ᅟ<span class="date">Updated: 2025-08-08 18:59</span> No. 1448 # 1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一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 初攝頌曰: 開許用諸藥、  膏油治疥病、  眼藥及風癎、  畢隣婆蹉等。 爾時薄伽梵在室羅伐城逝多林給孤獨園。時諸苾芻秋時染疾,身體痿黃,羸瘦憔悴,困苦無力。世尊見已,知而故問阿難陀曰:「何故諸苾芻,身體痿黃,羸瘦無力?」阿難陀白佛言:「大德!諸苾芻等,既侵秋節遂染諸病,身體痿黃,羸瘦無力。」佛告阿難陀:「由是病苦,我今聽諸苾芻服食雜藥。」如是世尊既聽服藥,時諸苾芻遂於時服、非時不服,身體尚衰,羸瘦`[瘦=廋【麗】]`無力。 爾時世尊知而故問阿難陀曰:「我已聽諸苾芻服食諸藥,然此苾芻猶故羸瘦?」阿難陀白佛言:「世尊聽諸苾芻服食諸藥,此諸苾芻並於時服、非時不服,所以身體痿黃,羸瘦無力。」爾時佛告阿難陀:「我今為諸苾芻,開四種藥:一、時藥;二、更藥;三、七日藥;四、盡壽藥。言時藥者:一、麨;二、餅;三、麥豆餅;四、肉;五、飯。此並時中合食,故名時藥。 「言更藥者,謂八種漿。云何為八?一、招者漿(西方樹名,亦名顛咀梨。角同皂莢,其味如梅,角寬一兩指,長三四寸,時人鎮食);二、毛者漿(即芭蕉子,以少胡椒粖安在果上,手極捼之,皆變成水);三、孤洛迦漿(狀如酸棗,其味一種,唯有此棗無甜者);四、阿說他果;五、烏曇跋羅(其果大如李);六、鉢魯灑(其果狀如蘡薁子,味亦相似);七、篾栗墜漿(即是葡萄菓);八、渴樹羅漿(形如小棗,甜而且澁,樹多獨立,形若椶櫚。此等諸漿,皆須淨洗手,淨濾漉,然後堪飲)。」 內攝頌曰: 椰子芭蕉及酸棗、  阿說他果烏跋羅、  蘡薁蒲萄渴樹羅、  是謂八種漿應識。 「七日藥者:酥、油、糖蜜、石蜜。 「盡壽藥者,謂根、莖、葉、花、果。 「復有五種膠藥、五種灰藥、五種鹽藥、五種澁藥。 「云何根藥?謂香附子、菖蒲、黃薑、生薑、白附子。若更有餘物,是此體例、堪為藥者,隨意當用。 「莖藥者,栴檀香藥、葛栢木、天木香、不死藤、小栢,若餘體例,准前應用。 「葉藥者,三葉:謂酸菜婆奢迦葉(此方無),絍婆(`[楝【CB】,棟【大】(cf. T54n2128_p0479a07)]`楝木是也),高奢得枳(此方無),及以餘類,准前應用。 「花藥者,謂婆舍迦花、絍婆花、陀得雞花、龍花、蓮花,更有餘類,應隨所用。 「果藥者,謂訶黎勒果、菴摩勒果、鞞醯得枳果、胡椒、蓽茇,若有餘類,准前應用。 「五種黏藥者,所謂阿魏、烏`[糖【麗】,糠【大】(cf. K37n1389_p0602b10)]`糖、紫礦、黃蠟、安悉香。阿魏藥者,謂阿魏樹上出膠。烏`[糖【麗】,糠【大】(cf. K37n1389_p0602b12)]`糖者,謂娑羅樹出膠。紫礦者,樹枝上出汁。黃蠟者,謂蜜中殘出也。安悉香者,樹膠也。 「五種灰者,謂𪍿麥灰yava、油麻灰tila、𪍿麥䴬灰yāvaśū、牛膝草灰sarjikā、婆奢樹葉灰vāsakā。==(bhaiṣajyavastu) pañca kṣārāḥ katame / yavakṣāraḥ yāvaśūkakṣāraḥ sarjikākṣāras tilakṣāro vāsakākṣāraś ca /== ^1o01ao 「五種鹽者,謂烏鹽、赤鹽、白石鹽、種生鹽、海鹽。 「云何五種澁藥?謂阿摩羅木、`[楝=棟【麗】]`楝木、贍部木、尸利沙木、高苫薄迦木。 「此中時藥者,謂於時中服食。若更藥、七日、盡壽藥,若與時藥相和者,時中應服、非時不應服。若更藥、七日、盡壽藥,與更藥相和者,齊初更分應服,過此不應服。若七日藥與盡壽藥相和者,七日應服。若過七日,不應服。若盡壽藥,應盡壽守持而服。然此四藥相和,從強而服。若無病及病差,不應服,或捨與同梵行者。應如是守持:先洗淨手,受取其藥,對一苾芻,蹲踞執藥,作如是言:『具壽存念!我苾芻某甲,有是病緣,此盡壽藥,我今守持,為服用故。』并同梵行者,如是三說。若七日藥更藥,准此守持。」 緣在室羅伐城。有一苾芻身患風疾,往醫人處,問曰:「賢首!我患風疾,為我處方。」時彼醫人白言:「聖者!宜可服有情脂,病當除差。」苾芻報曰:「賢首!我今豈合食此脂耶?」醫人報曰:「唯有斯藥,餘不能差。」時諸苾芻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佛言:「苾芻有病,若醫人說唯此是藥、餘不能差者,應當服脂。」時諸苾芻不知服何等脂,還問醫人。醫人報曰:「汝師既是一切智人,可往諮問,自當知之。」 時諸苾芻即往問佛,佛言:「有五種脂:一者魚脂,二者江㹠脂,三者鮫魚脂,四者熊脂,五者猪脂。此等五脂,非時煮、非時漉、非時受、非時守持,不應服。時煮,非時漉、非時受、非時守持,不應服。時煮、時漉,非時受、非時守持,不應服。時煮、時漉、時受,非時守持,不應服。時煮、時漉、時受、時守持,應服。如服油法,七日服,過七日不應服。」彼病苾芻因此服脂,病遂除愈。愈已殘藥,遂便總棄。時有苾芻,復患風病,詣醫人處,問曰:「賢首!我患風疾,為我處方。」醫人報曰:「宜服脂藥。已有苾芻,服脂得差,汝應就覓。」而彼苾芻即往至前服藥苾芻所,問言:「具壽!汝先服脂,風得除差,醫人教我,亦服此脂。汝有殘脂,見惠於我。」苾芻曰:「我所殘脂,並已棄却。」告曰:「汝今不善,非所應為。」時諸苾芻即以此緣具白世尊。佛告諸苾芻:「服殘脂藥,不應總棄,要須收舉。我今當說收舉法式:若苾芻所用殘脂,若餘苾芻來從求索者,應即相與。若無人求者,當送病坊,病坊好為藏貯。若有須者,於彼處取,守持而服。不依教者,得越法罪。」 緣處同前。時有苾芻身患瘡疥,詣醫人處,問曰:「賢首!我患瘡疥,為我處方。」醫人報曰:「聖者!宜服澁藥,當得病差。」苾芻答曰:「賢首!我可是耽欲人耶?」醫人報曰:「此澁藥能治疥瘡,餘藥不差。」苾芻問曰:「當服何等澁藥?」醫人答曰:「聖者!汝師是一切智者,具知此事。」諸苾芻等往白世尊,佛言:「有五種澁藥:一者菴沒羅,二者絍婆,三者贍部,四者夜合,五者俱奢摩。苾芻應知,此等諸藥,或皮、或葉並應擣碎,水煮塗身。」塗已體更生瘡,佛告苾芻:「應作散藥。」苾芻濕擣,為作一團,不為碎粖,佛言:「不應濕擣,應曝使乾。」諸苾芻於盛日中曬藥,遂令無力,佛言:「不應於烈日中曝藥。」苾芻陰乾,藥便衣生,佛言:「可於微日中曝。」諸苾芻等,澁藥塗身即便沐浴,其藥墮落,不得藥力,佛言:「待乾手摩其藥入皮膚,然後沐浴已更塗,塗已更浴,瘡病得差。」彼病苾芻瘡既差已,所有殘藥遂便棄擲。有餘苾芻,復患瘡疥,往醫人處,告曰:「賢首!我患如是疾苦,為我處方。」醫還令塗澁藥,并更報言:「某病苾芻先亦患疥,令塗斯藥,可應就覓。」苾芻即往問言:「具壽!汝先用澁藥,我為醫人遣用澁藥。汝若有殘藥,見惠於我。」報言:「所有殘藥,我已棄擲。」苾芻報曰:「不應如此棄不收舉。」時彼苾芻以緣白佛,佛言:「用澁藥者,應知行法,所用殘藥,不應棄擲。若有餘病苾芻求者應與;若無求者,可送病坊,依法貯庫,病者應給。不依行者得越法罪。」 緣在室羅伐城,時有苾芻患眼,遂往醫人處問曰:「賢首!我今患眼,為我處方。」醫人報曰:「聖者!宜用安膳那藥,即應得差。」苾芻報曰:「我豈是愛欲之人。」醫人報曰:「聖者!此是好治眼藥,除此,餘藥不能療也。」以此因緣,時諸苾芻往白世尊。佛言:「若醫人言:『此是治眼藥,餘不能療。』者,應當用安膳那。」然彼苾芻不知用何安膳那,便問醫人。醫人報曰:「聖者!汝師具一切智,應往問之。」以斯緣故,時諸苾芻往白世尊。佛言:「有五種安膳那:一者花安膳那、二者汁安膳那、三者粖安膳那、四者丸安膳那、五者騷毘羅石安膳那。此之五種,咸能療眼。是故苾芻若患眼者,應用安膳那,方得除差。」病既差已,所有殘安膳那遂便棄却。又有苾芻,亦復患眼,同前問醫。醫令還用安膳那藥:「某甲苾芻,已曾患眼,先教用安膳那藥,可應詣彼求覓。」此病苾芻依言往問:「具壽!我今患眼,有殘安膳那不?」然此苾芻即覓殘藥不得,報言:「具壽!我之殘藥,今覓不得。」以此因緣,往白世尊。佛言:「苾芻!若有殘安膳那,不應輒棄而不收舉。其安膳那行法,我今為說安置法式。其安膳那,應置牢固處,花安膳那置於銅器中,汁藥安小合內,粖藥置在竹筒裏。後一一安置袋中,或以物裹,或於牆壁釘橛繫之。持安膳那苾芻應依法式,不依行者得越法罪。」 緣處同前。時有具壽西羯多苾芻,遂患風瘨,隨處遊行,乃至婆羅門居士見已,自相問言:「是誰家兒子?」有人先識,告眾人曰:「是某居士兒。」眾人言曰:「由是孤獨,令於沙門釋子教中出家。若不出家,親戚必當為療風疾。」以此因緣,時諸苾芻往白世尊。佛言:「諸苾芻當為西羯多苾芻問彼醫人,為療風疾。」時諸苾芻往醫人處,問曰:「賢首!有一苾芻,患如是病,可為處方。」醫人曰:「宜服生肉,必當得差。」苾芻報曰:「賢首!彼苾芻可是食肉人耶?」醫人曰:「聖者!此是治風病藥。除此藥已,餘不能療。」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言:「若醫人說此為藥,餘不能療,應與生肉。」時諸苾芻便與生肉,彼人眼見而不肯食。佛言:「應以物掩眼,然後與食。」時彼苾芻緣與,即除掩物,然病苾芻見手有血,遂便歐逆,佛言:「不應即除繫物。待彼食訖,淨洗手已,別置香美飲食,方可除其掩繫,而告之曰:『汝應食此美食,病可得差。』」差已,每憶斯藥。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言:「若病差已,如常順行,違者得越法罪。」 緣在王舍城。時具壽畢隣陀婆瑳纔出家已,多有諸疾。時諸苾芻皆來問說:「具壽!四體如何?」答曰:「甚不安隱,常有諸病。」苾芻報曰:「具壽!汝於昔來,常服何藥?」答曰:「我於昔時,畜雜藥帒,須時取服。」諸苾芻曰:「今何不服?」答曰:「世尊未許。」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言:「我今聽諸苾芻,應持藥帒。」苾芻因此多畜諸藥,帒小不受。佛言:「其藥作束,繫象牙杙上。」藥便爛壞,佛言:「隨時暴曬。」彼於盛日之中暴曬其藥,遂令無力,佛言:「不應於赤日中暴藥,遂陰處曬。」藥還爛壞,佛言:「應陰乾處著。」又被風雨來至,諸苾芻不敢收舉,佛言:「使白衣、求寂,此若無者,當自收舉。其觸著處去却,餘者應用,勿致疑惑。為難故開,無難不得。」 緣在室羅筏城。時有具壽頡離伐多,於一切時不樂求覓,見者多疑。時諸苾芻共號為頡離伐多,為少求故。其少求者後於晨朝著衣持鉢,入城乞食。次第行乞,遂聞壓甘蔗聲,因即往見作沙糖團,以米粉相和。苾芻報曰:「汝莫著粉和摶。」其人問曰:「可更有餘物摶沙糖不?」苾芻答曰:「我實不知更有何物。然我等非時須食沙糖,所以不合著粉。」報曰:「聖者!時與非時,任食不食,此團除粉,餘物不中。」苾芻遂去。後於一時,於非時分,眾中行沙糖團。然彼苾芻,疑不敢食。弟子問曰:「鄔波馱耶!眾行沙糖,大眾皆食,何不食耶?」報言:「具壽!此中有時食雜故。」彼諸弟子亦復不食。時諸苾芻問曰:「具壽!眾食沙糖,云何不食?」報曰:「我鄔波馱耶言曰:『有時食雜故。』聞者亦皆不食。」頡離伐多遂令眾人多不肯食。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言:「不由此故而成於染,作法應爾。出處淨故,應可食之,勿致疑惑。」是時具壽頡離伐多晨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次第行至香行鋪前,見人以麨塗手,遂摶沙糖。捉沙糖已,復麨塗手。苾芻見已,告曰:「賢首!手既塗麨,勿把沙糖,我須非時食此沙糖。」彼人報曰:「聖者!誰復數數用水洗手始得相觸?」後彼苾芻疑不敢食,弟子門人皆亦不食,事並同前。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言:「彼本成染,即不堪食。本體淨故,食之無犯。」 緣在室羅筏城。具壽舍利子身嬰風病,具壽大目揵連見其有疾,作如是念:「我曾頻與舍利子看病,不問醫人,今應宜問。」即往醫處問言:「賢首!具壽舍利子患如是如是病,可為處方。」醫人報曰:「聖者!看其患狀,宜服鹽醋,當得除差。」既求得醋,更欲求鹽,具壽畢隣陀婆蹉報曰:「我先有鹽,貯之角內,盡壽守持。若世尊許服,我當相與。」時具壽舍利子聞此語已,報大目連曰:「我意有疑,盡形壽藥若和時藥,非時不應服。」時大目連以緣白佛,佛言:「目連!若更藥、七日藥、盡壽藥與時藥相和,應作時服,非時不服。若七日、盡壽與更藥相和,應齊更分服,過此更分不應服。若盡壽藥與七日藥相和,應七日服,過七日不應服。若盡壽與盡壽藥相和,應盡壽服。若不依者,得越法罪。」 爾時世尊在荻苗國,人間遊行到波羅痆斯仙人墮處施鹿林中。於彼城內,有一長者名曰大軍,富貴饒財,多諸受用。彼人有妻名大軍女,敬信三寶,賢善質直,意樂清淨。彼聞世尊於荻苗國遊行,來到波羅痆斯,在仙人墮處施鹿林中,聞已念曰:「此應是我大師世尊,我雖頻為供養,由未周備,今以我現有家貲悉持奉上無上慈尊,略申供養。」作是念已,即往佛所,到已禮足,退坐一面。 爾時世尊為大軍長者隨順說法,示教利喜,以種種方便演妙法已,默然而住。 爾時大軍長者既聞法已,心大歡喜,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合掌禮佛,而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苾芻眾,受我三月夏安居請,我以供養衣服、飲食、臥具、醫藥。」 爾時世尊默然受請。是時長者見佛許已,生大歡喜,禮佛而去。時彼長者供給世尊三月安居種種供養,及諸苾芻,無所闕乏。長者每日清旦禮世尊足,即復觀察諸病苾芻。有一苾芻,身嬰重病。往問醫人,時彼醫人令食肉羹。長者問已,歸到家中,語其婦曰:「賢首!有病苾芻,醫人令食肉羹,方能療疾。汝可為辦,宜速送往病苾芻處。」時彼長者即令小婢,將其錢物往諸屠家,欲買其肉。即於此日,國王誕子,遂皆斷屠;若有犯者,與其重罪。假令貴買,亦不可得。時彼小婢具以上事白大家知。時長者婦作是思惟:「我於三月,供養世尊及苾芻僧,所有家資不令有乏。若今不得此藥交,恐苾芻因斯命過,是我不善。」如是思已,即持利刃入己房中以割髀肉,授與小婢,令其細切,煮作美羹,急送與彼病苾芻食。爾時小婢即作送與,然病苾芻得已便食,病遂除愈。彼病苾芻,亦復不知是彼長者妻割身肉,便作是念:「我既受此供養,不合空臥,我今宜可未得者令得、未證者令證、未解者令解。」發勤精進,斷諸煩惱,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得如實知: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心無障礙,如手撝空,刀割香塗,愛憎不起,觀金與土等無差別,於諸名利無不棄捨,釋梵諸天悉皆恭敬。 爾時世尊於日初分,執持衣鉢,將諸大眾往大軍舍。既至彼已,於大眾前就座而坐,告長者曰:「汝之少婦,今在何處?」答言:「室內。」世尊威力不可思議,加護彼女,令於割處所有身肉,色相無差,平復如故。時長者妻於世尊所,生歡喜心。從房出已,詣世尊所,頂禮佛足,住立一面。佛告女曰:「汝有何因,能於生死險道發菩薩行?」女即合掌而說頌言: 「輪迴生死中,  是身易可得;  百千俱胝`[劫=㓜【麗】]`劫,  尊勝境難逢。」 爾時長者見佛世尊及諸大眾悉安坐已,即以清淨種種上美飲食供養佛僧,皆令滿足。攝除食器,嚼齒木已,清淨洗手。是時長者更取小座,於一面坐,為聽法故。 爾時世尊為長者說微妙法,示教利喜,無數方便演說法已,從座而起,還至本處。集諸苾芻,於大眾中就座而坐,告諸苾芻曰:「食人肉者,眾所共嫌,於諸肉中,人肉最為臭穢可惡,故苾芻不應更食。若食人肉者,得窣吐羅底也罪。我今制眾中上座行法。然諸上座,凡眾食時,有人將肉欲行,應先問言:『此是何肉?』若上座老病,或無辯了、或不記憶,第二上座應問。若上座不問,得越法罪。」 時諸苾芻心疑未了,請世尊曰:「大軍長者妻自割身肉供養苾芻,遂令病差。由此因緣,深懷慚愧,精進不`[懈【麗】,懶【大】(cf. K37n1389_p0606c01)]`懈,便得漏盡。既食人肉,眾所譏嫌,於法有違,是可訶責;以何因緣,而得漏盡?」佛告諸苾芻曰:「然彼苾芻,非但此生受此女人供養,於過去世無量劫中,常以身肉供此苾芻。由是因緣,今還以肉而為供養。然此苾芻於過去生,由此女人獲得五通,於今生中具足六通,證得漏盡。汝等諦聽!善思念之。吾當為汝廣說因緣。乃往昔時,波羅痆斯城中有一長者,大富多財,仁義信順,其妻亦爾。有婆羅門,聰明博識,弟子圍繞,數盈五百,教讀明論。大富長者於彼婆羅門處深起信心,便請此婆羅門眾至家,以諸所有而盡供養,乃至盡形心無懈惓。是時大富長者為性慈愍,每於晨朝遍觀徒眾,知其安不?其婆羅門有一弟子,身遭疾苦,往問醫人,醫人報曰:『當噉肉羹。』爾時長者往摩納薄迦處申慰問已,語言:『汝身病苦,醫人遣服何藥?』彼便報曰:『令食肉羹。』時彼長者問已還家,而報婦曰:『有婆羅門子病苦,要須肉羹。可令小婢持錢往市買肉作羹,送與令食。』其日國王夫人誕子,遂勅斷屠;如有犯者,必加重罪。縱有錢物,無由買得。婢既歸還,具陳是事。其長者妻聞斯事已,便自思惟:『我今已請婆羅門眾至家供養,此病摩納薄迦童子於藥不得,必死無疑,是我之過。』作斯念已,便入自房,手持利刀即割髀肉,令婢作羹,送與病人。既食羹已,病尋除差。患者思惟:『今既斷肉,無由可得,必應是此長者之妻自割其肉,而將施我。』作是念已,深生慚愧,復自思惟:『我所未證者令證、未得者令得,所未顯示,精進不懈,今應作之。』由精勤故,便得五通。汝等苾芻!勿生異念,昔時大富長者之妻施肉者,豈異人乎?今此大軍長者夫人是。昔時病人者,今病苾芻是。於過去生,因此女人施肉緣故而獲五通,今時具足得阿羅漢果。」佛告諸苾芻:「若純黑業,得純黑報;若純白業,得純白報;若雜業,得雜報。是故諸苾芻,應捨黑業、雜業,修純白業。」 緣在室羅筏城。時憍薩羅主勝光大王有第一象,忽然疫死。年當飢饉,時婆羅門長者及諸國人皆食象肉。六眾苾芻食時著衣持鉢,入室羅伐城次第乞食,至長者家。然彼家中現煮象肉,釜中氣出。入舍從乞,長者妻曰:「我今無食。」苾芻問曰:「釜中氣出,是何物耶?」妻曰:「聖者!此是象肉。仁等豈可食象肉耶?」答曰:「我等唯憑施主而活,若汝等食象肉者,我等亦食,可將施我。」妻即持肉授與苾芻,得已盛滿鉢袋携之而去。有餘苾芻,見而問曰:「仁鉢袋中是何物耶?盛滿過度。」答言:「象肉。」「豈可仁等食象肉耶?」答言:「具壽!時屬飢饉,無食可求,豈得受飢而自死耶?」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言:「汝等苾芻!天、龍、藥叉、人非人等、國王大臣,於諸苾芻咸生恭敬,云何食噉王家象肉?王若聞時,必作是語:『由諸苾芻食象肉故,我第一象因此而亡。』遂生譏醜。是故苾芻不應食象肉。若食者,得越法罪。象肉既爾,馬肉亦然。」 爾時世尊住`[瞻【CB】,贍【大】]`瞻波城,揭伽池岸精舍而住。於彼池中有龍王名曰瞻箄耶,信心賢善,每於月八日十四日從宮而出,變作人形,詣苾芻所受八支學處。受已於顯露處還復本形,亦不損惱所餘眾生。時既飢饉,有羸瘦人及牧牛羊人、并採樵人、遊行人、正道活命人、耶道活命人,此等諸人共來剜割,持歸而食。是時六眾苾芻,著衣持鉢入城乞食,至長者家。然此家中,現煮龍肉,釜中氣出,即入舍從乞。長者妻曰:「我今無食。」苾芻問曰:「釜中氣出,是何物耶?」報言:「聖者!此是龍肉。仁等豈可食龍肉耶?」答言:「我等唯憑施主而活。若汝等食者,我等亦食,可將施我。」妻即持肉授與苾芻。由此諸人更多取肉。時彼龍婦作如是念:「由諸苾芻食龍肉故,人皆共食,欲遣我夫何時免受如斯苦痛?我以此緣,宜行問佛。」既過初夜,往詣佛所,禮佛足已,在一面坐。龍女身光周遍照耀,揭伽池邊悉皆明徹。時龍女合掌恭敬,白世尊言:「大德!我之夫主,信心賢善,每於月八日十四日從龍宮出,變作人形詣苾芻所,受八支學處。於顯露處還復龍身,亦不損惱所餘眾生。時逢儉歲,`[有【麗】,月【大】(cf. K37n1389_p0607c23)]`有彼飢人共割其肉,因此苾芻皆取充食,欲遣我夫何時免苦?唯願世尊慈念哀愍,制諸苾芻勿食龍肉。」 爾時世尊聞是語已,默然而住。是時龍女知佛默許,奉辭而退。 爾時世尊至天明已,於大眾前敷座而坐,告諸苾芻曰:「於昨夜中過初更已,有`[瞻【麗】,贍【大】(cf. K37n1389_p0608a08)]`瞻波龍女,光明赫奕來至我所,既申禮敬,在一面坐。彼身威光周遍照耀,揭伽池側皆有光明,作如是語:『大德!我之夫主,信心賢善,每於月八日十四日從龍宮出,變作人形受八支學。於顯露處還復龍身,亦不損惱所餘有情。時遭儉歲,有諸飢人割肉將食,因此苾芻亦食龍肉,欲遣我夫何時免苦?唯願世尊,制諸苾芻勿食龍肉,生慈愍故。』我聞是語,默然而住。時彼龍女見我默然,禮辭而去。是故`[諸【CB】,請【大】]`諸苾芻不應食龍肉。食龍者,諸天、龍等悉皆嫌賤,消滅善法,非釋迦子。是故諸苾芻不應食龍肉,食者得越法罪。」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一 # 2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二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佛在摩揭陀國,人間遊行至王舍城,住羯闌鐸迦竹林園中。時影勝王聞佛遊行來到國界,聞已作是思惟:「我願先時頻供養佛,猶未曾請三月夏安居,以所有家資總為供養。」作是念已,盡其所有,請佛及僧三月安居供養,并遣侍縛迦醫王供給所須病瘦醫藥。時影勝王作是念已,將諸臣佐前後圍遶從宮而出,往詣佛所。到已,稽首作禮,退坐一面。 爾時世尊為王種種方便說微妙法,示教利喜,默然而住。是時大王從座而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向佛,白佛言:「唯願世尊受我三月夏安居請,於我宮內,所有資財、供身之物,悉持供養,并遣醫王侍縛迦療諸病苦。」 爾時世尊默然而許。時王慇重請世尊已,禮佛而去。還至宮中,辦諸供具,於夏三月而為供養。爾時憍薩羅國勝光大王聞影勝王請佛及僧三月安居,種種供養并大醫王侍縛迦供給湯藥。聞已作是思惟:「彼是大國王,能以家資及侍縛迦等,而為供養。我今亦是大國之主,世尊若來此國,我亦當以一切家資及醫人阿帝耶而為供養。」乃至世尊住王舍城三月安居,作衣已竟,執持衣鉢,大眾圍遶,欲往室羅伐城,漸漸遊行,遂到彼國給孤獨園。時勝光王聞佛來至,住給孤獨園。聞已往詣,到給孤獨園,見世尊已,稽首作禮,退坐一面。 爾時世尊為王種種方便說微妙法,示教利喜已,默然而住。時勝光王從座而起,偏袒右肩,雙膝著地,合掌向佛,白言世尊:「唯願世尊及苾芻僧伽,受我三月安居請,總以一切資具并醫人阿帝耶而為供養。」 爾時世尊默然受請。時憍薩羅主勝光大王見佛許已,頂禮佛足,奉辭而去。還至宮中,辦諸供具,并遣醫人,於三月中供給所須,供養於佛及苾芻僧伽。時勝光王為性慈慜,每於晨朝至毘訶羅,親禮佛足,問訊起居,遍觀大眾,知其安不?見一苾芻痔病嬰身羸瘦無力,王既見已遂便問曰:「聖者!何故羸瘦無力?」苾芻答曰:「大王!為患痔病,是故羸瘦。」時王還勅醫人阿帝耶為之療疾。時彼醫人奉教而往,然此醫人不信三寶,於其病者不肯療治。王於後時還見病者,怪而問曰:「聖者!醫人不為治耶?身尚羸損。」病者對曰:「大王雖遣醫人,彼竟不來相為救療。」時王聞已,即便瞋責,遂遣使者追捉將來。王曰:「我先令汝看病苾芻,何為至今竟不救療?若不治者,我當奪汝官位。」然此醫人素無信意,因被王責更加瞋忿,惡言毀罵:「豈為汝輩,奪我官耶?」捉病苾芻,至寺門外,遂縛手足,為割痔病。時彼苾芻既遭逼迫,苦痛纏心,即便大叫,復作是念:「我遭極苦,世尊大慈寧不哀愍?」如來常法,於一切時無不知見,由大悲力之所警覺,至苾芻所。時彼醫人遙見佛來,嗔猶未息作如是語:「汝來!婢兒!看汝弟子下部如何?」 爾時世尊聞此語已,默然而去,還至本處,敷座而坐,熙怡微笑,口中出五色光,或時下照、或復上昇。其光下者至無間獄,并處炎熱皆得清涼,若處寒氷便獲溫暖。彼諸有情各得安樂,皆作是念:「我與汝等,為從地獄死,生餘處耶?」 爾時世尊令彼有情,生信心故,復現餘相。彼見相已,皆作是念:「我等不於此死而生餘處。然我必由無上大聖威德力故,令我身心現受安樂。」既生敬信,能滅諸苦,於人天趣受勝妙身,當為法器,見真諦理。其上昇者,至色究竟天光中,演說苦空無常無我等法,并說二伽他曰: 「汝等求出離,  於佛教勤修;  降伏生死軍,  如象摧草舍。 於此法律中,  勤求不放逸;  能竭煩惱海,  當盡苦邊際。」 時彼光明遍照三千大千世界,還至佛所。若佛世尊說過去事,光從背入;若說未來事,光從胸入;若說地獄事,光從足下入;若說`[傍【麗】,謗【大】(cf. K37n1389_p0609b23)]`傍生事,光從足跟入;若說餓鬼事,光從足指入;若說人事,光從膝入;若說力輪王事,光從左手掌入;若說轉輪王事,光從右手掌入;若說天事,光從`[臍【CB】,齋【大】]`臍入;若說聲聞事,光從口入;若說獨覺事,光從肩入;若說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事,光從頂入。是時光明遶佛三匝,從口而入。時具壽阿難陀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如來、應、正等覺熙怡微笑,非無因緣。」即說伽他而請佛曰: 「口出種種妙光明,  流滿大千非一相;  周遍十方諸剎土,  如日光照盡虛空。 佛是眾生最勝因,  能除憍慢及憂慼;  無緣不啟於金口,  微笑當必演希奇。 安詳審諦牟尼尊,  樂欲聞者能為說;  如師子王發妙吼,  願為我等決疑心。 如大海內妙山王,  若無因緣不搖動;  自在慈悲現微笑,  為渴仰者說因緣。」 爾時世尊告阿難陀曰:「如是阿難陀,非無因緣如來、應、正等覺輒現微笑。阿難陀!阿帝耶醫王,是自殘害,由於佛所作惡罵言,云是『婢子』。我念從昔大三末多王以來,乃至我身無有訶罵為下賤人。此阿帝耶惡口罵詈,乘斯惡業,却後七日必當吐血而致命終,墮地獄中多時受苦。是故苾芻,如阿帝耶無信醫人,不應令遣看病苾芻。痔病有二種療法:一者以呪、二者以藥。若苾芻有病,不應於阿帝耶等不信之類而遣療治。若令治者,得越法罪。」是時患痔苾芻,因遣阿帝耶療治,彼作方便,遂令命終。時有大臣以事白王云:「阿帝耶毀罵世尊為下賤婢子,所療患痔苾芻故令命終。」時王大瞋,乃遣大臣斬惡人首。大臣答曰:「大王!阿帝耶先是死人,何須更殺?世尊已記:『却後七日當吐熱血便即命終。命終之後當墮地獄。』」王曰:「若如是者,驅出我國。」是時大臣即便奉教,驅出國界,至娑雞多城。既到彼城,善神呵罵,極苦罵已,還驅出界,告曰:「愚癡之人!汝已罵三界大尊作下賤婢子,豈容此住。」從此而去,到波羅痆斯城,從彼又被善神驅出;從彼到薜舍離城,還被驅出;又到王舍城,亦被驅出;又到瞻波城,更被驅出。到一樹下,暫時憩息,樹神驅出。從此至流泉池處,皆被驅擯不容止息。既被驅已,作是思惟:「野干之類,於贍部洲尚得停止。我是人流,至於樹下乃至亦不容受。」彼思念已,內心焦惱,吐血而死,死已墮阿毘大地獄。爾時世尊以此緣故,即說伽他曰: 「若人生世間,  從口出惡語;  常以利刀斧,  斬截於己身。 於惡人興讚,  於善人嫌毀;  口生諸過失,  終不招樂果。 樗蒲雖失利,  其過尚為輕;  毀辱佛世尊,  其罪極深重。 若人惡心語,  毀謗於諸聖;  於頞部獄中,  動經百千歲。 又緣此惡罵,  謗毀諸聖故;  墮在青疱獄,  經四萬二千。」 爾時世尊在荻苗國,人間遊行至一村間。有舊住處先不結界,於中止宿。爾時世尊以此因緣,風病發動。時具壽阿難陀作如是念:「我常供養世尊,未曾問於醫人。今患風疾,往問醫人。」至已問曰:「賢首!世尊今患風疾,為我處方。」醫人報曰:「聖者!宜用酥煎三種澁藥,服即除愈。」時具壽阿難陀和合煎已,將往世尊。世尊知而故問阿難陀:「此是何物?」阿難陀答曰:「我作是念:『此常供養世尊,不問醫人,今我宜應往問醫人。』問已醫人報曰:『宜用酥煎三種澁藥,當得除差。』故我和合,以奉世尊。」佛言:「阿難陀!何處煮?」答曰:「界內。」佛言:「是誰煮?」阿難陀曰:「是我自煮。」佛言:「阿難陀!若界內煮、界內貯宿,此不應服。若界內煮、界外宿,不應服。若界外煮、界內宿,不應服。若界外煮、界外宿,不應服。」佛言:「阿難陀!苾芻自捉藥一切物,及自煮,並不應服。若苾芻自捉藥一切物,及自煮,並不應服。若界外求寂、俗人煮者,苾芻應服。」 緣在室羅伐城。有長者往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一面。是時世尊為彼長者說微妙法,示教利喜,以種種方便為說法已,默然而住。時彼長者從座而起,偏露右肩,右膝著地,低頭合掌,而白佛言:「世尊及苾芻眾,明日至家受我微請。」 爾時世尊默然而受。是時長者至明日清旦,即於家中敷設床座,以大瓮器盛置淨水安在庭中,遣使白佛:「今既時至,供養已辦,願聖知時。」爾時諸苾芻眾受佛教已,著衣持鉢,往長者家,依次而坐,如應受食,唯佛不去。佛有五緣而不赴請,遣人請食。何者為五?一者為看病故、二者為觀臥具故、三者為入靜慮故、四者為諸天說法故、五者為制戒故。世尊爾時為欲制戒而不赴請,遣人請食。如來常法,若不赴請,即命阿難陀請食。時彼長者至家,嚴設飲食,施諸苾芻。其飯稍生,具壽阿難陀既受飯已念:「此飯稍生,豈可堪食?世尊先有風氣,若食此飯恐更增動。」復作是念:「若我不受,世尊未聽,我今寧可具為受取。到本處已重煮令熟,以奉世尊。世尊因此必應制戒。」遂還本處煮飯令熟,即以鉢盛,持奉世尊。爾時世尊知而故問具壽阿難陀曰:「此飯與諸苾芻食者,為有異耶?為不異耶?」阿難陀答曰:「有異。彼諸苾芻所食之飯,其飯稍生。」佛又問曰:「此飯何處得耶?」時阿難陀具以事白,佛言:「善哉,善哉!阿難陀!我雖未說,汝善知時。自今已後聽諸苾芻,若受得生飯,應煮令熟而食。」爾時六眾苾芻因此緣故,自乞生米,受已煮食。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言:「若於飯粒中,二分熟、一分生,聽自煮食。若菜花果魚肉,先煮色令變。受已,聽自煮而食。若乳等汁物應煮三沸,然可受取自煮而食,並皆無犯。若飯米生菜花果魚肉等,色未變、乳等未經三沸,自煮而食者,得越法罪。」 爾時佛在室羅伐城給孤獨園。是時輸波羅迦城,有一長者名曰自在,豪族富貴,多饒財寶,貨財豐足,多諸眷屬,多所攝受,如薜室羅末`[拏【麗】,挐【大】(cf. K37n1389_p0611b13)]`拏天王。於彼城中,更有同類豪族長者,唯有一女,端正姝好。時自在長者遂娉為婦,以為歡樂。其後不久,婦便有娠。由此有情於胎而住,九月滿足而誕一男。既生子已,於三七日歡娛受樂。過三七日,即集親族為子立名。時彼長者問諸親族:「當與此子立何等名?」而諸親族告長者曰:「既是自在之子,應名安樂。」後時長者於其家內與婦交歡,又生一子,名曰守護;於後更生一子,與名歡喜。乃至如自在長者有病,寢臥床席,由其患苦,性多暴急,惡罵親眷。是以妻子並棄而去,竟不供給。時彼長者先有一婢,心甚慈悲念:「此長者是我曹主,常以資財養活於我。今既患重,豈可不看?妻兒雖不供給,我當畢命而供養之。」作是念已,往醫人處,而問之曰:「賢首!識彼自在長者不?」醫人報曰:「我先相識,何事須問?」其婢報曰:「現患困篤,妻子棄之,願為處方。」醫人報曰:「女子!妻子既棄,何人看侍?」婢便報曰:「賢首!我獨看之。既無親屬,資財乏少,易得之藥願為求覓。」時彼醫人即為處方。於妻子所竊取少物,并減自料,將去買藥,為之看養。於後不久,病便得差。然此長者既得差已,而作是念:「我之妻子棄我不看,唯此婢子存活我命,今得除差。此之恩德,我當報之。」作是念已,告彼婢曰:「我之妻子咸棄我去,唯汝獨看。因汝恩惠,我命得全。汝於今者,欲求何願?」時婢白言:「大家當知!我無所願,若許我者,幸請為妻。」長者告曰:「何用為妻?今可與汝五億之錢,賜姓而去。」彼婢報曰:「聖子!雖與我錢,賜姓而去,設於餘處,不免婢名;若我為妻,絕斯賤稱。」爾時長者知婢決意,遂便許之,復告婢曰:「汝月期將至,當自沐浴,可來見我。」婢知期至,沐浴而往。長者見已,遂共交歡,便即有娠。既懷胎已,所有庫藏,悉皆充溢,月滿生男,容貌端正,諸根具足。適生子已,所有財物自然增長,集諸親族,共為立號。諸親共議,可名圓滿。遣八乳母,以為供侍:二人抱持、二人飲乳、二人洗濯、二人遊戲。此八乳母,日夜供給,并以乳、酪、生酥、熟酥及以醍醐以為所食。嚴身資具、飲食湯藥,日倍勝前。由此因緣,速便長大,如清淨池蓮花開敷。既長大已,教令習學書算印法,及以`[券【CB】,劵【大麗】]`券記,分別財物、相諸衣服、珍寶好醜,并令分別木之善惡、象馬優劣、童男童女貴賤等相。此之八種,並令誦習而得通利。既了達已,復能轉教餘人。 時彼長者先有三子,並皆娉婦,共為遊戲深著欲樂,所有家業咸悉廢失。時彼長者以手支頰,憂懷而住。三子見已,問其父曰:「何故懷愁支頰而住?」長者告曰:「汝今知不?我於往昔,盈金十萬,爾乃取妻,至於今日,以自存活。汝今各已娶妻,耽著欲樂,所有家業悉皆破散。我身死後,何由存濟?如斯之事,曾不籌量。」時彼長者第一之子,於其耳上,先有寶珠以為耳璫,即便脫下,便取其木飾之為璫,自立誓言:「若我不能治生得利十萬兩金,終不著斯寶珠璫也。」其第二子,亦復脫其耳璫寶珠,即取赤銅飾以為璫。其第三子,復脫耳璫,取於鉛錫飾以為璫。如是三子捨耳璫已,然第一子先名安樂,由此因緣世號木璫;其第二子先名守護,世號銅璫;其第三子先名歡喜,世號鉛璫。各取貨物,涉海貨易。是時長者第四小子,名為圓滿,而白父言:「我今亦欲度海貨易。」長者告曰:「汝今幼小,不堪涉海,可於市肆之中專且撿挍。」小子爾時即依父命在鋪而住。後諸子等從海而還,多獲財寶,安隱而至。既至疲息,而白父曰:「我之財賄,願父觀察。」 爾時其父取彼三子所得之物,一一各有十萬金直。其最小子來至父所,頂禮父足,白父言曰:「我於市肆之中所得財物。亦願觀察。」父告子曰:「汝不遠涉廣為求覓,所得之物何足觀察?」子又白言:「我雖在近,願父哀憐,賜為撿閱。」父隨子意,遂觀小子所有財貨,凡有經營曾無欺誑,算其本利遂倍諸子。自在長者既見是已,甚大歡喜,稱其本心,不勝欣慶,作是念曰:「今我小子有大福德,曾不遠行,而能獲此如許財寶。」 後於異時,自在長者忽然染疾,因斯念言:「我若亡後,然諸子等必當分析,我今應當預畫方便。」告諸子曰:「汝等兄弟,可將柴來。」子聞父命,各執取柴,遂成大積。父便告曰:「可共燒之。」其火既盛,父告子曰:「汝等可共分此火柴,咸令相去。」彼諸子等即依父命,競分柴火,於是彼火被分還滅。父告子曰:「汝見此不?」咸言:「已見。」長者於是說伽他曰: 「眾火相因成光焰,  若其分散光便滅;  兄弟同居亦如此,  若輒分析還當滅。」 爾時長者說是頌已,復告子曰:「汝等當知,我沒之後,不應取汝妻子之語。」說伽他曰: 「若用妻語家便破,  醒人聞叫必心摧;  破國皆猶於惡臣,  由多貪故斷恩愛。」 爾時長者說是語已,令餘三子並出門外,留太子住,而告之曰:「我之死後,最小之子常當共居,莫有離別。所有財物,容可棄之;此之小子,不得遺棄。所以然者,此之小子是大福德之人。」說此語已,說伽他曰: 「積聚皆消散,  崇高必墮落;  合會終別離,  有命咸歸死。」 說此頌已,遂便命終。長者諸子嚴飾葬具,以五色繒綵間錯其輿,及以種種香花而為供養,送至尸林。既到林已,以火焚之。還至家中,修其孝行,共相謂曰:「父之在日所有衣食,皆由父力得自存活。父今已死,應當勠力各求財物,以家資貨並將出息。」其小弟曰:「兄若出外馳求,我亦須去。」其大兄曰:「汝既欲行,不須遠去,可於當處貨賣而住,我等諸人遠方貨易。」作此語已分散而去,各將財物遠方興易。其最小弟於家而住,所有家業一切皆知。兄既出行,妻子並在,遂令婢使於小郎處求索所須飲食之具。是時有多商客於小郎處圍遶而住,遂不能進;眾散之後,方乃得見。緣此淹時,其嫂甚怪訶責其婢。其婢報曰:「為多商客圍遶叔住,為此淹時,不能早見。」于時長嫂怒其叔曰:「此之婢子,乃作家主,我等諸人豈得安穩?」告婢曰:「汝令當看商客散後,復從彼索物。」其婢即去,應時往彼索物。尋便速得,即來其所,便生歡喜。餘婢亦往索物,並逢眾集,物不時得,為此來遲。大家怪責是諸婢等,問前婢曰:「汝往取物,何為速來?我之取物,致此淹滯?」彼婢答曰:「我之取物皆及其時,為此早來。汝之往彼,皆不及時,緣此遲晚。」是諸婢等,遂共前婢同往取物,應時即得。其二嫂等,共問婢曰:「汝先取物皆極淹遲,何故此時而便來疾?」其嫂答曰:「今我當願大嫂長壽無病,由隨大嫂之婦往彼取物,應時即得。」其二嫂等聞此語已,復生嫌恨,便作是念:「今此婢子而知家業,豈得好耶?」後於異時,兄弟三人並還到舍,遠涉諸國,從海而歸,多得財寶。既到家已,是時大兄問其婦曰:「小弟於後撿挍家業,供給所須並可意不?」其婦答曰:「小叔於我,至極存意,猶如親兄及己之子。」其二、三弟各問婦曰:「我之小弟,如何供給於汝?」彼婦各報夫曰:「下賤婢子而知家長,豈得樂耶?」彼夫便作是念:「凡是婦人,皆有鬪亂,能令兄弟有愛別離。」 後於異時,彼之小弟開於迦尸繒`[綵【麗】,婇【大】(cf. K37n1389_p0613c12)]`綵之庫。開訖,即有大兄之子來至庫所,其叔遂以上服而以與之。其二、三嫂見之得物,各遣其子而往索之。其後到,其庫已閉,更於餘庫別出麁衣。叔見子來,即以此衣而以與之。此諸子等各著而去,還至本房。其母見已,告其夫曰:「汝今見不?大伯之子便得好衣,我子從索乃得麁服。」是時其夫便作是念:「大兄之子,必應及開迦尸衣庫。我之子等,應及餘庫。」復於異時,彼之小弟開石蜜庫。其大兄子來至庫所,其叔見已,以一裹石蜜持以與。之二、三嫂等見已,即遣其子往取石蜜。其子到已,其庫已閉,由業力故而不得食。遇開沙糖之庫,其叔見已,遂與沙糖而去。是諸嫂等見此事已,告其夫曰:「汝今見不?他子乃得石蜜,我之愛子遂得沙糖。」其婦如是再三讒刺不已,其二、三弟便欲分離,遂共平論,有一言曰:「我等若不即分取物者,所有財物必當散失,宜即分之。」有一復言:「此亦未可,應喚大兄。」復有說言:「此亦未可即分,應共平章。若為分之,其在家物及外莊田以為一分,其庫藏物及興易之物以為一分,圓滿以為一分。若大兄取其莊田在家之物,我等當取庫藏并興易之物,足得存活。若兄取庫藏物及興易物,我等當取莊田并在家物,亦得養活妻子。其圓滿一人,我分取後,苦自治罰。」共籌量訖,往至兄處而告兄曰:「我等今者若不分析,皆不存活。」兄報之曰:「家業破散皆由於婦,汝今應可極善思之。」其弟答言:「我等二人已深觀察委悉,極知應當分析。」兄報之曰:「若如此者,應當集取善斷事人。」其弟答曰:「我已籌量,分數已定,何須更喚善斷事人?以其所有,分為三分:在家之物及以莊田為一分,庫藏之物并興易物分為第二分,圓滿以為第三分。」其兄報曰:「何故但為三分,其圓滿弟豈無分耶?」二弟答曰:「圓滿既是婢子,如何有分?然我已於家資之數以為一分。兄若愛之,任兄分取。」時兄思念:「我父臨終,有如是語:『應當守護,勿遺棄之。資財之物,尚容棄捨。此之小弟,汝應當收。』」作是念已,即便報曰:「如汝所言,我今應當收取圓滿。」既分物已,其分得宅者即住家中,驅出其嫂:「汝今速去,勿入我家。」其嫂問曰:「何因如此?」其叔報曰:「我今分得。」庫藏及興易者,速至其庫而作是言:「圓滿汝出,勿復更來。」圓滿問曰:「何故得然?」其兄答言:「我已分得。」時彼大嫂與其圓滿,相隨而出,往親里家。時諸兒子,患飢啼泣,其嫂告圓滿曰:「兒飢啼泣,可與小食。」圓滿報曰:「可與我錢。」嫂曰:「仁以億金,隨時興易,豈容兒子無小食錢。」圓滿答曰:「我豈先知遭此分散,家業破耶?若我預知者,無量億金,藏舉餘處。」女人之性,多於衣角結以惡錢。是時大嫂即以衣`[裏【麗】,裹【大】(cf. K37n1389_p0614c03)]`裏惡錢解付其叔,令買飲食。叔得錢已,即往街巷以求飲食,遂逢一人負薪將賣。其所賣薪,乃是海中浮木牛頭栴檀。其賣木者時屬嚴寒,飢戰而住。圓滿見已,遂問之曰:「汝今何故如斯戰掉?」其人答曰:「我今不知所以然也,學負此薪,所以寒戰。」圓滿善識諸木,遂即看之,乃見束中有牛頭栴檀,即便問曰:「汝今賣木,須得幾錢?」彼人答曰:「須得五百。」圓滿報曰:「我當與汝五百之錢。」作是語已,遂於柴束抽取栴檀,往至市里截為四分。鋸木之末,賣得千錢,將其五百,以付薪主。令其送薪至嫂之處,乃遣報言:「圓滿令送。」其人將薪,至其嫂所,而告之曰:「圓滿使我送此薪來。」其嫂見已,便即搥胸,作如是語:「彼之圓滿,一何恍惚,財物既被分散,智慧因何亦無?遣求熟食,乃送生薪,亦復無物可煮。」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二 # 3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三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爾時輸波勒迦國王乃患熱病,極重迷悶。有醫人處方,宜用牛頭栴檀末塗身。勅大臣等,速為求覓牛頭栴檀。彼大臣等到圓滿處,而問之曰:「今須牛頭栴檀,汝今有不?」圓滿答曰:「我今少有。」問曰:「可須幾錢?」答曰:「須得千錢。」時彼大臣既與錢已,得少檀末,將至王所,研塗王身,尋得除愈。爾時彼王作如是念:「若王藏庫中無牛頭栴檀,豈是王耶?」即問大臣曰:「汝所將來栴檀之木何處得耶?」大臣答曰:「於圓滿處得。」時王即遣喚圓滿來。使者往彼而告之曰:「王今喚汝。」圓滿念言:「何故見喚?豈非因此栴檀之木而喚我耶?」即持三段栴檀裹著懷中,一段手持而去。王既見已,而問之曰:「圓滿!汝今有此栴檀木耶?」圓滿即便以木示之,王問:「此木可直幾錢?」答言:「此木價直一億兩金。」王復問言:「汝更有不?」圓滿答曰:「我今更有。」乃持三段,以出示王。時王即便告大臣言:「可與圓滿四億兩金。」圓滿白王:「其三段者,取王價直;以其一段將奉上王。」其王即與三億兩金,而告之曰:「我今於汝甚大歡喜。汝今於我欲求何願?皆悉當與。」圓滿答曰:「王若歡喜與我願者,願住王國不被欺陵。」時王即便告大臣曰:「自今已後,寧可制約諸王子等,不應制約此之圓滿。」圓滿辭王出已,時彼城中有諸商人,聞有五百商客從海而來至輸波勒迦城。諸商人等共為議曰:「此商客至,我等諸人須共交易,不得於中獨為貨買。」其中商人報曰:「圓滿亦須喚議。」亦有言曰:「圓滿今者貧匱無物,何須喚耶?」 爾時圓滿出城遊行,聞有五百商客從海而來,安隱至此。聞已即便往商客處,問曰:「汝等今者將何貨來?」彼客答曰:「我今所將如是如是等物,今並在此。」圓滿報曰:「若干等物,其價如何?」商客答曰:「商主!汝今何須更問此之價直?應自知之。」圓滿報曰:「雖知如此,我今自買,不應自為其價;任汝作價,我當買之。」彼諸商客所有貨物,總自斷直十八億兩金,圓滿報曰:「汝今且取三億兩金,物總屬我。餘欠之金,貨了方付。」商客許之,即將王處所得三億兩金而以付之。所有財物即自封印,捨之而去。時彼城中諸商人等,遣人往問:「有何貨物?」彼商客曰:「我今所有如是如是等物。」彼使報言:「如是之物,我等庫藏皆屬圓滿。」商客答曰:「隨汝庫藏物之多少,我今此物,先已賣訖。」彼使問曰:「先賣與誰?」商客答曰:「賣與圓滿。」彼使報言:「汝與圓滿,應多得直。」商客答曰:「圓滿所留定價之物,今在我所。我今設欲准彼定物以為其價總賣與汝,我今觀汝亦不能辦。」彼使問曰:「於圓滿所,先得何物?」商客答曰:「得三億兩金。」彼使答曰:「圓滿極偷兄弟之物。」作是語已,歸還入城,告商主曰:「彼之貨物,先已賣訖。」商主問曰:「彼賣與誰?」使者答曰:「賣與圓滿。」商主報言:「彼與圓滿,應多得物。」彼使答曰:「圓滿所留定價之物,准彼定物總賣與汝亦不能辦。」商主問曰:「圓滿所留,是何等物?」彼使答曰:「留三億兩金。」商主報曰:「彼應極盜兄弟之物。」時諸商主使人喚之,圓滿來已而告之言:「我等先共立制,不令獨往貨買,要令眾共作價然後分之。因何汝今輒違眾制而獨買之?」圓滿答曰:「汝共立制,因何不報我兄弟耶?汝等應當堅護其制,非預我事。」是時商主不察其理,責而罰之,徵其六十迦利沙波拏。于時圓滿未及輸錢,遂曝圓滿於炎景中。 是時國王遣人伺察,遇見圓滿被曝日中,因以白王。王勅使人喚其商主并圓滿至,而問之曰:「汝今何故以其圓滿曝於日中?」彼商主曰:「大王當知!商主立制,要共交易,不許輒買。今者圓滿以違眾制,是故罰之。」圓滿白言:「大王!請問商主立制之日,報我知不?并喚兄不?」商主答言:「不報。」王告諸人:「圓滿善說。」遂放而去。乃至爾時輸波勒迦王須諸貨物,喚商主等,而語之言:「我今當須如是如是等物,汝今與我。」彼商主曰:「大王所須,圓滿處有。」王言:「圓滿我先有勅,施其安樂。為此今者不從彼索。汝等今者可於圓滿處求買將來。」時彼商主,遣人喚圓滿來,圓滿報曰:「我不能去。」使還報已,是諸商主集圓滿處,至其門外。時守門者報圓滿曰:「諸商主等並集門外,暫欲相見。」圓滿高慢,數日方出。商主見已,而告之曰:「大商主!我今欲求如是如是等物,幸依本價,可以與我。」圓滿報曰:「我是商主,本為求利。若依本價,豈是商主?」彼人答曰:「大商主!我今當與一倍之利,可以與我。」圓滿念言:「此諸商客並來至此,應當敬重,已得倍價,應可與之。」作此念已,尋即與之。於貨物中,但賣十五億兩金之物以還餘債,自外之物留在庫中。作是思念:「猶如晨露,豈能盈瓮?當入大海,已求珍寶。」 爾時商主圓滿即便遣人詣輸波勒迦城,擊鼓集眾而唱是言:「汝等城中諸商人等,今者當知,圓滿商主欲往大海,以求珍寶。誰欲去者,共圓滿去。所往之處,不須買道。津濟之處,不酬價直得渡大海。諸樂去者,入海之物可將來此。」如是唱已,五百商人,應入海物並將來至。時彼圓滿商主共諸商人,發吉祥願已,五百商人圍遶圓滿而入大海,多獲財寶安隱而還。如是六度入海,皆悉安隱,名稱遠聞。乃至室羅伐有諸商人,將多貨物來入輸波勒迦城。既止息已,往圓滿處而白之言:「商主!我等亦欲入於大海。」答曰:「汝等曾聞六度入海,得安穩還,更可入不?」諸人報曰:「我等遠來。仰託仁者,安隱入海。仁若不去,我豈敢裁!」時彼圓滿聞此語已,而作是念:「我今雖不求物,為利彼故,應當入海。」作是念已,即與商人共入大海。彼諸商人,晝夜常誦嗢拕南頌、諸上座頌、世羅尼頌、牟尼之頌、眾義經等,以妙音聲,清朗而誦。圓滿聞已,而問言曰:「汝等善能歌詠。」諸商答曰:「商主!此非歌詠。」圓滿問曰:「是何言辭?」商人報曰:「是佛所說。」圓滿先未曾聞有佛法名,今日得聞,身毛皆竪,深生信心。即問商人:「何者是佛?」答言:「有沙門喬答摩,從釋迦種,剃除鬚髮,被著袈`[裟【CB】,娑【大】]`裟,正信出家,捐棄國邑,處於山林,得成無上正等菩提,此名為佛。」復問彼曰:「佛於今者,住在何處?」答曰:「今在室羅伐城逝多林給孤獨園。」圓滿聞已繫念在心,與諸商人安隱而還。時兄安樂作是思念:「我弟圓滿涉海勞苦,可為取妻。」作是念已,而告之曰:「汝今意樂豪富長者、商主之家誰之子女,我於今者為汝娉之。」圓滿答言:「我今不樂取其妻也,願兄聽我出家。」其兄報曰:「我昔貧乏,何不出家?今饒財寶,豈欲出家!」圓滿答曰:「貧乏之時,不可出家。今有財物,應可出家。」其兄知彼發心決定,便許言:「定聽汝出家。」便答兄言:「入大海者,多有險難、多諸憂惱,入者極多,迴者極少,必定不應更入大海。我所得者眾多財寶,皆由福力亦不欺誑。其二、三兄所得財物,皆不清淨。若我出後,兄二弟等共兄同住,必勿應許。」如是言已,將一侍者,即往室羅伐城。至一林中,於彼而住,遣使往報給孤獨長者:「圓滿商主今在林中,欲得相見。」長者聞已,作是思惟:「圓滿商主涉海勞倦,今既陸路來此。」問使者曰:「圓滿今者將幾許物來?」使者報言:「唯我為侍,無所將來。」時彼長者復作是念:「此是大福德人,不應趣爾入城,當以象馬僕從而迎取之。」作是念已,即將象馬迎至家中,香水沐浴,設諸飲食。餅食既竟,長者問言:「商主!今者何故得來?」圓滿答曰:「長者!我今欲於如來善說法律之中,出家受戒而為苾芻。」時彼長者端身舒手歎言:「甚奇希有!佛法僧寶出現世間,仁能出家,復為希有。多饒財寶,眷屬廣大,捨而出家,更為希有。」時彼長者即共商主,親往佛所。 爾時世尊與無量百千苾芻眾會說法,見給孤獨長者將圓滿商主來詣佛所。見已,告諸苾芻:「此給孤獨長者將無價寶以奉於我,於佛法中度眾生寶,無過此也。」給孤獨長者與圓滿商主,頂禮世尊足已,退坐一面,而白佛言:「此是圓滿商主,樂欲善說法中出家,得受近圓,成苾芻性。唯願世尊令其出家,受於學處。」世尊爾時默然許之。是時世尊告圓滿商主:「善來苾芻!汝應修行梵行。」世尊言已,圓滿即時鬚髮自落,猶如七日先剃髮者,僧伽低衣自然著身,執持瓶鉢,威儀具足,如百歲苾芻無異。爾時世尊而說頌曰: 「世尊命善來,  髮落衣鉢具;  諸根咸寂定,  隨念意皆成。」 爾時具壽圓滿頂禮佛足,退坐一面,白佛言:「唯願世尊為我善說法要,令我從佛聞其法要,使我獨住於寂靜處不復放逸,一心懃修得安隱住。是故我今捨除家室,正信出家,剃除鬚髮,被服袈裟,修其梵行,於現法中,證獲通智。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作是語已,世尊告曰:「善哉!善哉!如汝所請,得聞法要,乃至不受後有。是故圓滿!汝當諦聽,善思念之!我為汝說。既有眼識,了知於色,可愛光彩,是悅意事,與欲相應,令人愛著。如是諸欲,苾芻見已,便起樂欲,讚歎愛著,由此便生喜愛之心;有喜愛已,即起貪心;由貪心故,與欲和合。由喜貪相應故,遠離涅槃。圓滿!既有耳識,了知於聲;鼻識知香、舌識知味、身識知觸、心識知法,可愛光彩,廣說如上,乃至遠離涅槃。圓滿!有眼了知於色,可愛光彩,是悅意事等。如前說者,能不染著,即近涅槃。此要略法,我為汝說。汝今意樂欲何所住?」圓滿答曰:「我今聞佛要略法義,樂欲於彼輸那鉢羅得伽國而住。」佛告圓滿:「住彼國人,多懷暴惡,兇麁獷戾,嗔恚惡罵。