時我應如是:『此等西方輸那國之諸人實是賢者!此等西方輸那國之諸人實為賢者!彼等不至以笞杖打擲我耳!』世尊!其時應如是,善逝!其時應如是。」
〔世尊曰:〕「富樓那!若復……以笞杖……應如何?」
〔富樓那曰:〕「世尊!若西方輸那國之諸人,以笞杖……『……彼等不至以刀打擲我耳!』……應如是。」
〔世尊曰:〕「富樓那!苦復……以刀……如何?」
〔富樓那曰:〕「世尊!若……以刀……『……不至以剎刀奪我生命耳!』……應如是。」
〔世尊曰:〕「富樓那!若復……奪汝生命者……應如何?」
〔富樓那曰:〕「世尊!若……奪我生命者,其時,我應如是:『世尊之弟子而為身體與生命之患惱、厭忌而有希求執刀者。然,我無希求而得執刀者。』世尊!其時應如是。善逝!其時,應如是。」
〔世尊曰:〕「善哉!善哉!富樓那!富樓那!汝具足如是之忍奪、應得於西方輸那國而住。富樓那!因此,今想汝是宜[7]時。」
ᅟᅟ==[7] 宜云云「應去」之婉曲語,究竟是「再會」之意。北傳雜阿含之相應處,有「汝今宜去」。又同北傳的各處言「汝今當(或、知)知時」。==
時,尊者富樓那歡喜、隨喜世尊之所說已,從座起,敬禮世尊,行右繞禮,收座具,執持衣鉢,遊行彼西方輸那國去。次第遊行而入彼西方輸那國。如是尊者富樓那!真正住西方輸那國。時尊者富樓那於雨安居中,令五百優婆塞修行。於其雨安居中,令五百之優婆夷修行。於其雨安居中〔自〕證三明。於是尊者富樓那後至般涅槃。
時,有眾多比丘,詣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諸比丘。如是白世尊曰:「世尊!彼名為富樓那之善男子,受世尊略說之教誡者命終矣。於彼有如何之趣,有如何之未來耶?」
〔世尊曰:〕「諸比丘!善男子富樓那是賢者,彼行法之隨法,又彼為我法故無惱。諸比丘!善男子富樓那!〔善〕般涅槃。」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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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ᅟ教難陀迦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與五百比丘尼俱,詣彼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如是白世尊:「世尊!請世尊教誡諸比丘尼。世尊!請世尊教誡諸比丘尼。世尊!請世尊教誡諸比丘尼。」
其時,恰好諸長老比丘順次教誡諸比丘尼。然,尊者難陀迦不願由順次教誡諸比丘尼,時世尊告尊者阿難:「阿難!今日由順次是誰教誡諸比丘尼?」〔阿難難曰:〕「世尊!依順次,應是難陀迦教誡諸比丘尼,世尊!彼尊者難陀迦不願依順次教誡諸比丘尼。」
時,世尊告尊者難陀迦:「難陀迦!應教誡諸比丘尼。難陀迦!應教誡諸比丘尼。汝是婆羅門應對諸比丘尼說法。」彼尊者難陀迦奉答世尊:「如是,世尊。」清晨著衣持鉢、衣,為乞食而入舍衛城。於舍衛城遊行乞食已,食後由乞食歸來,共一同伴至彼王園寺。彼等諸比丘尼見尊者難陀迦從遠而來,見已,設座,且準備洗足水。尊者難陀迦坐於所設之座,坐已而洗足。彼等諸比丘尼敬禮尊者難陀迦,坐於一面,尊者難陀迦如是告坐於一面之彼等比丘尼曰:「諸姊!應依問答為論說。此中若有所知者,對此應言:『我知。』若不知者,對此應言:『我不知。』而且對此或有疑惑、猶豫者其時應問我:『尊者!此是如何?』『如何是此義?』」
〔諸比丘尼曰:〕「尊者!我於聖[8]難陀迦——聖難陀迦對我等所教述——唯此即歡[A1]喜滿足矣。」
ᅟᅟ==[8] 聖 ayya 乃 a contracted form of ariya。==
ᅟᅟ==[A1] 喜【CB】,善【南傳】==
〔尊者曰:〕「諸姊!汝等如何思惟?眼是常耶?或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無常者,彼是苦耶?或是樂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此無常、苦、變易法,對此汝等得善觀察否?『彼為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諸姊!此,汝等如何思惟?耳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尊者曰:〕「鼻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尊者曰:〕「舌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無常。」〔尊者曰:〕「身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意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是苦耶?或是樂耶?」〔諸比丘尼:〕「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法者,對此如何得善觀察否?『彼是我所有,彼是我,彼是予之我。』」〔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諸比丘尼曰:〕「尊者!我等既善以如實正慧見者,『如是此等之六內處是無常。』」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其聖弟子以如實正慧見者即如是[9]也。」
ᅟᅟ==[9] 如是(evaṁ hoti)即「如是解」之意。==
〔尊者又曰:〕「諸姊!此,汝等如何思惟?色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彼是苦耶?或是樂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之法,對此如何得善觀察否?『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諸姊!此,汝等如何思惟?聲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尊者曰:〕「香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曰:〕「尊者!是無常。」〔尊者曰:〕「味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尊者曰:〕「觸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法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是苦耶?或是樂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之法、對此如何得善觀察?『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因?」〔諸比丘尼曰:〕「尊者!我等即以如實正慧善見之:『如是,此等之六外處是無常。』」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其聖弟子以如實正慧見者,即如是。」
