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550 `[【三】不載此經]`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一 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光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惟淨等奉 詔譯 如是隨聞: 尊者大迦葉已趣圓常,尊者阿難具大威德有大智慧,與尊者舍利子等無有異,悲心如佛普攝一切,能於國城聚落方處,隨彼彼處,以勝方便調伏化度一切眾生。乃至後時,廣為教化俱胝百千諸眾生故,宣說正法而雨甘露,灌注心頂,周遍廣嚴大城菴羅樹園,皆作利樂。 是時,王舍大城有一商主,其名日照,居處城中,財寶富饒眷屬熾盛,其廣其大攝聚增多,與毘沙門天王等無有異;以富盛故,娶於上族,相與嬉戲遊止娛樂,久無嗣息,長者眷屬心懷渴慕極生憂惱。 是時,忉利天中有一天子具福威德,天報將盡五衰相現,然其樂欲觀佛出世,乃至涅槃莊嚴等事,求於人中相續受生。 爾時帝釋天主,觀彼天子將其謝滅,樂欲觀佛莊嚴等事,欲於人中相續受生。知已,乃謂彼天子言:「汝若樂欲人中生者,汝今應知,王舍城中有一商主其名日照,而彼妻室堪汝托陰。」 天子答言:「我昔曾聞,彼商主者於佛法中而無淨信。」 帝釋復言:「仁者!今當如我所作,我能令彼日照商主於佛法中深生淨信。」 天子白言:「如天主語,唯然受教。若彼商主與其妻室,乃至盡壽歸依三寶,我當從命托彼陰中。」 是時,帝釋天主從天中隱,即於王舍大城日照商主舍中,處空而住,以其帝釋天主色相威神,周匝是舍有微妙光,而為照耀。 時日照商主見是微妙光明照已,深生奇異,舉熙怡目周遍四方,審諦觀察乃見帝釋天主勝相,即時頭面禮奉雙足,作是白言:「天主!我於今日快得善利,汝天聖尊降于小舍,當何教令?吉祥勝事何所成辦?」 天主答言:「商主!知汝無子,汝若希求有子息者,汝與妻室從今已往乃至盡壽,應發淨心歸依三寶,當生貴子。」 是時,日照商主聞是`[語【麗】,說【大】(cf. K41n1483_p0176a13)]`語已,心意泰然,踊躍歡喜,作是白言:「天主!我等今者如尊教令,從今已往乃至盡壽,同己妻室皆發淨心歸依三寶。」 爾時,帝釋天主為其日照商主及彼妻室,開發淨信歸依三寶已,即於王舍城中隱而不現,還復忉利天中彼天子宮,現住其前,為彼天子一一廣宣如上事相。乃至其後,而彼天子於彼天中謝滅天報,即於王舍城中日照商主之妻托陰胎藏。 聖子入胎,奇相斯現,時商主妻身中自然具有最上色相威光,悅意香風時來吹觸。是時,國城賢女之家皆生智者,復有五種獨異之相。何等為五?一者、能知人所愛樂;二者、能知人不愛樂;三者、知時;四者、能知時中微細;五者、能知入胎藏事。入胎藏事者,謂入胎時能知所生是男是女,若是男者於胎藏中依右而住,若是女者於胎藏中依左而住。 是時,其妻心生歡喜,謂夫主言:「君應當知,我觀于今所懷聖子,胎藏分位漸增成長,依右而住,其後當生決定是男。」夫主聞已,加復欣悅。 時商主妻其身輕舉,乃舒右臂,即作是言:「我久時中希求子息,願見子面,今所懷子,若生未生我今宜應營作福事。」即召主執:「聚以珍財隨力行施,令我種族久住昌盛。何以故?我於前世,若少若多隨行布施作福事已,於今生中施名不墜,亦復生生隨逐不失。」 爾時,商主之妻胎藏漸成,預知其相,處于高閣安隱之所,善養護之。寒即隨寒而妙資養,熱即隨熱而妙資養,方藥攝治飲食順度,苦醋甘辛鹹淡之味悉無過極,六味調`[勻【麗】,均【大】(cf. K41n1483_p0176c03)]`勻離諸愆失。復以瓔珞莊嚴其身,猶如天女,而常遊戲歡喜園中,若座若床高低隨易,或履地時無諸硬澁,亦不少聞不悅意聲。乃至其後胎中分位成熟圓滿,或滿八月、或滿九月,生一童子,色相殊麗人所樂觀,端正嚴好支體成滿,身有金色光相艶赫,諸分具足悅目適心。眾共瞻覩,金黃色衣自然覆體,旃檀香風遍觸其身,口中復出優鉢花香。 童子生時,長者舍中又復雨眾妙衣,所雨之衣皆悉金色,迦尼迦花繽紛而墜,現如是等希有瑞相廣大圓成。 是時,日照商主與其妻室、并諸眷屬,見是事已,咸生驚異。于時商主,即出其舍住於門側,自外而觀愈增欣躍,見是相已,乃作是念:「童子誕生誠多增長,心生最上最極歡喜。」還入舍中,乃至其後見是童子,色相殊麗端正嚴好,踊躍歡喜,說伽陀曰: 「快哉!我今得善利。  快哉!意願已圓成。 福威德子今日生,  是故我心大歡喜。」 說伽陀已,以歡喜故,復出家中殊妙衣服,普施沙門及婆羅門、孤露貧者、宗里、親屬,以營福事。 爾時,童子生後已經二十一日,廣為修營眾福事已。親族共議宜當立名,有親者言:「今此童子身有金色艶赫光明,諸親今當為此童子立名金色。」眾議已定,于是乃名金色童子。 是時,商主即為金色童子選八女人命為其母:二為養育;二為洗濯;二為乳哺;二為戲翫。由是速疾長養成立,如淨蓮花淤泥中出,漸當教習童子藝能,若書、若算,及諸事業:一為安布書算印記;二為安布諸所用具;三布衣服;四安布馬;五布乘輿;六布珍寶;七布童男;八布童女。如是八種廣安布已,悉令觀矚驗其所好。而後,童子藝業成立語言明利,信心清淨志意賢善,自利利他具大威德,善修悲行成就法欲,愛念眾生智慧明了,善解文論,如是童子功業圓備。 商主爾時作是思惟:「今此童子福威德力,衣服財寶一切圓具,然我不知此福威德其何所因?豈非以我歸依三寶勝威力故,此子誕生獲是勝福?」其後商主於佛法中轉生淨信,依時如應作諸佛事。 爾時,王舍城中有一商主名曰離垢,經泛大海獲利圓成安隱而還,為佛世尊及千二百五十苾芻眷屬,普遍清淨飯供已訖,一一苾芻復以三衣而為布施。于是,離垢商主淨信之名充遍世間,咸讚是言:「今此商主善為商導,涉渡大海果利無虛,而能於佛法中廣作勝事。」 時,日照商主聞是言已,願相習斆,乃起是念:「我若同此涉渡大海無難還者,願我當以佛諸聲聞弟子之眾,乃至遍住此閻浮提,以佛教勅聚為一會。我當悉以上妙飲食,遍供給已,復於一一苾芻,各以上妙三衣周行給施。」作是念已,具以上事告語其妻,妻即答言:「夫主!若能有其勢用,隨汝所願必能成辦。」 是時日照商主,即於王舍城中,三復振鈴遍警告已,乃與五百商人眷屬登涉大海,既已得渡安處彼方。 時佛世尊已入涅槃,其後復聞尊者大迦葉亦入涅槃。乃至後時,金色童子於竹林精舍,聞一苾芻誦無常偈曰: 「若晝若夜中,  或行或復住, 如大河迅流,  念念無停止。 寢宿過是夜,  壽命隨減少, 猶如少水魚,  斯何有其樂? 此色相衰朽,  病集即破壞, 如羊被殺時,  命去死不久。 此身非久住,  地等六大成, 譬如曠野居,  無門無關`[閉【麗】,門【大】(cf. K41n1483_p0177c13)]`閉。 此身何所樂?  穢惡眾盈流, 病苦所縈纏,  老死常驚怖。 今此穢惡身,  病集即離散, 得勝寂靜時,  乃最上安樂。」 是時,金色童子聞是偈已,於生死中極生厭離,欣樂涅槃廣多讚歎,即時禮奉彼苾芻已,乃發問言:「向聞聖者所誦偈句,云何語邪?」 苾芻答言:「汝今當知,此是佛語。」童子聞已,於佛法中益生淨信,乃發諦誠樂欲出家。轉復肅恭於苾芻前,再伸拜奉白言:「聖者!我今樂欲清淨出家,惟願聖者,悲愍攝受令得出家。」 苾芻答言:「汝欲出家,父母聽不?」 童子答言:「未承其命。」 苾芻告言:「汝今宜應往白父母,若其聽許,乃可出家。」童子復言:「如尊所教。」 是時,金色童子深厭生死極大怖畏,志樂出家,即還自舍詣其母所,拜奉雙足前白母言:「願母知我,我今樂欲清淨出家,於佛法中修正法律,惟垂聽許。」 母聞言已,悚然驚懼拊膝傷歎,謂其子言:「唯汝一子我所愛念,如其意樂百種依隨,云何汝今捨我出家?」 子白母言:「母今當知,諸有恩愛決定離散,願母于今聽我出家修正法律。」 母聞言已,逼惱之心,轉復增極哽咽垂涕,復謂子言:「子今當知,勿於我前三復斯說,無令熱血自口而流。」其母即時乃自思忖:「若今如是畢竟不能止其意樂,宜設方便以解其心。」乃復謂言:「童子!汝父淨信,於佛法中廣營勝事,已涉大海非久即還,汝今宜應俟父歸復,父必有命聽汝出家。」 是時,童子於母孝奉即自思惟:「我若重復啟言陳告,必令我母極生逼惱,我宜從命俟父還家。」于是童子默然受教。 爾時,金色童子以其色相嚴好殊麗,凡於四衢經遊出處,眾共瞻覩觀者無厭。時童子母復作是念:「我子端嚴色相殊麗,眾所愛樂,然我之子於世間法深生厭背,以是緣故心常懷疑,此子欻然捨我出家。我今應當隨逐防衛,子若去之後當生苦。」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一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二 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光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惟淨等奉 詔譯 爾時金色童子,其後常時親近有智沙門婆羅門等,隨逐聽受善妙所說解脫道法,或復親自書寫經典,及營勝事。 是時,日照商主於王舍城外有一大園,花菓繁茂清流嚴好,金色童子日往遊適,或時棲處讀誦經典。 時王舍城中有一妓女,名迦尸孫那利,年少端嚴人皆欣慕。 是時國主阿闍世王,有一大臣其名勇戾,王極寵念多所委用,於彼妓女素深染緣,日日邀詣勇戾園中嬉戲娛樂。 其後一時,彼迦尸孫那利女眾妙莊嚴,出王舍城詣勇戾園,方及路次,見金色童子亦出王舍城外詣日照園中,色相殊麗端正嚴好,身有金色威光艶赫,金黃色衣自然覆體,悅目適心眾共瞻覩。彼女見已,乃作是念:「奇哉!色相殊妙若此。奇哉!威光艶赫無比。」念已,即時恣其瞻矚,又復思惟:「世間若有具福女人,應得此子而為其夫,尠福女人彼應難得如是丈夫嬉戲娛樂。然我今者其復云何?欲祈緣契有無礙耶?何以故?今此童子諸丈夫中而獨殊麗,我今雖復極生愛戀,設何方便而獲契會?」即時趨詣彼童子前,注意觀覩,復自思忖:「今此童子體性端凝具大威德,棄背世間欲染邪緣,趣向涅槃真實正道,我雖愛慕彼不納受;我今不應於斯受恥,我亦不住勇戾園中,宜隨彼往所止之處。」言已,即時密隨童子之後。 爾時,童子知是事已,而即速行先入園中,遣守門者關閉其門。是時`[迦【麗】,伽【大】(cf. K41n1483_p0179a14)]`迦尸孫那利女,隔門白言:「童子!此何道理關閉園門?我今故為汝來至此,汝今堅不令我獲其瞻覩,亦非所宜。」童子默然不答。 時彼女人又復惟忖:「今此童子不出二事:一者、或復畢竟不為世欲所染;二者、或為鬼魅所著。於一切處以我色相或以言說,皆悉不能獲其附近,我今雖復志欲親附,然斯觀覩關閉于門,縱使巧智設何等方便,而終於我作其遮止。我今或復勿令知覺,但俟他晨先來園中,潛伏宵止,而是童子其必後來,我即進身潛相附近。」時彼女人作是念已,即復旋歸入於城中。是日,女人不獲造詣勇戾之園。 是時,勇戾於自園中竟日遊賞,日時向暮彼亦不來,傾望既久還入城中,即遣使人詣彼迦尸孫那利妓女之舍,謂女人言:「汝於今日以何緣故不至園中?」是時女人巧運方計,答使人言:「汝可為我啟白大臣:『我於今日風恙所縈,頭目昏痛,由斯事故不獲詣園。』」使人受言未遑迴白,親里近人潛已告語:「是日女人都無疾恙,但為往彼金色童子園中遊觀,是故不來大臣園所。」 爾時,勇戾大臣聞是語已,忿恚欻生審諦思忖:「若此迦尸孫那利女,與彼金色童子有所契會,斯實令我作無義利。」由是忿恚結縛於心,世間所謂女人怨縛,最為第一。 是時,大臣恚火燒心極為逼惱,守度是夜。得至明旦,召一侍人而謂言曰:「汝可執劍,從于我後出王舍城詣日照園,我有少緣速疾營作。」侍人答言:「如尊旨命。」 爾時,侍人執劍隨從勇戾大臣出王舍城,入彼日照商主園已。時迦尸孫那利妓女,種種嚴身亦出王舍城外,詣于日照商主之園,繼踵而入。時彼女人園中忽見勇戾大臣,見已,驚惶投竄無地,乃作是念:「今日大臣決定於我大作佷惡無義利事。」 是時,大臣見女人已,恚火熾然焚燒心意,眉蹙額皺異相悖興,即速奔前執拽其女,髮髻蓬亂覆面于地,勵聲謂言:「汝今來此與彼金色童子誠有要契,妄謂我言風恙縈逼,巧以方計而相欺調,事相若此,怨縛寧逃,諒汝今時故難活命。」 是時,迦尸孫那利妓女聞是言已,苦惱自召,大生驚怖:「我今無復命得存耶!」內極悲哀垂淚號泣,從地旋起前詣大臣,禮奉雙足緩發其言,懇切告白:「仁者悲念,不應於我殞害其命,女人之身多生過失,自今而後我不復作,乃至盡壽誓為婢使,願以仁慈止息忿恚,與我殘命使令存活。」 時彼大臣雖聞如是悲切之言,以佷毒心都無聽納,於其恚火轉復熾然,謂侍人言:「汝今宜速揮以利劍,斷取其頭棄置于地。」 時彼侍人聞是惡者猛惡言已,發大戰怖,乃作是念:「苦哉!癡人極無悲愍,與此女人素深染緣,而何一旦以彼小罪欲害其命?苦哉!我今於斯人所求其養活,猶如蛇毒實堪驚畏,何故我於下劣人所,而求依止?我於諸處隨入艱險,豈非我今死時至耶?或復我今顯說其言而當告白,若顯說時彼或能止如斯罪業,知是不正法已,毀責心意。」又復見是女人驚懅危逼,悲哀涕泣,作是念已,即時合掌前白勇戾大臣言:「惟願仁者,悲哀止息,無令我作如是種類不義利事,無令我作宰殺之人,無令我今勇悍其意而造殺業。我主仁慈,願賜救護,況此女人容止端嚴,人所樂見,王舍城中久時棲止,諸方來者多人欣慕。又此女人一切人眾共所愛念,云何我主明慧有智,於一切人所愛念處,反生瞋恚?願今止息如是惡緣,當免二世極重殺業,無至堅執使其破壞,勿令我身造斯惡行而自焚燒。又此女人色相盛年眾共慈愛,於仁者前悲哀逼迫,以甘軟言懇切祈告。我聞彼言心大戰悚,又聞仁者猛惡之言欲斷其命,轉增惶怖,至于邊地惡人尚無勇心故害人命,況乎仁者能勇害耶?假使一切畜生之類,見諸危逼尚起愍心,況復人倫生殺害意?」 是時,侍人說伽陀曰: 「仁者所出非理言,  我尚不欲聞其說, 況復使我實所行,  願今止斯極惡業。」 時勇戾大臣聞是說已,以佷恚緣堅執不捨,意念差失不復本心,轉增瞋恚起諸惡相,`[厲【CB】,勵【大】]`厲聲謂言:「咄哉!男子!汝於此女亦深愛念,以儻護心違我旨教,隨處遮止不欲彼殺。汝今從命殺即為善;若不殺者,汝於今時命亦不存。」 時彼侍人覩斯執見佷惡危逼,乃自惟忖:「苦哉!我今隨逐入是險惡難中,我今若不從命致殺,彼當決定反害我命。何以故?而此女人愛念素深,尚欲堅害,況復於我不致殺耶?我若從命,於此女人賢善之身揮其刃者,我即復何名丈夫耶?我今寧可於一切處壞自身命,決定終不害彼女人。」其後侍人別運方計,即自惟忖:「我今宜應執劍逃竄,若己若他必能護命。」念已,即時持劍奔竄,迅速其步欲出園中。時勇戾大臣亦逐其後,至於門側。 時,迦尸孫那利妓女身力羸瘁,餘命無幾,思欲奔竄其力無堪。念已,即時勉力而起,即速前奔至一牆界,牆仞既高不能過越。是處適值大臣旋還,即時女人於阿提目多迦花林之間,避走潛伏,大臣不見,即於是處周行觀矚,乃見女人在高牆側潛伏林間。是時牆下,先有黑蛇潛處其穴,因是出穴螫彼女人右足致傷,大臣見已,亦復奔走。是時女人即自思念:「此必大臣來害我命。」爾時專一唯懷死怖,其後非久即知是處為蛇所螫。 是時大臣,旋詣林間觀其女人,瞋恚劇增心無悲愍,即復前拽彼女人身,蹂踐髮髻愈增疲困。