若彼人等於汝惡罵,嗔恚兇麁,於眾人中陵辱誹謗,如此之事,汝意云何?」圓滿答曰:「若彼罵時,乃至誹謗,我當作如是意:『將彼人等並為賢善,不以杖木瓦石拳脚等而打於我。』」佛告圓滿:「彼國人等,極甚暴惡,兇麁獷戾,惡毒嗔恚。若當以木石等而打汝者,於意云何?」圓滿答曰:「世尊!若彼國人,以木石手等來打我時,當作是念:『彼國人等極大賢善,不以刀劍而害於我。』」佛復告圓滿曰:「其國人等,極懷惡毒,兇暴獷戾。若以刀劍木石而害汝者,汝意云何?」圓滿答曰:「我當作如是意:『彼諸人等極大賢善,雖以刀劍而害於我,不斷我命。』」佛復告圓滿曰:「其國人等,甚懷惡毒,兇麁獷戾。若盡汝命,意復如何?」圓滿答曰:「彼人若斷我命時,當如是念:『有佛聲聞弟子,尚厭報身受諸苦惱,心懷慚耻,以其刀毒及以方便而自斷命。彼國之人能斷我命,極為賢善,乃能令我離此穢身,自不勞苦。』」爾時佛告圓滿:「善哉!善哉!汝今乃能成就意樂柔和忍順,得住彼國。應當往彼,汝當度苦,亦應度他;汝當速得解脫,亦應解脫於人;汝當得安隱,應亦安隱於人;當得涅槃,應令他得涅槃。」然具壽圓滿聞佛說已,甚大歡喜,禮佛而去。 爾時具壽圓滿於逝多林給孤獨園止宿而住,於晨朝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飯食訖,攝持臥具,捨之而去,執持衣鉢,往詣輸那鉢羅得伽國。人間遊行至於城外,而便止宿,於晨朝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逢一獵師,手持弓箭,而欲出城,肆行遊獵。見圓滿已,作如是言:「我今欲行遊獵,見禿沙門,甚不吉祥。」便即張弓,向圓滿處,急行欲射。圓滿見已,便即褰衣,開示其腹,而報之言:「賢首!可射其腹。」即說頌曰: 「飛鳥在空鹿處林,  為求飲食被羅弶;  諸有鬪戰執刀劍,  共相斬伐致滅亡。 餓鬼飢渴苦所逼,  求食鐵丸及洋銅;  我從久遠由此腹,  為許輪迴受諸苦。」 時彼獵師作如是念:「此出家人,修習忍辱,今已成就,我豈當害如此人耶?」即生信心。于時具壽圓滿為說妙法,遂令歸依三寶,受五學處。當此之時,別有五百男子為鄔波索迦、五百女人為鄔波斯迦,於彼城中,造五百毘訶羅,并給無量繩床、木床、大小臥具。圓滿即於彼住,三月夏安居。三月滿已,於此身中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得如實知: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心無障礙,如手撝空,刀割香塗愛憎平等,觀金與土等無有異,於諸名利無不棄捨,釋梵諸天悉皆恭敬。 乃至異時,大兄木耳璫婆羅門,先有弟兩人,受用資財並皆散盡。時彼二弟詣兄白曰:「彼無相者,真是寒窮。今於我家,已出離去。我等兄弟,宜復同居,和合而住。」時木耳璫問其弟曰:「誰是無相?」二弟答曰:「彼圓滿是。」兄又報曰:「此是勝德,如何無相?然於我家,是勝相出,非是寒窮無相也。」于時二弟復白兄曰:「從彼圓滿有相無相,今既去已,我但和合,一處而住。」兄又報曰:「汝所獲財,悉皆非法。我所得財,並是如法,然我不共汝等同居。」二弟又曰:「由彼婢子入於大海,往來經求獲得財寶,皆將與兄。兄得他財,遂生讚歎,毀辱我等。兄有何力,能入大海,求覓珍財?」兄聞弟語,便生恚慢,復作是念:「我今更去入大海中。」即乘大船,往趣寶所,暴風卒至,飄其船舶到一洲所,於其山上皆是牛頭栴檀。時諸商人更相謂曰:「我等昔聞牛頭栴檀,今始得見,是妙水精大自在藥叉之所守護。于時藥叉不在,仁可齋心急須斬伐。」時以五百具斧,一時斫截。時有藥叉名曰作喜,見商人等以將諸斧斬伐其林。時彼見已,即往大自在藥叉處報言:「神主!栴檀林中,有五百人斬伐其樹。仁可知之。」時大藥叉眾事了已,遂懷忿怒,以其神力放大猛風,身亦隨去至彼洲所。于時船師見其風至,告船人曰:「君等當知,昔聞黑風,今此風是,實難遭遇,須作思惟,善為方便。」彼商人等聞已怖懼,身毛皆竪,各念本所事天,而說頌言: 「自在水風神,  帝釋天仙等;  龍王藥叉眾,  阿素洛等神。 我今遭此厄,  唯願彼諸尊;  極為大恐怖,  救我此危厄。 或別求帝釋、  或禮大梵天、  自在地樹神,  諸能救護者, 我今遭鬼風,  唯願見救護。」 時彼木璫默然而住,不念天神。時商主等而問之言:「我等極遭厄難,苦將逼切,何故默然而住?」答曰:「我弟昔云:『入大海者,皆極勞苦,多諸過患。由貪醉故,入海者多,得還者少,必勿入海。』我違弟語入於大海,今遭此厄,當何所作?」諸商人曰:「汝弟是何人也?」答曰:「即圓滿是。」商人曰:「彼圓滿聖者,是大福德之人,汝等當歸依彼。」時商人等皆一心同聲:「南無聖者圓滿!南無聖者圓滿!」時有天女,先於具壽圓滿處起信敬心,見彼商人齋意迴向,詣圓滿處,到已白言:「聖者!仁之大兄極受苦惱,應當存念。」圓滿聞此語已,便生憶念,入如是定。由定力故,從輸那鉢羅得伽人間隱沒,即至海中,於大兄船檣竿上坐。是時黑風便即迴去,如蘇迷盧之所障蔽。時大自在藥叉即作是念:「昔來所有船舶,皆被黑風所漂,破壞滅沒。今此黑風何故却迴,如蘇迷盧遮截,不能損壞?」時彼藥叉處處觀察,遂見具壽圓滿於船檣竿之上結跏趺坐。藥叉見已,便即告曰:「聖者圓滿!何故惱我?」圓滿報曰:「上首!我何惱汝?若我不獲諸功德者,必殞我兄,空留其名。」大自在藥叉告曰:「聖者!此牛頭栴檀林,我為金輪聖王守護。」圓滿報曰:「上首!汝意云何,佛與輪王孰為尊貴?」藥叉問曰:「聖者!世尊今可出世耶?」圓滿答曰:「今已出世。」藥叉報曰:「若如是者,船舶未滿,當任重載。」時彼商人先被恐怖,命將欲盡,今聞此語,忽然穌息。彼商人等既得安穩,遂於圓滿聖者起尊重心。其商人等即取牛頭栴檀滿船而去,至輸那鉢羅得伽城。到已,圓滿白兄曰:「若遭海難,稱其名號,由彼念力安穩還者,其所得物皆合屬彼。兄今可取雜寶物等與諸商人。我今以此牛頭栴檀為佛造作栴檀精舍。」彼兄便即取其寶物,分與商人。其牛頭栴檀,圓滿欲為佛建立精舍,即召集巧工平論價直:「汝等工匠,為日取錢五百,為欲日取牛頭栴檀末一撮耶?」巧工答曰:「我等願欲日取一撮牛頭栴檀香末。」平議既定,即便起造,不經多日,精舍成就。付工匠已,餘殘檀札及以碎末,相和研已用塗精舍。其圓滿兄弟,先相嫌恨,皆令和順,便作是言:「今可奉請如來及諸弟子。」兄等問曰:「圓滿聖者!如來世尊今在何處?」聖者答言:「在室羅伐城。」又問:「此城為近遠耶?」圓滿答曰:「可百餘里。」兄等報曰:「我等且欲見本國王啟請,聽不?」聖者報曰:「任意諮問。」時彼兄等往至王所,白言:「大王!我等今欲請佛及僧而設供養,願王聽許,助我營辦。」王言:「隨意當作,助汝辦供。」是時圓滿昇高樓上,雙膝著地,遙望逝多林園燒香散花,以金瓶水而作潔淨,遙申啟請而說頌言: 「淨戒妙智慧,  能知歸命者;  善鑒無依護,  願受我微請。」 說是頌已,由佛神力,其所散花合成一蓋,直至逝多林所,在虛空中住佛頂上。其所燒香,由佛神力,於虛空中如雲重合。金瓶注水,由佛神力,如吠琉璃棒。具壽阿難陀見此祥瑞,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今此祥瑞,必應請佛及苾芻僧。我今不知從何處來?」佛言:「阿難陀!從輸波勒城來。」又白佛言:「彼城去此近遠?」佛言:「可百餘里,汝往將籌,告諸苾芻:『明日若能受彼輸波勒迦城圓滿請者,當受此籌。』」阿難陀答言:「如是世尊。」即便取籌,於佛前而立,以次行之,佛自取籌,及諸長老苾芻亦受籌已。爾時具壽盆枕圓滿長老亦在其中,欲取其籌。時阿難陀為圓滿而說頌曰: 「具壽汝當知,  今非薩羅主,  亦非蘇達家,  及鹿母夫人, 而設於飲食。  從此百餘里,  輸波勒迦城,  得通者當往, 汝應默然住。」 時彼長老圓滿有大智慧,不修神通,而作是念:「我雖斷諸煩惱,不修神通,同諸外道所有神通。」作是念已,即便發大精進,獲得神通。時阿難陀行籌至第三長老,未受籌頃,時彼盆枕圓滿以神通力引手取籌,而說頌曰: 「不以顏貌獲神通,  亦匪多聞及詞辯;  但由寂靜戒慧力,  身雖老病亦能證。」 是時世尊,告諸苾芻曰:「此盆枕圓滿,於我苾芻聲聞眾中,最為上首,能以神通受籌,莫過此也,應可先與。所謂上座盆枕圓滿,因行籌次,便證六通。」是時佛告具壽阿難陀曰:「汝可宜應告諸苾芻:『我先有說,汝等諸苾芻,所作善事,應可覆藏;所作惡事,應可發露。今彼城中多有諸外道輩,是故汝等,應現神通往詣彼城,受圓滿食。』」阿難陀白佛言:「如是。世尊!」既受教已,告諸苾芻言:「世尊有教,我先令諸苾芻所有善事,應當覆藏;所有惡事,應當發露。今彼城中,多諸外道,是故汝等,往彼城內,應現神通。」 時彼國王,於其城內掃除糞穢,以栴檀香水而以灑地,於寶香爐燒諸妙香,懸諸幡蓋,散諸色花,周匝莊嚴廁飾其城。於其城中有十八門,其王有十七子,一一門外嚴諸供具。王及群臣在於大門,列諸騎從,以待世尊。其十七子,於餘小門,以待世尊。時彼圓滿、木璫、鉛璫亦在門外,乃至佛令差五授事,以神通力先到其舍。何者為五?一者知其菜事、二者知其器物、三者知其食草、四者知其淨水、五者知其熟食。王見五人從空而至,問圓滿曰:「此是世尊以不?」圓滿報曰:「此是五授事人,來此撿挍。所謂知菜等乃至熟食。世尊未至,先現種種無量神通。諸長老等,亦皆未至。」王復問曰:「聖者圓滿!世尊何故未來?」答曰:「且令撿挍者來,世尊後至。」爾時有別鄔波索迦,而說頌曰: 「師子虎象及龍牛,  以諸寶物嚴其坐;  或有寶帳及寶山,  寶樹妙車皆雜`[飾【麗】,色【大】(cf. K37n1389_p0621b16)]`飾。 或有乘雲在空裏,  放大光彩為莊嚴;  以神通力處虛空,  歡喜而來此城邑。 或有從地而涌出,  或有從空而入地;  或涌空中默然坐,  觀此神變不思議。」 爾時世尊於其戶外洗兩足已,還入本房敷設床座,端身正念跏趺而坐,舉足按地。是時大地六種振動,所謂動、遍動、等遍動,乃至擊、遍擊、等遍擊,東涌西沒、西涌東沒、南涌北沒、北涌南沒、中涌邊沒、邊涌中沒。時彼國王問圓滿曰:「聖者!此是何相?」圓滿報曰:「此是世尊於本房中以足按地,因此大地六種振動。」是時如來放金色光,由此光明照於大地皆如鎔金。王復見此希有之相,心生喜悅,問圓滿曰:「聖者!此為何事?」圓滿報曰:「此是如來放金色光,由此大地皆作金色。」爾時世尊既自調伏,調伏圍遶;既自寂靜,寂靜圍遶等,乃至廣說。與五百阿羅漢往輸波勒迦城。時彼逝多林中,天女手持薄拘羅樹枝,隨逐世尊,在於背後以蔭佛上。 爾時世尊知彼天女隨眠根性意樂,隨其所樂,為說聖諦法,令彼天女得聞法已,金剛智杵摧壞二十種薩迦耶見煩惱山`[峯【麗】,峰【大】(cf. K37n1389_p0621c19)]`峯,即時證得預流果。乃至後時,有別異處五百鄔波斯迦,遙見世尊,以三十二相八十種隨形好,威光晃耀用莊嚴身,亦如千日光明並照,端正殊妙猶如寶山。時彼鄔波斯迦見世尊已,甚大歡喜,譬若有人十二年中勤修禪定,心生喜悅;應度眾生,見佛世尊,心生歡喜,倍劇於彼。亦如有人無子得子、貧人得寶、凡人得王,身心歡悅;樂善根者,初見佛時,心生歡喜,亦倍於彼。 爾時世尊知彼鄔波斯迦調伏時至,世尊即於苾芻眾中,敷座而坐。時鄔波斯迦來詣佛所,頂禮雙足,退坐一面。 爾時世尊知彼隨眠根性意樂已,為彼說四聖諦法,令彼鄔波斯迦得聞法已,以金剛智杵摧壞二十種薩迦耶見煩惱山`[峯【麗】,峰【大】(cf. K37n1389_p0622a13)]`峯,即便證得預流果,見四諦理。時鄔波斯迦既得果已,咸作是言:「此皆是我世尊威力,令我獲得無上道果見聖諦理。此之因緣,非我父母,及以眷屬國王、大臣、人天、沙門、婆羅門等之所能作。復能令我枯竭血海,摧壞骨山,關閉惡趣,開其善趣,及涅槃門,建立天人,得超生死。我等今者歸佛法僧,受五支學,為鄔波斯迦。」作是言已,從座而起,向佛合掌,頂禮佛足,白言:「世尊!我等今時修何事業而為供養?」 爾時世尊以神變力持佛髮爪與鄔波斯迦,彼得髮爪,便立窣堵波。時彼逝多林天神,便以百枝傘插窣堵波中,白言:「世尊!我常供養此塔。」作是言已,便依塔住。時諸人等號為宅神塔,或呼為薄拘羅樹中心柱。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三 # 4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四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爾時世尊漸復遊行,至五百仙人住處。時彼住處,華果茂盛,飲食充足,時彼仙人亦不顧戀,一切諸人來者任食。 是時世尊,知彼仙人調伏時至,詣彼仙處。到已以神力故,令彼仙人所有華果悉皆墮落,清泉美流亦皆枯涸,名華耎草變為萎黑,所居土榻自然摧壞。時諸仙眾見是事已,以手掌頰,默然愁思。 爾時世尊告諸仙曰:「何故愁思而住?」眾仙答曰:「聖者!由汝兩足勝福田來,令我住處變相如是,見如斯苦。」世尊告曰:「仙眾!今者何故所居林樹花果滅壞?汝今欲此花果還復如故耶?」仙人曰:「我願如故。」爾時世尊即攝神力,令彼花果復還茂盛。 時諸仙人極懷希有,於世尊所便生歸信。爾時世尊知彼仙眾意樂隨眠,應機說法。五百仙人既聞法已,證不還果,亦得神通,於世尊前合掌恭敬,白佛言:「我等皆願於如來善說法律之中而為出家,受具足戒,成苾芻性,修習梵行。」是時世尊便作是言:「善來苾芻!可修梵行。」作是言已,時彼五百諸仙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執持瓶鉢,威儀齊整,乃至如百歲苾芻,而說頌曰: 「世尊唱善來,  髮落衣鉢具;  諸根咸寂定,  隨念悉皆成。」 時彼諸仙苾芻,勤精進故,乃至證得阿羅漢果,厭離三世,觀金與土平等無異,目觀法界如見掌中,刀割香塗等無有異。以智慧劍,破生死㲉,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辯才無礙,諸有財利、貪愛供養悉皆捨離,釋梵諸天咸來供養。 時彼諸仙本教授師白佛言:「世尊!我以仙人形貌,誑惑世人墜墮三惡;我先調伏彼已,然後出家。」 爾時世尊與五百出家仙眾,及與諸苾芻等,如半月形,咸以神力騰空而行,漸至杵山,於薄拘羅仙人所住之處安止已住。時彼仙人遙見世尊具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種妙好以自莊嚴,圓光一尋朗逾千日,猶如寶山端嚴周匝。 仙人適見,即於佛所生歸信心,便作是念:「我速下山,願見世尊,得親近故。然恐如來調伏自人已,遂即過去;我今寧可從山擲下,至世尊所。」時彼仙人擲身而下。諸佛常法,終不忘念,見彼仙人縱身擲下,即以神力接取仙人。 爾時世尊知彼仙人意樂隨眠,應機說法。彼聞法已,證不來果,成就神通。白言:「世尊!聽我於善說法中而作出家,成苾芻性,於如來所常修梵行。」爾時世尊告曰:「善來苾芻!應修梵行。」佛說言已,時彼仙人,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執持瓶鉢,威儀齊整,廣說如前,即說頌曰: 「世尊唱善來,  髮落衣鉢具;  諸根咸寂定,  隨念悉皆成。」 爾時如來告諸苾芻曰:「此苾芻於我眾中,最為上首,於聲聞中、我信解中亦為上首,所謂著樹皮衣苾芻是。」 于時世尊與千苾芻而為圍遶,作種種神變,至蘇波羅城。爾時世尊便作是念:「我若從門而入,恐諸門人生於異念;我應以其神力從空而入。」作是念已,即以神力從空而下,入蘇波羅城中。 時彼國王及具壽圓滿、木耳璫、銅耳璫、錫耳璫,并彼十七王子,各各與其侍從,無量百千人民,皆詣佛所。是時世尊及諸大眾前後圍繞,往栴檀鬘宮殿處,到已於大眾前敷座而坐。爾時世尊入於栴檀殿已,是時大眾不見如來,遂欲毀栴檀殿。于時世尊思念斯事:「此殿被毀,令斯施主福德冥沒,我今應以神通之力變為水精。」 是時此殿內外明徹,咸見如來`[知【麗】,如【大】(cf. K37n1389_p0623c10)]`知彼眾人意樂隨眠性行,應機說法。彼等聞已,無量百千有情證大殊勝,或有生解脫善根分,或有入智慧分,或有證預流果、一來、不還、阿羅漢果者,或有發聲聞菩提心,或有發獨覺菩提心,或有發無上正等覺心,彼諸有情於如來處,一心恭敬,樂聽正法,苾芻僧伽而為上首,默然而住。爾時木耳璫等兄弟三人,種種營辦,嚴設座已,遣使啟佛:「時今將至,飯食已辦。唯願世尊,知時早赴。」 爾時於大海中有二龍王:一名黑者龍王、二名憍曇摩龍王,便作是念:「世尊今於蘇波羅城演說妙法,我今速往聞佛說法。」是時龍王各與五百眷屬俱,以龍威力化現五百流河,共趣蘇波羅城處。于時如來便作是念:「此二龍王若至蘇波羅城者,令此國境盡皆沒壞。」是時世尊,告目連曰:「汝先急食。何以故?目連當知,有五種急緣應為先食。何等為五?一者從遠方來、二者欲達遠處、三者有病之人、四者為看病人、五者授事之人。以此緣故,令汝先食。」世尊爾時先與目連食已,速往龍王之處。到已告龍王曰:「汝當愛念蘇波羅城,莫令毀壞。」龍王白言:「我等以善心來,不擬損害蟻子之類,況欲傷蘇波羅城及有情等。」爾時龍王來至佛所,世尊告龍王曰:「應如是說。」彼聞法已,歸佛法僧,受五支學處。 爾時世尊授歸戒已,方赴食處。時龍王等來看佛食,各自心念:「唯願世尊,先受我食、先受我水。」世尊念曰:「我若受一龍水,餘龍無限,應為方便。」即喚目連而告之曰:「今者五百龍王各施我水,不可一一別受,汝可持鉢,於水上取一鉢將來。」目連受命,即往取水將來,持以奉佛。佛即受取而為飲之。 ### 目連母證初果 具壽目連作如是念:「世尊先說:『父母於子,能作難作,乳哺養育,教識種種贍部洲事。假使有人,一肩擔父、一肩擔母,至滿百年,猶不能報父母之恩。又將大地珍寶玩飾之物以奉父母,猶不能報,不為慇重。若父母不信佛法僧,漸漸教令信佛法僧,乃為報恩。若父母先無戒行,能漸教令持戒;若父母慳貪,能令捨施;若無智慧,令有智慧。如此之事,乃名報恩。』」 是時目連作是念已,復更思念:「如前佛說,我未曾作。即入定觀察,先亡之母生於何處?」即以天眼,見其亡母生摩利支世界,見已思念:「誰能往彼,以法教化?」復自思念:「唯佛能為,餘無得者。」作是念已,往世尊所,白佛言:「世尊!父母於子,難作能作。我之慈母,現生摩利支世界,更無餘人能往彼界為教化者,唯願世尊為教導。」 世尊報曰:「以誰神力而往彼界?」目連答曰:「唯願大悲加被於我,以我神力,共佛世尊,往彼世界。」於是大目乾連以己神力與佛世尊,移其一足蹈一世界一迷盧山。如是威力經七日中,方到彼界。 母見目連從遠而來,母云:「經爾許時,不見於汝,如何得來?」 時摩利支世界人聞斯語已,遞相言曰:「此女少年,云何子老?」目連報曰:「此女養我,是我生母。」 爾時世尊知目連母意樂隨眠種性,即便為說四真諦理,令得悟解。彼女聞已,得法見法,證預流果,以金剛智杵摧滅二十薩迦耶山,破有身見由見諦理悉皆破壞。即說三種因緣:「世尊利益於我,此之利益,非是父母、國王、天神、眷屬,亦非沙門婆羅門之所能`[辦【麗】,辨【大】(cf. K37n1389_p0624c14)]`辦。是佛所作,能`[竭【麗】,渴【大】(cf. K37n1389_p0624c14)]`竭血海,破壞骨山,關閉惡趣門,開示涅槃路,建立人天業。」即說頌曰: 「世尊威力故,  關閉惡趣道;  惡道多留難,  開示涅槃門。 世尊除過失,  能令生慧眼;  逮及清淨源,  越茲苦海岸。 世尊天人師,  善除老病死;  百千世難遇,  今遇證斯果。」 說是頌已,白佛言:「世尊!我今歸依佛法僧寶,為鄔波斯迦,乃至命在以來,我常歸依,今欲供養佛及目連。」 爾時世尊默然而受。時彼女人奉獻佛食,佛遣目連受彼女人種種飲食,食已收衣鉢洗足已,端身而坐。時彼女人取小坐具,就佛而坐,為聞法故。爾時世尊即為說法。 佛令目連取鉢而洗,既洗鉢已,佛告目連:「當還本土。」目連白佛言:「以誰神足而還本土?」佛告目連曰:「以我神力。」作是言已,便至逝多林下。目連白佛言:「今已至逝多林,甚為希有,世尊今此神通,其名云何?」佛言:「名為速念神通。」 目連白佛言:「我先不解諸佛甚深境界,我若先知如斯甚深境界,如一一油麻中我皆教化,令得無上正遍知道。我今已取阿羅漢果,燒滅煩惱,不能得此大菩提行。」 ### 圓滿苾芻 時逝多林諸苾芻眾咸悉生疑,白佛言:「圓滿諸苾芻,先種何業,速證阿羅漢果?復種何業,而生貴族家?種何業緣,而於婢腹中生?種何業報,斷諸煩惱,證無生果?」佛告諸苾芻:「圓滿苾芻,積習作業,得道資糧,遍緣如是,漂流中住,得決定覺。圓滿苾芻,自積習業,自獲其果。非自作業令地界受,非火水風界受,但身果自受,亦非蘊界六入界受。作業成熟,如有頌言: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爾時佛告諸苾芻:「於往昔時,此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當爾之時迦葉波佛出興於世,明行圓滿、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住波羅痆斯城。 是時圓滿,於彼教中而為出家,具解三藏,為諸苾芻番次撿挍事業。後乃次至一阿羅漢,知洒掃事,彼便洒掃。既洒掃已,頻被風吹塵穢覆污其地。時彼阿羅漢作是念:『今且待風息,然後更掃。』 圓滿三藏見地塵穢,以為不掃,發嗔怒心惡口罵辱:『今此掃地,當何婢兒?』時彼羅漢乃聞此言,作是念云:『彼正嗔我,未可即見,且應默然,後陳此事。』既嗔息已,彼阿羅漢即往圓滿三藏所而告之曰:『汝今識我是何等人?』圓滿報曰:『知汝於迦葉波佛教中出家,我亦出家。』羅漢告曰:『雖同出家,出家之業,我已作了,我得脫縛、汝猶被縛。汝口業不善,速應悔過,令罪消滅。』圓滿三藏聞便說悔,由先過咎,應墮地獄,遂得人身從婢腹生,以說悔故滅地獄業,五百生中常處婢腹,今是最後身婢胎所生。由是義故,宿緣習業生豪貴家,勤知僧事,讀誦智慧,善巧蘊界入因緣處非處。由此業故,於我教中而為出家,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佛告諸苾芻:「純黑業者,得純黑報。純白業者,得純白報。黑白業者,得黑白業報。是故苾芻!純黑、雜業者,應當捨離。純白業者,應當勤修。」世尊說是語已,諸苾芻等信受奉行。 ### 二龍王 緣在王舍城。爾時王舍城中,有二龍王常所居止。其二龍王:一名山、二名妙。由二龍王威德力故,常有五百淥潭、五百涌泉,所有陂湖未嘗枯涸,雨澤以時調和充潤,種子苗稼靡不豐稔。當爾之時,世尊調伏難陀龍王、鄔波難陀龍王。 此二龍王,常從妙高山埵下來,供養世尊。爾時山、妙二龍王等,作是念`[[-]【CB】,已【大】]`:「今此難陀、鄔波難陀二龍王,常從妙高山下,供養世尊。我今如何在此,曾不隨喜?此為不善,我等亦應於世尊所,作諸供養。」作是念已,即詣佛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世尊為此二龍如法教示。二龍聞已,歸依佛法僧,便受淨戒。既受戒已,身及受用之物,皆自增盛。其二龍王,後詣佛所,頂禮佛足,白佛言:「世尊!我等於世尊所歸依持戒,身及受用之物皆自增盛。願許我等移居大海。」世尊告曰:「汝等常依國王城邑之所居止,今若徙去,應問國王,然後可去。」二龍聞已,便作是議:「世尊許我入大海者,不應令我問彼國王。」作是議已,便住不去。時二龍王既住不去,常作是行:若於晝時來世尊所,作居士形。若夜來時,變為天身,將諸宮殿隨身而行,禮佛供養。爾時頻毘娑羅王,以剎利種貢高我慢,常作是行:若欲詣佛所,便令左右侍臣先往佛所,告令諸人:「若見王來,起立恭敬。」侍臣即往佛所,宣王告命,見二居士端坐如故。使者見已,便作是念:「此二居士,依止國王而住。若見王來,豈能不起恭敬?」使者還`[白【CB】,曰【大】]`白王曰:「大王!彼有二居士,在王境內之所居止,今在佛前而坐。」王既念言:「彼豈見我不起恭敬耶!我今當往。」王即往至佛所。 時彼二龍遙見王來,白佛言:「世尊!彼王今來,我等寧可恭敬彼王、為敬法耶?」世尊告曰:「龍王!恭敬於法,一切諸佛皆恭敬法,諸應供者皆恭敬法。」而說頌曰: 「過去諸如來,  及於未來者;  現在諸佛等,  能除多煩惱。 現行虛空中,  當行虛空者;  彼諸正等覺,  咸皆恭敬法。 諸欲利益者,  及樂盛德人;  應悉生尊重,  常念於佛教。」 時彼二龍聞此言已,便坐不起。時頻毘`[娑【麗】,婆【大】(cf. K37n1389_p0626b13)]`娑羅即生嗔恨,白佛言:「願示正法。」爾時世尊即說頌曰: 「嗔恨無清淨,  忿怒或在心;  諸佛所說法,  不能得了知。 斷諸嗔恨心,  除去不淨願;  若無毒害者,  即堪知正法。」 爾時頻毘娑羅王聞佛頌已,而作是念:「緣此二居士故,世尊不為我說法。」作是念已,禮佛而還。既出門外,告侍臣曰:「此二居士若辭佛已,汝可語云:『不須住我國境。』」時二居士禮佛雙足,辭佛而去,乃見王臣具陳王意。居士答曰:「今依王命,不住王境。」時二居士共作是念:「我等常願入於大海,今得王語,甚適我願。」時龍居士以龍威力,遂作瀑流,溢於小坑及大小江河,因入大海。其二龍王既至大海,身遂長大,多諸眷屬。後於異時,為龍王入海,王舍城中五百淥潭、流泉涌出、陂湖池沼,漸見枯涸;所降雲雨不依時節,百穀苗稼皆不豐盛,日見饑饉,諸苾芻等乞食難得。時頻毘娑羅王見是事已,便作是念:「此王舍城中,先有二龍王在境而住。以威德故,泉池陂澤悉皆充溢,風雨以時、百穀豐熟。今者云何諸泉池等忽漸枯涸,風雲雨澤不依時節、五穀不登國內饑饉,諸苾芻等乞食難得。勿此二龍為金翅鳥之所噉食、或復自死、或為長喙之鳥捉取而去,或因怕懼,逃避餘處。我今應當往問世尊。」作是念已,到世尊所,禮佛雙足,退坐一面,合掌向佛,廣陳斯事。 爾時世尊告頻毘娑羅王曰:「王今當知,彼二龍王見在不死,亦不為金翅鳥之所噉食,亦不為長喙鳥而捉將去,亦不怕懼逃走餘處,由王遷移。」王言:「世尊!我曾不憶見此龍王,何況遷移?」佛言:「王今憶念,令汝省覺。大王!汝今憶不?前二居士,於我說法會中,汝曾驅遣,令出汝國。」王言:「我省此事。」世尊告曰:「此是山、妙二大龍王。」王言:「世尊!此二龍王今何所在?」佛言:「今在海中。」王言:「世尊!我及國人,必當損減。」佛言:「大王!當自悔過,王及國人後不損減。」王言:「彼在大海如何得謝?」 佛言:「彼二龍王,每於月八日作居士形,常來禮我。彼若來時,我當現相令汝自識,汝當悔謝。」王曰:「我為頂禮彼足、為不禮耶?」佛言:「但唯引手,唱言:『龍王當忍。』」王聞佛告:「專待此日,望龍王來。」後二龍王作居士形,來至佛所,王尋後至。如來爾時方便現相,頻毘娑羅王即便引手,告二龍曰:「願當忍怒,還來此住。」二龍答曰:「大王應知!我於世尊所歸依受戒,從此已來,身及受用之物甚皆增長。今若還來此摩揭陀城,無有住處。今雖國人稍有損減,後當安隱。」王言:「如何後不損減?」二龍答曰:「王當為我作二宮殿,每六月滿,以種種供具而常供養。我當留諸眷屬住此,常相擁護。供養之日,我身自來。」其影勝王聞此語已,為此二龍便立宮殿,時二龍王留其眷屬常在中住;供養時至,彼二龍王常來受供。 後於異時,彼龍王眷屬並生驕慢,惡龍得便,遂降雨雹。時王舍城中有一婆羅門,於雨雹呪術之中最為通達,每占雹雲將欲起時,即便除滅。王舍城人所得稅利皆悉分與。時南天竺國,復有一婆羅門,雨雹呪術之中亦為最上。彼聞北天竺國波利迦城,有王名曰超軍,正化理國,於其城中有孫陀羅龍王宮,其龍威力勇猛無比:「我當往彼降伏。」時呪術師漸次前行,至王舍城呪師之宅,見空中雲起,似將降雹,舊住呪師不能止得,但迴遑來去。客呪術師問舊住呪師妻曰:「賢女!汝夫呪師何故迴遑出入?」女人報曰:「善男子!雹雲甚盛,不能止得。」客呪師答曰:「汝夫教師若不止得,我當為止。」彼妻報曰:「甚善!」其客呪師即取少水,呪灑虛空,其雲即散。時王舍城中婆羅門居士等見此事已,甚生希有,皆以財貨賞送呪師,白呪師曰:「王舍城中所住人眾極生信心,所賞財物汝皆受取。」舊呪師曰:「因何以物相贈?」眾人答曰:「因雹雲散,故來奉賞。」舊呪師曰:「我不能滅除,總是客呪師能散惡雲。」時彼人眾即持財物詣客呪師所,共白呪師言:「汝應此住,我等皆分稅利,供給於仁。」客呪師曰:「今隨汝意。」便住不去。時客呪師即設呪法,禁其惡雲,不復令起,雨雹遂絕。其王舍城婆羅門居士,皆作是念:「我等福力故,風雷雹雨不復再下。我等何為分其稅利與彼呪師?」便即不與。時客呪師即懷怨望,攝其呪法,進路而去,於後雨雹遂下。城中人等往問舊呪師曰:「彼客呪師,今何所在?」舊呪師報曰:「由汝不與其利,今已去矣!」諸人咸言:「彼若更來,可便報我。」呪師曰:「爾。」其客呪師既漸前行,至勝軍城界。到彼城已見勝軍王,前敬王曰:「願王長壽。」語已,便白王曰:「大王當知!王之境內有龍王,名孫陀羅。然彼龍宮中,有上妙藥,服者速得其力。願王視我龍宮。我若得藥,便分與王。」王曰:「婆羅門!彼龍極惡,莫相忤觸,必當害汝。」呪師曰:「大王當知!我有呪力,假令滿贍部洲皆是孫陀羅龍,我猶伏得,不能壞我名字,何況一孫陀羅龍也!大王!王之國內,頗有犯罪合死者不?」王曰:「有。」呪師曰:「可遣此人,向彼龍宮,視我龍處。」時勝軍王即喚罪人,令隨呪師,往彼龍宮視其龍處。爾時罪人即奉王命,與彼呪師至毒龍宮,遙視龍處,云:「彼樹林清謐之處,龍在其中。」呪師見已,前至宮中,取其龍藥,盡力將還,至勝軍王所,分與勝軍王。辭王還國,至王舍城。 時舊呪師見客呪師到已,即告城中。人眾知已,各持供具而來奉贈,白呪師曰:「仁者便可住此,我等咸皆供給。」呪師答曰:「汝等欺負於我,我今不住。」時彼眾人慇懃請住,彼見苦留,即便住此,城中諸人,為加封直。時人法爾,愛盛棄衰、處富驕逸,於自類族取女為妻,未久之間便生一息,名曰小山,復生一女,名為電光。諸婆羅門共與呪師立號,名為孫陀羅,妻名震雹,新婦名為勝輪。`[既【CB】,惱【大】]`既立名已,心懷歡悅,時彼呪師便作是念:「若其令我數止其雹,甚成勞勌,不如作法頓禁雷雹,永不令起。」作是念已,便設禁術,伏其雹雨,永令不起。時王舍城人眾復相議曰:「我等自福力故,雷雹不降,如何分我稅利與彼客呪師?」作是議已,即斷供給。彼客呪師慳其呪法,子亦不教;樂著嬉戲,自身亦不勤習,所有藥物曾不曬曝,悉皆朽壞。後於異時,欲理其術,尋已忘失。呪師先與王舍城人宿懷嫌恨,伺求其過,遍於異學諸師問言:「有何方便,而得所求稱意之法?」時彼異師或言:「入火即得。」或言:「喫毒。」或云:「自墜高巖。」或云。「以繩繫頸,懸於樹枝。」彼所說法,皆令捨命,不視其法。時彼呪師漸次前行,至竹林精舍,見一苾芻,白言:「聖者!有何方便,所求稱意?」苾芻答曰:「汝可於世尊所出家。」呪師報曰:「令我於彼欲作何事?」苾芻告曰:「汝可於彼盡形修習梵行,禪思讀誦,勤為學問,依教奉行,現身即能滅盡煩惱。若餘殘結未盡、身即謝滅,心有所求,於當來世皆得成就。」呪師報曰:「聖者!此事難為。」苾芻告曰:「若不能為者,復有方便。世尊上首苾芻之眾,汝可延請供養飲食。」呪師報曰:「此亦難為,唯願為我別設方便。」苾芻告曰:「汝可請四大聲聞,盡心供養飲食,當即發願,所求皆得。何以故?四大聲聞,猶如賢瓶,若有求者,皆得隨意。」呪師答曰:「此事可為。」爾時呪師即請四大聲聞,以飲食供養。既供養已,即便發願:「我以善根,願孫陀羅龍王從其本宮,即便滅沒,令我於彼龍宮受生,與王舍事持呪師城人民大眾而作損害。」妻即問夫曰:「仁者作何發願?」夫即答言:「我作如是如是發願。」妻曰:「此願甚善,願我當生與君為妻。」其呪師之子,即白父言:「我當為子。」其女白言:「我當為女。」其子妻言:「我亦與君為婦。」其呪師等既發願已,歸本房中,即便睡眠。時有五色雲起,降注大雨,浸壞牆壁。一時崩倒,爾時呪師并諸家屬,一時滅沒,以願力故生於龍宮,驅舊住孫陀羅龍王,與自眷屬六萬圍繞,而生宮中。其呪師者,因號為孫陀羅龍王、其妻名為震雹、子號為小山、女名電光、新婦名為勝輪。龍法常爾,生即悟解三種宿事:從何捨報生於龍宮?皆由願力。因何發願樂生於此?為欲損壞王舍城人。由斯事故,復作思念:「世間苗生滋盛,方可令滅。為苗生苦耶?謂元未生為苦耶?若滅滋盛者,應甚為苦。」作是念已,喚諸眷屬,總令速往摩揭陀國,降清涼雨,令生苗稼。是諸龍等依命降雨。諸苗茂已,時孫陀羅龍王,乃與六萬龍等,尋至摩揭陀國,一時降雹大如毘梨勒果,摧損苗稼;注瀉大雨,漂流根果悉皆蕩盡。於時摩揭陀國人等各相語言:「今者此龍,乃至稻稈不遺。」因此立名,號為無稻稈龍王。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四 # 5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五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 內攝頌曰: 王城那蘭陀、  波吒竹仗林、  弶伽勝峯山、  響聲薜舍離。 爾時世尊在王舍城羯蘭鐸迦池竹園中。是時未生怨太子由被提婆達多種種擊發而受其語,便加殺害順法父王,自登王位。爾時此王於如來所,欲作種種毀害之事,放一大象名為護財,及惡馬惡狗,令害如來。爾時王母韋提希既聞斯事,即告子言:「汝於世尊所,勿行輕毀,如來恒畏眾生起輕毀行。恐佛世尊離王舍城,此國土中失大利益。由世尊威力故,安伽國及摩揭陀國所有眾生,增長利樂,恒生歡喜。」王聞此語,心懷忿怒,報其母言:「餘國土中無有如來,其國豈當滅沒無有眾生?」其母種種方便遮止,亦不迴心。 爾時世尊即作是念:「此未生怨太子作無量罪,我當令`[此=比【麗】]`此住無根信;今未是時,我今旦往室羅伐城。」作是念已,爾時世尊與聲聞眾,漸次遊行詣室羅伐城,到彼城已,住逝多林給孤獨園。時彼隣國王等,聞未生怨於世尊所欲行輕毀,如來懼於斯事,離王舍城、詣室羅伐城,今現到彼。隣國王等即作念言:「彼小國王,父順正法而被殺害,由懷不足,諸天世人共所供養者唯有如來,今此惡人更生輕毀。我等諸國共作種種方便,奪其王位。」是諸王等展轉遣使更相報已,備四種兵,具全甲仗,所謂象兵、馬兵、車兵、步兵,至王舍城,四方苗稼悉被毀壞,周營而住。是時無稻幹龍王復降大雹,更加傷損,有五百泉池自然涸竭,天復無雨,國中飢饉人亦不安,城外流水咸散毒藥。未生怨王大懷劇苦,非人得便,起大疾疫,病死彌甚,送出城門,喪車相及。是時未生怨,情懷無量,百種諸苦惱害身心。由懷憂故,以手拓頰愁歎而住。時未生怨母韋提希見子憂懷,問曰:「汝何思念?」即報母曰:「百種劇苦悉今來現。」母曰:「我先語汝:實莫輕毀如來世尊,佛無所畏,唯慮輕陵,勿致世尊捨王舍城。若佛捨此,國內即現諸惡徵祥。今此是也。」王曰:「阿母!今復如何?」母曰:「於世尊處應往懺謝。」王曰:「阿母!我實不敢對於世尊親自見面,唯深責恨。」母曰:「汝曾不聞或用栴檀、或以刀斧,於此二人不生異念。設復有人,以淨信心栴檀塗拭,如來於彼不起喜心。設復有人,以諸怒心將刀傷割,如來於彼不起瞋心。」時未生怨王聞母此說,勅喚一臣:「卿即速詣佛世尊處,為我頂禮,起居如來。尊體輕利調適安不?復啟此言:『子有過患,父亦不見,唯願世尊慈悲哀愍,詣王舍城。若佛不至,國當滅盡。』」臣白王曰:「如是!如是!」臣依王勅,即往室羅伐城,到世尊處,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未生怨王起居如來,具說如上。」佛言:「王及汝身咸得安樂。」使者白佛:「未生怨王復啟世尊:『子有過患,父亦不見其惡,唯願世尊慈悲哀愍,詣王舍城。若佛不至,國當滅盡。』」佛即默然納受。是時大臣見佛默然,便退而去。 爾時世尊捨室羅伐城,與諸苾芻漸漸遊行,往至摩揭陀國界首,以佛威力,諸風神王起妙和風,吹去毒水悉令涸乾;諸水神王皆湧八功德水,泉池溢滿,空注甘雨;信佛善神,咸驅疫鬼,疾死休息。四方兵眾聞佛入界,各自退還,國內諸人貨易交會。外國聞已,更將種種貨物互相賣買,國內豐足,街坊巷曲人眾慶歎如來威德,諸餘外道皆悉默然,低屈而住,是諸人眾甚大歡喜。時摩揭陀國王韋提希子未生怨王,聞佛世尊至摩揭陀國界,心大歡喜,命諸臣佐,告言:「汝等可於衢路寬二里半來,清淨灑掃除諸瓦石,以栴檀香水,洒其道路。復以種種上妙繒綵,奇麗莊嚴。王舍城中燒美名香,散諸雜花,祗待世尊。」是諸臣佐受王教已,廣大莊飾王舍城中及諸衢路。時摩揭陀國主韋提希子未生怨王,以自威力,將四部兵,往迎世尊。是故世尊調伏圍繞,時未生怨王與無量百千諸天,隨世尊後詣王舍城。欲入城時,世尊`[已=以【麗】]`已舉右脚纔入門閫,爾時大地六種振動,乃至邊湧中沒;於此世界,光明照耀,乃至幽冥之間現大光明;諸天空中,於佛頂上雨種種花,所謂嗢鉢羅花、拘物頭花、分陀利花,復散栴檀欝金香末,及曼陀羅花、摩訶曼陀羅花,并諸天衣。如來入城之時,現此種種奇特異相,諸小街巷自然寬廣,諸小樹林便即增長,其高大者復自低枝,象馬牛鳥隨其類音揚聲大喜,及諸器物自然振吼,盲者得見、聾者能聽、啞者能語,不完具者咸皆具足,有昏醉者悉得醒寤,諸食毒者亦復消除,怨害之人俱生慈心,若有懷妊皆即誕生曾無苦痛,獄囚繫禁枷鎖杻械自然解脫,貧窮困乏獲諸財寶。有一鄔波索迦,既見如是種種利益,便說頌言: 「世尊所遊國,  彼國無諸畏,  飢饉及他軍,  風雨常調順。 人眾咸修福,  安樂悉無憂,  百千希有事,  斯處皆成就。」 爾時世尊入王舍城,安慰大眾,無不蒙益,世尊即還竹林精舍。爾時摩揭陀國韋提希子未生怨王,即詣佛所,頂禮雙足,廣說乃至世尊示教利喜已,默然而住。是時摩揭陀國韋提希子未生怨王,聞佛所說種種正法歡喜踊躍,悉皆信受,即從坐起,整理衣服,合掌恭敬,至心頂禮而白佛言:「唯願世尊慈悲受請,及苾芻眾,於三月中受我支伐羅,并諸飲食,兼坐臥具。若有疾病,奉上湯藥,一切資具無有闕乏。」于時世尊默然受請。未生怨王既知世尊默然受請,便起頂禮佛足,歡喜而退。還其本宮,營辦供具,於三月中,支伐羅及以種種飲食湯藥,坐臥資具,供養世尊并苾芻眾,無有闕少。是時王舍城中信心天神,見王如是廣為供養,所有行疫災鬼並皆趁逐,經於那地迦村過,直至廣嚴城中乃便停住。其城人眾,悉皆遭疫,死者極多。於衢路中,送屍靈輿相繼不絕。時彼城中有一婆羅門,名曰都末羅,於其夢中乃見廣嚴城內善神告言: 「世尊調御師,  人天最尊上;  若來至此城,  災害必消散。」 其婆羅門聞是語已,至明清旦,即告城中諸居士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等:「我於夢中,見如是事。」彼諸人眾聞此語已,各作是言:「應作何法,復遣何人迎請世尊,至此城中安居三月,嚴飾供養得除災害?」諸居士等告都末羅曰:「汝可自往迎請世尊,餘無堪者。」是都末羅作如是念:「我往佛所,頂禮佛足。白言:『世尊!起居輕利、少病少惱、安樂而住。廣嚴城內諸居士等,遣我迎來,此請世尊救諸人眾。世尊不赴,彼城人眾咸悉滅亡,不久當盡。』」作是念已,時婆羅門都末羅報居士言:「摩揭陀國韋提希子未生怨王,長夜好殺,為性暴惡怨害極多;我若迎佛,必是害我。」彼居士眾便說頌曰: 「兩國為怨敵,  有使不拘留,  何況如來使,  而能有傷損?」 是時都末羅作吉祥善法,漸次而行至王舍城。疲乏息已,即往佛所,歡喜問訊,退坐一面具白佛言:「薜舍離城諸居士眾,頂禮世尊雙足,慰問如來,少病少惱、起居輕利、安樂住不?」世尊告曰:「汝及薜舍離人,得安穩耶?」都末羅白言:「唯願世尊往薜舍離城,如其世尊捨而不往,其城不久人眾凋亡,空有殘名,誰之止住?」世尊告曰:「我及於此諸聲聞眾,為王請留安居三月,種種資具而為供養,汝可見王具陳其事。王若許之,我即當往。」時都末羅聞佛語已,遣使還國,具陳佛語。彼諸人眾,共然佛語,復遣使來,令都末羅`[詣【麗】,指【大】(cf. K37n1389_p0631c09)]`詣摩揭陀國未生怨王所,傳我等言,而慰問曰:「少病少惱、起居輕利、安樂住不?作是請言:『唯願大王許如來往`[薜【CB】,薛【大】]`薜舍離城,王若不許世尊往者,薜舍離城不久磨滅,空有殘名而無人眾。』」是時都末羅布盧呬多作如是念:「我今為當先見大王?為當先見大臣?」復作是念:「此先有教,不應先見王者,須求大臣。王設處分,臣亦能破。是故我今先見大臣。」參事未久,大臣便問:「何緣得來?」都末羅報曰:「我今為請如來,要須白王,願仁助我白王。」臣曰:「如是。王若問時,我必當助。」時都末羅即詣摩羯陀國韋提希子未生怨王所,到已便用吉祥讚頌,而讚其王,退住一面。白大王曰:「薜舍離人眾問訊大王:少病少惱、起居輕利、安樂住不?」王報都末羅曰:「彼諸人等,並安樂耶?」時都末羅復白王曰:「薜舍離人眾共作是言:『願許如來向薜舍離城,大王若不許如來向薜舍離城者,此城不久磨滅,空有殘名。』」大王報曰:「我每作是念:『薜舍離城願早磨滅,是我先意。』」王作語已,時都末羅即便退還。是時大臣前白王曰:「世尊豈有捨一有情令得苦難?」王曰:「仁者!不也。」「若不如此言,謂大王於世尊處而不恭敬。縱令大王許與不許,世尊為利眾生故,必往薜舍離城。」王曰:「佛意非我所知,若爾應喚都末羅來。」大臣奉命,便速喚來。王告都末羅曰:「汝立誓言,若能如我供養恭敬世尊,如是作者。我當隨許。」時都末羅聞此語已,速令往薜舍離城,報彼人眾,具陳王語。彼既聞已,報使者曰:「王獨一身,由能供養。我等人眾,豈不能為?唯願世尊來詣薜舍離城,我等眾人最勝供養,願王隨喜。」使者承此語已,還報都末羅。是時都末羅具陳白王。爾時未生怨王親詣佛所,頂禮世尊雙足,退坐一面,而白佛言:「世尊!我盡命存,供養世尊及聲聞眾。然而世尊常為利益諸有情故,不受我請。唯願世尊受我一日微請。」爾時世尊默然受請。時未生怨王知世尊默然受已,從坐而起,退還本宮。時未生怨王於其夜中,廣辦清淨飲食,至晨朝時,令使往詣佛所,告言:「時至。」佛既知已,洗手收鉢,赴王請食。王自持金鉼,於世尊所,作如是語:「唯願世尊調伏所有惡龍藥叉。大德!此無藁龍王,於我多時而為損害,非怨而怨、非讎而讎、非逆而逆,已生未生苗稼皆被損壞。唯願世尊起慈悲心,為調伏無藁龍王。」世尊默然受請,又與未生怨王,施誦呪願,却還住處。 爾時佛告具壽阿難陀曰:「我今欲往波吒離邑,汝可隨我。」「唯然世尊,我願隨從。」爾時世尊於摩揭陀人間遊行,漸次行至波吒離邑,到制多所,即於彼住。時彼村邑婆羅門居士等,聞佛世尊遊行至此波吒離制多所,于時人民互相告報,一時雲集往詣佛所,頂禮雙足,退坐一面。佛即告曰:「汝等當知!若放逸者,有五過失。何等為五?一者此婆羅門居士,以放逸故互相鬪諍,以是因緣向官論列,由是財物悉皆散失,此是第一過失。二者復有婆羅門居士,由放逸鬪諍故,惡名流布遍滿諸方,是第二過失。三者復有婆羅門居士,由放逸故心生貢高,往詣剎利婆羅門居士沙門眾中,在彼眾會每懷畏難,為非上首常作曲躬,是第三過失。四者復有婆羅門居士,由放逸鬪諍故,欲命終時心生悔過,是第四過失。五者復有婆羅門居士心懷放逸,由放逸貢高故,死墮惡趣生地獄中,是第五過失。」復告婆羅門居士曰:「不放逸者,復有五種利益。云何為五?一者婆羅門居士,由不放逸故,財不散失,此是第一利益。二者復有婆羅門居士,由不放逸無鬪諍故,善名流布遍滿諸方,是第二利益。三者復有婆羅門居士,由不放逸,心不貢高,往詣剎利婆羅門居士沙門眾中,常無畏懼,歡悅遊行,此是第三利益。四者復有婆羅門居士,由不放逸,欲命終時無有惡作,此是第四利益。五者復有婆羅門居士,由不放逸,命終之後往趣天中,此是第五不放逸利益。是故汝等不應放逸。」爾時婆羅門居士等,既聞法已,即從坐起,整理衣服,合掌恭敬,頂禮世尊,而白佛言:「唯願如來慈愍我等,請於今夜止我館舍。」爾時世尊默然受請。彼婆羅門及居士等,既見如來默然受請,咸共頂禮世尊雙足,辭佛而退。 時行雨婆羅門,是摩揭陀國為王大臣,彼聞世尊遊行人間至波吒離村,在波吒羅塔邊而住,復聞波吒離人民悉皆供養。彼既聞已,即乘純白草馬車輅,侍從執持寶瓶金杖,及與五百摩納婆等前後圍遶,為欲瞻覩供養世尊。往詣波吒離村既到彼已,即下車輅,就世尊所,向佛而立,問訊世尊,修敬畢已,退坐一面。爾時世尊為說妙法,示教利喜,默然而住。時行雨婆羅門從坐而起,偏袒右肩向佛合掌,白言:「世尊!唯願如來及苾芻眾,受我明日家中供養。」爾時世尊默然受請。時行雨婆羅門既知世尊受彼請已,速即還家。 爾時世尊洗足入室,結跏趺坐,端身正念,觀見波吒離村大威力天神,以繩量界欲造大城。既見是已,世尊晡時從定而起出於室外,并諸苾芻露地而坐。爾時世尊告具壽阿難陀曰:「汝不聞此波吒離村欲造大城。」阿難報曰:「我知。世尊!行雨婆羅門與三十三天籌量欲造大城。」世尊告曰:「我在室中入定,即以清淨天眼觀見於彼波吒離村大威力天神并諸小神,及有威德諸人民等,各隨彼神愛樂而住,皆順天神所行教法。由諸天神於此住故,當知是城應為最勝,亦無隣國之難及水火所損。」 時彼行雨婆羅門,即於其夜廣設供具并諸飲食,`[至【麗】,王【大】(cf. K37n1389_p0633b19)]`至晨朝時,令白佛眾:「唯願知時。」乃至食已,收鉢已訖,時行雨婆羅門手持金瓶,盛滿清水,長跪向佛,發大誓願:「今我供養佛及聖眾所有功德,迴施波吒離所住天神,長夜安樂。」爾時世尊即說頌曰: 「若有清信人,  供養諸天眾;  此依大師教,  是佛所稱揚。 若於地方所,  智者為住處;  食供持戒人,  并為說呪願。 應敬者敬之,  應供者供養,  諸天護如子,  常受於歡樂。」 爾時世尊為婆羅門說微妙法,示教利喜已,即從坐起便歸本處。時彼婆羅門所應作已隨分而去,諦心正念,如是思惟:「世尊所出波吒離村,我今欲為世尊用村築城,建立高門,號為喬答摩門。若渡弶伽河,我亦為造道路,名為喬答摩道。」爾時世尊知彼婆羅門心之所念,即於波吒離村北面中道而出,漸赴弶伽河。 是時未生怨王韋提希子作如是念:「我今親自供養世尊,執持一百支傘蓋,數凡五百,高蔭佛上。」其廣嚴城諸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等並作是念:「今未生怨王,親持傘蓋供養世尊,我等亦可修行斯事。」作是念已,便即莊嚴五百傘蓋,而為供養。時有諸龍王等,便作是念:「今者王及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盛修供養,我今身墮惡趣,豈不供養世尊?」作是念已,持五百傘蓋供養世尊。時有四天王眾,亦作是念:「今諸人等,不見因果應報,猶自供養。況我等輩照果知因,豈不能供養?」作是念已,亦具五百傘蓋而供養佛。復有三十三天,亦作是念:「諸天人等並皆供養,我今豈可不修供養?」作是念已,便具五百傘蓋來供養佛。 爾時世尊便作是念:「我今為諸天人作勝因緣,令發信心。」于時世尊作是念已,便現神力,令諸眾會各各生念:「唯我持蓋於世尊頂上。」世尊證正等覺時,有二千五百天人傘蓋持於世尊頂上,諸苾芻等咸皆生疑,而白佛言:「世尊作何善業,證菩提時,得二千五百天人傘蓋持於世尊頂上?」佛言:「汝等當知!我於過去,積集資糧,作諸善業,廣如上說,乃至終須自身受果。苾芻當知!往昔有轉輪王名大善現,具四軍力,能摧怨敵皆悉得勝。正法治世而為法王,七寶具足,惟少一子不得一千圍遶。王所生子,悉將隨從。王諸夫人,悉作是念:『我設生子,還共分離。王性法爾,生子必將隨從。我等今者共立制約,有懷胎者不得告王。』後時有一夫人,身既懷子,諸夫人等將藏隱處,不令王見。日月既滿,遂生一子,形貌端嚴,眾人愛見,身皮金色頭如傘蓋,垂臂過膝,額廣平正,眉間連合,鼻高脩直,一切支分悉皆圓滿。乃至長大,諸夫人等悉皆怜愛,如自腹生。後於異時,大王善現,從勝身洲七寶導前,八萬國王皆悉圍遶。時諸子等,左右營衛如半月形,威光照耀掩日月光。時諸夫人先藏之子處於高樓,遙見父王,遂問諸母:『來者是誰?』母等答曰:『是汝之父善現大王!』子問母曰:『父王滅後,我得繼嗣紹王位不?』母又報曰:『王今除汝,唯少一子不滿一千。彼諸子中,王滅已後,大者紹位。汝既最小,不合登嗣。』子復問曰:『王若滅後,我既居小,不得紹嗣;願諸母等,許令出家。我以正信,從家趣於非家精修梵行。』諸母報曰:『我於兒所極生怜愛,莫發此心。』時子答言:『我今立志,決定出家。』彼諸母等既見專心,不生退轉,皆作是言:『子若如此,共我立契,當隨汝心。後獲勝果,必須來報。』子即答曰:『受命唯然。』母皆隨許,子得遂心,詣寂靜處,無鄔波馱耶及阿遮利耶教示訓誨,自然悟得三十七道品法,現證獨覺。既獲果已,便作是念:『我先許母,如證聖果,當必相報。我今可往報母等知。』獨覺聖者以身現法,為利益事,便到母前廣現神變,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放大光明,種種異相。異生人等覩神變已,速發信心。時諸母等見子神變,如截樹倒,便即歸禮,咸作是言:『聖者!今能證得如是神通聖果,尊者須食,我等求福,唯願留心,在此園苑,受我供養。』時辟支佛默然受請。彼諸母等次第送食,每日供養。時獨覺作念:『而我於此坏幻之身,所作已辦,我今可入無餘涅槃。』猶如鵝王翅翮具足飛騰虛空,廣現神變,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放大光明,現神變已便入涅槃。于時母等積疊香薪,遂即焚燒,以乳洒火,收取餘骨,置在金瓶,於園苑內起窣堵波,用以鐶釧種種莊具嚴飾其塔,幢幡傘蓋置於塔上。後於春時,林花吐馥於其苑中,多諸勝鳥出美妙聲,王與夫人及諸婇女,前後圍遶詣林苑中,遊行觀看。見獨覺塔,命守苑人:『此是何物?』彼答王曰:『此宮內事,我今不知。』便問宮人塔之所由,諸宮怖懼一時作禮,即前白言:『唯願大王施與無畏。』王曰:『我今與汝。』時諸宮人具以因緣廣為王說。王即語言:『汝等不是,彼子既求愛樂王位,何不相報令使我知,冊立為王受灌頂位?彼是大威德者,雖入涅槃,我以頭冠繒綵傘蓋,置於塔上。』是時大王愛念子故,遂於塔上安置斯物。」佛告:「汝等苾芻!勿生異念,彼善現王者,即我身是。我於昔時,將以傘蓋供養緣覺窣堵波塔。由此福業,我昔已獲二千五百轉輪王位。復由彼業,今證無上正覺,於其頂上咸持二千五百天人百輻傘蓋。我若不證殊勝之果,更合感得二千五百轉輪王位,於我所有福業異熟,悉皆迴向施諸聲聞。若種一升真珠,還博一升粳米,於我弟子亦不少乏。苾芻當知!作純黑業,感黑異熟;作純白業,還感白異熟果,廣如上說。汝等苾芻!應當用心精勤修學。」佛為說已,諸苾芻等歡喜奉行。