〔尊者曰:〕「諸姊!此汝等如何思惟?眼識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彼是苦耶?或是樂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之法,對此如何得善觀察?『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諸姊!此,汝等如何思惟?耳識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尊者曰:〕「鼻識是常耶?或是無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尊者曰:〕「舌識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尊者曰:〕「身識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意識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是苦耶?或是樂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之法,對此如何得善觀察?」「『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諸比丘尼曰:〕「尊者!我等即以如實正慧善見之:『如是,此等之六識身是無常。』」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彼聖弟子以如實正慧見者,即如是。」
〔尊者曰:〕「諸姊!譬喻燃油燈,油是無常、變易法,炷亦無常、變易法,焰亦無常、變易法,光亦無常變易法。然而,諸姊!於此有人如是言:『此續燃油燈之由是無常、變易法,炷亦無常、變易法,炷亦無常變易法,焰亦無常變易法。然,其光是常、恒、不變易法。』然而,諸姊!彼確實正等語者所應語耶?」〔諸比丘尼曰:〕「尊者,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諸比丘尼曰:〕「尊者!不管如何,彼續燃之油燈,油是無常、變易法,炷亦是無常、變易法,焰亦是無常、變易法。何況彼光〔同〕是無常而為變易之法。」
〔尊者曰:〕「諸姊!恰如是,於此有人如是言:『此等六內處是無常。然,由六內處,覺受樂、或苦、或不苦不樂,此等是常、堅、恒、不變易法。』諸姊!彼確實正等語者所應語耶?」〔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諸比丘尼曰:〕「尊者!依彼之緣,起彼之受,依彼彼之緣滅,彼彼之受即滅。」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彼聖弟子以如實正慧見者,即如是。」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彼聖子以如實正慧見者即如是。」
〔尊者曰:〕「諸姊!譬喻聳立之大樹,有堅[10]根是無常、變易之法,幹亦無常、變易之法,枝葉亦是無常、變易之法,影亦無常、變易之法,於此有人言:『此聳立之大樹有堅根是無常、變易法,幹亦無常、變易法,枝葉亦是無常、變易法。然,彼影是常、堅、恒、不變易法。』諸姊!而彼是正等語者所應語耶?」〔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ᅟᅟ==[10] 有堅 sāravant = having essence, heart or hardest part 國語譯為堅實等,漢譯有譯例,實其亦可解為果實之意,特避此,唯為「有堅」。==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耶?」〔諸比丘尼曰:〕「尊者!不管如何,聳立之大樹有堅根是無常、變易法,幹亦是無常、變易法,枝葉亦是無常、變異法。何況彼其影亦〔同〕是無常、變易法。」
〔尊者曰:〕「恰如是,諸姊!於此有人如是言:『此等六外處是無常、變異法,然,依彼六外處所覺受樂、或苦、或不苦不樂,此等是常、堅、恒、不變易法。』諸姊!而彼確實正等語者所應語耶?」〔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彼依緣而起彼彼之受。依彼彼之緣滅,而彼彼之受即滅。」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彼聖弟子以如實正慧見者,即如是。」
〔尊者曰:〕「諸姊!譬喻熟練之屠牛者或屠牛者弟子殺牛已,以銳利之牛刀宰牛,不傷害內之肉聚,不傷害外之皮聚,而專從內之筋、內之腱、內之結節,此等以銳利牛刀、斷切截割、斷切截割已剝外之皮聚,以其皮覆其牛,如是言:『如是,此牛與皮結合。』諸姊!而彼確實正等語者所應語耶?」〔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諸比丘尼曰:〕「尊者!不管如何,彼熟練之屠牛者或屠牛者之弟子以宰牛……覆彼牛,假令,彼如是言:『如是,此牛與皮結合。』而彼牛是與其〔皮相〕離。」
〔尊者曰:〕「諸姊!如是譬喻我為令知其義,而其即如是。諸姊!所言內之肉聚者,彼六內處之同[11]義語。諸姊!言外之皮聚者,彼六外處之同義語。諸姊!言內之筋、內之腱、內之結節者,彼喜、貪之同義語。諸姊!言銳利之牛刀者,彼聖慧之同義語。不管如何[12],彼聖慧是斷切截割內之煩惱、內之結、內之縛也。」
ᅟᅟ==[11] 同義語(adhivacana)一般漢譯謂「增語」。==
ᅟᅟ==[12] 如何(因為),當 ya 乃心也。==
〔尊者曰:〕「諸姊!此等有七覺支,修習、廣修其等,由滅盡諸漏、而比丘於現世之間,無漏之心解脫、慧解脫,具足自證智、作證而住。何者為七?諸姊!茲有比丘,修念等覺支、〔此〕遠離之依止、離欲之依止、滅之依止、以歸結捨遣。修擇法等覺支,修精進等覺支,修喜等覺支,修輕安等覺支,修定等覺支,修捨等覺支。〔此〕遠離之依止,離欲之依止,滅之依止,以歸結捨遣。諸姊!此等為七覺支也。修習、廣修此等,由滅盡諸漏,……具足而住。」