苦哉!女人受斯殘害,氣力綿微悶絕于地。是時大臣審復觀矚,見是女人偃仆其地,即自思惟:「今此女人命已殞謝,我應迴復。」然慮餘人窺其事狀,即時舉身越牆而度,入於城內。 爾時王舍城中,諸巡警官、周行警察至日照商主園中。到已,見彼金色童子出王舍城至自園內,乃至復見迦尸孫那利妓女偃仆於地。見已,即時極生傷愍,諸臣乃共審諦觀察:「此何惡人無悲愍心,不懼他世罪業報應?深結怨縛殺害其命。苦哉!人倫懷斯慘毒,於女人身無慈致害。」 是時群官周遍園中,精審伺察不覩餘狀,又復思忖:「今此女人容止端嚴素傳名譽,而何此中致傷其命?何等惡人造斯惡業?事狀隱暗唯天所明,我等今時未辯其由,亦招罪咎。」于是群官極生憂`[慼【麗】,蹙【大】(cf. K41n1483_p0181a21)]`慼,互起疑心榰頤不樂,群官又復再入園中審細推求。復覩前狀,但見女人偃仆其地:「豈非金色童子宿業報力不能斷耶?何故此女命致殞絕?」 爾時,諸巡警官互相議言:「今此妓女何人致殺?我等園中于三審諦周行觀矚,餘無事狀,唯見金色童子。」群官即時召其童子,而發問言:「今此妓女何人所殺?」 童子答言:「諸官明察,我於是事雖覩其狀,而實不知誰人所殺?」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二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三 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光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惟淨等奉 詔譯 爾時,諸巡警官相與議言:「眾所共觀,今此童子儀相調善,諒其不能發斯重業,又復于今無餘異狀,我等隨處遇斯艱苦,今者云何理行其事?」中一人言:「此事狀者,誠非我等所能參議,國有刑司大臣掌法,今宜監領童子、女人詣彼詳辯。」眾議定已,舉彼女人臥置竹輿,執持童子俱詣法司。 爾時,勇戾大臣職當掌法,與諸法官共會一處。遙見彼諸巡警官來漸至其前,即發問言:「汝等諸官斯來何為?有何事耶?」諸官答言:「今此女人於日照商主園中,不知何人殺害其命,我等審諦于三伺察,於其園內唯見金色童子,餘無事狀,我等即時詢童子言:『今此女人誰致殺耶?』童子答言:『諸官明察,我於是事雖覩其狀,而實不知何人所殺。』我等今時監領至此,願賜明辯。」 時大臣言:「汝等小待須臾,俟當審察。」後詣王所求從理斷。 是時,掌法大臣即詣阿闍世王宮,見守門者監護王門,即前問言:「王止何處,復何所作?」守門者言:「王今登殿,召諸宮女鼓吹歌音方當娛樂。」 是時,大臣即於宮門求掌執者,托以其事陳奏于王:「今有日照商主之子,於自園中殺害迦尸孫那利妓女,若今不受王者詔命,我等諸臣莫能宰判。」 是時,掌執宮嬪速詣王所具陳上事,王正娛樂未暇審詳,乃勅宮嬪:「汝往語彼勇戾大臣,宜當審細如實詳察。」女使受命出宣王勅,令勇戾大臣等諸法官審明其事。 遍宣示已,時勇戾大臣還復法司,謂諸巡警官言:「汝可往召膾宰之人,令速至此。」到已,謂言:「今此童子於自園中殺害迦尸孫那利妓女,汝今宜往執縛其人,擊鼓告令四衢巷陌普使聞知,出城南門往詣棄屍林中,投以鐵叉使令命絕,然後同其死女置於柴積舉火焚之。」 是時,膾宰之人雖聞是命,覩其金色童子色相嚴好猶如金山,痛切其心互相謂曰:「汝等云何斯人可殺?今此童子人中難得容止可觀,我等雖預膾宰亦有悲心,如斯輩人豈忍害耶?寧使我等自壞其命,終不於斯敢行刑戮。」 是時,勇戾大臣聞膾宰人議已,復作怒言:「汝等何故稽延時久?而不速疾從其命耶?」 時膾宰人合掌趨前,咸哀告言:「大臣王者!願今止息,我等雖預膾宰之人,而亦不能勇行其事。何以故?今此童子色相端嚴人所愛念,如何今時忍致殺耶?」 大臣聞已,轉復瞋恚,告彼人言:「汝等若不從王命者,定於今日汝等所有妻子、眷屬悉同其死。」 諸膾宰人聞是言已,咸生驚怖,復相謂言:「今此何故,掌法大臣不依正法如理而行?此童子者,色相嚴好人中難得,堅令棄置使害其命,復謂我等若不殺者妻子眷屬悉同其死。何故我等受斯艱苦?我等今時云何所行?」是時,諸膾宰人死怖所逼,即生計智:「今此童子眾所愛念,宜應引詣四衢巷陌多人聚處,眾觀其事。而是童子旋踵之間,彼多人眾應起悲念,不忍觀矚,必為設其方計救護。」其後諸膾宰人身心逼迫,如切如割,皆悉涕淚,咸作是言:「苦哉!我等作何罪業,如是逼切,使我成辦無義利事?」 爾時,勇戾大臣後極增恚,謂膾宰言:「汝等何故加復延久?」諸膾宰人聞是語已,而悉涕泣勉抑而為,乃詣童子執取其衣繫縛雙臂。彼繫縛已,勇戾大臣具觀其事,即時驅離掌法之司,往詣棄屍林中。 時諸人眾觀者,皆生別離忿恚而悉墮淚,咸作是言:「苦哉!危逼!今此童子人中難得,即期殞謝。」諸膾宰人監執童子,周行巷陌時中容緩慮其可救,又復引詣闤闠之所。是時,王舍城中內外所居男女大小,及餘方處所來人眾,而悉會聚,共觀金色童子執縛其臂。見已,咸生苦切悲念,荒惑其心,俱發問言:「此人何故如是執縛?」時諸膾宰哽咽悲泣,答眾人言:「或謂此童子殺害迦尸孫那利女,故此執持將欲棄置,遍一切處眾所共聞,今詣棄屍林中,而後非久即當殞謝。」眾人聞已,咸生悲苦,異口同音唱如是言:「苦哉!苦哉!一何危逼?而此童子色相端嚴眾所樂見,身支圓具有金色光,悅目適心眾共瞻覩。儀相調寂智慧明利,悲心具足愛念眾生,常起法欲具大威德,如是之人豈可殺耶?賢聖彰明今何隱沒?覆蔽正法非法熾然,王者統臨現居尊極,一何如是枉橫逼人?」 是時,人眾說伽陀曰: 「色相謙恭復尊貴,  最上增勝所莊嚴, 我等如是觀復觀,  殊妙愛樂昔未有。 我等皆見此童子,  今為膾宰所執持, 最極悲苦眾咸生,  破壞摧毀諸身意, 能開多人悅意目,  復為多人所愛樂, 云何於此妙身中,  王者嚴刑可能及? 大眾若常觀矚時,  彼欣樂心皆無足, 云何棄已付法人?  苦哉臣輔無悲愍。 口中常說諸法律,  隨其所說善能行, 審觀如是調善人,  何能起發斯罪業? 此即乃行於非法,  正法隱沒或滅亡, 若今運用此功能,  我等咸生離散苦。」 時諸人眾說伽陀已。城中復有諸女人眾,於此童子極生愛念,是中或有一類女人,以別離苦所逼惱,故宛轉于地,或有女人拊膝傷痛,或有女人心識癡迷,一一皆如離散親子受大苦惱。 是時,王舍城中內外所有一切人眾,以此童子將期命殞,咸生別離逼切之苦,互相叫唱聲言雜亂,戰怖慞惶,悲苦無救。 時日照商主舍中有一童女,因適衢市竊聞其事,即時悲泣速還自舍,詣金色童子母所。到已,趨前舉身投地,是時金色童子之母疑惑迷亂,即發問言:「汝有何事,宜今速說?」童女白言:「尊母當知,金色童子執縛其臂膾宰監逐,眾皆謂言:『於自園中殺彼迦尸孫那利女,非久即詣棄屍林中,命將殞謝。』四衢巷陌一切人眾,咸悉聞知。」 時童子母聞是語已,憂苦極深悶絕躃地,以水灑面,良久乃蘇,從地而起,唱如是言:「苦哉!我子!苦哉!我子!」即時戰怖驚惶失次,拊膝軫悲頭髮蓬亂,自舍而出奔,詣四衢及諸巷陌,以子別離憂苦所逼,力劣心疲舉聲叫唱,凡所見者皆發問言:「我子金色童子今何所在?苦哉!今時不見我子。汝諸仁者,願賜救護!願賜救護!令我于今得見其子。」如是悲泣,周遍街巷隨處而住。 是時日照商主之妻,以不見其金色童子,最極憂苦所逼切故,周行迷亂高聲叫唱,凡所見者而悉禮奉合掌告言:「願速救護!願速救護!乃至我子未到林所,其中容受令我得見。」又復告言:「汝應悲念為令我子未至破壞,使我得見。」 時童子母發苦切言,告諸人已,未見子間,又復唱言:「苦哉!云何不見我子?」是時舉身自投于地,盤桓宛轉地中跳躑,如魚出水在枯涸地,踧踖周慞不遑安處,心如割切悲復增悲,猶如新生犢子失其牛母,多種驚惶,危逼唱言:「苦哉!我之子!苦哉!意所樂。苦哉!善忍者!苦哉!大孝人!苦哉!多願求所獲之愛子!苦哉!妙相人所樂觀。苦哉!身支圓滿具足。苦哉!艶赫金色之身。苦哉!人眾悅目瞻覩。苦哉!眾中開熙怡目。苦哉!聰利有智之者,廣出無畏悅意善言。苦哉!廣有悲愍心者,法欲具足愛念眾生。苦哉!最上煥耀家族。苦哉!我之族中明炬。苦哉!我心所愛樂者。苦哉!我之心中大寶。苦哉!我之集真實者。苦哉!我之妙甘露眼。苦哉!我之相續深愛。苦哉!我之族中大寶。苦哉!苦哉!云何如是掌法之官不審伺察,而置我子將殞命耶?」 是時童子之母,重復合掌,再陳哀告一切人眾,力劣心疲,說伽陀曰: 「苦哉!我今無告語。  云何令我今所行? 我今如夢亦如癡,  逼切我心大迷亂。 為子憂苦深逼迫,  最極哀危散亂心, 我今懇禱一切人,  數數哀聲增涕泣。 意不調寂非色容,  我心都無所愛樂, 我子將置棄屍林,  汝等今時願救護。 汝等若有悲愍心,  即有善護者功能, 如我心意實所求,  願今得見於我子。 我今一切無所樂,  紫栴檀等妙塗香, 乃至多種眾莊嚴,  以悲苦救悉捐棄, 手釧等諸莊嚴具,  令悉非我所嚴身, 愛子將離困苦深,  不獲抱持親撫惜。 我今不復三旋繞,  亦不禮奉於雙足, 未曉今時以何緣,  置我子於棄屍所? 我觀十方皆空廓,  唯覩破壞及焚燒, 我心燒爇亦復然,  情意癡迷無所措。 速疾置於棄屍林,  為執法者所刑戮, 後不復見大苦哉!  為子心中極愛樂, 非我現生所作罪,  必以他生有餘殃, 我今為子憂苦深,  猶如猛火燒輕草。 若復我心真實者,  怨亦如親無罪業, 我子因緣若實時,  願今脫免斯危難。」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三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四 西天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傳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法護等奉 詔譯 爾時,日照商主涉渡大海,獲利成辦,不日還復王舍大城。當入城時,商主忽見不吉祥相,即時商主心生驚怖,身極顫掉,兩目眴動;其相所謂群飛聚前厲聲鳴噪。商主素解其占,即作是念:「如我今者所見之相,極不祥善,決定我子金色童子有嬈亂事,今應在近,如相法說必有別離。」 于是商主說伽陀曰: 「如我兩目俱眴動,  群飛厲聲而鳴噪, 決定我子於今時,  別離之苦應在近。 又若身支發顫掉,  其心熱惱驚怖生, 決定親子今別離,  惡相同前應在近。」 商主說是伽陀已,當其身心顫怖之際,思百千種無義利事,遲疑盤旋不知所止。又復惟忖:「我今何故來復此城?」乃至後時,聞多人眾舉聲㘁叫,商主聞是㘁叫聲時,又復思念。乃適四衢,復見多人如被羅剎怖畏侵惱,各各皆有別離苦逼。居商主前,乃見一人,即發問言:「仁者!今此何故事相如是?」彼人答言:「日照商主有子其名金色童子,色相端嚴眾德圓具,而彼童子於自園中殺害迦尸孫那利女,王官不能審察是事,付執法人,將欲棄置四衢巷陌,眾所共聞,童子非久往棄屍林命垂殞謝。」 是時,日照商主聞是語已,以子別離苦惱逼故,即時悶絕而躃于地,以水灑面,良久乃蘇。扶持漸起,極大號哭,流淚如雨,四顧觀察,作如是言:「苦哉!我子金色童子今在何處?」于是商主速疾周行巷陌尋求,乃見己妻荒迷散髮,拊膝悲號,逼迫哀聲,周行馳走,以子別離極大苦故。商主見已,極生悲惱,哽咽流淚漸近其前。妻見夫已,倍復悲號,憂箭射心流淚如雨,速詣夫前舉體投地。于是,日照商主前執其手高聲號哭,妻乃趨前虔伸拜奉,即作是言:「仁者夫主!救我!救我!我今從夫乞彼愛子,願夫哀察。」說伽陀曰: 「願今夫主安慰我,  我無福分無歡喜, 我今與子別離時,  極大苦惱徒悲泣。 夫主共知子生時,  若獲最上大喜者, 何故愛子復于今,  執持受死而非久? 我子調善復少勇,  多種教典悉明解, 色相端嚴無比倫,  大智之子將命殞, 斷我大族中種姓,  破我大族中根源, 族中明炬大吉祥,  息滅如是諸光照。 我子是為心中寶,  是為相續中深愛, 我子眾中甘露眼,  為執法者將刑戮。 一切皆為子所作,  失子猶如眼喪滅, 集聚心寶子亦然,  何故今時將破壞? 夫當速疾發勤勇,  為子廣施善方便, 若人能救我子時,  一切珍寶我今與。 我見汝子於今時,  未臨刑戮餘命在, 隨汝意樂及思惟,  宜今速作救護事。」 爾時,日照商主雖復以子離別憂苦逼迫哀切,然且奮警身心扶持,前詣諸人眾所,合掌告言:「汝諸仁者!咸聽我語,我於今時險惡艱難斯現所發,汝等何不少施方便放捨救護?若曠野中事難明察,今在王城汝豈不見?況復我子有德顯明,何故付執法人持將刑戮?汝等何不少發悲心勤力救護?云何王者多種法律不審思惟?何不勇銳其心放捨我子?」 時諸人眾中一答言:「商主!汝此童子圓具眾德我等悉知,且於今時非汝一人獨受艱苦,我等內外一切人眾悲苦亦同,然亦我等未見方便,能令童子而獲放捨,是故我等心各愁憂,咸生熱惱。」 商主復言:「汝諸仁者!又復應知,今此童子畢竟純善,悲心增劇有大威德,法欲具足愛念眾生,豈於如是無義利事而能發心?況復行邪?願諸仁者速於今時特為審察,如是事相。若或詳審,而此童子事有實者,此之危難願令放捨,汝等人眾若於是事詳證可成,一切人眾同汝教令,是故無少過失可得。此外別無悲愍之心而為發現,若其然者,汝等能善愛敬有德悲心顯明,汝等若發悲愍心已,應詣王所,求王教令勅前臣輔,如汝所言宣示其事,無復別異而可信聽。仁者當知,我今為子將其別離畢竟艱苦,能救護者我今悉與一切珍寶,惟願汝等廣施恩惠,為此童子如理詳察。」 時諸人眾聞商主言,具明其意,互相謂曰:「今此童子,眾德咸具,深可愛敬。」即時眾中召其二三有智之人、明正理者,遣詣王所具奏於王:「若王今時為金色童子勅彼臣輔,令其審細重復詳察事之虛實,我等民眾以十萬金奉上於王。」王從所奏。時有智人詣掌法司,先勅詳辯勇戾大臣之所。 爾時,勇戾大臣遠見二三人來,即發問言:「汝等無其事緣,何故來此?」 諸人答言:「我等王舍大城所居,人眾哀告:『仁者!今此金色童子色相端嚴,眾德備具多人愛念,彼將別離,王舍城中一切人民極大逼惱,況復此人常樂正法、諸法律等,德行具足,此人無有少分過失,眾所共信。』王勅仁者,今為金色童子重復審細詳辯前事,我等以十萬金奉上於王,日照商主亦自排備眾多珍寶而以奉之,令王廣藏有所增益。」 時勇戾大臣聞是語已,忿恚答言:「事定已久,汝等何故復令詳辯?又復何言與十萬金令增王藏,豈我今時非理取財增王府庫?汝等誠謂不知王意,汝諸人眾於一切處巧設計智,欲令王者作無義利,此非方便,乃是汝等出譏謗言謗於王者,若或餘事欲令王者同斯詳辯,即見多人悉皆破壞。」 時勇戾大臣呵責彼等二三人已,即時呼召四類惡人:所謂造作極惡業者、不忍辱者、無慈愍者、無悲心者。召已,謂言:「汝等今速監逐彼諸膾宰之人出於城外,依我所言,如王法令殺彼童子。汝等勿得輒令放捨,自餘臣佐或有所言亦不可放。汝等若或依我教令斯即甚善;若不從命起異見者,我與汝等大生怨縛。」彼等答言:「我今從命。」 是時,四監逐官受旨命已,各執利劍監逐前行。時諸膾宰審慮百端運謀方計,徐緩進步執持童子,迂轉四衢周行巷陌,欲令一切普使聞知,乃作是言:「苦哉!我今作何方計,今此童子脫免斯難?我等今時,豈能作此無義利事?」 