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五 # 6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六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爾時摩羯陀國未生怨王,及廣嚴城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等,各造舡橋。于時諸龍便作是念:「我今身墮惡趣,應修福業。各舉其頭,於弶伽河中相續為橋,令世尊等蹈上而過。」作是念已,彼諸龍等各各舉頭相續為橋。爾時世尊告諸苾芻曰:「此三橋上,欲得過者,隨汝等心;我當與阿難陀蹈彼龍橋渡弶伽水。」其諸弟子或取未生怨橋、或取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橋,唯有世尊及具壽阿難陀,於龍橋上而渡。爾時有一近事之男,而說頌曰: 「智人渡大海,  乘舡不作橋,  愚者海為橋,  江河乘大舶。 世尊已渡河,  婆羅門處岸,  聲聞乘栰去,  苾芻但洗身。 觸處水平流,  何煩別求井?  斷除貪愛本,  更當何所求?」 爾時世尊渡弶伽河已,遙見高原,告阿難陀曰:「汝見原不?欲識因緣,為汝宣說。」阿難陀白言:「唯願開示。」佛言:「此高原者,往昔大聲王建立寶幢之所。其寶幢量高一千尋,復以純金眾寶嚴飾,於此幢下廣施財物,作功德已,即將寶幢棄弶伽河中。汝今欲見此寶幢不?」白言:「世尊!今正是時,我及苾芻咸願瞻覩。」 爾時世尊以百福鞔萬字輪相施無畏手,觸彼高地。時有諸龍,便作是念:「何故世尊以手觸地?」即知如來為苾芻眾欲示寶幢。時彼諸龍即於地中捧出寶幢,諸苾芻眾咸得瞻覩。時有苾芻名拔陀離,志性閑靜,僻在一處,補糞掃衣。 爾時世尊告諸苾芻:「汝等速須觀視此幢形相,其幢不久尋即滅沒。」既見滅已,諸苾芻等白言:「世尊!我等咸見,唯有具壽拔陀離,性樂閑靜,而補衣服不觀。為當離貪愛故?為復先曾觀見耶?不同瞻禮。如若離欲,此亦有離欲者;若曾觀見,在於何處?」佛即報言:「汝等當知!此苾芻已離貪愛故,復曾瞻禮。」佛言:「昔時有王名曰叫聲,與天帝釋共為親友。其叫聲王既無子息,心懷求乞,拓頰思念:『我今多有種種財寶,國位臣人悉皆充滿,今無子息,我死之後當絕繼嗣。』時天帝釋見叫聲王,便即問曰:『王今何故拓頰思念憂愁而住?』時王答曰:『我今多有種種庫藏,身若死後絕其繼嗣,所以憂愁。』帝釋報言:『勿須憂惱,我諸天子死相現者,勸令與王而作其子。』諸天常法,有欲死者,五衰相現。云何為五?一者衣裳垢膩、二者頭上花萎、三者口出惡氣、四者脇下汗流、五者不樂本座。後時有一天子衰相既現,帝釋勸言:『仁者可於叫聲王最大夫人腹內受生。』時天答帝釋言:『凡是國王,多造過失。我若生彼,還造諸非,違法理人,當墮無間,不願生彼。』帝釋報言:『仁者!我當加被,令汝省覺。』時天答言:『天主當知!諸天放逸,多著快樂,豈能憶我?』帝釋報言:『仁者!雖復如是,我終令汝憶知省覺。』時彼天子聞是語已,遂往叫聲王最大夫人腹內受胎。當受胎日,王諸人眾皆喜大叫。日月既滿,遂生一子,顏貌端正,廣如上說,乃至鼻高修直。時叫聲王集會眷屬,欲立其名:『與作何字?』眷屬答言:『此之童子,入母胎時諸人大叫,應可立名為大叫聲。』其王依請,遂立其名。時大叫聲童子,授與八母,看侍長養:二為乳母、二恒洗濯、二常懷抱、二與戲樂。每與乳、酪、醍醐、生熟酥等種種美味而為養育,猶如蓮花速令長大,聰叡開悟乃能善閑,十八種伎藝悉皆通達,才辯智慧無不通利。凡剎利王受灌頂位,人間自在有大力勢,遠近諸王皆悉降伏。安置民人,要須具如是藝,善能調象,弄馬乘輅,施弓捻箭,於陣出入,善用鉤索,鐵箭鐵矟,踏地努拳,結髮莊束,善其射法。略有五種:一者遠射悉皆穿穴、二者聞聲即射皆能殺戮、三者隨其要處悉能射之、四者亦射皆中、五者射入堅牢,此之射法悉能善了。王子法爾,父王在位,其名不顯。後於異時,叫聲大王身既崩已,時大叫聲太子策立登位。初紹王位,正法理人,至於後時,還行非法。于時帝釋報言:『仁者!我昔勸汝與叫聲王為子。汝今不應行此非法而理於國,當墮地獄。』時大聲王聞此語已,以正法理人,不久之間復行非法。於第二迴帝釋復告:『仁者!我先勸汝與叫聲王為其太子。汝今不應行斯非法理於國位,當墮地獄。』時大聲王答帝釋言:『我等國王多諸放逸,貪五欲樂,聞已便忘。唯願慈悲,留一記驗。我得見已,作諸功德。』 「爾時帝釋,勅工巧天(梵云毘首羯磨天):『汝今可往大聲王宮端嚴道場,化作金幢舉高千尋,種種雜寶而為間錯。』時工巧天既受勅已,即往大聲王宮端嚴道場內化作金幢,舉高千`[尋【麗】,等【大】(cf. K37n1389_p0637a11)]`尋,眾寶莊嚴。時大聲王既見金幢,遂造施堂,修諸功德。王令親舅,名阿輸迦,專守供養。是時國人悉皆樂見,既覩幢已,還往施堂,心不捨離,來往供養,遂廢家業。時王國稅不能充足,王之大臣隨少將進。時大聲王既見物少,便即問言:『汝等何故少進`[租=祖【麗】]`租庸?』諸臣答曰:『大王當知!贍部洲人施堂食已,即觀金幢,遂廢生業。由此因緣,`[租=祖【麗】]`租稅不足。』王便報曰:『宜廢施堂。』諸臣奉命,遂即除毀。是時諸人自辦糧食,觀禮金幢,還不捨離,靡營家業,同前`[租=祖【麗】]`租稅不能充足。王又問言:『我令汝等既毀施堂,何故今者稅猶不足?』臣復答言:『大王當知!彼諸人眾,自辦資糧,食已觀覩金幢,不營家業,是故租庸猶不充足。』時大聲王廣作布施,造諸功德,遂將金幢投弶伽河內。」佛告諸苾芻:「勿作異念!彼大聲王親舅阿輸迦者,今拔陀離苾芻是。由昔因中守護供養,所以不來觀禮金幢。」 時諸苾芻咸問世尊:「此之金幢何處壞滅?」佛言:「於未來世人壽八萬歲時,有轉輪聖王名曰餉佉,如法理世,十善化人。時王具足四種兵軍,能降一切悉皆得勝。常修善品為大法王,具有七寶,所謂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主藏臣寶、主兵臣寶。王有千子,勇健多力,能破怨敵,遍四洲界悉皆賓伏,一切人民無有侵奪。犯罪之者,不行刀杖,以法宣令自然調伏。時王有婆羅門名曰善淨,是王大臣,善淨有妻名曰淨妙,常以慈心遍覆一切。後時誕子,號為慈氏。時善淨大臣,常教八萬摩納婆等四薜陀論。以摩納婆等付與慈氏,令教習讀四薜陀論。時四天王各持伏藏及以金幢奉獻餉佉,所謂氷竭羅伏藏從羯陵伽國來;般逐迦大藏從密絺羅國來;伊羅鉢羅藏從揵陀羅國來;餉佉大藏從波羅痆斯城來。時餉佉王持此金幢施與善淨,善淨受已施與慈氏,慈氏受已,施與八萬摩納婆等,摩納受已各共分之。是時慈氏見此寶幢須臾無常,知一切法皆悉磨滅,心生憂惱。即趣靜林,起大慈悲,以智慧劍截諸煩惱,證得無上菩提智,號曰彌勒應正等覺。既成佛已,即於其日,時餉佉王七寶隱沒。既見是已,遂與八萬國王前後圍繞亦隨出家。時王女寶名毘舍佉,亦與八萬宮人婇女隨共出家。時善淨大臣,與八萬摩納婆等亦隨出家。爾時彌勒佛與八萬俱胝苾芻,前後圍繞詣尊足山,向迦攝波苾芻骨鎖留身之所,指山門開。于時彌勒世尊,以其右手擎取迦攝全身骨鎖,置左掌中,為諸聲聞廣說妙法,告諸苾芻:『汝等當知!過去世時,人壽百歲,有佛名釋迦牟尼,出於世間。此之迦攝,是彼聲聞,少欲知足,杜多第一。彼佛滅後,能結集釋迦牟尼教法。』時彌勒佛諸聲聞等既見迦攝留身之骨,心生憂惱:『如何此身,能證如是種種功德?』時彌勒世尊諸弟子等,由生憂惱,俱時現證阿羅漢果。于時有九十六俱胝阿羅漢,能證杜多而生厭離。時彼金幢便即隱沒。 「諸苾芻等便白佛言:『有何因緣,餉佉輪王,今與世尊同時出世?』彼佛告言:『由願力故。』苾芻復問:『云何願力?』時彌勒佛為諸苾芻說:『於往昔中天竺國,是時有王名摩娑婆,正法理民,國界豐樂,無諸諍訟,人眾充滿,常有花果,雨澤順時,五穀成熟。時北天竺國有王名曰多財,亦正法理世,國界豐樂,無`[諸【麗】,眾【大】(cf. K37n1389_p0638a16)]`諸諍訟,人眾充滿,常有花果,雨澤順時,五穀成熟。後於異時,中天竺王有一大臣產生一子,其子生時,自然耳有寶璫隨身而出。子既生已,即集親屬,慶喜設會,與立其名。由子初生耳有寶璫,遂從立稱名曰寶光。時此寶光,後於異時,見老病死心懷憂惱,即棄俗緣趣於山林,當日能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便即號為寶光如來。復於異時,北天竺國多財之王,昇於高樓,與諸大臣前後圍繞,告群臣曰:「頗有如我國土,人眾豐樂,無諸諍訟,雨澤順時,五穀成熟,常受快樂。」時有商人,曾向中天竺國,前白王曰:「彼中天竺有王名摩娑婆,其國豐樂,與王相似。」時多財王聞此語已,心大瞋怒,便告大臣曰:「汝等即可嚴四種兵,我今自往伐彼摩娑婆王,并破國土。」時多財王即領兵眾:一者象兵、二者馬兵、三者車兵、四者步兵,各嚴器仗,遂向中天,渡弶伽河已,南岸而住。時摩娑婆王聞多財王領四種兵馬至河南岸。既聞是已,亦嚴四兵,各持軍器,渡弶伽河北岸而住。時寶光如來知此二王正堪調伏,來至弶伽河止宿而住,於其夜中起世間心。諸佛常法,若起念時,帝釋梵王護世善神即知佛念。彼諸天等既知念已,來至佛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由彼天光赫焃照彼摩娑婆王軍眾。時多財王見彼光明,心生驚怪,問諸臣曰:「是何光明,照耀彼軍?」群臣答曰:「彼摩娑婆王國內有佛出世號曰寶光如來,帝釋諸天悉來供養,具大威德,有斯光明。」時多財王告諸臣曰:「彼摩娑婆王國內有此佛寶二足福田出現世間,感得梵天王等常來供養,我今豈得損彼王身國軍人眾。」時多財王即遣使者報彼王曰:「王今可來共我相見。汝大福德,國中感得二足福田寶光如來應正等覺,釋梵諸天而來供養。然我今者欲得相見,執手取辭,彼此無畏,各得安穩。」時摩娑婆王聞此語已,心懷不信,遂往寶光佛所,頂禮雙足,退坐一面,而白佛言:「世尊!彼多財王遣使相喚,欲得相見,執手取辭。我今不知云何。世尊遣我去不?」爾時寶光如來報曰:「大王!今可往看,必得安穩。」時王復問佛曰:「我今至彼,既相見已,如何設禮?」佛告王曰:「彼王有力,應先禮拜。」時摩娑婆王聞佛語已,即往多財王所,欲禮雙足。時多財王即起迎接,相抱撫拍,共相慰喻,歡喜取辭。還至佛所,頂禮雙足,退坐一面。時摩娑婆而白言:「世尊!一切諸王,誰為最尊,合受禮敬?」佛報王曰:「轉輪聖王合受禮拜。」王聞佛語,專記在心,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合掌向佛,而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苾芻眾受我等請,明日供養。」于時世尊默然而受。乃至世尊食訖,嚼齒木,嗽淨水已,時摩娑婆王即於佛前至誠發願:「我今供佛并諸聖眾所有功德,持此善根,願我當得轉輪聖王。」既發願已,忽聞有吹螺之聲。爾時寶光如來便與授記:「汝當來世人壽八萬歲時,汝當出世作轉輪王,號曰餉佉。」眾人聞已,出極大聲。彼多財王去猶未遠,聞此叫聲,問群臣曰:「摩娑婆王國內有何因緣,出此大聲?」諸臣察問,尋報王曰:「寶光如來與摩娑婆王授記,於當來世作轉輪王。彼諸人等聞此記已,歡喜踊躍,為此緣故出大叫聲。」時多財王聞此語已,遂即迴駕,詣寶光如來正等覺所,頂禮雙足,退坐一面,而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間誰合受輪王禮拜?」佛告大王:「唯有如來、應、正等覺,合受轉輪聖王禮拜供養。」時多財王從坐而起,整理衣服,頂禮佛已,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苾芻僧伽,明日受我微供。」乃至食訖,收鉢澡嗽已,時多財王起大慈悲,普遍生界,便發願言:「以此供養善根,願我當來早得成佛,為天人師。」佛即報曰:「大王當知!於未來世人壽八萬歲時,當得作佛名曰彌勒,十號具足。」佛告諸苾芻:「猶此願力,佛與輪王,二寶同時出現於世。」』」 爾時世尊告阿難陀曰:「汝可共我往俱胝聚落。」時阿難陀遂與世尊遊行佛栗氏國,漸至俱胝聚落,次北不遠有勝攝林樹,佛於中住。爾時世尊告諸苾芻曰:「汝等當知!此之禁戒若破,於三摩地亦皆隨失。汝等若能修習持戒,此三摩地即能常住。以其智慧,修習身心,於三毒中得正解脫。如是修習,得解脫已,聖者善能了知:我生已盡,梵行成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 爾時世尊告具壽阿難陀曰:「汝可共我往那地迦聚落。」阿難陀唯然,遂與如來遊佛栗氏國,漸至那地迦聚落群氏迦堂中。彼那地迦聚落,時有災疫,人眾多死。于時有淥目親近、極精進、近勝端嚴、近端嚴、多眾最上,并賢善現名稱、施稱、上稱等眾多鄔波索迦,皆已身死。時諸苾芻於晨朝時執持衣鉢,入那地迦聚落巡門乞食。彼諸苾芻聞此聚落多有人死,然有淥目親近乃至上稱等諸鄔波索迦皆悉身死。諸苾芻等既聞人死,巡乞食已,還至本處,安置衣鉢,詣世尊所,頂禮雙足,退坐一面,而白佛言:「我等諸苾芻,於晨朝時執持衣鉢,入那地迦聚落遊行乞食,乃聞人說此聚落中多有人死。彼諸人等既並身死,各趣何道受生?」佛告諸苾芻:「彼淥目鄔波索迦,斷五下分結已即受化生,於此涅槃證不還果,於此世中得不退轉法。餘鄔波索迦等,亦復如是。」佛告諸苾芻:「於彼那地迦聚落,更有二百五十一鄔波索迦並悉身死,亦皆斷五下分結得受化生,於此涅槃證不還果,於此世中得不退轉,於彼聚落,復有三百鄔波索迦亦皆身死,斷三分結故,及貪、瞋、癡由有輕障,證一來果,更此受生,當斷一切諸煩惱惑。於彼聚落,復有五百一鄔波索迦身死,斷三分結故,證預流果,不墮惡趣,決定當證菩提之果,於人天中七返受生,輪轉息已,斷除煩惱。」佛告諸苾芻:「汝等當知!欲死者皆來問我,虛生擾亂,無有利樂。然而生者,皆歸於死;若如來出現或不出現,生滅是常,有何奇異?然其法者,即是法界,如來由自神通證現覺已,演說示現,分別安住,開示廣說種種妙法,所謂:有此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所謂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處、六處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憂悲苦惱,如是純極苦蘊生。所謂無此有故,彼即不生;彼若滅故,此即當滅,所謂無明滅故行滅、行滅故識滅、識滅故名色滅、名色滅故六處滅、六處滅故觸滅、觸滅故受滅、受滅故愛滅、愛滅故取滅、取滅故有滅、有滅故生滅、生滅故老死憂悲苦惱滅,如是純極苦蘊滅。然與汝諸苾芻等,當說《法鏡經》。汝等諦聽,善思念之!云何名法鏡經?汝等當於正覺極生信樂,此名『法鏡經』,及於法僧伽所有聖者戒光清淨,皆生極信,此是『法鏡經』。苾芻當知!我所云說法鏡經者,所說是也。」 爾時世尊於佛栗氏國人間遊行,到那雉迦聚落。時菴沒羅波利夫人,聞佛至那雉迦聚落。時彼夫人有一鸚鵡鳥名曰圓面,善解人語,便遣此鳥往那雉迦,頂禮世尊:「起居輕利,少病少惱,安樂行不?世尊若欲遊廣嚴城者,願哀愍我,先至菴沒羅園。」是時鸚鵡既受命已,即往佛所,至廣嚴城,遇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童子等出城遊戲。見鸚鵡飛過,同聲唱言:「菴沒羅婢鸚鵡,我等今當攢箭射殺。」言已挽弓,即射鸚鵡,其箭倒下,至童子頭上。時彼鸚鵡即說頌曰: 「兩國交戰時,  使者不應殺;  況我是佛使,  一切不能傷。」 時諸童子亦說頌曰: 「我等箭無力,  汝言見有驗;  此是佛威德,  汝當無畏去。」 時鸚鵡鳥即至佛所,頭面敬禮世尊足已,具陳夫人所有誠信,佛言:「善哉!當善安穩。」默然受請。於是鸚鵡知佛受請,致敬而去,未至菴園,便被惡鵄空中搦殺。既捨命已即生四天王天。生彼天已,即自念言:「我因何事?種何福業?而來生此。」便自觀見,由作佛使,捨傍生身,得斯善報。復作是念:「我今不應隔宿報世尊恩。」即以嚴身之具及青蓮華、俱物頭花、芬陀利花、曼陀羅花、摩訶曼陀羅花,於中夜分,至世尊所,頂禮佛足,而以供養,退坐一面。由彼天身光明力故,時那雉迦聚落非常光耀。 爾時世尊即知根性,為天說法,所謂四聖諦理。聞此法已,便以智金剛杵摧破二十高峯煩惱薩迦耶見山,證預流果。時天子證諦理已,三歎善哉:「今佛世尊,大利益我,非諸父母及諸眷屬、天主、沙門、婆羅門等能作斯事。唯佛世尊,能拔地獄、傍生、餓鬼之苦,建立天人,超度生死,枯血淚海、離骨肉山,關閉一切諸惡趣門,開示涅槃淨天之路。從無始已來,習耶見山,以金剛智慧能悉摧壞,令我得證預流果。我從今日乃至命存,歸佛法僧,作鄔波索迦,永不殺生等,願佛攝受。」歡喜踊躍,猶如商人獲大財利,亦如農夫苗稼滋茂,亦如勇士摧伏強敵,亦如病人離諸疾患,得神通已禮佛而去,以其神力還至天宮。 爾時世尊告阿難陀曰:「我今與汝,往詣廣嚴城中。」阿難陀答言:「奉命唯然。」爾時世尊與阿難陀,至廣嚴城菴羅林住,告阿難陀曰:「汝可往薜舍離城,脚踏門閫,說於此呪,并說此頌。呪曰: 「『毘娑囉他毘`[娑【CB】,裟【大】]`娑囉他毘娑囉他毘娑囉他復圖復圖路哥阿努甘笈辜阿若波夜底薩縛復陀阿奴末底提娜薩縛復陀波囉復陀阿奴末底娜薩縛阿囉漢阿奴末底娜薩縛式叉阿奴末底薩縛尸囉縛迦阿奴末底薩縛薩底縛溺(上)奴末底波囉底迦波囉摩奴末底娜迦始縛囉奴末底娜因陀囉奴末底娜提婆多奴末底娜阿素囉陀囉奴末底娜阿蘇囉畢理灑奴末底娜薩縛復陀奴末底娜毘娑囉毘娑囉毘娑囉毘娑囉復圖嚧迦奴甘𥮁俱藐般也邸聞遮陀聞遮陀息災難、驅災難、驅出耶鬼。 「『世尊欲入,大自在最勝尊與帝釋及梵天欲入,世界主護世四天王與無量諸天眷屬欲入,阿蘇羅王與其眷屬、諸鬼神等無量百千,於佛世尊生大信心,亦欲來入,為利益一切眾生故。汝等鬼神莫生損害,速出速出、速出速出、速去速去。汝等若欲發惡心者,今當速去;若有慈悲心者便可聽住,無有過失。樂為擁護者亦可聽住。大悲世尊為憐愍一切有情故,作如此說:「蘇畝蘇畝蘇畝蘇嚧 嚧畝嚧畝 畝畝嚧蘇摸嚧摸蘇摸嚧 摸嚧摸嚧摸嚧摸嚧摸嚧摸嚧`[[-]【麗】,摸嚧【大】(cf. K37n1389_p0641b17)]` 彌理彌理 蘇嚧彌理 蘇嚧彌理 蘇呂彌理 蘇呂彌理 蘇呂彌理 蘇呂彌理 蘇呂彌理 蘇呂彌理 蘇呂彌理 蘇呂彌理 蘇呂彌理 蘇呂彌理 理理理理理理 利利利利利利 彌理彌理彌理彌理 彌利彌利 賀私彌彌理彌理私私弭 殑伽囉伽囉迦吒 殑迦囉迦囉迦遮 殑迦囉殑迦囉 殑迦囉殑迦囉 殑迦囉殑迦囉 殑迦囉殑迦囉 俱利賒殑迦囉殑迦離迦利賒理理理理理阿理破娑理 逋理逋理逋理逋理逋理逋理逋理 逋奈他奈他託離布離布那他託涅理迦車託離布離逋理涅理 車託波囉夜他 離逋離布波囉夜他。」世尊憐愍世間,欲入此城,利益一切眾生故、慈悲喜捨故。此呪成就伽他,一切諸天及一切眾生以最勝智慧法性。說伽他曰: 「『斷除諸結習,  遠離諸貪愛;  其心常寂靜,  彼能安樂汝。 世間若有人,  善住涅槃道;  能說一切法,  彼能安樂汝。 生死流轉中,  作諸歸依者;  利益有情類,  彼能安樂汝。 普以大悲心,  養育諸有情;  慈念如赤子,  彼能安樂汝。 一切歸依者,  在於生死中;  依之獲善利,  彼能安樂汝。 證諸一切法,  清淨無染穢;  身口意寂然,  彼能安樂汝。 勇猛出見時,  增長諸財物;  成就諸義量,  彼能安樂汝。 在昔降誕時,  大地皆震動;  眾生悉歡喜,  彼能安樂汝。 大地六變動,  證得菩提道;  魔王生惱心,  彼能安樂汝。 善轉正法輪,  名稱滿十方;  說諸聖諦理,  彼能安樂汝。 演諸微妙法,  摧伏諸外道;  攝受於眾生,  彼能安樂汝。 願佛以安樂,  及於帝釋天;  一切諸鬼神,  常為擁護者。 以佛功德力,  諸天皆歡喜,  所求事願者,  無有不成就。 常護諸二足,  及諸四足等;  去者獲安穩,  來者亦安樂。 夜中獲安樂,  晝時亦安樂;  不逢諸惡事,  一切皆安樂。 一切世間人,  及諸一切天;  異道鬼傍生,  悉皆無惱患。 鬼神來此者,  地行及空中;  常以慈悲心,  晝夜為善事。』」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六 # 7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七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 菴羅夫人緣餘 爾時具壽阿難陀從佛受呪及伽他已,即往廣嚴城,以脚踏門閫,咸依上法。時菴羅夫人聞佛遊行廣嚴城,至我菴羅林,嚴飾侍從前後圍遶,乘諸珍轝從城中出,往世尊所,禮拜供養。至菴羅園林,從轝而下,遙覩尊顏,頭面禮敬。爾時世尊與無量百千諸苾芻眾,侍衛而坐,為說正法。遙見菴羅夫人,告諸苾芻:「汝等各依所修正念而住,菴羅夫人今當至此。云何正念而住?先所惡業應當捨離,未生惡業抑令不生,先所善業勿令忘失,勤加修習增長圓滿證見智慧,作如是者名為精進。云何正意?行住坐臥善自觀察,支伐羅衣瓶鉢等如法安置,如是觀察名為正意。云何正定?當自觀察內身,勤修正念正意,捨離諸不善心於一切眾生;復於外身、內外身、內受、外受、內外受、內心、外心、內外心、內法、外法、內外法,見法隨順,勤修精進,於一切有情捨離諸惡,正念而住。今菴羅夫人欲至,教示汝等,應善修習,當依我教。」時菴羅夫人便至佛所,頂禮佛足,在一面坐。爾時世尊以無量方便,為說妙法,示教利喜已,世尊默然而住。菴羅夫人從坐而起,整衣服,合掌向佛,作如是言:「願佛世尊,明旦與諸苾芻垂至我家,受我供養。」世尊默然許之。時菴羅夫人知佛受已,作禮而去。 爾時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子聞佛至廣嚴城菴羅林中住,各乘車輅將詣佛所。其車馬等,種種形類:青馬、青絡、青鞭、青輅、青傘、青巾、青劍、青寶、青扇、青衣、青塗香、青粖香及青侍衛;黃赤白等亦復如是。所經道路,高聲驅逐,無人當者。既出廣嚴城已,直詣世尊。爾時世尊遙見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等漸將欲至,告諸苾芻:「汝等未見三十三天出遊戲時,汝今當看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等。彼諸天眾以自在神通遊戲園林,亦如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等無有異也。」時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等既至菴羅門外,從輅而下,頂禮佛足,退坐一面。世尊爾時為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等,以無量方便廣演法要,示教利喜。時有一摩納婆名曰廣飾,同至會中,從座而起,偏袒右肩,合掌向佛,作如是言:「善逝!我有辯才。」又言:「善逝!我有辯才,今欲歌歎。」佛言:「善哉,善哉!」爾時摩納婆說伽他曰: 「央伽大王被寶甲,  於摩揭陀得自在;  彼王國內出世尊,  名稱十方如雪山。 同俱牟陀及蓮花,  其花開敷甚香潔;  自在慈悲出世間,  善逝名稱達諸方。 日光出時紅蓮開,  月光出時俱牟盛;  眾人見佛皆歡喜,  喻若空中覩明月。 共瞻如來智慧力,  猶如盛火夜中觀;  能發眾生眼目光,  所有疑惑皆除遣。」 爾時諸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等告摩納婆曰:「善言,善言!如汝所說。」于時五百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子,以摩納婆善讚歎故,各脫上服持乞摩納已,從坐而起,整衣服,合掌禮佛,白言:「世尊!願佛世尊與諸苾芻,至明日時,降赴宅中,受我供養。」世尊告曰:「我先以受菴羅夫人請已。」諸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等聞佛是言,白世尊曰:「我等今被菴羅夫人最勝智者壞`[迀=迂【麗】]`迀於我。今由彼故,令我不獲於先往世尊所瞻禮供養。」復白佛言:「我等當於後時,供養如來及苾芻眾。」佛言:「善哉!」婆斯吒等諸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聞佛許已,歡喜而去。時摩納婆見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去,從坐而起,合掌向佛,白言:「世尊!彼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以我善讚世尊,施我五百上服。我今還欲奉施世尊,願垂哀納。」爾時世尊以慈悲故,受摩納婆所施之服。於是如來告摩納婆曰:「如來、應供、正遍知出現世間,有五種希有法。云何為五?一者天人師出現,如來、應、正等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演說法要,初善、中善、後善,文義巧妙、純一無雜,具足清白梵行之相,此為第一希有。二者若有信心,於如來所說,聽受尊重、聞法奉持、心不散亂,此為第二希有。三者若有聞佛說者,一一奉行,此為第三希有。四者聽聞法者,即能證知,歡喜信受,生大善根,與出離相應,此為第四希有。五者若聞甚深法句,以智慧了知,此為第五希有。摩納婆!如來、應、正等覺出現世故,有此五種希有。」 爾時如來復告摩納婆曰:「凡善人者,得少恩故猶尚不忘,何況多恩!是故汝當勤修此事。」爾時摩納婆聞佛所說,信受奉行,頂禮而去。 時菴羅夫人於斯夜中營辦種種飲食,乃至坐於卑座,為聽法故。爾時世尊為菴沒羅夫人讚歎布施功德,說伽他曰: 「布施人愛咸恭敬,  名稱遠聞香普熏;  是故智者常行施,  求樂除慳得無畏。 長夜得生帝釋天,  與諸天眾同遊戲,  諸天宮殿遙相待,  此滅速生於彼天。 帶自光明遊喜園,  與諸天女五欲樂;  佛弟子眾聞斯法,  必定當生於彼天。」 爾時世尊與菴沒羅夫人說種種法,示教利喜已,禮佛而去。時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彼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種何緣業,若生天上及生人間,得大威德乃至於此,與三十三天同其福報?」告諸苾芻:「當知彼廣嚴城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以積習資糧故,廣說乃至,說伽他曰: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佛告諸苾芻:「乃往古昔,此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迦攝波如來出現於世,十號具足。彼佛與二萬苾芻前後圍遶,依波羅痆斯城仙人墮處施鹿林中住。時彼城內,有五百鄔波索迦,各辦財貨,將欲入海。共造一舡,候於便風,即入大海,至彼寶洲,競取珍寶,滿置舡上,忽遇惡風,飄至曲磵,求動無由。彼等惶懼,莫知恃怙,便為迦攝如來於沙岸上聚砂為窣堵波,持種種寶而以供養。於睡眠中,遇大光明,中有聲曰:『汝等當備行計,莫生放逸,於第七日時,必有海潮來至。由此海潮,必獲安樂,到於本國。』彼商人等即於晨朝互相告言:『共議此事,我等所為迦攝世尊無上福田作諸供養,以此善根,當令我等天上人中有大威德,猶如三十三天等無有異。』汝諸苾芻!彼五百商人者,今廣嚴城五百栗`[㚲【CB】,姑【大】(cf. K35n1257_p0122c10)]`㚲毘是,昔為迦攝如來起於沙塔,以寶供養。由是因緣,天上人間獲大威德,三十三天等無有異。苾芻當知!造純黑業者,得純黑報;造純白業者,得純白報;造雜業者,得雜業報。是故汝等,應捨純黑業及於雜業,修諸白業,勤加功用,無得放逸。」佛說此已,諸苾芻等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爾時世尊告阿難陀:「汝可隨我往竹林聚落。」答曰:「唯然。世尊!」爾時世尊遊行薜利支人間,至竹林聚落北,昇攝波樹林中住。于時其國飢饉,極至困弊,乞食難得。爾時世尊告諸苾芻:「時世飢儉,乞食難得。汝諸苾芻!如《飢儉經》廣說,亦如《道品傳來經》、《六集經》及《大涅槃經》等法行。」爾時世尊告阿難陀曰:「汝隨我往無間聚落。」答曰:「唯然。」爾時世尊行至一處,忽然微笑。諸佛常法,於微笑時,當出青黃赤白等光,從如來口,分為二道:一道直上,一道直下。其光下者,照于等活、黑繩、眾合、叫喚、大叫喚、熱、極熱、無間、水泡、遍泡、阿吒吒、呵呵婆、呼呼婆、嗢鉢羅、鉢頭摩、摩訶鉢頭摩等地獄。其中熱者,遇光便冷;如其冷者,遇光便熱。所有一切極苦之事,皆悉休息。時諸罪人既得苦息,咸作是念:「我等今從此滅餘處生耶?」令彼有情心生深信故,如來化作別形,往彼教化。既見化佛,便作是念:「我等不於此滅,亦不餘處受生,我亦未曾見此有情。由佛威德,令我劇苦皆悉解脫。」時彼罪人皆於如來化身生極信心,彼等有情受業盡已,生天人中,得依正諦理。其光上者,至四天王天乃至有頂天,光所及處,皆出無常苦空無我等聲,復說二伽他曰: 「汝當求出離,  於佛教勤修;  降伏生死軍,  如象摧草舍。 於此法律中,  常為不放逸;  能竭煩惱海,  當盡苦邊際。」 爾時光明遍滿三千大千世界,普皆照已,隨世尊後。若說過去事,光從後沒;若說未來事,光從前沒;若說地獄事,光從足下沒;若說傍生事,光從踝沒;若說餓鬼事,光從脚足大指中沒;若說人事,光從膝中沒;若說力輪王事,光從左手中沒;若說轉輪王事,光從右手中沒;若說生天業,光從臍中沒;若說聲聞菩提,光從口中沒;若說緣覺菩提,光從眉間毫中沒;若說無上正等覺事,光從頂沒。爾時光明遶佛三匝,從佛頂沒。時具壽阿難陀合掌向佛,以頌問曰: 「千種間雜色,  束之從口出;  其光照十方,  猶如日光盛。」 復說頌曰: 「貢高狂猾除,  為世勝上因;  蓮牙珂貝齒,  無緣不微笑。」 復說頌曰: 「此時由佛自覺法,  往彼樂聞最勝者;  無上牛王甚深言,  能以清淨除疑惑。」 佛言:「阿難陀!如是,如是。如來、應、正等覺,非無因緣而輒微笑。阿難陀!汝見此處不?」白言:「見。」「阿難陀!此是過去三正等覺所坐之處。」時具壽阿難陀即敷七條衣以為四重,請世尊坐,欲令此地有四世尊所受用處。世尊就座,暫時而坐,告阿難陀曰:「我今欲往彌替羅聚落。」阿難陀白言:「唯然!我願隨從。」爾時世尊於勝身城人間遊行,至彌替羅,住莫訶提婆林中。廣如莫訶提婆及〈國王相應品〉中說。復告阿難陀曰:「我復欲往阿耨井處。」廣說如上。到其井傍,見一女人執持罐綆欲來汲水。有一男子於此女人情生染著,其女亦於彼男深生愛重,共行言笑到於井傍。其女將兒,年尚幼小,隨行而至。母觀男子,欲取其水,誤繫兒頸投於井中,兒便命過。時彼女人從生已來,未曾聞說伽他,因繫兒死,不覺辯才,誦一伽他曰: 「我知欲本因,  從其分別生;  我若不分別,  欲從何所起?」 爾時如來隨路而至,告阿難陀曰:「汝應受彼伽他,此是過去諸佛所說,為在愚夫異生口中,令此伽他不生光耀。」如佛所說:「我不曾見一切法,如心速疾轉動。」于時女人為其兒死,極生苦惱,禮拜世尊雙足。世尊知彼女人意樂隨眠,稱其根性而為說法。女聞法已,證預流果。彼見實諦,遂自說言:「世尊!我所證法,非父母所作,亦非王天所作,非親眷所作,廣如上說。此是世尊之力,能竭血淚海,亦超過骨山,關閉惡趣門,開天解脫路,建立天人道,令入善趣流。我今歸依佛法僧,從今已去為鄔波斯迦。」 爾時世尊告阿難陀曰:「我為菩薩時,此處往昔有仙人名跋伽婆,請我令坐,以花果供養。在於餘處,亦作如是供養。」復告阿難陀:「我昔為菩薩時,天帝釋作獵師形,被一雜色衣。我時為出家故,脫於細軟上服而與換之。有信婆羅門居士等,因從此地建立受袈裟塔,乃至今日,諸苾芻咸皆禮拜供養。天帝釋將我迦施迦衣,於三十三天安置,建立迦施迦會日,至今三十三天咸皆供養。」復至餘處,世尊告阿難陀言:「我昔為菩薩時,以青蓮花色劍自割我髻擲於空中,有信心婆羅門居士,便於此地建立割髻塔。諸苾芻!今應禮拜供養。于時天帝釋持我髮髻,於三十三`[天【麗】,大【大】(cf. K37n1389_p0645c13)]`天安置,建立髮髻會日,今猶不絕。」佛復至餘處,告阿難陀言:「我昔行菩薩道時,闡陀迦於此地,將我乾闥伽馬王却還本宮。有信心婆羅門居士,復於此地立馬迴塔,諸苾芻至今供養。」復漸至牛苑聚落,告阿難陀言:「彼闡陀迦善男子於此而生,乃至長成。」復至彼城。 於彼城中剎利力士等聞世尊欲至,老宿咸言:「使諸少年令嚴飾道路,我等嚴飾城內。」時諸少年競相嚴治道路,見其路中有一大石,將欲除去,擎不能勝。于時如來即到其傍,告言:「諸波斯吒種,今欲何作?」答曰:「欲為世尊,嚴治道路;然除此石,不能得去。」佛言:「若如此者,我當除却。」彼言:「願為除之。」于時世尊以手擎石,擲在虛空中,其石高遠,望者不見。彼力士等既見擲石聲勢極大,咸皆驚怖。佛言:「汝等勿懼。」便以神力,遂令彼石碎為微塵,從空而下。諸力士見已,白佛言:「今此微塵從何而落?」佛言:「我以彼石作此微塵。」力士等白言:「此為不善。」佛言:「汝願此微塵合成本石耶?」彼言:「如是。」爾時世尊以解脫力,還令石合,置於本處。 世尊便於石上而坐,及五百力士亦皆同坐。 彼等白言:「世尊用何力故,能擎此石?」佛言:「以父母所生之力。」 力士復言:「用何力故,能碎斯石?」佛言:「以禪定力。」 復問言:「用何力故,能合其石?」「以解脫力。」 白言:「父母所生之力,凡有幾量?」 佛言:「始從十人力,如一凡牛力。十凡牛力,如一青牛力。十青牛力,如一小象力。十小象力,如一大象力。十大象力,如一青象力。十青象力,如一赤象力。十赤象力,如一白牙象力。十白牙象力,如一賓陀山象力。十賓陀山象力,如一香象力。十香象力,如一力士力。十力士力,如一大力士力。十大力士力,如一猛象力。十猛象力,如一章住羅夜叉力。十章住羅夜叉力,如一半那羅延力。二半那羅延力,如一那羅延力。如來節節之中,皆有那羅延力自然而生。」攝頌曰: 人牛與青牛、  黃赤小大象、  力士藥叉等,  不及那延力。 ^7c52wy 「此那羅延力,是如來父母所生之力。」 諸力士白言:「除此那羅延及解脫力等,更有餘力不?」佛言:「有福德力,福德力圓滿故,如來於菩提樹下降伏三十六俱胝諸魔鬼等,證無上覺。」 復白佛言:「除福德力,更有餘力不?」佛言:「有智慧力,智慧圓滿故,從無始來積習煩惱,並皆棄擲。」 復白佛言:「除智慧力,更有餘力不?」佛言:「有神通力,神通力圓滿故,能降伏耆舊無智貢高六師外道。」 復白佛言:「除神通力,更有餘力不?」佛言:「有無常力,無常力圓滿故,如來父母力、禪定力、解脫力、福德力、智慧力、神通力,如來此諸力,皆於雙林樹下光明盡滅。」頌曰: 禪定與解脫、  福德智慧力、  如斯諸力等,  無常力最大。 佛告諸力士:「當知我身如金山峯,為無常力不久磨滅。是故智者,當求無常不能逼處。」佛告諸力士:「汝等當知!今世之人,壽命漸短,色力薄劣。然此石者,是往昔人拋擲戲弄之石,汝等觀斯石傍,猶有手指擎簸之迹。」時諸力士聞佛此言,甚大驚愕,生希有心,摧伏驕慢。爾時世尊知力士等種性隨眠意樂,為說四聖諦理諸證智法。彼等聞已,無始已來積習我見身見山,以金剛智摧破,證預流果。 爾時世尊告具壽阿難陀曰:「我今與汝,往拘尸那城。」答言:「唯然。」既漸次行,於其中路有梵婆城,不入此城,便即往彼拘尸那國。到彼國已,爾時世尊指娑羅雙樹,告阿難曰:「我當不久於彼林下入般涅槃。」爾時世尊遊行俱盧數人間,至調伏繝色王城。爾時世尊告諸苾芻:「我知一切諸漏,說皆滅盡。我非不知,我非不見。苾芻!我今豈可不知不見既漏盡滅。所謂此色,此色積集、此色斷滅。此受想行識,乃至此識積集、此識等滅,亦復如是。若有苾芻,常修習定,便起念求,不從諸漏,而得解脫。然彼苾芻,非不從諸漏,心得解脫。何以故?為彼苾芻不修習故。應如是答。」問曰:「彼何不修習故?」答曰:「為不修習四念住故,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分支、八聖道等,為不修習故。如是答。苾芻當知!如雌雞生卵,或五、或六、或十二等。時彼母雞,不依時節,孚附抱其子,不溫暖之,又不轉動。然作是念:『我此生子。』或用於觜、或用於爪損破其㲉,望得其子安隱出㲉。然彼雞卵既不如法,遂不成就能出其㲉。何以故?由彼母雞不依時節孚抱其子,兼不溫暖又不轉動,所以不生。彼習定苾芻亦復如是,然彼苾芻不從有漏,心求解脫。彼苾芻復非不從有漏,心得解脫。何以故?由不修習故,作如是言:『云何不修習?』由不修習四念住、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分支、八聖道等。若有策勵修定苾芻,生如是念,不從有漏而求解脫。然彼苾芻不從有漏而得解脫。何以故?由修習故。作如是答。云何修習?由修習四念住、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分支、八聖道等。由此修習。作如是答。苾芻當知!猶如雞母生卵,或五、或六,乃至十二。是時雞母孚抱其子,如法溫暖不失時故。苾芻當知!彼雞母不起如是念心,其子自以𭪿爪損破其㲉,望得其子平安生長。彼子遂得成就,能以𭪿爪摧破其㲉,便得平安出離其㲉。何以故?由彼雞母如法抱養,溫暖迴轉不失時節,遂能成就。彼修習求定苾芻亦復如是,然不生如是念:『我不從有漏,心得解脫。』彼苾芻復不從有漏,心得解脫。何以故?由彼修習故而得解脫。作如是答。云何修習故?謂修四念住,乃至八聖道等而修習故,作如是答。苾芻當知!如木作師并及弟子,常用斤斧。由常用故,遂有指痕。苾芻當知!彼木作師并及弟子,然而不能自順正智正見轉用斧柯,由數用故不覺自盡。既見盡已,始生其念,知此柯盡。彼習定苾芻亦復如是,然而不能自順正智正見而轉,不自覺知斷漏多少,後至漏盡,方始證知。何以故?由勤修習。何以能證?作如是答。云何修習?謂修習四念住,乃至八聖道等,由修習故,作如是說。苾芻當知!猶如海舡經水六月,出於岸上經暑夏月,風日吹曝後遭天雨,自然分散。彼修定苾芻亦復如是,諸相應結、隨眠煩惱,諸障礙等自然解散。何以故?彼由修習,皆能解脫。云何修習而能解脫?謂修習等,廣說如上。由修習故,作如是言。」爾時世尊說此法時。有六十苾芻,不生諸漏,心得解脫。 爾時世尊人間遊行,至天指城,告具壽阿難陀曰:「今此城中,善覺釋迦生長此城。」又至嵐毘尼園,世尊復告阿難陀曰:「我於此林中,亦既生已,南行七步,不假人扶,觀察四方,便作是言:『此最後身,更不受生。』」復至劫比羅城,告具壽阿難陀曰:「彼淨飯王生於此城,長受王位。」復至毘輸那羅城,是時世尊告諸苾芻:「我今為汝分別解說善惡二報。汝等諦聽,善思念之!何者惡眾?謂欲、瞋、癡、怖畏、惑等,相隨計縛,是名惡眾。云何善眾?謂不隨順諸欲、瞋、癡、怖等,名為善眾。如上二眾,我今說已。」世尊復至俱那聚落,告具壽阿難陀曰:「俱那含牟尼如來,於此聚落生已,而成正覺,便於此地而般涅槃。」爾時世尊復至犁地村聚落,告具壽阿難陀曰:「我為菩薩時,遊行父王聚落,至一贍部樹下,思惟入定,證得初禪無漏。」又至餘處,告阿難陀曰:「往昔俱那含牟尼如來、應、正等覺,於此地上安袈裟處。」復至洗浴聚落,告具壽阿難陀曰:「此村往昔俱那含牟尼如來、應、正等覺,於此洗浴,遂便立號,名洗浴村。」復至斯迦底聚落,於聚落北,住勝攝波林,告諸苾芻:「往昔有一工師,名阿吒羅,每持一竿置肩上行。有一弟子名迷勒迦,每蹬工師所持竹杖,在上舞戲。時阿吒羅告迷勒迦曰:『汝可向我肩上,蹬竿而上,恒須下視。彼此相看,莫令失錯。更互上竿,各無傷損。既作舞已,穩審下竿。諸人既見,知我與汝俱有勝能。既生歡喜,便共獲財。』時迷勒迦白阿吒羅曰:『莫作此語。何以故?師今但自防守,我今亦自用心。作舞樂已,穩審下竿,彼此既不損失。諸人覩見,兩獲財寶。』」時佛告言:「如弟子迷勒所說,當順道理。何以故?若能守護自身,即能守護於他。若欲守護於他,即便不能自守。如何自守能守護他,由勤策勵數數修習。由隨守護,觸境現前,所以如是自守護時亦能護他。如何護他不能自護?由不惱他、亦不瞋他,并不損害,慈悲憐愍。所以如是能守護他不能自護。是故汝等苾芻,應如是學。若欲自守護時,應當修習四念住處。若欲守護、若言自護及守護他,亦應修習四念住處。云何四念住處?所謂身、受、心、法念等住處。汝等苾芻,應如是學。」 爾時世尊到一車難伽羅聚落住一林中,告諸苾芻曰:「我今於此林中二月宴坐。諸苾芻除供養飲食人,餘者並不得來此。若至裒灑陀日,亦遣供養飲食人來取欲。」于時世尊便入寂定,諸苾芻等皆無往者,唯供養飲食人得至佛所。滿二月已,爾時世尊從定而起,於苾芻眾前敷座而坐,告諸苾芻曰:「若有外道來問汝等:『沙門喬答摩作何等行,於二月間而入寂定?』汝應報云:『入數息三昧。』何以故?我於二月中作數息觀宴坐而住。我作此觀時,於入息曾無散亂,如實了知。於出息亦無散亂,如實了知。長短生滅,遍身所有出息皆悉了知。遍身所有入息,亦悉了知。輕安行出息,輕安行入息,如實了知。受了知、心了知、樂了知,行輕安心行而入息,如實了知。輕安心行而出息,如實了知。心能了知,令心歡喜,令心專定。心解脫而入息,如實了知。心解脫而出息,如實了知。無常見、捨離見、厭離見、滅壞見而入息,如實了知。乃至滅壞見出息,如實了知。苾芻當知!我今念知此是麁行,我今超過此行,以輕安行餘極細行而行,由我超過彼麁行,以輕安數修微細行故。爾時有三天,來詣我所而坐,一者作是言:『喬答摩沙門今已滅訖。』一者云:『彼非已滅,今當欲滅。』一云:『彼非已滅,亦非欲滅,住於禪定,凡諸應供,皆如是定。』諸苾芻!我今為汝如法而說聖者修行、諸天修行、梵天修行、無學修行、有學修行、如來修行。凡有學者,未得當得、未證當證、未得見前當得見前。凡無學者,已得見前,當得增長。有學者,當得見法,安樂而住,乃至《道品集經》中說。」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七 # 8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八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爾時世尊於憍薩羅,人間遊行至增長聚落,住增長林中。時蓮花莖婆羅門為聚落主,是勝軍王所施。有弟子名菴沒羅子,博學多聞,辭`[峯【麗】,峰【大】(cf. K37n1389_p0649b06)]`峯峻發。其蓮花莖常有五百梵行弟子,讀誦四明之典。聞沙門喬答摩,於釋迦族,剃除鬚髮而被法服,正信出家證無上覺,名稱十方,如來、應、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為諸天人、魔梵沙門、婆羅門說:「我生已盡、梵行已立、不受後有、所作已辦。」初善、中善、後善,其語巧妙,純一無雜,具足清白梵行之相,遊行人間至增上林。彼蓮花莖念云:「如我經說:『若人有三十二相,彼人當有二趣:一者若在家,當為轉輪王,正化天下,七寶成就,所謂輪寶、象寶、馬寶、女寶、主兵臣寶、主藏臣寶、摩尼珠寶,具足千子,威德勇猛,相貌端嚴,摧伏他軍,大地山河,盡無賊盜,不加刀杖,正法理人。二者若剃除鬚髮,被福田衣,正信出家,當成正覺。』」既聞斯已,便告菴沒羅子曰:「汝今知不?我聞喬答摩於釋迦族,剃除鬚髮而被法服,正信出家,乃至成等正覺,名稱十方。遊行人間至增長林。我經中說:『若人有三十二相者,此人當有二趣,乃至成等正覺。具如上說。』」告門人曰:「汝可往詣喬答摩所,到已白知,如我言不?」弟子答曰:「唯然受命。」時彼弟子與耆舊諸婆羅門等往詣佛所,到已在一面立。時諸耆舊婆羅門咸皆起居問訊已,退坐一面。 爾時世尊與諸耆舊婆羅門等演說妙法,示教利喜。時菴沒羅子著一皮革,以高慢心,往來掉動,不聽佛說,輒來問義。如來雖答,猶不存意領納佛語,然於世尊輕慢如此。 爾時世尊告菴沒羅子言:「彼耆舊婆羅門等皆具三明,汝今豈可輕慢輒相問難?」時菴沒羅答曰:「喬答摩!我有何問?」世尊告曰:「我為上首婆羅門等說諸法要。汝今著一皮革往來眾中,輕舉言問。我既答已,汝又不聽。」菴沒羅答曰:「若是婆羅門類,可與同坐言義。汝今既是剃髮沙門,非我婆羅門類往來酬答,亦有何過?汝沙門等凡夫,行在惡路,多染惡法。如汝之輩,應合輕慢與語,故我如此。」 爾時世尊告菴沒羅曰:「汝來於此,為求利益。我今觀汝,不曾承事師長。」時菴沒羅聞佛此言,便生嗔恨,於佛世尊欲有誹謗輕毀,作是言曰:「剎利釋種是大愚癡,梵行勝人不知恭敬。」佛告菴沒羅言:「諸釋種等有何過失?」菴沒羅子曰:「我於昔時有事入劫比羅城,諸釋種等在於高樓,咸指我言:『此是蓮花莖弟子。』輕慢於我,不生恭敬。」佛言:「汝見鷦鷯鳥不?在於本窠,猶為自在種種言說,況諸釋種在劫比羅城而得自在。」菴羅子曰:「人有四等:一者婆羅門、二者剎利、三者薜舍、四者戍達羅。此四類人,咸皆恭敬諸婆羅門。唯汝釋種愚人,見尊勝者,不解恭敬。」爾時世尊便自念云:「此菴沒羅子云我釋種,從先世來,父是釋種,母非釋種。」 爾時世尊觀彼菴沒羅昔世父母,是何種類?知是釋迦之婢所生種族,諸釋是其昔主。即問菴沒羅曰:「汝今是何種姓?」答曰:「喬答摩!我是耳輪種。」世尊告曰:「我尋汝種是釋迦婢所生,諸釋種類是汝之主。」爾時諸耆舊婆羅門等向佛言曰:「喬答摩!而今不應以婢生種譏謗於彼。何以故?此菴沒羅子,博學多聞,辯才無滯,能與喬答摩共相論難酬答。」佛告諸婆羅門:「汝等意謂菴沒羅子與我言論得者,咸且默然,觀我與彼隨問酬答。若彼不能與我立宗問難,當默而住。汝等諸人!若能與我立宗言論,便可隨意。」諸婆羅門曰:「彼菴羅子摩納婆,多聞通達,言詞巧妙,堪與喬答摩共為論敵。」 爾時世尊告菴沒羅曰:「摩納婆!昔有國王號曰甘蔗。王有四子:一曰炬面、二曰長耳、三曰象肩、四曰足釧。時彼四子因有愆過,被王放逐。時彼四子既被王逐,各將親妹往他國境,近雪山下弶伽河岸邊,去劫比羅仙人住處不遠,各剪草菴,互娶別生之妹而為居住,因誕男女。後時甘蔗王念此四子,問群臣曰:『我之四子今何所在?』群臣答曰:『王之四子,因犯愆過被王放逐,今在他境大雪山下,弶伽河岸邊,乃生男女等。』時甘蔗王告群臣曰:『我之四子等,能如是耶?』答曰:『能。』爾時甘蔗王從容舉其右手唱言:『我兒能、最極能,由大威德人言極能故,因名釋迦(唐言「能」也)。』」 佛告菴沒羅曰:「汝豈別聞有餘生耶?」答曰:「喬答摩!我聞古來釋迦之種,從此而生。」佛告菴沒羅曰:「昔甘蔗王有婢名為織經,形容端正,人所喜見。時有一仙是摩登伽種,常與此婢一處住故,因遂私通,便生一男。其男生已,即能言語云:『且可揩拭洗濯我身,除去不淨。』彼時喚鬼為迦尼婆夜那,由斯兒生即能語故,謂是生迦尼婆夜那鬼,因號此兒為迦尼婆夜那。從此以來,迦尼婆夜那種。菴沒羅!汝頗曾聞迦尼婆種從此生耶?」佛說此語已,時菴沒羅便即默然。第二、第三作如是問,時菴沒羅亦復默然。爾時執金剛神,手執金剛杵,其焰煇赫、色如猛火,見菴沒羅默然思惟不答世尊,持杵擬菴沒羅頭,作是念云:「今者世尊三問菴沒羅先世種姓,若菴沒羅不答世尊者,我當持此火杵碎菴沒羅頭令為七分。」時菴沒羅,以佛威力故,見彼執金剛杵,即便惶怖身毛皆竪,白佛言:「喬答摩!我聞迦尼婆夜那從彼而生。」時耆舊婆羅門等白佛言:「世尊!我等昔來不信;世尊所言,方知菴沒羅種是釋迦婢生,其言非謬。」 爾時世尊告諸婆羅門言:「汝等不應以婢生種譏謗菴沒羅。何以故?彼昔仙人有大神通威德,由甘蔗王於彼仙人曾有過失,彼便以惡呪誓法而訶責之。王既聞已,憂愁惶怖身毛聳竪,便以種種殊珍嚴飾長女,王以左手執女、右手執一金瓶,以與仙人而為其婦。時彼仙人不受王女。」時菴沒羅見世尊說是婢生種故默然憔悴,伏面下視而無威光,思惟而住。 爾時世尊作是念曰:「由我說彼菴沒羅子,是婢生種故,默然憔悴,身無威光,思惟而住。我今應與其語。」作是念已告菴沒羅曰:「摩納婆!猶如剎利童子與婆羅門童女共為婚對,因生一男。彼男於婆羅門眾中,得共坐起、得共祭水、得讀典籍不?」菴沒羅曰:「得耳。喬答摩!」佛言:「摩納婆!彼男得剎利灌頂以不?」答言:「得耳。喬答摩!何以故?以是婆羅門外甥故,以是剎利姓兒故。」佛復告菴沒羅:「有婆羅門童子與剎利童女共為夫婦,後生一男。此男於婆羅門眾中,得同坐起、得共祭水、得讀典籍?於剎利眾中得受灌頂不?」答言:「得耳,喬答摩!何以故?由是婆羅門姪兒、是剎利外甥故。」佛言:「如剎利童子因犯愆過,被剎利驅逐。彼得於婆羅門眾中,共坐起不?得祭水不?得讀典籍不?」答言:「得耳。喬答摩!」「於剎利眾中,得受灌頂不?」答言:「得耳,喬答摩!何以故?以是親故。」佛言:「摩納婆!有婆羅門童子,被婆羅門驅逐,得於婆羅門眾中得同坐起、得共祭水、得讀典籍不?」答言:「不得。喬答摩!」「得於剎利眾中,得受灌頂不?」答言:「不得。何以故?以犯本戒,號為婆羅門旃茶羅故。」佛言:「摩納婆!當知剎利生者,種族姓望,最為尊貴,婆羅門則不如此。是故梵天娑呵世主說伽他曰: 「『剎利承嫡者,  兩足中最尊,  明行具圓滿,  得在天人上。』 「摩納婆!我亦如是重說伽他曰: 「『剎利承的者,  兩足中最尊,  明行具圓滿,  得在天人上。』 「摩納婆!於意云何?若淨行婆羅門,嫁娶諸婆羅門,得於此中受其祭水及誦其典籍不?」答言:「得。」佛言:「因於嫁娶聚會,便執種姓。若有一切執著族姓,自言我是摩納婆者,此人不能見證無上明行足。若捨離我慢種姓,即能修行,證此無上明行足。」時菴沒羅白佛言:「如我狂醉,於世尊前生輕慢者,過去、現在乃至未來,亦無此輩願為我說如是勝法,由此令我得悟明行足。」佛言:「諦聽!極善作意。摩納婆!諸佛出現於世,如來、應、正等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然彼說法初善、中善、後善,詞義巧妙、純一無雜,具足清白梵行之相。若居士居士子聞此法者,能生信心。由信心故,即專修學,能知在家是諸苦惱積集之處,凡是出家趣於空野。若在家者,多被攀緣鉤`[鏁【麗】,繅【大】(cf. K37n1389_p0652a06)]`鏁繫縛,乃至盡形,不能修習純一無雜具足清白梵行之相。