時尊者難陀迦以如是教誡,教誡彼等諸比丘尼已而令去:「諸姊!應去之時矣!」
時,彼等諸比丘尼,歡喜、隨喜尊者難陀迦之所說已,從座起,敬禮尊難陀迦,行右繞禮,而詣彼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立於一面,世尊如是告立於一面之諸比丘尼曰:「諸比丘尼!應去之時矣!」時,彼等諸比丘尼,敬禮世尊,行右繞禮而去。
時,世尊於彼等諸比丘尼去後不久,告諸比丘曰:「諸比丘!譬喻於今日十四之布薩日,眾多諸人,無有疑惑或猶豫:『實月虧〔否〕?實月滿〔否〕?』勿論而月虧。諸比丘!恰如是,彼等諸比丘尼,由歡喜難陀迦之說法而為飽足之思。」
時,世尊告尊者難陀迦曰:「同[13]難陀迦!汝明日亦同以教誡——應教誡彼等諸比丘尼。」
ᅟᅟ==[13] 同云云原本有 Tena hi tvaṁ, Nandaka, sve…ten'cva…,返復以見 tena 即如是譯之。==
尊者難陀迦奉答世尊:「如是,世尊。」
時,尊者難陀迦,其夜過已,清晨著衣,持衣、鉢,為乞食而入舍衛城。於舍衛城遊行乞食已,食後,由行乞歸來,共一同伴至王園寺。彼等諸比丘尼,見尊者難陀迦從遠而來。見已,設座,且備置洗足水。尊者難陀迦坐於所設座。坐已而洗足。彼等諸比丘尼敬禮尊者難陀迦,坐於一面。尊者難陀迦如是告坐於一面之彼等諸比丘尼曰:「諸姊!應由問答而論說。此中,若有知者,對此應言:『我等知。』若不知者,對此應言:『我等不知。』而且對此有疑惑或猶豫者,具時應問我:『尊者!此如何?』『此義為如何?』」
〔諸比丘尼曰:〕「尊者!我等於尊者聖難陀迦——聖難陀迦對我等所教述——唯此,〔我等〕即歡喜、滿足。」
〔尊者曰:〕「諸姊!汝等如何思惟?眼是常耶?或是無常耶?」〔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乃至……諸姊!應去之時矣!」
時,世尊於彼等諸比丘尼去後不久,如是告諸比丘曰:「諸比丘!譬喻於今日十五之布薩日,眾多諸人,無疑惑或猶豫:『月實虧否?月實滿否?』而實恰好月滿。諸比丘!恰如是,彼等諸比丘尼由歡喜難陀迦之說法而有飽滿之思。諸比丘!彼等五百比丘尼,是最後比丘尼,彼等亦是預流者,不惡趣法、決定者,而〔善〕正覺究竟。」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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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ᅟ教羅睺羅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獨住之世尊,心起如是之思念:「羅睺羅之解脫,應成熟法令成熟。今我如何更導羅睺羅以滅盡諸漏。」
時,世尊清晨著衣,持衣、鉢,為乞食而入舍衛城。於舍衛城遊行乞食已,食後,由乞食歸來,告尊者羅睺羅曰:「羅睺羅!應取座具。應至彼生[14]茂之森林晝[15]住。」
ᅟᅟ==[14] 生茂之林原之 Andhavana 於漢譯為安陀林。==
ᅟᅟ==[15] 晝住(divāvihāra)北傳譯為日中正受。日中過熱之間,入陰涼之林中坐禪,乃比丘等之所習。==
尊者羅睺羅對世尊言:「如是,世尊。」則持座具唯隨世尊之後。時,恰好數千之天神亦奉隨世尊:「今日世尊,更導尊者羅睺羅滅盡諸漏。」
時,世尊已入生茂之森林,於一樹下設座而坐。尊者羅睺羅敬禮世尊,坐於一面,世尊如是告坐於一面之尊者羅睺羅曰:「羅睺羅!此,汝如何思惟?眼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羅睺羅曰:〕「世尊!無常。」
〔世尊曰:〕「然而,無常者,彼是苦耶?或是樂耶?」
〔羅睺羅曰:〕「世尊!苦。」
〔世尊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法,如何得善觀察耶?『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
〔羅睺羅曰:〕「世尊!彼實不然。」
〔世尊曰:〕「羅睺羅!汝如何思惟?眼識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羅睺羅曰:〕「世尊!無常。」
〔世尊曰:〕「然而,無常者,彼是苦耶?或是樂耶?」
〔羅睺羅曰:〕「世尊!苦。」
〔世尊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法……我。」
〔羅睺羅曰:〕「世尊!彼實不然。」
〔世尊曰:〕「羅睺羅!此,汝如何思惟?眼觸是常耶?或是無常耶?」〔羅睺羅曰:〕「世尊!無常。」……「世尊!彼實不然。」
〔世尊曰:〕「羅睺羅!此,汝如何思惟?彼緣眼觸而生受類、想類、行類、識類,此等亦常耶?或無常耶?」〔羅睺羅曰:〕「世尊!無常。」……「世尊!彼實不然。」
〔世尊曰:〕「羅睺羅!此,汝如何思惟?耳是常耶?或是無常耶?」「世尊!無常。」……乃至……「鼻是常耶?或無常耶?」「世尊!無常。」……乃至……「舌是常耶?或是無常耶?」「世尊!無常。」……乃至……「身是常耶?或是無常耶?」「世尊!無常。」……乃至……「意是常耶?或是無常耶?」「世尊!無常。」「然而,無常者,此……」「世尊!彼實不然。」
〔世尊曰:〕「羅睺羅!此,汝如何思惟?法是常耶?或是無常耶?」「世尊!無常。」……「世尊!彼實不然。」
〔世尊曰:〕「羅睺羅!此,汝如何思惟?意是常耶?或是無常耶?」「世尊!無常。」……「世尊!彼實不然。」
〔世尊曰:〕「羅睺羅!此,汝如何思惟?意觸是常耶?或是無常耶?」「世尊!無常。」……「世尊!彼實不然。」
〔世尊曰:〕「羅睺羅!此,汝如何思惟?緣意觸而生受類、想類、行類、識類,此等亦常耶?或是無常耶?」「世尊!無常。」……「世尊!彼實不然。」
〔世尊曰:〕「羅睺羅!如是見之有聞聖弟子乃厭眼、厭色、厭眼識、厭眼觸、緣彼眼觸而生受類、想類、行類、識類,亦厭此等。厭耳,厭聲;厭鼻,厭香;厭舌,厭味;厭身,厭觸;厭意,厭法;厭意識,厭意觸;緣意觸而生受類、想類、行類、識類,亦厭此等之類。厭已而離欲,離欲故解脫,對於解脫,而有『解脫』之智: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A2]辦,更不來此世。」
ᅟᅟ==[A2] 辦【CB】,辨【南傳】==