是時,四監逐官各執利劍,詣諸膾宰之前,告語彼言:「汝等宜應如,彼大臣所授旨命速營其事,汝等若不速出城外,如彼法令殺其童子,我即今時斷汝等命。」而彼四類極惡監逐之官,各執利劍其狀可畏,怒目觀視彼諸膾宰。是時,彼等慮其斷命,咸生驚怖,皆言:「苦哉!我等今時無復方計救此童子,須宜從命而將致殺。」言已,悲傷滿目垂淚。是時,四監逐官疾速催驅金色童子出於城外。 當其童子出城之時,有無數百千人眾奔馳瞻覩,傷痛流淚,異口同音,咸作是言:「苦哉!苦哉!日照商主大寶散失,又此日照商主根源上族而悉斷壞,日照商主族中明炬而將息滅,日照商主族中最上髻珠墜落,日照商主清淨眼滅,日照商主妙好莊嚴今悉離散,日照商主心極痛傷其猶開剖,日照商主體中命殞。苦哉!苦哉!何故令此童子出於城外曠野孤逈寂寥之所?盤旋宛轉無救無依?今此童子於其最勝王舍城中,如清淨月為彼羅睺之所吞食,又此王舍大城如空中日白晝銷殞;王舍大城所居人眾,喪甘露眼迷失方處;王舍大城所居人眾,相續深愛而悉離散;王舍大城所居人眾妙好莊嚴今已廢棄;王舍大城所居人眾髻珠墜落;王舍大城所居人眾心所愛寶今悉破壞;王舍大城所居人眾目既喪,明將何瞻覩?我等今時見是事已,云何能生悅樂?心意誠謂我等無所依止。」 爾時,童子既出城已,彼監逐官遣人來白勇戾大臣:「金色童子已出王舍大城。」時勇戾大臣聞已歡喜。 爾時先所來者,其二三人聞是事已,愁憂不樂,寂然無依還訪城中。先同議者,彼彼人眾具陳上事,彼諸人眾聞已,愁憂寂無依托,互相議言:「汝等應知,我之國主阿闍世王,是惡王者不遵正理,昔害父命今作非法,以其有德色相端嚴眾所愛念勝智之人,而令殺害。苦哉!王者極無悲愍。苦哉!王者不知有德,王及臣輔無勝知見,何故不令依正法律審細詳辯?以勝善人輕為棄捨?又或時數使其然哉,正法隱陷增長非法,於濁時中信惡人語,故令有德極善之人生別離苦。苦哉!苦哉!深無義利。」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四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五 西天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傳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法護等奉 詔譯 爾時日照商主,聞說如是多種事已,心意破壞,極大憂苦之所逼惱,悶絕躃地,以水灑面,良久乃蘇。徐坐涕泣,發如是言:「苦哉!苦`[哉【CB】,或【大】]`哉!我唯一子,今將命殞。」言已,又復舉聲號哭,說伽陀曰: 「苦哉!我子熙怡眼,  苦哉!族中大莊嚴, 我為汝父福尠微,  為害汝故大號哭。 我為汝故心離散,  于今迷轉於諸方, 與汝別離火熾然,  苦哉!焚燒我心意。 汝是調善有智人,  增上愛樂悲愍者, 我為汝父極惡人,  招汝今時多厄難。 汝子當日初生時,  我獲喜樂無等比, 而今與汝將別離,  憂火燒心極炎熾。 苦哉!王者及臣輔,  無悲愍心無分別, 見斯具足法律人,  不能為此審詳辯。 苦哉!大國為人主,  無悲愍心具顯彰, 不能如是審詳明,  因汝輕棄於我子。 世間最勝賢善人,  終不隱昧於心意, 有德之子眾所知,  為害汝故大號哭。 此大城隍諸聖賢,  于今離散當何在? 照燭如是有德人,  臨刑戮時願放捨。 帝釋天主并護世,  及餘大威德諸天, 咸願少開悲愍心,  今為我子善救護。 大力成就禁戒仙,  及餘寂默諸仙等, 頂禮為開悲愍心,  今為我子作救護。」 爾時,日照商主說是伽陀已,善慧忽生,乃自惟忖:「我今悲號唐捐無益,我聞有佛世尊功德無量,普盡世間同一親愛,起大悲心隨念而應。彼佛世尊,諸無主者為作主宰,無救護者為作救護,無歸投者為作歸投,無趣向者為作趣向。 「又佛世尊,世間一切難苦險難逼惱眾生,彼等常生極大怖畏,我佛慈悲善為救度,如彼海中涉渡商客,遇摩竭大魚極生怖畏,當怖畏時,彼思念佛,而佛應念即為救度。 「又如央掘摩羅,殺害千人唯一不殺,而後欲殺其母,母怖斷命,佛以方便善為救度。又如宿世怨縛強力受夜叉身,所謂曠野夜叉、執持夜叉等,為飲食故行於世間,殺害無數百千眾生。是諸夜叉食人血肉,貪其惡味,㗘𠯗舐掠現惡舌相,堅長利牙蹙頞醜面,近逼於人甚可怖畏,彼等眾生佛善救度。彼佛世尊善為我子度斯艱苦,若佛世尊以大悲心,最上愛念諸眾生者,惟願自然知我所念。」 日照商主作是念時,其傍有一信善優婆塞,商主問言:「仁者!今佛世尊當何所在?」時優婆塞即審思念佛世尊已,涕淚悲泣哽咽其聲,即說伽陀,答商主言: 「今此世間大導師,  能與世間最上樂, 於諸世間同一親,  彼佛大師已入滅。 無明照者作明照,  無歸向者為所歸, 佛日光明已暗冥,  油盡燈然所不及。」 是時,日照商主聞佛世尊已入涅槃,倍復悲苦憂箭射心,悶絕躃地,以水灑面,良久乃蘇。扶持漸起,向佛世尊涅槃方處,高聲號哭說伽陀曰: 「苦哉!法王一切智,  能除過失眾怨聚, 今已棄捨無歸人,  世尊已滅我何作? 苦哉!最上勝所行,  一切眾生同一愛, 悉能和合諸別離,  導師開示涅槃路。 苦哉!云何此世間,  無明蓋覆於淨眼? 眾生若離於世尊,  生死輪轉無窮盡。 佛從寂滅道中來,  最上悲愍大勇猛, 若此世間今無依,  復何主宰為依怙? 一切皆從正法生,  從法出生諸佛子, 佛子今已離世間,  復有何人作依怙? 眾生多種真實意,  佛能拔苦悉圓成, 開明眾生所愛周,  還復虛空歸寂默。 一切人眾皆同等,  聞佛所說勇銳生, 今佛世尊已涅槃,  復有何人宣正法? 苦哉!世間人天等,  悉無光明皆破壞, 聖尊出世最極難,  佛大牟尼今已逝。 聞佛聖尊已涅槃,  所愛正法亦隨滅, 一切眾生樂法深,  復有何人善施作? 悲心一味大無畏,  大悲愍者所依止, 一切功德普能成,  滅已後復何所得? 何名三界作利益,  所謂發起大悲心, 悲愍即是真實智,  平等依止於捨行。 苦哉!佛大功德寶,  經俱胝劫所積集, 依止難地即銷亡,  所有正法亦墜墮。 世尊導師離世間,  苦哉!無明所闇蔽, 此世此生險難中,  勤力所成皆破壞。 大哉!最勝即佛寶,  一何今時悉離散? 深可傷悲諸世間,  發起一切破壞事。 佛滅苾芻眾亦空,  譬如群牛失其母, 諸有智者覩斯緣,  誰不心生大悲惱? 全身委地伸敬奉,  頂禮世尊離塵足, 佛日光明已暗冥,  我等後無所歸向。 無常大事極慘毒,  一切眾生平等受, 佛亦今時被汝侵,  故令我今無救護。 八正道法如妙藥,  能治煩惱病根源, 大師!大悲!大醫王!  于今亦墮無常數。 苦哉!無悲極迅速,  世尊慈父已入滅, 一切世間悉暗冥,  何人為開明照眼? 苦哉!世尊已入滅,  我子心寶將不還, 今子臨當刑戮時,  願佛來救斯厄難。 世尊普救諸苦惱,  一切最勝所歸趣, 我子無依命欲亡,  惟願今時垂救度。 若我今日得善利,  如大威德之所說, 令我諸愛不散離,  是即獲得最上語。」 日照商主以如是等悲切語言說伽陀已,復謂優婆塞言:「佛諸弟子大聲聞中,佛以教法付何人已入般涅槃?」 優婆塞言:「商主!諦聽!我佛世尊以其教法,付囑尊者大迦葉已入般涅槃;彼尊者大迦葉,如世尊勅以其教法付囑尊者阿難已,次入涅槃。今時,即是尊者阿難大威德者任持教法,而彼尊者悲心如佛,能於彼彼國城聚落一切方處,調伏攝化一切眾生,於眾生中,若有未種諸善根者,方便攝化令種善根,已能積集一切善根得相續者,使令成熟;已能成熟諸善根者,使其得度;若有縈纏煩惱病者,為說正法勝甘露藥令其除愈,猶如醫王。 「又為一切煩惱黑暗所覆眾生,宣說正法,清淨光明破煩惱暗,譬如日天出語光明和合調順,狀俱母陀花開發可愛,猶如月天。常以正法教授調伏諸小國王,如轉輪聖王。以自智慧勝妙辯才,攝伏一切邪異外道群鹿之眾,猶如師子。指示法律開導一切,猶如導師。廣為眾生宣說正法增益法財,猶如商主。普令一切種植善種覆廕增長,猶如大雲。教示損益猶如父母。諸有一切難調眾生善為調伏,未得度者令其得度,未安隱者令得安隱,未涅槃者令住涅槃,一切險惡艱苦逼迫彼彼眾生大怖畏者,令其脫免。 「總略而言,彼聖尊者有大威力,一切佛事皆悉能作,隨念能應,如汝今時,子之厄難隨汝所念,能為救度。」 爾時,日照商主聞是語已,如還命人宛轉驚惶,即作是言:「仁者!彼尊者阿難今在何處?」 優婆塞言:「商主!尊者阿難今在毘耶離城菴羅樹園。」 如是言已,日照商主即起,恭敬膝輪著地,向毘耶離城合掌頂禮,滿目淚流,作是白言:「尊者大慈!我子今時有別離苦,憂惱逼迫無所伸告,我今罄以極切心誠悲泣哀祈尊者阿難,願垂救護。」即時,商主說伽陀曰: 「今此尊者最勝上,  眾生心意悉明解, 如意如願普能知,  願今聽我說是事。 我佛世尊已入滅,  佛諸弟子有大威, 尊者多聞無等倫,  能持如來清淨教, 善安慰我逼惱心,  復為世間所歸向, 常樂利益於眾生,  願今觀察如是事。 今時我子以何緣,  云何如是將致害? 我今危逼子無依,  願師威神作救護。 若或聖者不`[住【麗】,任【大】(cf. K41n1483_p0189c21)]`住世,  無復可得利眾生, 信善之人欲害時,  非師何人能放捨? 留身住世利群品,  能善任持佛正法, 現前應起悲愍心,  攝受救護於我子。 我諸方計無所成,  今無歸趣復無救, 父子同陷憂泥中,  尊者悲心願提拔。 我今悚怖深啟告,  師利世間餘何有? 釋迦牟尼師所言,  今如闇中現光照, 唯除尊者作善利,  餘復無人能救護。 惟願尊者速降臨,  應起悲心救我子, 為子憂心如怨執,  惡人侵嬈難堪任, 我及妻子悉無依,  願歡喜尊施歡喜。」 日照商主說是伽陀,時尊者阿難悲心增益,晝三夜三即為思念,以聲聞中所得天眼普觀世間,何法是增?何法是減?何者險惡?何者難苦?何者逼迫?何者具有險惡艱苦逼迫等事?何者微小?何者漸增?何者廣大?何者惡趣道中我當提拔?何者天中善趣及解脫道我當安立?何者欲泥所陷沒處我當親手隨與拔除?何者遠離聖財我當令其聖財增廣?尊者阿難常為眾生如是觀察,與尊者舍利子等無有異。 即時,尊者以淨天眼觀彼金色童子,昔種善根勝行成熟,然為險惡艱苦逼惱縈纏。見已,即時尊者乃舒如象王臂,速於國主阿闍世王所居宮闕殿宇之上,隱身不現,但於空中彈指警覺。其王爾時方處殿中歡娛沈惑,忽聞空中有聲,作如是言:「大王!汝作不善,彼金色童子都無過失,王自不能審細詳察。今時遣出王舍大城,詣棄屍林中而令棄置將欲殺害,大王宜今速止斯事。」 爾時,阿闍世王聞其空中尊者阿難語已,即速旋動驚懼,頂禮尊者阿難。乃起于殿舉發大聲,普告四方,作如是言:「汝等審聽,速往棄屍林中,宣示我語:『彼金色童子當勿殺害,速宜放捨。』汝等眾中能往告者,我當出彼金藏而賜於汝,及當`[與【麗】,於【大】(cf. K41n1483_p0190b15)]`與汝五大聚落。」 時多人眾聞王宣示,人所愛念金色童子令其放捨。時百千人奔走而出,競欲告語。當如是時,四監逐官同諸膾宰,驅行金色童子,已到棄屍林中。時彼迦尸孫那利女有自親識知友,具以種種青黃赤白妙好之衣而為莊嚴,安布輿乘入棄屍林中,時彼知識於是方處聚積其柴欲布柴籠。 是時,諸膾宰言:「汝等于今未宜安布所用柴籠,小待須臾,當俟我等為其童子安布叉已,我即殺之。然後以此金色童子,與彼迦尸孫那利女同處焚燒。」如是言已,時諸膾宰即舉其叉安之在地。 爾時,金色童子觀見彼叉既在地已,即思念母,極大逼切滿目垂淚:「我今與母即見別離,我母今時在何方處?我母昔時或於中夜失其懷抱,暫不見我即生極苦。又念我母唯我一子,今既別離母命何存?苦哉!我今實無福力,招感於母與我別離,子母今時俱受大苦。」 時諸膾宰開掘於地,將立其叉,互相議言:「汝諸膾宰,何人能為金色童子舉叉安立?」互各推排汝當安立。中一人言:「我今頭痛風恙所侵,不能舉立。」中一人言:「我今背痛。」一言:「我今兩脇疼痛。」一言:「我今腹有所痛。」彼諸膾宰各言所苦互欲避之,不忍施作無義利事。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五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六 西天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傳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法護等奉 詔譯 爾時,金色童子聞諸膾宰互言議已,見叉在地間掘舉立,即作是言:「苦哉!我今受斯危逼,即於生死廣大過失深生厭離,忻樂希求解脫勝道,身無依托,心中現起險惡怖畏。」於剎那間,又復號哭唱言:「苦哉!我今捍勞其力極難所得,是日人身不能當作大利益事。苦哉!我於生死海中又復流轉;又復我今住生死行;又復我於生死曠野,諸險難中盤旋踧踖;又復我今還入生死極險惡處;又復我今還墜生死大墮落處;又復我今還投生死大羅網中;又復我當於彼等活、眾合、黑繩、㘁叫、大㘁叫、炎熱、極炎熱、阿鼻等諸地獄中生;又復我當於彼象、牛、群獸、飛禽、雜類畜趣中生;又復我當於彼常受饑渴等苦,不得少分殘棄飲食及大小便利諸類餓鬼是趣中生,斯等諸趣皆受苦惱。我昔聞佛如來、應供、正等正覺出現世間,如優曇鉢花最勝難得。彼佛世尊知諸法律,能為世間宣說開悟,難得之法剎那具足。又復我今人身難得現生勝處,諸根不缺不聾不瘂,亦不攣躄身力具足,亦復能知善說惡說諸有法義。我今離佛世尊當無救護,又若不離八難,雖得人身虛無果利,我於今時當何所作?彼佛世尊大悲愍者,今在何所?惟願大慈思念於我,悲愍我今無所依托,無主無救,無歸無向,復無照燭,險惡艱苦`[極【麗】,漸【大】(cf. K41n1483_p0191b11)]`極大逼迫。世尊大悲,因垂警悟願來救護。」 又自惟忖:「我之薄祐罪業深重,一何世尊速入涅槃?」當是思惟悚怖之時,善慧忽生。又作是念:「若佛世尊已入涅槃,佛弟子中大威德者,尊者大迦葉,如來付囑任持教法,又已涅槃。我聞尊者阿難今現任持如來教法,有大神力具大威德,能為一切眾生廣作利益,荷負眾生曾無休息。而彼尊者有大悲愍,應念於我受斯艱苦。惟願尊者悲心如佛速來救護。」念已,即時涕淚悲泣,轉復於彼生死怖中深極毀責,發起上品求出離心,遙向尊者阿難痛切哀訴,說伽陀曰: 「生死怖中堪大懼,  我常不生於歡喜, 尊者阿難悉了知,  惟願今時聽此說。 佛一切智大悲者,  應化入般涅槃後, 利益眾生正法門,  付囑尊者大迦葉, 而彼尊者作利樂,  化事圓成次涅槃, 復以世間利益門,  付囑阿難大威德。 尊者迦葉大名稱,  彼涅槃後迄于今, 尊者世間同一親,  廣為眾生作利樂。 三界無主作主宰,  諸怖畏者施無畏, 疲者置於止息方,  無歸向者作歸向。 尊者世間同一親,  大師所作悉能作, 佛弟子中近侍尊,  今善任持佛正法。 尊者今於苦難地,  若不為我垂救拔, 此外別無主所依,  即見我今極破壞。 生者決定皆歸死,  智者不應懷死怖, 尊者能於生死輪,  善知出離諸要道。 若能出離於八難,  所作有利甘趣死, 剎那成事斯極難,  由此緣故我悲苦。 諸佛出世示眾法,  斯即最上極難得, 尊者今時應念來,  如過去佛親化度。 尊者悲心大堅固,  為諸眾生而出現, 不捨於我大慈悲,  我今趣求解脫道。 