然我剃除鬚髮,被服袈裟,以正信心,從家趣於非家,精勤修習,決擇知已,或多財物或少財物,或多眷屬或少眷屬,悉皆捨離棄俗出家,剃除鬚髮,被著袈裟起正信心,從家趣於非家,住於淨戒,披解脫衣,具足行法,縱有小罪,深心怯懼,一切善品,受已修學,捨能殺生,息持刀杖,於諸有情,皆起慈悲,乃至蚊蟻,皆無害心(廣如《長阿笈摩戒蘊品》中說於菴婆娑婆羅門事)。」 爾時世尊至葉聚落,為諸四眾廣說四佛坐經已,復至日出聚落,為二姊妹女人:一名賢喜、二名明月,廣說如經。世尊復於憍薩羅,人間遊行至室羅伐城。時給孤獨長者往詣佛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世尊為說法要,示教利喜已,世尊默然而坐。時給孤獨長者從座而起,合掌頂禮,而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諸苾芻眾,明日就宅,受我微供。」世尊默受。知佛受已,即辭歸家,於其夜分,嚴淨飲食。至明晨時,遣使迎佛:「唯願世尊,降赴就宅。」世尊既至,飯食訖,是時長者取一小座,專心而坐。時世尊為給孤獨長者,說諸法要。示教利喜已,從坐而去。諸婆羅門居士,次第供養佛及聖眾。時諸苾芻受食之時,未及自喫,先與貧兒,諸婆羅門居士皆起譏嫌。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言:「應先自食,餘施貧兒。」 有二乞兒:一是婆羅門童子、一是剎利童子。其婆羅門童子,不知時事,僧伽未食,先來前乞。諸苾芻等無與食者;剎利童子,食後方乞,眾多施與。剎利童子問彼童子曰:「汝乞食得不?」彼便報曰:「我不得食。」因嗔恨言:「若我自在,釋迦弟子,皆斷其頭,棄之於地。」剎利童子曰:「若我自在,佛及苾芻,以六種味,日日供養。」彼二童子各作言已,於一樹下咸自眠睡。時有一車輅馬驚,碾婆羅門童子,因遂頭斷。爾時世尊由此事故說伽他曰: 「意常為首,  起業為最,  心有所恨,  速受其報, 苦來逼身,  輪斷其頭。」 爾時具壽阿難陀白佛言:「世尊!所說此頌,其義云何?」佛告阿難陀曰:「汝今見不?彼婆羅門童子,於佛苾芻起不善心、出麁惡語。由此因故,輪碾頭斷。」阿難陀答曰:「我今已見。」世尊告曰:「我見此事,故說伽他。」 時室羅伐城有一長者,無子命終。城中婆羅門居士共相議曰:「今此長者,身已亡歿,又無子息,欲令何人繼嗣於後?」見前剎利童子在樹下臥,于時日光西傾,樹枝影覆童子上而不移謝。眾人見已,便將歸舍,繼嗣長者。既嗣已,童子念云:「此由佛法僧力,我今請世尊及苾芻眾,設諸供養。」作是念已,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取一小座,一邊而坐。爾時世尊為彼童子說諸法要,童子聞法。從坐而起,合掌白佛言:「唯願世尊,至明食時,與苾芻眾至我家中,受我微供。」世尊默然受請。爾時世尊至明食時,與諸苾芻,至童子家。飯食已,為彼童子稱機說法。爾時童子證預流果,獲四諦理,無始已來薩迦邪見,以金剛杵而摧壞之。自云:「今我信心,歸依佛法僧,乃至命存永不退轉。」世尊為長者子,已說法要,示教利喜。其長者子即從坐起,頂禮而去。爾時世尊還至本處,於苾芻眾前說此頌曰: 「意常為首,  起業為最,  心意清淨,  即受善報。」 爾時具壽阿難陀白佛言:「世尊!所說此頌,其義云何?」佛告阿難陀曰:「汝見彼剎利童子,於佛聖眾發大信心,由此力故,室羅伐城諸婆羅門居士等`[令【CB】,今【大】]`令繼嗣為長者,今受財位。是故我說此伽他曰: 「意常為首,  起業為最,  心意清淨,  即受善報。」 爾時世尊至婆羅羅聚落,於此廣說《四佛座經》。復至聚落名曰勝土,於此復說《四佛座經》。復至師子聚落,廣說《四佛座經》。復至新聚落,復廣說《四佛座經》。世尊至城,於其城中又說《四佛座經》。世尊至王舍城,時有二梵志:一名為座、二名高座。彼二梵志住於摩揭陀池邊,夜分即以釣魚食之。若於晨朝,坐重敷座,常誦伽他曰: 「能行正法,  名為苾芻,  捨離諸事,  此為禪路。」 爾時世尊知彼梵志調伏時至,即往其所,說伽他曰: 「汝所說頌,  應如是證;  觀汝似善,  心懷不淨。 寂靜調伏,  勿害眾生;  捨離諸惡,  此為禪路。 若身口意,  不作諸惡;  調伏自己,  此為禪路。」 時二梵志聞世尊說頌,作是念云:「今喬答摩善知我心。」即便恭敬。世尊觀彼根性,稱機為說四真諦理。時彼梵志無始已來積集煩惱諸邪見山,以智慧金剛杵而摧壞之,證預流果。後時諸苾芻見彼梵志重安座具,得預流果,皆悉效之。有一苾芻,在世尊前,重座聽法,而彼苾芻應見諦理,翻不得見。于時世尊觀彼苾芻合見諦理,云何不見?乃知為重座不敬世尊故。世尊念云:「應令諸苾芻,不得重座而坐,多過失故。」因誡諸苾芻並不應爾。 爾時世尊從王舍城出,至多根樹村,著衣持鉢入村乞食。劫比羅城中有一女人,在彼村中為婦。時彼女人,見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莊嚴其身,圓光一尋繞旋於頂,如百千日光輝赫奕,猶如寶山。彼女見已,便作是念:「今此世尊,諸釋種中其為慶喜,於輪王族,捨諸婇女財物庫藏,出家為道。今乃乞食為活,於我乞麨,我當奉施。」時世尊知彼心念,持鉢近前就彼而乞,告女人曰:「姊妹!汝可捨食滿鉢與我。」時彼女人見世尊知我心念,倍生恭敬,便施佛麨。爾時世尊受已,因即微笑。諸佛常法,若有微笑,即放青黃赤白種種之光從口而出,其光或上或下。下者救地獄苦,等活、黑繩、眾合、大叫、小炎熱、極熱、阿鼻地獄等,及八寒地獄:有疱地獄、阿吒訶、吒訶婆、呼婆呼、白蓮、青蓮、大蓮花等地獄。其熱地獄遇此光者皆得清涼,寒地獄者遇佛光明皆溫`[煖=䎡【麗】]`煖,此等眾生所有苦惱皆蒙捨息。免其苦已,咸作是念:「我等於此捨命,生餘處耶?」爾時世尊愍彼有情故,遣一化身往地獄中,彼等有情見佛化身,咸作是念:「我等不從此滅,於餘處生。由佛威力故,令我等輩息諸苦惱。」皆發信心,苦業都盡。從地獄滅,於人天界受生;生人天已,後當遇佛,便證聖果。爾時光至上方者,其光普遍四天王天、三十三天、覩史多天、化`[樂=藥【麗】]`樂天、他化自在天、梵摩天、梵輔天、大梵天、少光天、無量光天、極光淨,乃至無色界四天。光所至諸處天,皆悉唱言無常苦空,說二伽他曰: 「汝當求出離,  於佛教勤修;  降伏生死軍,  如象摧草舍。 於此法律中,  常為不放逸;  能竭煩惱海,  當盡苦邊際。」 其光普遍三千大千世界已,漸復收卷,隨世尊行。若佛世尊,欲記過去事,光從前沒;欲記未來事,光從後沒;若記地獄事,光從脚下沒;若記傍生事,光從踵沒;若記餓鬼事,光從趺沒;若記人間事,光從膝沒;若記力輪王事,光從左掌沒;若記轉輪王事,光從右掌沒;若記生天事,光從臍沒;若記聲聞菩提事,光從口中沒;若記緣覺菩提事,光從眉間沒;若記無上正等覺事,光從頂沒。于時佛光遶世尊三匝,從眉間沒。時具壽阿難陀合掌白佛言:「世尊!如來、應、正等覺,熙怡微笑,非無因緣。」即說伽他而請佛曰(其伽他如餘)。 爾時世尊告阿難陀曰:「如是,如是!阿難,非無因緣如來、應、正等覺輒見微笑。汝見彼婆羅門女,以信心施我麨不?」阿難陀答言:「已見。」佛言:「彼女以此善根,從今已往,於十三劫,不墮惡趣;在天人中,輪迴受生,於最後身,證獨覺果,號為善願,其聲普遍。」其婆羅門女由生信心,將麨奉如來故,世尊為彼女人授記當來成獨覺菩提。其女夫主為採花薪等往林野中,聞我妻施沙門喬答摩麨,得授記成辟支佛。聞已便生忿怒,即詣世尊,作如是言:「汝來向我家中不?」世尊報言:「實來。」又言:「我妻施麨,汝為授記作辟支佛不?」佛言:「婆羅門,實爾。」「汝喬答摩!從轉輪王種族,捨王位出家,為乞麨故,作大妄語,誰肯信汝以少種子獲大果報?」佛言:「婆羅門!由是因緣,我今問汝,當隨意說。婆羅門!於意云何?汝見希有法不?」答言:「喬答摩!且止餘希有法。我所於此多根樹聚落,見希有事,汝可且聽。喬答摩!於此聚落東,拏瞿陀樹廣大滋`[茂=茷【麗】]`茂,於彼樹下每有五百乘車止住亦無相妨礙。由此樹故,聚落得名。」佛言:「婆羅門!彼多根樹,子大幾許?為當如稻畦大,不得共篣籬、碾輪車、牛篋、篣箕、頻螺果、劫畢他果耶?」答言:「不也。猶如芥子四分之一。」佛言:「婆羅門!誰當信汝此之小子能生大樹?」時婆羅門答世尊曰:「任汝信不?我自親見。然且彼地,不被傷損,沃潤甜土;子雖不大,如法安置,依時得雨,是故此樹生長成大。」爾時世尊以此因緣說伽他曰: 「如田及種子,  汝今親已見;  於業及果報,  如來親自證。 如汝之所見,  小子成大樹;  如是我見此,  小因成大果。」 爾時世尊從其面門出廣長舌,遍至髮際,告婆羅門曰:「汝意云何?若能出舌遍覆面者,然彼豈為百千轉輪王位故作妄語?」婆羅門答言:「不也。喬答摩!」爾時世尊說伽他曰: 「我自未曾說妄語,  舌相皆由誠實增;  汝今宜應如是言,  幸遇如來蒙覺悟。」 爾時婆羅門既聞是已,生信敬心。世尊知彼意樂隨眠,應機為說四聖諦法,廣說如前,無始積集薩迦耶見,以智慧杵而摧破之,現證初果,唱言:「我入預流,我今盡壽歸依佛法僧寶,受五學處,為鄔波索迦,願世尊證知。」時婆羅門聞佛說已,歡喜信受,禮佛而去。 爾時世尊到重毘羅聚落林中而住,此經廣說,如《雜阿笈摩》。世尊至一邊地聚落,彼有具壽`[摩=莫【麗】]`摩訶目乾連舅,於仙人中出家學道,具壽目連而能調伏。爾時世尊告目連曰:「汝當愍念汝舅。」目連白言:「唯然世尊。」爾時目連聞佛語已,知調伏時至,即往仙人所住之處。時有仙人告目連曰:「且止莫入,此是婆羅門修道之處。」答言:「我亦是婆羅門。」時彼仙人說伽他曰: 「身上無梵線,  不持祭祀杓;  禿頭非事火,  妄說婆羅門。」 時大目連亦以伽他答仙人曰: 「`[慚【CB】,漸【大】]`慚恥為梵線,  正惠具祭杓;  常持淨戒水,  清淨作君持。 實語為然火,  內心恒寂定;  鎮修調伏行,  斯真事火然。」 時彼仙人語目連曰:「縱令如此,亦不容汝禿頭沙門入我住處。」于時尊者大目乾連,即以神力起大風雨,往詣池側坐一樹下。時難陀、鄔波難陀龍王侍者住此池中,而作是念:「聖者大目乾連常為難陀、鄔波難陀龍王之所敬重。然我於彼亦應供養。」時龍侍者從本宮出,至目連所,以身七重,右遶尊者,後以其首,覆目連頭而住。仙人常法,若見眾生苦切逼身,不生救念即退仙道。時舊仙人便作是念:「若出家人遭`[此=比【麗】]`此大雨,便即捨命,我當失其仙道。」生此念已,便從仙人住處而出,覓出家人。見目連被龍重繞七匝,復以其首覆目連頭,告言:「汝可入此菴中。」目連答曰:「大仙!汝已失其仙道。」聞語聲已,知是外甥,仙人問曰:「聖者!汝是目連?」目連答曰:「時人號為目連。」目連報曰:「仙人!緣何事來至此?」仙人答曰:「見汝苦切逼身,恐損害汝,所以故來。」爾時具壽目連,即將仙人俱詣佛所,頭面禮足,退坐一面。目連白佛言:「世尊!此是我舅,於仙道中出家。唯願世尊,哀愍救護。」世尊知彼仙人種性隨眠意樂,應機說法,仙人聞已,便證不還果。爾時仙人從坐而起,偏袒右肩,合掌恭敬,頂禮白佛言:「唯願世尊攝受,聽我於善說法律中而為出家受其圓具,成苾芻性,於世尊所而修梵行。」爾時世尊告彼仙人:「善來苾芻!」作是言已,鬚髮自落,僧伽胝衣著身,威儀成就。 時龍童子見目連去,獨住不安,時彼聚落遂遭亢旱。其龍童子,化身為仙人,於彼仙人住處坐禪而住。于時聚落人眾,來詣化龍仙所,頂禮白言:「今此聚落,遭其亢旱,我等作何方計?」仙人報曰:「汝等可共來於此住,即得消災。」時諸聚落所有人眾,便來住彼。由因龍子為大目連頂上持蓋。時人遂共號為龍持蓋城。於此城中,有信心鄔波索迦,龍持蓋處建立寺舍,具足資物。于時世尊又到摩都量城,相應住中,廣說其事。 爾時世尊於俱魯城,人間遊行至大倉聚落,於此廣說《護國蘇怛羅經》。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八 # 9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九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爾時世尊行至象城,有一婆羅門,遙見世尊具三十二相、八十隨好莊嚴其身,圓光一尋朗逾千日,行步進止猶如寶山,賢善威儀。婆羅門遙見世尊,就佛讚歎世尊曰:「金色之身,目淨修廣,慈愍成就,具諸功德,天中之天,調御丈夫,超渡有海。」 世尊聞此讚已,便即微笑。諸佛常行,現微笑時,放大光明,乃至還入於頂。爾時具壽阿難陀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以頌問曰: 「世尊從面門,  出千微妙光;  猶如日初現,  照耀於十方。」 復說頌曰: 「捨離憍慢下劣心,  諸佛世間最上因;  無緣不應現微笑,  降伏煩惱諸怨敵。」 佛言:「如是,如是。阿難陀!諸佛如來非無因緣而現微笑。阿難陀!汝見彼婆羅門以頌讚佛不?」阿難陀答言:「已見。」佛言:「此婆羅門,由讚歎我善根功德,經二十劫,不墮惡趣,常得生於天人之中。從此後身,證辟支佛,名為應讚。」時諸苾芻咸皆生疑,唯佛世尊能斷一切疑惑,便即請問,世尊告曰:「汝等諦聽!此婆羅門,由讚歎我一頌伽他,我為授記作辟支佛。」佛言:「非但今時由讚歎如來獲福,過去世時,此婆羅門以頌讚我,我亦施彼婆羅門五大聚落。汝等諦聽,善思念之,我為汝說。往昔婆羅痆斯土城有王名曰梵授,正法化世,安隱豐樂,人民熾盛,無諸疾疫,其王好樂才學。時婆羅痆斯城有一婆羅門,具大才學,其妻報曰:『時節將寒,汝往王邊,善為讚頌,令王歡喜,賜汝冬衣。』其婆羅門行詣王所,見王乘象從城而出。時婆羅門見`[王【CB】,日【大】]`王,念曰:『為先讚王?為先讚象?然而此象,諸人盡愛,應先讚象。』時彼婆羅門以頌讚曰: 「『形如帝釋象,  色具妙威容;  大力相莊嚴,  象王如是狀。』 「王聞頌已極大歡悅,亦復頌言: 「『我之愛象王,  人見皆歡喜;  汝能善美讚,  可賜五聚落。』 「汝等苾芻,勿作異念。昔時象王者,我今是也。婆羅門者,今此讚象婆羅門是。彼時以一伽他讚我,賜與五聚落。今時以一伽他讚我,我亦授記緣覺菩提。」 爾時世尊次到大城,於此城中,廣說如前,於《四佛座經》中已說。 世尊行到素魯揭群城,於此城中有一婆羅門名因陀羅,年少多聞,自謂聰慜,於諸流輩,曾不在懷。 爾時世尊於一住處,在大眾前為說法要。時婆羅門聞世尊至城,便作是念:「曾聞喬答摩沙門,顏貌端政。我今往觀端政於我不?」即往佛所,乃見世尊三十二丈夫相、八十隨好,光明赫奕周遍其身,尋光嚴飾超過千日,猶如寶山周遍賢善。既觀察已,復作是念:「喬答摩沙門端政於我,然不長於我。」即觀佛頂,而不能見。便登高處,亦不能見。爾時世尊告彼婆羅門曰:「汝獲勞苦,縱登妙高山頂亦不能見。然如來頂,汝可不聞天、阿蘇羅及世間人終不能見。汝意欲知如來身量,於汝家內,祭祀火處地下,有牛頭栴檀柱。汝當擎出量度,即知如來父母所生身。」彼婆羅門復作是念:「此希有事,我不曾聞,可往觀察。」彼即速疾歸家,於祭祀處掘地出柱,皆如佛說。時彼婆羅門即生信心,復作是念:「喬答摩沙門!決定一切種智,我今可往承事供養。」以信心故,即詣佛所,於世尊前說種種讚喜,退坐一面。爾時世尊知彼意樂隨眠根性,廣如上說,無始以來積集薩迦耶見,以智慧金剛杵摧破邪見山,證預流果已,唱言:「世尊!我已出離,我今歸依佛法僧,願與授我鄔波索迦戒。始從今日乃至命存,以淨信心歸依三寶。」爾時婆羅門從坐起,整理衣服,合掌禮佛,而白佛言:「若世尊許我,當建立牛頭栴檀柱,令一切知聞。」佛言:「婆羅門!隨汝所作。」于時婆羅門將栴檀柱,於寂靜處,以種種供具建立其柱,因此復致`[齋=齊【麗】]`齋會。復有餘婆羅門居士等,為求福樂,故於柱上結吉祥草,以因陀羅婆羅門致立齋會,故名因陀羅會日。若時世尊現大神通,是時外道無色退去,天人歡喜、善人悅樂,外道迸散,投於邊地或於婆羅門近事而住。 于時世尊遊憍薩羅人間行,往婆羅門聚落。時諸異道聞沙門喬答摩來,聞已怱忙往詣婆羅門居士族姓家。到已,便作是語:「願言增福增福。我辭去。」彼諸人曰:「聖者!何故而去?」答言:「我等以見汝等富足,我不喜見汝敗散,所以且去。」諸人問曰:「聖者!我等有何敗散?」「汝等當知,喬答摩沙門與千二百人隨從漸來,皆雨刀雹,無量無數有子婦人悉令無子。」諸人報言:「聖者!若實如是,應合住此,與我相助。豈合捨去?此是不善,我等決定壞滅。」外道答言:「汝等共我立契,然可住此,汝等可害喬答摩沙門。」諸人言曰:「我等當害。」即各執刀杖弓箭,擐甲而出於衢路間。時釋種中有一老人,見彼諸人便即問曰:「汝等欲詣何處?」彼即答言:「為害怨故。」又問:「誰是汝怨?」彼即答言:「喬答摩沙門是也。」老人報曰:「世尊大師若是汝怨,更有何人為汝親友?汝等可迴。」彼諸人等皆不肯迴。是時老人便作是念:「此等之輩,不以說法而能調伏,應設種種威力,可令押伏。」是時老人便即入村,四邊放火,燒其聚落。村內諸人並皆號叫。害佛人等既聞叫聲,並皆驚忙,共相謂曰:「喬答摩沙門,去此既遠,今乃現有極大損失,聚落被燒;應可却迴,且救其火。」彼等既迴,救火不得,須臾之間世尊便至,問諸人曰:「何為驚忙?」諸人答言:「今被火燒,不能救得。」佛便報曰:「我今為汝,滅却其火。」諸人白言:「唯願世尊,為我滅火。」是時如來言語纔訖,佛威力故其火並滅。時諸人等皆生信心,而白佛言:「世尊!今者何故得來?」佛即報言:「利益汝等,而來至此。」爾時世尊知諸人等心之意樂隨眠自性,即為說法,令證四諦,如上所說,無始時來積集煩惱薩迦耶見山,以智金剛杵摧破耶山,令諸人等皆悉證得預流聖果。時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唯有如來能斷疑惑。」諸苾芻等白言:「世尊!觀此老釋種,以貪親愛,遂燒聚落。由此業故,獲罪無量。」 爾時世尊告諸苾芻:「非但今生為貪愛故,燒此村落。已於過去無量多生為貪愛故,已燒聚落。汝等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於往昔時有一聚落,有五百獼猴居住,所有苗稼被諸獼猴皆悉損壞。聚落諸人集會議論,作何方計而息此災?其中有人而出言曰:『要須總殺,方息此災。』又有人言:『云何能殺?』彼即答言:『聚落四邊一切樹木,皆悉伐却,留一柿樹,四邊安棘。其柿既熟,諸獼猴等並集樹上欲食其果,當可殺之。』是時諸人遂伐其樹悉皆並盡,唯留一樹,四邊安棘,當留一人常令看守,待諸獼猴悉上樹已,可報眾知。諸獼猴中有一獼猴,告獼猴王曰:『有柿今熟,應可共往而取食之。』是時獼猴總集柿樹。諸人知已,悉持刀杖共集樹下欲伐其樹。彼諸獼猴心懷怕懼,`[傅【CB】,傳【大】]`傅枝來往。其獼猴王元無憂懼,坦然食果。諸獼猴等白其王曰:『今遭厄難,如何食果,一無驚怖?』時獼猴王而說頌言: 「『凡人多事者,  障礙自然生;  樹大卒難斫,  汝須無畏食。』 「時獼猴群中有一小獼猴子,在於聚落先被拘繫,拓頰憂愁。時有獼猴既見憂愁,遂便慰問同類曰:『何故憂愁,拓頰而住?』彼便答曰:『善友當知,何得不愁?此聚落人,欲殺我等諸眷屬故,何得不愁?』又復問曰:『汝今何不努力?』小獼猴答曰:『今被拘繫,如何努力?』眾復報言:『我今解放。』時彼被繫獼猴既得放已,於聚落內遂放其火,周遍而燒。聚落人眾發大鬧聲,其斫樹人既聞叫聲,悉皆驚怖,共相語曰:『此獼猴等離我遙遠,未能為害。既有火災,應可且去。』為救火故,皆走奔村。彼眾獼猴悉皆下樹,免難而去。」佛告諸苾芻:「汝等勿作異念,往昔小獼猴者,今此釋迦老人是。非但今生為愛親屬,燒其聚落;已於過去,亦為愛親屬故,焚燒聚落。」 爾時世尊行至迦羅城,於迦羅城中,前已廣說《四佛坐緣》訖。 爾時世尊又至盧醯德迦城,住於象力藥叉宮內,是時藥叉巡諸藥叉眾中撿挍。時象力藥叉聞世尊入城、住於我宮,即詣佛所,到已頂禮世尊雙足,坐於一面。世尊見藥叉坐已,為宣說法要,示教利喜,餘如上說。是時象力藥叉從坐而起,整理衣服,頂禮世尊,合掌白言:「唯願如來受我微請,今夜住我宮中。」爾時世尊默然受請。時象力藥叉知佛受已,便於宮內為世尊造五百寺,一一寺內各造五百大床小床,及諸敷具、帷幕帳蓋。既修造已,請佛世尊及苾芻眾受其供養。于時世尊及諸苾芻受其請已,時象力藥叉有一親友藥叉名屈底迦,在迦濕彌羅國,時象力藥叉遣使往報:「我今請佛及苾芻眾,汝之北地所有果子應可送來。」時象力藥叉發遣使已,即於其夜,備辦飲食,并五百寺內,灑掃敷座安置淨水,命執事人,令知次第。時屈底迦藥叉既奉信,盛滿`[筐【CB】,䒰【大麗】(cf. T24n1450_p0163b08)]`筐篋葡萄等果,令諸藥叉負送至寺地邊,積聚安置。諸苾芻等既見果子,悉皆不識,請問世尊:「此是何果?如何服之?」時佛答言:「北方果子名曰葡萄,以火作淨,當可食之。」時諸苾芻受得果子,一一作淨,遂延時節。佛見便訶:「不應如是一一作淨,應於果聚,取一火炭,三處淨之。」是時象力藥叉,以種種飲食,一一自手奉授世尊及苾芻等,廣如上說。大眾食已,時象力藥叉取一小座,於如來前端坐聽法。世尊為彼藥叉說微妙法,示教利喜,即從座起。于時葡萄食訖,由尚多殘,佛言:「應可押取葡萄汁。」煎汁不熟,遂便抒出,佛言:「應可熟煎盛貯。供僧伽等非時漿飲。」爾時世尊於住房外既洗足已,便向房中宴坐入定。是時世尊便作是念:「我今於此壽命短時出現於世,涅槃時到,有多調伏事故應可須作。我若共阿難陀苾芻詣北天等國為調伏事,難可得成。今者應可共金剛手藥叉往彼調伏。」爾時世尊以二伽他,命金剛手藥叉曰: 「有念者賢善,  存念者安寧;  有念者安睡,  思惟得寂靜。 有念者願善,  存念者安寧;  有念者安睡,  捨離勝負心。」 爾時世尊告金剛手藥叉曰:「汝可共我往北天竺,調伏阿鉢羅龍王。」「唯然,世尊。」其金剛手藥叉,共世尊乘空而往。世尊遙見青林,告金剛手藥叉言:「汝見此青林不?」答言:「善逝!已見。」復告曰:「我滅度一百年後,當於此處造僧伽毘訶羅名曰暗林,學奢摩他者為第一處。」爾時世尊遊行,至積集聚落。時彼聚落,有住藥叉名曰覺力,心懷暴惡。此聚落人民恒常祭祀,雖復設祭而恒被損害。時聚落人聞世尊至,往詣佛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爾時世尊為聚落人說微妙法,示教利喜,默然而住。是時聚落人眾從坐而起,頂禮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此覺力藥叉,於其長夜與我為怨恒常損害,唯願世尊愍我等故,調伏藥叉。」是時覺力藥叉亦在眾會而坐。爾時佛告覺力藥叉曰,再三而問:「汝今聞不?」時覺力藥叉答言:「我聞。」佛復告曰:「汝今應可速捨惡心。」藥叉答曰:「我今捨惡,更不為害。」是時世尊便令受戒,歸依三寶。時彼藥叉即於此處造立一寺,名曰稱集,諸信心人布施資具,悉皆充足。寺既成已,世尊便去。是時藥叉隨佛而去,世尊告曰:「汝可迴還,守護此處。我今助汝而守護之。我滅度後,以身肩骨留於此地。後有諸人起窣堵波,號為積集窣堵波。」 世尊復至泥德勒迦聚落,復有藥`[叉【CB】,又【大】]`叉名曰法力,世尊便即調伏。是時藥叉同前`[造【麗】,起【大】(cf. K37n1389_p0660a09)]`造寺,名泥德勒迦寺。世尊復至信度河邊,有一舡師,是時世尊示現種種神變而調伏之,證見諦理,并及調伏鹿疊藥叉。佛以神力,加被藥叉,今留足跡。因此時人共以立號,名為鹿疊藥叉足跡。 爾時世尊復至仙人住處,於此調伏杖灌仙人。于時婆羅門及居士等,共以置立坐臥之處,便即號為杖灌仙人坐臥之處。爾時世尊告金剛手藥叉:「汝可共我詣無稻芉龍王宮中。」「唯然,世尊。」爾時如來與金剛手藥叉到龍王宮中。于時無稻芉龍王既見世尊到於宮裏,便即瞋怒,念起害心,發諸煩惱,上昇虛空,降注雹雨,并諸土塊。于時世尊知龍瞋怒,便即運想入慈心定。既入定已,所注土雹,於如來上變為沈檀多摩羅末香等,如雲而下。時龍既見不害世尊,便即放輪及諸兵器;尋即化為四色蓮華,空中而下。是時無稻芉龍王遂放煙雲;爾時如來以神通力,亦放煙雲。于時龍王貢高狂慢因斯除息,遂便入宮,止息而住。爾時世尊便作是念:「由二種因能得降伏一切惡龍:或令怕懼、或令瞋怒。然此龍王合受怕懼。」作是念已,告金剛手藥叉曰:「汝可惱觸此惡龍王。」爾時藥叉受如來教,以金剛杵擊破山`[峯【麗】,峰【大】(cf. K37n1389_p0660b14)]`峯,其山既倒壓半龍池。是時龍王憂愁怕懼,即欲逃竄。爾時世尊入火界定,令其十方悉皆火聚。是時龍王逃走無路,唯世尊足立之處寂靜清涼。是時龍王詣世尊所,頂禮雙足,而白佛言:「世尊!何故惱亂於我?」佛即答言:「我是法王,豈得惱汝?我若不獲如此勝慈,早已滅沒,唯留空名。」爾時世尊以千輻輪輞縵吉祥無畏之手摩龍王頂,便即告言:「賢首!當知汝由清淨飲食供養聲聞,并施賢瓶,盛滿淨水,合於三十三天中生;由邪願故,受傍生身,害諸眾生而自活命,此身滅後,當墮地獄。」時彼龍王便即白言:「唯願世尊示我所作。」佛告龍王:「汝於我所,歸依三寶,受清淨戒,住摩揭陀一切人眾宜施無畏。」時彼龍王白佛言:「世尊!我今受清淨戒。」時龍妻子并諸眷屬,合掌頂禮,而白佛言:「世尊!我等亦願歸依三寶,受清淨戒。」無稻芉龍王復白佛言:「我等諸龍,多有怨害。又有龍王名箭,唯願世尊與受淨戒,令發慈心。」爾時世尊與諸龍等,受清淨戒,歸依三寶。時執金剛手菩薩見無稻芉龍王,及諸眷屬,皆悉調伏,歸依三寶,受清淨戒,歡喜踊躍。 時世尊調伏無稻芉龍王六萬眷屬已,從座而去。世尊遙見綠色樹林,便告金剛手曰:「汝見彼林不?」白言:「我今已見。」佛言:「金剛手!此迦濕彌羅國境,我滅度後百年中,當有苾芻弟子。彼苾芻當調伏虎嚕茶毒龍已,即從龍乞一跏趺安坐之處。以方便故,遍此國土,流傳正法。順毘鉢舍那者,坐臥處中,最為第一。其國境內,當有六萬六百六十`[三【麗】,王【大】(cf. K37n1389_p0661a03)]`三聚落。」 爾時世尊又到足爐聚落已,調伏仙人,及不發作藥叉,并諸眷屬;於揵陀聚落,調伏女藥叉,及其眷屬。 世尊復到稻穀樓閣城,於此城中化勝軍王母,令住四諦已。世尊復到乃理逸多城,於此城中有一陶師,倚是工巧以自貢高,所作之器,於其輪上待器乾已,然後方下。爾時世尊知調伏時至,自化為一陶師,共彼陶師,自相謂言:「器皿何似從輪而下?」陶師答言:「乾成而下。」化人報曰:「我亦乾成而下,汝共我同。然我有異術,獨能輪上成熟將下。」陶師答言:「汝技過我。」化人報曰:「非直輪上出成熟器,亦能更出七寶諸器。」陶師見已,即便信伏。于時世尊攝化陶師,而復本身,說微妙法,令其眷屬住四真諦。 爾時世尊次至綠莎城,於其城中為步多藥叉及其眷屬說微妙法,歸依三寶,令住禁戒。於護積城中,調伏牧牛人,及蘇遮龍王。世尊次至增喜城,於此城中,王名天有,及其眷屬,令住實諦。復次調伏栴荼梨七子,并護池藥叉,并諸眷屬。於彼城側,有一大池,阿濕縛迦及布捺婆素,於此池中俱受龍身。十二年後即便出現,心懷瞋怒而自念言:「世尊不為我等說法,而令我等今墮惡趣受此龍身,我等應毀壞彼教。」 爾時世尊便作是念:「此二毒龍,有大威力,我滅度後,決定必能壞我法教而作灰塵。」作是念已,便往池所,告二龍曰:「《有足經》我為汝說,令汝等知。」二龍白曰:「我等龍身,豈能解了?」作是語已,便即沒水,復作念言:「世尊為我說法,而我亦不能知解。」爾時世尊於其池所,便留其影,龍見佛影,數數出現,常謂世尊猶住於此。復於其處,調伏二夜叉女:一名那利迦、二名那荼達耶。 爾時世尊至軍底城,於其城中有女藥叉名曰軍底,常住此城,心懷暴惡而無畏難,一切人民所生男女常被食噉。然彼城中婆羅門居士等,聞世尊到軍底城側現在其處,諸人聞已,共為集會一時出城,往詣佛所。到已頂禮世尊雙足,退坐一面。于時世尊與婆羅門居士等,為說法要,示教利喜已,乃至如上默然而住。 爾時婆羅門居士等從座而起,整理衣服,於世尊前合掌而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苾芻眾,明旦食時受我微供。」乃至飯食訖,收衣鉢,洗手已,即持金瓶在世尊前,有所求乞而作是言:「世尊!彼諸毒龍及惡藥叉皆已調伏。然此軍底女藥叉,於長夜中而與我等非怨為怨、非讎為讎,我常恩義,彼常怨害,所生孩子皆被侵奪。唯願世尊哀愍我等,調伏軍底女藥叉。」爾時藥叉亦在會中,于時世尊告女藥叉曰:「汝今聞此諸人語不?」藥叉白言:「善逝!而我已聞。」復問女藥叉曰:「汝今聞不?」答言:「世尊!我今已聞。」佛言:「汝久遠來,作此非法罪業。」答言:「諸人共我立契,若能為我造寺,即當永斷。」 爾時世尊告婆羅門居士:「汝等聞此女藥叉語不?」諸人答言:「世尊!我今已聞。」佛言:「汝等云何?」諸人白言:「世尊!我等必為造寺。」爾時世尊調伏此女藥叉,并眷屬已便捨而去。 世尊復至渴樹羅聚落,於此村中有一童子,以土為塔而作戲劇。世尊見已,便告金剛手:「汝見此童子以土為塔而作戲不?」金剛手白佛言:「我今已見。」佛言:「我滅度後,迦尼色迦王(此云淨金)於此童子戲造塔處,建大窣堵波,號曰迦尼(上聲)色迦塔,廣作佛事。」世尊從盧醯得聚落,乃至無稻芉龍王所住之宮,於其中間,調伏七萬七千諸有情已,還盧醯得聚落,入於寺內宴坐。至日晡時,從寂而起,告阿難陀曰:「可共往古王聚落。」阿難陀白佛言:「世尊!如來先說:『我往北天竺,當調伏無稻芉龍王,其國土中有五勝事。』今者世尊復云:『共我往古王聚落。』此事如何?」世尊告曰:「我已共金剛手往北天竺記多摩娑林,乃至土塔。從盧醯得至無稻芉龍宮,於此中間,如來調伏七萬七千有情。然於彼國,有其劣事,土地高下,豐饒荊棘,多諸瓦石,`[人【CB】,大【大】]`人性甚惡,婦人惡行。」 爾時世尊遊行勝軍人間,漸至古王聚落。是時世尊告阿難陀曰:「往昔眾許王初首於此受灌頂位,最居第一,為王故名古王聚落。」復次世尊至賢馬聚落,是時世尊告阿難陀曰:「其眾許王而於此處馬寶出現,因名此邑為賢馬聚落。」爾時世尊告阿難陀:「爾可共我往麼土羅聚落。」「唯然受教。」時世尊漸行往麼土羅,在路遙見綠色樹林,即告阿難陀曰:「汝見彼綠色樹林不?」白言:「已見。」「此是烏盧門荼山,我滅度一百年後,有麼土羅兄弟二人:一名那吒、二名婆吒,而於彼處建立寺舍,當號名那吒婆吒。順奢摩他、毘鉢舍那者,坐臥之處,最為第一。於麼土羅聚落,當有識藥人童子,名為祕密,有子名近密,雖無相好,而同於佛。我滅度一百年後,於我法中出家而作佛事。時有阿難陀弟子名末田地,度彼近密而為苾芻,傳我法者此為最後。於那吒婆吒寺內,有窟長十八肘、廣十二肘、高七肘。由彼說法化,得證阿羅漢者各一籌,長可四指,擲著窟中,是時近密而取滅度。彼諸門人即便取籌,積集一處而用闍毘。」 時諸苾芻皆生疑惑,問斷一切疑者:「世尊有記,未來具壽近密。佛今授記,當憐愍多有情故而作利益。」佛言:「非但今時作斯利益,於過去世亦多利益。汝當諦聽,善思念之。」佛言:「乃往過去,於此烏盧門荼山有三居處:一處有五百緣覺、一處有五百仙人、一處有五百獼猴。時此獸群頭主,本懷惡性,諸獼猴中有生子者,皆被傷殺。諸雌獼猴為子憂愁,共相議曰:『汝等當聽!我此群主常害我子,可設方便,我若懷胎者不須報知。』至於後時,有一懷胎,諸獼猴等將至幽處而密藏隱,共採諸果,私相供給。日月既滿便生一男,深藏密處,令遣乳哺,長養使大。既成立已,即於眾內驅逐群頭,令離本眾於山別遊。以遊行故,聞獨覺聲,即便往詣,親近而住。心無怖懼,即採果實及諸根葉,常將供給。獨覺食餘,還飼獼猴。獨覺常法,飯食已訖,即`[跏【麗】,伽【大】(cf. K37n1389_p0663a02)]`跏趺坐。獼猴見已,便即學坐。後諸獨覺便作是念:『我下劣身,應得已得,所作已辦。今可將入無餘涅槃。』作是念已,便即騰空,示作神變,或身出火焰,或身灑甘雨,或身出光明已,便入無餘涅槃。而彼獼猴,心懷憂惱,便即尋覓,至舊窟中,乃見遺身。是時以手舉獨覺衣。時有天神便作是念:『今此獼猴脫獨覺衣,恐損遺身。』時彼天神驅獼猴出,以石覆窟。獼猴是時見窟閉已,悲泣懊惱,懷戀而去,還至本處而以遊行。是時獼猴樂附近人,既無人故,心不安樂。常聽人語,忽於異處有仙語聲,獼猴聞已,如失路人尋聲奔走,乃見仙人而修苦行,或有舉手,或翹一足,或五熱炙身。獼猴依附,長時一處而無怖畏,恒持花果及以齒木供給仙人。仙人食殘,還與獼猴。是時獼猴,壞仙人威儀,令依獨覺法,見舉手者,挽令向下,便即彈指,作跏趺坐。翹一足者,挽令向下,還即彈指,於仙人前作跏趺坐。五熱炙身者,即滅其火,便即彈指,於仙人前作跏趺坐。爾時諸仙人等白親教師曰:『今有獼猴,障礙我等,廢修苦行。』師便問曰,是時仙人廣如上說。師又告曰:『汝等當知,但是獼猴皆能記事,決定曾見如是威儀修道仙人。汝可依隨,結跏趺坐。』諸仙人等既聞師語,便跏趺坐。昔有善根,當得現前。雖不得阿遮利耶及鄔波䭾耶教示,自能生得三十七道品法,現證緣覺。時仙人等,於獼猴處敬信隨法,所得新果及好美食,供養獼猴,然後自食。乃至後時,獼猴身死,彼緣覺等,於諸方國取種種香,積集薪草,焚燒獼猴。」爾時世尊告諸苾芻:「汝等勿作異念,往昔獼猴與緣覺同住者,今憂波掬多是。往昔之時以多利益,今復於此我與授記,哀愍有情亦多利益。」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九 # 10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 儞羅步提緣 爾時世尊於勇軍人間遊行,漸至末土羅城。其中淨行婆羅門等,聞喬答摩沙門到末土羅城,彼極讚說,照耀覺悟,安住分析開示顯現,四種人等清淨之法:「彼喬答摩沙門若入此城,我輩利養決定斷除。我聞喬答摩沙門,有不尊重處,而不遊行。此若有人於彼喬答摩不生尊重,彼定不入末土羅城。若令下劣人等往彼輕慢,恐畏喬答摩心,不將為事;若有上首勝人,不生尊重,輕欺喬答摩,此應甚善。我等眾中,誰為上首?」是時末土羅城中,有一婆羅門名曰儞羅步提,通達四明四薜陀論,能顯己宗、摧壞他宗,所出言辭隨實而轉。于時末土羅婆羅門等眾共集會,往儞羅步提所,而即白言:「鄔波馱耶!我等既聞喬答摩沙門來於此城,彼極讚說,照耀覺悟,安住分析,開示顯現,四種人等清淨之法。然彼喬答摩,有不尊重處心不樂往。若有人等,於彼喬答摩不生尊重,彼定不入末土羅城。若令下劣人等,往彼輕慢,恐畏喬答摩心,不將為事;若有上首勝人不生尊重,輕欺喬答摩,此應甚善。除鄔波馱耶,豈復更有上首之人能辦斯事?唯願於彼作不尊重,以言罵辱。」時儞羅步提報諸人曰:「我舌隨意而轉,若堪罵辱,我即罵辱;若堪讚歎,我即讚歎。」 于時儞羅步提及與耆舊諸婆羅門等,前後圍遶詣世尊所。時儞羅步提婆羅門遙見世尊具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隨好而自莊嚴,圓光一尋超過千日,猶如寶山周匝善現,威儀寂靜坐一樹下。儞羅步提見世尊已,心生踊躍,便即讚言: 「儞羅大歡喜,  讚仙一切智;  今說勝功德,  人聞皆愛樂。 善調伏諸根,  如法淨身意;  廣大功德海,  我今略讚歎。 論義中第一,  調伏無過失;  能知第一義,  擊論不能動。 明行得圓滿,  善達諸禁戒;  勝定如山王,  力等那羅延。」 如是為首,以五百頌讚歎世尊已。爾時世尊知彼婆羅門心生深信,便為說法,於此座下證真諦理。爾時儞羅讚世尊已,便即辭去,却還本城。是時城中諸耆舊婆羅門等,知儞羅步提讚歎世尊,作種種美語,而便訶責儞羅曰:「我等先求鄔波馱耶往喬答摩沙門所作不尊重言,何故於彼反為善讚?」時儞羅步提告婆羅門曰:「我豈先不說如是言:『然我舌根隨意而轉。彼人堪罵辱,我即罵辱;若堪讚歎,我還讚歎。』我見喬答摩沙門功德廣大,堪為讚歎,我即讚歎。是故汝等不應責我。」爾時世尊及諸大眾,於晨朝時著衣持鉢,入末土羅城乞食,於其城內,遂遇祭祀星宿會日。時星宿女神便作是念:「喬答摩沙門若入此城,我之節日必有障礙,須預設計令其却迴。」作是念已,於世尊前露形而住。佛告女神曰:「女人之體,設嚴華服猶不端政,何況露形?」是時天女聞此語已,便生慚恥,隱形不現。爾時世尊避道一邊,於大眾前敷座而坐,告諸苾芻:「此末土羅城,有五種過失:一者土地不平、二者處饒荊棘、三者瓦石充滿、四者人民獨食、五者多諸女人,所以不入此城。」爾時世尊從坐而起,便往驢藥叉園苑,坐一樹下,大眾圍遶,寂靜而住。 時末土羅城婆羅門居士,聞喬答摩沙門而欲入城,天女障礙不得入城,現在驢藥叉苑內依一樹下而住。彼等既聞,各各營造種種飲食,各共車載往世尊所,頂禮雙足,退坐一面。爾時世尊與彼信心婆羅門居士等略說法要,廣如上說,乃至默然而住。時彼婆羅門等從坐而起,整理衣服,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我等為世尊營辦種種清淨飲食,各將車載來奉世尊,唯願慈悲受我等供。」爾時佛告具壽阿難陀:「驢藥叉宮殿之內所有依住諸苾芻眾,並皆令集,於供養會,在中而食。」阿難陀言:「唯然。世尊!」時阿難陀受佛教勅,所有依止驢藥叉宮殿諸苾芻等,普告令集,至彼會處;詣世尊所,頂禮雙足,而白佛言:「世尊!所有苾芻,皆悉集於會堂,次第坐已,願聖知時。」世尊往詣會堂,至已於苾芻前敷座而坐。時末土羅城信心婆羅門居士,知佛及僧安坐食已,廣如上說。洗手已,收鉢訖,即於佛前求願而住,作如是言:「彼等毒龍及惡藥叉皆已調伏。此驢藥叉,常與我等於長夜中非怨為怨、非讎為讎、非逆為逆,我等所生孩子皆被侵奪。世尊頗為我等生哀愍故,調伏惡驢藥叉。」時彼藥叉先坐會中,于時世尊告藥叉曰:「汝聞此語不?」白言:「世尊!已聞。」復告藥叉:「聞此言不?」「善逝!已聞。」又告藥叉:「此非法事,汝當厭離。」藥叉白佛:「眾人若能為諸四方苾芻造毘訶羅,我當捨離,必不損害。」是時世尊,告末土羅聚落信心婆羅門居士等:「汝等聞斯語不?」報言:「已聞。世尊!我等為造。」是時世尊調伏驢藥叉,及彼五百眷屬已,時婆羅門等為彼藥叉,及五百眷屬,造五百毘訶羅。如是漸次調伏池藥叉、林藥叉、訶梨迦藥叉女已。是時世尊現大神通,入摩土羅城中,調伏闇藥叉女及五百眷屬;彼城人眾亦為苾芻造五百住處。是時世尊於斯城外城內,調伏二千五百藥叉已,時彼城中信心人等,亦復為造二千五百住處。 #### 鄔達羅延 爾時世尊復至鄔達羅聚落,住鄔達羅林中。時有婆羅門名鄔達羅延,聞世尊在彼林中,遂乘白馬車輅,手持金杖金澡罐,眷屬圍遶從城而出,欲往佛所,車道通處,乘車而進;若不通處,即步涉而進,遂至佛所,以妙言詞,慰問世尊,退坐一面。 鄔達羅延婆羅門大長者白佛言:「世尊!我今少有問答,願佛聽許。」世尊告曰:「婆羅門!恣汝所問。」 時婆羅門白言:「喬答摩!此之五根,種種境界,各取本界、不取別界。所謂眼、耳、鼻、舌、身根。何者界處攝?何者依處?」 佛言:「婆羅門!若此五根,種種界處,各取本界而不取別。所謂眼界乃至身界,是諸根等,意能攝受。然此五根,以意為依止。」[abhkagam](abhkagam.md#Chap9〔5〕) 婆羅門曰:「意復以何為依止?」佛言:「以念為依止。」 婆羅門曰:「念以何為依止?」佛言:「以四念處為依止。」 又問:「四念處以何為依止?」佛言:「七覺支為依止。」 又問:「七覺支以何為依止?」佛言:「明解脫為依止。」 又問:「明解脫以何為依止?」佛言:「涅槃為依止。」 又問:「涅槃以何為依止?」佛言:「婆羅門!汝今所問,此事深遠,汝不能到彼邊際涅槃。我今所修梵行,正斷苦故,盡諸苦際。」 爾時鄔陀延婆羅門大長者聞世尊語已,心生歡喜,從坐而起,辭佛而去。 ^p8b5l6 時彼長者作如是念:「如何於彼而作損害?」 其長者昔聞有人以食供養世尊及聲聞眾,便即發願:「心有所求,悉皆獲得。」作是念已,還來佛所,整理衣服,合掌頂禮,而即白言:「唯願世尊及苾芻眾,明日晨朝於我家中願受飯食。」廣如上說。 是時長者知世尊食訖,洗手收鉢已,於世尊前,即取小座而坐,便念惡願:「此輩沙門喬答摩及諸弟子,食我飯者,與我作牛。」 爾時世尊知鄔陀延心之所念,而即告曰:「婆羅門!汝心違法,終不能成。此諸苾芻,已盡後有,汝今可更別發餘願。」 爾時世尊說施呪願已,從座而去,還至本住處,在苾芻前敷座而坐,告諸苾芻:「彼鄔陀延為求耶願而生惡心。汝等食已,宜可速說先佛伽他,使彼耶願勿得成就。」 時諸苾芻說伽他已。 爾時世尊夜分已盡,於清旦時入鄔陀延聚落乞食,侍者具壽阿難陀隨佛左右。彼聚落中有一老母名迦戰羅,將欲取水,而向井邊。世尊見彼調伏時至,告具壽阿難陀曰:「汝今可詣彼老母所,告言:『世尊須水,汝可持奉。』」答言:「聖者!我今奉水。」時彼老母以滿瓶水,速往佛所,見彼如來具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赫奕超千日輪,如寶山行。時彼老母見世尊已,便生恭敬,如愛子心,即便舉手,欲抱世尊,唱言:「子!子!」諸苾芻等即前遮止:「莫抱世尊。」佛告諸苾芻:「汝等不須遮此老母。所以者何?此老母已曾五百生中,與我為母。若不令抱我身者,即吐熱血。」世尊見彼心生子想,念此恩愛,生慈愍心,便即引項,令老母抱。彼既抱已,心生歡喜,聽佛說法。爾時世尊知彼根性,隨機演說,令證四聖諦理。母聞法已,以金剛智杵摧滅二十種薩迦耶見煩惱山峯,證預流果,得見諦理,即作是言:「是我世尊,如是勝利,父母兄弟及諸天等所不能作,廣如上說。從無始心以來積集二十薩迦耶見山,以金剛慧我已摧滅,得預流果。」復說頌曰: 「善子所應作,  謂報慈母恩;  我今蒙佛光,  當進涅槃路。 善哉希有事,  永超三惡趣;  我今用少功,  速至無憂處。」 說是語已,頂禮佛足,奉辭而去。彼於異時,夫既聽許出家,詣世尊所,頂禮雙足,而白佛言:「唯願世尊聽我於善說法律中出家近圓,成苾芻尼性,於世尊所,修諸梵行。」 爾時世尊付囑大世主苾芻尼,于時大世主令彼出家,與受近圓,示以法要,懃心修學,斷諸煩惱,證羅漢果,廣如上說,天人供養。是時世尊與諸苾芻尼,略說法要已,入室宴坐。是時戰迦羅苾芻尼,所聞法要,為他廣說。于時世尊告諸苾芻:「此戰迦羅,於我苾芻尼聲聞眾中,分析經法,而得第一。」 時諸苾芻皆生疑惑,為斷疑故,而問世尊:「彼戰迦羅苾芻尼,曾作何業,年邁出家?復以何緣而受貧賤?於最後生而不懷孕,復得出家,證羅漢果?說法之中,云何最勝?」佛告諸苾芻:「此戰迦羅苾芻尼,先作白業故,積集資糧,乃至果報自受。苾芻當知!我於往昔行菩薩道時,曾為我母。由彼業故,年老出家。我昔行菩薩道時,母為障礙。由戰迦羅不作善故,摩耶夫人常作好業。戰迦羅為墮胎故,迦葉佛時,罵辱式叉、有學苾芻尼及無學苾芻尼云:『婢!婢!』由此業故,今為婢身。由迦葉佛時,出家讀誦,又聞佛說法,因蘊善巧、界處緣起善巧、處非處善巧,在我教中出家,斷一切煩惱,得無學果。鄔波馱耶苾芻尼,於彼迦葉波佛正等覺法中出家,能廣分別,說法人中,最為第一。時戰`[迦=伽【麗】]`迦羅苾芻尼臨命終時,作是願言:『我於迦葉波佛法中,修持梵行,讚誦經典,而未得果。今迦葉波佛授鄔達羅摩納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汝於未來世,人壽百歲時,成等正覺,號釋迦牟尼。」願我善根,於彼釋迦如來法中出家,得如今日鄔波馱耶,說法人中,最為第一。』由彼願故,今此苾芻尼於我法中,說法第一。苾芻當知!黑黑之業,當得黑黑報。乃至汝等苾芻,當修白白業,應如是學。」 爾時世尊告阿難陀曰:「汝隨我往吠羅聚落。」阿難陀曰:「唯然。世尊!」是時世尊共阿難陀去,乃至到一園中。時有婆羅門汲水灑園,其婆羅門遙見世尊,便作是念:「若喬答摩沙門入此園者,污此井水。」便藏罐索,佇立而住。爾時世尊以神通力而入彼園。時有半之迦藥叉大將,遂側其井水,流滿園中。時婆羅門作如是念:「此喬答摩沙門有大威力,能令井水涌出漫流。」作是念已,即生信心,而作是言:「喬答摩來!此是水罐、此是罐索,隨意取水。」是時世尊即說頌曰: 「諸處悉有水,  井水何所用?  斷此渴愛想,  更復何所求?」 時彼婆羅門白佛言:「唯願世尊聽我於善說法律之中出家而受近圓,得苾芻性。」廣如上說「善來苾芻!」即成出家,頌曰: 「世尊命善來,  髮落衣鉢具,  諸根咸寂定,  隨念悉皆成。」 由彼苾芻策勵勤修,斷諸煩惱,證阿羅漢,厭離三世,廣如上說,乃至釋梵諸天恭敬。 爾時世尊,於勇軍聚落人間遊行,至鞞闌底城,在練木樹下而住。時此城中有婆羅門名曰火授,而作國王,國土豐饒,人民安樂,居者充滿。是時彼王聞世尊遊行勇軍人間,至此在練木樹下,便作是念:「沙門喬答摩!諸大國王恭敬供養、尊重讚歎,我亦應可供給供養,免被隣國譏嫌笑弄云:『火授王!如來在於境內亦能供養。』我今應請世尊及苾芻僧伽,以一切供具而為供養。」作是念已,便即告勅嚴駕出城,往詣佛所,以種種善言慰問世尊,却坐一面。爾時世尊即為彼王說微妙法,示教利喜,默然而住。時火授王即從坐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向佛,而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苾芻眾,受我三月雨安居四事供養:飲食、湯藥、衣服、臥具。」爾時世尊默然受彼火授王請。時火授王既見世尊默然受請,心大歡喜,從坐而起,至本宮已,勅諸臣曰:「卿等宜應日日廣辦十八種飯,及諸美味。」復於國中而遍告勅:「汝等諸人,夏三月中不得輒供沙門喬答摩。若輒請者,當斷其命。」王告勅已,夜便睡眠,夢見白帳圍繞宮城。夢已驚怖,心生愁惱,身毛皆竪,從臥速起,拓頰而坐,思惟所夢是何災祥?不為此徵而失王位、或當致死?至於晨朝,便告國師,具陳所夢:「如是夢者,於我若為?」時彼國師心生異念:「今王所夢,是其善徵。我若善解,遂令彼王於喬答摩所倍加敬養;我今惡解彼王所夢。」作是念已,而白王曰:「此夢非善。」王白師言:「此夢非善,當有何報?」師答王言:「如王所夢,決定失位,或當致死。」王時思念:「為定失國?為致死耶?」作是念已,復白師言:「有何方便,得不失位及不致死?」師便答言:「於一夏三月,住幽隱處,勿令人見。若能如是,定不失位,身復不死。」時火授王聞是語已:「此事甚易,我當告勅國內人民,不令見我。」作是語已,處處遍告:「王有勅令,夏三月中,一切人民,莫復見我。若輒見者,當斷其命。」如是勅已,入於隱處。 爾時具壽阿難陀,於其晨朝詣火授王宮,於王門所,見衛門人寂然閑坐,無所營為。見已問言:「汝等今者何故閑坐無所營作?」彼便答言:「聖者阿難陀使我何作?」阿難陀報言:「彼火授王!豈不請佛及苾芻僧伽,夏三月中四事供養。汝等今者何得閑坐,不營飲食及敷床座,令佛及僧伽一日斷食耶?」時彼門人白言:「聖者!王雖告勅,令其廣辦五百人供,不言為誰?」阿難陀告言:「汝可白言。」彼便答曰:「聖者阿難陀!王先遍告:『夏三月中,勿令人見。若輒見者,當斷其命。』我等當有第二頭耶?而敢白王。」時阿難陀聞斯語已,往詣佛所,具陳上事。佛告阿難陀:「汝今宜可著僧伽胝,將一侍者,往大城中,市陌坊巷四衢道中,作如是告:『誰有信心,於三月日能為供給世尊及苾芻僧伽飲食湯藥者,今正是時。』」爾時聖者聞佛教已,即便往告,如上具陳。城中長者婆羅門等,作如是言:「聖者阿難陀!我等各各獨能辦供,世尊上首聲聞僧伽,於三月中供給飲食四事無闕。但緣王有嚴勅,於三月日,不許國內人民輒為奉施上首世尊及苾芻僧伽。若違犯者,罪至於死。」如是遍告,竟無能者。 時有商主從北方來,將五百匹馬至此城中,作如是念:「今屬雨時,若我前進,恐泥損馬者多有漏蹄。」於三月中,即便住此。自乘智馬,每日料麥二升,餘者一升。商主亦聞王有嚴令,時阿難陀往就商主而為說法,彼便作是念:「我非久住此王境內。」念已白言:「聖者阿難陀!自乘智馬,每日給料大麥二升,餘者一升。世尊頗能食斯麥者,日奉佛二升,餘苾芻等各施一升。」時阿難陀聞商主請已,詣世尊所,具陳上事。佛作是念:「我自作業,還當自受。」廣如餘說,乃至非外界受,乃至頌曰: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于時世尊說是頌已,告具壽阿難陀曰:「汝今可往苾芻眾中次第行籌,作如是告:『若能共佛在此處住,於三月中食馬麥者,可受此籌。』」是時聖者奉佛教已,便往行籌。世尊教主先受一籌,四百九十八苾芻各受其籌。于時具壽舍利弗白世尊言:「我多風疾,於三月日,不能食麥。」具壽目連復白佛言:「我為看侍尊者,亦當隨去。」佛與四百九十八苾芻,於此夏安居,具壽舍利弗、目連詣三峯山,而為安止。時天帝釋來請二尊者,於三月日受其供給。是時商主即以馬麥,每日奉佛二升,諸餘苾芻各施一升。佛告阿難陀:「汝可為我料理此麥。」時阿難陀即便持麥往詣聚落,至一老母處,告言:「姊妹!可為世尊料理此麥。」老母報曰:「聖者!我年衰邁,無力料理。然此隣家有少壯女,彼能料理。」時阿難陀復詣彼所,告言:「姊妹!頗能為佛料理此麥不?」女人報曰:「聖者!若能與我料理此麥已來,許我問答者,我即料理。」阿難陀曰:「可爾。」彼即料理。是時少女問阿難陀言:「聖者!佛名者,是何義耶?」時阿難陀便作是念:「佛義甚深,難解難測。我若顯現,必不能了。我今且為宣揚轉輪王事。」告言:「姊妹!若於世間,轉輪聖王出現於世,七寶隨現。何為七寶?所謂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主藏臣寶、主兵將寶、其輪寶等。云何出現於世?若剎帝利灌頂轉輪聖王,於十五日澡浴清淨,與諸臣佐昇高樓上。從於東方,輪寶來現,千輻轂輞皆悉圓備,如天金色自然而成。王見作念:『我曾聞說,若剎帝利灌頂大王,於十五日澡浴清淨,登高樓上,有輪來現,必得成就轉輪聖王。我今試之。』即從坐起,膝輪著地,右手捧輪,按左手掌,左手捧取,按右掌中,王即發願:『勝妙輪寶,如先過去轉輪聖王所行之事,願見示現。』王與輪寶,及四種兵,便得昇空。如先輪王所行之處,輪所住處,王亦隨住。是時東方八萬四千諸小國王,咸詣轉輪王所,白言:『善來大天!此是王國,人民熾盛,安穩豐樂。唯願天王安住於此,臣等侍衛。』輪王勅曰:『卿等各宜正法化世,有非法者勿為共住。若如斯者,侍衛於我。』于時輪寶,而於東方乃至海際,悉皆降伏;南西北方,亦復如是。依輪寶法,昇空遍遊,還至王宮,住王殿前。姊妹!若轉輪王,出現世間,如是輪寶,必當顯現。言象寶者,作蓮花色,七支圓備,形體姝好,肥壯勇健,甚可愛樂。王若見已,心生歡悅,作如是語:『象寶善賢。』即令使喚善調象師,告言:『此善象寶,宜速善調。善調順已,送於我所。』白言:『如王教勅。』於一日中,所應調者悉皆調之。而此象寶,其性賢善,能隨調法,如百歲象學調之相。見象調已,即將奉王,白言:『大王!象寶調善,王自知時。』王欲試象,日初出時,乘象出宮遍遊四天,食時還至本宮喫食。姊妹!若轉輪王出現世間,如此象寶方出於世。