世尊如是說已,尊者羅睺羅,歡喜世尊之所說。然說如是之說明時,尊者羅睺羅之心無取而解脫諸漏。且彼數千之天神亦遠離塵垢而生法眼。「凡有物者,是所集法,彼之一切,皆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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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ᅟ六六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於其處,世尊告諸比丘:「諸比丘!」彼等諸比丘答世尊:「世尊。」世尊如是曰:「諸比丘!我應為汝等說法,初善、中善、後亦善、備義、亦備〔言〕相。絕對充足而應宣說徧清淨之梵行。此即六六。此,應諦聽,善思念之!我當宣說。」
諸比丘奉答世尊:「世尊!如是。」
世尊如是說:「應知六內處。應知六外處。應知六識身。應知六受身。應知六愛身。
然,如是言:『應知六內處。』彼緣何而言?有眼處、耳處、鼻處、舌處、身處、意處。如是所言:『應知六內處。』彼乃緣此而言。此為第一之六。
然,如是言:『應知六外處。』彼緣何而言?有色處、聲處、香處、味處、觸處、法處。如是所言:『應知六外處。』彼乃緣此而言。此為第二之六。
然,如是言:『應知六識身。』彼緣何而言?依眼與色而眼識生。依耳與聲而耳識生。依鼻與香而鼻識生。依舌與味而舌識生。依身與觸而身識生。依意與法而意識生。如是所言:『應知六識身。』彼乃依此而言。此為第三之六。
然,如是言:『應知六觸身。』彼緣何而言?依眼與色而眼識生,三[16]之和合而有觸。依耳與聲而耳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依鼻與香而鼻識生,三之[A3]和合而有觸。依身與觸而身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依意與法而意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如是所言:『應知六觸身。』彼乃緣此而言。此為第四之六。
ᅟᅟ==[16] 三之和合云云以 tinnam samgati phasso 直譯,即:「三之和合乃觸」。==
ᅟᅟ==[A3] 和合【CB】,合和【南傳】==
然,如是言:『應知六受身。』彼緣何而言?依眼與色而眼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依觸而有受。依耳與聲而耳識生,依鼻與香而鼻識生,依舌與味而舌識生,依身與觸而身識生,依意與法而意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依觸而有受。如是所言:『應知六受身。』彼乃緣此而言。此為第五之六。
然,如是言:『應知六愛身。』彼緣何而言?依眼與色而眼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依觸而有受,依受而有愛。依耳與聲而耳識生,依鼻與香而鼻識生,依舌與味而舌識生,依身與觸而身識生,依鼻與香而鼻識生,依舌與味而舌識生,依身與觸而身識生,依意與法而意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依觸而有受,依受而有愛。如是所言:『應知六愛身。』彼乃依此而言。此為第六之六。
若人言:『眼是我。』如是即不[17]可。於眼〔有〕生〔又〕有滅[18]。而物有生又有滅者,『予之我乃且生且滅』,對其物應有如是之歸結。故如是為不可。若人言:『眼是我。』如是者眼即非我。
ᅟᅟ==[17] 不可以 taṁ na uppajjati 直譯,雖可為「彼不起」,其意思:「無遭受」,暫以不可譯之。==
ᅟᅟ==[18] 有paññāyati=施設。==
若人言:『色是我。』如是即不可。於諸色有生又有滅[19]。而物有生又有滅者,『予之我乃且生且滅』,對其物應有如是之歸結。故如是為不可。若人言:『色是我。』如是者眼即非我、色即非我。
ᅟᅟ==[19] 有於原本有 uppajjati(起),以前後之比較,乃 paññayati 之誤。==
若人言:『眼識是我。』如是即不可。於眼識有生又有滅。而物有生又有滅者,『予之我乃且生且滅』,對其物應有如是之歸結。故如是為不可。若人言:『眼識是我。』如是眼乃非我、色乃非我、眼觸亦即非我。
若人言:『眼觸是我。』如是即不可。於眼觸有生又有滅。而物有生又有滅者,『予之我乃且生且滅』,對其物應有如是之歸結。故如是即不可。若人言:『眼觸是我。』如是,眼乃非我、色乃非我、眼識乃非我、眼觸則非我。
若人言:『受是我。』如是即不可。於受有生又有滅。而物有生又有滅者,『予之我乃且生且滅』,對其物應有如是之歸結。故如是乃不可。若人言:『受是我。』如是,眼乃非我、色乃非我、眼識乃非我、眼觸乃非我、受則非我。
若人言:『愛是我。』如是即不可。於愛有生又有滅。而物有生又有滅者,『予之我乃且生且滅』,對其物應有如是之歸結。故如是乃不可也。若人言:『愛是我。』如是,眼乃非我、色乃非我、眼識乃非我、眼觸乃非我、受非我、愛亦則非我。
若人言:『耳是我。』言:『鼻是我。』言:『舌是我。』言:『身是我。』言:『意是我。』如是即不可。於物有生又有滅。而物有生又有滅者,『予之我乃且生且滅』,對其物應有如是之歸結。故如是乃不可,若人言:『意是我。』如是,意則非我。
若人言:『法是我。』如是即不可。於法有生又有滅。而物有生又有滅者,『予之我乃且生且滅』,對其物應有如是之歸結。故如是乃不可。若人言:『法是我。』如是,意乃非我、法即非我。
若人言:『意識是。』如是即不可。於意識有生又有滅。而物有生又有滅者,『予之我乃且生且滅』,對其物應有如是之歸結。故如是乃不可。若人言:『意識是我。』如是,意乃非我、法乃非我、意識即非我。
若人言:『意觸是我。』如是即不可。於意觸有生又有滅。對其物應有如是之歸結。如是,意乃非我、法乃非我、意識乃非我、意觸即非我。
若人言:『受是我。』如是乃不可。於受有生又有滅。而……應有如是之歸結。故如是即不可。若人言:『受是我。』如是,意乃非我、法乃非我、意識乃非我、意觸乃非我、受即非我。
若人言:『愛是我。』如是即不可。愛有生又有滅。而……故如是為不可。若人言:『愛是我。』如是,意乃非我、法乃非我、意識乃非我、意觸乃非我、受乃非我、愛即非我。
諸比丘!如是又有導身〔見〕之集道:即以觀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以觀色是『我所有……』以觀眼識是『我所有……』以觀眼觸是『我所有……』以觀受是『我所有……』以觀愛是『我所有……』以觀耳……鼻……舌……身……意是『我所有……』以觀諸法是『我所有……』以觀意識是『我所有……』以觀意觸是『我所有……』以觀受是『我所有……』以觀愛是『我所有……之我也。』
諸比丘!如是又有導身〔見〕之滅道:即觀眼是『非我所有,我非彼,彼非予之我。』觀色是『非我所有……』觀眼識『非我所有……』觀眼觸『非我所有……』觀受『非我所有……』觀愛『非我所有……』觀耳……鼻……舌……身……意『非我所有……』觀法『非我所有……』觀意識『非我所有……』觀意觸『非我所有……』觀受『非我所有……』觀愛『非我所有……』