尊者有大功德力,  常起利益眾生心, 我今艱苦逼惱中,  惟願慈悲善觀察。 我今危苦無救護,  願尊天眼所照明, 尊者慈悲速降臨,  今應為我救斯苦。」 金色童子說是伽陀時,尊者阿難廣為世間成利樂故,發起悲念,普遍觀察無量無邊眾生樂欲,行利益心相續不斷,即以天眼觀見金色童子極大苦惱,無所依托。作是觀已,開發悲心放微妙光,周遍國城宮殿方處,一切境界皆悉昭曜。即與五百大阿羅漢眷屬,各運神力俱時騰空,如雲如蓋住虛空中,普遍一切吉祥相現,周匝光明廣照一切,盤旋向於棄屍林所。 爾時,國主阿闍世王處于嚴潔高廣樓閣之上,瞻見尊者阿難與苾芻眾,如半月相,尊者處中加趺而坐,高涌虛空如雲如蓋,種種莊嚴殊妙可愛,漸來向於棄屍林所。國主見已,即作是念:「尊者阿難決定為彼金色童子故來至此,彼尊來已,斯必廣現希有瑞相,欲為宣說未曾有法,我今宜應速往於彼。」即時阿闍世王乃向尊者及阿羅漢眷屬,恭敬頂禮已,從高樓下,與無數百千眷屬圍繞,導從徒步前趨出向棄屍林所。 爾時,四監逐官咸起瞋恚,執劍期剋諸膾宰人,作是告言:「汝等何故斯事延久?不速為彼金色童子安布其叉。」諸膾宰人聞其言已,咸生驚怖,即為金色童子安立其叉。 時金色童子,又復發起極生厭離,生死過失無所依托,作是唱言:「苦哉!苦哉!尊者阿難今時若不攝受於我,我必棄置。」 當其童子發是言時,尊者阿難自遠而來,遍發其聲安慰一切。即復安慰金色童子,謂其言曰:「子今勿怖!汝是調善知法律者,我今為汝止其非法,猶如蛇毒,極惡之人令不生害。是故我今令汝脫免如是危難,我今為汝如佛世尊圓滿意願,我於今時如佛知見隨應宣示,又如如來、應供、正等正覺,以其正法付囑尊者大迦葉已,我如其教,真實所作,今為汝說上首聲聞大威德者所說之法。我今為汝圓滿意樂;我今為汝止其死怖,及輪迴中一切怖畏;我今為汝拔除疑惑戲論之箭。汝以惡見蓋覆淨眼,我以智藥治令清淨;今汝恚火我令息滅;我今令汝離貪清淨,我今令汝廣植善種,我今拔汝出生死泥,我今令汝渡於苦海,我今令汝出離一切艱險邊際,我今為汝解煩惱縛,我今為汝破蓋障門。總略而言,我今為汝隨應所作,汝於俱胝那庾多百千劫中,積集難得最勝上者,所謂斷盡煩惱證阿羅漢,以智慧火遍燒一切煩惱之薪,增上所得離疑惑病,如彼千歲經久大樹極難除斷,以智金剛連根而斷。」 爾時,尊者復說伽陀曰: 「貪瞋憍慢常相續,  流注三有海無窮, 乘彼精進智慧舟,  我今為汝令枯涸。 生為大苦老為根,  死即是極巇險處, 勝慧金剛大利堅,  破諸苦山悉摧碎。 經千俱胝劫數中,  勤苦積集所未得, 極難得者於今時,  謂令汝得無漏法。」 爾時,金色童子得聞尊者阿難如是語已,如還命人,身心安隱生大歡喜,仰觀虛空專注一心,向彼尊者瞪目觀視。 是時,四監逐官謂諸膾宰言:「汝等當知,此諸苾芻是悲心人,今從空來,或於我等作障難事。汝等宜今速以童子置在叉上,將非我等越王教令,招其罪咎成無義利。」 彼諸膾宰聞是語已,咸為妻子眷屬怖其斷命,即時舉起金色童子欲置叉上。 尊者阿難速以神力,於彼叉上布淨月輪,光明皎潔,輪中出現妙蓮花臺,其量廣闊,尊者神力所加持故,自然令其金色童子處蓮花上加趺而坐,登其坐已,周遍觀察。 時虛空中有無數百千那庾多賢聖,俱發聲言:「奇哉!奇哉!」說伽陀曰: 「奇哉!正教大威力,  佛一切智未曾有, 聲聞弟子今亦然,  能作如來神變事。 尊者阿難於今時,  大威德力斯明顯, 善逝所作事悉同,  廣大正法未曾有。 佛日光明雖已沒,  尊者威光復照明, 諸苦逼惱悉蠲除,  奇哉!吉祥大歡喜。 自智慧德大威神,  光明煥赫大嚴飾, 尊者猶如妙月輪,  出現空中而清淨。 善逝光明既已沒,  暗冥普覆諸世間, 尊者神光復照明,  正法于今極彰顯。 佛寶最上今雖隱,  不思議德悉周圓, 世間髻寶大吉祥,  尊者阿難能開顯。」 爾時,尊者阿難高處虛空,猶如秋天清淨月輪,光明皎潔普照一切,復如雲蓋,現吉祥相周遍清淨,以自威光映奪於日,與五百大阿羅漢眷屬圍繞住虛空中,為金色童子說伽陀曰: 「如來大師出世間,  是即最上大希有, 最勝為彼天人師,  五眼清淨無障礙。 如佛世尊昔所說,  離苦清淨妙法門, 是法若能知苦因,  彼一切苦悉能斷。 由知苦故能斷集,  即能超越於苦法, 聖八正道如理修,  趣向涅槃獲安樂。 我今如佛所說時,  一切苦法悉除滅, 正智能破無智心,  此滅不復受後有。」 尊者阿難說是伽陀,時金色童子聞是法已,有身見山高二十峯,以智金剛而悉摧破,即證須陀洹果。 是時,金色童子證是果已,譬如商人大獲其利,又如耕人所種成熟,復如戰陣勇猛得勝,又如得成轉輪聖王,而生最上適悅歡喜。即時合掌,恭敬向尊者阿難宣說伽陀而伸讚歎: 「阿難尊者我歸命,  歸命最上大尊者, 又復歸命諸佛子,  建立牟尼大法幢。 希有悲心極廣大,  希有悲心復最上, 我今苦逼極顛危,  尊者慈悲善救度。 尊者阿難於是處,  普能聞彼一切聲, 我所逼惱無歸投,  尊者救已得解脫, 苦惱道中極增熾,  尊者力故得清涼, 慈悲心如淨月輪,  出現牟尼清淨月。 我今所得所作事,  非由父母及諸親, 尊者善友斯降臨,  故令我得極善利。 尊者善閉諸惡趣,  亦復能開解脫門, 枯涸一切生死流,  積骨如山善摧破。 生死本無初中後,  煩惱積集諸怖畏, 以智金剛平等門,  尊者善出諸邊際。 無始時來深陷沒,  憂箭入心未拔除, 今遇最上大醫王,  從法口生離諸病。」 是時,空中彼諸賢聖即向尊者阿難注意瞻仰已,於剎那間彼棄屍林所自然除去內外一切土石砂礫觸處,遍灑旃檀香水,燒眾名香豎立幢幡及寶樓閣,復有真珠所嚴眾衣,遍散種種可愛妙花,是處忽然清淨嚴飾,猶如諸天歡喜之園。時諸賢聖為尊者阿難,布設種種殊妙珍寶行列莊嚴,安施一切金寶所成大師子座及承足寶几,復為五百阿羅漢眾,各各排設寶莊嚴座。 是時,尊者阿難從空而下,處于師子之座,五百大阿羅漢亦從空下,各登其座。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六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七 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光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惟淨等奉 詔譯 爾時,國主阿闍世王與無數百千臣佐眷屬,既至會已,覩諸勝相。乃至見彼金色童子,淨月輪中光明皎絜,蓮花臺上安處其座,如雲散空秋天滿月,復如金幢其光焰赫吉祥殊特。時王觀已戄然驚異,發生最上希奇之心,身毛喜竪面目熈怡,如海波相深增淨信,即向尊者阿難全身委地恪恭拜奉,舉口就足復伸歍敬,然後跪膝合掌,諦誠瞻仰尊者阿難說伽陀曰: 「歸命最上大聖者,  汝於今日善所作, 普能救度此會人,  而復拯拔於我等。 今此我等諸人眾,  若非尊者所攝受, 若聲廣震於會中,  我等一切皆破壞。 若非尊者所救護,  利益眾生事皆息, 我等大眾於今時,  大火逼迫皆焚爇。 奇哉!尊者大勝智,  具足最上悲愍心, 希有如是勝所行,  顯明宣演而奇特。 汝今所現神變雲,  我等咸觀未曾有, 最上寂靜大威光,  與如來光等無異。 世間危苦咸皆集,  尊者為主為歸救, 汝能廣利諸眾生,  如佛悲心普愛念。 世尊普觀諸世間,  我等皆獲大喜樂, 今汝尊者照世間,  任持能仁清淨教。」 爾時,阿闍世王說是伽陀伸讚歎已,圓滿意願心生歡喜,速起前詣先安布彼鐵叉所,即舒二手承接金色童子,最極歡喜如獲愛子。 是時童子從蓮花座自然而下,王以憐愛增深,趨前持抱再三撫惜,瞪目觀瞻喜色盈眸,說伽陀曰: 「如我往昔得王位,  我於彼時喜不深, 見今逼迫艱苦中,  得解脫者倍增喜。 面輪出生清淨目,  猶如優鉢羅花葉, 光明晃曜映月光,  我等今時獲瞻覩, 色相圓滿復柔軟,  功德具足眾莊嚴, 一切身分悉周圓,  光潤瑩明咸觀見。 汝昔逢值於何等,  無悲愍心極惡者, 以汝眾所愛念人,  將令殺害而棄置? 汝所施作甚調寂,  出言聞者歡喜生, 色相端嚴世亦希,  舉世何人不愛樂? 於有德人何生恚,  功德豈容過失隨? 同彼金剛真實心,  云何是中起差別? 諸有鐵石為心者,  及彼都無思慮人, 此等破壞於識心,  應於汝子不生愛。 堅固金剛大熾焰,  如人舉置於我頂, 復如利劍斷頸胸,  見破壞汝亦如是, 復如猛惡大雷雹,  從空墮擊於我心。 今汝眾所愛樂人,  何人教勅令殺害? 苦哉!何人猛惡語,  於汝造作如是業, 何等極惡怨縛心,  今時於汝不愛樂? 何故死王來觸嬈?  何人故起厭惡心? 昔時殺汝是何人?  汝今速應為我說。」 爾時,金色童子聞阿闍世王如是語已,即起思念:「若我今時以其前事具白於王,豈非我於勇戾大臣造惡業邪?何以故?王性暴急斯須顯明,即於今時害其性命。」又復惟忖:「但自審觀宿業,我於先世歷諸生中,決定自造諸不善業,作已成熟報應斯明,是知先世業因不能忘報,故我今時實無過咎,為他欲殺而使棄置。」作是念已,決定無疑,即詣王前說伽陀曰: 「如我昔於先世中,  自所造作不善業, 業成果熟理昭然,  而今報應當發現。 今日所招非愛果,  皆由自作不善因, 此時受報必無疑,  王應為我善伺察。」 童子說是伽陀已,前詣尊者阿難所,全身委地頂禮雙足,退住一面。 是時,尊者阿難告童子言:「童子!此迦尸孫那利童女,先為蛇毒隱覆支體,汝以真實加持之力,令今起止速獲輕安平復如故,亦使此會一切大眾咸生淨信。」 爾時,金色童子聞尊者語已,乃於一切眾生深心堅固,即起思念:「勇發真實加持之力,若法真實所說真實,我於迦尸孫那利童女,決定不曾生起微細煩惱,若貪、若瞋、若癡、若害,及餘別別心所隨煩惱等,即法真實所言真實,令此女人身毒銷散平復如故。」童子作是真實加持思念已,彼迦尸孫那利童女身毒銷散即時蘇省,回旋昇舉安樂如故,宛轉四瞻即見一切大眾集會。 是時,一切無數百千人天大眾,異口同音發如是言:「奇哉!希有!金色童子心意清淨,有大神用、具大威力令能如是,以彼真實加持力故,令其迦尸孫那利童女昇舉輕安,還所愛命。」 時彼迦尸孫那利童女,審復四顧普觀眾會,乃至見彼棄屍林中,有尊者阿難與大苾芻眾處半月相,眾寶光明廣大微妙,師子座中次第而坐,及見國主阿闍世王與無數百千臣佐眷屬俱在會中。又見自身先臥竹舁之上,青黃赤白繒綵所嚴。童女見已,心生疑怖:「我今或是夢所見邪?心迷亂邪?又或應知自業所感致如是邪?」其後彼之親族,即為如實廣說前事,謂言童女:「此諸事相,悉是尊者阿難降臨于此,以威神力令汝還命。」 是時,童女聞此語已,即於尊者阿難發起最上清淨信奉希奇之心,乃自惟忖:「先在園中,為彼勇戾大臣起破壞意,死怖逼迫心日迷亂,惡分位時深自厭患,省覺女身多為損惱。苦哉!苦哉!女人之名,比於餘類而極卑賤,眾苦所集,我今云何而能捨此志所厭惡女人分位?」作是念已,速起離會求一妙衣,持捧前詣尊者阿難所,頂禮雙足以衣奉上,發生最上清淨信心,思念尊者阿難最上功德:「前以真實加持之力令我輕安,汝法真實,汝言真實,汝於如來諸弟子中多聞第一,勝中勝上,上中最上,聲聞中龍,聲聞中師子,聲聞中大仙,聲聞中調善者,聲聞中鉢訥摩花,聲聞中俱母陀花,聲聞中白蓮花,聲聞中調御者,聲聞中導師,聲聞中月,聲聞中日,聲聞中寶,聲聞中髻珠,法中多聞者,任持教法者,是阿羅漢,諸漏已盡所作已辦,去除重擔逮得己利,盡諸有結心善解脫,有大神用具大威德,及大光明為大施田。尊者如是有大功德,若法真實、言真實者,令我今日轉女人身成男子相。」 發是言時,以尊者真實加持力故,迦尸孫那利童女於剎那間即轉女身成男子相,所成男身色相具足,端正殊妙人所樂觀,諸妙衣服及莊嚴具而為嚴身。是時,空中自然雨出種種殊妙悅意天衣,其衣廣大遍空如輪普覆一切,於須臾間彼棄屍林中,衣輪映蔽日光不現。 爾時,彼會人天大眾見是事已,咸生驚異,尊者阿難有大威神功德如是。即時空中有無數百千俱胝那臾多天人,咸作是言:「奇哉!奇哉!廣大殊特實未曾有,尊者阿難具大威德,最上清淨作大施田。彼迦尸孫那利童女,持以一衣行淨施`[時【麗】,持【大】(cf. K41n1483_p0196b07)]`時,願力相續乃轉女身成男子相。大哉行願!殊勝若斯!」時諸天人俱生淨信,即於空中雨眾天花,復奏清妙可愛天樂。 爾時迦尸孫那利男子,以尊者阿難大威德力,隨自所欲圓滿意願,顯觀如是現果報已,發生最上慶悅之心,身毛喜竪,即起前詣尊者阿難所,雙膝著地合掌恭敬,諦誠讚歎說伽陀曰: 「歸命難得不思議,  淨妙功德所莊嚴, 我於今日無所依,  由尊者故得還命。 若我今時不得汝,  清淨智眼所救護, 我之餘命不能存,  尊者今還施我命。 奇哉!功德大力勢,  奇哉!普施眾生喜。 今於`[色逼恐危逼誤]`色逼苦難中,  善為多人作救護。 奇哉!汝為應供者,  最極難得善清淨, 我以一衣表施心,  威神轉小成大利。 又復一衣至微小,  持奉尊者大牟尼, 隨自樂欲得圓成,  由汝善力現招果。 如我意者女人身,  積集廣大諸過失, 尊者威力所加持,  得轉女身成男子。 轉轉還同天人相,  天莊嚴具以嚴身, 空中復雨妙天衣,  繽紛而墜增歡悅。 如是功德妙福田,  若人不能如實作, 斯人尠福果利虛,  癡等煩惱怨所縛。」 說是伽陀伸讚歎已,時彼男子顯觀如是現果報事,即自思念:「我今所轉色相若斯,又復具觀愛非愛果,理事彰明,我今不復處白衣舍,應求出家。」作是念已,前詣尊者阿難所,頂禮雙足白言:「尊者!我今願於尊者法中清淨出家,受具足戒成苾芻相,於尊者所誓修梵行。」 是時尊者阿難即為教授出家之法,乃至成苾芻已,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 當於爾時,日照商主并其妻室,先為金色童子離別憂苦慞惶馳逐,於王舍城中街衢巷陌,偃仆于地`[施起恐旋起誤]`施起旋伏,進止盤桓驚憂迷亂,舉手擊身高聲唱言:「苦哉!我子!苦哉!我子!」哀聲逼迫而復涕泣。即時商主忽聞人言:「尊者阿難自空而來棄屍林中,為救護彼金色童子,廣為施作諸希有事。」日照商主并其妻室,聞是言已,如甘露水灌注心頂,發生極大歡喜之心,又如轉輪聖王受灌頂位最勝悅樂。即時從地宛轉而起,速`[速【麗】,疾【大】(cf. K41n1483_p0197a06; X01_p0502c06)]`速奔行出王舍大城詣棄屍林。 到已,乃見金色童子,如秋滿月清淨皎然,雲翳散空羅睺去障,近于尊者阿難安庠而坐。又見尊者大威德力,能生希有殊勝事相,天人驚異廣大神化。商主見已,即於尊者阿難發生最上清淨信奉奇特之心,全身委地禮尊者足。起已,重復雙膝著地,合掌恭敬諦誠瞻仰,大喜增極滿目淚流,乃向尊者阿難一心讚歎,說伽陀曰: 「奇哉!尊者大福力,  廣大威神極顯彰, 我今危逼惡難中,  尊者善為作救護。 奇哉!悲愍大勝德;  奇哉!妙智悉具圓。 汝一切智等世尊,  最上清淨而明顯。 如我今時為子故,  沈沒艱危苦海中, 尊者智慧大威光,  方便善為我救拔。 若我今時不得值,  尊者悲心為攝受, 我及妻子久已投,  憂苦網中無出離。 尊者今時來降此,  大悲威力所出生, 子已得渡憂海中,  亦復出離憂險處。 憂繩昔縛今得脫,  憂行遷流今亦停, 憂惑怖畏今已除,  憂籠拘縶而今出。 