言馬寶者,如紺青色,頭黑光悅,形狀端正,甚可愛樂。王若見之,情甚歡悅,令此馬寶,具大賢相。喚調馬者,令速調伏。即依王命,以調馬法,於一日中皆悉教授,亦如上說。善調畢已,牽奉王前,白言:『大王!馬寶調已,願王知時。』王欲試馬,日初出時,亦乘馬寶遊四天下,具如上說。姊妹!若轉輪王出現世間,而此馬寶方現於世。言珠寶者,有如是形色,八楞具足,紺琉璃色,清淨鮮潔,光明輝耀,破諸幽暗。姊妹!其珠寶有如是功德,轉輪王出現,珠寶方現於世。言女寶者,形儀端正,容貌超絕,不白不黑、不黃不赤、不長不短、不麁不細,身諸毛孔出栴檀香,口氣香潔如青蓮花,寒時觸即溫煖、熱時觸即清涼。」是時具壽阿難陀為說輪王七寶,至女寶時,而彼女人料理麥了,即便頂禮阿難陀,合掌發願:「願我以斯福業,當作輪王女寶。」時阿難陀持至佛所,諸佛世尊無不覺了,知而故問。佛告阿難陀曰:「誰料理麥耶?」阿難陀白言:「大德世尊!有一婆羅門女。」佛復問曰:「汝與彼有何言說?」白言:「共語。」佛告阿難陀:「汝與彼女,所有言語,為我說之。」阿難陀奉教具陳。佛復告阿難陀曰:「何故不與顯說佛德,說轉輪王耶?」白言:「大德!我作是念:『佛德甚深,恐彼女人不能悟解。』是故為彼,說轉輪王。」佛言:「阿難陀!汝為過失。為彼女人若說佛德,而彼女人聞佛功德,必發無上正等覺心,而不退轉。由斯願力,然此女人,必當得作輪王女寶。」是時遠近人眾,咸聞婆羅門女料理佛麥,蒙佛記為當作轉輪聖王女寶。是時遂有五百女人來苾芻處所,將麥料理,咸發誓願:「若彼女人,作轉輪王女寶之時,我等咸願與彼侍衛。」 是時世尊欲食馬麥,具壽阿難陀悲泣雨淚:「世尊遊行所至之處,國王勝貴,持佛足土而為頂戴。於三大劫修諸善品,何為於此城中食斯麁麥?」是時佛告具壽阿難陀曰:「汝今何故悲泣雨淚?」白言:「大德世尊生在王宮,合受轉輪王位王四天下;棄捨國榮而為出家,經三無數大劫,廣施頭目手足,具一切智,廣受人天殊勝妙供。云何今欲食馬麥耶?」佛言:「阿難陀!汝今能食如來牙齒之中一粒麥不?」白言:「甚欲。」佛於牙中,取一粒麥與阿難陀,即便食噉。佛問阿難陀:「汝頗曾得如是甘美所食不?」答言:「大德世尊!我雖生在輪王族內,能自食噉已來,口未曾得如斯美味。」佛言:「阿難陀!如來凡所入口,皆為甘美,百味中勝。」 是時遠近諸國隣王,咸悉知聞其火授王請佛世尊及苾芻僧伽三月安居,便自入密宮而不出現,不興供養,佛喫馬麥。聞已發使報火授王,其使既`[至【麗】,此【大】(cf. K37n1389_p0670b03)]`至,不許入見,在門首住。時給孤長者聞斯事已,五百乘車各載精妙粳米,封閉密蓋,擬送佛所。是時惡魔作念:「我已多種惱亂沙門喬答摩,不得其便,更宜惱亂,今正得時。」作是念已,即變身而為阿難陀形,往五百車處,告言:「諸仁欲何所去?」答言:「聖者阿難陀!我等聞火授王請佛僧伽三月安居,不興供養,佛及僧伽而噉馬麥。所以給孤長者令將此米,奉獻世尊。」魔曰:「天、龍、藥叉敬重世尊,舉鉢向上,三十三天精妙香饌置於鉢中。何故世尊而食馬麥?宜可急迴。」諸人答曰:「我既已出,詣世尊所,不欲却迴。」魔復作念:「而此諸人不受我教,可作方便。」即昇虛空,起大風雨,降如車軸,令其米車咸半溺泥,駕者解牛隨緣而去。是時世尊與苾芻僧伽而食馬麥,尊者舍利弗及大目連往三峯山受天供養。 其馬商主,三月既周,來請世尊:「唯願哀愍,與苾芻僧伽,受我微供。」佛默受請。知佛受已,於其夜中,辦種種精妙飲食,廣如餘說。乃至飯食已,收鉢竟,洗漱淨已,投佛足下,而發誓願:「所有善根,願我當來作轉輪王。其乘智馬,當為太子。五百匹馬,而為我子。佛所記女,為我女寶。餘五百女,為我宮婇女。」于時世尊既知彼念,告言:「商主!汝今所願,當來必就。」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 # 11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一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爾時火授大王在深宮內,希見善祥之事。時阿難陀至王門首,告守宮門者:「仁今為我,啟奏王知,具壽阿難陀今在門首,欲見大王。」時守門人便奏王言:「大王當知,聖者阿難陀佇立門首,冀見大王。」王曰:「我今思望見福`[祥【CB】,詳【大】]`祥事,阿難陀苾芻是大尊貴豪族勝人,是即福祥。善有名稱,有善顏容,有善色相,所言皆善,修諸善品,可屈入宮,誰敢留難?」其守門人既奉王命,報阿難陀曰:「王屈入宮。」其時四方國使亦與同入。時阿難陀啟王:「無病。」坐在一邊告火授王曰:「世尊慰問,遣告大王:『於三月中,在王境內夏安居已,今欲隨去,令報王知。』」王曰:「阿難陀!我今頂禮世尊威德,一夏已來,起居安樂不?食飲豐足不?」時諸國使咸啟王言:「王甚無道,既能請佛聲聞僧伽興設供養,於三月日,自住密宮而不見謁。世尊在境,一夏已來食麁馬麥。」王曰:「聖者阿難陀!世尊僧伽於三月日,實喫麁麥耶?」阿難陀曰:「誠如所說。」王便悶絕,從座而倒,冷水洒面,方得醒悟,喚諸臣佐,告曰:「我先勅令每日供膳五百人食,種種精妙,甘美香饌,羹飯飲食耶?」諸`[臣【麗】,聖【大】(cf. K37n1389_p0671b06)]`臣答言:「大王但令遣造香饌,不命臣等應合與誰?臣等奉勅每日供膳,造五百人分。」時火授王詣世尊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世尊為彼,說微妙法,示教利喜,默然而住。王從座起,復禮佛足,白言:「世尊!我有深過。大德善逝!我有深過。由我幼少愚癡,不別良賢,闕諸善巧,先請世尊及聲聞眾,於三月日為夏安居,便住深宮而不見佛,唯願世尊證知護念,哀愍於我,受我追悔,見容其過。」佛言:「大王!誠如王說,親請世尊及僧伽眾,於三月日而不來現,實為幼少愚癡,不別良賢,闕諸善巧。然大王當知!若人造過,深生自悔,其罪自滅,福德增長。何因緣故?由見過罪,能生追悔。」王復白佛:「唯願世尊與苾芻僧伽,盡形受我衣服、飲食、臥具、湯藥。」佛言:「大王!壽命促時,如來出世,未調化者其`[數【麗】,敷【大】(cf. K37n1389_p0671c01)]`數無量。涅槃將至,我不受王盡形供給。」王復白言:「大德世尊!若不受我盡形供養,唯願慈悲,受我七年,乃至七月七日供養。」佛亦不受。王復白佛:「唯願世尊與苾芻僧伽,明日就宮受我微供。」佛作是念:「不受王請,其王必定口吐熱血因此命終。」佛便默受王請。王知受已,頂禮佛足,奉辭還宮,勅諸臣曰:「卿等有何巧計,令此眾饌,佛及僧伽明日食盡?」諸臣答言:「可布地上,請佛僧伽於上蹈過,亦同如食。」王言:「甚善!」王於其夜,辦種種微妙清淨香饌,百味充備。眾中有一老出家者,情懷瞋恨:「此無道王,於三月日請佛世尊及苾芻僧伽,令食麁麥。今現此食,馳逞巧能。」便以脚撥,散其飲食。諸婆羅門長者見共譏恥:「聖者!此食口飡之物,何容脚撥?」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作是念:「由彼苾芻以脚撥食,有斯過失。從今已後,不應如是入口之物以脚蹈之。若犯者,得越法罪。」時火授王見眾坐定,王自行食,皆使飽滿。飯食將畢,收鉢器,淨澡漱已,取小卑座,對佛前坐。佛復為王廣說妙法,從座而去。 時諸苾芻夏安居竟,洗浣衣已,各執衣鉢,悉來佛所,頂禮佛足,在一面立,共白佛言:「大德世尊!我等在此,於三月日夏安居竟,所有草菴可毀破不?」如《增一阿笈摩.第四品》中廣說。時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大德!先作何業?經三無數大劫,捨頭目手足,廣行惠施,成等正覺。佛與四百九十八苾芻,捨諸餘務,詣受盡城,食麁馬麥;具壽舍利弗及大目連,受天妙供。」佛告諸苾芻:「我於昔時,自造斯業,今還自受。」廣如餘說。乃`[至【麗】,此【大】(cf. K37n1389_p0672a14)]`至頌曰: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汝等當知!乃往古昔,人壽八萬四千歲時,有佛世尊出現於世,號毘鉢尸如來、應供、正覺,十號具足。與八萬四千苾芻眾住親惠城,王都城側。于時親惠城中有一婆羅門,教授五百童子,國中人民尊重供養如真應供。毘鉢尸如來至彼城邑,國中人民而不恭敬,及不尊重。此婆羅門遂於佛所及聲聞眾,情生嫉妬。時有眾多苾芻學無學,於晨朝時,著衣持鉢入王都城乞食,乞得種種微妙香饌,滿鉢而出。其婆羅門見已,問曰:『苾芻可來,我觀鉢中乞得何食?』是諸苾芻各懷質直,便呈鉢食。彼懷嫉妬,便生瞋恚,告諸學生:『斯非應供,不堪受此微妙供養,應令施彼極麁穬麥。』時諸學生咸共答言:『如是!如是!如鄔波馱耶言:「合食麁麥。」』於彼眾中有二童子,心懷淨信,有賢德相,作如是言:『鄔波馱耶!勿出斯語,此真應供,具大尊勝,堪受天供,非論人食。』」佛告諸苾芻:「於意云何?乃往昔時婆羅門者,豈異人乎?我今是也。五百學生者,此四百九十八苾芻是。其二童子有信心賢善者,今舍利弗及大目連是。汝等苾芻!由我往昔於毘鉢尸如來及學無學弟子處,懷嫉妬心而生瞋恚,以不善言作麁惡語,彼諸學生悉隨我語;由斯業力,今受斯報。是故世尊與四百九十八苾芻食麁馬麥;其舍利弗及大目連,此二童子不隨我語,由善業力,今受天供。由斯義故,我常宣說:黑業黑報、白業白報、雜業雜報。汝等宜應勤修,當如是學。」 爾時世尊告具壽阿難陀曰:「汝今可來共我詣無能敵城。」時阿難陀聞佛教已,即隨佛後,遊行人間,至無能敵國,住弶伽河邊。時有一苾芻來詣佛所,頂禮雙足,在一面立,合掌恭敬,白佛言:「善哉世尊!唯願為我,略說妙法。我聞勝法,一心領受,勤策懇勵,能為通達。由斯事故,我捨豪族,剃除鬚髮,身服袈裟,捨俗家計而為出家,至終願求無上梵行,以自有智,得法見法,自利利他。我生已盡、梵行成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 時此苾芻作斯語已,佛迴顧視觀弶伽河,見於河中有大方梁隨流而下。見已,告彼苾芻曰:「汝今見此河中方梁,隨水流不?」答言:「已見。」佛言:「若有苾芻,如彼方梁,不住彼岸、不住此岸、不住中流沙灘河渚,人不撈出、非人不持、不入漩渦、不壞不爛,不久之間至大海中而為居止。苾芻如是,不住彼此,廣說乃至,到於涅槃。」 時此苾芻白佛言:「大德!彼此之岸,乃至不壞不爛,我未知解。善哉世尊!願為略說,令我開悟,乃至不受後有。」 佛告苾芻:「彼此岸者,是為六處。此岸內處,彼岸外處。苾芻!雖知此內外六處,住中流者,樂為愛欲。住沙灘渚者,是為我慢。人撈捉者,是其苾芻與諸白衣,往還追感、共為憂樂。非人捉者,若有修持梵行,遂作斯願:『以此善根,當願生天鬼趣等中。』入漩渦者,為捨諸學處。言壞爛者,毀破淨戒,作諸惡法,鬪亂賢善,為魔所朋,非沙門為沙門、非梵行為梵行。苾芻應如是知。此為彼此內外,廣說乃至,畢竟到於涅槃。」 時此苾芻聞佛善說,歡喜信受,作禮而去。如佛所說,而此苾芻一心記持,勤策懇勵,乃至我生已盡,梵行成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證阿羅漢果。 #### 牧牛歡喜及蝦蟇天子 爾時有一牧牛之人名曰歡喜,去佛不遠,遙聽佛說,倚杖而立。時有蝦蟇亦在河邊,牧牛人杖遂柱隱`[脊【麗】,背【大】]`脊上,皮肉穿穴,雖遭此苦,心生是念:「我若作聲,歡喜牧人必為散亂;聽法為難。」由是忍受,於世尊處發殷淨心,因即命過,生四天王宮。==\[[天尊說阿育王譬喻經](T50n2044_天尊說阿育王譬喻經#^t0ya1c)]== 時牧牛人擲杖一邊,詣世尊處,頂禮佛足,在一面立,合掌恭敬,白言:「大德!我今不樂彼此岸住,不隨中流,不住沙灘,不令人捉,不令非人所持,不溺渦漩中,亦不爛壞。唯願世尊!許我於善說法律中而為出家,并受近圓,成苾芻性,淨修梵行,奉事世尊。」佛問牧人曰:「汝今牛群,豈可不須付彼本主耶?」答言:「不付。」「何因緣故而不分付?」答曰:「諸牛各有犢子在於主邊。其母牛等戀念犢故,時至自歸,所以不付。唯願世尊!但令許我於善說法律中而為出家,并受近圓,成苾芻性,淨修梵行。」 佛言:「歡喜!汝今且待須臾。其此牛群雖知住處,然汝先已受他牛主衣服飲食,不應如是。」于時歡喜便禮佛足而去,高聲唱言:「我有大怖畏!甚大怖畏!」疾疾而走。同牧牛者數有百人,見彼懷懼,問言:「仁者,生何怖耶?」答曰:「生怖、老怖、病怖、死怖。」諸牧牛人聞是語已,亦隨彼走。有餘牧牛人及牧羊人,并刈草採柴,在路見者,咸隨彼走。逆前來者問曰:「汝有何所畏?」答言:「我怖生老病死。」而此諸人聞已皆逐,欲至所住聚落。聚落中人遙見大眾,遂生怖心,或出走者,或有收藏財物者,或有著鎧嚴備仗者。於中有兇猛者,從聚落出,先鋒逆拓,問言:「何事?」彼便答曰:「有怖!有畏!」問言:「何懼?」答曰:「我今憂怖生老病死。」時聚落人方始安怗。 爾時具壽舍利弗在佛會坐,見牧牛人歡喜去久,白佛言:「世尊!其牧牛歡喜,樂於善說法律中而請出家。佛先何故令彼歸家?」佛告舍利弗:「歡喜牧人,處在家中受五欲樂,無有是處。彼付牛已,即來於此,汝當自見。其善族姓子,剃除鬚髮,被著袈裟,以淨信心,捨俗出家,於無上梵行至終修習得見諦理。而以自智,見法證會,亦令他證:我生已盡、梵行成立、所作今`[辦【麗】,辨【大】(cf. K37n1389_p0673c20)]`辦、更不受後有。」復於異時,其歡喜牧人牛付主已,與五百人來詣佛所,而白佛言:「大德世尊!我付牛訖,願見聽許於善說法律而為出家,并受近圓,成苾芻性,淨修梵行,奉事世尊。」佛既見已,告言:「歡喜!汝與五百同來此者,皆悉許得於善說法律而為出家,并受近圓,成苾芻性,可修梵行。既出家已,勤修善品,乃至心得解脫。」 常法如是,若得生天,起三種念:一者我於何處死?生在何處?以何業故?是時蝦蟇得生天已,即便觀見,捨蝦蟇身;得生四天王宮;由於佛處發清淨心,以斯業故得生於此。便作是念:「若先受天樂,不往見佛,甚無恩孝。我今預應往見世尊。」 是時蝦蟇天子,以天容儀莊嚴身首,於中夜分來詣佛所,弶伽河側光明照耀,以天妙花散如來上,頂禮佛足,對面而坐,聽佛說法。于時世尊觀知**蝦蟇天子**根性隨眠意樂差別,說如是法,於四聖諦令其開悟。彼聞法已,以智金剛杵摧滅二十種有身見山,**證預流果**,超越骨山、涸竭血海。 時蝦蟇天子深生歡喜,如賈客得賣主、如農夫得天雨、如陣得勝、如病得差,從坐而起,頂禮佛足,辭還天處。 是諸苾芻,初夜後夜,悉皆覺了,夜見其光而生疑念。於晨朝時,白世尊曰:「於昨夜中,梵釋諸天、護世四天王,來於佛所耶?」佛言:「不來。然牧牛歡喜聽我法時,有一蝦蟇,以杖隱著,皮肉穿穴,作聲恐驚牧牛歡喜聽法,而於我處發清淨心,忍痛命終,得生四天王宮。來於我所,為彼說法。彼聞法已,辭還本宮。」 時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牧牛歡喜及五百人,先作何業?為牧牛者,於佛教中而為出家,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蝦蟇天子先作何業?生在蝦蟇,見真諦理。」佛告諸苾芻:「由彼自造斯業,今還自受。」廣說乃至,頌曰: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 牧牛歡喜 「汝等苾芻!乃往過去,此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有佛出世,號迦攝波如來、應、正等覺,十號具足,住波羅痆斯仙人墮處施鹿林中。其牧牛歡喜,彼佛教中而為出家,具通三藏,為大法師,善知`[模=摸【麗】]`模軌,能持諷誦。有五百弟子,從彼受業,取其教誡。而於眾中,有諍事起,而此苾芻善和令息。是時有二苾芻,心懷我慢,不肯詣彼起居問訊。後於異時,斯二苾芻共眾鬪諍,方至彼所,頂禮足已。白言:『尊者!有斯諍訟,願見令息。』彼便作念:『我若即令諍訟和息,而此苾芻不復更來;且退與僧伽,亦不違法。』念已告曰:『我今不知具壽諍緣,且向僧伽處。』彼緣僧事,出外聚落。其二苾芻至僧伽處,眾與和息。三藏苾芻僧事了已,從於聚落還至本處,問弟子曰:『其二苾芻,更來求我不?』弟子答言:『鄔波馱耶!僧伽已與息其諍訟。』所有事意,具為陳說。聞已生瞋,出麁惡語:『而此僧伽,如是斷事,同牧牛法。而諸苾芻,先是放牛者,方為出家。』五百弟子聞已亦言:『鄔波馱耶!誠如所說,僧伽和斷,如放牛人法。』」佛告諸苾芻:「於意云何?往時三藏苾芻者,豈異人乎?今放牛歡喜是。往時五百弟子者,今五百放牧人是。由彼諸人於往昔時,迦攝波如來弟子聲聞眾中出麁語故,五百生中常為放牛。由於彼佛教中,熏修蘊、界、諸入、緣起、處非處善根故,彼與五百人於我教中而作出家,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其蝦蟇天子,亦於迦攝波如來教中出家,而常習定。遊行人間,至一聚落住在寺中,初夜端坐,攝心欲定;持誦苾芻悉皆諷誦,聲能障定。彼既聞聲,心不能攝,便作是念:『我今可於中夜入定。』又於中夜攝心欲定,持經苾芻又皆諷誦。復作是念:『可於後夜。』於後夜中,又復端坐攝心欲定。時諸苾芻高聲諷誦,未離欲故有懷瞋毒,便起忿恚作如是語:『而此迦攝波教中苾芻,從暮至晚出蝦蟇聲。』汝等苾芻,於意云何?往時習定苾芻者,豈異人乎?今蝦蟇天子是。彼於迦攝波如來、應、正等覺聲聞弟子處作斯惡語,由斯業故,五百生中為蝦蟇身。而於我所發清淨心,捨蝦蟇身,生四天王宮,於迦攝波如來教中修諸梵行故,今見真理。由斯義故,我常宣說:黑業黑報、白業白報、雜業雜報。是故汝等,應捨黑業、雜業,當修白業。」 爾時世尊欲渡弶伽河,時有五百群鵝、五百頭魚、五百頭龜右繞世尊。世尊爾時,為說三句妙法,告言:「賢首!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滅。汝等宜應發清淨心,厭傍生身。」時鵝、龜、魚聞三句法,皆作是念:「我等希聞如來三句微妙法味,不應更念自餘食想。」便斷不食。傍生之類,飢火甚速,因即命過,生四天王宮。初生諸天,常法如是,若生天者,起三種念:我於何死?生於何處?由何業生?觀見自身,捨傍生趣;生四天王宮;由世尊處,得聞法要三句,廣如餘說。乃至咸詣佛所,以妙天花,而散佛上。世尊慈父觀其根性隨眠意樂,為說妙法,於四聖諦令其開悟。聞說法已,證預流果,乃至頂禮佛足,共辭還宮。時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唯願世尊說此諸鵝、魚、龜等,先作何業,生在傍生?又作何業,得生天上,見真諦理?」佛告諸苾芻:「汝等當知!諸鵝、龜、魚,自作斯業今還自受。」廣如上說,乃至頌曰: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汝等苾芻,今當善聽。乃往古昔,此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有佛出世號迦攝波如來,十號具足,住波羅痆斯施鹿林中仙人墮處。而鵝、魚、龜於`[彼【麗】,波【大】(cf. K37n1389_p0675c04)]`彼教中而為出家,毀犯諸餘雜小學處,由斯業故,墮在傍生。由於我所,發清淨心,得生天上。住於迦攝波如來教中,修梵行故,得聞我法,見真諦理。由斯義故,我常宣說,乃至應如是學。」 是時世尊渡弶伽河已,有五百餓鬼,來現於前,骸骨黑瘦,如火燒柱,頭髮蓬亂,腹如太山,其咽如針,遍體熾然,焰火燒聚,合掌恭敬,白世尊言:「大德!我等由於先身造諸惡業,於此身中,尚不得聞漿水之名,況獲飯食。佛是大悲,施水見飲。」世尊遙視其河,告具壽大目連曰:「汝今飽飲此諸餓鬼。」目連奉教,即欲令飲;而諸餓鬼,咽細如針,目連不能開張得飲。佛以神力,開其咽喉,目連與飲。彼緣渴想逼惱多`[飲【麗】,欲【大】(cf. K37n1389_p0675c21)]`飲,腹便脹裂,咸於佛所發清淨心,命終生天,乃至證果,廣如上說。時諸苾芻又皆有疑,請世尊曰:「此諸餓鬼,先作何業,生於此中?又造何業,得生天上,見真諦理?」佛告諸苾芻:「彼自作業,今還自受。」廣如餘說,乃至頌曰: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汝等善聽!乃往古昔,此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有佛出世,號迦攝波如來,十號具足,住波羅痆斯施鹿林中仙人墮處。佛聲聞眾,巡行告乞,供養三寶。後迦攝波如來教化漸廣,乞告之者又復甚多。後於異時,有五百鄔波索迦而在一家,緣有事故咸共同集。時有眾多乞告苾芻,往至其所從彼乞索,便懷瞋恚,發麁惡語:『此迦攝波沙門徒眾,常行告乞,喻如餓鬼。』」佛告諸苾芻:「於意云何?乃往昔時五百鄔波索迦者,豈異人乎?今五百餓鬼是。於迦攝波如來聲聞眾處,喚為餓鬼故,由斯業力,五百生中受餓鬼報,現於此身而受餓鬼。而於我所,發清淨心,得生天上。由迦攝波如來教中修梵行故,見真諦理。由斯義故,我常宣說:黑白雜業報,廣如上說。乃至應如是學。」 是時世尊渡弶伽河,左右顧視此河。時諸苾芻請世尊曰:「由何事故,顧視看河?」佛告諸苾芻:「汝等樂聞此弶伽河緣起不?」白言:「世尊!今正是時。善逝!今正說時。唯願說之,我等樂聞。」佛告諸苾芻:「乃往古昔有王名曰實竹,以法化世,人民熾盛,豐樂安穩,甘雨應時,花菓茂實,無諸詐偽、賊盜疾疫,常以法化。至於春月,王與宮婇出遊芳園,見一丈夫,髮白面皺,年幾朽邁,羸弱顦顇,諸根不明,倚杖而行。王見問曰:『是何丈夫?廣說乃至,倚杖而行。』答言:『大王!少行虧盡,老苦來現。』王曰:『我亦如是,同此老法?』答言:『大王!一切皆然。』王遂憂愁。前進而去,復見一人,遍體瘡潰,皮膚皴澁,腹脹如山,膿血流出,支節分離。以物纏裹,長噓喘氣,倚杖跛足,緩緩而行。王既見已,告諸臣曰:『此何丈夫?廣如上說,乃至跛足而行。』臣白王言:『此名病者。』王曰:『我亦同此?』答言:『大王!一切皆然。由於先身作諸惡業,受斯業報。』王便作念:『若如是者,凡諸惡業而不應為。』作是念已前進而去,又見一輿,以青黃赤白繒綵嚴飾而用蓋之,吹螺打鼓,男女大小多諸人眾,四人共輿,復持柴火逆前而行,復多人眾隨輿而後,悲啼號哭,唱言:『父父、兄兄、主主。』而作大聲。王既見已,告諸臣曰:『此是何物?廣如上說,乃至而作大聲?』諸臣答言:『大王!此名為死。』王曰:『我亦同此死法?』答言:『大王!一切皆然,非但獨此。』時王見斯老病死事,深懷憂惱,迴駕入宮,住幽靜處。於王境內有一婆羅門名曰應時,大貴豪族,多饒財寶,學超四典。時彼聞王見老病死,深懷憂惱,住幽靜處,與無量婆羅門眾圍遶,乘白車、駕白馬,執持金杖金瓶,來詣實竹王所。諸臣啟王:『應時婆羅門來詣門首。』王便出宮,昇其御座。時婆羅門起居王已,就座而坐,白言:『大王!何故住於幽靜之處?』王即為彼廣陳老病死緣,具如上說。應時白言:『大王!世間各各自食業果,勿為憂惱。自有有情,造諸善業;自有有情,作諸惡業;自有有情,造善惡業。大王今是轉輪聖王,常作善業,臨命終時必得生天。大王當知!是轉輪聖王,超勝諸人,受諸安樂,得生天上,倍受安樂。然今大王應作施會。』王告諸臣:『卿等宜應擊鼓宣令,大王作大無遮施會。境內諸人,有所須者,皆來受食取施。』諸臣受令已,嚴飾施場,須食者與食、須衣者與衣。滌米泔水成大壕坑,汎漲流溢,名曰無熱池。經於十二年中,米泔飯汁共為湊聚,汎流成河,是故世人號為漿水河。」 是時世尊遊至童長城中,告具壽阿難陀曰:「時有國王,生長此城,名曰長淨,是故此城號為象聲。」次至頞伽儞迦城,住在一邊。佛便微笑,廣說四佛化緣事迹。次至施寶城,告具壽阿難陀曰:「菩薩往昔而於此處施多珍寶,是故此城名為施寶。」次至娑羅力樹,住在一邊,佛便微笑,亦復廣說四佛化迹。次至金升城,告阿難陀曰:「於此城中,菩薩昔時為檀施會,以升量金奉施乞者,是故此城世號金升。」次至自來城,告阿難陀曰:「此自來城,有王名曰長淨,以法化世,人民熾盛,豐樂安穩。後於異時,其王頂上遂生肉疱,柔軟如綿而無妨惱。疱成熟破,遂生一子,形容端正顏色殊妙,深可愛樂,廣如餘說。諸根具足,是故人皆號曰頂生。時有六萬婇女生後入宮,諸女見已乳皆流出,咸言:『我養!我養!』是故號為樂養。而今有人,亦云頂生,或云樂養。頂生成大,長淨遂患,以根華葉藥種種醫療而不能痊,病加困重。王告諸臣:『宜速將頂生,為我冊立。』諸臣啟王:『如王教勅。』即差勅使,令取頂生。長淨大王患苦纏身,奉勅令喚,宜速急赴,欲為冊立。頂生未至,王便命過。復差一使人,報頂生曰:『父王已崩,願見速至。』頂生作念:『父王既崩,我何須去?』念已便迴,諸臣復差使:『太子當來紹繼父位。』頂生報曰:『我有王分,在此便為。』諸臣啟言:『若冊立王,須多禮備寶堂浴池、師子之座、傘蓋頭冠,於大都城合冊立王,可來於此。』報曰:『我若為法王者,如此之物,不求自來。』時有藥叉名曰作日,常隨頂生,所遣皆作,便持寶池師子之座、傘蓋頭冠、王都大城,自然移來。是故此城,號為自來。」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一 # 12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二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 粥井金麥緣、  農夫牛緣、  癩女米泔緣、  # 勝光王緣、 貧女燈緣、  頂生王緣。 爾時世尊告具壽阿難:「汝今可共我往室羅伐城。」奉佛教已,即隨佛後遊行人間。時有婆羅門,經夜不食,空腹耕墾,家女送粥。是時世尊行至彼邊,其婆羅門遙見世尊,具三十二丈夫相、八十種好莊嚴其身,圓光赫奕超過千日,行步殊特如妙寶山,眾賢普飾。既見佛已,心生淨信,如十二年來靜練調順,鮮白恬寂、熙怡歡悅,如無子得子、如貧得寶、如求王者得王。若人宿有諸善根故,初見佛時即能發此崇敬淨心。時婆羅門疾疾捧持所欲食粥,來奉世尊,白言:「沙門喬答摩!哀愍我故,受此微粥。」于時世尊為婆羅門而現涸井,令粥入井,彼便內瀉,井便溢滿。由佛威力、諸天威力,致其涸井香粥盈溢。佛告婆羅門曰:「仁行此粥,普與僧伽。」彼便行與一切僧伽,悉皆飽足。佛加持故,其井尚盈。是時婆羅門,於世尊處倍生淨信,頂禮佛足,對面而坐,聽佛說法。于時世尊觀彼根性隨眠意樂,為說妙法,於四聖諦令其開悟,廣如餘說。乃至彼聞法已,證預流果,心懷踊躍,如商主得價、如戰得勝、如重病得愈。聞佛說已歡喜信受,頂禮奉辭,詣種麥處,見其麥苗皆同金色,見已歡笑,生奇特想,而說頌曰: 「福田功最勝,  能離諸過患;  纔種植種子,  即招而果實。」 是時婆羅門速詣王所,起居問訊,少病長壽。又白王言:「大王當知!我纔種麥,生長成金,唯願大王差人取分。」王便差人而取麥分。時婆羅門收持積聚,量出王分,遂變為麥。王曰:「可聚一處,更為量出。」如是七遍,為聚共分,王分亦變為麥。王曰:「其麥是婆羅門福報,非我所能,任隨彼意,量出我分。」婆羅門以無礙意,量出王分,還成金麥。 是時世尊從此而去,見五百農夫而為耕種,皮膚皴澁,手皴脚劈,著麁麻衣,耕墾牛犢,項傷皮破,膿血流下,喘息長噓。時諸農夫,遙見世尊具三十二相,廣如上說。乃至如宿種善根人,得見世尊。佛詣彼所,欲調伏故而趣一邊,苾芻眾中就座而坐。而諸農夫遙見佛坐,皆詣佛所,頂禮雙足,退坐一面。佛觀其根性隨眠意樂,廣如上說。既聞法已,證預流果,咸從座起,合掌白言:「大德世尊!唯願聽許我等於善說法律而為出家,并受近圓,成苾芻性,淨修梵行,奉事世尊。」佛既見已,告言:「善來諸苾芻,可修梵行。」具如餘說,乃至頌曰: 「世尊命善來,  髮落衣鉢具,  諸根咸寂定,  隨念悉皆成。」 爾時世尊隨機教授,彼便策勵,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時諸耕牛,挽繩令斷,皆來佛所,遶佛而住。佛為諸牛說三句法,廣如鵝龜處說,乃至見真諦理,各還天宮。時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而諸農夫,先作何業,於此生中而為農夫;於世尊處得為出家,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復彼諸牛,先作何業生在牛中,遇佛生天,見真諦理?」佛告諸苾芻:「先自作業,今還自受。」廣如餘說,乃至頌曰: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汝等善聽!我今為說。乃往古昔,此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有佛出現,號迦攝波如來、應、正等覺,十號具足,住波羅痆斯施鹿林中仙人墮處。其諸農夫,於佛教中悉作出家,而不讀誦亦不作意,受信施食,作諸戲論,懈怠懶惰而不勤策。諸苾芻於意云何?其五百苾芻者,豈異人乎?今此五百農夫是。往時造寺施主者,今五百長者是。由彼往昔受信施食,而不讀誦亦不作意,懈惰而不勤策。由斯業故,五百生中而為農夫,倍債施主。由於迦攝波如來教中出家,悟諸梵行故,今於我所亦得出家,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而諸耕牛,亦於彼佛教而為出家,毀諸雜小學處。由斯業故,生在牛趣。而於我處,發清淨心,得生天上。由昔梵行,得見真諦。是故我常宣說:黑白雜業,廣如餘說。乃至汝等,應如是學。」 是時世尊告具壽阿難陀曰:「汝來可詣都異迦城。」聞教隨佛至彼城所。有一婆羅門而為耕墾,遙見世尊具三十二大丈夫相,廣如餘說,作如是念:「我若往禮沙門喬答摩者,廢此事業;若不往禮,失諸福利。」令事不廢,使獲福利,執鞭耕犁,遙言:「敬禮敬禮。」佛告具壽阿難陀:「彼婆羅門,自招錯咎。而於此處,有迦攝波如來全身舍利,儼然無損。若來我所,恭敬禮拜,彼便致敬二佛世尊。」是時阿難陀速整衣服,合掌白言:「唯願世尊就此而坐,其地則為二佛受用。」佛告諸苾芻等:「樂見迦攝波如來、應、正等覺全身舍利不?」白言:「世尊!今正是時。」白言:「善逝!今正是時。若我得見,心倍清淨。」于時世尊起世間心。常法如是,若佛起世間心時,一切含靈悉知佛意,龍作是念:「世尊!何故起世間心?」即便觀見世尊欲見迦攝波如來全身舍利。龍便捧持其佛舍利,在虛空中。佛告諸苾芻:「汝等今應審觀此相,即欲隱沒。」時勝光王聞佛示現迦攝波如來全身舍利,令諸苾芻得見其相。聞已,心生希覩,即與妃后宮人婇女王子諸臣,嚴飾儀禮,出詣往觀。喪善太子、給孤長者、仙授故舊、塼師之子、無枝鹿子母等,各與無量百千有情,皆生希見,亦隨駕後往舍利處。由其宿世善根發故,使令往彼。是時舍利便即隱沒,而諸人眾聞舍利隱,情生憂惱,互相語曰:「我等空來,而無所獲。」時有鄔波索迦,往迦攝波如來有舍利處,右遶恭敬,心作是念:「我今繞禮,必獲福利。」世尊知彼心常福利,有清淨心,即說頌曰: 「假令百千贍部金,  積聚奉持施一切;  不如有人一淨心,  翹勤右遶於佛塔。」 是時復有一鄔波索迦,持泥置於舍利隱處,世尊為彼亦說伽他曰: 「假令百千贍部金,  恒以奉持施一切;  不如有人一淨心,  持泥置飾於佛塔。」 是時有百千人眾聞此施泥福利,咸持泥置,或有將諸微妙花香而散其中。佛亦為說頌曰: 「假令百千贍部金,  恒以奉持施一切;  不如有人一淨心,  香花供養於佛塔。」 時有諸人,持諸花鬘燈明、幢幡傘蓋,供養是處,以清淨心而來奉施。佛知心已,各為說頌。世尊又說伽他曰: 「我今所說施福田,  如來功德無邊量;  正覺猶如大海劫,  無上導首最為勝。」 時諸人眾咸作是念:「佛所說福緣已滅。佛緣現在者,若興供養,有何福利?」佛知念已,即說頌曰: 「若有能供養,  現能已成佛;  其心若能等,  福利無有殊。 佛是不思議,  妙法亦難思;  清淨者亦然,  果報同為一。 名相亦難思,  無不轉法輪;  正覺功德岸,  無能到其際。」 是時世尊為諸人眾說如是法。彼聞法已,無量百千有情獲大勝利,或有發聲聞菩提心者,或有發獨覺菩提心者,或有發無上正等覺心者,或有得煖、頂,或得初忍,或證預流果者,或有得一來、不還果者,或有斷諸煩惱證阿羅漢果者;餘眾多人歸佛法僧,信敬三寶,種諸善根。時有淨信婆羅門長者居士,即於其處設大施會,名此方地為施水處。 爾時世尊遊行憍薩羅國,行至室羅伐城,住逝多林給孤獨園。給孤長者聞佛至已,詣世尊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佛為說法,示教利喜,默然而住。是時長者,從座而起,整理衣服,合掌恭敬,雙膝著地,白佛言:「大德世尊與苾芻僧伽,明日就宅,受我微供。」佛默然受。知佛受已,廣如餘說,乃至明日,令使白佛:「飯食已辦,唯願知時。」長者復命守門人曰:「佛與僧伽比至食了,勿令外道入我宅中。」時守門人聞教依奉。于時世尊與諸僧伽,著衣持鉢,詣長者家,廣如餘說。乃至大眾,悉使飽足,淨漱畢已,取小卑座,為聽法故,對佛前坐。是時具壽大迦攝波,在一阿練若處,鬚髮稍長,著破納衣詣逝多林。見寺無僧,問守寺者:「上首世尊、苾芻僧伽,今在何去?」彼便答言:「給孤長者請就宅食。」大迦攝波便作是念:「我今宜可就彼而食,於佛上首、苾芻僧伽,便申致敬。」作是念已,速時詣彼。其守門人告言:「聖者!勿入於中。」大迦攝波曰:「以何事故?」守門人曰:「長者有教,佛與僧伽比至食了,勿令外道入於宅中,於後亦供諸餘外道。」時迦攝波作念:「我今獲諸勝妙上利,淨信婆羅門長者居士而不知我是沙門釋迦之子,我今宜往哀愍拔濟貧窮孤陋。」作是念已,出遊芳園。復作是念:「我今愍哀是何等類,令獲勝利?」 ### 癩女米泔緣 ==\[[摩訶迦葉度貧母經](T14n0497_佛說摩訶迦葉度貧母經)]== 時有癩病乞兒,骨節分離,瘡膿流潰,乞求濟活。大迦攝波便詣彼所,從彼告乞。時彼癩女乞得米泔,癩女遙見大迦攝波,形容挺特,善自調伏,具諸威儀,而作是念:「由我未曾施如是者,生此貧苦癩病纏身。若見聖者哀愍於我,我以米泔,當為奉施。」 時迦攝波觀知彼念,即便近前,舒鉢令視,告言:「姊妹!能施米泔,可置鉢中。」 女便瀉泔,`[蠅【麗】,繩【大】]`蠅落鉢內,女欲指摘,指便墮鉢。女作是念:「而彼聖者護我心故,而見受泔,豈應自食?」 時迦攝波知彼念已,便對其前於牆下坐而食其泔。彼作是念:「今此聖者護我心故,雖食我泔,必應更求餘好飲食。」時迦攝波觀知彼念,告癩女言:「姊妹!汝今應當發歡喜心。我從今日,至明食時,以汝米泔,度一日一夜。」彼甚歡悅,竊作是念:「我於今日,獲勝妙利,大迦攝波受我鄙施。」 時此女人,迦攝波處心生清淨,**因此命終,生覩史多天**。 時天帝釋見此女人,以清淨心而施米泔,因即命過,而不見知生在何趣?觀於地獄而亦不見,餓鬼人中、護世四天、三十三天亦復不見。天眼下觀,尚不能知。時天帝釋來詣佛所,頂禮佛足,合掌恭敬,以頌請曰: 「巡行告乞士,  迦攝波大仁;  施彼米泔女,  今得生何趣?」 佛以頌答: 「天名都史多,  諸欲隨念有;  其施米泔女,  今生於彼中。」 時天帝釋,作如是念:「而彼諸人,不知修福而行惠施作諸利事。我今既知修福獲利,何不惠施,修諸福業?聖者迦攝波,心懷哀愍貧窮孤陋病苦疾者,我今應為而施一食。」 作是念已即便化身,詣貧窮處,羸弱孤單,隨作草菴,如亂巢穴。變自形儀作醜陋織師,頭髮蓬亂,著麁麻衣,手𭽫脚劈而為織作。舍支夫人,身為織妻,以撚其綖,取天妙食,預置一邊。時迦攝波為欲哀愍諸窮厄者,巡行告乞,次第而至,見已情甚愍此貧弊,佇立門首,持鉢從乞。時彼化天,以天妙食滿置鉢中。 然迦攝波作念,觀斯活計,非常困頓,天妙飲食,從何而得?必有餘事。生此疑已,常法如是:阿羅漢若不預觀,不知前事。即便觀察,見斯天帝,告曰:「憍尸迦!仁今何故於苦厄人而為留難?於長夜中,世尊說仁無疑惑箭及餘戲笑,拔出根栽,如佛世尊、應、正等覺。」==\[[摩訶迦葉度貧母經](T14n0497_佛說摩訶迦葉度貧母經#^pgkeu4)]== 帝釋白言:「聖者大迦攝波!我今何為留難苦者?而此諸人不見自福,不行惠施修諸善福。我今自見,何不惠施,廣修諸福?世尊豈不說是語耶? 「『福應常修造,  無福遭苦厄;  若有修福者,  現受當安樂。』」 大迦攝波從此之後,先觀方乞。 時天帝釋,於虛空中持諸天食來置鉢中,大迦攝波翻側其鉢,食便落地。 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言:「由斯事故,苾芻應持鉢蓋。」 ### 勝光王緣 時諸人眾,咸聞癩女施迦攝波臭惡米泔,命終得生覩史多天。 勝光大王亦聞斯事,詣世尊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佛便為王廣說妙法,示教利喜,默然而住。王從坐起,整理衣服,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唯願世尊與苾芻僧伽,為聖者迦攝波故,於七日內受我微供。」佛便默受。王知佛受,頂禮佛足,奉辭而去。於斯夜中,勅諸供膳,嚴備種種精妙飲食。至明清旦,敷設床座,置清淨水,齒木及屑,令使白佛:「飲食已辦,願佛知時。」廣如餘說。乃至坐定,王自行食。時有乞兒來在其中,對尊宿坐,情生淨信,深起恭敬,作如是念:「王由往昔修諸福業,今處尊貴,復能惠施,供養三寶。」王復自手遍行飲食,佛與僧伽悉令飽滿,即行淨水,齒木及屑,洗漱畢已。王聽法故,取小卑座,對面而坐。佛告大王:「我為王故說施伽他?而當為彼獲大福者?」王作是念:「世尊今時受我供養,何得有人而獲多福?」念已白佛:「唯願世尊,為獲多修福業之者而說施願。」于時世尊為彼乞兒而說呪願。世尊如是於五六日時,為乞兒說施願頌,王便懷憂,手拓頰住,作如是念:「世尊食我供養,稱乞兒名而說施願。」諸臣見王愁憂拓頰,白言:「大王!何故如是愁憂思慮?」王曰:「我何不憂?世尊受我微妙供養,稱乞兒名而說施願。」時有老臣前白王言:「願王安住,臣當明日致請世尊,而稱王名說呪願。」是時老臣宣告供膳,明日宜應倍加營造種種飲食。行食之時,一分在鉢、一分墮地。供膳之人,奉教營造。世尊上首、苾芻僧伽眾坐定已,即行飲食,遂使一分墮其鉢中、一分落地。時彼乞兒見食在地,疾走欲捻。行食之者,遙唱不令,乞兒告曰:「王財極甚,飲食無窮,似我苦難者,何不令取,在地壞爛?」是時乞兒心生散亂,遂不敬崇發清淨意。佛與僧伽飲食畢已,王對佛坐,念曰:「世尊今時為我說施、為餘人乎?」佛即為王而說施願曰: 「嚴備象馬車步乘,  於此國城自在食;  王今不見緣何得?  因施無鹽米膏力。」 是時具壽阿難陀而白佛言:「大德世尊!於數度受勝光王供養,我未曾聞說如是施頌。」 佛告阿難陀:「汝今樂聞勝光憍薩羅王,昔施乾燥米膏業緣不?」阿難陀白言:「世尊!今正是時。」白言:「善逝!今正說時。苾芻僧伽聞佛說此勝光大王宿昔施膏因果業緣,必能受持。」 佛告諸苾芻:「乃往古昔,有聚落中有一長者,娶妻未久便即有娠,月滿生子,廣如餘說。子既長成,夫告妻曰:『賢首!子今成人,能為經紀,有債償他、有衣食喫用。我今將本,餘方興易。』妻曰:『聖子!應須如是,斯為善事。』便即遊方,至前命過,家有少本,悉皆傾盡。夫去之後妻復生子,有隣長者告其母曰:『爾子與我作,當濟衣食。』母便授與,長者即使於田種處,與其食分。後於異時,節日將至,母作是念:『今此長者,明旦家中設施沙門婆羅門,供待賓客,必無有人。我今可往從彼索食,而送與子,使不飢餓。』念已,即往向長者妻具陳其事。長者妻聞,便生瞋恚,告曰:『我未供養沙門婆羅門諸尊貴客,作人何得先與其食?今日且住,明旦倍與。』母復作念:『我子今日必受飢餓,家有無鹽淡膏一團,可將與子。』持至子所,說如上事。又復語子:『畏汝飢餓,故從家中將此無鹽淡膏。』子言:『阿母!置此歸家。』常法如是,世間無佛,當有獨覺,饒益哀愍諸困厄者,世間唯有而此福田,樂住空閑。是時有一獨覺來至於此,彼遙見已,身心寂靜、威儀調伏,便作是念:『由我往昔不能供養如是福田,於此生中受斯苦厄。若見受我無鹽淡膏,敢為奉施。』於時獨覺觀知貧兒心之所念,舒鉢向前,告言:『賢首!意欲施者,可置鉢中。』彼便恭敬,以珍重心,置膏鉢內。」佛告諸苾芻:「於意云何?往時貧兒者,豈異人乎?今勝光王是。緣於往昔奉施獨覺無鹽米膏,因斯業報,六`[返【麗】,遍【大】(cf. K37n1389_p0682c18)]`返常為三十三天主,六`[返【麗】,遍【大】(cf. K37n1389_p0682c19)]`返於此室羅伐城為灌頂王。餘殘業報,今於此處亦為灌頂王。其報今盡,是故我今而說其頌: 「『嚴備象馬車步乘,  能於國城自在食;  王今不見緣何有,  因施無鹽米膏力。』」 時國人民悉聞斯事。王聞佛語,詣世尊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佛即為王,說微妙法,示教利喜。王聞法已,從坐而起,合掌恭敬,雙膝著地,而白佛言:「大德世尊!哀愍我故,與苾芻僧伽,於三月日,受我衣食湯藥臥具。」佛便默然受王所請。王於月每日營辦百種微妙甘美香饌;一一苾芻,價直百千衣服。復持一俱胝諸香油瓶,欲於夜中為然燈會。由施食故,此表珍重,遂於國中起喧鬧。時有一女,貧苦憔悴,以乞濟活,聞此喧聲,問諸人曰:「何故喧聲?」報貧女曰:「勝光大王,於三月日,佛為上首與苾芻僧伽,供養衣食湯藥臥具,施一一苾芻,價直百千衣服。於今夜中,為然燈會,表心珍重,所以有此喧聲。」時彼乞女聞斯事已,作如是念:「此勝光王,修福無厭,我何能為?宜可隨處,求乞一燈,供養世尊。」作是念已,捧持乞器,隨處乞油,然燈送置佛經行所,曲躬合掌,而發誓願:「我念以此所有善根,如釋迦佛,百歲之時,成無上覺。如舍利弗、大目連,侍立左右前後,善賢相應。阿難陀苾芻,而為侍者,父名淨飯、母號摩耶,城名劫比羅,賢子羅怙羅,我當來有如是弟子父母國城子息。如釋迦世尊入般涅盤,分分身界碎為舍利,當同此世尊而般涅盤,分身舍利。」是時諸燈悉皆滅盡,而此女燈皎然明朗常住如是。佛不止住,侍者不息,具壽阿難陀作如是念:「佛燈明中,而眠臥者,無有是處。我今宜可止此燈明。」即以手擿而不能止,又以衣扇復不能滅,持扇扇之亦不得滅。爾時佛告具壽阿難陀曰:「汝何所為?」白言:「世尊!我念世尊於燈明中而不眠臥,意欲滅止。以手衣扇擿撥吹之,竟不能滅。」佛言:「阿難陀!勿自疲勞。縱令無礙大風來吹此燈,尚不能滅,況汝以手衣扇,能令吹滅?然此燈者,而彼女人,發弘大行,以無限意方然此燈。阿難!然彼女人,當來百歲之時,必成正覺,號釋迦牟尼如來、應供、無上正等,十號具足,前後相應賢善弟子,亦名舍利弗、大目連、侍者名阿難陀、父名淨飯、母名大摩耶,城名劫比羅,子名羅怙羅,般涅盤後,分諸舍利。」是時四方遠近人眾咸聞斯事,以然一燈供養世尊,蒙佛授記當來成佛。婆羅門長者居士聞已,咸言:「而此貧女,當來圓具一切諸德。」皆以衣財飲食競興供養。 勝光王聞,生無比想,即備香油一千大瓶,以四種寶而作燈盞,佛經行處然燈布置。又白佛言:「大德世尊!我為聖者大迦葉波,奉請世尊及苾芻僧伽七日供養。蒙佛說我往昔奉施無鹽米膏因果業緣。由斯事故,我復奉請世尊并與僧伽,於三月日供養,一一苾芻皆施價直百千衣服,一俱胝油瓶而作燈會,不蒙世尊授我當來成於無上正等覺記。願見世尊記我成佛,當來應有得為導首。」佛言:「大王!無上等正覺,甚深難測,甚深難照,難解難悟,而不能趣。微妙難知,智者所覺,非愚夫了、非是易獲。以一施得,不以百施千施百千施而能得之。大王!然若樂求無上等正覺,應須種種行檀惠施、修諸福利、親近善知識、謙下恭敬,頗有得成導首之期。」爾時大王聞佛此語,涕淚悲泣,以衣拭目,合掌白佛言:「大德世尊!往求無上等正覺時,施何等物?修何福業?」佛告大王:「且致餘劫,此賢劫中為求無上等正覺故,所施之物,修諸福業,我今略說,王今諦聽,極善作意。」 佛告大王:「乃往古昔,人壽無量歲時,有王名曰長淨,頂生肉疱,極為柔軟,猶如綿絮。疱熟自破,而生一子,顏容端正,甚可愛樂,不白不黑,如真金色,頭如傘蓋,手臂纖長,額廣平正,眉連如月,鼻高且直,具三十二丈夫相。生已入宮,宮中婇女,有八萬四千,遙見王子,乳皆流出,各各咸願:『我養王子。』即以為名,號曰樂養;由頂上生,復名頂生,如《中阿笈摩.王法相應品》中廣說。頂生王子與諸童子遊戲時間,經六天帝釋報盡命過,後為太子。復經六箇天帝命過,登政王位。復經六帝釋命過,於贍部洲,以法`[化【CB】,他【大】]`化世,內宮雨天衣服、外雨金寶。爾時廣嚴城側有五仙人,名曰醜面,所居之處,諸鳥亂鳴;仙人不忍,遂呪誓之,使其諸鳥翅羽皆落。時曼陀多王聞念曰:『此無悲心,何容住此?』便即驅遣令出其界。仙作是念:『王王四天,我何處居?』便即詣於妙高山所,山下層住。時王後至西拘陀尼住,經六天帝命過;東弗婆提、北俱盧洲,亦復如是。於此自為治化,於七重金山,各亦過六天帝釋命過。于時昇上須彌山頂,其仙呪禁王軍,皆不能動。時有藥叉名曰空居,常前而行,仙見是事為說伽陀: 「『淨仙請息瞋恚心,  無有一切得成就;  此是曼陀多大王,  不同廣嚴諸鳥類。』 「時王問曰:『誰禁軍眾?』答曰:『是大仙禁止。』王復問曰:『此仙愛樂何物?』答曰:『愛人髮髻。』時王即呪說言:『願彼仙人,無頭髮髻,為我侍從。』作此願已,其仙髮髻自落,手持弓杖先走。王之女寶白言:『大王!此是仙人,莫為過患,願王放之。』王聞此語,即放彼仙。是時仙人,心生大恨,即持戒行,不久得五神通。時難陀、鄔波難陀龍王,見彼大王及諸軍眾,意作是念:『此是阿修羅。』即集四兵眾來。見是曼陀多王,兵眾皆悉退散,其四大藥叉見此亦皆退走,並詣四天王所,白言:『大王!今有四事大軍來至,我`[等【麗】,答【大】(cf. K37n1389_p0684c03)]`等皆被打退。』告曰:『此是`[曼=縵【麗】]`曼陀多王,有大福德,欲來帝釋宮所,我等非可共敵。汝等共我,將諸香花、種種供具於前迎之。』見已存問,即共往帝釋天宮。帝釋若見,即捨半座,分座而坐。于時阿修羅眾有四兵眾,同往帝釋宮所,藥叉又來告彼帝釋:『其阿修羅將四兵眾從地而出,已破五處,可須備辦。唯願天主知之,當可預備。』于時帝釋即欲往敵。其`[曼=縵【麗】]`曼陀多王告帝釋曰:『汝今且住!我往對敵。』答曰:『如是。』時王即領十八萬眾精力壯士騰空而去,各相謂言:『發大聲響,我等大威力士。』其阿修羅見彼空中有十八萬力士作如此聲,皆悉閉耳散走。時頂生王復作是念:『我應住此,贍部洲人,熾盛豐樂,及以三洲,皆悉屬我。今須取帝釋之位,作人天主。』作此念已,即失神通,墮贍部洲,染大疾患。王即說伽他曰: 「『有億多財者,  貪欲而無足;  少樂而苦多,  智人能遠離。 設受天堂樂,  意悅亦未足;  欲知悅樂盡,  唯佛聲聞眾。 譬如金山聚,  亦如雪山王;  一人猶未足,  智者如是解。 緣見此苦根,  諸欲不可樂;  人箭是蔭根,  當共學律教。』 「時王說是頌已作大捨施。復以伽他而說頌曰: 「『我知短壽身,  來世必招苦;  今須作功德,  以招來世樂。 若樂修福者,  捨施隨力分;  樂修福業人,  今世後世樂。』」 爾時佛告大王:「於汝意云何?時彼`[曼=縵【麗】]`曼陀多王者,即我身是。我於爾時,如是利益有情,尚不能獲無上正覺,況復少施而獲無上覺者,為有緣此因生死報。」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二 # 13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三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 尾施縛多羅緣 世尊復告大王:「汝當諦聽!乃往古昔,我為求無上正覺利益有情,乃有轉輪聖王名大喜見,七寶具足,獲四神通,於《長阿笈摩六十三品》中,已廣分別說。時喜見王倍樂正法,飯食供養五百獨覺,奉飲食已,人各別施上㲲一張,說伽他曰: 「『已證廣大心,  仁者莫放逸;  施與持戒人,  施必得增益。 此施人明達,  信心得解脫;  以證無罪心,  當生得快樂。』」 爾時佛告大王:「勿作異念!爾時轉輪王有七寶具足、獲四神通,即我身是。我於彼時,作是捨施,雖不獲得無上正等正覺;為此因緣,積集善根,是故而今得成正覺。」佛復告大王:「我為求無上正覺,作捨施功德,汝當諦聽!如往昔有一婆羅門名曰時至,是大豪姓,每行施法施諸婆羅門。用八十四萬大象,莊嚴金具,皆以清淨金幢覆蓋,金網垂下,悉以金莊。此象施與婆羅門等,於《毘羅摩經》中說,如《中阿`[笈=芨【麗】]`笈摩經》。作此功德,說伽他曰: 「『施已願彼樂,  我施住無畏;  以施供世間,  天及諸人等。 若求一切樂,  捨施住無畏;  能求當解脫,  大富為人主。』」 佛告大王:「往時時至豪姓婆羅門,施八十四萬金莊嚴象者,即我身是。我於爾時,為捨施故,未即證無上正覺;猶彼因緣,有正信緣,是故而今功德圓滿,乃得無上正等正覺。復次大王,我為求無上正等正覺,能行捨施,作福利時。大王諦聽!乃往古昔,有轉輪王名曰吉勝,統領四洲,具足七寶,有三神通,為無子息。因求子故,思念作千方便。時有一人來白王言:『有藥名為多子,宮人食者,當即有子。』彼王聞有多子藥名,即求訪覓。後時王得此藥,善細磨之,令入宮人飲已,便即妊娠。其王妃不知斯事,月滿生子,形貌端嚴,面如師子,有那羅延神力。集諸眷屬,作生日會,為立名字,號曰茅草。是時王子面前,自然而有妙螺及輪。王子若吹擊此螺,外軍聞者,皆悉退走;或有聞者,耳即便聾。若聞轉輪聲者,人皆走藏、或投屋穴。降得外境,諸王伏已,來見父王,白言:『大王!所有外境諸王,我皆降已。』父王聞已,甚大歡喜,即於比國為太子娶妃。占星卜吉,集諸眷屬,為成婚禮。彼之王女,見其太子形貌可畏,怕懼却走。是時太子即手持螺并輪及刀,隨後尋趁,在路乃見王家所有象馬,被師子食。時守象馬人等,俱來告太子曰:『今象馬等被師子食噉,願見救之。我等自有私象馬等,六分之中與太子一分。』于時太子即吹螺發聲,所有師子虎狼皆悉迸走。是時太子告諸人曰:『我所合得六分之一者,留待我迴。』告已,趁彼王女,其太子親眷將其兵士隨後復趁,太子告言:『却迴。若決欲去,領取兵眾,往彼妃家。』太子告曰:『我今獨去,不用兵眾。』說已兵迴,太子獨進。後時到彼妃國,妃父見已,告太子言:『將此女去。』得女即迴,至彼調象所,報調象人曰:『與我六分之一。』其調象人答曰:『象被風吹將去。』