諸比丘!緣眼與色而眼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緣觸而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受生。彼由樂受之所觸,歡喜、讚說、繫著而住。於彼即隨增貪隨眠。由苦受之所觸,即陷於憂、惱、悲、打胸哭泣而冥妄。於彼隨增瞋恚隨眠。由不苦不樂受之所觸,不如實知其受之集〔因〕、沒、味、過患與捨離,於彼隨增無明隨眠。諸比丘!彼實不斷由樂受之貪隨眠,不捨離由苦受之瞋恚隨眠,不破害由不苦不樂受之無明隨眠,不斷無明,不令明生,於現法之中不應成為有苦之邊者,即無如是之道理。
諸比丘!緣耳與聲而耳識生……諸比丘!緣鼻與香而鼻識生……諸比丘!緣意與法而意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緣觸而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受生。彼由樂受之所觸,而歡喜、讚說、繫著而住,於彼隨增貪隨眠。由苦受之所觸,而陷於憂、惱、悲、打胸哭泣冥妄,於彼隨增瞋恚隨眠。由不苦不樂受之所觸,不如實知其受之集、沒、味、過患、捨離,於彼隨增無明隨眠。諸比丘!彼實依樂受而不斷貪隨眠。依苦受而不捨離瞋恚隨眠,依不苦不樂受而不破害無明隨眠,不斷無明,不令明生,於現法之中,不應成為有苦之邊者,即無如是之道理。
諸比丘!緣眼與色而眼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緣觸而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受生。彼由樂受之所觸,不歡喜、不讚說、不繫著而住,於彼乃不隨增貪隨眠。由苦受之所觸而不陷於憂、惱、悲、打胸哭泣冥妄,於彼不隨增瞋恚隨眠。由不苦不樂受之所觸,如實知其受之集、沒、味、過患、捨離,於彼不隨增無明隨眠。諸比丘!彼實依樂受而斷貪隨眠,依苦受而捨離瞋恚隨眠,依不苦不樂受而破害無明隨眠,斷無明而令明生,於現法之中,成為有苦之邊者,即無有如是之道理。
諸比丘!緣耳與聲而耳識生,諸比丘!緣鼻與香而鼻識生,諸比丘!緣舌與味而舌識生,諸比丘!緣身與觸而身識生,諸比丘!緣意與法而意識生,三之和合而有觸。緣觸而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受生、彼由樂受之所觸而不歡喜、不讚說,不繫著而住,於彼不隨增貪隨眠……成為〔有〕苦之邊者,應有如是之道理。
諸比丘!如是見,有聞之聖弟子乃厭眼,厭諸色,厭眼識,厭眼觸,厭受,厭愛。厭耳,厭聲,厭鼻,厭香,厭舌,厭味,厭身,厭觸。厭意,厭諸法,厭意識,厭意觸,厭受,厭愛。厭已而離欲,離欲故解脫,解脫故有『解脫』智。而證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A4]辦,更不來於此世。」
ᅟᅟ==[A4] 辦【CB】,辨【南傳】==
世尊如是說,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如是說時,六十人比丘之心無取而由諸漏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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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ᅟ大六處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於其處,世尊告諸比丘:「諸比丘!」諸比丘奉答世尊:「世尊。」世尊乃如是曰:「諸比丘!我應為汝等說大六處〔經〕。諦聽,善思念之。我當說之。」彼等諸比丘奉答世尊:「如是,世尊。」世尊乃如是說:
「諸比丘!不如實知、見眼,不如實知、見諸色,不如實知、見眼識,不如實知、見眼觸,又由彼眼觸而樂、或苦、或不苦不樂受生,亦不如實知、見其等,而愛著於眼,愛著於諸色,愛著於眼識,愛著眼觸,又由彼眼觸而樂、或苦、或不苦不樂受生,亦愛著其等。如是愛著、相應、迷妄、以隨觀味而住者,於未來乃積集五取蘊。且彼,愛之再生,與喜、貪俱行,所歡喜於彼彼處(任何之處,)其又對彼增盛。於彼身之諸患惱增盛,心之患惱亦增盛。身之諸熱惱增盛,心之諸熱惱亦增盛。身之諸苦惱增盛,心之諸苦惱亦增盛。彼覺受身苦亦〔覺受〕心苦。——
諸比丘!不如實知、見耳,諸比丘!不如實知、見鼻,諸比丘!不如實知、見舌,諸比丘!不如實知、見身,諸比丘!不如實知、見意,諸比丘!不如實知、見諸法,諸比丘!不如實知、見意識,諸比丘!不如實知、見意觸,又緣彼意觸,而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受生,亦不如實知、見此等,而愛著於意,愛著於諸法,愛著於意識,愛著於意觸,又緣彼意觸,而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受生,亦愛著彼等……心之苦惱亦增盛。彼覺受身苦亦〔覺受〕心苦。
諸比丘!而如實知、見眼,如實知、見諸色,如實知、見眼識,如實知、見眼觸,又緣彼眼觸,而樂、或苦、不苦不樂之受生,亦如實知、見彼等,不愛著於眼,不愛著於諸色,不愛著於眼識,不愛著於眼觸,又緣彼眼觸,而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受生,亦不愛著彼等。如是不愛著、不相應、不迷妄、見過患而住者,於未來,五取蘊乃損減[20]。且彼,愛之再生,而與喜、貪俱行。所歡喜於彼彼處,其又對彼而斷之,於彼身之諸患惱亦斷,心之諸患惱亦斷。身之諸熱惱亦斷,心之諸熱亦斷。身之諸苦惱亦斷,心之諸苦惱亦斷之。彼覺受身之身樂亦〔覺受〕心樂。——
ᅟᅟ==[20] 損減原本之 apacayaṁ gacchanti 直譯為「趣不積集」。==
彼,如實者之見,彼乃正見。彼,如實者之思惟,彼乃正思惟。彼,如實之精進,彼乃正精進。彼,如實者之念,彼乃正念。彼,如實者之定,彼乃正定。而於前既令身業、語業、活命清淨。如是,於彼修習其八支聖道之至圓滿。於彼,如是由修習其八支聖道,亦修習四念住之至圓滿。亦修習四正勤之至成滿。亦修習四神足之至圓滿。亦修習五根之至圓滿。亦修習五力之至成滿。亦修習七覺支之至成滿。彼於此二法,雙結[21]而轉。〔謂〕止與觀也。
ᅟᅟ==[21] 雙結原本之 yuganandhā 註有「物同一剎那相結合」ckak-khaṇikayuganandhā 且衍為:「蓋此等,於一剎那有一止,他剎那有觀。如是成為異剎那者。而說明聖道同為一剎那。」==