不為憂泥所陷溺,  不為憂刺所傷身, 不被憂蛇惡毒侵,  不遭憂箭而射擊, 不使憂劍所斷割,  不與憂怨相值遇, 憂惱大魚不相吞,  不遭憂火而焚爇。 尊者今日善所作,  妙光普照大眾會, 眾生淨眼悉開明,  一切心意咸歡悅。 尊者其名慶喜尊,  眾生利樂喜中生, 如是善開救度門,  我今獲得大歡喜。」 爾時,日照商主說是伽陀讚尊者已,即同妻室前詣金色童子所,以子育之心增劇憐愛,趨前持抱再三撫惜,大喜增盈滿目垂淚。父母同時舉熙怡目諦觀童子,說伽陀曰: 「秋天滿月吉祥相,  清淨身光普照明, 多種意願悉圓成,  父母欣復見汝面。 紺目睛光赤銅相,  脩廣殊妙極端嚴, 斯由尊者所降臨,  父母欣復見汝面。」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七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八 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光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惟淨等奉 詔譯 爾時,金色童子於生死過失心極厭離,即時告白其父母已,前詣尊者阿難所,頂禮雙足,作是白言:「我今願於尊者法中清淨出家,受具足戒成苾芻相,於尊者所誓修梵行。」 是時,尊者阿難即為教授出家之法。乃至成苾芻已,於須臾間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證是果已;以宿命智諦觀先世相續業因,乃見自身極具殊勝大福威力,即作是念:「我今雖獲如是福力,然其福命有所盡限,今我所得如斯之報,應由往昔造諸福因。我今宜應為諸眾生,開發福門令生尊重,亦復顯明自福威力。」作是念已,即時脫自身所著衣持用淨施,以神力故,一衣脫已一衣旋復自然出現,如是數數旋脫旋現,脫已還生其數廣多,於尊者阿難之前積而成聚。其所積衣殊妙無價,光明晃曜如初生日,又如閻浮檀金焰赫光聚,返覆觀瞻其光益麗。 爾時,在會一切大眾見是事已,心生驚異,咸作是言:「奇哉!希有!奇哉!希有!奇哉!福者有勝威力。奇哉!能作如是廣大威神福事。若此尊者所脫之衣相續不斷,即彼無價廣大妙衣,而應不能得其邊際。」 時金色尊者即以此衣先奉父母,然後以衣淨施尊者阿難等諸苾芻眾,乃至棄屍林中所共集會一切大眾,人各二衣施以被體,以其金色苾芻威神力故,如是普施,即彼衣聚而亦不盡。 是時,金色尊者以自神力踊身虛空,往詣王舍大城,普遍一切街衢巷中,脫自所著金色妙衣,數量廣大積而成聚;然後普遍王舍大城,高聲唱言:「諸人當知,我今脫自所著之衣普施一切,汝等隨應欲受用者恣其所取。」諸人聞已,於剎那間乃有無數百千人眾廣大集會,咸共瞻覩,遍王舍城街衢巷中,金色妙衣積廣大聚,如初生日光明照觸,又如閻浮檀金寶光晃曜;彼金色尊者高處空中威光焰赫,猶如金山吉祥熾盛。一切大眾覩是相已,咸生驚異,面目熙怡如海波相,俱作是念:「奇哉!奇哉!是事希有!此修何因果招如是,威神德力而悉殊特?我等若能知所修因如實作者,當所獲果威神亦然。」 是諸人眾隨樂欲心,既生疑念乃相議言:「今此尊者威神德力殊特若斯,此為久修戒禁行邪?為具天眼智邪?我等今時宜應請問。」時諸人眾互言議已,舉熙怡目合掌,向空諦誠瞻仰,歸命頂禮金色尊者,異口同音說伽陀曰: 「尊者所具大勝福,  而應獲得天眼智, 能施如是大威神,  尊者今應為我說。 若於此世或他世,  欲求富樂及功德, 修何勝行得圓成?  尊者今應為我說。 時彼尊者大正士,  發起增勝悲愍心, 開明廣大歡喜言,  妙音普遍諸方處。 我今宣說如是義,  顯明開示汝諸人, 如其次第廣敷揚,  汝等諦聽我所說。 我於此世及他世,  所獲成就眾福門, 富樂功德等希奇,  由修福故獲如是。 汝等厭離於諸苦,  樂欲成就快樂者, 應當速修諸福因,  即得福樂咸臻集。 諸有求成於樂果,  此世或復他世中, 一切獲得定無疑,  由修福故彼有果。 長者居士及商主,  婆羅門等眾類人, 受諸富樂廣隨心,  由修福故彼有果。 若於人中樂欲得,  妻妾子息等眷屬, 善和圓滿適悅心,  由修福故彼有果。 色相謙恭眾殊勝,  開悅意目普觀瞻, 人中獲得妙威光,  由修福故彼有果。 若於人中欲成就,  眷屬圓具不破壞, 財寶受用悉無窮,  由修福故彼有果。 欲具勝福及宿命,  出言聞者皆信順, 人中常得眾所欽,  由修福故彼有果。 若欲成就廣大福,  在在生中常所隨, 人中受用稱悅心,  由修福故彼有果。 人中若欲得成就,  無數財寶悉豐盈, 久固無減復周圓,  由修福故彼有果。 若欲北俱盧洲生,  彼所生無我我所, 人中壽量數決定,  由修福故彼有果。 所有田苗穀米等,  不種自然能廣成, 人中受用得豐饒,  由修福故彼有果。 劫波樹衣極殊妙,  彼衣自然非造作, 隨意所用覆身支,  由修福故彼有果。 又欲北俱盧洲生,  人中受報無間斷, 歿已得生於天中,  由修福故彼有果。 龍王勝報如天子,  所食飯等蘇陀味, 地中受用天福因,  由修福故彼有果。 王者威光勝吉祥,  所得具足天無異, 人主尊崇勝福增,  由修福故彼有果。 轉輪聖王及小王,  隨應所獲地中主, 同彼天主大威光,  由修福故彼有果。 若欲人中盡無餘,  一切七寶等成就, 轉輪聖王用無窮,  由修福故彼有果。 毘摩質多羅王等,  一切阿修羅王眾, 受用常同帝釋天,  由修福故彼有果。 最勝毘沙門天等,  守護世間四天王, 種種受用歡喜增,  由修福故彼有果。 天中歡喜妙園苑,  是即天中勝受用, 常同天女戲園中,  由修福故彼有果。 所有種種天王等,  帝釋天主勝具足, 受用殊妙喜隨增,  由修福故彼有果。 天中一切隨所欲,  富樂受用悉無窮, 變化宮殿妙安居,  由修福故彼有果。 天中十種勝功德,  壽命色相勢力等, 一天增勝於一天,  由修福故彼有果。 欲界種種勝上事,  天中富樂等具圓, 自在受用欲界中,  由修福故彼有果。 隨所悕望妙欲樂,  天中受用悉如意, 所得不假勤力營,  由修福故彼有果。 所有梵眾等諸天,  修定行者居定地, 獲得離生喜樂門,  由修福故彼有果。 修定者獲定生樂,  愛盡妙樂復增勝, 得樂寂靜捨念成,  由修福故彼有果。 所有諸佛聲聞眾,  各具第一勝功德, 威神廣大悉圓成,  由修福故彼有果。 於百劫中勤修習,  得證緣覺菩提果, 圓成勝妙福威神,  由修福故彼有果。 最勝無量無比喻,  一切功德普莊嚴, 圓成正等正覺尊,  由修福故彼有果。 美容盛年眾殊妙,  高勝種族德莊嚴, 妓女眷屬福所招,  隨意適悅而無礙, 修勝福故得生天,  具天女等眾福果。 獲諸悅意福所生,  一切所欲皆成就, 由修福故得不斷,  清淨勝慧所莊嚴。 因福能生淨信心,  捷辯記念悉具足, 因福能宣可愛語,  因福故獲大名稱, 一切皆由福所生,  殊勝善妙眾功德。 不有世間妙樂事,  不因福故而能成, 是故常求妙樂人,  應當修集諸福聚。 我昔因修少福故,  得值毘婆尸如來, 隨其樂欲得圓成,  畢竟廣大勝成就。 我昔曾生六欲天,  為彼天中自在主, 經歷多千俱胝生,  彼彼天中受勝樂, 曾無苦惱無缺減,  人中勝上亦復然。 轉輪王等最極尊,  受諸富樂皆具足, 故知福有大威力,  於彼在在所生中, 處處隨應我悉成,  受諸福樂大自在。 色相多聞皆圓具,  口出優鉢羅花香, 妙音聞者適悅生,  所發語言人愛樂, 我由往昔願力故,  今所得福亦復然。 色相功德等具圓,  見者咸生歡悅意, 此生家族極廣大,  珍財富樂數難量, 閻浮檀金妙色衣,  覆體莊嚴而可愛, 身諸分位廣周遍,  馥郁猶如旃檀香; 其香勝妙眾普熏,  隨風聞者生愛樂, 凡我所有諸求願,  衣服珍寶等樂具, 彼彼隨起思念時,  我即一切皆成就。 大釋師子淨教中,  我今已具出家法, 阿羅漢果妙證成,  居清涼地而寂靜。 我今只度於此生,  而復不受於後有, 亦不還復來此間,  已證無漏涅槃樂。 由宿業因所發起,  現受果報極廣大, 我今所感事雖然,  果報邊際亦不見。」 時,金色尊者說是伽陀已,有無數百千俱胝廣多人眾,得聞如是昔未曾有無限量不思議諸福事已,咸皆驚異發生最上希奇之心。即於世尊大師清淨教法至誠尊重,如其所欲隨自力能而行布施,發大誓願作諸福事。 爾時金色尊者,普為一切城中大眾無數種類,開發福`[門【麗】,行【大】(cf. K41n1483_p0200a10)]`門令生信重,如應宣說諸福事已,即運神力自空而還棄屍林中,向尊者阿難等諸苾芻眾,次第禮足,退坐一面。 爾時國主阿闍世王,聞勇戾大臣先於園中,以憎嫉事於彼迦尸孫那利童女作無義利,金色童子本無過咎搆成罪惡,將令殺害而使棄置,聞已悖然極生恚怒,觀視近臣而告勅曰:「汝今當知,此極惡人造斯惡行,汝應執往殞棄其命。」 時勇戾大臣隨從於王,亦在會中,忽聞如是王告勅已,懼死懷怖舉身顫掉,心目迷亂如火所焚,即起趨前忙然奔走。是時,王之臣佐及無數百千人眾俱生恚怒,競共馳走奔逐執取。是時多人既執持已,增劇嫌恚眾共打擊,痛苦逼身不能制止。 爾時,勇戾大臣以其危逼涕泣,前告尊者阿難言:「惟願尊者,起救護心救我此苦,我今無主無救無歸,眾所厭棄命將殞謝。」 是時,尊者阿難即告眾言:「汝等且止!勿應致殺,我當告語國主大王。」時諸人眾聞尊者阿難如是語已,即時放捨不復執持。 是時,尊者阿難即當顧視阿闍世王,王審其意白尊者言:「若此勇戾大臣能於尊者法中清淨出家,乃至盡壽而為近事,我即如其尊者教勅今當放捨。」尊者答言:「其事如是。」時諸人眾聞是語已,其所打擊苦惱等事而悉制止。 復次,尊者阿難告金色尊者言:「汝以真實加持之力,令此勇戾大臣身諸痛苦悉得銷散輕安如故。」即時,金色尊者廣起利樂一切眾生深固之心,乃發真實加持之力,作如是言:「若法真實所言真實,今此勇戾大臣雖於我所作不饒益,我實於彼不起微細損害之意,此法真實,言真實者,速令此人身諸痛苦悉得輕安。」作是言時,彼勇戾大臣諸苦銷散輕安如故,即能昇舉,乃於如來清淨教中深生信樂,前詣尊者阿難所,頂禮雙足作是白言:「我今願於尊者法中清淨出家,受具足戒成苾芻相,於尊者所,誓修梵行。」 是時,尊者阿難即為教授出家之法,乃至成苾芻已。於須臾間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證是果已,即時踊身處虛空中,出現種種神變事等,普使一切在會大眾身意泰然。是時,勇戾苾芻從空而下,詣尊者阿難等苾芻眾前,次第禮足,退坐一面。 爾時,一切大眾見尊者阿難廣作如是大威神力希有事已,是諸大眾於尊者所極生最上清淨信重,咸皆歡喜,諦誠瞻仰。 尊者阿難,普為大眾隨其種類如應說法。是時會中無數百千人眾,聞所說已,其獲果利成證有差,會中或有證須陀洹果者,乃至或有證阿羅漢果者,有發聲聞菩提心者,乃至或有歸向佛者,信樂法者,尊重僧者,各各蒙益如應而住,彼日照商主并其妻室於此會中見諦開悟。 復有無數百千天人,發生清淨信重之心,雨天寶衣奏天妙樂,又復雨諸天中妙花,謂優鉢羅花、鉢訥摩花、俱母陀花、奔拏利迦花、曼陀羅花等,數量廣大積至于膝。又復普散種種天花,周遍充滿棄屍林中,起尊重心以伸供養。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八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九 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光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惟淨等奉 詔譯 爾時,國主阿闍世王得見如是人、天、大眾種種希有神變事已,發生最上清淨信重奇特之心,作是讚言: 「奇哉!奇哉!實未曾有。尊者阿難自功德力,殊勝若斯而極明顯,復能開發如來最上清淨教法大威神力。 「大哉!大哉!世尊如來、應供、正等正覺、最勝知見所宣無上清淨教法,付囑尊者大迦葉已,而彼尊者真實所作。 「苦哉!如來聖日隱沒。尊者阿難,自功德光,挺然明照,普遍諸方。 「苦哉!如來妙月隱沒,不常明照,如彼羅睺阿修羅王之所吞蝕。尊者阿難,自智慧月,舒光滿空,普遍照曜,如俱母陀花林茂盛開發。 「苦哉!如來已入涅槃,世間離散,極大憂苦,猶如炎光,熱惱侵逼;尊者清淨,大雲普廕,所演妙言,如甘露雨,灑潤世間,咸令歡悅。 「大哉!如來最勝意願;尊者正善,悉能圓滿。 「大哉!如來無上教法;尊者聞持,普能開示。 「大哉!如來無上教法;尊者荷擔,明顯若斯。 「奇哉!尊者於聲聞中,最上名稱,真實所作,能具如是,昔未曾有;自勝功德,大威神力,無邊眾生,利益成就,廣能開釋,彼一切智,大功德法。 「奇哉!尊者今能顯發,世尊大師大威神力,大悲所生,現饒益慧。」 爾時,阿闍世王如是稱歎尊者阿難已,發生最上信重之心,即起趨前全身委地,禮尊者足,然後旋起雙膝著地,身毛喜豎,合掌肅恭,說伽陀曰: 「歸命士夫中最勝,  歸命尊者多聞海, 歸命希有不思議,  歸命荷擔佛教者, 我佛淨教大威力,  奇哉!尊者正開示, 尊者希有復難思,  善為世間作利益。 所有如來無上教,  付囑迦葉大智尊, 迦葉囑累在當仁,  尊者今時實所作。 尊者為我作善利,  殊特思議所不及, 佛一切智功德門,  今日普令生悟解。 云何如來希有事?  尊者利益亦復然, 佛一切智大悲心,  今時悉能為開曉。 尊者現處聲聞位,  我之所見實希有, 如佛所發大悲心,  廣為眾生作利益。 摩伽陀國多人眾,  快哉!今日得善利, 一切放逸諸眾生,  因尊者故獲利益。 如來淨教付尊者,  等同如來分位中, 今日亦同善逝尊,  廣大施作希有事。 因彼阿難聖尊者,  廣現希奇大威力, 由斯想念正覺尊,  諦誠歸命伸讚歎。 歸命世尊大無畏,  頂禮正覺二足尊, 聲聞如是現威神,  起發利益眾生事。 所有如來大威力,  正善開曉令高顯, 世尊雖滅亦如存,  尊者善化無空過。」 爾時,阿闍世王說是伽陀讚尊者已,乃發問言:「尊者!日照商主并其妻室宿修何因?現招果報其勝若斯,居家巨富財寶豐盈,於佛法中見諦開悟。 「又,彼迦尸孫那利苾芻及勇戾苾芻,復修何因?此世巨富,廣積財寶,上族中生,於佛法中出家修道,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 「彼金色苾芻往昔修因,其復云何?於此生中果報殊特,處于富盛上族中生,端嚴妙好身相具足,有金色光常所照曜,一切人眾美目觀瞻,金色妙衣自然覆體,遍身馥郁譬旃檀香,優鉢羅花妙香口出,隨風聞者生愛樂心。生時空中自然而雨金色妙衣及俱母陀花,具如是等昔未曾有大威德事,而後於佛法中出家修道,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唯願尊者,善為開示。」 是時,尊者告阿闍世王言:「大王當知,此等皆由過去累生修諸福因,至于今世果熟邊際。現受其報。 「大王!汝今諦聽!