時太子說伽他曰: 「『盛少狂醉象,  其象被風將;  況復牛羊等,  心思須自知。』 「爾時太子于時洗浴,身塗香藥取鏡自照,觀面乃見顏貌可畏,乃作是念:『我面如此,諸人見我。我今何用此身?當須自害。』即入叢林欲自害身。時天帝釋觀見太子是賢劫中菩薩,若自害之必受大苦。『我若變令端政,即不自死。』于時天帝與太子螺髻中寶珠,戴已,太子如天,形貌端嚴,獲具七寶。後時父亡,太子紹位,領四天下如法住持,七寶具足,有大威力轉輪聖王。六十萬城皆立義堂,俗依法祭祠,專修布施,經於多年。經多百千歲,施一切婆羅門已,而說伽他曰: 「『若多有受用,  諸天及以人;  發意不能施,  多財而不捨。 迷人慳執住,  佛生須急施;  持杖非是勇,  能施心為猛。』」 佛告大王:「我於爾時,名茅草轉輪王,置六十萬義堂,行祭施法,廣修功德。大王!莫作異見,彼是我身。當於爾時,名茅草轉輪王。如是六十萬城,悉皆依俗造祭祠堂,施於一切,遍修福業。」佛告大王:「我為捨施緣分,乃成無上正等正覺。大王!莫作異念,我修此福,當證無上正覺,為因緣故、為信根故,積集善根。復次大王!我復為求無上正覺故,行施修福。大王諦聽!乃往古昔,有王名曰三螺摩騰迦,有諸眷屬百千圍遶。其王心行慈悲,利樂有情。其國飢儉,王發實語誓願,天即降雨,是以其國,常當豐熟。其王於後捨位出家,隨逐仙人,獲五神通。於此時中,波羅痆斯有王名為梵德,正住其位,人民熾盛,豐樂安穩。相師占之,於後十二年中天不降雨。其王擊鼓宣令,告諸人民:『若能辦得十二年糧者,可住此國;若無能者,任向諸處。』國內諸人共相議論:『今既飢儉,可作何計?欲向何處?』其中有人言:『我聞摩騰迦國境有仙人,說實言誓,天即降雨,每常豐熟,糧食充足。』時諸人等,為少食故,皆悉投於摩騰迦國。為父王出家,太子住位。所有人民投國來者,十二年中,資給食糧悉皆充足。梵德王問群臣曰:『我國內人,今何所在?』大臣答曰:『如上廣說,在摩騰迦仙人國中。』其王復告諸臣:『今時飢儉,如末劫年。我等作何方計,得免斯苦?』諸臣答曰:『摩騰迦天,今以出家,證其仙道,宜可迎請。』其梵德王即詣摩騰迦仙人所,啟請白言:『我之國內,極大飢儉,猶如末劫。唯願大仙降至我國,發實言誓。』時仙受請,即往梵德王國,發實言曰: 「『我生在於旃陀羅,  亦無惡心損害意;  三螺所說普應知,  諸天及人皆悉見。 如是我今真實語,  熏修慈心已久行;  普為法界諸眾生,  願龍降雨濟飢人。 從生已來所修善,  久習慈心憐愍故;  以此無量真實語,  龍當降雨救眾生。』 「爾時仙人發此願已,應時婆羅痆斯天降大雨,飢儉既息,變成豐稔。城中諸人,先在摩騰迦國者,皆悉歸還,並存舊業。」佛告大王:「往時三螺摩騰迦王者,即我身是。我於往昔,心行慈愍,利益有情。若發實語,天即降雨,能除飢儉,常得豐熟。大王!我昔非唯以捨施故證無上菩提,而更修無量福德因緣故,積集善根,起正信故,得證無上正等菩提。」 佛告大王:「我為求無上菩提故,修行布施、作諸福業。大王諦聽!乃往古昔,彌地羅國有轉輪王名為大天。我於《中阿笈摩》已廣說訖。其王自見己身有大受用,作諸祭祠之法,而說伽他曰: 「『若心求大富,  天上及人間;  隨力應行施,  為畏貧窮故。 施者人所奉,  後必受天供;  人非人歸依,  如雨能成實。』」 佛告大王:「勿作異念!彼時大天轉輪王者,決向善道,常修梵行,八萬四千生中常得轉輪王位。大王!莫作異念,爾時轉輪王者,即我身是。復次大王!我豈唯以此施證無上覺?而更修無量福業因緣,積集善根故、起正信故,得證無上正等正覺。」 佛告大王:「我昔為求無上菩提故,修行布施、作諸福業。大王諦聽!乃往古昔,於彌地羅城有轉輪王名泥彌多,我亦先於《阿笈摩經》中廣說。其王自見己身有大受用,作俗間祭祀之法,布施一切,而說頌曰: 「『若見作善法,  隨他還作善;  懈怠不作者,  是卑下丈夫。』 「爾時帝釋天主告泥彌多王曰:『汝可來至我宮,受我五欲天樂,歡娛遊戲,隨意受樂。』時王即以伽他答曰: 「『如借他器物,  依限終須送;  天樂亦如是,  猶如暫借物。 我歸彌地羅,  多造諸福業;  當來彼宮內,  承福生天上。』 「爾時彌地羅歸本城已,修行布施、作諸福業,而說頌曰: 「『善仁讚行施,  隨時而行捨;  剎利梵薜舍,  旃茶戍達陀。 飢儉時行捨,  行者令充足;  當離惡趣中,  必得生天上。 智者知此德,  施者能為捨;  由施得解脫,  富貴而生天。』」 佛告大王:「勿作異念!往時泥彌轉輪王往三十三天,帝釋請分座而坐,受五欲樂,猶於彌地羅城門所置祭堂,依法祭祀,行施修諸福業者,即我身是。」 佛告大王:「非唯緣此行施福業而證正覺。大王!勿作異見,而因行施故、起正信故、積聚善根故,今得正覺。」 佛言:「大王!我為求無上菩提故,而行捨施、修諸福業。王今諦聽!乃往古昔,有王名曰阿難陀,王有五子,其最小子,號為鏡面。後時大王身染病患,醫人處方,用根莖葉枝果種種藥療,竟治不差,惟加困篤。臨命終時速喚群臣:『我今臨命,須立別王。』臣等問曰:『欲建立誰?』告曰:『有福德者,有天分者,置寶鞋履;宮人受語者;見六藏者,見內藏、外藏、內外藏、樹間、山間、水間藏者,可建立為王。』說已命終。諸臣試練,何子堪為?唯有最小鏡面王子堪紹王位而有天分。既登寶位,并與寶履,令入宮中。諸宮人見,皆悉恭敬,見六庫藏,如前所說。乃至樹間藏者,王住樹下,下有庫藏。若在山間,及王園苑,亦復如是。水中藏者,王若遊戲地水之中,即時有藏。群臣既見鏡面王子有是果報,尊重貴勝,即立王位。既紹位已,以法治國。國內飢儉,十二年中俗法祭祀,施一切人,所求皆與,知自快樂,而說頌曰: 「『以法得財者,  智人不積聚;  施者名持戒,  施與受施人。 沙門婆羅門,  貧乏令充足;  捨此身已後,  必得生天上。 聰達如是解,  正信解脫念;  於施行勇猛,  無悋常行施。』」 佛告大王:「勿作異念!爾時王者,即我身是。我於爾時名鏡面王,十二年中,為飢儉故,普於一切有情而行惠施,所須受用,俗法祭祀皆悉能施,即我身是。非但行施福業,證無上菩提。大王!勿作此見,鏡面因行施故、起正信故、積聚善根故,今得菩提。 「復次大王!我為求無上菩提故,而行布施、造作福業、發精進波羅蜜。大王諦聽!乃往古昔,於般遮羅國有二王:一在北界、一在南界。其北界王名曰財,城名龍閣,其王以法化世,人民熾盛,豐樂安穩,無諸詐偽賊盜疾疫,牛羊稻蔗在處充滿。其王以法治國,城側有一大池,烏鉢羅花等彌覆其上,復有種種眾鳥。池中有一龍子,名曰妙生,時往興雲以降甘雨,令田豐熟,多足糧貯,皆行布施。其南界王,性行險惡兇麁,非法治國,常以枷禁打棒百姓。天不降雨,人並驚忙,捨投北界龍閣城中以求活命。其南界王因出城遊獵,乃見村舍空閑、神廟破壞,問群臣曰:『村中人物,今並何之?』諸臣答曰:『比為飢儉,人皆飢急,投北界王。大王施我無畏,即具說因緣。』王言:『恣汝無畏。』臣等答言:『北界有王名曰財,以法持國、以法化世,人民熾盛,安穩豐樂,無諸詐偽賊盜疾疫,牛羊稻蔗在處充滿,常好布施於諸沙門婆羅門,飲食資具受用豐足。大王性行麁惡,枷禁打棒,百姓惶怖,走投北界龍閣城中。』王曰:『作何方計,令彼却來聚落居住?』群臣答曰:『若大王如彼財王,行於慈愍、饒益眾生,不久諸人皆悉奔此城邑聚落。』臣復白王:『彼城更有好妙勝事,城側有池,池中蓮花彌覆其上,有好諸鳥,復有龍子名曰妙生,依時降雨,令得豐熟,為斯彼國人民快樂。』其王復告群臣曰:『作何方計,令彼龍子來此居止?』臣曰:『若有持呪之人,即可來至。』時王即命群臣擊鼓宣令,若有能持明呪,令北界龍閣城中妙生龍子來於我處者,賞金一籠,復大供給。于時有一呪師名曰呪蛇,來詣臣所,白言:『若定與我此金籠者,我能呪喚妙生龍子來於此處。』時群臣等即與金籠,呪師曰:『待我呪龍至此,然後受之。』是時呪師即往龍閣城中,於池四面觀察池內,知龍住處,却來告諸臣曰:『我於第七日,龍子必來,汝等可作祭祀之法。』是時龍子知彼呪蛇呪師來此,至第七日將詣彼國,『作何計免其離父母親里眷屬?欲投何處,得免斯事?』去池不遠,有二獵師居住:一名婆囉迦、二名頗囉迦,以求活計,池邊居止網捕水陸。其婆囉迦不久身死。龍子作念:『頗囉迦獵師今見命存,我須投彼。』 「爾時龍子變為人形,詣獵師所,告曰:『汝知此城由誰而得如是人民熾盛,豐樂安穩,無諸詐偽`[賊盜【麗】,盜賊【大】(cf. K37n1389_p0689a17)]`賊盜疾疫,牛羊稻蔗在處充滿?』獵師答曰:『我知此事,皆由大王心行慈愍,饒益一切,養活百姓。』龍子告曰:『如汝所言,要然由王,更緣別事。』答曰:『更有,為此池中有一龍子,依時降雨。緣此人民熾盛,歡樂豐熟,多饒飲食。』龍子告曰:『若彼龍子被人將去,離父母眷屬。汝見彼人,能作何事?』答曰:『我能害之。』龍子告曰:『汝識妙生龍子不?』答曰:『我比不識。』報言:『我是妙生龍子,今為南方般遮羅國師名曰呪蛇,欲來取我將去,今作祭祀結界之法。却後七日來此之時,釘竭地羅木橛,種種色線繞池四邊,作法必將我去。汝可且於一處藏隱,遙見作此攪水之時,即須射箭呪師要處,速來彼令攝呪,不然斫令頭落。必須先遣解呪,然後殺之。不爾我常被呪縛,至死不脫。』時獵師告龍子曰:『若獨令汝利益,`[猶=由【麗】]`猶故作之;況令王城人眾皆得利益,我何不作?願無憂慮。』是時龍子即將獵師,視其藏隱僻處。獵師至第七日,彼彼藏處;其呪蛇師即來作壇,祭祀結界,一依呪印法,四面釘橛,種種色線繞之,即以箭射。速來前進攪池水,爾時獵師拔刀告曰:『我國之內妙生龍子,汝欲將去。若不速解呪法,刀斫汝頭,令墮於地。』時呪蛇師於此苦痛,恐懼畏死,即解攝呪。解已,獵師斷彼命根,龍子得脫,出池抱彼獵師,白言:『仁者是我父母,為來相救,我今免離父母眷屬之苦。仁可相隨,向我宮中。』即共相逐入龍子宮,施設種種妙好飲食,與上寶珠。復告父母:『此是親支所投寄者,因此之人,今免愛別離苦。』是時龍子父母即令獵師乞願,賜與無量珍寶。獵師得已,即出池中。 「去池不遠,有一仙人居止,林果茂盛,有雜眾鳥出和雅音。然此仙人樂行慈愍,利益有情。斯之獵師,每日三時詣彼仙所。復於一時,具說龍子之事。時仙告曰:『汝何用珍寶、求乞小願?然其龍宮,龍有不空羂索,何為不取?汝可往彼,求取此索。』獵師聞已,心生貪愛,即往龍宮,乃見此索,便作是念:『我所求者,今此索是。』入龍宮中,又見妙生龍子更共諸龍相隨而行。龍見獵師,心大歡喜,惠賜珍寶,獵師答曰:『我寶自足,須此羂索。』龍曰:『此索無用。我等為懼金翅鳥故,防援自身,須畜此索。』獵師答曰:『汝久遠時,時往一須;我之所用,用日是常。若知恩德,當與此索。』龍子便作是念:『此人多垂恩德於我,我今諮啟父母,可當與索。』龍子啟父母已,即與其索。其獵師得索,心大歡悅,如得大地之物。出池歸家,其城大王共妃`[遊戲【麗】,戲遊【大】(cf. K37n1389_p0690a03)]`遊戲,久不懷妊。既無男女,以手拓頰,諦自思惟:『我有無量財寶庫藏,我今無子,斷息種族。諸人如知無子,建立別王。』作思惟時,王諸眷屬及沙門婆羅門等,皆怪大王生此愁惱,白言:『思惟何事?』王具廣說。又白王言:『須求天神,當即有子。』其王為求子故,即求林神、園神、四衢道神、受祭祀神、隨生神、諸天善神等,願當有子。」佛言:「若由此事而求得者,人人並有千子。要由三事和合,方有其子。何者為三?一、父,二、母,三、貪愛現前,乃當有子。其王至求子故,時有賢劫菩薩遂於國大夫人腹內受胎。智慧女人有五種智。云何為五?一、知丈夫有欲心等,如上廣說。既知得胎,歡喜白王:『我今懷妊,在左腋邊,必知是男。』大王聞已,甚大歡喜。夫人作念:『十月滿已當誕子。彼能建立宗族,我捨壽後,為我隨分行施,修諸福業,供養乞者;生在之時,能隨我後。』妃欲產時,散放遊行,寒供煖具、熱給涼資,衣服所須問醫方食,六味和可,眾寶瓔珞以莊嚴身,猶如天女,亦如諸天遊歡喜園,常以床座輦輿將行,香美之處,聞樂悅聲。`[王【麗】,至【大】(cf. K37n1389_p0690b05)]`王妃月滿便誕一子,形貌端嚴,人所樂見,人相具足。是時諸天擊鼓娛樂,父王聞已,甚大驚愕。諸宮白王:『為王有子,天擊鼓聲。』王即出勅,令城邑清淨掃灑,燒諸妙香,懸寶幡蓋,令施一切沙門婆羅門及貧窮孤苦,又施放大赦,作諸歡樂。復為太子作生日福,始從一七日,乃至三七置立名號。群臣共議欲立何名?眾人議曰:『王既名財,王子今可立號善財。』給八乳母,如上廣說。 「是時太子,日漸長大,如蓮在水,不久長成。即令入學,學諸文字、弓射、王法、算計、識別珍寶人象馬等,工巧術法,種種技藝,六十四能,解縛能讀,聰明了達。父王為置三時宮殿謂春夏冬,三種園苑各依三際。善財獨在宮中閣上,吹笛作樂遊戲。是時頗羅迦獵師,因獵禽獸,至一山上。見彼山下有仙人居住,花果茂盛,有好雜鳥。并有大池,眾妙蓮花以覆池上,然彼諸鳥池中遊戲。獵師遊行至其仙所。見彼仙人,髮爪並長,身被樹皮。由其苦行,身體乾枯,在一樹下草室之內。獵師見已,合掌禮足,啟白:『大仙!在此苦行,經幾許時?』仙人曰:『我經四十年來,於此苦行。』獵師問曰:『爾許時中,見希有事不?』于時仙人徐徐軟語答言:『賢首!汝見此池不?』答曰:『我見。』大師答曰:『此池名梵階,眾妙蓮花彌覆其上,有諸雜鳥居止其中,此池清冷,水如乳味以花和之。每月十五日,有緊那羅王女名悅意,與五百眷屬圍遶,將諸香花來此池沐浴。當浴之時作諸妓樂,池中諸鳥聞此美音皆悉止息。我聞之時,情甚悅豫,乃至七日心大歡樂。賢首!我惟見是希異之事。』 「爾時獵師便自思惟:『我於龍子邊得此不空羂索。我因此索,繫取悅意。』作是念已,至十五日,隱在樹間,手持龍索。其緊那羅女來,欲入池洗浴,獵師即擲索繫彼緊那羅女,以繫縛之。其女見身被縛,忙懼作聲大叫,餘同類女東西奔走去。悅意女方便欲走,獵師見彼端正,即手執之。女曰:『汝莫捉我,不堪為夫,我堪與王為婦。』獵師告曰:『若不急捉,恐汝當走。』其女答曰:『我今不走,仁若不信,取我髻中之寶。我因此寶,隨意騰空。』獵師告曰:『如何得知髻寶?』答曰:『若寶在人邊,我隨人後。』獵師手持其寶,索繫而進。于時善財童子因獵而行,獵師遇見善財童子,面貌端嚴,人所喜見。『其女端正,太子若見,必當脫將。』作是念已,『我寧自奉。』其獵師往詣童子所,禮足白言:『此之女寶,奉上太子,願見納之。』 「爾時善財見彼少女,形貌端嚴,人所樂見,觀察其相。有十八種女相莊嚴,具如餘說。善財見已欲力所逼,心生愛著,如蛾赴火,色境如火亦如水浪,不可止定;亦如生牛後、亦如金翅鳥,駿不可制;如風飄物,無可能迴;如猴得樹,迷亂難止。無始已來貪欲習性,煩惱境習欲味樂故、欲之諸境極穢心故、妄想念故,以此為弓,所思作處以心為箭,說伽他曰: 「『善財見彼面如月,  亦如雲霧中電光;  心亂猶如象被射,  受取悅意速歸城。』 「爾時善財王子歸龍閣城,廣賜獵師田宅。即將悅意,於宮樓閣共為遊喜。其女端嚴,`[姿【麗】,恣【大】(cf. K37n1389_p0691b06)]`姿態無量,衛護善財太子,令其愛樂恒不相離。復於後時,有二婆羅門從逝多林來至龍閣城中。一於王邊,依止王住,請婆羅門,尊以為師,多賜資具。一於善財太子所,依止而住,太子惠賜資具。是時婆羅門告太子善財言:『若得大王立汝為王,得王位時於我如何?』時善財告曰:『如我父王立彼為門師、諸婆羅門中尊,我亦如是,立汝為尊。』其大王門師聞已,生大瞋恚,便作思念:『我今作計,不令太子得位,況彼婆羅門得為尊者。』復於後時,別有一國起逆,發兵往伐,却被怨害。如是七度,令軍領兵往彼,皆被打退軍迴。臣等白王:『賊軍增盛,我國有損,須集勇健之人。』時王國師便作是念:『今正是時,令太子征伐外境,乃令便死。』即白王言:『他軍強盛,無能敵者。』大王答言:『今我自去。』婆羅門言:『太子少年盛力,令作大將,往彼共敵必當剋獲。』王命善財告言:『汝為大將,可往曠野國中共怨對敵。』善財白父王曰:『誠如所言。』便入宮中,見悅意夫人,忘父王教。父王復勅善財:『汝早往彼,與怨抗敵。』善財受勅,還入宮中,見悅意已,便忘父王教勅。時王國師還來白王:『善財太子,貪欲染著悅意,願大王令諸兵眾,皆來集會,便勅太子,於王前發。』時王喚善財,領四兵眾,往彼抗敵。其善財白父王言:『暫見悅意即去。』王言:『即發。今非是看悅意時。』復白父王:『我辭母去。』王言:『辭去。』善財即往悅意夫人處,取其髻寶,往詣母邊,長跪白母曰:『此之髻寶,當好防護,莫與悅意。若大苦惱,逼迫至死,當即與之。』母既受已,遶母三匝,作諸伎樂,即往征伐。去城不遠,樹下暫居。 「時薜室羅末拏天王,領諸無量眷屬,因過其所遂不能動,心大怪愕:『我亦曾經處處遊歷,未曾有此。』遂乃遙見善財童子在於樹下,是賢劫菩薩,自受疲勞,往彼鬪敵。『我須佐助,可往降怨,不令損害。』時薜室羅末拏天王即勅第五藥叉:『汝可速往曠野城中,為善財降彼怨畢,亦莫令損。』是時藥叉奉王勅已,即變四軍兵眾,人形高大,如多羅樹,象高如大山,馬大如象,作諸器仗,種種變現,吹擊大鼓,令大恐怖。現大威力,至彼怨所,如是示現。其城四面牆壁,被藥叉威力一時俱`[倒【麗】,到【大】(cf. K37n1389_p0692a09)]`倒,人民皆怪怕懼,問曰:『從何處來?』天兵答曰:『汝等早開門戶,善財即來,往可迎取。若更遲滯,汝等總死,無有殘餘。』城人答曰:『我等於王不逆,亦不逆於善財。』比被王使逼迫閉門,眾人開城,以諸香花,作諸音樂,出迎善財,來入城中,押領平定,置立押官。善財歸國,其夜父王夢見鵄鳥取王腸肚遶城四面,王身入寶室中。其王睡覺,心大怕怖,身毛皆竪,從眠起已,以手拓頰,住於怨思:『我定被奪王位,必當至死。』明旦即集婆羅門等說斯夢意,其王門師便作是念:『善財決定鬪戰得勝、降得外國。我須惡解。』其婆羅門即白大王:『此是惡夢,決失王位,定當身死。要然於婆羅門呪法中,有𥜒方法可免斯厄。』王又問曰:『有何方法?』告言:『於王園苑之中當作一池,嚴飾端正,白土泥之令其精細。殺諸惡獸,取血滿池。置四街道,從一面入,向一面出已,令四上婆羅門解四明者以舌舐王足下,用緊那羅脂燒香。若作如是𥜒禳,王久住位,長命無災。』是時王曰:『諸事可辦。緊那羅脂云何可得?』婆羅門白王:『然易得者却道難得。』王復問曰:『云何易得?』婆羅門曰:『大王兒婦,名悅意者,是緊那羅女。』王即告言:『莫作是語,我子共彼,以命相連。』答曰:『大王!可未聞書教: 「『「捨一為諸眷,  為村捨眷屬;  捨村取城邑,  為身棄大地。」 王須自牢護,  及以童子身;  後乃能護他,  須害彼悅意。 「『大王,為愛命故,無所不作。』于時大王聞此語已,即依所說穿池,白土泥飾,殺諸惡獸,取血滿池。其善財宮內諸宮人等,聞此事已皆生歡喜,互相謂言:『我並少年,端政容美,善財若至,我當承事。』是時悅意見彼歡樂,怪問宮人:『汝等有何喜樂?』次第問之,有一宮人,如上具說。悅意聞已,心大苦惱,愁憂不樂,即往善財母所,啼泣白言,具說如上。母曰:『汝且小止少時,我自尋訪,乃知虛實。』 「爾時悅意更來白言:『此事是實。』時太子母告曰:『汝今正是去時,我若不與汝寶,當是負心。』即與悅意髻寶及衣裳等。 「爾時大王入池浴已,婆羅門以舌舐足至頂,王勅令索緊那羅脂。于時悅意身騰虛空而說頌曰: 「『我染觸身故,  笑樂住於此;  如象得解縛,  已脫騰空去。』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三 # 14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四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爾時大王見彼女人如風而去,心生怕懼,告彼門師婆羅門曰:『所應作者,悅意已走。』其婆羅門白言:『大王已得成就,災厄已除。』于時悅意在於空中,復更思惟:『我今於此受諸苦惱,皆由彼仙。若到仙所,須說此事,我身為汝,遭大苦難。』作是念已,即至仙所,禮已白仙人曰:『我為大仙向人說故,遂被繫縛,為人愛欲迷亂至死。』復白仙人曰:『若善財相覓,取我指鐶而授與之。報如是言:「我之住處,道路極嶮,幸當迴去,更不須來。若不肯迴,願仙略視道路。於此北界有三黑山,度此山已更有三山,復更有三山。度九山已,有雪山王,山北復有黑山,山下水流。復有佉達羅、伊沙陀羅、金剛藏、欲色山、烏俱得迦、伊伐得迦、阿鼻縛那、彼木山那等諸山。過此山已,即入佉那羅山,山下有窟,入此窟中。入已,有大石柱。登柱上已,被鹿皮而住。當有一鳥王,來撥汝去,得過諸山。從此出已,多有諸色于槎,或作人形、羊形、羖羊形。復至一窟名賓伽羅,中有水流如粖,其中有大蟒蛇,速疾走來。汝須存意,極大超越。其槎中間,有惡鳥來,當須射破。復有槎如兩牛相鬪,可打角破,便當進路。或復途槎以鐵為人,手持鐵刀,形貌可畏,亦須打破,然即進路。復有槎形如藥叉相,其藥叉鐵口,汝若見之,以鐵釘釘額。復逢一井名曰猛轉,當須手執於杖過之。若逢頭及眼黃色藥叉,當須杖刀之而過。又多度水,裏有蛟龍,其水名曰能伽、婆騰伽、多波儞、波登祇、指多囉、嗚嚧馱儞河、阿薩儞、阿施尾沙、毘陀諾儞等河。其能伽河有藥叉女常為居住,名曰俱波。婆騰伽河,無人能住。多波儞河,多有蛟龍。指多囉河中欲色。嗚嚧馱儞河,緊那羅婢居止。呵薩儞河中,緊那羅新婦住。阿施尾沙河中,有種種色蛇。毘陀河水,甚濁穢惡。若度能伽河時,意存勇健。若度婆騰伽河,心須超越。若度多婆那河,閉口而度。若度指多羅河時,作種歌唱。若度烏嚧馱那河,心須正定。若度呵薩那河時,默然勿語。若度阿施尾沙河時,當作禁毒蛇呪已度。若度那陀那河,手持利劍割藤而度。如是度過此等河已,有五百藥叉守當開門,汝須勤勇,必莫畏之,此是緊那羅王城。」』說是語已,禮仙之足。騰空而去。 「爾時善財童子,平定外國怨已,却還那布羅城。是時善財纔息定已,即拜父王,對面而坐。父王便已愛念之語安慰善財。善財答曰:『以父王威力,得安穩歸,伐彼怨軍,悉皆平定。仍將寶子,置立押官,依法輸科。』父王告言:『我子有功,所作皆了。』其善財童子,辭父王曰:『欲歸宮內。』父王告曰:『且住共食。』白父王:『我久不見悅意,今欲往看。』王曰:『今日且住!明當往看。』又白父王:『我要今日須看悅意。』父王默然不對。是時童子即歸本宮,乃見宮中無有光彩,不見悅意,東西馳覓作聲喚曰:『悅意!悅意!汝今何在?』諸宮共集,欲亂善財,然而身心如被箭射,專向悅意,頻更重問:『悅意何在?』其時宮人,具說如上。善財童子聞已,甚大愁苦,宮人白言:『今此宮中更有勝者,幸除憂惱。』于時善財念知父王作無恩事,即往母邊,禮足長跪,白言:『阿孃!我今不見悅意。然而悅意,形貌端嚴,具多福德。今若不見,迷亂燒心,隨彼趣方,我當求覓。若無悅意,生大苦惱。』母曰:『當為悅意遭命難苦,我放令去。』問曰:『此事云何?』其母具說。善財知彼父王無恩,復問阿母:『何方而去?』母曰:『悅意今向此山仙人法王住處。』于時善財為離悅意苦惱啼泣,不覺唱言:『悅意!』母又告曰:『`[於【麗】,我【大】(cf. K37n1389_p0694a14)]`於此宮中,更有勝彼,何故憂惱?』善財答曰:『阿孃!此之宮人,我不愛樂。』母以善言慰誘,煩惱更加,速起尋訪,東西馳走,而作是念:『可於得處更尋問。』即往詣獵師所,問曰:『汝先何處得悅意耶?』獵師答曰:『於彼山中,有仙人住。其處有池,悅意每來池中洗浴,我依仙人言教,繫捉得來。』時善財却迴宮內,又作是念:『今可往仙人所,取其消息。』父王亦聞童子離別悅意,極大愁惱,欲往山中仙人之所,父王告曰:『善財!何為迷亂至此?我今為汝,更置最勝宮人。』善財聞已,白言:『我無悅意,不能在宮而住。』爾時大王即出嚴勅,令四衢道諸城門所,但有要路,皆令捉搦,莫放童子出城。善財為性,夜即省睡:『我聞晝中五種之人,於夜省睡。云何為五?一者丈夫思婦、婦思丈夫;二者婦被夫瞋責;三者作賊之人;四者軍將;五者苾芻精勤苦行時。我今當一。』于時童子作是思惟:『我若從門而出,父母必罪守門之人。』作是念已,即取花鬘置於幢上,無人守護門關之處從此而去。至於城外,月初出時,善財向月啼泣,思想悅意,即說伽他而告之曰: 「『月滿能明夜,  亦是星中王;  畢星如眼愛,  亦如大導師。』 「『誰見悅意,眼如青蓮?』作是語已,漸行思念昔共悅意遊戲之時。逢其鹿麞,告曰:『汝常食水草,無病遊行,不同我苦。』問曰:『見我悅意耶?』說已漸行,至一方所,乃見花果茂盛,有蜜蜂於花上食氣,善財告言:『青色無有垢,有金色相,在竹林間兩色妙身,見悅意不?』說已復行。見一蟒蛇,告曰:『汝是黑蛇,舌如樹葉,張口及眼,俱有烟焰;我有欲火,亦復如是,無有毒心。見我悅意在於何處?』說已次至一林,見百舌鳥,作其美聲,告言:『汝在諸鳥中尊遊林樹間。有緊那羅王女,名為悅意,眼髮如青蓮,汝今見不?』說已次行至無愁樹,名花間枝,華名吉利,樹中之王,而告之曰:『憶悅意時,心即迷悶。汝名無愁,我今合掌,令我無愁。』由心迷亂,種種異言。次至仙人住處,讚仙人曰:『身被樹皮衣,常飡最上根。我今頂禮大仙師,幸請速報悅意處。』是時仙人以安穩言告善財:『且坐,先言我見,面如滿月,目類青蓮,緣眉細長,猶如盡月。形貌可愛,人皆喜見。且飡根果,後當無惱。訪覓不難,必無疑慮。』說是語已,復告善財曰:『然悅意去時,遺言相囑,留此指鐶。善財若來覓我,可與指鐶。作是語已,復說險路,可報善財童子,道徑極險難行,當須迴去。若決不迴,當視道路。』是時仙人告童子曰:『當知悅意作是囑言:「於此北方界即有三重黑山,過已更有三重,復更有三重。過九山已,乃有雪山王。此山有藥,採取以蘇煎服,能無飢渴,多饒氣力,性念能定。并取獼猴,隨其去處,以呪持之。并將弓箭及以明寶,合阿伽`[陀=他【麗】]`陀香藥,能治蛇毒。復持三鐵釘及箏。雪山王北復有青山,乃至當報善財作大威力,超越彼諸惡類,皆當損之。廣說如前,依次而作。」』時善財既聞仙人說已,一依所告,次第而作,并持藥呪,禮仙人足,退步而去。所須之事,皆悉已`[辦【CB】,辨【大】]`辦,唯不得獼猴,却來仙所。時仙即與獼猴,爾時仙人復告善財:『汝獨一身,無有伴侶,何須苦覓彼悅意耶?定當捨命。』善財白言:『我決須覓,月在空行,誰為伴侶?亦如獸王,以牙爪力,亦無有伴。火能燒之,誰之為伴?縱我無伴,有何所防?若見大海,可即不入;若被蛇毒,可不療治?夫大人者,精勤作事;若事不成,人無有過。』 「爾時善財依悅意說,以諸藥草呪法,過諸山河險難之處,直至緊那羅王城。時善財遙見彼城,異常勝妙,一切園苑林茂端正,種種妙花,并諸雜鳥、池水流渠。又見無量緊那羅女,共來取水。于時善財問諸女等:『取水何用?』答曰:『王女名曰悅意,比在人間身染人氣,以水洗身,欲除人氣。』善財更問女曰:『此水為同一時瀉浴?為復前後依次與之?』彼女答曰:『次第瀉之。』善財便作是念:『我今善得其便,此吉利指鐶,安於瓶罐之中,信通悅意。』善財即以指鐶,默擲置一水罐之中,報彼女曰:『可以此水,在前授與王女洗浴。』是時緊那羅女便作是念:『此必有緣。』即在前瀉水。王女頂上洗浴,然而指鐶落在身上。是時悅意即喚其女,問曰:『汝將水來時,更有何人?』答曰:『我見一丈夫。』具陳相狀。然其悅意知是善財,令速藏隱,方便將入,莫使人見。依命將來,藏一處已。悅意往詣父王邊,長跪白言:『阿爺!若見善財,欲作何事?』父王答曰:『斬為百段,分為四聚。此既是人,何所堪用?』悅意復白王言:『若當是人,如何能到於此?』時父王聞已,瞋遂止息,王作是言:『若童子來至,可與一切莊嚴之具,多與財寶及千緊那羅女,并其汝身,悉皆奉與。』于時悅意聞此語已,心大歡悅,喜樂遍身,即令善財嚴飾衣服來見父王。爾時緊那羅王遙見善財,人相具足,形貌端嚴,人所喜見,心生怪愕。欲試伎藝,置大金柱,高七多羅樹;又置七鼓并七玄高。其善財童子,身是菩薩。若是菩薩,諸伎工巧,無不解者,凡有所作,天亦助之,不為障礙。即於王前,設大供養:吹笛、擘箜篌、彈笓笆,作種種音樂并諸伎藝;空中諸天亦皆助作。時善財童子手執大刀,色如青蓮光彩晃耀。其王殿前有多羅柱,王令善財以刀截柱,如截佉多唎葉碎如油麻,以箭射彼金柱、七鼓、七玄高,皆悉穿過。身若須彌不動不搖,空中諸天及緊那羅等,皆大吼叫。爾時緊那羅王見聞如此希異之事,心大驚愕,即令莊嚴一千緊那羅女,姿質面貌,一如悅意,王告善財曰:『汝知何者是悅意耶?』于時善財即發實言,說伽他曰: 「『悅意是樹女,  我今極愛敬;  實言當速疾,  徐步向前行。』 「是時悅意不覺前行一步,緊那羅眾白大王言:『此之善財有人威力,精勤超越,具有形貌,共悅意相應,何須苦逼不與悅意將?』爾時緊那羅眾次第白王:『令與悅意。』其王即勅,依緊那羅法,左手持女、右手執金瓶,告言:『童子!此之愛女,并千緊那羅女,侍從圍遶,以賞為妻。』王曰:『人當無恩,必莫棄捨,亦不得更置婦人。』時善財聞王教已,即共悅意同歸本宮,而為遊戲歡娛作樂。 「善財復於後時,思憶家眷,離別父母,愁憂苦惱,即共悅意平論斯事。『君欲如何?』悅意即為啟父王知。王曰:『任汝共善財相隨而去,莫行錯誤,人多詐誑。』是時父王作誡勅已,即與金銀真珠等種種雜寶而為資遣。是時善財,以緊那羅力速疾還詣那布羅城。當入城時,由緊那羅作種種香氣,遍滿城內。父王聞善財來,勅令作諸鼓樂,掃灑城邑,除瓦石砂礫,皆令鮮潔,作諸音樂,懸繒幡蓋,燒眾名香,散諸妙花。善財共諸百千眷屬圍遶入那布羅城,止息已持諸珍寶往詣父王所。禮足已面前而坐,向緊那羅事具如上說。 「爾時父王知其威力第一超越,即與灌頂,建立王位。時善財便作是念:『我共悅意為夫妻故,今得紹灌頂王位,自知過去因緣,得如是福報。我今須更勝於昔時,行於布施,作諸福業。』作是念已,象閣城中十二年內,依彼俗法置祭祀堂。」佛告大王:「我於爾時名善財童子者,莫作異見,即我是身。當於爾時行菩薩行,名善財王。我為悅意故,精勤威力,第一超越。既得見已,於十二年中置祭堂,依法祭祀。豈我唯此捨施福業而證無上菩提,而更修餘福業,積集善根故、正信因緣故而證無上正等菩提。」 佛言:「復次大王!我為求無上菩提故,而行慧施,作諸福業。大王諦聽!乃往古昔,於尾施縛城有王名曰尾施婆蜜多,正紹王位,以法化世,其國人民豐樂安隱,無諸詐偽賊盜疾疫,牛羊稻蔗在處充滿。其王正信,能利自他,愛念國人,慈心相向。後於異時,共妃遊戲,歡娛未久,遂即有娠。十月滿已,誕生一子,形貌端嚴,眾相具足,人所喜見。作生日會,為立名號,共相議曰:『此是尾施縛`[蜜=密【麗】]`蜜多王子,應與名曰尾施縛多羅。』授八乳母,廣如餘說。如蓮在水,速時長大,即令入學,曆數算計,工巧伎藝,王法之事,及以調馬,種種相法等,悉皆成就,廣如餘說。爾時王子性懷賢善,真實淨心,自利利他,心常慈愍,愛念世人,能行一切無餘之施。既聞常施,心無間斷,不問遠近,貧乏之人皆來求乞,索者施與皆令心足。然而菩薩復於後時,欲出觀望遊戲園林,七寶瓔珞莊嚴其體。又身被鹿皮,乘騎輦輿,擊大鼓樂,速趁而行,欲入苑中。時有一婆羅門讚王子曰:『剎利童子,大勝威力。』即說頌曰: 「『無量人眾集,  仁有大名聞;  此輦應行施,  施與堪施人。』 「爾時王子心生歡喜,速疾而下,以此寶輦施彼婆羅門,而說頌曰: 「『我本捨此輦,  歡喜而能施;  願我捨三界,  速證妙菩提。』 「復於異時,王子出城遊行園苑,以寶莊嚴白象,如白蓮華;亦如雪山象,有種上相;亦如帝釋之象,以自相好而嚴其質,功德顯現。其象日日增長,於諸象中,而為最勝;太子共諸親友眷屬圍遶,亦如眾星而圓明月。三春屆節,百卉敷榮,茂林清池,花鳥交映,孔雀、鸚鵡、鵝雁、鴛鴦,雜類哀鳴,群飛合響。太子于時有邊境國王,知王子遊時,與諸`[婇【CB】,綵【大】]`婇女於芳園所,隨處周旋,歡喜嬉戲,樂行布施;令婆羅門速來乞象。其婆羅門至王子所,作美妙言詞,說伽他曰: 「『天人聞好施,  美妙遍諸方;  施我所乘象,  今正是其時。』 「爾時王子聞斯語已,心即歡喜,速從象下,而為奉施。復以伽他而發願曰: 「『願我捨此象,  喜施婆羅門;  如是捨三界,  速證妙菩提。』 「爾時群臣來奏王曰:『外境怨國遣婆羅門來乞王子所乘最勝之象,今已施彼。』大王聞已極生瞋恚,即喚王子,種種呵責,令其出國。其王子聞父責已,作是思惟,即說伽他曰: 「『我修菩薩行,  慈攝苦眾生;  已著堅固甲,  捨斯最勝象。 家中一切物,  隨力皆行施;  要心練行林,  決定當須作。 捨家修苦行,  當詣練行林;  不作如斯語,  豈有施於人。』 「菩薩作是語已,即到妃邊,告言:『賢首!所有財物,皆須布施。可入山林,修其苦行。』具如前說。其婦聞已,恐於太子有別離憂,合掌白言:『賢子!我身男女願亦相隨山林中住為修道,我亦不忍一念之中而能相離。』以妙伽他答太子曰: 「『如雪無有月,  大地無苗稼;  如林涸無水,  妻無夫亦然。』 「菩薩告曰:『我等必有相離,一切世間必有離別。況汝女性,報身柔軟,食飲臥具,皆須細美。在苦林中,唯敷草地,每飡根果,以達彼草披掩其身。』妻曰:『賢子!雖聞此苦,心亦不退。』菩薩答曰:『此之誓願,常念莫忘。』爾時王子即詣父王,頂禮合掌,以伽他白言: 「『願父懺摩我過失,  施象與彼婆羅門;  緣此責我往山林,  當願庫藏常增長。』 「爾時大王聞此語已,聲嘶哽咽,不忍離苦,抱王子頸,愛言告曰:『願子迴住,更勿廣施。』菩薩以伽他答曰: 「『我若復迴住,  大地及諸山,  身及妻奴施,  此心終不改。』 「爾時王子說此語已,跪辭父王,共諸妻子眷屬前後圍遶。城中之人皆大煩惱,咸送太子出城。百千眷屬,皆乘輦輿隨逐太子,送出城外,詣苦行林。時有一人,聞城中人眾一時大哭,怪而問曰:『是何啼哭之聲?』眾人告曰:『汝可不知,此城王子蘇達那被流出境。然而王子立性,愛樂布施。大王治責,今欲入山林中。緣此城內人民啼泣。』 「爾時太子依法言別,以頌告諸人曰: 「『一切恩愛久共處,  時至命盡會別離;  路宿樹下且隨飛,  妻子眷屬皆如是。 汝等當知法如是,  世間皆有別離憂;  當復專趣所作事,  安住不動喻須彌。』 「爾時王子漸行去城三十餘里,有一婆羅門來告王子:『剎帝利!我故從城出已,行三十餘里。』復以伽他告王子曰: 「『我聞好施名故來,  於此道路極疲勞;  欲令成就施本願,  願汝速證妙菩提。』 「爾時王子妃聞斯語已,出不忍言,以頌答曰: 「『汝婆羅門極惡人,  被出山林由不放;  可無少慈於我等,  王子失位並由斯。』 「爾時菩薩告妃言:『賢首!汝莫於婆羅門作麁惡言。』頌曰: 「『若無此等求財者,  何處更有證菩提?  於六`[波=婆【麗】]`波羅施最勝,  從斯行六證菩提。』 「爾時菩薩心生歡喜,即以車輅施婆羅門,而說頌曰: 「『破我慳恚流,  施輅婆羅門;  猶如大仙轉,  得成無漏法。』 「爾時王子施車輅已,心生歡喜,携抱男女,漸進而行,遠至苦行林中。既到林已,身心歡喜而修苦行。後於異時,夫人於山谷中採覓花果去後。爾時天帝釋,觀見菩薩在苦行林中,為欲試菩薩故,化作一婆羅門,於王子所讚言:『大勝剎帝利童子,願聽我言。』即以伽他而說讚曰: 「『端嚴族姓子,  獨在山林中;  汝愛之男女,  速持施我來。』 「是時婆羅門說此語已,爾時王子愛念子故,一念思惟而住。其婆羅門又復告曰:『剎帝利!我聞汝名,能施一切,求者皆與。願以二子施與我來。何假思惟?』而說頌曰: 「『地上及虛空,  皆聞好行施;  汝今應速捨,  滿我所求心。』 「爾時菩薩答曰:『縱捨自身,由故不悋,況捨男女。我今思惟,別有私念。』即持兒女施與婆羅門,而說頌曰: 「『我今捨此子,  快樂住山林;  不共母籌議,  怨恨生憂苦。 莫令人有語,  童子堅固心;  捨子不捨身,  恐人生謗議。』 「婆羅門曰:『剎帝利童子!此亦不然,汝生於王族,大地普聞,哀愍眾生,常行慈施。尚以香象,施沙門婆羅門,於諸貧乏下賤之人,常能攝受,求者滿足,不令空過。我既遠來,勿令無益。速調心馬,幸無退轉興別異心,使我所求,不令空度。』 「爾時菩薩聞婆羅門語已,而復思惟,為愛子故迷亂其心,而說頌曰: 「『我今持愛子,  施與婆羅門;  彼生於苦惱,  皆由愛別離。 我今若不與,  苦行無由成,  寧遭此別離,  必令求滿足。』 「爾時菩薩專於一心決定當捨,即說頌曰: 「『人中大苦海,  有情皆被溺;  能渡甚為難,  誓作於舟筏。』 「菩薩說已,顏容怡悅,以右手携兒、左手持女,施與婆羅門。是時男女,舉目盈流,悲啼哽咽。菩薩施已,復發誓言: 「『願我施男女,  直趣菩提路;  誓救諸眾生,  速超生死海。』 「爾時菩薩施此兒女作是言已,于時大地六種震動。為地動故,於山林中所有修寂之人,皆生驚愕,互相謂言:『今此地動,有何因緣?』時有仙人,是婆悉吒種族,善能占相,告諸仙曰: 「『林中小兒食果水,  見令眾人心喜悅;  在苦海中求出離,  菩薩捨子大地動。』 「爾時二子知父施與婆羅門已,悲咽泣淚,禮父雙足,合掌白言: 「『我等不見母,  今將施與彼;  願暫別慈母,  隨父施他將。』 「爾時菩薩為愛念故,流淚滿目,抱兒女頸,以頌告言: 「『我心於汝甚憐愛,  不是無慈堅固心;  當為利益於人天,  捨施汝等善喜見。 我為無上菩提`[果【麗】,故【大】(cf. K37n1389_p0699a08)]`果,  求證涅槃安樂處;  為拔苦海諸有情,  願救當離輪迴苦。』 「是時二子知父決定施已,作悲噎聲,合掌白言:『父今決定捨施與他。阿孃來至,唯願白言:「於父母處,並乞懺摩。我等幼小,愚癡無識。多有愆犯,或時出語不順恭敬,斯多過失,願見容恕。」』語已禮足,右遶三匝,逐彼漸行,思父所言,頻見迴顧。 「爾時菩薩思戀兒子,出言慈愛,迴入草室,即發無上菩提大願。又子出時,三千大千世界六種震動,空中諸天皆發大聲說伽他曰: 「『大士要心施,  決成無上事;  施男并捨女,  堅心無退屈。』 「爾時諸天說是語已,其母持根果欲歸,又見地動,更加怱速。時有一天變作母師子,守捉要路不令得過,恐障菩薩利益之事,為一切有情而行布施。妃告母師子曰: 「『汝是獸王妻,  何因守捉路?  我若貞於夫,  願汝速開道。 汝是獸王妻,  我是人王婦;  依法為姊妹,  汝急開其道。』 「是時師子復本天形,即避其道。妃見惡相,一念思惟:『如天鬼神及林中聲,我之居處必有災怪不祥之事。』即說頌曰: 「『我今眼目瞤,  怪`[鳥【麗】,烏【大】(cf. K37n1389_p0699b12)]`鳥作怪聲;  必有別離苦,  子今存與亡。 復見大地動,  身心更不安;  定當失二子,  憂心若火然。』 「既作如是種種惡相,欲至住處,遍觀瞻視,不見二子,心即迷亂處處尋求。又便作是念:『應於餘處共諸虫鳥而作喜樂,或應室內眠臥。』先詣室中,唯見太子,合掌白菩薩曰:『某童子等,身今何在?』菩薩告曰:『有一婆羅門來從我乞。然而童子,與彼人將,幸願隨喜。』是時慈母聞已,如獸被毒箭,迷悶躄地;如魚離水,宛轉生苦;亦如牛等失子悲啼,哀聲不絕,而說頌曰: 「『我子面如花,  手軟逾蓮葉;  未曾經苦事,  愛子今何去? `[常【麗】,當【大】(cf. K37n1389_p0699c03)]`常共獸兒遊,  性直如麞鹿;  我子今何在?  誰將汝驅役? 哽咽從他行,  悲啼身受苦;  去時不見汝,  誰知生別離? 於此山林內,  每飡花果根;  忍飢寒事他,  今遭斯苦厄。 捨父母親戀,  眷屬亦違離;  皆由彼惡人,  令子受辛苦。 汝生剎帝利,  今時奉事誰?  晝夜被驅馳,  眾苦恒纏迫。 由於過去罪惡業,  曾令有情愛別離;  我若常行真實言,  一切眾生起平等。 以此真實誓言故,  世世常無生別離;  唯願二子脫卑身,  速證涅槃安樂果。』 「爾時慈母見子所種樹木,更懷愁惱,抱樹啼泣,復為言曰: 「『斯等叢林及花藥,  皆是我子身營理;  叢林花藥獨敷榮,  唯我與爾咸枯悴。』 「復次漸行,見諸獸子,亦以悲啼敘而言曰: 「『汝常與子遊,  喜樂情無間;  子今何處去?  苦惱而求覓。』 「太子夫人於子去處,四顧觀望,山崖嶮峻,路絕人行,母更悲啼,以伽他告曰: 「『鞭杖以驅將,  路嶮山崖峻;  逼迫令進前,  婆羅門少慈。 哽噎咽喉破,  叫呼胸吐血;  猶如獸驚走,  足軟若為行?』 「爾時菩薩見彼愁苦悲啼不絕,即為方便種種勸喻,說伽他曰: 「『我無瞋恚心,  便將二子施;  利益有情故,  難捨而將捨。 我子及眷屬,  難捨今已捨;  當招大人果,  無上妙菩提。 我今誓捨子,  為求解脫故;  車輅并妻子,  施與一切人。』 「其妻聞菩薩語已,心住堅固,合掌白菩薩曰: 「『我無障礙意,  莫生於異心;  若欲將我施,  隨意勿生疑。 割愛捨親眷,  至願求菩提;  所求願滿足,  拔濟救群迷。』 「爾時帝釋天王心生怪異,然而菩薩勤修練行,為欲止息助成立故,於其夜分將無量諸天前後圍遶,到於菩薩所居之處虛空中住,照曜山林周遍赫奕而皆大明,告菩薩曰:『世人愚癡,狂迷自亂。』爾時天帝釋說此說已,又作是念:『然而菩薩有一妃,供給侍怙,若無斯一,甚為辛苦。我亦方便,必須求取。』作是念已,到菩薩邊,化為婆羅門,白菩薩曰: 「『汝妻眾相具,  於夫志貞潔;  手持豪姓妹,  可賜婆羅門。』 「爾時菩薩妻答曰: 「『無羞多貪人,  婆羅門下劣;  習性行非法,  壞我貞潔心。』 「爾時菩薩,慈心瞻視觀察,其妻即答曰: 「『我不惜其身,  亦不自求樂;  若我隨彼去,  誰能奉事君?』 「菩薩答曰:『我甚惜汝,為求無盡之法,當隨我意,可逐斯人。縱令汝去,我身當死,亦須發誓行施。』說已歡喜,便自思惟:『此是最後捨妻,心無執縛。』即手持妻,施與婆羅門,告曰: 「『專須供給此尊人,  純直心行身調善;  我愛此妻甚珍重,  婆羅門願哀納受。』 「爾時王子為求菩提故,當捨妻時地六震動,其妻哽咽,隨逐婆羅門。既失男女,復離賢夫,苦中生苦,愁毒纏懷,說伽他曰: 「『我先作是業,  無始恒相續;  如牛失犢苦,  我苦過於是!』 「其王子妻作是語已,爾時天帝釋還復本形,告其妻曰:『我非是人,亦非婆羅門。我是帝釋,能伏阿修羅,為欲成就菩薩大願無上菩提,哀愍有情。』其菩薩妻聞天帝釋語已,踊躍歡喜合掌白言: 「『天帝願我子,  得離奴婢身;  為作善因緣,  遣向父王所。』 「說此頌已,時天帝釋至菩薩所,左手持妻,白菩薩曰: 「『此妻迴與汝,  任意`[充=尤【麗】]`充供侍;  幸勿轉與人,  受寄將餘用。』 「時彼婆羅門所將二子,帝釋迷惑,令向菩薩父王國中。然婆羅門常避其國,由帝釋故,不覺至彼城中而賣王孫。城內群臣見王孫已,啟白王曰: 「『我等見王孫,  兒孫及女孫;  隨逐婆羅門,  於此城中賣。』 「王聞此已心悶迷亂,良久醒已,時王即勅左右臣曰:『卿等速即將見。』臣等依命將至。時有一臣,先抱兒來,直見大王。王見孫子身體瘦弱,垢穢異常,衣裳破壞,迷悶躄地。諸臣扶坐,復告臣曰: 「『在於山林中,  `[猶=由【麗】]`猶常樂布施;  卿等可速喚,  我子并新婦。』 「爾時帝釋禮菩薩已,退還本宮。國內一切人民,皆往請菩薩,却歸本國,若王本國建立為王。時彼菩薩具一切施,所有沙門婆羅門、貧窮孤獨、親友之人來乞求者,皆悉施與,修無量福業,說伽他曰: 「『為求菩薩者,  廣博能施與;  剎利婆羅門,  毘舍首陀等。 金銀珍寶物,  及以諸瓔珞;  奴婢并僕從,  施與持戒人。 所有妻兒等,  奉施婆羅門;  斯人獲其報,  今世及後世。』」 爾時佛告大王:「然於彼時名曰尾施縛多羅王,能施一切沙門婆羅門、諸貧窮乞丐、親友眷屬,作種種布施,修無量福業者,大王!莫作異見,即我身是。我於彼時,能行布施,修無量福業,發無上菩提願。大王!非唯作此布施福力而證菩提;由我正信,善根積集,功德因緣,更修無量福故而證菩提。 「復次大王!我為求無上菩提故,而行布施,修諸福業。大王!乃往古昔,於婆羅痆斯大城,有王名曰梵德,正紹王位,以法化世,人民熾盛國土豐樂,無諸詐偽賊盜疾疫,牛羊稻蔗在處充滿。復於異時,相師占候,於此境內十二年中天時亢旱。其梵德即擊鼓宣命曰:『所在國中人等,普告令知。相師占候,於十二年中無雨亢旱。汝等若有十二年糧者任住;如若無者,可往飲食充足之處,後豐熟時,還來境內。』當於爾時,城中有一長者名曰散彈,甚大富饒,多諸財物,受用等事及諸珍寶、牛羊稻蔗,廣大充滿,如毘沙門王。然而長者既聞王命,即命當庫之人告曰:『丈夫!汝知我庫藏之中,有十二年糧不?』守庫人曰:『有。』長者即共眷屬安心而住。自餘人等糧食不`[辦=辨【麗】]`辦,皆歸豐熟之國。若無佛出世,當有獨覺在於人間,憐愍有情貧窮之類。于時獨覺在於曠野林中,為人應供。後於一時,其婆羅痆斯,在一方所有五百獨覺居止,復於一方更有五百獨覺居住。爾時五百獨覺,即以食時,持鉢往詣散彈長者家乞食。斯獨覺等,告長者曰:『汝能於十二年中,飯食供養五百出家之人耶?』長者答曰:『待我須問當庫之人。』長者即問當庫人曰:『丈夫!可有糧食,得我眷屬并五百出家人,於十二年用足已不?』答曰:『有。』是時長者即請獨覺,十二年中飯食供養。食訖去後,復有五百獨覺詣長者家告曰:『可能於十二年施我等五百出家之人餅食耶?』長者白言:『聖者!我已一度請訖,何勞重來?』諸獨覺等告長者曰:『前來者別,我等適至。』答曰:『聖者!待我問知庫人。』長者告知庫人曰:『丈夫!我等所有眷屬及出家人,十二年中供給糧食足不?』答曰:『足。』其長者即請五百獨覺,并前五百,十二年中餅食供養。長者復問:『聖者!每日何時當食?』獨覺告曰:『我等常於日午時食。』是時長者即造一住處,每日依時請千獨覺就寺而食。然而長者問獨覺曰:『聖者!爾時飢儉,何當降雨?』答曰:『今可降雨。』長者復白言:『我之種子,今可種不?』答曰:『任意。』長者既蒙實告,所有一切並皆入出。時天帝釋觀見斯事,便作是念:『此人供養一千獨覺,施中最尊施中無過。其散彈長者,我須助成功德。』作是念已,帝釋天王應時乃降天雨,其種穀子變生瓠蘆。其農作之人來問獨覺:『聖者!我之種子生苗稼,並是瓠蘆,不審云何?』答曰:『汝但溉灌。』其人即去,依時溉灌,乃生花果,一一華果,大如瓠蘆或如大瓮。其耕種人即以斯事復來啟白,聖者曰:『汝莫輒損,時至自開。』後時成熟,其果自劈。隨其種類之子,於中皆滿,飢儉自除,變為豐熟。處處人物皆悉來投婆羅痆斯,有遠避飢儉之者,却來投此城中。于時長者,常以香美飲食供養千聖獨覺,說伽他曰: 「『聰明證悟心,  身語亦寂靜;  常施於斯等,  無漏應供者。 神通兼變化,  端嚴有名稱;  無畏之人食,  眷屬并身樂。 施與應供人,  具足持淨戒;  所種安樂業,  此世并來世。』」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四 # 15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五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爾時佛告大王:「當於爾時,散彈長者於十二年飢儉亢旱供養千聖獨覺,于時帝釋助作功德,來降大雨者,大王!莫作異見,其散彈長者,即我身是。大王!我於過去,非唯以此布施而證菩提。勿作異見,由我正信,善根積集善根功德因緣故,更修無量福業,而證無上菩提。」 # 攝頌曰: 馬王仙作證,  蛇命鳥王恩,  鸚鵡尾提訶,  龜蘇二商主。 佛言:「復次大王!我求無上菩提故,利益攝受一切有情。大王諦聽!於《中阿笈摩.僧祇得分藥叉經》中廣說。我於爾時,作一馬王,名婆羅訶,而為利益化諸有情。 「復次大王!我求無上菩提故,攝受利益有情之事。大王諦聽!乃至古昔,於婆羅痆斯,去城不遠有仙人住,心行慈愍悲念有情。去彼不遠有二農夫,耕墾種植遂共相爭,互為瞋鬪遂即相打。俱到仙所,並請為證,一人即往王邊,以事白王。王即告曰:『汝等相爭,何人證見?』白言:『大王!我等二人爭,是誰先過?』仙人答:『若依轉輪王法,我為作證;若行別法,我不為證。』王言:『如是。』仙人答曰:『此人瞋彼,彼人瞋此。彼既打此,此還打彼。』王言:『若如是者,二俱合罰。』仙人曰:『我先有言:「若依轉輪王法斷事,我以為證;汝若不依,我不為證。」』時王白言:『大仙!云何作轉輪王法而斷事耶?』仙人答曰:『大王!若轉輪王法,除無益事,令住有益。』其王告二人曰:『汝去!更勿如是。』」佛告大王:「爾時仙人以法作證者,勿作異見,即我身是。我於過去,雖作證見,依法為證,作真實證。由彼因緣,積集善根政信故,而證無上菩提。 「復次大王!又為求無上菩提故,攝受有情。菩薩爾時在不定聚,捨自身命,饒益一切有情。大王!乃往古昔,於一方處大叢林中,有師子王於中居止。復有五百商人經過險路,由語聲故,有大蟒蛇驚動睡覺,五百商人悉被蟒蛇圍遶。爾時商人甚大驚怕,發聲號叫求諸天神。其師子王聞此叫聲來至,乃見蟒蛇圍彼商人。去此不遠有少年象,爾時師子即往象邊告言:『此諸商人今被蟒蛇圍遶欲食,汝能捨命救彼商人耶?』其象答曰:『欲遣如何?』師子`[告【麗】,答【大】(cf. K37n1389_p0703a06)]`告曰:『我須上汝頭上,後脚捉頭,以我雙爪打彼蛇腦。後之兩足入汝頭中,汝當必死;我打蛇腦,蛇當定死;其蛇口吐毒氣,我亦應死。』象曰:『且為利益拔濟多人,寧顧身命?』時師子王昇象頭上,擲身打彼蟒蛇。師子按足,象便命過;打彼蟒蛇,蛇亦即死;由蛇毒氣,師子身亡。三箇一時並皆捨報,諸商人等遂全身命。商人欲發,空中諸天告商人曰:『此師子王是賢劫菩薩,今為汝等捨自身命拔救諸人。汝等宜應供養菩薩,然後進發。』時諸商人即以種種供具供養師子王身,遶已而去。」佛告大王:「爾時師子王者,勿作異觀,即我身是。我於爾時在傍生趣,能救五百商人,捨自身命,害彼毒蛇。由我慈心攝受有情,功德因緣,積集善根,正信力故,而證無上菩提。 「復次大王!乃往古昔,於一方處有好叢林。然有菩薩在不定聚傍生之中作共命鳥,一身兩頭:一名達摩、二名阿達摩。是時達摩食好甘菓,後時阿達摩便食毒果,兩俱悶亂,共相平論。一作邪願:『願我所生之處,常共汝為惡友,能為損害。』二者發願:『願我生生之處,常行慈心,利益汝身。』」佛告大王:「於汝意云何?爾時名達摩者,即我身是。其名阿達摩者,即提婆達多是。我為慈悲心故,由彼因緣,積集善根故,而證無上菩提。 「復次大王!乃往古昔,於一方`[所【麗】,處【大】(cf. K37n1389_p0703b14)]`所有好流池。菩薩爾時於不定聚作其鳥身,於五百鳥中而為鳥王。其中有一老鳥,不能遠求食飲,常食小鳥及諸鳥卵,徐劣而行,既食飽已一足而立。時諸小鳥,常被食噉,心大愁苦,共詣王邊,作鳥語聲,白言:『鳥王!具說如前,愁悲苦惱。』鳥王即為尋訪斯事,是誰食噉諸鳥子等?菩薩雖在惡趣心常無異,如是訪察,乃見老鳥詐劣徐行,在池岸邊翹足而立。于時鳥王菩薩即便覺知是損害之者,而說頌曰: 「『食噉諸鳥卵,  并餘小鳥等;  翹足一脚立,  猶如持戒者。 徐徐而縮脚,  微劣詐言談;  曲項嬌為斯,  必是多姦詐。』 