彼凡於諸法,應證知而徧知者,對此等之諸法,即證知而徧知之。凡諸法之應證知而斷者,對此等之諸法,即證知而斷之。凡諸法之應證知而修習者,對此等之諸法即證知而修習之。凡諸法之應證知而作證者,對此等之諸法即證知而作證之。
諸比丘!然者,如何是諸法應所證知而徧知?對此等應言五取蘊,即此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也。如是之諸法,應所證知而徧知者。
又,諸比丘!如何是諸法應所證知而斷之?即無明與有愛,如是之諸法,應所證知而斷之者。
又,諸比丘!如何是諸法應所證知而修習?即止與觀,如是之諸法,應所證知而修習。
又,諸比丘!如何是諸法應所證知而作證?即明與解脫,如是之諸法,應所證知而作證之。
諸比丘!如實知、見耳,諸比丘!如實知、見鼻,諸比丘!如實知、見舌,諸比丘!如實知、見身,諸比丘!如實知、見諸法,諸比丘!如實知、見意識,諸比丘!如實知、見意觸,又緣彼意觸而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受生,亦如實知、見彼身。而不愛著於意,不愛著於諸法,不愛著於意識,不愛著於意觸,緣意觸而樂、或苦、或不苦不樂之受生,亦不愛著其等……心之諸苦惱亦斷。彼乃覺受身樂亦〔覺受〕心樂。
彼,如實者之見,彼乃正見。彼,如實者之思惟,其……令清淨。如是,於彼修習彼八支聖道之至圓滿。於彼,由修習如是之八支聖道……即明與解脫,如是之諸法,應所證知而作證。」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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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〇ᅟ頻頭城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遊行拘薩羅眾人之間,與大比丘眾俱,入於名為頻頭城拘薩羅人之婆羅門村。頻頭城之婆羅門長者等聞:「諸賢!沙門瞿曇實是釋氏之子,由釋迦族出家。遊行拘薩羅眾人之間,與大比丘眾俱,達至頻頭城。而彼尊瞿曇,如是流布善名稱:『如是,彼世尊是阿羅漢……得見如是類之阿羅漢。』」
時,頻頭城之婆羅門長者等,詣世尊之處。詣已,或者與世尊共相問候,交換可喜、可樂之語後,坐於一面。又或者向世尊合掌,而坐一面。又或者向世尊之處申述氏名,坐於一面。又或者默然,坐於一面。世尊如是告坐於一面之頻頭城婆羅門長者等曰:
「諸長者!若諸異學之出家者對汝等如是問:『諸長者!如何類之諸沙門、婆羅門不應恭敬、不應尊重、不應崇敬、不應尊崇。』被如是問者,諸長者!汝等應向彼諸異學之出家者如是記說:『諸沙門、婆羅門之於眼所識之諸識,不離貪、不離瞋、不離疑、於內心不寂靜,依身、語、意,行等[22]不等,如是類之諸沙門、婆羅門不應恭敬、不應尊重、不應崇敬、不應尊崇。其如何之因,如何我等,亦於眼所識之諸色,不離貪、不離瞋、不離疑、於內心不寂靜,依身、語、意,亦行等不等,於彼等,其以上之等行,於我等所不承認也。是故,諸賢[23]!彼等諸沙門、婆羅門乃不應恭敬、不應尊重、不應崇敬、不應尊崇。諸沙門、婆羅門之於耳所識諸聲,於鼻所識之諸香,於舌所識之諸味,於身所識之諸觸,於意所識之諸法,不離貪、不離瞋、不離癡,於內心不寂靜,依身、語、意,行等不等,如是類之沙門、婆羅門不應恭敬、不應尊重、不應崇敬、不應尊崇。其如何之因,如何我等亦於意所識之諸法,不離貪、不離瞋、不離癡、於內心不寂靜,依身、語、意,亦行等不等,於彼等,其以上之等行,我等不承認。是故,諸賢!彼等之諸沙門、婆羅門不應恭敬、不應尊重、不應崇敬、不應尊崇。』被如是問者,諸長者!汝等向彼等諸異學之出家者,應如是記說之。
ᅟᅟ==[22] 等不等(samavisama)於雜阿含作為所行非法行、所行疎澀行。Lord Chalmers: walk sometimes righteously but sometimes unrighteously.==
ᅟᅟ==[23] 諸賢!(Bhonto)此字有主格和呼格之兩用,今為後者。==
諸長者,若復諸異學之出家者如是問汝等:『諸長者!如何類之諸沙門、婆羅門不應恭敬、不應尊重、不應崇敬、不應尊崇。』諸長者!如是問者,汝等對彼等諸異學之出家者應如是記說:『諸沙門、婆羅門之於眼所識之諸色,離貪、離瞋、離癡、於內心寂靜,依身、語、意,行等行,如是類之諸沙門、婆羅門應恭敬、應尊重、應崇敬、應尊崇。其如何之因,如何於我等,於眼所識之諸色,不離貪、不離瞋、不離癡、於內心不寂靜,依身、語、意,亦行等不等,於彼等,其以上之等行,於我等承認也。是故,諸賢!彼等之諸沙門、婆羅門應恭敬、應尊重、應崇敬、應尊重。諸沙門、婆羅門之於耳所識諸之聲,於鼻所識之諸香,於舌所識之味,於身識之諸觸,於意所識之諸法,離貪、離瞋、離癡、於內心寂靜,依身、語、意以行等行,如是類之諸沙門、婆羅門應恭敬、應尊重、應崇敬、應尊崇。其如何之因,如何於我等,於意所識之諸法,不離貪、不離瞋、不離癡、於內心不寂靜,依身、語、意,雖行等不等,於彼等,其以上之等行,於我等承認。』
是故,『諸賢!彼等之諸沙門、婆羅門應恭敬、應尊重、應崇敬、應尊崇。』如是問者,諸長者!汝等應如是記說。
諸長者!諸異學之出家者若向汝等如是問:『然而,諸尊者之如何行相、如何有隨行[24]者,由此,諸[25]長者汝等如是云耶?——實彼諸尊者是離貪,或有調伏貪之行跡。離瞋,或有調伏瞋之行跡。離癡,或有調伏癡之行跡——。』被如是問者,諸長者!汝等應向彼等諸異學之出家者記說之:『實[26]彼等諸尊者於空閑處、林中、獨處、邊處等修習[27]牀座而如是[28],假令幾[29]見,如彼等之勝樂,無如是眼所識之諸色。又如是,假令幾聞,如彼等之勝樂,無如是耳所識之諸聲。又如是,假令幾嗅,如彼等之勝樂,無如是鼻所識之諸香。又如是,假令幾味,如彼等之勝樂,無如是舌所識之味。又如是,假令幾觸,如彼等之勝樂,無如是身所識之諸觸。如是,諸友!諸行相,有如是諸隨行,而我等所〔承認〕者,由此,諸長者!我等如是語——實彼等諸尊者乃離貪,或有調伏貪之行。離瞋,或有調伏瞋之行跡。離癡,或有調伏癡之行跡——。』如是問者,諸長者!汝等應向彼等諸異學之出家者如是記說之。」
ᅟᅟ==[24] 隨行 Anavaya = accordance, conclusion, & c, Lord Chalmers: result 今暫依荻原博士之梵漢辭典中之譯字。==
ᅟᅟ==[25] 「諸長老」次句云「諸尊者」其原皆是 Āyasmanto,一為俗人乃至異學,一為佛教出家者,故如是別譯之。==
ᅟᅟ==[26] 實(tathā hi),或「因為」亦可。==
ᅟᅟ==[27] 修習 paṭisevanti = They pursue, follow, practis or indulge in.==