乃往過去九十一劫中有佛出世,號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城名滿度摩帝,其佛世尊遊止於彼。 「是時,城中有一商主名曰妙耳,止其城內居家巨富,財寶廣多數量增盈與毘沙門天王富饒相等,於滿度摩帝城中家族最上無與等者。而彼商主以富盛故,擇其勝族娶以為妻,其後因同妻室嬉戲遊樂,妻即懷妊。乃至後時其子未生,彼妙耳商主與五百商人同為伴侶,欲涉大海增盈息利,妻所懷子胎藏漸增。即時商主與諸商眾,出離自舍遠適他邦,隨力營為稍集財利,然於彼中其財或為大火所焚,或為賊盜,或為家人同伴竊取分逐而去。 「其後妻室先所懷妊,時分滿足生一童子,膚體麁黑容貌醜惡,具十八種可厭惡相,身口穢污惡氣充盈,家人眷屬隨風聞者返面而去。又復童子當初生時,舍中火起,財寶資生焚爇竭盡,無復遺餘。 「時商主妻忙然持抱所生童子奔出其舍,舍中所有一切財物資生樂具,火既熾盛而竭焚爇,所焚無餘火乃自息。 「時商主妻即入殘破毀故舍中,坼自半衣敷展于地臥置童子,于是長吁而自傷歎,即起思念妙耳商主涕泣而言:『苦哉!苦哉!我今何故如斯破散?』 「是時,商主宅中所有奴婢眷屬營力人等,見是火焚悉破散已,咸生驚怖:『豈非我等由此惡緣亦悉破壞?』共言議已,棄商主宅分散而去。唯一女使素懷孝義,即自思惟:『今此妙耳商主宅中資財焚蕩眷屬分離,寂`[寞【CB】,莫【大】]`寞無依,一何所有。商主之妻單己無侶無所依怙,我今不應亦效餘人棄捨而去,今且但同商主之妻相依而住。』又復思念:『此商主妻家財資具既為火焚,一日之飡尚未能備,計將奈何?計將奈何?』 「時彼女使作是念已,即詣妙耳商主諸有親族戚里之家。到已,告言:『諸親當知,商主之妻于今居此貧困危急逼迫分位,汝等宜為善施方計養育救護。』 「時諸親族即如其言而為養育,其後非久親族舍中數數復現無義利事。諸親議言:『今此妙耳商主之子,極不吉祥而無福力,商主舍中由子生故一切破壞,若我諸親今時為其作養育者,我等舍中亦同於此非久破壞。何以故?此商主子聞其名者,尚生恐畏,況存養乎?』諸親即告彼女使言:『汝自今後,莫復來入我等舍中。』 「是時,女使為彼諸親眾殘毀已,即自惟忖:『今此商主之妻,於一切處都無依托,設何方計得存濟邪?或可今時我詣他舍求其傭力,隨得所直以用存養商主之妻。』時彼女使作是念已,即詣他舍執諸作役,計傭受直。得已,持歸營貿所飡,飼商主妻自身及子。其後母以所生童子具醜惡相,乃為立名醜相童子。 「是時,女使自後日日詣於他舍自竭微力,為彼營辦日中所食,工力既增酬直亦厚,一力無怠三命獲存,事雖如是然極艱苦。其妙耳商主之妻忽起思念:『我之舍中先有廣多奴婢、力人、親里、眷屬而悉捨去,唯此女使存養於我,我之餘命由彼而活,母族之中斯垂愛念,然其事繫時久,彼力單獨營作日深豈無疲懈?彼既乏怠或捨去邪?又復一力營工價直至少,所得既微不`[能【麗】,得【大】(cf. K41n1483_p0203b20)]`能存養,我今宜應自認宿業,釁累既然苦亦甘受,我當與彼女使同其傭力。』作是念已,即呼女使,同詣他舍計工取直持歸存養。 「然長者妻膚體細妙麁重難任,饑火所焚眾苦侵逼,於須臾間疲極迷悶,俛仰憩止涕泣長吁,即起思念妙耳商主悲苦而言:『苦哉!我今何故受斯破壞艱苦?豈非他人昔曾見我於國城中獨為勝上,富有家財一切具足。何故今日福力斯盡,於國城中最極破壞,日詣他舍傭力存養,多種忍受苦惱侵逼。』時商主妻苦惱逼故,瞻視女使涕泣而住。 「是時,女使轉增悲苦,亦復涕淚發如是言:『苦哉!苦哉!商主之妻昔居富威,身著妙衣種種嚴飾,妙香花鬘莊嚴其體,口中常復含咀妙香。時嚥津液,又如天女,而常遊戲歡喜園中,飲食、衣服、諸妙珍寶莊嚴等具而悉豐足;奴婢、眷屬、親里知識內外昌盛,隨應所與悉得豐贍。何故今時如是破壞?所覩儀容誠堪傷痛,頭髮蓬亂塵垢污身,眾苦所侵舉體枯悴,片衣破弊膩穢增多,蚤虱縈纏惡氣充塞,國城之內最下卑苦,傭力他家營食存養,此破壞相實可悲傷。苦哉!福分速歸破壞。苦哉!富貴所成不久。苦哉!業報種種差別。』 「時彼女使如是傷歎已,復說伽陀曰: 「『往昔身衣諸妙服,  眾寶嚴具所莊嚴, 昔日天女勝容儀,  今居陋巷增多苦。 何故今時極如是,  一切福分皆破壞? 悴弱垢穢遍身支,  片衣破弊而覆體。 往昔儀容天女相,  人開美目共觀瞻, 而今醜惡鬼無殊,  見者咸生於厭棄。 往昔豐饒諸財寶,  國城之內為最上, 諸乞丐者施均行,  于今困極而貧賤。 往昔受用增歡悅,  家族富貴廣豐盈, 今時受報既昭然,  廣多憂苦常隨逐。 苦哉!輪迴堪毀責,  苦哉!富貴定無常, 世間快樂謝於前,  決定苦惱後當受。』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九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十 西天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傳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法護等奉 詔譯 「爾時,妙耳商主之妻同其女使,日詣他舍傭力取直,以彼醜相童子福力衰竭業增上故,所得工直日漸微少。乃至其後,自日初出逮于晚際,倍力營工價無所得。又復最後處處營作皆罷,無復傭雇。 「時商主妻即與女使互相議言:『我等今時無傭力處,宜當周行乞丐。』言已,即時持一瓦器,自行乞食所有。醜相童子俟後成長能履步時,母即告言:『汝於今時,宜自乞食而用存養。』言已亦復授一瓦器。 「其子即時持器周行街衢巷陌乞食自資,以彼童子膚體麁黑容貌醜惡,具十八種可厭惡相,人所觀者掩面而去。凡所往詣他舍門首,以其枯瘦穢氣充盈,隨風聞者掩鼻而行。或以杖木、瓦石打擊驅逐而言:『速離我舍。』其猶蠕蟲,周行城邑砂礫雜穢處處充塞,隨所往處皆為杖木、瓦石打擲驅逐,奔馳求丐一食竟不能得,所持瓦器亦為打擊所碎。 「童子爾時為人惡賤,啼泣忙然奔詣母所。時母見已,拊膝哀傷,即作是言:『苦哉!我子艱危斯甚,彼何等人,無悲愍心不懼其罪?故打擊汝令受斯苦。』 「是時,童子哽咽啼泣說伽陀曰: 「『處處往詣於他舍,  我本乞食而存養, 翻為杖木及瓦石,  見者皆來打擊我。』 「其母聞已,趨前持抱醜相童子,母大悲泣,說伽陀曰: 「『豈非汝於往生中,  昔曾造作不善業? 今被他人打擊汝,  非汝現生之愆尤? 汝身醜惡復枯瘦,  一切樂事悉離散, 貧窮困苦極艱危,  無人為興悲恤意。 苦哉!今時家散壞,  子身傷損器用破, 乞食之具既無成,  何能乞丐而活命? 父母離散子何託?  家宅破壞善相衰, 乞食之器一無存,  今時何人復與汝? 眷屬親愛及朋友,  主宰尊長悉分離, 乞食之器既無存,  今時何人復與汝? 何人見汝嬰貧病?  於中能發勇猛心, 苦哉!破壞至如斯,  由汝先世中罪業? 苦哉!汝是柔善人,  何故無人為悲愍? 人心堅硬鐵石同,  損害猶如利刀斧, 多種破壞復貧苦,  於中寧忍起害心。 見斯乞丐飢苦侵,  無人勇發悲愍意, 飢渴尫羸心疲極,  離散破壞一物無。 病苦縈纏熱惱侵,  誠哉破壞中破壞, 貧窮困苦愁憂面,  飢渴侵陵逼迫聲, 乾枯肩頸力微存,  見者何人不悲軫? 於中寧容打擊汝,  由汝曩生憍倨心。 今時疾病眾苦縈,  極苦無人垂愍念, 貧窮飢渴苦逼迫,  乞丐周行何所成? 或時極少見於前,  鵶犬殘餘之棄食, 苦哉!我身極無福,  而無方計何所作? 宿業斯為破壞因,  業主所持今如是。』 「爾時商主之妻說是伽陀已,多種逼惱相續憂苦,於其所住殘破舍前暫時存息。以其醜相童子先被打擊流血污身,抱持居懷,瓦礫雜穢不淨盈滿,以手拂摩童子之身,徐徐而起詣衢巷中。見諸豪貴上族之子,或商主之子,及餘富盛長者婆羅門等,身著殊妙迦尸迦衣絜白清淨,大價翫好真珠瓔珞耳璫環釧種種莊嚴,光絜殊妙花鬘眾飾。如是見已,迴觀己身,居極艱苦困危分位。又復觀其醜相童子,貧窮困悴愁憂面相,即時長吁滿目垂淚,說伽陀曰: 「『往昔富饒皆滿足,  眾寶莊嚴如寶山, 家族廣大悉圓成,  受用最上諸妙樂。 今時子母具破壞,  穢污之處為所歸, 巧出多種乞丐言,  竟無有人與食者。 憂苦大海波浪深,  逼惱怖畏無義利, 大聲高振危苦增,  貧窮深流今墜溺, 險惡流中水族滿,  破散波浪速復危, 極惡大病違害深,  貧窮濬流俱陷沒; 病苦憂愁如箭射,  師子吼聲振野中, 眾鳥聚居憂卵中,  貧窮憂苦亦如是。 昔於善人不行施,  不起清淨信施心, 今時無福子母同,  見諸樂事如怨隙。 往昔不曾施乞人,  厭棄尠福下劣者, 今生子母破壞時,  艱難危逼苦同受。 往昔地方諸賢聖,  不曾恭敬復輕慢, 今生子母破壞時,  亦被他人所輕慢。 昔曾觸嬈諸賢聖,  或復打擊於他人, 今生被他打擊時,  杖木瓦石苦當受。 昔不尊重於他人,  或復出語而呵毀, 今生子母破壞時,  所向被他還毀責。 先世不曾尊重人,  或復於他起輕慢, 今生極惡苦難多,  為他輕慢還隨逐。 子母先世俱悋惜,  見乞丐者不捨與, 我今貧困衣亦無,  他人還復不霑施。 往昔或於他人事,  多興違礙及障難, 今生眷屬悉分離,  徒增苦惱長悲泣。 往昔遲留及失時,  不施他人床臥等, 今生荊棘地中眠,  報應昭明自當受。 眾妙莊嚴諸床座,  往昔不曾施善人, 今生坐起地為床,  廣多荊棘而叢聚。 往昔不曾施鞋履,  及彼乘輿諸樂具, 今生踐履於地中,  觸處廣多荊棘等。 舍宅宵宿及器具,  往昔慳心不曾施, 恃其豪貴自尊高,  雜穢聚中今墮入。 往昔曾見枯悴人,  炎渴之時須水飲, 雖見不肯施清泉,  今生面目極乾悴。 往昔貧人及親友,  以飢苦故來求食, 不起尊重淨施心,  今生無食自荒亂。 昔見他人利樂事,  彊生多種嫉恚心, 于今還感卑下人,  他來於己生瞋恚。 子母往生恃豪族,  於他常起憍倨心, 或復觸嬈有德人,  今招極惡苦甘受。 無始輪迴生死海,  一切病苦大怖畏, 不曾施藥為蠲除,  今招大病常縈逼。 父母尊長修行者,  乃至最下貧窮人, 飲食沐浴不施霑,  今生無福招貧苦。 我今飢渴極疲悴,  飲食衣服悉皆無, 諸病諸苦逼迫心,  今時何人為救護? 子母今欲作奴婢,  何人容許願承事, 今時二命若獲存,  此亦世間極難得。 苦哉!先世不作福,  苦哉!貧困今如是, 而此國城大豐饒,  無人為我作依怙。』 「時妙耳商主之妻說是伽陀已,忍受飢渴,身心憂惱,子母同處隨業而住。 「彼妙耳商主昔涉大海營貿資財,船舫破散沈溺所獲,浮一板木,仗一家童,涉歷艱危扶持得渡。路中求乞歸滿度摩城,近屆一村宿止。 「于彼有一耕人守護彼村,其人見此商主素曾識面,乃自思忖:『今此商主何故瘦悴容狀?若斯諒其所獲金寶財貨一切破散,唯仗家童扶持來此。我今或以商主之家焚蕩事緣而告語邪?或復商主後當自知?』念已,即時持水授與令其灌手,復以二菉豆餅奉之令食。 「時,妙耳商主自念:『我今不應空手而歸舍中。』乃取一餅留之懷中,次破一餅與童分食。食已,明旦漸次前進。而彼商主容貌枯悴,身力困疲,著弊垢衣漸至城邑。時醜相童子先在殘破舍中,至明旦時,忽自思念:『我今飢渴消瘦若此,餘命雖存其將何用?我今宜往自求殞謝。』念已,即時詣其母所,前白母言:『我今欲往翁父園中。』母言:『隨意。』 「時妙耳商主既入城已,漸到本家,見其舍宅崩毀,眷屬分離,寂寞無依,唯一土聚。見已,自念:『我之舍宅一何如此?』商主即入殘破舍中見其妻室,同一女使寂居其內。妻之容貌乾黑瘦羸,破弊垢衣掩覆身體。見已,唱言:『苦哉!苦哉!何致于此?』商`[主【CB】,王【大】]`主言已,悶絕躄地,涼風觸身久還蘇息。妻乃趨前高聲號哭,徐徐具陳家之前事。 「即時,商主長吁而言:『我於曩昔不植福田,復不修作諸福力事,今招如是種種破壞,我於今時當何營作?復何適詣?當有何人而相顧矚?誰人悲愍斯貧困苦?我今沈溺貧窮大海,誰來濟拔?我`[今【麗】,令【大】(cf. K41n1483_p0206b24)]`今陷沒破散泥中,誰為洗滌?我今投竄廣大憂河,誰為濟渡?我今值遇貧苦深怨,誰為力敵?我今深植諸苦根株,誰為除斷?我今已固貧窮樹根,誰為開掘?我今為彼渴愛大火炎熾燒然,誰為息滅?我今為彼不淨所染狂象抵觸,誰為調制?我今為彼諸苦毒蛇毒氣衝蠚,誰為解除?我今為彼一切破散貧窮大軍而來鬪戰,誰為摧伏?我今為彼一切苦惱體性堅牢貧窮杻械束縛於身,誰為脫免?我今深處貧窮窟宅,誰為引出?我今久止貧窮之舍扃閉牢固,誰為開舉?我今為彼貧窮惡者固來侵逼,誰為遣除?我今淪墜險惡流中,誰為濟接?我今為彼貧窮艱險逼逐怖畏,誰為救護?』 「妙耳商主發是多種悲切言已,又復高聲,作是唱言:『於三界中唯佛世尊最尊最上,無有少法不知不見,一切解了,諸佛世尊法爾如是。具諸相好光明皎絜,如日普照,又如摩尼清淨之寶;治瑩無瑕具諸勝德,如蓮花開、如日初出、如帝釋弓清淨柔軟,髻珠輪相光明焰赫,狀猛火中投以酥油轉增炎熾。又光明雲眾色具足,如孔雀身有眾色聚,佛光普照破諸昏暗,生老病死為三有籠。佛智慧力悉能開決,佛已積集無數百千功德善力所成相好。佛光絜白其猶白象白花白衣,如雪如藕清淨可愛。佛光煥耀如閻浮檀金,初出火焰光明顯照,其類山峯,廣大熾盛殊妙無比。 「『佛諸相中身毛潤澤一一右旋,圓光縱任自在照耀,眉間白毫現殊妙相,面輪清淨如蓮初開。又佛昔於三大阿僧祇劫中,廣以頭目手足身之上分,及身血肉、妻子、奴婢、象馬、車乘、妙好衣服、坐臥之具、金銀珠寶,已諸所有乃至王位國城,一切能捨增長無上菩提廣大勝行,以無礙力摧伏魔軍。清淨絜白如秋月輪,千光明鬘周匝照耀,高顯出現猶若山王,淨月光照雲翳散空,絜白之狀復如象牙,又如乳海如白花開,清淨嚴好佛身晃耀,亦如金山眾相嚴具,如孔雀峯,如瑠璃山圓光上燭。 「『佛以現證智火,燒除諸惡悉如灰燼。有諸天王常來恭敬,是諸天王各頂寶冠摩尼珠寶,及彼真金殊妙莊嚴,禮奉世尊淨蓮花足,而佛雙足皆殊勝相,足十指甲如赤銅色薄潤可愛,足指甲端猶半月相,其蓮花足清淨無垢具眾莊嚴,踐蹋眾生貪愛樹枝。又以智光照破一切無明癡暗,普盡世間同一親友,以無緣慈等愛眾生,住不思議大智境界,攝伏一切龍蛇等毒,廣大積集無數百千難行最上功德勝行,無量劫來廣修福事,以智慧劍破斷眾生無始一切煩惱樹根。 「『梵王帝釋十方護世等,諸大眾咸共稱讚佛勝功德,及佛正法,諸佛世尊起大悲心,普攝世間同一護念無復有二,以無二言平等說法,住奢摩他毘鉢舍那,善說三種調伏之法,已渡四流運、四神足,以四攝法於長夜中如理修作。成熟眾生,斷五分結,超越五趣,具足六法,圓滿六波羅蜜多,開七覺花,示八正道,善修九次第,定十力具足,名稱普聞遍十方界,獲得千種最勝自在。 「『晝三時中、夜三時中,常以佛眼清淨光明,普觀世間,何法是增?何法是減?何法艱苦?何法危險?何法逼惱?何法具有艱苦危險逼惱?何法微小?何法漸增?何法廣大?何者沈溺生死大海?我為濟拔。何者為彼諸業煩惱,大羅剎`[娑【麗】,婆【大】(cf. K41n1483_p0207c06)]`娑之所吞食?我為救度。何者為彼貧窮蛇毒所傷蠚時?我為解除。何者為彼瞋火燒心極炎熾?時我以法甘露雨灌注心頂。何者為彼癡冥所覆深暗逼惱?我以清淨光明照燭,安置於彼無上高極三摩地峯。何者久嬰極重病苦?我以八正道藥善為治療,普令獲得盡苦邊際。何者久處貧窮之室扃閉牢固?我為開舉。何者為彼無智暗冥障翳淨目?