「爾時老鳥便作是念:『今者鳥王既察知我,我今歸依。』鳥王告曰:『汝可設計,勿令諸鳥知汝怨事。』老鳥聞已速即逃去。于時眾鳥安隱無憂。」佛告大王:「爾時鳥王者,莫作異見,即我身是。我為鳥王之時,由能慈攝一切有情。由彼因緣,積集善根正見力故,證得無上正等菩提。 「復次大王!乃往古昔,於一方所叢林之中,菩薩爾時在不定聚作鸚鵡鳥,常解人語。然於彼時,婆羅痆斯有王名曰梵德,正紹王位,以法化世。而有一鳥欲害鸚鵡,鸚鵡飛投大王手中,告言:『大王!莫非法化世。』時王見鳥來投手中,心生憐念,即於鸚鵡邊而受五戒,以法化世,勅群臣曰:『今於一切鳥獸,以無畏施。』」佛告大王:「莫作異見。爾時鸚鵡,解為人語者,見善根故,而證無上菩提。 「復次大王!乃往古昔,於婆羅痆斯有梵德王,正紹王位。去此不遠,有尾提訶國起逆,其梵德王常欲伐彼不臣。其梵德王兵眾強盛,其尾提訶國雖兵馬驅勝,而常心行慈悲於梵德王。其梵德王貪愛其國,興舉四兵往擊尾提訶國。其王聞梵德王四兵欲來,即令掃灑城邑無諸瓦石,懸繒幡花,辨諸飲食。又勅諸臣等,令城內人民出城預前二十五里,香花迎接,復作百種言詞,讚美王德。其梵德王聞此事已,瞋心乃息,便作是念:『既逆善言,不相違逆,今可迴軍。』時尾提訶國群臣等讚梵德王曰:『願王過國,所有軍眾,廣陳設會。』尾提訶王說伽他曰: 「『大王受懺摩,  我當親奉敬;  諸事隨王作,  幸賜為親友。』 「爾時梵德王復以伽他答曰: 「『由忍得解脫,  瞋心寂無起;  為一切能故,  能勝一切人。』 「爾時二王共為和合,其梵德王即歸本國,尾提訶國一切人民皆悉無畏。」佛告大王:「爾時尾提國王者,莫作異見,即我身是。我為調伏其心,由彼積集正信善根故,而證無上菩提。 「復次大王!乃往古昔,菩薩爾時在不定聚,於大海中作一龜王。復於後時,有五百商人乘船入海,乃被海獸打破船舶。其龜取五百商人置於背上,渡出海中。爾時商人皆悉安隱,全其身命。」佛告大王:「然於彼時大龜王者,莫作異見,即我身是,為由慈攝有情,由彼因緣,正信積集善根故,而證無上菩提。 「復次大王!乃往古昔,時毘提訶國有五百群臣。其中有二兄弟,最為大臣:兄名蘇斯那、弟名斯那。其名斯那者,心常好覓人過,無利益心。其蘇斯那者,於一切時常行利益。為由蘇斯那常行利益故,其斯那既無利益,惱亂人民,城中眾俱來白王,說彼所作無利益事。其王即令擯出境外,便往婆羅痆斯城,事梵德王。後於異時,其蘇斯那聞弟被擯出境,在婆羅痆斯梵德王所以為臣佐,即白毘提訶王言:『今欲往彼婆羅痆斯看弟,作其和順之事。』城中人眾皆生怪愕:『其弟常於兄處作無益事。其弟王擯出國境,此兄尚於弟處能行饒益,共為和可。』」佛告大王:「莫作異見,於彼時中,名蘇斯那大臣者,即我身是,常為利益有情。由彼因緣,正信積集善根故,而證無上菩提。 「復次大王!乃往古昔於一方所,有一大城。其城中有二商人居止,將五百乘車載其寶貨,行至曠野險路,具如《中阿笈摩》說。其一商人,已被藥叉噉食。第二商主,平安得出曠野之中。」佛告大王:「其第二商主,平安得出曠野之嶮者,莫作異觀,即我身是。為慈攝有情,由彼因緣,正信積集善根故,而證無上菩提。 「復次大王!乃往古昔,於一方所叢林之中,多饒河㵎,花菓滋茂。爾時菩薩在不定聚,作六牙象王,在其林內。其象王妻名曰拔陀,於母象中為最尊貴。是時象王出群,在於閑僻之處,有別雌象,端正悅意,詣象王處,共為私竊。既為夫婦,甚加憐愛,行住相隨,意不相離,心相繫著。時拔陀母象,便生嫉妬,即自思念:『作何方計,便我當得殺六牙象王并彼母象?』正住思惟,心大嫉妬,無計可得,遂便發願:『願我生生之處,能害二人。』作是願已,於山頂上投身而下,便即命終,生毘提國大夫人腹,而處其胎。十月滿已誕生一女,眾相具足,漸漸長大,嫁與隣國梵德大王為第一夫人。由彼宿業,於六牙象等生大瞋恨,然而夫人有宿命智,即白梵德王言:『於彼方所,有六牙大象,我今要此象牙,願王令取。』于時王勅諸城所有獵師皆悉喚集,令取六牙大象。獵師集已,告曰:『汝等往取象牙將來。』時諸獵師,王既勅已,依命即去。其獵師大將告獵人曰:『汝等並散,各歸本業,我獨自往取其象牙。』是時大將即取祭祀之物,并著衣甲毒箭等物,造詣方所。見彼象王并及母象,二俱別住於閑靜處,各離象群而住,見已遠至遙望。爾時獵師身被忍服,覆其弓箭,所有衣甲藏在草中,欲為殺害。爾時母象遙見獵師,即告夫曰:『我等速向餘處,今有人來欲殺我等。』象王曰:『其人作何形貌?』答曰:『身被忍衣,外現慈相。』『若如是者,當須無畏。在袈裟中,無不善事。此之幢相覆蓋之人,心住慈悲,當須無怖,勿生疑惑。如月無熱,斯人亦如是。』于時母象及以象王,並無疑惑,隨意遊行。爾時獵師既得其便,即放毒箭,射彼象王,中於要處。母象告曰:『如何乃言著袈裟人無有害心?』爾時象王以頌答曰: 「『心非生過患,  亦非衣所作;  此過由煩惱,  由心離慈愍。 如金裹銅葉,  入火銅性現;  患人雖不了,  智者善能知。 弓箭人俱毒,  咸由彼為惡;  袈裟本寂靜,  皆悉由心作。』 「爾時母象心生瞋恚,告其夫曰: 「『我不違君語,  如君今所說;  我欲碎斯人,  節節令其斷。』 「`[爾【麗】,是【大】(cf. K37n1389_p0705b19)]`爾時象王聞此語已,生如是念:『作何醫療此煩惱事?若是菩薩婦起怨害心者,此不應也。』說伽他曰: 「『如被多鬼所著心,  見醫即作非供養;  醫人見彼`[亦【麗】,常【大】(cf. K37n1389_p0705b23)]`亦非恨,  應生如是歡喜心。』 「爾時母象聞其菩薩象王所說,默然而住。時諸群象詣象王處,便作是念:『勿此母象損害獵師。』若菩薩在傍生趣中,常行菩薩行。是時象王往獵師邊,以人言音告獵師曰:『汝莫怪畏。』恐損獵師,象王以鼻遶取獵師,抱在胸前,又令母象別向餘處,然後告曰:『丈夫!母象已去。汝若須我身上物者,任意取之。』是時獵師心極怪愕:『此乃是人,我非人也。我是人中象,汝是象中人。汝在傍生,有是情智?我居人類,反無斯慧。』悲啼泣淚。菩薩問曰:『為何啼泣?』獵師答曰:『汝已損我。』時象王聞已,作是思惟:『我現相救,不曾有損。』復更思惟:『不是雌象而來損耶?』又問獵師曰:『誰損汝耶?』獵師答曰:『象王!汝身有無量功德,無辜加害,即是損我。汝身被箭所傷,可有治療。我心被射,愚癡無智,難可療治。』而說頌曰: 「『我今觀察象王行,  功德廣大猶如海;  起害之人`[猶=由【麗】]`猶發慈,  此之菩薩心難得。 假說我今身是人,  了無如是真智覺;  但有如斯瞋害毒,  身空無有少功德。 莊嚴形貌似人身,  不如生在傍生趣;  汝在傍生有人智,  象王為最象中尊。 不言形貌即成人,  不以傍生非是人;  若有人慈功德者,  彼乃當知即是人。』 「爾時象王告曰:『不勞廣說多言語,不用多述巧言辭。汝今云何箭射我?速說斯事令我知。』獵師答曰:『我奉王教,須汝身牙,緣此射之。』象王告曰:『仁所須者,幸時早取。菩薩為懷,無不捨者,任汝拔牙,將所利益。』說伽陀曰: 「『利益一切有情等,  速離漂流生死海;  `[當【麗】,常【大】(cf. K37n1389_p0706a12)]`當證無上菩提智,  唯願早入涅槃城。』 「爾時獵師心生羞恥,告象王曰:『我須汝牙。』象王告曰:『任意拔將。』答曰:『我不能拔。若令我拔,願住慈悲,我方能拔;若其不住慈悲之心,正拔之時,手必墮落。』象王告曰:『若汝不能拔者,我自拔與。』象王曰:『為我牙根入肉深遠。』當拔之時白血流注。拔已欲與獵師,象王身色鮮白如優曇鉢花,血流遍身,如山雪覆,亦如襇文。 「爾時象王自心覩見身相如是,恐有退轉,欲堅其心,不令嬈亂。由彼菩薩多習性故,而行其施,豈有退邪?至於死路,唯歸佛陀。於彼時中,有種種異相,為空中諸天心得滿足,便生喜悅,現希有事。然由象王作是苦行,空中有天而說頌曰: 「『我等諸天見,  象王行苦行;  當正拔牙時,  受於無量苦; 內心猶喜悅,  必不退菩提。』 「別有一天而問彼天曰: 「『如此拔牙身受苦,  云何能發趣菩提?  猶如地獄受苦人,  必不能發慈悲意。』 「爾時象王拔牙已,默然而住。獵師念曰:『云何拔牙,執持而住?欲生悔耶?不與我耶?』于時象王觀知彼意,即持優曇鉢花白色六牙,引其前足,而以六牙欲捨與之,告曰:『待住少時!待住少時!我今極痛。』象王又作此念:『受者現前,何須久住?如何不施?本為此牙欲殺於我,今既無牙,何慮餘事。』告獵師曰:『汝應善聽。』說伽他曰: 「『賢首汝應棄惡事,  所持利劍弓箭物;  被此袈裟仁者衣,  我今見此心歡悅。 或有施淨受亦淨,  或有施淨受不淨;  我今觀汝淨應供,  施者受者二俱淨。』 「爾時象王見彼被離欲衣,心自喜悅,即與六牙,告曰: 「『若實毒箭射我身,  不生少許瞋恨意;  此實願速證菩提,  當救輪迴得解脫。』」 佛告大王:「於意云何?彼時六牙大象王者,莫作異見,即我身是。我以慈悲苦行布施故,而由未證菩提。由彼因緣,正見積集善根,而證無上菩提。 「復次大王!我曾作兔,捨其身肉,布施與彼仙人之時,廣說應知。 「復次大王!我於往昔,父母二俱無目,常以肩背負擔,將行供養。經無量時,而由未證,廣說應知。 「復次大王!我為利益諸有情故。大王諦聽!世間邪見,而依俗法,父母將老,或令飢餓、溺在河中、或將入火燒身之事,言得生天。我設方法,並令禁斷此非法事,廣說應知。 「復次大王!更有無量因緣,並於《那迦藥叉經》中廣說。 「大王!菩薩在不定聚,作獼猴王,於五百獼猴中為尊貴。婆羅痆斯被梵德王怕懼之時,我於爾時,捨自身命,救五百獼猴,廣說應知。 「復次大王!菩薩在不定聚時,生於雉身,如《雉本生經》中廣說。 「復次大王!菩薩在不定聚時,生在象中,如《象本生經》中廣說。 「復次大王!菩薩在不定聚時,生在龍趣,名曰矚波龍子,於《龍本生經》中廣說。 「復次大王!菩薩在不定聚時,作鵝王身,如《鵝本生經》中廣說。」 爾時勝光大王白佛言:「大德世尊!於何時初發無上菩提之願?」佛告大王:「乃往古昔無量劫時,有王名曰光明。其光明王有一象寶,身色鮮白如優鉢花,七支圓滿,形貌端嚴,人所喜見。時王即勅調象之人:『令調此象,堪乘之時,將來見我。』其調象人受王勅已,即將調教。既成就已,還詣王所。王即乘象,并調象人,王在後坐,出城遊獵種種禽獸。然而象王聞母象氣,尋香而走。王見象走其疾如風,告象師曰: 「『我見虛空轉,  四方上下迴;  山地如陶輪,  樹亦空中去。 象足不曾移,  猶如騰空去;  觀前山走來,  後山無不動。 須勒象令住,  極打令其怕;  象王既未調,  死生今在即。』 「爾時調象師白王曰: 「『我誦大仙所說呪,  并以鐵鉤鉤極打;  誦呪鉤打唯加急,  所用之法皆無益。 無索無鉤能禁制,  王知無物何能止;  貪欲入心無調者,  欲在心中如掘釘; 此欲發時甚廣大,  無有能為止息者。』 「爾時調象師作種種法,不能止息而令象迴。又白王言:『其象走困,願王攀取樹枝,放象隨意。』即逢一樹,王及象師攀枝而住,喻如從死而得再生。王告象師曰:『汝不調此象成就,便即將來與我乘騎。』白王曰:『我調成就,然為彼象聞雌象氣,貪欲醉故不受言教。其象雖去,思憶本處,至第七日,必還來到。所以者何?由見母象,共行欲已,思憶象坊。』至第七日,其象還`[[-]【麗】,還【大】(cf. K37n1389_p0707b17)]`來。時調象人速詣白王。王曰:『汝教此象,未好成就。』其人白王:『我調象已。』責曰:『云何調伏?』白言:『請王驗試,即知虛實。』其調象人,即燒大鐵丸,色赤如火,令象取食;象即詣前,欲取吞食。其教象人復白王言:『象若食之,象必不活。』時王告象師曰:『如斯調伏,當時為迷亂我。』先白王:『我但調伏其身,不能調心。』王曰:『汝頗見有能調心者?』象師白王言:『有!唯佛世尊能調身心。一切有情欲調其心,由不能調,而皆却退。有諸外道修行苦行,貪欲叢林在心而不能拔;亦有捨境離欲貪處,而不堅持,復還退失。阿素落等,及以天人、師子雜獸、龍蛇鳩鴿,乃至飛鵝雜類等,一切含識皆被欲縛,無始已來如輪迴轉。少年容貌乃至於老,調伏其心,種種苦行,或有仙人,飡風食菓,皆不調心。心雖無相,誰有天人能得自在?言大王者,有大威力,諸鬪戰中最能殊勝,亦不調心;唯佛世尊無有貪欲心得自在。』」爾時大王聞佛世尊有精進力,廣行惠施,修諸福業,即發無上菩提之願,說伽他曰: 「『修無量福求佛果,  得成善逝自在尊;  若未能度彼岸者,  我當誓度令至岸。 聞佛離欲發菩提,  復行惠施正法化;  願我當來得成佛,  利益有情貪欲滅。』」 佛告大王:「於意云何?彼時名光明王者,豈異人乎?即我身是。我於爾時,初發無上菩提之意。」 爾時勝光王復白世尊曰:「最初於誰行施得證無上菩提?」佛告大王:「乃往古昔無量劫時,有城名曰毘訶彼地,其城有一陶輪工師。有佛出世,號曰釋迦牟尼,證無上正真等正覺,十號具足。亦有聲聞弟子,名舍利弗、大目乾連,及侍者阿難陀。時釋迦牟尼佛正真等正覺,共無量苾芻眾俱遊行人間,至彼城中。爾時彼佛忽有風患,即告阿難陀曰:『汝可往彼陶輪家乞酥油蜜漿。』爾時阿難陀聞佛教勅,即往詣陶輪家,在門外立,白言:『長者!世尊患風強病,今須酥油蜜漿。』時陶輪師聞具壽阿難陀所說,即將酥油蜜等,長者共兒相隨,俱往佛所,以酥蜜等遍塗佛身,溫水沐浴,持沙糖水奉上世尊,為療病故,即得痊愈。爾時陶師長跪發願,說伽他曰: 「『我以蘇蜜施如來,  願獲廣大功德利;  種族名號聲聞眾,  悉如今日釋迦尊; 善能調伏有情類,  遠離眾苦歸圓寂。』 「其陶輪子亦發是言:『願我當來如佛侍者。』」佛告大王:「我於爾時,初施釋迦如來,得證無上菩提。其子者,即阿難陀是。」 王復問世尊曰:「從初乃至成佛,供養幾許諸佛,而證無上菩提?」佛告大王:「我從釋迦如來最初阿僧企耶,乃至護世佛時,以清淨心,如是供養七萬五千佛,於爾許時供養不曾心異,唯求無上正等菩提。大王!第二僧企耶,我初供養燃燈佛,乃至寶髻佛,以清淨心,如是供養七萬六千佛。我雖經歷多生,心無有異,常以清信供養諸佛。大王!第三阿僧企耶,初供養寶髻佛,乃至安隱佛。如是供養七萬七千佛,如是又至迦攝波佛。我雖供養無有異心,常以淨信供養諸佛。為菩薩時如是供養,皆蒙諸佛為我受記,當證無上正等菩提。滿我所願,思求正覺,堅固釋持,慈攝一切有情故。」爾時勝光王聞佛說已,心大歡喜,頂禮雙足,奉辭而去。 時具壽阿難陀即以伽陀,請世尊曰: 「唯願世間尊,  為我分別說;  何處初發意?  為求大菩提。 更願無上士,  為說本事緣,  曾供養幾佛?  復經幾許時?」 爾時世尊以頌答曰: 「無上兩足尊,  慈愍有情者;  於彼發菩提,  誓度三有海。 聞佛心離欲,  廣說醉象緣;  厭離貪欲習,  因發菩提心。 堅固發誓願,  惠施如河沙;  光明王世時,  專求正覺等。 初見釋迦佛,  我作陶輪師;  酥油蜜漿等,  最初為供養。 亦曾為上女,  正信三寶尊;  我見憍陳佛,  以燈油奉施。 無勝佛世時,  我曾作三藏;  共大眾相競,  惡罵僧為女。 由斯口惡業,  變我身為女;  却迴心淨已,  還變為丈夫。 乃往過去世,  曾為王子時;  寶髻佛兄弟,  我以燈明施。 三月曾供養,  安隱佛世尊;  佛滅度之後,  以舍利起塔。 曾作富長者,  三月供養佛;  世尊滅度後,  建塔九十肘。 後見有勝佛,  梵志中為最;  舉手合掌敬,  供養人中尊。 昔時作梵志,  書論悉明解;  我逢利益佛,  施座奉如來。 往修苦行時,  曾住仙人法;  見憍陳世尊,  捉身欲山下。 我曾作仙人,  遇逢樂見佛;  諸佛至居處,  以根菓供養。 往昔作仙人,  見善眼世尊;  以著樹皮衣,  持施覆其身。 昔曾作人王,  供養勒叉佛;  頓捨四兵眾,  求無上菩提。 從初釋迦佛,  至於護世佛;  七萬五千佛,  我皆盡供養。 此是一僧祇,  如是行供養;  一心無異別,  恒發菩提願。 次見燃燈佛,  多聞甚可愛;  以七青蓮花,  作梵志持供。 我曾作國王,  見佛名有相;  於佛修行處,  供養此如來。 我曾作國王,  有佛名住修;  以妙色珍寶,  音聲而供養。 我曾作國王,  佛號超師子;  我以寶幡蓋,  供養此如來。 我曾作國王,  佛名安隱日;  王有一千城,  皆令修供養。 我曾作國王,  有佛名梵志;  以浴室香湯,  依時沐浴佛。 我昔作國王,  城中而供養;  三千梵志佛,  及一尸棄佛。 我曾作長者,  於財增城中;  供二十五佛,  修行於梵行。 我曾作長者,  於彼大城中;  供養尸棄佛,  建立寺舍塔。 其寺供七佛,  奉施珍寶具;  及以奴婢等,  莊宅花園林。 曾作王信敬,  於尸棄佛所;  復在彼城中,  唯求正等覺。 昔曾作梵志,  有佛名歡喜;  為求菩提故,  以果先供養。 曾作長者時,  有佛名善眼;  我以摩尼寶,  供養此如來。 亦曾作商主,  有佛名善生;  坐於菩提樹,  以餅先供養。 於千商人中,  曾作千商主;  見佛坐菩提,  號名善意佛。 香泥塗佛上,  復以扇招涼;  佛邊坐聽法,  聞法心開悟。 昔作商人主,  有佛名釋迦;  我以眾寶花,  以花散佛上。 昔作商人主,  有佛名高登;  以幡花音樂,  供養如是佛。 我曾作國王,  有佛名最上;  超越諸有海,  當施眾車輅。 我曾作國王,  有佛名最尊;  佛行百里內,  地散諸妙花。 我於過去世,  聞佛欲來過;  遠將勝幡蓋,  并四兵圍遶。 有佛欲渡河,  我當作舡師;  見佛心歡喜,  渡佛到彼岸。 我曾作商主,  有佛名賢車;  為佛造橋梁,  令佛安隱渡。 我曾作國王,  有佛名大梵;  牛頭香造寺,  以供養於尊。 著僧伽胝衣,  以覆如來上;  儉世檀香浴,  降雨人歸佛。 我曾作國王,  有佛名淨月;  國有多疾疫,  供佛疫皆除。 我昔作王時,  有佛名調帝;  請佛說妙法,  為求菩提道。 我昔作王時,  有佛名梵尊;  施佛僧伽胝,  用覆如來上。 當時國中儉,  我以旃檀湯;  沐浴如來體,  豐樂人歸佛。 我昔作王時,  有佛名帝釋;  其國有災起,  王發慈止息。 我昔作王時,  供養調帝佛;  用諸百萬寶,  造食獻如來。 昔為梵志信,  見佛名悉達;  以百千頌讚,  供養天人師。 昔為梵志時,  佛名帝釋幢;  合掌以正信,  當來願如佛。 始從燃燈佛,  至於帝釋幢;  七萬六千佛,  我皆盡供養。 滿二阿僧祇,  供養於諸佛;  不曾心有異,  志願菩提處。 第三阿僧祇,  亦為王供養;  佛名安隱日,  滅度而起塔。 我昔為國王,  種種供養佛;  滿足皆隨意,  起塔名法王。 昔為大商主,  見佛名悉供;  我以眾金花,  散佛呈供養。 昔為商人時,  見佛名寶髻;  為佛作金網,  以覆大師上。 昔為商人時,  佛名上蓮花;  作銀花供養,  散布如來上。 昔為商人時,  見佛名上稱;  我以上妙室,  供養於如來。 昔為大國王,  佛號名勝論;  正證菩提日,  我以四兵護。 昔為商人時,  見佛名無垢;  造塔并浴室,  及以燃燈明。 我昔作王時,  見佛名合覺;  坐石而入定,  音樂以供養。 昔為商人時,  見佛名修行;  降怨度人眾,  掃地令佛過。 昔為商人時,  聞佛名淨住;  欲來造寺舍,  園苑毘訶羅。 昔為大國王,  有佛名相師;  摩尼寶供養,  我時為菩薩。 昔為大國王,  有佛名繫都;  我造法王塔,  繒幡以供養。 昔為大國王,  有佛名捨重;  我以瓶杖施,  起塔并設會。 我昔為商主,  有佛名見義;  以金寶真珠,  種種香供養。 我為大國王,  佛名諸兵義;  佛遊於人間,  四兵迎供養。 我為大國王,  佛名他利見;  欲入於城內,  設樂香花供。 我昔為商主,  有佛名底沙;  以諸莖木香,  根香散供佛。 「我昔曾為大仙人,  見晨宿佛在寶龕;  但一伽他而讚佛,  超過九劫修苦行。 昔為梵志名最上,  見佛名曰毘婆尸;  兩手持苣發菩提,  歡喜布散如來上。 菩薩昔為商主時,  見佛世尊名尸棄;  并有弟子聲聞眾,  三月衣食而供給。 昔為商人深正信,  於彼毘婆尸佛所;  并諸弟子聲聞眾,  三月衣食而供給。 昔為商人深正信,  佛名迦留村陀佛;  請佛家資盡布施,  隨佛出家持梵行。 昔為商人深正信,  見佛迦耶迦牟尼;  先造立寺生恭敬,  後乃方隨佛出家。 昔為梵志名最勝,  於兩足尊迦葉佛;  由聞喜護所說語,  乃得出家修淨意。 菩薩昔作國王時,  於彌勒仙修供養;  入定見我當作佛,  時仙却來供養我。 從安隱佛至迦葉,  供養七萬七千佛;  一切如來皆奉侍,  乃能數滿三僧祇。 皆悉歡喜而供事,  未曾少許心別異;  皆發無上菩提願,  為菩薩時供養佛。 一切示現而授記,  對眾咸言當作佛;  我先求願皆滿足,  如先所願今思忖。 此願皆令得滿足,  彼佛世尊諸大德;  授我無上菩提記。  我昔曾作尸毘王, 復為一切施主時,  并及尾濫大王身,  捨身捨寶行檀度。  昔為商主入大海, 持戒專求趣彼岸,  能害自身令眾樂,  皆令得度於苦海。  往昔曾作仙人時, 常行忍辱波羅蜜,  身體手足被支解,  由行忍辱心無退,  如緊那羅本生說。 我曾欲竭於大海,  以滿精進波羅蜜,  皆由口業真實語。  昔名藥物大臣時, 牛出梵志共論義,  當滿般若波羅蜜,  諸天擊鼓而助喜。  昔為梵志名生然, 勤修勝禪波羅蜜,  頭上鳥生男女卵,  定中不起鳥能飛。  修行滿六波羅蜜, 慈心常有思念處,  我廣心求尊重願,  發願願求皆滿足。  彼諸大德一切佛, 我皆供養天人師,  三有苦海諸眾生,  一切皆歸涅槃路,  我為菩薩修供養。 從彼光明王身後,  乃至帝幢佛世尊;  度得一千俱胝眾,  況復成佛度無邊。 世間之尊大導師,  已度未度人天眾;  我已置立橋船筏,  堅固度於諸有情。 我若入於圓寂後,  由能濟度無邊人,  諸有能修福德者,  當來皆入涅槃城。 我若入於圓寂後,  而能修集於佛事,  少許供養於形像,  即得生天無量樂。 我若入於圓寂後,  遺留法寶甘露味,  如若有情聞此者,  皆能修習出離去。」 已上諸佛名。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五 # 16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六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爾時世尊是無上福田,恭敬尊重,能令國王及諸臣佐、婆羅門居士、商人商主、天龍藥叉、阿素羅、迦樓羅、揵達婆、緊那落、莫呼洛伽,乃至傍蘇畢舍遮等,以諸衣服、臥具、湯藥、諸療病物供給世尊及苾芻僧伽。爾時佛在室羅筏城給孤獨園,時諸外道共集講堂,皆相謂言:「仁者知不?我等比來於此得諸國王群臣居士婆羅門等,尊重供養供給衣服、臥具、醫藥等物。今有沙門喬答摩,人間出現,所有尊重恭敬供養供給醫藥、衣服、臥具等,皆悉施彼,我等斷絕無有利養。今復云何共設何計?」其中一人作如是言:「仁者應知,若持梵行者作非梵行。」時諸外道答曰:「如是。」復有一外道,云何得之?說曰:「我等法中,有一女人,形貌端正,人所樂見。教彼女言:『喬答摩沙門共為私事。』」眾皆問曰:「是誰端正?」答曰:「彼氈遮外道女。」眾人即使令喚至已,告曰:「小妹須知!我等往日所有利養皆被斷絕。今時所有利養衣服,醫藥臥具等,悉皆尊重供養喬答摩沙門。汝不助我耶?棄却我等耶?」其女問曰:「仁者使我便欲作何計?」答曰:「汝是我眷屬家小妹,可能作是言:『沙門喬答摩,共我私行非梵行事。』若能如是,名為捍敵。世人即皆尊重供養我等,如昔無異。」其女告曰:「我不能謗沙門喬答摩,彼天人師,王臣敬重,威德無量,誰能輒信?」時諸外道報曰:「妹子!汝若不能謗沙門喬答摩,不依我等言者,我等大眾,不共汝言談話說,不得入我等家中,共擯棄汝,令汝至死,後墮地獄。」女人身少智性,遂便問曰:「仁者教我,欲作何事?」時諸外道告曰:「汝可時時往逝多林。」其女依教,每日往逝多林。乃至後時,其女腹上覆一鉢盂,詣如來所。爾時世尊為無量百千大眾,前後圍遶說微妙法,然而此女來入會中,世尊既見外道女來,作是念曰:「我昔曾作此業,積集成就由如暴流,其外道魔女面前而住。」說伽他曰: 「聲響令人愛,  美言清巧語;  染我懷妊胎,  而今復說法。」 爾時世尊以頌告曰: 「若人為妄語,  當墮於地獄。」 外道女答曰: 「若作云不作,  彼當墮地獄。」 世尊告曰: 「二人皆墮於地獄,  墮與不墮自心知,  謗法之者來生苦,  (少句,未見本)。」 爾時天帝釋作是思惟:「彼外道女,垢穢大聖及苾芻僧伽。」作是念已,即以神變解鉢令墮。是時魔女大生羞恥,速即`[歸【CB】,婦【大】,㱕【麗】]`歸去。 時諸眾首苾芻白佛言:「世尊!云何勝軍大王,佛為說法,初即授記於此正真等正覺?又復我等,今欲往無熱池邊,於如來前各自說本事。」佛即默然而受其請。諸佛常法,出現於世,未入涅槃,教化有情必作十事。云何為十?一者久植善根法王太子灌頂授記;二者未曾發心有情,令彼發起無上菩提之心;三者建立三寶;四者結界;五者命壽五分之中,要捨一分;六者於室羅伐城現大神通;七者於平林聚落,現從天下;八者於父母所令見真諦;九者於無熱池中,共諸苾芻,說業報因緣。由此義故,世尊共諸苾芻,於無熱池中說昔本業報事。告諸苾芻等:「可往無熱池邊,各說自本業事。」時諸苾芻聞佛教勅,咸皆依命。佛共四百九十九苾芻眾,於室羅伐城沒,無熱池邊出,往詣野猛藥叉遊行之處,其處花果甚可悅意。然而此池流注四海:一名弶伽河、二名新度河、三名縛叉河、四名呬多河。其處嶮峻,非得通人而不能往。佛與大眾,俱到彼已。 爾時世尊起世俗心,作此心時,乃至蟲蟻皆知佛意。難陀、鄔波難陀龍王知如來意,云何世尊起世間心?見佛欲於無熱池中,共諸苾芻各說往昔因業。即於池中,化出大蓮花,其花千葉,猶如車輪,色如天金,寶莖花蘂金剛所作,無量千花周匝圍遶。爾時世尊坐此花上,及諸苾芻各坐一蓮花。于時具壽舍利`[弗【CB】,佛【大】(cf. T24n1448_p0076c27)]`弗在王舍城祇利跋窶山上,縫僧伽胝衣。佛告大目揵連:「往喚取汝同侶舍利弗來。」白言:「如是。」時具壽大目揵連,從無熱池沒,於祇利跋窶山現,到舍利弗前告言:「具壽舍利弗!今時世尊共九百九十九苾芻眾於無熱池住。我承佛勅,故來相喚,即可同行。」答曰:「具壽大目連!汝可待我縫僧伽胝了方得相隨。」告曰:「我共相助縫,不任意。」時大目連以神變力五指為針助縫,其舍利弗告目連曰:「汝應前去,我即後來。」大目連曰:「仁若不去,我強力將行。」時具壽舍利弗即舒戶鉤,告目連曰:「汝神通為最,且取此戶鉤然後將我。」時大目連即挽戶鉤,然舍利弗又作是念:「彼大威德,若挽戶鉤并我將去。」便以神通,以身繫著祇闍崛山,其山即動,并贍部洲地俱時皆動;難陀、鄔波難陀龍王,并無熱大池之中諸大德等,咸悉總動。時諸苾芻白佛言:「此是難陀、鄔波難陀龍王令動地耶?」佛告諸苾芻:「此非難陀、鄔波難陀龍王動此地也。此是大聲聞現神通也。」其舍利弗復作是念:「我若繫著須彌山者,彼亦將去。我今以心繫著無熱池中,如來所坐大蓮花已,即不能動。」時大目連告舍利弗曰:「具壽!捔神通訖,可往世尊所。」舍利弗曰:「汝且前去,我在後來。」其大目連去已,未至佛所,舍利弗先到,禮佛雙足,於蓮花上坐已,目連方至。尊者問曰:「汝於先來,何大遲之?」時諸苾芻皆生疑惑,唯佛能斷,白佛言:「世尊!比見大目乾連神通第一,今乃不如。」佛告諸苾芻:「汝等諦聽!非但今時,乃往古昔,於中天國有一畫師。其人因事,往詣餘國至已,還向畫師家停。然而主人作一轉關木女,彩色莊嚴,令其供給看侍。對前而住,客便喚曰:『來,於此眠臥。』其木女默然而立,斯人念曰:『主人發遣此女看侍於我。』即以手挽,其索即斷,身手俱散。極生羞恥,便作是念:『今者被其私裏辱我,我應對眾而為恥辱。』斯人即於當門牆上畫自己身猶如自絞,入門扇後隱身而住。主人怪晚日高不起,即往看之,開門乃見自絞而死,便作是念:『彼人何故自勒咽喉?』復見木人聚在地上,緣我勝彼由斯致死。其國立法,有人死者,先奏王知然後殯葬。主人急告王曰:『中天竺國有一畫師,來居我家,我作轉關木女供給。彼為是人手挽索斷,斯人羞恥自懸而死。願王檢看,我願殯葬。』王即勅使往看,使者告曰:『汝且斫索令斷然後檢看,為是自懸而死?為是主人勒殺?』是時主人即以斧斫唯加斫壁,客便告曰:『為死活耶?』既對王臣,深懷愧恥。」佛告諸苾芻:「於意云何?爾時畫師者,即舍利弗是。作機關木女者,即大目乾連是。於彼時中由有工巧而能勝彼,今用神通還復得勝。 「復次苾芻,汝等諦聽!乃往古昔,別於一方聚落之中有二畫師,共鬪技能,皆稱我好、明解工巧。俱詣王所,白言云:『我明圖畫。』第二亦云:『我能圖畫。』時王即令壁上各畫一面:『畫已能知,我不信說。』其一畫師,時經六月乃畫一面。其第二者,但唯摩飾壁面。其畫了者,即白王言:『我畫牆了。』王共群臣來觀畫彩。告曰:『大端正。』第二畫師白王:『看我畫作,由前壁畫光影現斯,以薄衣覆。』王見此事,甚大怪之,云:『更勝彼。』其人禮王足已,白言:『此非我畫,由彼壁畫於此影現。大王!為復畫者端妙?為復此處端正?』王言:『如汝作者,甚為端正。』」佛告諸苾芻:「汝意云何?爾時六月磨作畫師者,即舍利弗是。時經六月畫師者,即大目連是也。於彼時中由其工巧而能得勝,今復神通而還獲勝。 「復次苾芻,汝等諦聽!非但今時神通得勝,古昔於波羅痆斯城不遠,有二仙人:一名勝佉、二名利棄多。彼於後時,天降大雨,地面多泥。其勝佉仙人膝脚跌倒地,被打瓶破。仙人呪誓,於十二年中天更不雨。其梵授王及波羅痆斯人眾,皆聞仙人呪誓令十二年天不降雨。王及國人同往彼仙所,白言:『大仙!莫作如是。』仙人告曰:『我不忍之,令十二年不得下雨。』梵授王等別向利棄多仙人所,以事白言。此仙作實語,應時天降大雨。」佛告諸苾芻等:「爾時名勝佉仙人者,即大目連是。利棄多仙人者,即舍利弗是也。」廣說如上。 「復次苾芻!彼二仙人有少惱緣,其利棄多仙人即於勝佉邊求而懺摩。正禮足時,其勝佉乃以脚蹋利棄多頭髻之上。被蹋之時,即作呪誓:『願明日日出之時,汝頭破裂。』勝佉還即呪誓:『願日莫出。』日既不出,世間黑闇。諸婆羅門、城中人眾皆來白勝佉仙人曰:『莫作是事。』彼仙答曰:『若令日出,頭決破裂。』其利棄多告勝佉曰:『汝可作一土頭。』其仙即作土頭戴之,其日即出,土頭便破。」佛告諸苾芻:「莫作異見。時勝佉仙人者,即大目揵連是。利棄多仙人者,舍利弗苾芻是。於彼時中而已勝彼,今時亦勝。」 佛告諸苾芻:「汝等復聽!我今為汝說。昔中天竺有一巧人,善解牙作。遂持象牙,刻為粳米一斗,以充道糧,往波斯國。既至彼國,詣一巧師家中,暫寄欲住。斯人不在,但有其妻。既見妻已,報言:『將此一斗白粳米為我作飯。』其巧工妻答曰:『此米留著,汝當且去。』其人留米即去。彼便為煮,柴薪俱盡,米仍不熟。夫主來至家中,問其妻曰:『賢首!汝今作何物耶?』妻即具說。夫便看米,乃知是象牙為米,夫以誑心告曰:『此水為有灰故,米不能熟。汝用淨甜水煮,米當即熟。』後時留米人來,其妻報曰:『汝宜取淨甜水來。』其人持瓦瓶取水。預前速至畫作水池,於其池中畫作一死狗,其形脹爛。其取水人至彼池已,乃見此狗,一手掩鼻,一手下瓶。以眼視狗,遂打瓶破。瓶既破已,便自羞恥。」佛言:「汝等苾芻,勿作異念。其昔巧工作象牙米者,大目乾連是。畫作水池者,今舍利弗是也。汝諸苾芻!如來所得之定,諸聖獨覺,名亦不知。諸獨覺所得之定,舍利子、大目連,名亦不知。舍利子所得之定,餘聲聞眾,名亦不知。舍利子苾芻,具大威德,勝大目連。然而由彼多現神通,密作是說:『大目乾連神通第一。』」 復次大迦葉波自說其業,而說頌曰: [s20](婆沙011-020#^sxui5m) 「迦葉往詣於眾前,  具說前生修行法:  捨施少分諸功德,  獲斯無量勝福田。 猶如世間師子王,  無畏遊於諸山藪;  今大迦葉亦復然,  演說昔法心無畏。 **我昔曾施升秕食**,  當於無漏獨覺所;  住最無垢三昧定,  我今信受亦復然。 於佛教中發大願,  常聞如是最勝法;  由是因緣獲果報,  千度生於北欝單。 其國長壽無彼我,  漸獲尊貴無闕少;  由斯一業獲果報,  千度得生忉利天。 彼天受妙香瓔珞,  色相殊好以嚴身;  彼壽報盡命既終,  還復天中獲安樂。 由於一業發大願,  多饒財寶不貪著;  不求五欲受諸樂,  便捨出家學佛道。 我昔不遇大明師,  亦不逢彼聲聞眾;  見服袈裟染衣者,  便即頂禮求出家。 我見如是出家時,  在於佛前眾中坐;  從眾而起頂禮佛,  說佛是我親教師。 于時世尊出是言:  『汝是弟子我為師;  若求出離諸苦難,  宜應聽受淨妙法。』 世尊為我說妙法,  發大慈悲於我處;  四禪十力及六根,  八支聖道令修學。 我今獲致如斯法,  便以漏盡不復生;  今我最後受此身,  與諸賢聖為同侶。 如來常說真實法,  持淨戒者願隨心;  我所發願今得隨,  更不受生最後有。 我生及貪今已盡,  斷諸有結更不縛;  我於法中為長子,  由法王力離眾苦。 佛已記我為第一,  於杜多中最為上;  已見實諦證真法,  我今惑盡獲不動。 對聖尊前說本業,  在於阿耨大池中;  大聖慈尊加被我,  安坐蓮花說斯事。」 ^jc8fp0 爾時耆宿聲聞諸大苾芻問具壽舍利子言:「汝昔曾作何業?由彼業故,得大智慧,辯才無礙。」爾時舍利弗以頌答曰: 「我昔山林見隱人,  是其獨覺寂靜者;  依止空閑修淨行,  身被垢弊破袈裟。 我時見彼心歡悅,  即便取衣為浣染;  更以針線好縫治,  殷勤頂禮申恭敬。 彼便於我生哀愍,  舉身湧在大空中;  為現種種變神通,  於是搖颺騰空去。 時我覩斯神變已,  合掌慇心發弘願:  『願我生生常智慧,  有大勢力饒財寶, 於彼榮豪族姓中,  常得出家捨五欲。』  由斯願力得出家,  五百生中離俗網。 「此是最後身,  得生於人間;  親事大導師,  無上等正覺。 我今得出家,  於釋師子教;  以獲安隱法,  去熱得清涼。 我於半月間,  讀誦達彼岸;  對親教大師,  於僧眾宣示。 而為我授記,  大慧最尊者;  隨順轉法輪,  令眾生悟解。 舍利子大慧,  於僧大眾中;  自記宿業報,  無熱池中說。」 爾時耆宿聲聞諸大苾芻告具壽大目連曰:「其舍利子已說宿業,次至仁說本業報緣。」作是語時,大目連即以伽陀告諸耆宿而說頌曰: 「我昔為隱士,  處在於山藪;  時有一人來,  求我欲出家。 即與剃鬚髮,  并沐浴染衣;  授與令披著;  斯人於屏處, 端身結加坐,  證得緣覺果;  搖颺騰空去。  是時我歡喜, 恭敬而合掌,  由斯發`[弘=私【麗】]`弘願,  今獲大神通:  『我願得斯通, 如是大仙者。』  由斯善根力,  生處常獲福。  此是最後身, 得生於人道,  親事大導師,  無上等正覺。  於釋師子教, 而我得出家,  已獲阿羅漢,  去熱得清涼;  世尊記別我, 神通為第一。  緣於施少分,  今招大果報。  昔時殘惡業, 我說仁善聽。  往因大國中,  而生豪貴族,  初為童子時, 出門庭遊戲。  入家欲飲食,  遇父與母交,  既見生羞恥, 便以杖打我。  為此懷嫌恨,  發言願長大,  摧其身如𥯤。 當發斯惡願,  生黑繩地獄;  受諸極苦已,  得生於人中。 此是最後身,  由有餘殘罪;  遭斯外道難,  命根幾欲盡。 最後罪報盡,  不復更有餘;  於慈父母邊,  是故發清信。 所有諸群生,  而墮於惡趣;  由心懷惡事,  常見苦無樂。 目連對耆德,  說是宿業報;  阿耨大池中,  安坐花臺上。」 爾時耆宿聲聞諸大苾芻,於具壽善妙苾芻,作如是說:「具壽目連已說宿業竟,次至仁說本業報緣。」作是語已,其時善妙即以伽他而說頌曰: 「我昔入寺中,  見地有塵穢;  即便持掃箒,  除糞及塗治。 因發清信心,  掃洒令清淨;  由斯善根故,  生處端正身。 父母與立名,  名為妙善來;  於眷屬等前,  時好美名稱。 眾人常樂見,  見者生歡喜;  親侍大導師,  無上等正覺。 我獲阿羅漢,  去熱得清涼;  我昔作斯願,  惱盡成無漏。 於贍部等洲,  以繒綵掃地;  若有人能掃,  離欲經行處。 彼人能掃除,  此地并諸地;  若有人能掃,  四方僧住處, 塔地好如掌,  大如安鉢許,  斯人福增長,  亦能自覺悟。 是故汝當知,  應正等妙覺,  有大功德聚,  宜勤供養塔。 獲斯大果報,  皆由往昔時;  所修眾善業,  方獲斯安樂。 所以於佛塔,  志心興供養;  無上大福田,  淨心應布施。 若於佛正覺,  或佛聲聞處,  施少獲福多,  由持戒淨故。 善妙大眾前,  自說宿業報;  無熱池安住,  安坐妙蓮臺。」 爾時耆宿聲聞諸大苾芻告具壽妙意曰:「善妙已說本業果報,次至於仁說其本業。」爾時妙意便以伽陀而說頌曰: 「我昔為童子,  共諸同伴侶;  耳安蘇秣那,  同往花林處。 見佛毘鉢尸,  大窣覩波塔;  諸天人眾等,  咸興大供養。 並以清淨心,  手持頂耳鬘;  懸在高塔上,  各發斯誓願。 我見彼施花,  即於大眾前,  持其耳上花,  懸佛大塔上。 由斯善根力,  生於六欲天,  常得大果報。  我捨一花枝, 一百俱胝歲,  天中受妙樂,  最後證無生。  大德今應知, 正覺多福德,  勤修勝供養,  第一世間尊,  佛塔應恭敬, 大師并弟子,  淨心施少分,  獲福果無邊。  我念過去世。 作斯微善業,  由斯福業故,  常受諸天樂;  親覲天尊師, 無上等正覺,  已獲阿羅漢,  去熱得清涼。  此是最後身, 不得受後有;  由此因緣故,  名為蘇末那,  解脫諸苦蘊, 已度於有海。  蘇摩那苾芻,  對眾而宣說,  昔時因業報。 無熱大池中,  安坐花臺上。」 爾時耆宿聲聞告具壽俱胝苾芻曰:「其具壽蘇末那苾芻已說自業,次至仁說昔作何業?由何業故,佛記於汝,精進之中,最為第一?」爾時具壽俱胝苾芻以頌告曰: 「昔於親慧城,  造一毘訶羅;  淨心修已畢,  奉施四方僧。 於斯寺院內,  繒綵而敷地;  歡喜心調暢,  發斯弘誓願。 常願親事佛,  獲得無上果;  證第一涅槃,  永離諸煩惱。 我緣此福故,  於九十劫中,  常受人天身,  快樂恒無畏。 彼有餘殘業,  受此最後身;  生於高族家,  唯有我一子。 十月滿已誕,  心生大歡喜;  父時給財物,  數有二百萬。 我足有金毛,  長短向四寸,  微妙絕柔軟,  喻若兜羅綿; 已經九十劫,  足常不躡地。  以福因緣故,  親侍大導師, 無上等正覺,  得受人天樂;  既證阿羅漢,  去熱得清涼, 世尊已記我,  精進中第一;  諸漏並已盡,  而獲無垢處。 我俱胝二十,  對眾耆宿前,  說其宿業報,  無熱大池中。」 爾時耆宿聲聞諸大苾芻告具壽妙音曰:「其具壽二十俱胝苾芻已說本業,次至`[仁【麗】,二【大】(cf. K37n1389_p0716b18)]`仁說。」爾時具壽妙音以頌告曰: 「我先種善業,  經於九十劫;  不墮三惡趣,  而得天人身。 我未識三寶,  唯見是佛塔;  佛名毘鉢尸,  而興大供養。 復以三金錢,  用買塗香等;  安於佛塔上,  一心無退轉。 由斯福力故,  多受人天樂;  今獲阿羅漢,  去熱得清涼。 我於佛塔前,  廣發微妙願;  以斯少供養,  受於無量果。 大眾今應知,  等覺有大福;  塔前呈少供,  獲果報無邊。 世尊受我記,  於彼伽陀中,  廣宣妙辯才,  多聞中第一。 於斯大眾前,  并及諸耆宿,  已說宿業事,  無熱大池中。」 爾時耆宿聲聞諸大苾芻,告具壽賓頭盧頗羅墮闍,而作是言:「具壽妙音已說本業,次至仁說。」爾時具壽賓頭盧以頌告曰: 「我昔生貴家,  父母邊自在;  父令知庫藏,  侍衛於父母。 心常為慳悋,  於姊妹兄弟;  及以奴婢類,  不給於衣食。 我母亦索食,  慳悋而不與;  口復出惡言,  可食諸瓦石。 由斯惡業力,  墮於大地獄;  大熱及黑繩,  於斯受眾苦。 地獄受苦已,  方得生人間;  由斯惡業力,  我常食瓦石。 若得飲食時,  食常不知足;  飢渴甚逼惱,  由斯恒受苦。 此是最後身,  人中生出家;  親事大導師,  無上等正覺。 我以得出家,  於釋師子教,  獲得阿羅漢,  去熱得清涼。 世尊為我記,  煩惱漏已除;  於師子吼中,  最名為第一。 今雖得神通,  由常服瓦石;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耆宿今應知,  我念往惡業,  已受種種苦,  餘業今應盡。 我名賓頭盧,  今在大眾前,  說自宿業報,  無熱大池中。」 爾時耆宿聲聞諸大苾芻,告具壽善來,作如是言:「具壽賓頭盧已說宿業,次至仁說,作何業報?」爾時善來苾芻以頌告曰: 「我念過去世,  親意大城中;  生於貴族家,  有無量倉庫。 王名隨眾意,  諸臣亦復然;  端嚴人樂見,  色相好容儀。 于時我乘輅,  大眾咸恭敬;  同詣勝園林,  共受五欲樂。 於彼芳林見,  沙門調六根;  身披垢弊衣,  寂然而宴坐。 我既見斯人,  心生大歡喜;  雖見著弊服,  而心不生厭。 罵此出家人,  惡想不樂見;  身著大癩病,  食時常變吐。 由斯業報故,  口出於惡言;  於人命終後,  生於地獄中。 常為飢渴逼,  恒受於眾苦;  厥名為遠來,  復名為眾棄。 身色甚大惡,  受地獄苦已;  方得生人`[間【麗】,聞【大】(cf. K37n1389_p0717a21)]`間,  身著大癩病。 食常為變吐,  手抱人髑髏;  竹葉為衣服,  用草而為壁。 常居此舍中,  入聚落乞食;  恒被他驅擯,  或復被杖打。 或不聽入舍,  常被他嫌賤;  五百生中然,  不順諸人心, 人天神所捨。  于時我見佛,  僧伽眾圍遶,  欲於此眾心, 志誠當說悔。  遙見大眾已,  便速奔馳走,  即發如是言: 『常願足飲食。』  我身并大眾,  佛前而聽法;  無人施我食, 失望而欲去。  牟尼大導師,  慈悲為我說,  眾中遙命我: 『善來汝應坐。』  我聞心極喜,  曲躬虔合掌,  禮佛雙足已, 退坐於一面。  世尊大慈悲,  應憐愍我故,  為我說妙法, 聞法見真諦,  啼泣淚交流,  而即請出家,  世尊許出家。 我名為善來,  親事大導師;  世尊受我記,  處界中第一。 我今大眾前,  自說宿業事;  安坐蓮華內,  無熱大池中。」 爾時諸大聲聞耆宿苾芻告具壽有喜曰:「具壽善來已說本業,次至仁說,昔作何業?」爾時具壽有喜說伽陀曰: 「昔於王舍城,  身受大富貴;  其時遭亢旱,  我設仙人食。 後有一仙來,  容儀甚端正;  此是緣覺性,  漏盡心自在。 為我心慳悋,  遂起斯惡念:  『誰能於此人,  七年供給食。』 以馬尿煮飯,  令彼仙人食;  仙人既食已,  由此命便終。 為斯作惡業,  久在地獄受;  眾合及大叫,  焰熱并大熱。 地獄受苦已,  方始得人身;  多病不自在,  死受於劇苦。 展轉五百生,  生生恒受苦;  重病常不離,  不免眾苦迫。 此是最後身,  得生於人間,  親侍大導師,  無上等正覺。 我得出家已,  釋師子教中,  證得阿羅漢,  去熱獲清涼。 我入耆宿位,  獲得通無漏,  隨順眾病人,  皆令病消殄。 我苾芻有喜,  對諸耆宿前;  自說昔業報,  無熱大池中。」 #### 名稱 爾時諸大聲聞耆宿苾芻告具壽名稱曰:「具壽有喜苾芻說本業已,次至仁說。」爾時名稱苾芻於大眾中說伽他曰: 「昔為隱士居蘭若,  為乞食故入村中;  見一死女在道傍,  青泡膿流并糞尿。 我即如理善觀察,  對此跏趺正憶念;  于時我觀不淨行,  一心想念不散亂。 我坐不久觀斯事,  然此死屍肚坼裂;  當見肚裂流膿血,  糞尿臭穢皆充滿; 遍體膿流肉壞爛,  無量蠅蛆皆唼食。 「我時從定起,  即詣空寂處;  更不行乞食,  亦不思飡噉。 若入聚落時,  但緣求飲食;  諸女甚端正,  觀此不忍食。 一切有情身,  皆由四大合;  滿中多糞尿,  臭穢血膿流。 如是正觀已,  便得離慾想;  住於四梵行,  無量善觀察。 從彼命終後,  生於大梵天;  梵天中壽終,  生波羅痆斯。 最尊富貴族,  長者家作子;  一切皆具足,  晝夜常受樂。 夜內眠臥時,  忽然驚覺見;  諸綵美女等,  脫去瓔珞衣, 身形皆裸露,  更相架枕眠。  我由昔業力,  想彼舊寒林, 念女皆不淨;  心便厭離欲,  發聲稱苦哉,  遍告無人應。 即從高樓下,  天眾為開門;  出此大城中,  至一河南岸。 見佛在北岸,  高聲而喚佛:  『我今被損害,  聖者哀救護。』 大師聞我聲,  便以善言答:  『汝來施無畏。』  我聞速度河, 遺一寶莊履。  既至大悲所,  正覺無上士,  世尊知我渴; 種種說妙法,  聞法心開悟,  剃髮而出家,  得見真諦理。 世尊加被我,  精進不放逸;  後夜明星出,  漏盡得清涼。 我於耆宿前,  名稱說本業;  安坐蓮花內,  無熱大池中。」 #### 財益 ==\[[AA](增壹31-52#^vorm6m).[33.2](agamaa#^aa33z2)]== 爾時諸大聲聞耆宿苾芻告具壽財益曰:「具壽苾芻名稱已說本業,次至仁說。」爾時具壽財益即說業報,以頌答曰: 「昔於波羅痆斯城,  國王名曰吉基羅;  迦葉世尊滅度已,  為佛造立窣覩波。 我為彼王之長子,  其王名稱遍諸方;  於此寶塔我居先,  建立殊勝妙傘蓋。 由作如是勝善業,  人天常得最勝福;  所生之處常富貴,  為大施主多倉庫。 「我於五百生,  捨施無能數;  諸來求乞者,  沙門`[波>]`婆羅門, 各各無違逆,  悉令充滿足,  及諸緣覺等,  離欲無漏者。 有五百緣覺,  清淨心供養;  由是善根力,  得此最後身。 而生富貴家,  生已即能語, 「云:『我家中有倉庫,  今欲捨施諸貧士;  施諸貧士無厭足,  一切飲食并資具。 諸賢善士今應知,  為我速答此有無。』  諸人見我說斯語,  各各驚怪皆逃走。 『汝為當是人,  為天物藥叉;  汝當為我說,  速答如斯事。』 『母今聽善說,  我是慈母子;  非藥叉鬼神,  但由宿命智。 常為長者恒布施。』  母聞斯語甚歡喜,  我之慈母說是言:  『愛子無畏常行施。』 「母作是言已,  親眷養育我;  諸人咸愛樂,  見者生歡喜。 始從生已來,  常增益倉庫,  金銀及僕從。  由纔生能言, 眾為立名字,  因生增益財,  立我名**財益**。 ^2wgok2 彼時能施財,  令求者充滿;  今侍等正覺,  捨家而學道。 我不為避難,  而求於出家,  已獲六神通,  清淨求出離。 諸王常供養,  臣等並尊貴,  為是豐衣食。   我財益苾芻,  對諸耆宿前,  說昔業報事。」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六 # 17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七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 諸大弟子說業報緣 爾時諸大聲聞耆宿苾芻告具壽薄俱羅曰:「具壽財益已說本業,次至仁說本業因緣。」爾時薄俱羅苾芻以頌說曰: 「昔於親惠城,  而為賣藥人;  毘鉢尸住世,  諸佛及僧伽。 施諸療病藥,  來者求皆與;  根莖葉花藥,  合以施眾僧。 三月夏安居,  隨食而供給;  於諸苾芻眾,  人施一訶梨。 九十一劫中,  不墮三惡趣;  由其施藥報,  獲斯殊大果。 雖施少分藥,  受樂轉無窮;  施一訶梨勒,  生天受天樂。 有殘餘業報,  復得生人中;  生在有學家,  不受信心食。 於三日夜中,  解了三藏教;  服著垢弊衣,  但唯求糞掃, 常樂居閑靜,  不愛俗喧林。  我年百六十,  不曾身有病, 我憶施少分,  多受天人樂。  薄俱羅眾前,  自說昔業報; 安坐蓮花內,  無熱大池中。」 爾時諸大聲聞耆宿苾芻告具壽尊者苾芻曰:「具壽薄俱羅已說昔業報,次至仁說。」爾時具壽尊者即以伽他而說頌曰: 「昔作治皮人,  憶念前生事;  當時逢儉歲,  煮皮而用食, 以此為存命。  後有一沙門,  從遠來求食;  我當發清信, 皮食施沙門。  獨覺尊食已,  對面昇虛空:  我發清淨心, 合掌申供敬。  見斯神變已,  更起慇重心:  『願我當生處, 常遇如是聖;  所獲殊勝果,  一如今聖者。』  所施體無色, 亦無香美味;  見者心清淨,  當施如是食。  因雖施少分, 獲果乃無量,  多引生天樂,  復得勝人身。  此是最後身, 得生於人趣,  親侍大導師,  無上等正覺。  我先所發願, 願證無上果;  已獲阿羅漢,  除熱得清涼。  我名大尊者, 今對斯聖眾,  自說昔業報, 無熱大池中。」 爾時諸大聲聞耆宿苾芻,告具壽優樓頻螺迦葉、那提迦葉、伽耶迦葉等作如是言:「具壽尊者,已說昔業報,次至仁等當說。」爾時三人共以伽他而說頌曰: 「我等昔為三商主,  與諸兄弟同遊戲;  遇見迦葉佛滅塔,  破壞摧落無多在。 我等共勸商人眾,  營造此塔復令新;  三人於此佛塔上,  各懸寶蓋同崇建。 由斯殊勝善業故,  得生天上受歡娛;  天上福盡生人趣,  獲得富貴常安樂; 今逢世尊等正覺,  於佛教中而出家。  世尊在彼尼連側,  現大神變運神通; 我等皆蒙示正法,  得入無上涅槃宮。  斯由敬重大師教,  又於佛塔懸妙傘; 由斯差別種善根,  能除熱惱清涼樂。  優樓頻螺迦葉等,  於諸耆宿尊者前, 自說往昔業因緣,  無熱池中處蓮坐。」 爾時諸大聲聞耆宿苾芻,告具壽名稱,作如是言:「優樓頻螺迦葉、那提迦葉、伽耶迦葉等各說本業,次至仁說。」爾時具壽名稱即以伽他而說頌曰: 「我昔曾作賣香人,  於諸藥性善分別;  時有婦人將女來,  買香及藥至我所。 彼之少女美顏容,  見者皆令貪欲染;  我見是女容儀已,  不覺起心生愛著。 即執女手同遊戲,  由斯惡業生惡趣;  後得人身常手枯,  經於五百生受苦。 我今親事佛世尊,  隨佛出家而學道;  今已證獲阿羅漢,  能除熱惱得清涼。 大德我思先惡業,  已經百劫業不亡。 「今已得神通,  由有餘殘報;  我之左臂手,  不如右手臂。 若男若女人,  侵妻及奪夫;  常墮地獄中,  恒受斯劇苦。 樂遠離他妻,  猶如踊火炎;  猶斯諸智者,  與自妻歡娛。 汝等當審觀,  貪染他妻妾;  恒於地獄受,  長夜無休息。 