ᅟᅟ==[28] 如是(tatthā),或作「其時」「於此」二者皆可。==
ᅟᅟ==[29] 雖再看 disvā disvā,以下同。==
如是說已,頻頭城之婆羅門長者等,如是奉白世尊:「奇哉!尊瞿曇!奇哉!尊瞿曇!尊瞿曇!譬喻伏者……尊瞿曇容受我等為優婆塞。〔我等〕由今日盡形壽歸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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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ᅟ乞食清淨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迦蘭陀竹林。時,尊者舍利弗,日暮從獨住起而詣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尊者舍利弗曰:「舍利弗!汝之諸根淨明。皮膚之色徧淨、清白。舍利弗!如何之住,汝今日多住耶?」
〔舍利弗曰:〕「世尊!我今日多住空住。」
〔世尊曰:〕「善哉!善哉!舍利弗!舍利弗!汝實今日多住於大人住。舍利弗!如何大人住,彼即空,是故,舍利弗!若比丘之願:『今日多住於空住。』舍利弗!彼比丘應如是思惟:『通行一路,我為乞食入村,於一地遊行乞食,從一路由村乞食還歸,其時,於我眼所識之諸色,有心之欲、或貪、或瞋、或癡耶?』
舍利弗!若比丘善觀察而如是知:『通行一路,我為乞食入村,於一地遊行乞食,如是一路,由村之乞食還歸,其時,於我眼所識之諸色,有心之欲、或貪、或恚、或癡、或瞋』者。舍利弗!其比丘應為此等之惡、不善法,當不可不精進。
舍利弗!若復,比丘善觀察,如是知:『通行一路我為乞食……其時,於我眼所識之諸色,無心之欲、或貪、或恚、或癡、或瞋』者。舍利弗!其比丘應以其喜悅,晝夜,不可不隨學諸善法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是思惟:『通行一路,為乞食入村……其時,於我耳所識之諸聲……於鼻所識之諸香……於舌所識之諸味,於身所識之諸所觸,於意所識之諸法,有心之欲、或貪、或恚、或癡、或瞋耶?』
舍利弗!若比丘之善觀察者如是知:『通行一路,我為乞食入村……其時,於我意所識之諸法,有心之欲、或貪、或恚、或癡、或瞋』者。舍利弗!其比丘應為斷此等諸惡、不善法,不可不精進。
舍利弗!若復,比丘之善觀察者如是知:『通行一路,我為乞食入村……其時,於我意所識之諸法,無心之欲、或貪、或恚、或癡、或瞋』者。舍利弗!其比丘應以其喜悅,晝夜,不可不隨學諸善法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是思惟:『我己斷五妙欲耶?』舍利弗!若比丘善觀察,如是知:『我既未斷五妙欲』者。舍利弗!彼比丘應為斷五妙欲不可不精進。
舍利弗!若復比丘之善觀察者如是知:『我己斷五妙欲』者。舍利弗!彼比丘應以其喜悅,晝夜不可不隨學諸善法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是思惟:『我己斷五蓋耶?』舍利弗!若比丘善觀察如是知:『我既未斷五蓋』者。舍利弗!彼比丘應為斷五蓋而不可不精進。舍利弗!若復比丘善觀察者,如是知:『我己斷五蓋』者。舍利弗!彼比丘應以其喜悅,晝夜不可不隨學諸善法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是思惟:『我徧知五取蘊耶?』舍利弗!若比丘善觀察,如是知:『我未徧知五取蘊』者。舍利弗!其丘應為徧知五取蘊,不可不精進。舍利弗!若復比丘善觀察者如是知:『我〔既〕徧知五取蘊』者。舍利弗!彼比丘應以其喜悅,晝夜不可不隨學諸善法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是思惟:『我修四念住耶?』舍利弗!若比丘善觀察,如是知:『我既未修四念住』者。舍利弗!其丘應為修四念住,不可不精進。舍利弗!若復比丘善觀察者如是知:『我[A5]已修四念住』者。舍利弗!彼比丘應以其喜悅,晝夜不可不隨學諸善法而住。
ᅟᅟ==[A5] 已【CB】,己【南傳】==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思惟:『我己修四正勤耶?』若……不可不精。若復……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思惟:『我己修四神足耶?』若……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思惟:『我己修五根耶?』若……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思惟:『我己修五力耶?』若……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思惟:『我己修七覺支耶?』若……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思惟:『我己修八支聖道耶?』舍利弗!若比丘善觀察如是知:『我既未修八支聖道』者。舍利弗!其比丘應為修八支聖道,不可不精進。舍利弗!若復比丘善觀察者如是知:『我己修八支聖道』者。舍利弗!其比丘應以其喜悅,晝夜不可不隨學諸善法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思惟:『我己修止、觀耶?』舍利弗!若比丘之善觀察,如是知:『我既未修止、觀』者。舍利弗!其比丘應為修止、觀,不可不精進。舍利弗!若復比丘善觀察,如是知:『我己修止、觀』者。舍利弗!彼比丘應以其喜悅,晝夜不可不隨學諸善法而住。
復次,舍利弗!比丘應如思惟:『我己證明、解脫耶?』舍利弗!若比丘善觀察,如是知:『我既未證明、解脫』者。舍利弗!其比丘應為證明與解脫,不可不精進。舍利弗!若復比丘善觀察者如是知:『我己證明與解脫』者。舍利弗!彼比丘應以其喜悅,晝夜不可不隨學諸善而住。
舍利弗!凡過去世,任何之沙門、婆羅門等,是清淨乞食者,彼等於一切,皆如是觀察,觀察而清淨乞食。舍利弗!又凡未來世之沙門、婆羅門等之應如是清淨乞食者,彼等於一切,皆如是觀察,觀察而應清淨乞食。舍利弗!又凡今日之沙門、婆羅門等清淨乞食者,彼等於一切,皆如是觀察,觀察而清淨乞食。舍利弗!然者,汝等應如是學:『我等應觀察,觀察而應清淨乞食。』舍利弗!實如是,汝等應如是學。」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舍利弗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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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ᅟ根修習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徵伽羅國無啟儒林。時,波羅奢耶之門人鬱多羅學童詣世尊之處。詣已,問訊世尊,交換可喜、可樂之語已,坐於一面。世尊如是言坐於一面之波羅奢耶之門人鬱多羅學童曰:「鬱多羅!波羅奢耶婆羅門,對弟子說根之修習耶?」