我以智藥善為開明。何者為彼極惡杻械檢束其身?我為脫免。』 「是時,商主復說伽陀曰: 「『大海魚龍所依止,  海水朝宗或失時, 如來隨感化眾生,  應時決定無差失。』 「爾時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普遍觀察此世界中,見彼妙耳商主貧窮困苦,陷沒艱危憂畏泥中。觀已,即時發大悲心,著衣持鉢入滿度摩城次第乞食。 「是時,城中長者居士,及婆羅門商主人民,及無數百千之眾,見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入城乞食,皆持上妙清淨飲食悉欲奉上,世尊如來充滿鉢中。 「是時,世尊為欲悲愍妙耳商主故,詣四衢道中央而住。佛身光明諸相具足,如初生日,清淨可愛,如雲住空,莊嚴殊妙,如秋天月,如劫波樹,又如珊瑚妙寶之樹,莊嚴可愛。復如金幢金樹,高顯焰赫,如眾寶聚高積寶山。自在次`[序【麗】,房【大】(cf. K41n1483_p0208a13)]`序猶如鵝王戲金蓮沼,行步直進如愛囉嚩囉天中象王處蓮花池,如師子王具大威勢,莊嚴奇妙周遍十方,大吉祥聚。如來足下千輻輪相,嚴淨殊特柔軟妙好,如來身有喜旋德文於二足心,有彌那相殊妙莊嚴足十指甲皆赤銅色,光明可愛如初生月,指甲狹長純一光淨,諸指柔軟如兜羅綿,足趺圓滿妙善安立,清淨皎絜殊妙無比。佛身光明普照十方,其光亦照妙耳商主殘破之舍。 「是時,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所放光明,焰赫清淨猶如真金初出其焰,又如種種清淨妙花,開敷茂盛廣大嚴飾。時彼商主殘破舍中,內外普照光明映徹。 「是時,商主覩斯光已,深生驚異`[戄【麗】,懼【大】(cf. K41n1483_p0208b06)]`戄然而起,乃見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具三十二大丈夫相,金光晃耀眾色莊嚴。見已,即發最上希奇淨信之心,即作是念:『我今貧乏,而無一物奉上世尊。』迴顧己身,見先所留一菉豆餅,持謂妻曰:『我先持歸一菉豆餅,今欲奉上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佛應悲愍,貧賤之物成最上施,物雖至少心極清淨,于今小植布施淨種,願佛受我此所施物,當得救拔貧窮困苦。』妻答夫`[言【麗】,曰【大】(cf. K41n1483_p0208b16)]`言:『善哉!仁者!斯為最勝,以此善根當為出離生死之因。』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十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十一 西天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傳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法護等奉 詔譯 「爾時,妙耳商主即作是念:『我於此城,昔時富盛而今貧困,以此少物如何行施?今雖如是,或此城中臣佐、吏民、諸婆羅門、長者、居士、眾商主等及多人民,咸悉覩見我以少物奉上世尊,我今應求一葉而用裹覆,勿使他見。』作是念已,即時入己殘破舍中,遍求其葉竟不能得。是時,商主內自毀責:『苦哉!我今無`[福【麗】,逼【大】(cf. K41n1483_p0208c12)]`福斯極。』傷感吁嗟,即時出自舍中,發生廣大清淨信心,但持一餅奉上世尊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清淨鉢中。施已,肅恭頂禮雙足,發是願言:『世尊!願我以此淨信施法微少善根,過此生後,當來不於一日之中受斯貧苦,得大富盛,諸所受用隨心圓滿。』妙耳商主發此誓願,禮奉毘婆尸如來之間,以佛神力彰現勝報,即時枯瘦`[[-]【CB】,[01]【大】]` \`[羸【CB】,嬴【大】]`羸弱容儀隱而不現,還復昔日圓滿妙好顯明色相,妙耳商主勝願所資適悅而住。于是,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出滿度摩城,還復曠野佛遊止處。 「是時城中與妙耳商主先知識者、諸長者等中有一人,乃謂眾言:『汝等今時咸共見彼妙耳商主破散貧困艱苦若斯,不應棄捨,多能濟一一不`[贍【CB】,瞻【大】]`贍多。仁者咸應共均所施,隨有施者同置一處。』言已,即時諸長者等,各以無數真珠、妙寶、耳璫、環釧及餘種種殊妙服飾,多百千種而用助施,於剎那間金銀、珠寶、眾莊嚴具其量高積。時,妙耳商主見眾所施殊勝事已,即謂妻言:『汝且觀此淨施種子能生善牙。』其妻即時心大歡喜,遙向毘婆尸佛肅恭頂禮,即時運置所施衣服莊嚴等具入自舍中。 「是時醜相童子先往翁父園中,以其飢渴苦惱逼迫醜惡增甚,童子心極愁憂厭惡,即自惟忖:『我今云何罪業所感,無福醜陋苦惱侵逼,命存何益?我今宜應自求殞絕。』念已,即詣波吒梨樹極高抄枝攀樹而上,枝折隨墜身,身體損傷極受苦惱。諸佛世尊無所不知、無所不見、無不解了。是時,毘婆尸如來以淨佛眼過於肉眼,見是醜相童子受斯苦惱,即時起大悲心,乃運神力詣彼園中,以百劫積集慈愛光明照觸彼身。童子蒙光照觸之時,身支苦痛悉得銷散,息除飢渴速獲輕安,即時舉身乃見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百千俱胝那庾多劫積集清淨最上難得三十二相,微妙莊嚴光明普照。 「童子爾時見佛清淨相好,殊特起淨信樂,脫自身中黃色片衣可及尺量,持以奉上毘婆尸如來,發生最勝清淨之心,置於佛上,及持一莖迦蘭膩迦花亦以奉之。由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威神力故,其衣分量稱可佛身,花猶傘蓋,大如車輪住於佛上。 「時醜相童子見是相己,轉復增勝發生廣大淨信之心,即時恭敬禮佛雙足,發大誓願,說伽陀曰: 「『醜相童子隨力施,  如來最上二足尊, 願我從今過此生,  當來獲得妙色相。 身有金色妙衣飾,  金光晃耀所莊嚴, 口中優鉢羅花香,  身有旃檀妙香馥; 身如金色膚體妙,  一切見者適悅生, 一切愛染悉蠲除,  一切教義皆明了。 如理語義悉合集,  遠離一切非義利, 最上一切諸所觀,  諸相莊嚴咸具足。 願當得佛普成就,  慈心愛念諸眾生, 眾德清淨大吉祥,  諸妙珍財悉圓具。』 「醜相童子說是伽陀發大願時,以佛神力現彰勝報,即時童子極醜惡相隱而不現,轉成殊妙端嚴色相身如金色,自然忽有金色可愛嚴好衣服,從空而來被童子身,復有環釧瓔珞等莊嚴具。又諸天子空中雨眾殊妙天花,所謂迦蘭膩迦花、優鉢羅花、`[瞻【CB】,贍【大】(cf. T01n0024_p0343b28; T03n0190_p0879c22)]`瞻波迦花、鉢訥摩花、俱母陀花、曼陀羅花等,及天妙香,謂旃檀香沈水香、恭俱摩香、多摩羅鉢多羅香、及抹香等。又復空中發大聲言:『奇哉!能於佛如來所種植淨施可愛種子,最勝牙莖現獲出生。』是時空中所雨香花,廣大無數量積于膝。 「爾時,毘婆尸如來即出園中,還復曠野佛遊止處。彼妙耳商主於自舍中,忽謂妻言:『我之有子今在何處?』妻答夫言:『童子一時來謂我言:「欲往翁父園中。」今未迴復。夫宜速往園中尋訪,或彼童子自殞其命。』夫主復言:『何故我子致如是邪?』妻復答言:『子以醜陋加復貧困,飢渴所逼事至于茲。』 「商主即時速詣園中,尋求其子。到已,乃見有一童子,妙相端嚴身如金色,其所被衣亦復金色,眾莊嚴具而為莊嚴,人所`[瞻【CB】,贍【大】]`瞻愛如天童子勝相光明。見已,驚異即作是言:『奇哉!奇哉!具福之人能生此子。』言已,即時謂童子言:『汝是何人之子?』童子答言:『我是妙耳商主之子。』商主即時深自惟忖:『今此童子豈非於我而翫戲邪?』念已,轉復心生疑惑,審細觀已,而復謂言:『童子!汝應如實而說,的是何人之子?』童子復言:『仁今何故如是推求?如實言者,我是妙耳商主之子。』商主又言:『奇哉!童子!固相戲翫何至如斯?』商主即當審觀其事,如實知已,又復謂言:『童子!所以然者,我子本來容儀醜惡,汝今狀貌殊妙端嚴,因何醜陋成端嚴相?』 「是時童子開熙怡目,即為商主說伽陀曰: 「『我昔為彼貧窮火,  炎熾燒然逼我心, 投樹攀彼極高枝,  隨枝墜地欲殞命, 枝墜身傷苦侵逼,  僵仆于地息微存, 爾時迷悶不覺知,  於剎那間命將謝。 是時毘婆尸如來,  觀已即起悲愍心, 以悲愍故大聖尊,  來降園中救度我。 佛身光明真金色,  三十二相眾莊嚴, 明顯猶初出焰金,  普遍照耀十方界, 蒙光照觸我支體,  觸時旋復得清涼, 由是一切和悅生,  無比甘露而灌注。 飢渴煩惱眾苦集,  一切不善居我身, 由佛慈光照觸時,  我於剎那皆息滅。 我見牟尼大聖尊,  最勝吉祥妙光聚, 由斯發我勇猛心,  見已我時能自舉。 世尊最上大吉祥,  猶如寶山而高顯, 復如電光遍十方,  我昔見已生淨信。 由是心生大歡喜,  脫身所著小片衣, 持以奉上佛世尊,  發生最上清淨信。 迦蘭膩迦花有一,  我亦持以奉於佛, 以佛神力住空中,  猶如傘蓋而遍覆。 彼時見已心歡悅,  恭敬頂禮佛雙足, 我以真實清淨心,  即於佛前發大願, 願我以此施佛因,  過今生已至當生, 捨醜陋相獲妙容,  畢竟出離生死海。 言已天降金色衣,  體相莊嚴亦金色, 身出優鉢羅花香,  口中旃檀香馥郁, 由此最上勝願力,  如我所作悉圓成, 如是多種妙相嚴,  所生諸相皆悅意。 大雨無價妙衣飾,  黃金之色復柔軟, 此衣俱時從我身,  於剎那間能出現。 是時復有諸天眾,  空中遍雨妙天花, 及彼清淨諸妙香,  所謂旃檀沈水等。 空中復言大奇妙,  又奏諸天妙樂音, 咸稱歸命佛世尊,  發如是聲遍一切。 今此所作皆勝善,  故我妙相獲如是, 一切見者和悅心,  色如金光淨無比。』 「妙耳商主聞是伽陀已,即時踊躍身毛喜豎,於須臾間發生淨信,合掌遙向毘婆尸如來恭敬頂禮,審諦觀覩妙相童子已,作如是言:『童子!今宜與父同復本舍。』時妙相童子乃於其父起尊重心,即時趨前而伸拜奉,作是白言:『善來,尊父!』言已,即同還歸本舍。 「爾時,帝釋天主遍觀下界具知其事,即作是念:『此妙耳商主能於佛所善作佛事,豈應棲止殘破舍中?』念已,即告毘首羯磨天子言:『汝今宜往妙耳商主殘破舍中,化成殊妙清淨舍宅,四寶所成八重層級。』 「是時,毘首羯磨天子受教命已,於剎那間至滿度摩城商主之舍,化淨舍宅嚴以四寶,八柱棟樑層級次第高顯妙好,戶牖軒窓垣牆具足,門置樓閣象牙莊嚴,如菴羅果。寶繩交絡垂珠花瓔,豎立幢幡周匝妙好,潔白嚴淨狀如月光,復如雪聚,繒綵間錯及有無數,金銀瑠璃水精瑪瑙,帝青大青等,諸妙寶而為莊飾,四門各各置一金瓶。悉用滿盛八功德水,復有無數百千殊妙珍寶充滿其舍。 「時妙耳商主還至自舍,見是殊勝寶嚴舍宅,見已驚異心生歡喜。其妻即時心喜躍故,持金瓶水授其夫主而用盥滌,作是白言:『仁者福力能招如是殊勝之事,此之最上寶嚴舍宅由何置邪?』妙耳商主加復踊躍最上喜悅,乃於毘婆尸如來發生廣大清淨信心,身毛喜豎,合掌遙向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恭敬頂禮發如是言:『佛是不可思議大如意寶,能為無上最勝福田。』作是言已,面目熙怡如蓮花相,踊躍歡喜,說伽陀曰: 「『功德所成大福田,  遠離一切過失等, 我植施種極纖微,  現招勝報斯廣大。 我昔隨心行小施,  曾無最上施資緣, 于今妙寶所莊嚴,  清淨舍宅從何至? 我昔舍中增憂苦,  無餘所有唯垣牆, 今何明豁狀雲開,  絜白清淨如秋月? 我昔舍中遍空缺,  蟲鼠來還孔穴多, 于今最上寶莊嚴,  窓牖煥明悉清淨。 我昔舍中多穢污,  狐鳴犬吠眾惡聲, 于今舍宇妙莊嚴,  諸寶滿盈從何至? 我昔舍中蛇蟲滿,  片衣破弊無所有, 于今具有微妙衣,  寶拂垂珠而可愛。 昔舍火爇亡人骨,  犬來䶩齧惡增多, 于今廣有妙香花,  殊妙莊嚴從何至? 昔時貧悴深憂苦,  泣淚如雨日常流, 于今寶地淨無塵,  遍灑旃檀妙香水。 昔為大火所焚燎,  鵶棲門上穢污流, 于今嚴以妙珠瓔,  金寶色光從何至? 昔居破舍門雙毀,  空豁周圍無礙遮。 于今門戶水精嚴,  高廣妙好從何至? 我昔久居殘破舍,  傾危弊惡眾皆嫌, 于今堂宇妙嚴成,  悉是摩尼眾寶柱。 我昔貧窮苦逼迫,  悲聲普聞於四方, 于今鼓吹振洪音,  箜篌妙響復清美, 我昔舍中多雜惡,  焚餘枯骨悉充盈, 于今多種妙愛珍,  寶聚莊嚴充其內。 往昔象牙寶嚴具,  墜散燒爇悉無餘, 帝青妙寶今復嚴,  周匝盡成水精舍。 諸妙座具昔焚蕩,  觸目俱無藉於地, 于今種種妙莊嚴,  座具依次而周備。 昔時藉地以為座,  穢污諸物悉充盈, 于今柔軟妙繒茵,  處吉祥座而適悅。 昔於雜穢荊棘地,  鋪草為床而寢臥, 于`[今【麗】,令【大】(cf. K41n1483_p0211c16)]`今柔軟兜羅綿,  用作床敷深悅意。 昔時焚毀多雜類,  舍中穢氣廣充盈, 于今殊妙眾香熏,  滿室氤氳而可愛。 昔時內外皆焚爇,  誠哉破壞中破壞, 于今種種妙珠珍,  行列莊嚴深愛樂。 昔居破舍踈復漏,  鵶鳥來還糞穢多, 于今廣大妙舍中,  珠瓔垂布增嚴好。 昔時貧苦深逼迫,  伸手號聲怖畏多, 于今建立寶幢幡,  清淨莊嚴極勝妙。 頂禮如來大聖尊,  為福田師我歸敬, 今起悲心來此中,  救拔我出貧窮海。 歸命世間最上尊,  一切智號毘婆尸, 今起悲心來此中,  令我善得成就事。 譬如天中廣勝殿,  功德莊嚴不思議, 今起悲心來此中,  令我所居同彼勝。 我今歸向三界師,  高顯猶如枳羅峯, 我今居止此亦同,  狀秋天月而皎絜。 我念昔於此大城,  極受貧窮諸困苦, 由佛悲心來此中,  獲大財富而最勝。 我今植種方微小,  旋招果利廣復深, 佛於世間勝上尊,  何人不伸供養事。』 「妙耳商主說是伽陀已,於佛世尊益生淨信,乃作是念:『我佛世尊來降于此,令我獲得多殊勝事,我今宜應請佛世尊及聲聞眾,首於自舍微伸供養。』作是念已,即時商主於毘婆尸如來及聲聞眾,發生廣大尊重之心,迎請于舍,備以百味淨妙飲食,於七日中虔伸供養,飯食事訖頂禮雙足,作是白言:『乃至盡壽,我以一切受用之具供給供養。』 「當佛來應商主供時,他舍有一守田之人,於平旦時來詣主家受食而還,於其中路聞佛世尊有大聖德,彼妙耳商主持一豆餅而用獻佛,即時獲得吉祥勝相。聞已,即於近側問一優婆塞言:『仁者!彼佛世尊具何聖德神力?』 「若斯優婆塞言:『子今當知,佛世尊者功德巍巍,不可度量廣大最勝,我何能說?然今為汝取要言之,汝應善聽。