我由作是罪,  隨所在生身;  已受如斯報,  捺落迦中生。 今此最後身,  得入無上位;  解脫一切苦,  去熱得清涼。 欲求安樂處,  不得婬他婦;  解脫諸煩惱,  受於妙喜樂。 我名稱苾芻,  今於尊宿前,  說自昔業報,  無熱大池中。」 爾時諸大聲聞耆宿苾芻告具壽火生曰:「具壽名稱已說昔業,次至仁說。」爾時具壽火生以頌答曰: 「我昔曾於親惠城,  有佛正覺號毘鉢;  我時名為無所著,  於眾人中最尊貴。 佛有六十二萬眾,  聲聞弟子共圍繞;  我屈毘鉢尸世尊,  并諸弟子三月請。 于時親惠城國王,  亦請世尊并弟子;  是時我與彼城王,  隔日設食呈微供。 至時我倍加供養,  佛及苾芻聲聞眾;  三月供養事已畢,  我更共王同供養。 當時最後設會日,  親惠城王宮自辦;  廣設百味妙飲食,  衣服臥具及諸珍。 既辦如斯上妙物,  復於王苑敷高座;  其座價直百千金,  飲食衣服同斯量。 一一苾芻所施物,  算數計分不能知;  所有象馬皆嚴飾,  縷金線網莊嚴身。 各各僧前持傘蓋,  依座次第布周圓;  宮內婇女莊嚴身,  以次旃檀塗瑩體。 各執金瓶盛德水,  苾芻僧處遣祇承;  於是最後興斯供,  王自供養佛僧伽。 我當見是王供養,  一心正念作思惟:  『上妙飲食皆能辦,  寶座嚴飾實難為; 乍可辦餘上妙具,  如王象馬無由得。』  既作如斯言念已,  帝釋天主應時來; 于時天帝報我言:  『善哉助汝興供養。』  天帝既述斯言已,  便化最勝大園林; 其園芳麗甚超絕,  諸天妙座遍莊嚴;  并持上妙天衣服,  奉施佛及苾芻僧, 先請毘鉢尸世尊,  并諸弟子聲聞眾。  于時天帝及諸天,  第一寶象而來應; 各各執持天寶蓋,  於僧頂上在空中。 「齎持天飲食,  供養真聖眾;  復以天衣覆,  得受人天樂。 九十一劫中,  不墮三惡趣;  由斯先世善,  感得柔軟身。 為大仙興供,  大德毘鉢尸;  今此最後身,  生於王舍城。 影勝王宮內,  最尊豪族家,  王及大夫人,  敬戀恩養育, 諸臣咸愛我,  及所有國人。  常受於天上,  諸天五欲樂, 既得是人身,  反受諸天樂。  無上大導師,  正覺牟尼主, 調伏人天故,  而來王舍城。  我當聞佛來,  大師微妙覺, 聞已生歡喜,  即詣如來所。  既見世間燈,  能持流炬者, 從輅投身下,  足步至尊前;  頂禮佛雙足,  深心極喜悅, 退坐於一面,  瞻仰大慈尊,  無量人天類,  恭敬而圍遶。 世尊如是告:  『汝斷諸纏縛;  無上天尊師,  慈悲故來此。』 為說四諦法,  聞者能開悟。  我聞如是請:  『唯正覺世尊, 願許我出家,  近住成圓具。』  無上大慈父,  無有等等者, 哀愍命善來,  言下成圓具;  精進不放逸,  苦行而修習, 即證無生位,  得入涅槃宮。  親侍大導師,  無上等正覺, 證得阿羅漢,  除熱得清涼;  能脫三有海,  漂流生死河, 一切憂悲苦,  由斯永得除。  火生之苾芻,  對斯真聖眾, 說自昔作業,  無熱大池中, 安坐蓮花臺。」 爾時諸大聲聞耆宿苾芻告具壽護國曰:「具壽火生已說本業,次至仁說。」爾時護國苾芻即說頌言: 「昔有王名吉基利,  迦尸國主饒益人;  我身是王最小子,  為佛造大窣覩波。 父王令其最小子,  躬持傘蓋奉如來;  我聞王勅心歡喜,  安置寶蓋窣覩波。 既安蓋已便發願,  由斯善業因緣故;  天上人間招快樂,  常有最勝大光明。 今生最後於人趣,  降誕倉庫大城中;  既生最勝豪族舍,  世間尊貴而第一。 見者歡喜常恭敬,  一切國人皆慶悅。  殊勝果報隨身現,  色相端嚴心安靜, 人間受用悉充足,  一切所須無乏少。  護國苾芻對尊宿,  說自昔報業因緣。」 爾時諸大聲聞耆宿苾芻告具壽`[娑=沙【麗】]`娑底曰:「具壽護國已說業報,次至仁說。」爾時具壽娑底即說頌曰: 「昔於王舍城,  王臣大富貴;  五百仙人至,  皆令共供養。 當時我宣教,  普令先造食;  家中種種飯,  給五百仙人, 次第分與我。  我既為尊首,  最初仙供養,  我家恒營辦, 作飯百杓餘;  於彼出家人,  將此飯供給。  既施飯食已, 生貪作是念:  『我姊妹兄弟、  妻男女親族,  尚不施飯食; 此仙三月坐,  當有用度多,  況於五百數。  我須彼沙門, 令其得命終;  若得彼身死,  我即無用度。』  無過殺於彼, 及生罪心已,  煎煮其馬尿,  和食與彼飡。  當喫此食已, 乃即有病患,  便即腸肚出。  其時知死已,  彼仙得道人。 于時龍神等,  皆共大聲語:  『大罪是商人,  無過枉殺仙, 得自在獨覺,  寂靜無漏者。』  諸親皆瞋我,  皆於當觀察, 能生多罪業,  為殺彼仙故。  聞親說語已,  我即起愁悲; 請餘諸仙人,  極生悔其過。  對諸佛懺悔,  現過心悔已; 飯供五百仙,  珍重令充足;  懺其彼罪業,  懺過於諸仙。 以食供養已,  即當發誓願:  『當來願如是,  供養此大德; 如所得解脫,  願我亦離縛;  生生離貧家,  莫在貧窮處。』 忽常起慳貪,  令心發其惡;  `[損【麗】,捐【大】(cf. K37n1389_p0721b16)]`損彼獨覺人,  作業即愁悲。 死後墮地獄,  久住千年歲,  常受其苦痛;  後得生人身, 還受短命報。  當有多財物,  供養於諸人;  常患腸肚出, 因此即命終。  即生遇大聖,  乃獲出家體,  依教而成住, 一切貪悉捨。  無熱蓮花座, 說本業因緣。」 爾時具壽耆宿苾芻告具壽膝多迦攝波曰:「具壽娑底已說業報,次至具壽說。」于時膝多迦攝波即說頌曰: 「往請苾芻眾,  不闕於七年;  於其聚落內,  時世為饑饉。 我所得分者,  心調意寂靜;  是獨覺所尊,  無惱甚清涼。 我先有要誓,  乞者而不與;  縱是子及親,  非營作不濟。 如是發此意,  遂為罪惡業;  苾芻既不作,  何故而與食? 即將此苾芻,  經行於田處;  然始至家中,  方與其飲食。 由斯惡業熟,  遂墮於地獄;  眾活炎熱中,  而受諸楚苦。 地獄業報盡,  所生流轉趣;  鄙賤常憂苦,  飡糧甚難得。 此是我最後,  而獲於人身;  不虧調御士,  正覺無上尊, 淨信而出家;  蠲除諸有漏,  證得六神通,  至於羅漢果。 諸德當知我,  雖證大神通;  經行甚難苦,  方獲而飲食。 遊歷極遠處,  遂有而少獲;  命將欲斷絕,  時可得其食。 我姓膝迦攝,  名為耳大威;  無熱蓮花坐,  言斯先業緣。」 爾時諸耆宿苾芻告具壽周離槃陀迦曰:「具壽膝迦攝波已說業報,次至具壽說。」于時槃陀迦即說頌曰: 「我於前生中,  而為養猪者;  繫其猪口已,  將渡至河邊。 既到河中心,  欲至於彼岸;  諸猪氣不通,  因此皆命過。 我隨水漂沒,  荒迷無所為;  河邊有仙住,  哀愍所救濟。 出我溺憂苦,  而為與出家;  以無相三昧,  教化令調順。 既於此滅已,  得生於天上;  天上纔捨命,  下生於人趣。 虔恭等正覺,  捨俗為出家;  頑愚極暗鈍,  示`[教【麗】,敬【大】(cf. K37n1389_p0722a05)]`教不能持。 於其三月內,  方能誦一偈;  既明一句義,  煩惱欲悉除。 我先所造業,  如是思憶念;  經於無量時,  輪迴生死海。 對於世間父,  於此無熱池;  我周利槃馱,  說斯黑白業。」 爾時諸耆宿苾芻告具壽蛇僕:「具壽周利槃陀迦已說業報,次至具壽說。」于時蛇僕即說頌曰: 「迦攝佛滅度,  最後為聲聞;  多聞備三藏,  於法甚慳悋。 不為諸苾芻,  諷誦而解說;  恐餘諸苾芻,  而有勝於我。 苾芻詣我所,  欲求問少義;  我為懷惡色,  訶詰而不理。 時諸苾芻來,  諫責我斯見;  何不治法化,  作斯非理事。 我於臨終時,  情生極追悔;  所閑真妙法,  不為他顯示。 命唯有七日,  時轉不久停;  宜集出家士,  悔謝諸過咎。 我既悔罪已,  息其慳法心;  即於大眾中,  七日常說法。 既聞善說法,  隨我皆聽受;  互相為解釋,  咸共而談論。 我緣臨終時,  七日說妙法;  而得生天上,  諸欲悉具足。 天上捨報盡,  下生於人趣;  而生劫比羅,  釋迦王族中。 資財大富貴,  容儀甚可樂;  人眾皆敬愛,  資產無有乏。 種族諸男女,  捨俗而出家;  我為惱欲纏,  而無欣樂意。 無比大丈夫,  為欲哀愍故;  頻至於我所,  誨勸令出家。 我即稽調御,  無上等正覺;  唯願七年中,  哀愍受壇施。 若見受其施,  七年將過已;  即隨大慧所,  方可為出家。 告我命危脆,  不暫豈七年;  宜當急捨施,  出入息難保。 佛語深尊重,  豈敢而棄捨;  白言七日內,  哀愍與出家。 即於七日中,  隨意皆資給;  於其城內外,  諸親咸守擁。 最上大光明,  遍耀於城墎;  不思議人眾,  得出於城外。 於佛法教中,  淨信為出家;  於二十五年,  心無有正悟。 遂即罪心起,  不欲依此住;  莫能至甘露,  宜退且還家。 既生此怯懼,  深懷大羞恥;  諸親及家眷,  定為譏誚我。 所念非相類,  審知不善事;  **我宜以刀害**,  何用此殘活? 即持極利刀,  跏趺而端坐;  安刀於頭上,  心即得解脫。 心既得蠲除,  口口而稱讚;  奇哉佛法僧,  有斯勝善法。 我先有思想,  凡夫便捨壽;  不顧其性命,  證得無上寂。 我於先有中,  懶惰極慳法;  由斯果報故,  艱難得解脫。 又我於臨終,  為說淨妙法;  由斯業成熟,  超除諸財欲。 法根釋迦子,  蛇奴大威德;  於其無熱池,  說斯先業報。」 ^wfimev 爾時諸耆宿苾芻又告具壽阿泥盧馱曰:「具壽蛇奴已說業報,次至具壽。」于時阿泥盧馱即說頌曰: 「我先無攝錄,  **貧窮負草活**;  歸投備名稱,  奉覲大沙門。 今生釋迦種,  名阿泥嚧馱;  善閑歌舞伎,  能於諸妙曲。 希逢大導師,  無畏等正覺;  見已心清淨,  捨俗而出家。 得聞所說教,  樂住大師處;  情無暫放逸,  常自勤策勇。 三明具獲已,  大師教已作;  觀知於宿命,  所曾之事業。 **於三十三天,  七返而受生**;  七返生人趣,  亦為作人主。 灌頂剎帝利,  獨化於贍部;  彼七此亦七,  輪迴十四返; 曾住受用處,  咸皆知其所。  此類諸果報,  無有而不悉; 我於所生處,  情極甚歡喜。  觀知諸有情,  生死輪迴趣, 此變於餘現,  一心繫思念。  五趣輪迴事,  天眼皆明了, 已獲安詳道,  天眼甚明淨。  世間無上師,  知我念所念, 佛身意神通,  而來於我所;  我所有思念,  而能增上說。 大師無過咎,  所說亦無非;  我聞彼所說,  依教而淨住。 心生極精勤,  常修不放逸;  三明已通達,  所應作已作。 於生無有喜,  於死亦無憂;  唯知待時至,  正念住威儀。 廣嚴竹林村,  命當於彼過;  於其竹林下,  而欲取歸化。 **我先施食故,  獲此殊妙果**;  虔恭大導師,  無比等正覺, 證得阿羅漢,  清涼寂靜處;  諸見者記我,  大福中為最。 此阿泥盧馱,  對佛苾芻僧,  於無熱河中,  說斯先業報。」 ^8n2e2e 爾時諸耆宿苾芻又告具壽師子王迦羅苾芻:「具壽阿泥盧馱已說業報,次至具壽說。」于時迦羅即說頌曰: 「我先押甘蔗,  至於煎糖室;  時有病獨覺,  徐行來我所。 於其七日內,  糖油常奉侍;  於其七日後,  獨覺昇空去。 我緣出不在,  奴便啟我言;  有斯勝福田,  比受家中供。 我既聞斯說,  情生極淨信;  速往昇空處,  深為欽敬仰。 往因發淨心,  又緣施油糖;  天上人間趣,  具福心明朗。 此為最後生,  亦得作人身;  虔恭大導師,  無比等正覺。 於大釋師教,  希得為出家;  證獲阿羅漢,  清涼寂靜處。 我今極獲安,  利養甚豐多;  衣食及臥具,  湯藥無所乏。 我以少緣事,  要須四團糖;  欲施縫衣者,  糖將興供養。 諸天知我念,  即告影勝王;  宜速施迦羅,  沙糖清涼漿。 由斯施漿故,  王獲大勝利;  宜使侍縛迦,  齎菴羅及糖。 即遣四大象,  馱齎真美味;  影勝大福王,  令送於我所。 王既令使送,  我得此甘糖;  供給千二百,  五十苾芻僧。 迦羅阿羅漢,  具六大神通;  於無熱河中,  說斯先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又告具壽羅怙羅曰:「具壽迦羅已說業報,次至具壽。」于時羅怙羅即說頌曰: 「我作先國王,  在於廣嚴都;  發朝依正化,  令眾皆安益。 時有一仙來,  威德甚雄猛;  詣至於我所,  便發如是言: 『我今是盜賊,  不與水而飲;  請王准賊法,  依教科罰我。』 我即報彼言:  『仙若法德備,  泉井河江水,  許隨意而飲。 我所懷疑惑,  不能悉蠲除;  願見王罰罪,  我即無思慮。』 即告彼仙曰:  『宜入芳園中;  六日不應食,  已後任隨去。』 我所作此業,  實無有惡意;  黑繩炎熱中,  六十年受苦。 業報盡後身,  六年在母胎;  此實無心造,  亦無身口業。 由此因緣故,  而受諸苦果;  耆宿眾前說,  當知業不亡。 此是羅怙羅,  對於諸尊者;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惡業。」 爾時諸耆宿苾芻又告具壽難陀曰:「具壽羅怙羅已說業報,次至具壽。」于時難陀即說頌曰: 「毘鉢尸佛教,  時我設香湯;  洗浴苾芻僧,  便發如是語: 『願我當來世,  及諸如是眾,  清淨無瑕垢,  煩惱漏皆除; 容儀得端正,  顏色過蓮花。』  其時命既過,  得生於天上; 天上甚超絕,  人趣亦殊妙;  隨所生流處,  恒安常富貴。 後持獨覺身,  起塔鮮白淨;  嚴飾塗香已,  黃色而覆上, 䠒跪合掌言:  『當願諸根具;  身相如金色,  善持而不變。』 由此善根故,  生波羅痆斯;  與迦陀國王,  而為第二子。 又見迦攝塔,  虔恭生淨意;  於其此塔中,  而懸一傘蓋。 由先浴眾僧,  塗塔黃色因;  施塔傘蓋故,  多獲諸安樂。 由斯餘福業,  於其最後身;  生釋迦王族,  與如來為弟。 我今於此身,  具備大丈夫;  三十殊妙相,  而無欠闕者。 釋迦師子教,  而我得出家;  證極阿羅漢,  除熱獲清涼。 蒙佛記於我,  端嚴甚可樂;  我生皆已盡,  至於無上處。 此善者難陀,  對佛苾芻眾;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告【CB】,[-]【大】]`告具壽實力子曰:「具壽難陀已說業報,次至具壽。」于時實力子即說頌曰: 「我於前身時,  名捕魚商旅;  因興易進發,  有仙來伴去。 是真大獨覺,  漏盡心無礙;  我相見中間,  常請受微供。 隨其至宿處,  為敷諸臥具;  洗足奉油塗,  及與為然燈。 同比共為伴,  虔心常供侍;  徐徐既前進,  得至於海際。 既至於海際,  我即前跪曰:  『大德有何緣,  故來於此處? 我等皆欲纏,  不辭諸苦惱;  入於險難處,  無涯大海聚。』 彼言我除惱,  願汝常安樂;  生生備大福,  多財無所乏。 我即以上衣,  齎持而奉施;  頭面禮敬足,  虔心而右繞。 彼哀愍我故,  受我所奉衣;  諸旅咸瞻仰,  便昇於虛空。 諸旅覩神通,  我即懷悲惱;  虔躬遙合掌,  作如是發願: 『如是大尊德,  願我常相遇;  其所得妙法,  願我亦證悟。 當來得值佛,  而得為出家;  供養僧伽眾,  發起大神通。』 由此善根故,  天上常歡樂;  亦生於人趣,  多受諸安泰。 凡是諸生處,  多財大富貴;  天上及人間,  福德恒明朗。 從初受果報,  此為最後身;  於拘尸那城,  得為壯士子。 端正極可樂,  顏容無有比;  人眾皆敬愛,  得超大富際。 希遇釋師子,  無上等正覺;  見已心清淨,  捨俗而出家。 依於竹林內,  及處於山間;  聲聞眾來集,  而惱苾芻僧。 敷設臥具故,  與苾芻說過;  或惱或譏誚,  頻頻相呵責。 具此諸梵行,  我即起悲心;  時有我生盡,  當為供侍者。 而自常勤策,  於教恒修習;  證得阿羅漢,  具備六神通。 詣於大師所,  曲躬頭面禮;  合掌前恭敬,  從無上乞願: 『願見聽於我,  供給苾芻僧;  不隨愛瞋癡,  慈心皆平等。』 大師知我意,  默然受我請;  即令住寺內,  對諸苾芻僧。 身為慈悲業,  口意亦復然;  供給苾芻眾,  低心常敬重。 來去諸苾芻,  及諸道行者;  我見甚歡喜,  安慰而問訊。 五指放光明,  如然大明炬;  敷設諸臥具,  顯現大神通。 我所有神變,  苾芻欲見故;  時極將幽暗,  方來於我所。 次復續後來,  慈心悉敬重;  為敷其臥具,  不生恚念心。 我先有思慮,  我所有誓願;  清淨悉成辦,  今皆得圓備。 此實力聖子,  漏盡心自在;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告具壽近將曰:「具壽實力子說業報已,次至具壽說。」于時近將即說頌曰: 「我於往昔時,  為獵者遊藪;  為求害麞鹿,  持弓及毒箭, 尋山登峻險,  夙夜常無倦。  若逢禽獸時,  情起殺害心, 彎弓放毒箭,  射斷其命根。  時我持弓箭,  遊行於林藪, 見一大獨覺,  住在於樹下;  我覩彼沙門,  情生大忿恚, 彼無犯調寂,  我以毒箭射。  既遭毒箭苦,  甚受諸楚痛; 即於其樹下,  捨有歸寂滅。  我由斯惡業,  命終墮地獄; 經無量千歲,  具受諸楚痛。  地獄命既終,  復受傍生趣; 山中遭害死,  還墮於地獄。  生生恒怖畏,  步步皆驚恐; 夙夜飢困苦,  羸瘦甚憔悴。  而常逢獵師,  懷害雄猛者, 即以利毒箭,  射我應時倒。  彼見我墮地,  命在身搖動; 後以利刀截,  分割肉將去。  如是五百生,  多受諸苦惱。 又於某方處,  為求諸食故;  乃於其山下,  見多大仙眾, 具修諸苦行,  有大神威德;  我既覩仙眾,  情便生慈念。 漸漸心以慶,  觀其大仙眾;  由此發清淨,  得生於人趣。 遂見大獨覺,  而來乞求食;  我即常奉請,  就家受微供。 供養彼德已,  合掌而發願:  『願我當`[來【CB】,當【大麗】(cf. T24n1448_p0087b29)]`來世,  常逢此尊師; 見佛生恭敬,  而為作出家;  得生無所畏,  斷除諸有漏。』 由此善根故,  得生於天上;  又生於人趣,  大富具多財。 虔奉此大師,  無比等正覺;  既見大牟尼,  捨俗歸出家。 淨心既出家,  深樂大師教;  我證阿羅漢,  具六大神通。 大德而我今,  斷除諸結縛;  當入於山窟,  方欲而受終。 當有磣毒蛇,  來墮我身上;  此時我歸寂,  是為證涅槃。 諸德我思惟,  先身所造業;  受無量果報,  所作業不亡。 此近將苾芻,  對大僧伽眾,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告具壽賢子曰:「具壽近將已說業報,次至具壽說。」于時賢子即說頌曰: 「昔時極飢儉,  大怖皆幽闇;  時有五百人,  求乞而濟活。 我為眾中首,  而與作導師;  彼乞得食已,  咸來奉於我。 或精或麁食,  常濟供承我;  不懷諸惡意,  依我教而住。 時有人在市,  持煎餅而賣;  我即強奪取,  走出於市外。 衝突向前走,  餅主隨後逐;  我便迅疾去,  莫能擒得我。 急渡於大河,  一邊而安住;  四面遙顧望,  不見有人來。 欲飡其煎餅,  多膩甚精味;  我作如是念:  『今日應飽滿。』 時有大威仙,  急來於我所;  是大獨覺尊,  諸根甚寂靜。 我便作是念:  『貧苦最為楚;  由先不修福,  今獲飢窮報。 今宜精味餅,  奉施此沙門;  寧可受飢死,  不用貧苦活。』 便發志誠心,  深生清淨意;  即持其煎餅,  奉上勝福田。 大師受我施,  對我前而食;  欲哀愍我故,  便昇於虛空。 我即合掌禮,  『願我無窮報;  當生大豪族,  顏色得端嚴。 如是大德類,  願常得相遇;  彼所證獲法,  我亦當開悟。』 由此善根故,  多受諸快樂;  天上及人趣,  端嚴甚光悅。 天上及人間,  受勝大王報;  由斯施業故,  不曾生惡趣。 復由殘業報,  今於最後有;  得生大豪族,  釋迦種望城。 於此後生中,  而處於人身;  虔奉釋師子,  無上等正覺。 大德佛世尊,  來過親族時;  我與諸親眷,  捨俗而出家。 我先所有願,  今皆已圓滿;  證獲阿羅漢,  寂靜清涼處。 王種而出家,  是其佛種族;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告具壽賢鹽曰:「具壽賢子已說業報,次至具壽說。」于時賢鹽即說頌曰: 「拘留孫佛時,  有造彼佛塔;  時我為傭力,  常與他雇作。 作此塔之時,  我頻出惡語:  『何用斯大塔,  豈有得成期? 塔宜微小作,  不應廣費損;  省功無憂惱,  而得速成就。』 由斯口業故,  說此麁惡言;  臨終既命過,  墮於地獄中。 地獄業報盡,  於其所生處;  顏色極醜陋,  人眾皆棄賤。 迦攝波佛時,  為雄拘羅鳥;  依波羅痆斯,  半道大林中。 其世大明燈,  苾芻眾圍遶;  我出和雅音,  於上右飛遶。 我凡見佛眾,  而行乞食時;  出時及入時,  常與右飛遶。 由斯善根故,  得生於人趣;  虔奉調御士,  無上等正覺, 釋迦師子法,  而得為出家;  證悟阿羅漢,  至寂清涼處。 於諸妙教中,  佛記我為最;  多聞持法則,  善音常演暢。 四眾來我所,  聽聞我說法;  天及諸有情,  無不皆欽仰。 先作善業少,  為惡業極甚;  今獲其果報,  當知業不亡。 此賢鹽苾芻,  對大僧伽眾,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告具壽蜜性曰:「具壽賢鹽已說業報,次至具壽說。」于時蜜性即說頌曰: 「昔於廣嚴側,  我為猴中主;  見多鉢在彼,  我便持佛鉢。 諸苾芻見`[喝【CB】,唱【大】]`喝,  世尊即告曰:  『汝等諸苾芻,  勿`[喝【麗】,暍【大】(cf. K37n1389_p0726a03)]`喝不損鉢。』 即持大師鉢,  將昇於大樹;  滿盛白淨蜜,  徐徐從樹下。 捧持淨蜜鉢,  奉獻大導師;  其中有虫故,  大師不為受。 我即詣一邊,  觀見而有虫;  揀擇其虫已,  還持奉大師。 雖至如來所,  世尊亦不受;  由未作淨故,  善逝不納持。 我即以清水,  點淨其蜜上;  以大至誠心,  奉施等正覺。 佛舒百福臂,  無比無等手;  持我獻蜜鉢,  與聲聞眾飲。 情懷大欣慶,  虔躬而合掌;  對此法王前,  舞蹈禮已去。 我願捨命後,  得生於人趣;  常遇大導師,  恒持真妙法。 由此善根故,  遂獲得人身;  敬奉事調御,  無上等正覺。 於釋師子教,  得為作出家;  證獲阿羅漢,  至寂清涼處, 備六大神通。  而此諸苾芻,  猶呼我蜜性,  名稱福遠聞; 常受尊敬重,  恒來供養我。  與諸苾芻眾,  遊行於人間, 至於曠野處,  大眾咸遭渴;  我便心起念,  願令獲淨蜜。 四方非人類,  知我心所願;  各持大蜜器,  咸來施與我。 我見即便受,  乃至隨意足;  充滿苾芻眾,  皆發勝上心。 我於猴生中,  為王供養故;  纔捨傍生趣,  得踐甘露地。 我先所有念,  及曾發深願;  虔心奉大師,  所作皆成辦。 此是我所念,  先為善業因;  今受其果報,  微妙極受樂。 此蜜性苾芻,  對大僧伽眾,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七 # 18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八 大唐三藏義淨奉 制譯 # 諸大弟子及佛自說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告具壽因緣曰:「具壽蜜性已說業報訖,次至具壽說。」于時因緣即說頌曰: 「九十一劫時,  我在親慧城;  見毘鉢尸佛,  欲入大都郭。 我既見大悲,  妙花散於上;  花開莖卓竪,  佛頂上為蓋。 淨心投佛足,  虔恭頭面禮;  十指端合掌,  敬重右圍遶。 不聞彼佛法,  亦不受三歸;  但發清淨心,  隨善逝而去。 我於毘鉢尸,  作斯善業故;  經九十一劫,  不曾生惡趣。 常受大天身,  恒受勝天樂;  多生於人趣,  大富多財寶。 此是最後受,  今得為人身;  生大淨行族,  大富具多財。 披其祕典趣,  文義及占相;  章句皆通了,  及大人相好。 於其淨行林,  教授五百人;  婆羅門眾圍,  出城歸林藪。 時我見世尊,  苾芻眾圍遶;  精進甚勇猛,  來入摩揭陀。 既見大悲士,  情便生淨信;  由斯因緣故,  得知其勝相。 既出見世父,  備足諸妙相;  三十二端嚴,  八十諸好飾。 見此端嚴相,  虔誠頂禮足;  恭敬合掌立,  讚歎大導師: 『相論所言者,  唯仁得具備;  必定是大師,  世間無與等。 勝梵過帝釋,  更無有雙者;  超日越地神,  十方界無比。 不見過佛者,  豈能相比類;  天上及人間,  為大摧魔將。 無怙中為依,  無導中為導;  我願作聲聞,  我希依奉教。』 赫奕金色臂,  百福莊嚴相;  世父舒垂下,  摩我於頂上。 蒙告:『汝心淨,  多獲諸勝利;  能發淨心施,  其福無邊限。 於無上福田,  能生淨妙意;  良田下種已,  摩納婆皆辦。 永斷無利趣,  不有惡道怖;  得開甘露門,  所愛悉成就。 必若樂出家,  隨意而來作;  急宜棄鬚髮,  可置婆羅門。』 既聞佛法音,  遍告諸門徒;  門徒啟告我:  『為禿沙門耶, 云何捨白淨,  而取於黑處;  棄其勝妙族,  欲習卑賤類? 婆羅門種類,  世間最超越;  梵王從胸口,  化出婆羅門。』 『汝等無開覺,  汝等無所知;  汝所習學教,  唯我善能詠。 如我所明解,  文義說無窮;  我隨解應作,  汝等隨緣散。 若無有所須,  各隨其意樂;  我更不為師,  亦不復教示。』 時此諸門徒,  泣淚向前來;  悲涕皆憂惱,  隨便四散去。 大悲靜寂士,  善言慰告我:  『可來善苾芻。』  我即具近圓。 發正清淨心,  捨俗而出家;  備諸大神通,  所作已成辦。 我今觀先業,  天眼悉明淨;  知生及死相,  所曾受身處。 證神通竟者,  竭有漏際者;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告尊者憍陳如言:「具壽因緣已說業報竟,次至尊者說。」于時憍陳如即說頌曰: 「乃往過去世,  迦攝佛滅後;  見諸聲聞眾,  共集作是議: 『大悲迦攝波,  應為後涅槃;  出家者甚少,  正法不彰明。 我等所聞法,  互相而教示;  精進不放逸,  於佛教勤修。 共登於山上,  布草以為座;  各要漏不斷,  不從座而起。』 由懷精進故,  不惜其身命;  六人證神通,  便入於涅槃。 我第七根劣,  不能斷諸漏;  有法相應心,  處凡而命過。 由法相應住,  不捨精進念;  便得生天上,  於覩史多宮。 遂見釋師子,  牟尼大菩薩;  與諸天說法,  致令得開覺。 我聞彼說法,  一心而聽受;  深樂其正法,  無心暫捨離。 天上業報盡,  下生劫比羅;  為憍陳如姓,  淨行豪族中。 淨飯大王子,  備名稱菩薩;  信心捨國出,  苦行於林藪。 最君大淨飯,  勅我如是語:  『可去而出家,  供承其太子。』 我以清淨心,  即供承菩薩;  將非證聖道,  厭捨而方去。 釋迦大牟尼,  正轉法輪時;  於此諸妙法,  最初我證悟。 迦攝波佛教,  出家修梵行;  今得逢正覺,  證獲於無漏。 憍陳如苾芻,  對大僧伽眾,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復告具壽鄔波離曰:「尊者憍陳如已說業報,次至具壽說。」于時鄔波離即說頌曰: 「乃於往昔時,  波羅痆斯都;  有王名梵授,  我為常供承。 淨飾王髭髮,  種種使端嚴;  衣服皆相類,  熏香而奉持。 懷悲敬重心,  奉事於大王;  含喜於王處,  說未曾聞頌: 『欲是極少味,  而為罪根本;  憂苦皆緣此,  安樂無由得。 若出家捨欲,  得聞未曾聞;  臣今情慕極,  願王聽捨俗。』 時王告我曰:  『卿若能決定;  出家後見我,  即許卿捨俗。』 我啟大王言:  『審知決定意;  願王悉臣心,  出家後來見。』 既蒙王聽許,  便詣於林藪;  懷直不諂心,  捨俗而出家。 隨其力出家,  得至於離欲;  修習四靜慮,  勤念不放逸。 此王在世時,  我名殑波羅;  具大尊貴德,  人眾咸恭敬。 又以正直心,  詣師所頂禮;  一邊而胡跪,  合掌如是白: 『親教師存念,  證我有未聞;  須往梵授處,  現身令正見。』 師告我:『聽詣,  波羅痆斯城;  可存決定信,  勿得招虛妄。 我今聽許汝,  汝當隨我語;  令其王中最,  興發清淨心。』 蒙師正直許,  我即右旋遶;  奉辭隨漸進,  詣波羅痆斯。 梵授王聞至,  親來於我處;  及由王威德,  諸天亦隨來。 王從車而下,  敬心頂禮我;  虔仰極尊重,  合掌一邊坐。 我即為說法,  令其斷諸欲;  王聞深欽敬,  頓捨諸欲事。 便發猛利心,  復作如是言:  『我今求出家,  不樂諸欲事。』 我告王可來,  詣於淨林藪;  親近大仙所,  而為作出家。 王便冊長子,  紹繼其國位;  此大最勝王,  捨國歸出家。 王與妃宮婇,  臣佐及宗親;  大眾皆圍遶,  詣求出家處。 王以正直心,  頂禮諸仙足;  合掌求請遍,  願與為出家。 與王剃鬚髮,  身披袈裟服;  無量百千眾,  皆捨俗出家。 我求正直心,  演說清妙法;  令使諸聞者,  得生四靜慮。 我以懷慈念,  恭敬大王故;  命盡臨終時,  生無邊光天。 於彼天捨報,  生來於此處;  凡所生生處,  大富多財寶。 天上及人間,  常受勝妙樂;  此為最後時,  斯是最後身。 生劫比羅城,  釋迦豪族中;  常知所進趣,  恒為侍釋迦。 聲聞釋迦子,  我為作承事;  由大王威德,  而得為出家。 我與剃鬚髮,  作如是白言:  『聖者不相濟,  我當云何活?』 所有嚴瓔珞,  及諸上妙服;  告言:『今與汝,  用充為活命。』 我見多珍寶,  心生大追悔:  『宜皆盡捨置,  樂求為出家。 我今貧困苦,  持此多珍寶;  若有知聞者,  必來而害我。 可留已調度,  及此諸珍寶。』  即掛於樹上,  亦求為出家。 釋迦諸王子,  聞我如是說;  令我先出家,  悉皆禮我足。 佛哀愍我故,  告善來苾芻;  我既出家後,  然度諸王族。 彼眾禮我足,  頓摧於我慢;  既調為出家,  證得六神通。 六通阿羅漢,  超際於彼岸;  蒙佛記於我,  持律為第一。 鄔波離苾芻,  對諸僧伽眾,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于時大導師,  告尊者為光:  「可說先業報,  曾受諸善惡。」 彼聞佛音告,  即憶先業事;  白言對佛前:  「今說諸果報。 昔在蓮花上,  救世最勝尊;  有塔在曠林,  多饒諸惡獸。 無人能往彼,  恭敬申供養;  在彼側近人,  不知罪福報。 我即詣塔所,  淨除諸草木;  持㨹遍灑掃,  悉使周嚴飾。 虔恭禮八方,  敬重已便迴;  由斯善根故,  得生於天上。 於三十三天,  受諸勝欲樂;  經三十六返,  而得為天王。 我所住天宮,  常為金赫耀;  廣有三十六,  長六十繕那。 我復有希奇,  嚴淨佛塔故;  下生於人趣,  七返為人主。 我復有希奇,  嚴淨佛塔故;  曾所受生處,  身有金光耀。 我復有希奇,  嚴淨佛塔故;  恒生婆羅門,  剎帝利豪族。 我復有希奇,  嚴淨佛塔故;  隨意乘車輿,  象馬不步行。 我復有希奇,  嚴淨佛塔故;  若踐荊棘林,  自然皆屏息。 我復有希奇,  嚴淨佛塔故;  不曾遭疾患,  亦無諸撗惱。 我復有希奇,  嚴淨佛塔故;  凡所遊行處,  吉祥相皆現。 我復有希奇,  嚴淨佛塔故;  常得尊勝貴,  敬事如大天。 我復有希奇,  嚴淨佛塔故;  不曾身有苦,  及餘諸少惱。 佛法無瑕穢,  如是不思議;  淨心獲大果,  亦復不思議。 若求勝妙樂,  盡除生死者;  應敬如來塔,  奉事無上尊。 大德是我念,  先世為善業;  得受其果報,  甚深有愛樂。 此為光苾芻,  對大僧伽眾;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告具壽奎宿曰:「具壽為光已說業報訖,次至具壽說。」于時奎宿即說頌曰: 「大德我思念,  過去俱胝劫;  於一切超佛,  而為善品業。 時佛無上尊,  無邊百千億;  聲聞眾圍遶,  欲入大王都。 我從餘村落,  緣事至其處;  遂見等正覺,  具三十二相。 如月與日照,  如火電冥光;  映蔽諸光輝,  佛光最超耀。 我常未覩此,  如然大火聚;  又見彼佛前,  有一婆羅門。 我即諮問彼,  報言佛導師;  人天無倫匹,  無與等正覺。 既聞佛音告,  心生淨欣樂;  深愛其顏儀,  遍體得安樂。 復聞天樂音,  非人讚頌聲;  天雨末香花,  雨此上勝城。 有散青蓮花,  有雨`[瞻【麗】,贍【大】(cf. K37n1389_p0729a15)]`瞻博迦;  或以旃檀末,  或有但合掌。 諸天在空中,  虔恭上旋繞;  情生深愛仰,  遍`[體【麗】,禮【大】(cf. K37n1389_p0729a17)]`體喜盈溢。 為求香鬘故,  四散而馳覓;  我於此時中,  遍遊無一花。 去我而不遠,  遂見賣蓋者;  手持白妙傘,  鮮明如淨貝。 速詣手捧持,  諮請暫獻佛;  見許將佛所,  誠心持蓋立。 蓋從手而去,  自往佛頂上;  大師行即動,  大師住即住; 不捨調寂身,  自然於空中。  我與諸大眾,  覩斯大神變, 虔恭皆合掌,  誠心咸頂禮。  見等正覺相,  聲聞眾儀式; 至家為事業,  繫心常思念:  快哉獲善果,  見佛有所懷。 我由奉佛蓋,  無上福田處;  由此善根故,  七寶常嚴備。 後於臨終時,  生三十三天;  得為天中王,  諸天皆敬重。 復生於人趣,  名為自力王;  大富多勤勇,  餘王咸奉事。 由斯作善品,  流轉所生處;  善根不斷絕,  復續諸妙因。 於彼勝福田,  淨心而奉蓋;  因此善業故,  不墮於惡趣。 此為最後身,  生在於人趣;  虔恭調御士,  無上等正覺。 釋迦師子教,  而得為出家;  證獲阿羅漢,  寂滅清涼處。 魔變身如山,  高一踰膳那;  作大恐怖形,  如空中黑雲。 告言:『是何物,  敢為而惱亂?』  察知是其魔,  故來相逼惱。 報言:『魔波旬,  隨意而現身;  頭可如須彌,  方來於我處。』 已證阿羅漢,  具三明聲聞;  佛所示誨法,  得為安樂住。 受他一揣食,  在定於七日;  悟解脫意樂,  是我所修習。 大德我思念,  先世作善業;  多受其果報,  可樂甚精妙。 此奎宿苾芻,  對大僧伽眾,  於無熱惱池,  說斯先業報。」 爾時諸耆宿苾芻各各自說先世業已,白世尊言:「我等已說先世業報,唯願世尊開演先業。大德世尊!先作何業?成正覺後,山石摧下轥傷足指。」佛告諸苾芻:「如來往昔生在異類,自作斯業,必須自受。增長熟時,緣變現前,如影隨形,必定感報,無餘代受。汝諸苾芻!若人所作善惡之業,不於外界地水火風,令其受報,皆於自身蘊界處中而招異熟。」即說頌曰: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又告諸苾芻:「乃往古昔,於聚落中有一長者,娶妻未久遂誕一男,年漸長大,母便命過。其父長者娶後母來,不久有娠,復生一子。後與長兒,納娶妻房,多生兒女。後於異時,後母身死,弟投兄處,㛐問夫言曰:『此是誰兒?』報曰:『是弟。』妻言:『聖子!當與其弟,家財分不?』夫曰:『當合停分。』妻曰:『聖子!彼是一身,我等多人,云何停分?』夫曰:『賢首!世法如是。』妻言:『聖子!可宜殺却。』夫曰:『賢首!豈容為財殺害親弟?』妻復頻言:『染欲心者,無惡不造。』夫詣一邊,作如是念:『若於村落而殺害之,人眾咸知;可將闌若無人之處。』即命弟曰:『汝持器皿,可共往於闌若採花。』白言:『如教。』遂即共詣至一山坂,`[推【麗】,摧【大】(cf. K37n1389_p0730a04)]`推弟墮坎,以石打殺。汝等苾芻,於意云何?乃往昔時長者太子而殺弟者,豈異人乎?我今即是。由於往昔為財利故,將別母弟,於闌若處推墮山坎,以石打殺。由斯業報,於多年歲,於多百歲,於多千歲、多百千歲,墮於地獄,受諸楚苦。殘業力故,成正覺後,山石摧下,傷我足指。」 時諸苾芻復白佛言:「大德世尊!先作何業?成正覺後,紫橿木槍,刺佛足傷。」佛告諸苾芻:「如來往昔自作斯業,今還自受。」廣說乃至頌曰: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復告諸苾芻:「乃往古昔,有一大城,於此城中有二商主,善能興易。縛持舶已,為求寶故入於海際,因順風力至其寶洲。一籌量載寶,一不籌量貪心滿舶。後入海內,不籌量者其舶欲沒,告伴商主言:『願仁救濟,容我上舶。』其人斟酌,隨力量寶安於舶內,牽取其手令使在舶。其溺舶者作如是念:『我與共彼同至寶洲,我所採者舶沒皆失,豈容其人將寶歸家?穿舶為孔,令寶散失。』作是念已,竊在一邊持杖穿舶。商主遂見,告言:『仁者!勿為是事,非但財寶散失,我等俱亡。』彼內懷嫉,妬心熾盛,竟不納諫,同前欲穿。其伴商主,見不從諫,即持利槍刺之令死。汝等苾芻,於意云何?往昔之時刺殺他者,豈異人乎?我今即是。由斯業故,經於多歲、百歲、千歲中,墮地獄中,受諸楚毒。殘業報故,成正覺後,紫橿木槍,刺我足傷。」 爾時諸苾芻,復白佛言:「大德世尊!先作何業?成正覺後,入沙羅聚落,乞食不獲,空鉢而還。」佛言:「汝諸苾芻!如來往昔自作斯業,廣說如前,乃至說頌『果報還自受。』」 復告諸苾芻:「乃往古昔,波羅痆斯大城之中有一摩納婆。佛不在世,即有獨覺,哀愍貧窮,住閑靜處,世間唯有此一福田。于時有一獨覺名曰樂寂,出現世間,在波羅痆斯施鹿林中仙人墮處,晨朝著衣持鉢,入城乞食。于時摩納婆亦於城中長者家乞,空無所獲。其時樂寂獨覺亦來入此長者家乞,其摩納婆念曰:『可少伺察,觀彼出家有何所獲?』即隨後入,屏立門側。時長者妻,見其獨覺身心端寂,情生淨信,即持種種精妙飲食滿鉢持行,奉施獨覺。受此食已而欲出門,其摩納婆報言:『出家者,我欲樂觀仁所得食。』然而獨覺,常法如是。若不觀察,不知前意。即以鉢食,令其觀見。由彼懷嫉,起憎妬心,以手打鉢。鉢便落地,飲食傾棄,復以脚踏。獨覺問曰:『賢首!何意散壞此食?仁若須之,我當奉與。』其摩納婆復出種種麁惡言詞,而住一邊。時此大人而不得食,以自調順,詣鹿林中。汝等苾芻,於意云何?往古昔時摩納婆者,豈異人乎?我今即是。我因懷嫉妬之心,令其獨覺不得飲食。由斯業報,經於多歲、百歲、千歲、百千歲中,常生地獄,受諸楚苦。殘業報力,雖成正覺,後入娑羅村乞食,空鉢而還。」 時諸苾芻復白佛言:「大德世尊!先作何業?婬女媚容,外道梵志之所教誨,來謗世尊。」佛言:「諸苾芻!如來往昔自作斯業,廣說乃至頌曰:『果報還自受。』」 復告諸苾芻:「乃往古昔,人壽八萬歲時,有佛世尊,號毘鉢尸如來、應、正等覺,出現於世。其佛有二弟:一名皤私瑟吒、二名跋羅陀皤闍。其皤私瑟吒,於佛教誨專勤修習而不放逸,證阿羅漢果。其跋羅陀皤闍,受持三藏,諷誦通利,為大法師。後於異時,有一長者,於法師處深生淨信,為其法師建一住處,所須資具悉皆嚴備。時法師啟請皤私瑟吒羅漢,願來同住。彼聞即至。長者見其身心寂然儀容挺特,倍加淨信,嚴辦種種香美飲食而以供養,持上妙衣用為奉施。弟生嫉妬,作如是念:『我與長者久為門師,往還來去,未曾施我如是上衣,暫見我兄敬心奉服。』作是念已,即於兄處求其長短。兄覺弟心有異,繫念觀察知弟嫉妬,即將上衣而與其弟。雖得其衣,亦於兄處更求瑕隙。後於異時,長者使女於寺中為女工作,法師告曰:『賢首!汝能為我作不?』女曰:『聖者!欲何所遣?』法師報曰:『可著此衣歸家作業。長者若問:「從誰得衣?」報言:「聖者!皤私瑟吒。」復若問言:「因何事與?」答言:「男子之意,緣女人與。」』女著衣歸,家人問答一一同前。長者聞已,於羅漢處生不淨心。大人之法,深慮輕慢,因從此去。汝等苾芻!於意云何?往昔法師者,豈異人乎?我身是也。由懷憎嫉出言輕謗,由斯業故,經於多歲、百歲、千歲、多百千歲生地獄中,受諸楚苦。殘業力故,成正覺後,外道梵志,令婬女媚容謗讟於我。」 時諸苾芻復白言:「大德世尊!先作何業?成正覺後,被嘴端摩納婆女誹謗世尊。」佛告諸苾芻:「如來往昔自作斯業,廣說如前。乃往古昔波羅痆斯大都城中有一婆羅門,學該明典,五百童兒從彼受教。其波羅痆斯側近人眾,咸皆尊重,恭敬供養,猶如真阿羅漢。時有五通仙,遊行人間,至波羅痆斯。城內人民,見彼仙人身心寂然容顏調順,皆生淨信。所`[興【麗】,與【大】(cf. K37n1389_p0731b23)]`興福業,咸詣仙處,恭敬供養。其婆羅門,無人敬仰,利養寡薄,於仙人處心懷嫉妬,作惡思念,告諸學童:『而此仙人深懷貪欲。』諸學童兒各各亦言:『誠如師說,仙實懷欲。』而此諸童所去之處,咸告諸親及餘長者婆羅門等:『而彼仙人深懷貪欲。』人眾聞已,心生異念。賢仙之類,多慮輕慢,捨之而去。汝等苾芻!往昔之時婆羅門者,豈異人乎?我今即是。其五百童兒者,今此五百苾芻是。由我嫉妬於仙人處說貪欲語,由斯業故,經於無量百千歲中,墮在地獄受諸苦惱。殘業報力,成正覺後,與五百苾芻俱,嘴端摩納婆女而來誹謗。」 佛復告諸苾芻:「乃往古昔波羅痆斯大都城中有王名曰梵授,以法治化,人民熾盛豐樂安穩。於此城內有一婬女名曰賢首,衒色濟命。時有丈夫名曰為偶,志懷惡性。其人遂送衣服瓔珞,奉彼婬女,意求交歡。賢首著衣欲詣偶處,出門遂逢別有一人,持五百金錢命言:『賢首!可來同歡。』女作是念:『我今若往,何能獲此五百金錢?交來資儭,不應棄捨,宜可還家共為歡會。』念已,便命使女往告為偶:『願仁少待,容我梳洗莊嚴身首。』使女往報。持錢其人有多營務,共彼暫歡捨之而去。女復作念:『時將稍過,我若往彼,能稱意不?』念已,又告使女曰:『汝可更往詣為偶處報言:「聖子!梳洗已畢,於何芳園而來共戲?」』女往報已,彼便問曰:『或言未嚴,或言已畢。是何言說?』使女來往,情生忿恚,所有私竊具向彼陳:『著仁衣瓔,與別男子共為交歡,所以使我有斯言說。』其人聞已欲情頓息,起殺害心、起忿怒心,作如是報:『可來於某芳園之中。』使女既報,婬女即至,其為偶告曰:『著我衣瓔,共他交會,為用耶?』婬女曰:『聖子!此是我咎,非仁之過。女人之類生多過惡,願仁容恕。』為偶懷瞋,以毒害心拔刀斬首。時從使女見已,高聲唱叫:『禍哉!殺我大家!殺我大家!』人眾聞聲,咸悉疾來。時有獨覺名曰極樂,在此園林樹下住定。其人恐怖,速將血刀置獨覺前,疾走一邊入人眾內。人眾來觀,見血污刀在獨覺前,咸言:『殺者必是此人。』即共周圍,以瞋恚心各作是言:『咄哉!出家者,仁被法服大仙幢相,作斯惡業。』獨覺告曰:『我何所為?』人眾報曰:『共賢首婬女而相歡合,便以刀殺。』獨覺答曰:『我懷寂靜,豈容作惡。』雖有實陳,皆不信受,以繩反縛,送於王所啟陳上事。王不推尋,便出勅曰:『既為斯過,可宜早殺,赤鬘絞頸。』青衣膾子手執利刀,威仗嚴圍,遍告城中及四衢路:『而此出家,為殺賢女,王勅嚴法。』即將獨覺於彼芳園而欲殺之。為偶見已,作如是念:『苦哉出家!持戒德行無辜枉遭,此是我過;虛令遣他至於死處,事不應為。』作是念已,速詣王所,啟言:『大王!向出家人,無辜枉被,奉勅依法,此是我過,願王鑑知。具陳上事,望恩容恕。』汝等苾芻!於意云何?往古昔時名為偶者,豈異人乎?我身是也。由斯業故,經百千歲,常在地獄,受諸苦惱。餘殘業報,成正覺後,他來`[謗【麗】,傍【大】(cf. K37n1389_p0732b22)]`謗我。」 時諸苾芻,復白佛言:「大德世尊!先作何業?成正覺後,與四百九十八苾芻,於邊界城而食馬麥;舍利子、大目乾連受天供養。」佛言:「諸苾芻!如來往昔自作斯業,乃至果報還自受。汝等諦聽!乃往古昔人壽八萬歲時,有佛世尊,名毘鉢尸如來等正覺,十號具足,出現於世,與八萬苾芻前後圍遶,往親慧王都。于時城中有一婆羅門,教五百童兒婆羅門法,人眾尊重,恭敬供養,事同羅漢、佛及僧伽。至王都已,其婆羅門,無人敬重供給資濟,於佛僧處,深生嫉妬。是時眾多有學無學苾芻,晨朝著衣持鉢入城乞食,獲諸精妙上饌香食,滿鉢而出。婆羅門見,問言:『咄哉苾芻!云何獲食?我欲觀見。』苾芻懷直,便示其食。彼增嫉妬,告諸弟子:『汝等當知!此禿沙門,不應供養如此上饌,應須施與渾麁大麥。』彼諸弟子聞師此語,亦各咸言:『誠如師說,應合食麥。』於其眾中有二摩納婆,情懷敬信,作如是言:『報親教師,勿作是語。此諸沙門,應供天饌,非但人食,何意說言:「應合喫麥。」』汝等苾芻,於意云何?往昔之時婆羅門者,豈異人乎?我身是也。由於彼佛聲聞弟子處懷嫉妬心出麁惡語,經於無量百千歲中,常食麁麥。餘業報故,成正覺後,與此四百九十八苾芻,尚食馬麥。其二摩納婆者,即舍利子、大目連是。」 時諸苾芻復白佛言:「大德世尊!先作何業,六年苦行?」佛告諸苾芻:「如來昔時自作斯業,廣說如前。」乃至頌曰: 「假令經百劫,  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  果報還自受。 「汝等諦聽!乃往古昔,於無比聚落有一陶師名曰喜護,廣如《中阿笈摩.王法相應品》中說。汝等苾芻!於意云何?往昔之時無上摩納婆者,豈異人乎?我身是也。由我昔於迦攝波佛處說云:『苦行未證具智。』由斯業力,六年苦行不能證成無上等覺。我若當時於彼佛所而不追悔、願求當來等正覺者,縱更經三無數大劫修諸善品,猶未成佛。」 時諸苾芻復白佛言:「大德世尊!先作何業?成正覺後,身現痛疾。」佛言:「汝諸苾芻!如來往昔生在異類,自作斯業,廣如上說。汝等苾芻!乃往古昔有一聚落,於聚落中而有醫師。時有長者男,因有患請醫令療。醫與方藥,病即得損,長者將少財賄奉醫。後於異時,長者三度身遭患病,醫亦與差,長者竟無別贈恩報。醫懷忿恚,作如是念:『彼人三度遭極苦患,我與除損,不能酬恩。更若遭疾,當與某藥令彼愚人內情斷絕。』後於異時,長者子復宿疾發動,同前請醫。醫以惡心,與不宜藥,致令病者腸絕段段。汝等苾芻!於意云何?往古昔時善醫師者,豈異人乎?我身即是。由我惡心令長者子服其毒藥,由斯業故,經於無量百千歲中,墮在地獄受諸苦惱。餘殘業報,成正覺後,身患背痛。」 時諸苾芻復白佛言:「大德世尊!先作何業?成正覺後,他誅釋種,世尊頭痛。」佛言:「汝諸苾芻!如來往昔自作斯業,還自受報,廣如餘說。汝等苾芻!乃往古昔,流惠河邊有五百人,捕魚為業。時大海內忽有二大魚流入彼河,諸人捕獲,共作是議:『若斷魚命肉便臭爛,無人頓易,宜可繩繫。有須買者,續截秤賣,庶得精新。』作是議已,以繩繫縛,有人買者,割截續與。當割之時,魚遭大苦,踠轉血流,河水變赤。時有小兒,見河血色,情懷喜笑而為暢適。汝等苾芻!於意云何?其捕魚師小兒者,豈異人乎?我身即是。由於往昔當殺魚時,我心暢適。由斯業故,經於無量百千歲中,當患頭痛。餘殘業報,成正覺後,誅釋種時,我頭苦痛。」 時諸苾芻復白佛言:「大德世尊!先作何業?成正覺後,尚遭背患風痛。」佛言:「諸苾芻!如來往昔生在異類,自作斯業,今還自受,廣如餘說。汝等苾芻!乃往古昔,有一壯士遊歷邦國,至一王都。其王復有一大壯士,力無敵對。二士相知,為欲賭當衣服故,即共相撲。壯士常法,相共執手,即知強弱。其外來者執王壯士手已,知彼力士不能得勝。王都壯士報外來者:『仁今當知,我族在此,長居王都,積代有名。知仁有力,勿撲於我,使族不誚。我有妙女,當嫁與君。』彼聞此說,默自取弱,三度如是,竟不與女,情生不忍。至第四度,相撲之時方便高擎,以瞋恚力擲著地上,撲王壯士脊骨折死。汝等苾芻!於意云何?往古昔時外來壯士,撲王壯士脊骨折死者,豈異人乎?我身即是。由斯惡業,經於無量百千歲中,墮在地獄受諸苦報。餘業報故,成正覺後,尚遭背痛。以是義故,我常宣說:黑業黑報、白業白報、雜業雜報。汝等應當捨黑雜業,常修白業,如是應學。」 爾時世尊與五百阿羅漢,於無熱惱池說先業報已,便即隱沒,於室羅伐城東鹿子母園所住處現。彼聞佛至,速詣佛所,頂禮佛足;為說妙法,示教利喜,默然而住。時鹿子母從坐而起,偏袒右肩,合掌向佛,白言:「世尊!唯願慈悲,與五百聖眾明日就宅受我微供。」佛便默然。知佛受已,奉辭還家,嚴辦種種上妙香饌,令使白佛,廣說乃至知眾飽已,收鉢洗畢,為聽法故,取一卑席,對佛而坐。佛為說微妙法,示教利喜,從坐而起,至於住處。就座坐已,告諸苾芻:「其鹿子母而自忘失,請佛僧伽就家供養,不請世尊說施伽他。」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第十八 #---------------------------------------------------------------------- #【經文資訊】大正新脩大藏經 第 24 冊 No. 1448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3-12,最後更新:2023-05-11 #【編輯說明】本資料庫由 財團法人佛教電子佛典基金會(CBETA)依「大正新脩大藏經」所編輯 #【原始資料】蕭鎮國大德提供,伽耶山基金會提供,北美某大德提供,釋本禪法師提供新式標點 #【其他事項】本資料庫可自由免費流通,詳細內容請參閱【財團法人佛教電子佛典基金會資料庫版權宣告】 #----------------------------------------------------------------------