〔學童言:〕「尊者瞿曇!波羅奢耶婆羅門對弟子說根之修習。」
〔世尊曰:〕「然者,鬱多羅!波羅奢耶婆羅門對諸子說如何類之根修習耶?」
〔學童言:〕「尊瞿曇!於此,『不以眼見色,不以耳聞聲。』尊瞿曇!如是,波羅奢耶婆羅門對諸弟子說根之修習。」
〔世尊曰:〕「鬱多羅!如是者,盲者應是根之已修習者,聾者應是根之已修習者。若如波羅奢耶婆羅門之言者,鬱多羅!任何盲者亦是不以眼見色,不以耳聞聲也。」
如是言〔時〕,波羅奢耶之門人,鬱多羅學童,沈默、困惑、落肩、俯顏、悲喪而無可對言也。
時,世尊知波羅奢耶之門人,鬱多羅學童之沈默、困惑、落肩、俯顏、悲喪而無可對言已,告尊者阿難曰:「阿難!波羅奢耶婆羅門,〔對〕弟子說一[30]根之修習。而且較異於聖者之律,無上之根修習。」
ᅟᅟ==[30] 「一之」aññatthā = differently, in other way.==
〔阿難曰:〕「世尊!正其時。善逝!正其時。請世尊於聖者之律,說無上之根修習。從世尊聞已,諸比丘應受持之。」
〔世尊曰:〕「然者,阿難!諦聽,善思念之。我當宣說。」尊者阿難奉答世尊:「如是,世尊。」世尊乃如是曰:
「然、阿難!如何於聖律,為無上之根修習?於此,阿難!於比丘以眼見色已,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彼如是證知:『於我如是之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而此是有為、粗、緣已生也。此為寂靜、此為勝妙者,即捨此。』於彼,已生之可意、已生之不可意、已生之可意不可意滅者捨乃住立。阿難!譬如有眼之士夫開眼已而閉眼,閉眼已而開眼,恰如是,阿難!對任何人,於如是速、於如是急,於如是容易,已生之可意、已生之不可意、已生之可意不可意滅,捨乃住立。阿難!以如是於聖者之律,關於眼所識之諸色,謂無上之根修習。
復次,阿難!比丘以耳聞聲已,而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彼如是證知……。阿難!譬喻強力之士夫,容易如彈指,阿難!正如是,對任何人亦如是速、如是急、如是容易於已生之可意、己生之不可意、已生之可意不可意滅,捨乃住立。如是,阿難!於聖者之律,關於耳所識之諸聲,謂無上之根修習。
復次,阿難!比丘以鼻嗅香已而可意生……住立。阿難!譬喻少傾之荷葉之觸水者,即搖動不止住。恰如是,阿難!對任何人。……住立。如是,阿難!於聖者之律,關於鼻所識之諸香,謂無上之根修習。
復次,阿難!比丘以舌味味已,而可意生……住立。阿難!譬喻強力之士夫,舌端集唾團已,容易吹飛。恰如是,阿難!對任何人……住立。阿難!如是,於聖者之律,關於舌所識之諸味,謂無上之根修習。
復次,阿難!比丘以身觸已,而可意生……住立。阿難!譬喻強力之士夫,伸屈腕或屈伸腕,恰如是,阿難!對任何人……住立。阿難!如是,於聖者之律,關於身所識之諸所觸,謂無上之根修習。
復次,阿難!比丘以意識法已,而可意生……住立。阿難!譬喻士夫,於日中極熱之鐵板,灑落二三滴之水,阿難!徐徐灑落之滴水,其忽盡滅、消散,恰如是,阿難!對任何人……住立。阿難!如是,於聖者之律,關於意所識之諸法,謂無上之根修習。
阿難!實於聖者之律,無上之根修習乃如是。
然者,阿難!如何為學人之行道?阿難!於此,比丘以眼見色已,而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彼為其已生之可意,已生之不可意、已生之可意不可意而惱、慚、厭忌。以耳聞聲已、以鼻嗅香已、以舌味味已、以身觸所觸已、以意識法已,而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彼為其已生之可意、已生之不可意、已生之可意不可意,而惱、慚、厭忌。阿難!如是,即學人之行道。
然者、阿難!聖者如何修習根?阿難!於此,比丘以眼見色已,而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彼若欲:『於〔所〕厭忌,應住不厭忌想。』〔即〕於其處,不厭己想而住。若欲:『於〔所〕厭忌,應住厭忌想。』〔即〕其處,厭忌想而住。若欲:『於〔所〕厭忌與於〔無所〕厭忌,應住不厭忌想。』〔即〕於其處,不厭忌想而住。若欲:『於〔無所〕厭忌與〔所〕厭忌,應住厭忌想。』〔即〕於其處,厭忌想而住。若欲:『於〔所〕厭忌與〔無所〕厭忌,以避如是兩者〔即〕有有捨,應住有念、正知。』〔即〕於其處,有捨、有念、正知而住。
復次,阿難!於比丘以耳聞聲已、以鼻嗅香已、以舌味味已、以身觸所觸已、以意識法已,而可意生、不可意生、可意不可意生。若欲:『於〔所〕厭忌,應住不厭忌想。』〔即〕於其處,不厭忌想而住。若欲:『於〔無所〕厭忌,應住厭忌想。』〔即〕於其處,厭忌想而住。若欲:『於〔所〕厭忌與〔無所〕厭忌,應住不厭忌想。』〔即〕於其處,不厭忌想而住。若欲:『於〔無所〕厭忌與〔所〕厭忌,應住厭忌想。』〔即〕於其處,厭忌想而住。若欲:『於〔所〕厭忌與〔無所〕厭忌,避如是之兩者,而有捨,應住有念、正知。』〔即〕於其處,有捨、有念、正知而住。阿難!實聖者乃如是以修習根。
阿難!如是,我於聖者之律,說無上之根修習。說學人之行道。說聖者之根修習。阿難!凡〔大〕師求諸弟子之利益,由憐愍而垂憐愍,應為之事,我為此乃為汝等。阿難!如是,有諸樹下,如是,有諸空室。阿難!應禪思、勿放逸。應不可有後悔。此乃我〔為〕汝等之諸教誨。」
世尊如是已,歡喜之尊者阿難隨喜世尊之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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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漢譯南傳大藏經(元亨寺版) 第 12 冊 No. 5 中部經典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3-12,最後更新:2022-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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