彼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具足最上大丈夫相,清淨莊嚴色光晃耀,猶若金山,日月光明不能等比,是勇猛者、具善戒者、妙身相者、善語業者、寂靜心者、妙莊嚴者、善面目者、善所作者、善知法者、善忍辱者、善辯才者、善調伏者、善化他者、知律儀者、善柔順者、能知恩者、善觀矚者、寂諸根者、斷諸愛者、息瞋恚者、破癡暗者、開解脫者、立正法者、止非道者、示正道者、顯真實者、斷疑惑者、息煩惱者、破諸魔者、救世間者、真大法王、真實大士、世間大尊、大智慧幢、大勇利語、大福德藏、大法本源、大聖導師、大法荷擔、大法聞持、大施福田,梵王帝釋恭敬供養,勝出世間利益眾生,一切最上,諸漏已盡息苦邊際,是大阿羅漢廣大明了,一切法律自在無畏,諸論議中問答最勝。 「『不為一切過失染污,開發一切勝妙之義,於諸色相戒行禪定精進智慧,雖復圓具無所取著,說法無礙,脫諸苦惱離諸戲論,為他開示損益之法,大慈方便普施眾生,具淨勝解以無上法開示調伏。 「『為大醫王善療眾病,具自然智三界特尊,身相敦肅無量威光,少欲喜足知時知義,正智具足摧煩惱冤,息三毒火八法不動。世間眾生極大苦惱,陷溺無智大泥滓坑。普觀察已,佛以智力隨為救度,佛於一切眾生起悲愍心,以自色相威力聖智,最上施作使令出離,佛為世間解脫諸苦。諸驚怖者善為安慰,一切沈溺生死泥者善為提拔,一切炎熱燒煮心者善施清涼,懈怠眾生普為開發起精進行。 「『佛於往昔無數百千生中,廣以飲食、衣服、座臥之具、象馬、車乘、妻子、奴婢、頭目、血肉割截支體種種行施,賢愚平等離諸有相。 「『佛於一切眾生起諸方便思惟利益,於一切時普觀世間,一切眾生老病死苦,愚迷動亂沈沒無依,若其現前若不現前,佛悲愍心普觀察已,悉安慰之。 「『如諸佛說,若無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等諸功德,設經無數百千俱胝生中,終不能得無上寂靜大菩提果。所以然者?如來、應供、正等正覺勤修諸行,於一切眾生中最上最尊,具大名稱行安隱法,諸識圓明廣大精進,所發誓願畢竟無虛,破癡暗離諸過,具眾德寂靜心,調三業不染著諸根境,得自在無後有。具無量威德光,眾莊嚴大智藏,相清淨如滿月,天王龍王阿修羅王一切天眾,恭敬信奉禮拜讚歎。福慧圓滿仙中大仙,狀如金光初出其焰。法中自在法中最上,自度度他到於彼岸,一切上首為眾所尊,如大龍王,解脫無畏為天中天。善男子!如來、應供、正等正覺,具大功德最勝無量,以少言詞豈能讚歎。』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十一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十二 西天譯經三藏朝散大夫試鴻臚卿傳梵大師賜紫沙門臣法護等奉 詔譯 「時,優婆塞復說伽陀曰: 「『色相謙柔眾德具,  圓成妙好普莊嚴, 自捨如來大覺尊,  餘無等比最上士。 佛聖言說無與等,  佛聰利智亦無等, 佛聖解了復無同,  佛大牟尼無比類。 佛大法器無與等,  佛勝妙樂亦無等, 佛善調柔復無同,  佛極尊勝無比類。 佛為大師無與等,  佛為世父亦無等, 佛`[為【麗】,無【大】(cf. K41n1483_p0213b11)]`為善友復無同,  佛為親愛無比類。 無我無怖無不伏,  無染遠離於憒閙, 已超三有險難中,  無怨無患常清淨。 清淨善調殊妙相,  念力具足大自在, 普開眾生利益門,  佛最勝上無等比。 總略真實眾德聚,  所說最勝如法儀, 佛為三界無上尊,  汝應信受此功德。』 「時,守田人聞彼優婆塞說是如來勝功德已,發生淨信身毛喜豎,即作是言:『彼妙耳商主以一豆餅奉上毘婆尸如來,種植最上清淨施田,於剎那間商主,即得離諸貧苦,仗佛神力,以極少物淨心行施願力所資,以是勝因獲如意寶。今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經俱胝那庾多百千劫中,不得值遇極難得見,而佛世尊於百千劫中,修成無上廣大最勝利益眾生無量福行,隨起悲心,廣以方便救度眾生,生死煩惱毒蛇所蠚墜墮極苦,慈心愛念猶如親友。而我今者家無財物,雖久力營曾無小畜,然以淨心將自守田所得之食,雖極微小持用奉上。又當發願,普願一切眾生皆得最上意願圓滿。』彼守田人發是言時,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即以神力現住其前。 「時守田人見佛世尊,威德殊特昔未曾覩,身相端嚴猶若金山,其光晃耀映蔽日月。見已,即時發生最上廣大信樂,以清淨心持所有食,奉上世尊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清淨鉢中。施已,加復極生淨信,頂禮佛足發大誓願,說伽陀曰: 「『以此施佛所獲福,  願我過於此生後, 當起最上悲愍心,  普觀眾生作利益。 如佛所證無上道,  如佛相好眾圓成, 我當成佛亦復然,  普獲一切無等法。 如佛宣說於正法,  如佛成就一切智, 我當得果亦復然,  具一切智善說法。 如佛降伏魔軍已,  善轉清淨大法輪, 我當得果事還同,  降伏魔軍宣正法。 佛於生死大海中,  自度度他皆出離, 我當亦度諸眾生,  出離同歸無上道。』 「爾時,毘婆尸如來、應供、正等正覺,即發甚深廣大雲吼音聲,為守田人而授記言:『善男子!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一切義成,為三界師具大威德,以勝上力降伏魔軍,如佛所行施作佛事。』時,毘婆尸如來為守田人授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已,還復本處。 「彼滿度摩城一切人眾,普聞其事,乃至國王聞是事已,念守田人善根力故,王乃嚴整車駕來詣守田人所,發信重心,嚴以寶象上安其座,勅令彼人而乘于象,同復王宮授王半位。時守田人即白王言:『如王之命非臣所欲,如臣志樂願求出家淨修梵行。』其王即時勅從志願,王乃復宮。 「時守田人即於毘婆尸佛法中求佛出家,乃至盡壽修持梵行,其後命終生化樂天。乃至最後彼妙相童子,以具勝德故眾共冊立,如王法儀統臨王位,經六萬歲正法治化,謝世之後生兜率天。」 爾時,尊者阿難告阿闍世王言:「大王!於汝意云何?彼毘婆尸佛法中妙相王者,豈異人乎?即此金色苾芻是。其王昔見毘婆尸如來,以貧窮故,脫身所被一小衣片而用施佛,施已即發廣大誓願,由斯善業於天人中受勝妙樂,處處所生身皆金色,有金色衣自然覆體,生時天雨眾妙天花,乃至于今具大福德,身有妙衣旋脫旋生,具諸勝相。彼時妙耳商主者,即今日照商主是;彼時妙耳商主之妻,即今日照商主妻是;彼時女使者,即今迦尸孫那利童女是;彼時家童者,即今勇戾大臣是。」 爾時,阿闍世王復白尊者阿難言:「此金色苾芻復造何業?昔無過咎,為人虛妄構以染緣,置鐵叉上將殞其命。又復何因,旋即出家證阿羅漢果?」 尊者答言:「大王!過去世中有佛出世,名為妙月如來、應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是時有一國,城外有僧寺眾所棲止,中一苾芻善說法要。是時,城中諸婆羅門及長者等皆來聽法,利養供給咸共臻集。 「乃至其後復有苾芻,名曰無勝,來止此寺,加復明利而善說法,辯才無礙,言詞流澤音聲清美。時諸人眾咸悉來詣無勝苾芻之所,聽受說法,其所演說初中後善文義深遠,純一清白梵行之相。是時,四遠人眾聞已信慕,飲食衣服座臥之具,病緣醫藥皆悉供給,而彼先來說法苾芻,所獲利養由斯間絕。 「是時,說法苾芻即自思惟:『今無勝苾芻同止于此,於我利養必當間絕。又復由此利養絕故,彼多聞智者及諸信士,豈非於我不尊敬邪?』乃生怖畏。念已,即時虛構方計用遮其事。故往召一婆羅門童女,使其來還妄起染緣,謗訕於彼無勝苾芻。是時童女如命而行。其後一日彼說法苾芻與諸苾芻共會,僧房門首如常語論,童女忽來而謂眾曰:『汝出家人中豈有非梵行邪?所以然者?`[彼【麗】,被【大】(cf. K41n1483_p0214c24)]`彼無勝苾芻向者於我逼以染緣,梵行人中此非道理。』 「時諸苾芻聞已掩耳,謂童女言:『莫作是說!勿使他人聞此惡言。』唯說法苾芻出不善語謗彼無勝苾芻,謂言:『如實不善所作。』乃至其後展轉聞于無勝苾芻。彼人聞已,即作是言:『彼說法苾芻何故於我發是語邪?』言已,即詣彼苾芻所。到已,謂言:『我於尊者無所觸嬈,何出惡言固相譏毀?』時說法苾芻轉起恚心,復出惡言增加呵毀,謂言:『汝有此罪,後當應受鐵叉之苦。』 「時無勝苾芻聞已自念:『如斯行業壞修行法。』知是事已,即自收舉衣鉢受用出離其寺,詣一樹下隨意棲止。是時,四眾見已,即同奔逐勸誘欲令迴復,竟不從命。時說法苾芻後自惟忖:『我今所作誠為不善,以利養因起惡趣業,如是審思心極追悔,我應詣彼求其懺罪。』念已,即時速出其寺,訪尋尊者無勝苾芻,深自毀責滿目淚流,猶如稚童啼哀莫止。 「是時,無數百千諸婆羅門、長者等眾咸覩是事,到已即時前詣無勝苾芻,頂禮雙足,作是白言:『尊者!我今懺罪願尊忍可,我如稚童,我如愚夫,我不明了,貪利養故造不善業,以虛妄緣出不善語,謗訕尊者深為罪咎!深為罪咎!尊者悲心願垂忍可。』 「無勝苾芻答言:『大德!我已忍可,我今但為心厭憒閙,棲止樹下跏趺宴坐,端身正念修寂靜行。』說是語已,時無勝苾芻發生最上厭離之心,靜念世間誠堪驚懼,遷流謝滅諸行不停,五眾循環生死流轉,乃至帝釋諸天供養稱讚皆非究竟。念已,即時兩翼騰驤狀如鵝王,高舉空中清淨潔白,一切大眾咸悉瞻覩,發生最上淨信之心,即於空中現諸神變。 「時說法苾芻見是事已,即作是言:『苦哉!我今云何於此大仙聖者而興譏毀?』言已,悶絕僵仆于地。 「是時,妙月如來、應供、正等正覺,知是事已,起悲愍心念此苾芻,無令嘔血而致命終,即運神力來現其前。而佛世尊乃舒清淨綱鞔百福相手,為彼苾芻摩觸頭頂善安慰之;而彼苾芻佛手觸時,還得本心即獲輕安,苾芻旋起乃於佛前諦誠懺悔。 「爾時,妙月如來普為大眾說伽陀曰: 「『士夫處世間,  口出惡言詞, 其猶利刀斧,  斷割於自身。 應讚而起謗,  應謗而起讚, 惡語由口生,  所出自不覺。 起惡心初小,  如博`[弈【CB】,奕【大】]`弈輸財, 此中大惡興,  謂謗阿羅漢。 心起毀謗因,  眾生墮惡趣, 心起清淨因,  眾生往善趣。』 「爾時,妙月如來廣為四眾宣說妙法,示教利喜已,還復本處。」 復次,尊者阿難告阿闍世王言:「大王!於汝意云何?彼時說法苾芻者豈異人乎?即此金色苾芻是。昔於無勝苾芻之所起虛妄緣,惡言謗訕得果聖人,由是業報五百生中墮大地獄,一一獄中受苦報盡,復五百生墮餓鬼趣,復五百生墮畜生趣,彼彼報盡後五百生得生人間,一一生中本每愆罪。為人虛妄構以染緣,登鐵叉上受大苦惱,乃至`[于【麗】,干【大】(cf. K41n1483_p0215c14)]`于今惡業報盡,最後為彼勇戾大臣,枉執罪染置鐵叉上,我以神力救令得脫。 「大王!是人由斯罪業,故招苦果,昔以善根於妙月如來法中淨信出家修持梵行,由斯善業於今釋迦如來法中清淨出家,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 「是故,大王!世間眾生寧自受苦,不應於他起謗訕心,自怖惡名不應令他亦招惡譽,若自受樂即當分與他人樂事。」 尊者阿難說是法時,有無數百千眾生獲大勝利,或有證得須陀洹果者,或得斯陀含果者,或得阿那含果者,或得阿羅漢果者,或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或發聲聞菩提心者,或發歸向心受近事戒者;又復會中有但知佛可信、知法可歸、知僧可奉者。 爾時,日照商主即於會中右膝著地,肅恭合掌前白尊者阿難言:「尊者!我昔曾發願言,欲於自舍延請世尊及苾芻眾,備以飲食微伸供養,一一苾芻各以價直百千上妙之衣而用奉施。苦哉尠福!今佛世尊已入涅槃,我今至誠請尊者等諸苾芻眾,舍中供養。」 尊者告言:「善哉!商主!隨汝所願,我當同彼盡閻浮提,所有一切釋迦如來聲聞弟子,咸悉來集赴汝所請。」 是時,日照商主滿其所願心大歡喜,即時嚴絜國城內外,除去一切土石沙礫,豎立幢幡,觸處遍灑旃檀香水,垂諸花纓眾寶嚴飾,燒眾名香散諸妙花,如是殊特廣嚴布已。備設種種清淨最上香美飲食,至明旦時施設妙好茵褥床座,間布清淨妙香水瓶,食時將至,遣人奉白尊者阿難:「飯食已辦,願尊降赴。」 是時,尊者阿難即以神力踊身空中,放金色光普徧照耀此贍部洲,空中自然鳴擊乾稚,振發大聲出如是言:「所有世尊一切聲聞大眾其得通者,各各以自神力來赴所請。諸凡夫眾假以尊者阿難神力,亦悉來赴。」 是時,一切聲聞眾等聞乾稚中所出言已,各從彼彼所住方處,謂忉利天,及大雪山、大野山、摩羅山、佉禰囉山、香醉山、妙高山、持雙山、持軸山、儞民陀囉山,并諸園林樹下州城河池,及彼大海仙人住處,乃至路傍空舍棄屍林等,如是等處大苾芻眾從三摩地起,於剎那間各踊空中,如阿輸迦花,青黃赤白彩雲遍覆,自空徐來入王舍大城,於剎那間內外充滿三俱胝數,其類有三:一者、漏盡眾;二者、有學眾;三者、凡夫善眾。 是時,尊者阿難及諸大眾既至會已,上中下位依次而坐。時日照商主普遍觀察眾坐已定,即以最上清淨飲食自手持奉,尊者阿難及諸大眾飯食已訖,各滌應器,商主即時復以價值百千上妙三衣,而欲奉施尊者等眾,發清淨心瞻仰之際。 時金色苾芻知其父意,即作是言:「我今為父助行施法。」言已,於剎那間即脫自身所被金色三衣,次第奉施彼尊者等三俱胝眾,旋脫旋生衣無竭盡。是時,空中百千天眾俱發聲言:「奇哉!奇哉!甚為希有。」空中復奏種種天樂,雨眾天花。 爾時,諸方來會一切大眾,國主阿闍世王等,宮嬪眷屬臣佐吏民,舉熙怡目見是事已,咸悉歎言:「善哉!善哉!甚為希有。」又復三讚是言:「奇哉!植福果報殊勝。奇哉!諸福有大力能。奇哉!布施深固福田。是故應知,若植施種勝報不虛,諸有智者審觀,如是福果報事,其誰不植清淨施田。」如是言已,無數百千人眾合掌頂禮,俱發聲言:「南無佛陀邪!」 爾時,尊者阿難普為大眾廣說布施清淨之法,日照商主即從座起,右膝著地向尊者阿難,合掌頂禮三白是言:「尊者!我今獲覩如是勝相,非父、非母、非王、非天、非親屬朋友、非沙門婆羅門所能施作。唯尊者悲心善救拔我,如我昔日以恩愛心泣淚如海,尊者神力枯涸愛源。」作是言已,說伽陀曰: 「尊者已離生老死,  天上人中皆供養, 千生難得見聖尊,  今見無虛勝果利。」 時尊者阿難廣為一切諸來會眾,如應說法示教利喜。作佛事已,會中無數百千天人,及王舍城一切大眾,咸發淨心歸命頂禮,作如是言:「我等今者各獲善利。」言已,即時從座而起,出離會中。 金色童子因緣經卷第十二 #---------------------------------------------------------------------- #【經文資訊】大正新脩大藏經 第 14 冊 No. 550 金色童子因緣經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3-12,最後更新:2022-10-15 #【編輯說明】本資料庫由 財團法人佛教電子佛典基金會(CBETA)依「大正新脩大藏經」所編輯 #【原始資料】蕭鎮國大德提供,維習安大德提供之高麗藏 CD 經文,北美某大德提供,Jasmine 提供新式標點 #【其他事項】本資料庫可自由免費流通,詳細內容請參閱【財團法人佛教電子佛典基金會資料庫版權宣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